行李箱在地上滑行的聲音還在整個別墅內回蕩,躲在廚房的王媽聽聞聲音,下意識想過來看看,一想到殿殊那表情硬生生釘住了腳步。
她家少夫人真是太慘了,大小姐不愛她也就算了,那冷漠的表情任誰看多了,再炙熱如火的心也能被一頭冷水給澆滅了。
復悅池離開是無意與殿殊多做糾纏,人家懷疑她腦子有問題已經給她約了醫生,她懷疑殿殊有狂躁癥和精神病,是不是也可以給精神病院的打個電話?
真是太可笑了。
回到主臥后,復悅池翻箱倒柜一番后,在床頭柜里找到一部已經關機了的手機,給手機充上電后,她又去找王媽要了殿殊的手機號碼,回來擺弄了一陣才放下手機去洗澡睡覺。
整整兩三個小時,殿殊都在沙發上打電話處理事情。
事情忙完后,她準備隨便找個客房將就著睡一夜,結果王媽欲言又止,就是不將客房鑰匙給她。
殿殊長指揉著眉心,似是想到了某個結果,煩躁地問:“客房是沒打掃嗎?拿個鑰匙還磨磨唧唧的。”
王媽點點頭,委婉地說:“大小姐,客房是沒打掃......擱置了兩三個月,不除塵的根本沒法住。”
之前復悅池一直不讓人打掃客臥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殿殊哪天回來了,沒有地方睡就可以跟她一起睡主臥,她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現如今殿殊真的在別墅留住了,但是現在的復悅池已經不想再見到殿殊。
“要不......您先去主臥跟少夫人將就一晚?畢竟結婚也結了快三個月多,您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說出去也不太合適啊。要是少夫人一想不開去找娘家訴苦,您這......”王媽下意識為復悅池抱不平,等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越界了,并且這話聽著就像在威脅殿殊。
殿殊聽出這話的意思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眸光里流轉一抹寒厲:“她訴苦?有臉她就去,綁架自己的妹妹,我倒要看看復家對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個態度。”
王媽瞬間被噎住了,殿殊的伶牙俐齒從小時候就顯露出來,她總能找到切入點,把你懟的連問題是什么都給忘了。
空氣漸漸凝滯。
見人沒話,殿殊今天累了一天也不想為難她,吩咐了一句:你回去休息吧,就上了旋轉樓梯。
在走廊的欄桿邊靠了一會兒,遲遲沒去敲門。
之前發生的混賬事一直讓她心有余悸,二十多歲的年紀,復悅池千嬌百媚,上次意外導致她把人吃干抹凈。好在醒來后,復悅池并沒有以此事要挾她。
吃一塹,長一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殿殊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復悅池的小心機多不勝數。復悅池可以對她一時厭惡,想要離婚。不過這話說出去真能讓人笑掉大牙。欲拒還迎,復悅池對這個手段一向情有獨鐘,可笑的是,她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殿殊擔心現在復悅池想表現的,就是復悅池以前耍的手段,為此她在房門前做足的心里建設,良久才擰著眉頭去觸碰門把手。
“咔噠——”
房門紋絲不動。
殿殊:......
復悅池早在睡覺前就把房門反鎖了,就是怕殿殊過來打擾她安寧,這一鎖不僅沒把人給鎖住,反而把自己的美夢吵醒了。
睡意朦朧時她擁著被子慵懶坐起身,揉著凌亂的頭發,門邊的驚天巨響像是投放在她耳邊一樣。
門外拿著斧頭正一下一下砍著門把手的人正是殿殊,這動靜在異常安靜的別墅內回蕩,嚇的已經準備換衣服洗漱的王媽連忙穿好衣服往樓上爬。
主臥的門鎖用的不是數字密碼鎖,也是不是指紋鎖,當初要求使用普通門鎖的人是復悅池。
小說中的女配復悅池,肖想著如果她跟殿殊萬一哪天突然欲/火焚身,這個門只要一按一推就可以進來,很是方便,畢竟那種時候誰還能浪費一分一秒。
現如今這個鎖被斧頭一下一下砍的歪斜,鎖芯從木制門框內變形,門鎖已經開始松散,殿殊又砍了兩下見可以了,猛一抬腳,干脆利落踹了上去。
“嘭!”
