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白色雪山
轉眼已經在瀾城玩了兩天, 縱使言亭再不舍,她也必須得回去了。
冷藏柜里的花材耗損倒是小事,再不回去, 等預留的糧食跟水都喝完,小花又該拆家了。
言亭從背后摟著她,不甘心地給她看手機里的監控畫面:“喏,你看, 小花好好的呢。”
話音剛落,原本安靜蹲在茶幾上的小花猛地朝墻上的光斑撲去,一個擋路的花瓶被它無情踢飛, 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我還是回去吧。”程秋來嘆道:“這貓的耐心快到極限了。”
上次要不是言亭發現端倪及時趕回來, 小花早在她昏迷住院那幾天餓成干尸了, 這顯然是程秋來不愿看到的, 在她心里小花跟言亭一樣, 凡是經過她撫養的,就是她最珍貴的家人,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那我送送你。”
言亭默不作聲地開車將她送到機場, 又幫她拎著包一路跟著往待機大廳走,程秋來并未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直到檢票時,他手里也拿了一張。
程秋來目瞪口呆:“你什么時候……”
言亭一臉無辜道:“跟你一塊買的啊,不是說好了要送你嗎,我又沒說送到哪。”
這架勢, 肯定是要把她送回森也了。
程秋來好聲勸他:“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還是回去上課吧。”
“我說了, 我可以順利畢業的,老大。”言亭嘴角揚起, 似是想到什么,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或許,也該回去拜訪一下新鄰居。”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正戴著耳機研究音樂茶吧裝修方案的白彥祺,冷不丁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
來時風塵仆仆,舟車勞頓,返程時兩人一起,反倒不覺得什么。
從飛機到大巴,言亭始終坐在她身邊,她無聊翻手機看國外最新的花束樣式,言亭把另一只藍牙耳機塞到她耳朵里,隨后不知道從哪摸出個眼罩戴上,靠在她肩上美美睡去。
二人回到青石鎮已是傍晚,沒了高樓大廈的阻攔,站在奚山街的路邊能直接看到遠處夕陽將落,紅霞漫天。
又是一天之內生意最好的時候,沿著馬路一道走,隔著玻璃門能看到發廊生意爆滿,沙發上正坐著幾個等候的客人,水果店里客人正跟高曉麗就幾毛錢討價還價,惹得高曉麗頻翻白眼,無意瞥見經過的二人,先是一愣,強擠出一個笑臉打過招呼后,反倒無心再與客人爭論了。
茶莊的招牌和裝修暫時沒變,估計白彥祺還沒確定下來最終方案,此刻店門敞著,里邊卻空蕩蕩的,未見人影。
程秋來頓時松了口氣。
言亭一進門便抄起小花一屁股陷進沙發里:“回家真好!”
程秋來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上樓放東西順帶換個衣服的功夫,言亭已經把店里打掃干凈了,碎掉的花瓶被他裝在另個結實的袋子里,再跟耗損花材混在一起,東湊湊西湊湊,一個超大號垃圾袋竟然就這么被他裝滿了。
程秋來照例往專座上一靠,隨手拾了把梳子在頭發上比劃了兩下,調笑道:“亭亭,我看你挺有收破爛的天賦,有空可以試試。”
言亭正巧把袋子系上口,聽她如此調侃,便配合地往肩上一抗,跟個圣誕老人似的,回頭沖她眨了眨眼道:“那我就當鎮上的廢品王,不會給老大你丟臉的。”
環衛設置的街道垃圾回收點在街口,走個來回約莫兩三分鐘,程秋來低頭倒個水的功夫就聽到風鈴響了,她本以為是言亭回來了,還夸了句,“挺快。”
“程老板這兩天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白彥祺大刺刺地闖進來,對著她就是一陣盤問:“我上次跟你說的項目你考慮過了沒?把鮮花和茶葉結合起來經營!喏,這是我跟朋友一塊構思的方案,你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改進的,歡迎提意見啊……”
程秋來正對著他遞過來的厚厚一沓文件犯難,偏偏這時言亭回來了,白彥祺先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把他當回事,反而繼續跟程秋來嬉笑:“程老板你來生意了呀。”又回頭對言亭道:“麻煩你先等一會兒哈!我們有要緊事談。”
言亭不氣不惱,索性直接坐到沙發上,二郎腿一翹,面帶微笑看著兩人。
或許覺得他實在不像來買花的,白彥祺又忍不住看了他第二眼,沉默幾秒鐘后眉頭微蹙,又回頭看了第三眼。
看到第四眼時瞬間驚覺:“……我怎么看你這么眼熟,你是不是演過個武俠電影啊?”
