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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chapter31 她的心,此刻,因……

    宋枝等電梯的時候拿出了手機。

    上面沈祈聞還沒有回復她。

    偏偏她內(nèi)心平靜, 沒有以往的那種惶恐。

    到了家,樓道里悄然彌漫著一股很輕微的煙味。

    很淡。

    仿佛已經(jīng)在空氣中飄揚了很久了。

    此刻只剩余溫。

    宋枝從包里掏出鑰匙,扭動。

    身后極其輕巧的步伐悄然靠近。

    只是宋枝喝了酒,警惕性沒有以往那么高了而已。

    她拉開門, 走進去。

    關上的時候被人用一只腳抵住。

    感受到了一陣明顯的阻力。

    宋枝下意識地回過頭, 看到沈祈聞那張隱匿黑暗中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冷涼, 妖冶。

    危險彌漫。

    宋枝難以控制地吞了一下口水。

    鎮(zhèn)定自若的問他:“你怎么來了?”

    沈祈聞的手放在門框上,不緊不慢的將們掰開。

    更逼人的氣息靠近。

    宋枝的安全感喪失,然后熟練的將客廳的燈打開。

    沈祈聞眉眼輕挑了一下,眸低掠過危險的暗光, 柔著聲回她:“過來接你。”

    他邊說著邊往房間內(nèi)走,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問她:“有什么要收拾的東西嗎?”

    他算是用上了極其溫和的語氣, 讓宋枝以為這是一件可以商量的事。

    于是宋枝咬著唇, 眼底的霧氣還沒散開。

    “我不想過去。”

    沈祈聞的下頜緊繃, 宋枝還站在玄關的位置。

    他眼底的光像夜色一樣的暗沉又濃稠。

    須臾,他又輕笑了一下。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轉動銀白色的打火機,這是他極其沒有耐心, 需要一根煙壓制自己的表現(xiàn)。

    “乖,就過去住幾天。”

    他踱步到宋枝身側,勾過她的手。

    “我們總要相互了解的。”

    沒有以往的勃然大怒, 宋枝壯著膽子反駁他。

    “你不是說,我們是正常的戀愛關系嗎?”

    “我有拒絕的權利。”好像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底氣, 宋枝刻意迎上了他的目光,眼睛圓溜溜的,像兩顆透明的玻璃珠,透著純粹的白。

    宋枝把包放下,伸手不客氣地將沈祈聞撇到一邊。

    從鞋架上拿了一雙拖鞋換上。

    “我要休息了, 你先走吧。”

    沈祈聞將宋枝攔在玄關處,那雙妖冶的眸子帶著明顯不過的壓迫感。

    出現(xiàn),又很快散開。

    逼得她想要后退。

    但是酒精給她壯了膽,她站定在他面前。

    像一只弓起身子,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炸了毛的貓。

    “你可以拒絕我。”沈祈聞掀起唇角:“但是你也要給我機會,不是嗎”

    他帶著反問的語氣,好像把自己擺在了很低的位置。

    “你不能總拒絕我,宋枝。”他抬手,撫摸她的臉,拇指不輕不重地按在她水潤的唇色上。

    聲音平緩,卻逼得她喘不上氣:“這樣對我,也太不公平了。”

    偷換概念被他運用得淋淋盡致。

    短短幾句話,就讓在這段關系里不配合的那一方變成了宋枝。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宋枝感覺到了明晃晃的危險。

    可面前這個男人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她都想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垂著眼,思索了良久。

    直覺告訴她,今天這事不依他的,她好像很難安穩(wěn)的睡覺。

    宋枝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沉沉的吐出。

    “那我睡客房。”

    他微涼的眼眸里終于有了溫度,燥熱彌漫。

    上挑的眼尾顯示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沈祈聞沒有直接回答宋枝,他只是說:“那你要收拾點東西嗎?”

    宋枝點頭。

    “你這等我。”

    她特意拿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口袋,拿了一套換洗的衣物,睡衣。

    正準備拿洗漱用品的手一頓。

    想起上次去六十七樓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準備過的,想來應該也還有。

    她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臥室輕微靡靡的味道,讓宋枝的臉爬上了一抹粉紅。

    她將房間的窗戶都打開。

    整理床鋪時發(fā)現(xiàn)上面明顯的水痕,和淡紅的血色。

    她凝神看了好久。

    直到沈祈聞依在門框,森然開口問她:“收拾好了嗎?”

    宋枝猛然回神,掀起被子,將床上的一切蓋住。

    “好了。”

    她提著包走出房間,心虛的將臥室的房門帶上。

    沈祈聞接過她裝了東西的包提在手上,一只手自然的牽住她。

    “走吧。”

    直到坐上車,宋枝都覺得自己是輕飄飄的。

    像踩在棉花上一下。

    她的手還握在沈祈聞的手里。

    他用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穿過她的指縫,親密交握。

    沈祈聞一會捏,一會握。

    就是一雙手,在他手里被玩出了千百個花樣。

    他怎么摸都摸不夠。

    “你手怎么這么軟?”他盯著兩人扣在一起的手,問她。

    卻沒有聽到宋枝的回答,再仔細一聽。

    耳邊是宋枝均勻又綿長的呼吸。

    她睡著了,靠在車窗上。

    沈祈聞瞇起眼眸,緊緊看著她。

    然后將她攬過來,讓她睡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宋枝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眼睛睜開又合上。

    變換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她像一只貓一樣蜷縮在沈祈聞的身側。

    向前遞過去一個眼神。

    司機了然地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宋枝再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里是比較昏暗的光。

    她的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但是環(huán)顧四周,是黑白相間的色調。

    六十七樓,錦西國際。

    這么快就到了?