門瞬間被踹開,彈到墻壁上又往回復位,殿殊抵著門,摸索著冰冷的墻面將主臥的燈打開,燈開后才把門關上,把斧頭往門邊一扔,正好把門卡住。
悲催的復悅池已經被著動靜嚇的睡意盡散,突如其來刺眼的白光,還沒適應好,始作俑者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殿殊邊脫掉西裝外套,邊向床邊擺放的沙發方向過去。
須臾,殿殊停在床邊看著護住自己胸口,立即扯過被子往自己身上蓋的復悅池,腦中突然怒火中燒。
殿殊嗤笑一聲,勾引誘惑的是她,欲拒還迎的是她,現在避之不及的還是她,所以復悅池你當初的喜歡到底是真是假。
“欲拒還迎不演了?”
“你什么意思?”
“你說呢?”
復悅池:……
我說尼瑪!
復悅池有嚴重的起床氣,她瞪著殿殊冷道:“滾出去。”
見人一動不動地站著,她避開了對方諱莫如深的視線,呵斥道:“剛結婚時你不住,現在又想來睡了?晚了!你趕緊給我滾!”她抄起旁邊一個枕頭就往殿殊臉上扔。
殿殊抬手擋了一下,枕頭滾到了地上,她隨手將西裝扔到沙發上,視線片刻不移地盯著床上的人:“我也想出去啊,但是復悅池吶,這個別墅的房產證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我的房子,我憑什么不住。”
“那你住唄,別墅你客房這么多,隨便一個都可以,有必要來折騰別人嗎?!”復悅池氣憤地看著殿殊,“這個房間特么的是......”我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殿殊打斷,她道:“是我們的,婚、房。”
復悅池愣了一秒,旋即吼道:“你都沒住過什么就你的婚房?你給我滾出去,跟你說了幾次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殿殊瞇起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沒住過又怎么樣?你能證明這個房間不是我的?之前你不是想我來嗎?現在我想來了,你不是該高興嗎?”
“你特碼的,你是不是不出去?”復悅池起身找著拖鞋,急匆匆地下床,“你不出去我出去!艸了,真特么的有病!”她去柜子里挑挑撿撿找了兩三套衣服,噼里啪啦踩著拖鞋抱著衣服出了門。
路過被殿殊砍壞的門時,眉頭皺的緊緊的,殿殊的力道一點也不像是個女人該有的,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恐怖如斯。
她跟殿殊性格其實在某方面是非常相像的,小說中的女配性格卻是軟綿綿的跟個小綿羊一樣。現在她跟女配的性格相差這么大,殿殊是沒發現嗎,還是已經發現了但是沒有拆穿?
其實殿殊對她根本不熟,以前每次見面都是非常客套的一兩句,接觸的不深,所以從來沒摸清她的性格,或者從來沒有關注過。
殿殊對復悅池的性格不清楚,反對她的小伎倆倒是滾瓜爛熟。
復悅池去二樓找了就近的一間客房,跟上樓來的王媽正好看見她。
見到復悅池抱著衣服,連忙問:“少夫人你怎么出來了?這么多衣服是……”
“給我開門。”復悅池冷不丁地說。
王媽重復了跟之前一樣的話:“少夫人,客房是沒打掃,擱置了兩三個月,不除塵的根本沒法住啊。”
復悅池后知后覺,氣不打一處來:“殿殊就是因為這個才去砸了主臥的門?”
王媽感覺自己是這在引火燒身,她想解釋一下,結果憋了良久才發出一個很輕的音節:“嗯......”
“為什么不打掃?這么多客房難道沒有一個是干凈的嗎,除塵過的嗎?”復悅池單手抱走一四五件衣服,捂著腦門心情無比煩躁。
結果她還是煩早了,只聽幾秒過后,王媽說:“這個......不是少夫人您.....”
復悅池不喜歡聽別人欲言又止的,掃了對方一眼,語氣不耐煩地說:“有話直說。”
“不打掃客房是您吩咐的啊,大小姐想去主臥睡,您不高興嗎?”
高興?我哭都不知道往哪兒哭?
復悅池冷凝著臉,倏地詭異地頓了一下:“等一下,這是我吩咐的?”
王媽默然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嘛,你吩咐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
“我吩咐的?”復悅池將凌亂在眼前的頭發別至而后,她舔著嘴唇干笑起來。
這小說作者真是好樣的,這女配也是好樣的,一上來就把路給堵死了,真是一個房間,一張床都沒有給她留!
王媽看著情緒不太對的復悅池,想要說什么安慰的話,但就剛才的動靜,又能說什么呢,說什么都無濟于事。果然感情還是不能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