言亭坦然道:“是。”
“唉呀媽呀!居然是明星!”白彥祺瞬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言亭身上,驚喜地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什么風把你吹到這來啦?”
言亭:“這是我家。”
白彥祺震驚道:“你家?”說著看了看程秋來,不解道:“那程老板是你……”
言亭瞇起眼睛,默不作聲等著程秋來回答。
程秋來沉默幾秒,道:“親戚家小孩……”
白彥祺:“誒?”
言亭冷笑一聲,起身兀自上了樓。
于是白彥祺又湊回程秋來身邊開始八卦:“程老板你這個親戚可太有出息了啊!話說他拍電影掙那么多錢,都沒買個大別墅么?他怎么跟你住這么個破地方,他爸媽呢?”
見程秋來神色漸冷,他悻悻住了口:“好吧,明星都有隱私,我忘了……抱歉啊,不問了不問了……誒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白彥祺看了眼樓上,小心翼翼道:“你跟他住一塊,你男朋友沒意見嗎?”
“沒意見!”程秋來忍無可忍,站起來將文件遞回給他,冷聲道:“白老板,我目前并沒有跟你合作的意愿,麻煩你帶著你的方案回去吧。”
雖然想不明白對方突然生氣的緣由,但白彥祺還是乖乖抱著文件默默轉身,走到門口又回頭可憐巴巴地問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我朋友都說我的想法很天才誒……”
程秋來神情堅定地搖了搖頭。
白彥祺一走,她立即將大門鎖上,轉身朝樓上跑去。
言亭甚至沒去二樓她的臥室,而是去了三樓他自己的房間,程秋來推門進來時,他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聽到門口的動靜,置氣般地將臉別到了另一邊。
程秋來站在床邊站了會兒,忽然意識到現在不是對著孩子背影犯花癡的時候,便俯下身好聲好氣地哄:“亭亭,不要生氣了。”
“沒生氣啊,我生什么氣……你說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說我是誰我就是誰,我只要跟著你就行。”言亭將頭埋在枕頭里,聲音悶頓含糊不清。
程秋來在床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背脊,無奈嘆道:“這叫我怎么跟他們說呢……大家都是這么多年的老街坊,他們都知道你從八歲就跟在我身邊,是我一手帶大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把你……恐怕青石鎮未來幾十年茶余飯后的話題都是我了。”
言亭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聲,順勢起身將程秋來壓到了床上,“你就跟他們說,是我勾引的你!或者我親自跟他們說,是我勾引了你!一定會讓他們相信,老大你是無辜的!”
程秋來汗顏:“……說實話,我自己都不信。”
言亭咬了下她的嘴唇,不服道:“議論就議論唄!自己養大的,操了怎么了?我樂意。”
程秋來被他嘲的臉頰泛紅,輕笑道:“咱鎮上人口老齡化還是挺嚴重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得嚇暈一片啊……何況亭亭你還是明星呢。”
“我才不是什么明星。”言亭順著她的脖頸一道親下去,神色曖昧地沖她眨了眨眼:“我只是老大最忠誠的小狗而已。”
話音剛落,埋頭鉆進她裙擺之中。
隔著衣服,程秋來沒能抓住他的頭發,只能在他狂風暴雨般地侵略下,妥協地選擇抓床單。
頭天倆人回來是被高曉麗看見了的,尋思著這次言亭回來八成也呆不久,便想盡點長輩情分給他送點水果,萬一這孩子以后真有了大出息,還能記著她的舊情。
趁著中午人少高曉麗拎著水果準備去森也,發現大門緊閉。
她知道程秋來性情散漫,但以往再晚也是九十點就開門營業了,而現在已經快一點了。
想到上次卷簾門突然打開看到的詭異一幕,高曉麗的心又開始砰砰跳,只好拎著水果折返店里。
她前腳剛走,白彥祺便從隔壁走出來,同樣神情凝重地看了眼森也緊閉的門,隨即郁悶地點了根煙。
昨晚跟老父親打電話匯報近況,無意提及言亭,得知了二人間的羈絆唏噓不已,然而掛了電話細想一番卻覺得十分怪異,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瘋狂的猜測,卻是不能跟任何人吐露半分的。
直到傍晚,在左右鄰居心照不宣的揣測中,森也開門了。
言亭依舊穿著回來時那身帥氣的沖鋒衣,戴著耳機口罩,大步走向奚山街盡頭。
程秋來跟以往一樣,慵懶地坐在柜臺后喝茶,只是這次,手總是不受控制地抖動。