    沈祈聞呢?

    身上的衣服沒有換,有一股火鍋味和酒味。

    有點難聞。

    宋枝掀開被子,床邊放了一雙拖鞋。

    她試探的走出房間。

    客廳燈光明亮,沈祈聞坐在沙發(fā)上,穿著睡袍。

    金絲框架的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在宋枝走出房間的一秒他酒看了過來。

    “醒了?”

    鏡片削減了他太多的攻擊性,此刻的他是個好好先生。

    宋枝問他:“我想洗個澡,我包在哪?”

    沈祈聞將電腦從身上拿下去,站起身從沙發(fā)上拿起她的包,朝她走過去。

    他已經(jīng)洗過澡了。

    身上是清冷的雪松香,他一貫的味道。

    睡袍系得松松垮垮的,結實的胸肌幾乎一覽無余。

    宋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扭著腦袋從他手里接過包,就回了臥室。

    宋枝洗澡算是比較磨蹭的那種。

    但是不在自己家,她沒有安全感。

    所以洗得快了些。

    只是她沒有想到,拉開浴室門的那一瞬間,她會看到沈祈聞。

    他坐在房間內(nèi)可以容納兩個人的小沙發(fā)上,手里的筆記本電腦換成了平板。

    宋枝歪著頭在擦頭發(fā)。

    水珠一滴一滴地往地板上砸。

    像曖昧的心跳。

    沈祈聞放下平板,邁開步子向她走過去。

    “來把頭發(fā)吹了。”他拉起她的手臂,把她帶到了衛(wèi)生間。

    從鏡子下的抽屜里拿出吹風機插上。

    熟練無比地給宋枝吹起了頭發(fā)。

    溫情蔓延。

    他的手掌在她的發(fā)縫間穿梭跳躍。

    此刻他們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已經(jīng)說不清是誰被誰沾染了氣味。

    溫柔的,燥熱的。

    浴室里是彌漫的水汽。

    但是鏡子偏偏一點霧氣都沒有沾染上。

    清晰無比地映照出兩個人交疊的身影。

    宋枝能清楚的看到沈祈聞認真又專注的在給她吹頭發(fā)。

    很自然,自然到,她看著鏡子里的兩個人,腦海里蹦出了四個字。

    舉案齊眉。

    吹風停了,沈祈聞將它隨意的放在洗手臺上。

    周圍的熱氣升騰得更高了,怎么都散不開。

    他從她身后,向前逼近了一步。

    渾身透著一股燥熱,他幽深的眸子鎖住她。

    宋枝被他逼近的向前靠在了洗手臺上,伸出雙手下意識的撐在了上面。

    一股濕熱的水汽和涼意從她的掌心傳到了后背。

    沈祈聞將下頜靠在她露出的肩頸線上。

    雙手不由分說地落在她的腰上。

    兩只手,足以將她整個人按進自己懷里。

    他攜著她的腰,宋枝被她提起來調轉了一個方向。

    身體控制不住的向后壓。

    她的手撐在了洗手臺上。

    他安安靜靜的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眸。

    泛著水潤的唇。

    沉重,克制。

    然后俯身輕吻上去。

    他含住,停在門口。

    遲遲沒有進去。

    接吻這件事,男人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金絲的眼鏡框抵在宋枝溫熱的臉頰上。

    唇齒間是甜的。

    被吸吮,舔舐。

    密密麻麻的愉悅往她的背脊上爬。

    他太想讓她動情了。

    一只手從腰上往上爬,落在了她纖弱的肩膀。

    肆意的揉\捏。

    激蕩起更深的顫抖。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含過去,又輕輕地描繪她的唇。

    手掌的熱意不斷地摩挲,傳遞給她。

    她的所有感受都被他調動。

    身子軟得不成樣子。

    他的氣息越來越沉,泄出來的音調近乎蠱惑。

    “枝枝。”他迷離的喊她,柔軟的不像話:“你喜不喜歡?”

    他的聲音太蠱惑人心,在此刻入侵了她心底最脆弱敏感的位置,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抵擋的能力。

    她眼底渙散沉溺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卻難以啟齒。

    她盯著他盛滿溫柔的眼眸。

    從里面爬出來了一條白色的絲線,捆綁在她的心間上。

    她的心。

    此刻,因他而亂。

    宋枝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松開,又握緊。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卻看到了令他滿意的反應。

    沈祈聞的手難耐的在她腰上摩挲了幾下。

    他拿起她攥在他胸前的手,掰開。

    含住她的指節(jié)。

    “枝枝。”他絲絲入扣,情意深受:“你哪哪都是軟的。”

    宋枝吞了一口唾沫。

    他的唇還在她的手掌上游離,吻過去,咬過來。

    頭輕輕地靠向她,金絲的鏡框抵在她面前。

    “幫我取下來。”

    第32章 chapter32 971028

    他高挺的鼻尖輕輕在她的臉頰上蹭。

    深如潭水般的眸子, 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

    鬼使神差地。

    宋枝舉起手,摸到了冰冷的鏡框。

    他配合地扭動半邊臉。

    更有侵略性的眼神,就這樣赤裸裸地。

    毫不掩飾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枝的配合,讓沈祈聞此刻生出了更多的耐心。

    冷白的燈光雕刻出他那張輪廓分明, 氣勢逼人的眼眸。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

    他占有欲極強的眼神落在了宋枝還沒有來得及閉上的嘴唇上。

    那里粉嫩的, 泛著水光。

    對他來說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兩個人的呼吸亂作一團, 交纏在一起。

    宋枝垂下的手下意識的將摘下來的眼鏡放在了洗手臺上。

    然后下意識的將手臂橫在兩個人中間,試圖阻擋他的更進一步。

    他的體溫出奇的高。

    透過兩個人肌膚相貼的地方。

    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

    他的呼吸也很重。

    太想擁有她了。

    她就在他的手下,掌控之中。

    昨晚得到她的滋味現(xiàn)在回想起來依舊妙不可言。

    沈祈聞不受控制地低頭。

    如同鎖定住一個獵物般的,開始發(fā)起新一輪的進攻。

    她嘴里的香甜被他掠奪。

    性感的悶哼聲從他的唇齒間傾瀉出來。

    “你今天得哄哄我。”他啞著嗓子說。

    宋枝的眼里都是迷茫。

    她是真的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下一句, 卻如晴天霹靂般的,將她整個人都砸醒。

    “今天和你一起等車那個人, 李想是吧。”他說出口的話, 染上了寸寸涼意。

    “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他直接了當?shù)恼f出自己的不喜歡:“你離他遠點。”

    他們都是男的, 哪怕李想掩飾的在隱晦。

    沈祈聞依舊能從他若有似無的抬眸中,看到些什么。

    畢竟,他慣會洞察人心。

    “他是我學長。”宋枝下意識的解釋, 語氣不自覺地染上了一絲嬌俏:“我們……”

    沈祈聞不想從她嘴里聽到一句關于她和李想的事。

    扣住她的后腦勺,以吻封堿。

    堵住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宋枝推開他,惱怒地質問他:“你監(jiān)視我?”

    “騙子。”宋枝說:“說好的正常的戀愛關系呢?”

    她控制不住的將手握成拳頭。

    一錘一錘的砸向他。

    “我去接你下班, 正好看到了。”沈祈聞握住她胡亂飛舞的手說。

    他好聲好氣的解釋:“如果我們不是正常的戀愛關系。”

    頓了兩秒,他深邃的眉眼輕輕的上挑, 露出恰到好處的戲謔:“你現(xiàn)在,不應該在這。”

    舔了一下干澀的唇角,他的聲音危險又暗啞:“你應該在床上。”

    他眼中的意味太明顯。

    宋枝瞬間紅了臉。

    她忘了是什么時候停下來的了。

    只記得

    落到床上的那一秒,她被他溫情的摟在懷里。

    兩個人如一對再平常不過的夫妻。

    相擁而眠。

    宋枝睡得很沉。

    在她呼吸變得平穩(wěn)又綿長之后。

    沈祈聞悄然睜開了那雙分外幽暗的眼眸。

    她安靜乖巧地躺在他的身邊。

    一切都屬于他。

    沈祈聞將她海藻般的長發(fā)梳攏到一邊。

    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呼吸間都是淡淡的甜香。

    宋枝醒過來的時候, 身邊沒有人。

    但是被窩里還有點淡淡的余溫。

    她收拾好了走出房間。

    桌子上是擺好的早餐。

    沈祈聞從鍋里盛了一碗粥出來。

    自然無比地對她說:“醒了?過來吃飯。”

    窗外天光大亮。

    宋枝就這樣猝然撞上了他略帶柔和的目光。

    他穿著黑色的襯衣。

    袖口被挽上去了一大截,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

    宋枝走到餐桌坐下,看著桌上賣相還算不錯的食物。

    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他:“你做的?”

    她眼底的震驚太濃厚。

    瞪著的眼睛,圓溜溜地轉動。

    沈祈聞笑得陽光明媚:“嗯。”

    “你怎么會做飯?”宋枝下意識地問出聲。

    在她看來,沈祈聞這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這種人,這輩子和廚房都是無緣的。

    但是他不僅會做飯……

    宋枝喝了一口粥。

    并且還做得不錯。

    “我為什么不能會做飯?”沈祈聞反問她。

    他抽出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吃起來。

    他說:“但是確實好久都沒有做過飯了,”

    他吃了一口清淡的小菜。

    “感覺還不錯。”

    他為什么會做飯這件事。

    宋枝想問又不想問的,猶豫著的目光多看了沈祈聞兩眼。

    就敏銳的被他捕捉到。

    他喝了一口粥,語氣平淡的問她:“想問什么?”

    宋枝頭搖成了撥浪鼓。

    算了,他的事她也沒必要知道得太多。

    會做個飯而已。

    沈祈聞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垂下了眼眸,斂住眼角那抹悄然浮現(xiàn)的冷意。

    他自顧自地說:“以前去過國外,吃不慣國外的菜,就自己做了。”

    沈祈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將他被流放的那幾年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如果宋枝深想,就會問他。

    你的身份,在國外想吃什么吃不到?

    但她沒問。

    她很快吃好了飯。

    拿起包,順勢對沈祈聞說:“我去上班了。”

    沈祈聞叫住她:“我要出差幾天。”

    他說得平緩又很平常。

    像一個丈夫在給自己的妻子匯報行程。

    語氣里又不受控制的染上希望她多問自己兩句的期望。

    “這幾天你就來這住吧,離你公司更近些。”

    宋枝思索了一秒,問他:“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沈祈聞說:“你想讓我早點回來?”