年輕人,索求無度,似乎永遠也無法被滿足。
這個狀態,想必也包不了花了。
于是程秋來把店一關,找了鎮上靠譜的養生館做了個全身按摩,臨走還被技師忽悠著花錢買了條護腰帶,平時戴著看不出來,還有塑形的功效。
程秋來以前完全是抱著混日子的心態活一天是一天,可言亭就像丟進她平淡余生中的一把火炬,將她早已化為灰燼的信念重新點燃,賦予了她繁花般地絢爛色彩。
精神狀態穩定下來了,身體也不能落下,畢竟言亭可能更看重后者呢。
返校途中言亭的心情都格外愉快,因為程秋來對他偶爾的小脾氣容忍度越來越高,她開始變得愿意哄他,在意他的感受,他喜歡她將他撲倒在床上,溫柔或粗暴地占有,更喜歡聽她瀕臨絕境時發出的難抑低吟,即使拼命拉扯他的頭發依舊沒能阻止舌尖的侵入,從極力克制,到無法克制。
他貪婪,專注地品嘗她賦予的一切。
他聽到她顫抖著,嗚咽著叫他——
亭亭,乖孩子……
他會一直一直乖下去,因為他,最喜歡老大了-
作為他的室友,苑博是第一個發現他狀態異樣的。
而言亭也根本沒打算瞞著他,他太開心了,太興奮了,他做不到像程秋來一樣將這件事瞞的密不透風,他必須有個靠譜的傾訴對象,由衷地為他的幸福感到開心。
苑博就是很好的人選。
那個寒假結束后,當他回到宿舍,苑博好奇地問他為什么遲了這些天才回來,他興奮地對他說:“我談戀愛了。”
男孩子也免不了對這種事感到好奇,尤其還是言亭這般風云人物。
苑博同樣興奮,好奇地問了他很多問題,她是怎樣的女孩子,你們是怎么談上的,是誰先表白,談戀愛好玩嗎?
言亭告訴他:“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全世界對我最好的那個人。”
苑博傻呵呵道:“那真是很不容易了,恭喜你啊,言亭。”
言亭倒是挺希望他能散布出一點消息,偏偏苑博嘴嚴的很,默認對明星來說這種事是需要保密的,愣是半個字都沒往外說。
不過這樣也好,否則萬一事情鬧大了,程秋來一定會生氣的。
自那以后,苑博再不過問他隔三差五消失去了哪里,只覺得他每次回來人都虛弱不少,要倒在床上緩好久才能正常活動。
他猜,談戀愛大概就是一起做很多刺激的事。
同樣他也認為,男人是不該因為談戀愛而影響事業或者夢想的,所以他從沒放棄過勸說言亭繼續接活搞錢。
大一出道即巔峰,大二沉寂無聲,等到了大三,基本無人問津,兩部電影熱度早已過去,如今只有同校校友有概率認出他,然后背后議論一番。
這正合他意。
言亭喜歡當普通人,就像她一樣,平凡又不失鮮活,在自己熱愛的領域,無聲綻放。
春暖花開之際,依然有一波又一波的劇組走進校園,向年輕的學生們拋來橄欖枝,就像他們當年一樣。
言亭歇息這兩年苑博沒閑著,他通過了一輪又一輪的面試,也拿到了無數角色,即便都是配角,也是未來簡歷上錦上添花的一筆。
“好的老大,你忙吧,愛你。”
剛掛掉電話,苑博就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踩著梯子扒在他床邊道:“言亭!你睡了么!”
言亭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怎么了?”
苑博不好意思道:“有個傳媒公司來招藝人了,你可以陪我去面試嗎?”
言亭:“自己去唄。”
“可是,可是……”苑博糾結了半天,小聲哀求道:“我自己去老是被刷下來,但只要你陪著我面試,每次我都能過,你想想之前我通過的那幾次,是不是也是你陪著我去的?”
言亭想了想,居然還真是這樣。
“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拜托了!”
這次來校招的不僅有苑博相中的傳媒公司,更有劇組工作室之類的數不勝數,一排大篷看上去十分壯觀。
有言亭陪著,苑博底氣十足,果不其然,簡歷剛遞過去正要跟其他人一樣離開,公司負責人卻忽然叫住了他,像是對他產生莫大興趣一般跟他聊起了天。
苑博受寵若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亭。
言亭沖他微微一笑,示意他跟負責人繼續聊,自己則轉身閑逛去了。
除了傳媒公司,其他攤位前也擠滿了人,言亭不喜歡湊這種熱鬧,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忽然有人自身后拍了他的肩膀。
言亭不喜歡跟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有身體接觸。
本以為是哪個沒邊界感的校友,轉身正欲發火,看清身后人的瞬間卻忽地怔住。
“你小子,還指著你當大明星帶帶哥哥呢,怎么就沒聲了呢?”尤川戴著鴨舌帽站在他身后,挑釁地看著他笑,“是不是被人發現你濫竽充數,其實啥也不是,所以都不找你了呀?”