    宋枝穿鞋的手一頓,一手撐著鞋柜,用力的將腳踩進鞋里,寶寶被她往上掛了幾分。沖著沈祈聞?chuàng)P起了一個漂亮的笑臉:“我希望你永遠別回來。”

    沈祈聞露出一抹寵溺的笑,配合的說:“那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宋枝頭也不回地打開門走了。

    沈祈聞無奈的拿起手機,給她發(fā)信息。

    密碼:971028

    宋枝收到了,但是沒有回他。

    她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軟弱了。

    為什么現(xiàn)在還是對他的話幾乎言聽計從。

    這個想法一直到她到公司才被打斷。

    她還沒到公司,就收到了李想發(fā)的群通知。

    發(fā)了發(fā)了幾個人的名字,要求召開會議。

    宋枝的名字排在第一個。

    宋枝瞬間跑起來,按電梯都按得有些急。

    被通知的人還沒到齊。

    但是依舊有一大部分。

    她只能看到李想略帶嚴峻的臉色。

    也只能猜想或許是哪個項目出事了。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后。

    李想站起身子,高大挺拔的立在前方,五官深峻,語氣透著絲絲涼薄:“你們幾個手下的項目,項目實施都是對接的致上建筑的對吧?”

    他垂下細密的睫毛,深褐色的眼眸,悄然看了一眼宋枝。

    猛然聽到致上建筑的名字。

    宋枝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反而是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李想說:“現(xiàn)在,致上建筑被人舉報建材與原本簽署合同的不匹配,還有很多甚至遠遠低于國家標準。”

    “膽子這么大?”

    “想賺錢想瘋了吧。”

    ……

    李想輕輕睨她一眼,才繼續(xù)道:“現(xiàn)在你們所有人都去對接這個項目,去工地上取材,送檢。一旦檢測發(fā)現(xiàn)低于標準的,不符合合同規(guī)定的,整理出來,我們統(tǒng)一起訴。”

    宋枝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大腦此刻轉得像要瘋了一樣。

    明明她已經(jīng)提醒過周致了。

    不應該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怎么回事?

    但是眼下沒有那么多思考的時間。

    “宋枝。”李想叫住她:“當時嘉禾的項目被你拿下了之后,后續(xù)因為要你負責其他項目,你沒有繼續(xù)跟進嘉禾。”

    他深看了宋枝兩眼才繼續(xù)道。

    “嘉禾對接的也是致上建筑,現(xiàn)在你手上輕松了些,后續(xù)還是你去對接吧。”

    李想一雙斜長的眉眼微微上挑,眼底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暗色。

    宋枝感覺渾身都提不起勁,強顏歡笑的應付了一句。

    “可以啊。”

    她收拾好東西,打車去工地上。

    看著車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宋枝想了很久。

    終于拿出手機準備給周致打電話。

    通話記錄,他還是第一個。

    他們在幾天前通過一次電話。

    宋枝立馬將手機鎖了屏,臉紅得嚇人。

    她看到那通電話,腦子里就全是沈祈聞那種充滿情谷欠的臉。

    宋枝的手攪在一起。

    她是實在不好意思給周致打電話了。

    算了,先去工地上看看。

    宋枝想。

    只是她沒有想到。

    她會在嘉禾的項目工地上,遇見周致和陶行。

    再簡單不過的白色T恤,即便是當了老板,周致還是穿不慣那些正裝。

    頭發(fā)好像長了一些,胡子好像也沒刮干凈。

    看起來有些頹廢。

    “枝……”周致看見了她,暗淡的眼眸,亮了又熄滅。最后禮貌客氣地叫她:“宋枝。”

    宋枝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他們兩個。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碰到周致。

    陶行沒有給宋枝打招呼。

    但是他漂亮冷淡的眉眼輕輕地劃過她微紅的臉龐。

    斷然譏笑出聲:“看來你過的挺不錯的。”

    周致忙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陶行。

    他伸出手,準備禮貌地握一下。

    但伸出去的手都沾滿了灰塵,混合著泥土。

    那是他剛剛來現(xiàn)場翻動建材留下的。

    周致不好意思地將手隨意的在褲子上抹了兩下,沒抹干凈。

    他尷尬的沖宋枝笑了一下:“我先去洗個手。”

    宋枝將肩上的背包帶子捏的更緊了些。

    她點頭說:“好。”

    周致往她背后走過去。

    陶行順勢抬起了腳準備跟上周致。

    卻被宋枝攔在他面前,宋枝的臉色并不好看,帶著薄怒。

    她一把將他扯到一邊的一個轉角處。

    聲音冷然,毫不客氣:“是不是你干的?”

    第33章 chapter33 “那為什么,你要……

    陶行雙手插兜。

    眉梢微挑, 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你都已經(jīng)離開他了,我為什么要這么干?”

    他的手從褲兜里抽離出來,一只手摸上耳垂的耳釘,擺弄了幾下。

    狀似思索般地露出極淡的嘲諷。

    “或許, 你去問問你的新歡?”

    “萬一是他沒辦法容忍心里還放著別的男人呢?”

    宋枝緊繃的臉驟然松了。

    神色也染上了不寧。

    這已經(jīng)是夏天最熱的時候了, 宋枝穿著簡單的T恤加短褲, 腳上是簡單的白色運動鞋。

    她還是

    那個青春洋溢的,剛出校園不久的學生樣子。

    但是看進她的眼底,已然多了很多絲絲密密的東西。

    宋枝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一些事。

    她思忖的看著陶行。

    似乎想將他整個人都看穿。

    宋枝在和周致交往的時候,就一直聽周致說, 他有個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叫陶行。

    但是她從未見過。

    第一次去月滿西樓那個酒吧。

    是她和陶行的第一次相見。

    他不喜歡她。

    她感覺得到。

    沒關系, 反正她也不喜歡他。

    她忽然想起陶行對她的聲聲質問。

    面前的少年眼里是漠然的灰白色。

    耳垂上的耳釘, 在驕陽的照射下, 發(fā)出凌厲又刺眼的光。

    像他這個人一樣。

    宋枝問他:“你之前說,你做的那些,都是為了周致。”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 才繼續(xù)道:“是沈祈聞告訴你的嗎?”

    陶行好像沒明白她在說什么。

    他盯著宋枝的眼神還是那樣的笑意。

    帶著漠然的灰白。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宋枝不知道他是在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

    艷陽高照,汗水不停的從她的皮膚里往外滲。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耐心消失的大半。

    “我的意思是, 你做的這些,和沈祈聞有關系嗎?”

    面前的少年灰白的眼眸, 終于入侵了點顏色。

    他的眸子亮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幾乎藏不住。

    笑起來甚至有點森然。

    他從包里摸出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

    隨意又散漫地,帶著頹然。

    宋枝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沈祈聞抽煙的樣子。

    他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面前的少年, 仿佛是受煙霧蠱惑,他需要尼古丁放大他心里的渴求,放大他此刻極度的興奮。

    他是艷麗又頹靡的花。

    而沈祈聞,他抽煙的時候,比較一本正經(jīng)。

    抽煙就是抽煙,他有一搭沒一搭,靡靡的抽。

    平靜,沉寂。

    他需要尼古丁讓他稍微躁動的心緩和下來。

    意識到自己在無聲的比較面前這兩個人。

    宋枝甩了甩腦袋。

    “你為什么不說話?”

    陶行看了她半天。

    笑吟吟的開口。

    “我只是需要笑一會,感慨一下。”他吸了一口煙,又吐出去:“四九城大名鼎鼎的沈先生,要什么得不到?”

    他抽了一半,或許是覺得沒意思。

    就將煙扔在地上,伸出腳尖緩慢的碾滅。

    “可他卻得不到你的感情。”

    這時候輪到宋枝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了。

    陶行說:“那天你進包廂的那幾秒,你有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嗎?”

    地上的煙頭已經(jīng)被碾滅,在上面留下擴散開的黑色印記。

    和稍許裊裊升起的煙霧。

    “是我叫周致讓你來的。”

    “那天,局上有不懂事的人,偷偷叫了幾個女孩進來。”

    “沈先生不喜歡那樣的場面,起身就要走。”

    “周圍的人都在勸他,江云周都沒有把他勸住。”

    “但是他突然就好了,自己坐下來了。”

    “你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嗎?”

    他的每一句話,都牽引著宋枝的思緒,有什么東西,就在面前。

    但是偏偏她看不清。

    他頓了兩秒,看進宋枝的眼睛里。

    手不受控制地摸上耳垂。

    他說:“周致的手機亮了,他看到了你的照片。”

    宋枝的腦袋在那一刻瞬間炸開。

    煙花燦爛,可她只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那一眼有克制,占有,喜愛。”

    “宋枝,他挺喜歡你的,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單生意,成了。”

    他垂下眼眸,長睫掩蓋住他眼里欣喜的情緒。

    笑著露出兩個潔白的小虎牙:“他什么也沒做,但我知道,只要我撕開一個口子給他,他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的。”

    宋枝從來沒有哪一刻的頭腦像現(xiàn)在這么清醒。

    她的手蜷縮在一起,緊緊地握住。

    在陶行最后一個字落下的那一秒。

    宋枝不受控制地揮手,打了他一個耳光。

    清脆,響亮。

    似乎想把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都發(fā)泄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

    攥住他的上衣,將他往后抵。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

    “就因為我沒有幫助過周致?”

    “那么,我害過他嗎?”

    “我傷害過他嗎?”

    陶行說:“沒有。”

    “那為什么,你要傷害我?”她問他,紅了眼眶。

    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陶行將她攥住自己衣服的手掰開。

    他的動作很輕,很隨意。

    好像一切他都不在意。

    他掙脫了控制,后退一步。

    拉開了和宋枝之間的距離。

    冷白的手指摸上自己被扇的那半邊臉。

    他輕輕地用舌尖抵了一下腮幫子。

    眼眸里灰白的霧又聚集起來。

    輕飄飄的落下兩個字,給了她答案:“不知道。”

    他說不知道,是假的。

    太真的話說不出口。

    宋枝當然明白,她還想繼續(xù)追問。

    后方傳來周致詫異的聲音。

    “你們怎么在這?”

    他從轉角處出現(xiàn),疑惑的看著面前面色很不好的兩個人。

    “你們這是怎么了?吵起來了?”

    周致看著宋枝,又看了看陶行那明顯紅著的半邊臉。

    陶行灰白的眸子,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亮了。

    明亮的,星光閃閃。

    他干凈又純粹地一笑。

    “宋枝姐以為我干了壞事,教訓我一下。”

    周致不明所以的問他:“你干什么壞事了?”