熟悉的冷嘲熱諷令他感到一陣恍惚。
見他發怔,尤川笑道:“怎么傻啦?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在這?”
言亭不語,他便湊到他耳邊,不懷好意道:“我是來騙你學弟學妹的……打著招模特的名義,把他們騙到我的夜店去工作,他們一定會愛上那里的。”
“怎么樣,是不是很可怕?”尤川瞇起眼道:“你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們。”
言亭驀地笑了:“那是他們的選擇,與我無關。”
尤川一怔。
言亭道:“川哥,我們找個地方歇一下。”
學校附近咖啡店的靠窗位置,二人相對而坐,樓頂視野遼闊,不僅能看到藍天白云海岸線,更能將瀾城大學的風光盡收眼底,尤川欣賞著美景,忽然重重嘆了聲氣。
“亭亭,我可真羨慕你。”
言亭沒有否認這點,現在的他,的確非常令人羨慕。
尤川看了他良久,忽然嫉恨地問道:“你們……在一起了是吧?”
言亭遲疑片刻,緩緩點頭。
尤川之所以確認這點,不是因為言亭過于平淡冷靜的態度,而是因為在過去的時間里,他是有回森也看過的。
就算音訊全無,他也始終堅信,程秋來一定會回到那里。
她不愿意離開也行,一輩子待在那也行,如果她需要,他勤來著點就是了。
然而十分不巧,他千里迢迢再次回到森也,隔著馬路,一眼看到正在操作臺前忙碌的兩個熟悉背影,他們配合默契,偶爾對視,愛意幾乎要從眼神中溢出來。
下一秒,言亭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那天青石鎮的天氣很好,可尤川的心里卻下起了無聲細雨,澆濕了來不及收回的一切。
罷了,只要她幸福就好。
尤川苦笑道:“……我就知道會是你。”
她最放不下的,最難以割舍的,從來都是那個由她親自帶大的孩子。
“我會好好陪著她的。”言亭道:“我永遠也不會離開她。”
尤川冷哼道:“你最好做到。”
言亭望著尤川,似是欲言又止。
尤川翹著二郎腿品嘗著咖啡,對他詢問的眼神視若無睹,直到被苦的皺眉,才放下杯子嘆了聲:“問吧。”
言亭心里始終有根刺。
有個男人曾先他一步陪在她身邊,他曾親眼目睹他們有多么相愛,多么親密無間。
后來,在發生那樣大的變故后,他們又被彼此重創,遍體鱗傷,直至斷絕聯系。
程秋來再未提起過他,仿佛他從未存在過。
可言亭記得他。
無論是從衣柜的縫隙中,還是陽臺上他悠閑抽煙的身影,亦或他身上矚目惹眼的紋身,都令他印象深刻。
他也從未告訴程秋來,他曾做過無數次噩夢,夢到那個人回來了,就像那時候一樣,蹲在森也門口瞇起眼看著他笑。
“江驛。”
江驛的近況,尤川是知道的。
程秋來消失的那一年,他的狂躁絲毫不亞于言亭,后來得知她無事,情緒漸漸平復,直到變成一潭死水,再無波瀾。
他猜他也不止一次回到青石鎮,或許隔著玻璃門會看到比他還刺激的場面。
那個明明近在咫尺,卻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放心吧,他不會回來了。”
尤川給言亭展示了江驛在外網的社交賬號,IP顯示在北歐一個不知名小鎮,年輕的畫家蓄起了長發,背著畫板遍歷山河,他的畫技高超非凡,一幅畫往往能賣出很高的價格。
最新的一條動態,是他張開雙臂擁抱雪山的背影,沒有配任何文字。
言亭看了那張照片很久,淡淡道:“……改行了啊。”
尤川道:“也不算改行吧,當紋身師之前,他一直都是畫家啊。”
想到程秋來額頭上的薔薇藤蔓,言亭喉結滾動,眼底浮現一抹倉皇:“他回來過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尤川已然猜到他心中所想,凜然道:“不放心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去問程秋來。”
“無所謂了。”言亭釋然一笑。
他永遠也不會去問程秋來那枝薔薇藤蔓出自誰手,他尊重她的一切心事和秘密。
短暫的會面結束,尤川起身欲離開。
臨行之際忽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駐足回頭道:“亭亭,你那身高中校服真的很好看,還留著嗎?”
言亭短暫思索后點了點頭。
尤川低低笑了幾聲,道:“做的時候穿上吧,她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