    陶行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問宋枝姐咯。”

    宋枝驚訝于他能這么快的轉換好情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欺騙周致。

    腦袋里的那根弦緊繃著。

    宋枝幾乎下一瞬間就想將陶行所做的一切攤開在周致面前。

    可下一秒,她對上陶行斜眼睨過來的冷光。

    驟然清醒了。

    說了又有什么用呢?

    走到這一步,她沒辦法回頭。

    他也沒辦法在進一步。

    把事情戳破,周致和陶行鬧僵。

    他繼續(xù)糾纏她。

    他們剪不斷理還亂。

    惹怒就是沈祈聞。

    “沒事,是我誤會他了。”宋枝說。“你們過來干什么?”

    周致的手已經(jīng)洗干凈了,但是他卻已經(jīng)沒有上去同她握手的機會了。

    “我們不是被人舉報材料造假嗎?就想去每個項目上看看確認一下材料有沒有問題。”

    “材料有沒有造假你不知道?”宋枝問。

    周致坦然的一笑,他一邊說話,一邊抬頭看她。

    平靜的目光里都是柔和的笑。

    他說:“我答應你了的,不會再做這種事。”

    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之前不符合合同規(guī)定的材料,也已經(jīng)召回換上了合同里規(guī)定的材料了。”

    宋枝稍微懸著的心終于又落下。

    她本來是相信他不會干這種事的,但是架不住他身邊有陶行這種詭譎的少年。

    “那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宋枝問他。

    周致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要么,是有人散播謠言。要么,就是公司出了內(nèi)鬼,偷偷運作,換了本來符合規(guī)定的材料。”

    宋枝了然。

    “所以你們現(xiàn)在才在查,你們先一步將所有合作項目的材料送檢,如果有不合格的馬上處理,就知道是公司內(nèi)部出了問題。如果全部合格,那就是謠言,這是最好的結果。”

    周致沉寂的點頭。

    宋枝猛然覺得,他變了。

    變得成熟了,穩(wěn)重了。

    不再是最開始那個悶頭亂撞的小伙子了。

    宋枝的第一反應是開心,隨后就是最簡單的心疼。

    開心他的成長,心疼他的成長。

    宋枝不受控制地感嘆了一句。

    “你現(xiàn)在,比以前有主意多了。”

    周

    致笑了笑:“是嗎?”

    他說:“人都是會成長的嘛。”

    陶行悠然地插嘴了一句。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很多項目的甲方,聽到這件事,已經(jīng)先一步送檢了。”

    他說完這句話,眼神就輕描淡寫的落在了宋枝的身上。

    “比如,你們公司。”他說:“你別告訴我,你到這里來是視察項目進度的。”

    這樣炎熱的天氣。

    宋枝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炙烤。

    她看著周致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絲不忍。

    張嘴要說什么,聲音到了喉嚨卻發(fā)不出來。

    周致看穿了一切,清透的眼眸瞇起來。

    笑得很輕松,他伸出手拍了拍宋枝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我也想到了會有甲方受影響,先一步送檢,或者直接終止合作。”

    他說話的聲音沉著穩(wěn)重,還帶著一如既往地安撫。

    “沒事,我和陶行已經(jīng)著手在查公司內(nèi)部了。”

    他靜靜直立,坦然又堅定。

    “沒干過的事,我們不怕的。”

    七月,暑氣彌漫。

    驕陽刺眼,昔日親密無間的情人吶。

    處于近在咫尺的距離。

    卻又遠在天涯。

    三個人相顧無言地站著。

    宋枝率先打破的沉默:“你們這里檢查完了嗎?”

    她輕巧地一笑:“你們檢查了沒問題,我就不檢查了。”

    陶行率先接話,語氣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們說沒問題,你就信啊?”

    “我信。”宋枝說。

    她看著周致,鄭重其事的說出這兩個字。

    不論何時何地,她信他。

    陶行從鼻息間噴灑出一聲嗤笑。

    他偏要在此刻將一切都戳破:“那你是更信我們周致,還是信你的新男朋友?”

    第34章 chapter34 “這是生日愿望。……

    宋枝的神色僵了僵。

    她對上周致不算太意外的神色。

    那天的電話, 她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在此刻,她覺得難為情。

    她咬著唇瞪了一眼陶行,不明白他為何總是這樣地針對她。

    還要將她最后一層遮羞布給扯落。

    周致的眼神雖然沒有意外。

    但是也沒有鄙夷。

    他的眼眸,此刻平靜柔和得像盛了一汪清泉。

    “先取材吧。”周致說:“工作是工作, 信任是信任。”

    宋枝在面前成堆的材料里, 隨便抽取了些, 裝在了口袋里。

    “我想和她單獨說點話。”

    這句話,周致是看著陶行說出來的。

    陶行自然是聽他的話的。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去唄。”

    周致往前走,走過宋枝身邊。

    他如羽毛般安撫的聲音,落入她耳間:“走吧, 宋枝。”

    饒是這樣疏離帶著距離感的名字,被他這樣細嚼慢咽的喊起來。

    依舊是纏綿悱惻的。

    宋枝跟上他的腳步。

    他們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 陶行才悠然的抬腳跟上他們。

    周致比宋枝高出一個腦袋, 他走在她身側, 看著她。

    問出那句他一直想問的那句話:“他對你好嗎?”

    怎么算好?怎么算不好?

    單說沈祈聞對她,旁人看著覺得好極了。

    但她卻無法承認,最后只能冷硬的吐出兩個字:“還行。”

    周致緩和的神色終于緊繃起來。

    他的手在宋枝看不見的地方, 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說:“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

    宋枝故作輕松的笑了一下。

    “你道歉干嘛?”她問他:“你已經(jīng)說過對不起了。”

    宋枝看著前方就要走到的馬路邊上。

    她恍然覺得,就是著這了。

    這條路走完。

    她就釋懷他們所有的感情。

    周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車流涌動。

    他目光莫測:“就是覺得,太抱歉了。”

    宋枝的呼吸變得急促。

    “沒有。”她說:“周致, 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周致突然跳轉了話題。

    腳步停下,他說:“宋枝, 生日快樂。”

    宋枝說:“我生日在還有段時間呢。”

    他說:“快了,提前給你說了。之后就沒那個機會了。”

    他從包里摸出打火機,晃了兩下。

    “要許愿嗎?”

    宋枝說:“要生日那天許的愿望才靈驗。”

    周致說:“你現(xiàn)在許一個,說不定,也可以靈驗。”

    他將打火機點燃, 火光跳動。

    他給宋枝過的第一個生日也是這樣許愿的。

    那時候,他們在一起沒多久。

    他在手機上點了一個蛋糕,外賣說放在門口的。

    他去拿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

    再訂一個也來不及了。

    于是,他跑去小賣部買了一個打火機。

    第二天再給宋枝補上蛋糕。

    她那時候看著火的眼神和現(xiàn)在相似,又不太一樣。

    宋枝沒有許愿,她只是盯著跳動的火光,說:“你抽煙了?”

    他手里的火沒有熄滅。

    接話:“嗯,有時候壓力大。”

    宋枝將火吹滅。

    “你以后,別再抽煙了。”

    她的聲音輕顫:“這是生日愿望。”

    他沒再說什么,收了打火機。

    沉默地和宋枝并肩走到馬路邊上。

    宋枝掏出手機打車。

    等待車來的那幾分鐘,他們回頭看著遠處踢著石子前進的陶行。

    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身上是矛盾的結合。

    一半頹靡,一半少年。

    他低著頭,停下腳步。

    意味不明的看著前方并肩站立的兩個人。

    比驕陽刺眼。

    他斜長的眼眸瞇起來。

    抬手摸上耳垂的耳釘,輕輕轉動。

    宋枝上了車。

    周致往回走。

    他的手還是緊握著的。

    走到陶行面前,他站定。

    周致突然發(fā)現(xiàn),認識這么久,他從未這樣認真看過他。

    下一秒,凌厲的拳風掃過。

    他可以躲開。

    像電影鏡頭的慢動作。

    他清晰地看見他眼底濃烈的憤怒。

    于是他坦然的,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

    嘴角的血跡滲出。

    他輕浮又散漫地抬手擦掉。

    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又問:“要不要再打幾下?”

    ——

    周致洗完手往回走的時候。

    看不到那兩個的人影。

    但是聽到了隱秘又熟悉的聲音。

    他踩在工地的泥土地上,悄然靠過去。

    放緩腳步是一瞬間的。

    他下意識的就找到了轉角處,半邊身子靠在墻上。

    兩個人的對話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里。

    他悵然若失。

    最后頹然地將整個身子靠在墻上,靜靜地聽他們說的一切。

    到了最后,他才面不改色的站出去。

    悄無聲息的粉飾太平。

    既然宋枝在他出去的那一刻,沒有選擇揭穿一切。

    那么他會在她面前裝作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她不想讓他知道,他就不知道就是了。

    ——

    陶行泰然的等待周致接下來的拳頭。

    但是就那一拳。

    周致打了之后,什么也沒說。

    只是一直看著他。

    第一次,他被周致那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后怕。

    周致說:“走吧,我們?nèi)ハ乱粋項目。”

    他是一個懦弱的人。

    失去了宋枝,他沒有能力奪回來。

    而陶行,他也無法就此和他斷絕十幾年的友誼。

    就這樣吧。

    周致想。

    “你不問我為什么那樣做么?”陶行站直了身子,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耳垂,臉頰邊還泛著淤青,為他增添了一抹詭譎。

    周致的腳步?jīng)]停。

    “我不問。”

    陶行立在原地。

    他是希望他問他的,只要他問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說出一切。

    他干了這樣混蛋的事,他都沒有趕他走。

    所以,哪怕他說出來,也不會有什么吧。

    “我……”

    “陶行!”周致驟然出聲打斷他:“我對你為什么這么做,一點都不感興趣。”

    周致說得頗為咬牙切齒:“你懂么?”

    “明白了。”陶行跟上他的腳步,笑了一下。

    ——

    宋枝送完檢回到公司匯報工作。

    報告要過幾天才會出來。

    李想例行公事般的問她:“取材送檢了嗎?”

    宋枝如實答:“送了。”

    李想點了點頭:“去工作吧。”

    “宋枝。”她走到門口,又被李想叫住:“我讓他們把出來的報告都交到你手上,由你統(tǒng)一整理。”

    宋枝愣了一下,說:“好。”

    李想溫柔地一笑:“辛苦了。”

    宋枝是有些累的。

    出外勤,碰到周致,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疲憊。

    偏偏此刻,她收到了沈祈聞的微信。

    【在干嘛?】很平常的一句問候。

    宋枝趴在辦公桌上,側枕著腦袋看著信息。

    她發(fā)現(xiàn),她很難想象沈祈聞發(fā)出這段短信的樣子。

    宋枝的拇指在屏幕上移動。

    回復他【上班。】

    她思索了一秒,又開始打字。

    【今天出了外勤。】

    【去哪了?】

    【嘉禾的項目上。】

    【嗯,然后呢?】

    【碰到了周致,和他朋友。】宋枝回。

    對面的信息沒有再過來。

    沈祈聞點出和陶行的對話框。

    上面只有陶行發(fā)給他的兩張照片。

    一張是前段時間,宋枝和周致在公司樓下的合照,角度找的很巧妙,他看出來了,于是他順勢借題發(fā)揮。

    另一張,就是幾分鐘前。

    宋枝和周致站在馬路上,周致舉起打火機放在兩個人面前笑得眉眼彎彎。

    沈祈聞揉了揉鼻尖。

    才按耐住自己此刻就想回去見到宋枝的心情。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對她太溫情了。

    讓她竟然敢。

    但所有的憤怒,占有,侵略。

    在宋枝對他坦然相告的那一刻。

    瞬間消散了。

    他抬起指尖,將兩張照片刪掉。

    才過去回復宋枝【嗯。】

    他點開相冊,分享給了他一張埃菲爾鐵塔的照片。

    宋枝看到后整個人坐了起來【你去巴黎了?】

    沈祈聞回【嗯,有沒有什么想要的禮物?】

    宋枝說:【沒有。】

    宋枝問:【你那現(xiàn)在是幾點?】

    沈祈聞回:【上午10點過。】

    宋枝回;【我這現(xiàn)在下午5點過。】

    沈祈聞回:【我知道。】

    宋枝搖晃了兩下腦袋,打開電腦開始繪圖。

    手上還有一些零零散散需要設計的東西。

    不知不覺地就到了下班的時候。

    宋枝思考了兩秒。

    是去錦西國際,還是回自己家。

    如果回自己家,那么現(xiàn)在需要擠地鐵。

    如果去錦西國際,那她只需要走幾步路。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宋枝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借口。

    她實在是不想擠地鐵。

    然后,她去了錦西國際。

    偌大一個頂層,只有她一個人。

    明明沒有來幾次,她卻已經(jīng)熟練的像自己家了。

    她將東西放好,拿好洗漱用品,洗了個澡。

    打開電視,放了一部電影。

    廚房是開放式的,她完全可以一邊看電影一邊給自己做晚飯。

    食材不是很多,但是宋枝找到了雞蛋和面。

    悠閑地準備給自己煮一碗煎蛋面。

    宋枝一口還沒吃,手機先響了。

    她快步走到沙發(fā)上拿起手機,是沈祈聞的視頻電話。

    瘋了。

    宋枝腦海里瞬間就跳出這兩個字。

    她環(huán)顧了自己一圈。

    自己的睡衣還算保守,就是短袖的長裙。

    她走到餐桌前,找了個東西抵在手機后面當支架。

    將電話接起。

    沈祈聞隔著鏡頭對著他笑:“在干嘛?”

    宋枝攪動筷子:“這么明顯,在吃飯看不出來嗎?”

    宋枝的手機擺得稍微有點距離,可以讓對面的沈祈聞輕而易舉地看到宋枝所處的背景。

    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六十七樓。

    他眉眼更彎了,聲音低沉沙啞的像要融化在她的耳朵里。

    “你回六十七樓了。”

    是肯定句。

    宋枝嗦了一口面。

    悶聲答應。

    “嗯。”

    那邊拖著長長的尾音:“枝枝,你想我沒?”

    宋枝又嗦了一口面,頭搖成了撥浪鼓。

    “宋枝!”隔著屏幕遠洋,沈祈聞又不能順著網(wǎng)線過來打她,只能在那邊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叫她的名字。

    第35章 chapter35 虔誠

    這是宋枝過的最清閑的一段日子。

    每天兩點一線的上班。

    沈祈聞也沒有天天在她眼前晃悠。

    不對, 是有晃悠的。

    每天都給她打打視頻,她當然也可以選擇不接。

    但是沈祈聞會不依不撓地一直打,打到她接為止。

    這份悠閑一直持續(xù)到宋枝收到檢測報告下來的那一刻。

    大部分是沒問題的。

    但是有一兩個小項目的建筑材料確實出了問題。

    雖然沒有低于國家標準。

    但是和合同上所規(guī)定的建筑材料不一致。

    這些報告送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幾乎是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 現(xiàn)在可以當違約處理。

    如果低于國家標準。

    那就是犯法, 要坐牢的。

    她將手中的報告整理好。

    一起交到了李想手上。

    李想翻看的時候, 宋枝就站在旁邊。

    他的眉眼緊緊蹙在一起。

    看著手里的檢測報告似乎是再苦惱不過的樣子。

    終于看完了。

    李想冷淡地沉著聲音對宋枝說:“辛苦了。”

    宋枝控制不住的想要多問一句。

    “那公司現(xiàn)在準備怎么處理?”

    “先把項目暫停,至于后續(xù),我需要和顧總商量一下。”他聲音的底色不斷地往下壓,透出沉寂的幽深。

    在這件事上, 宋枝確實不太方便多說什么。

    就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在工位上做到了下班。

    電腦上的圖紙也沒畫兩張。

    “枝枝!”剛走出辦公室的大門,姜萊就給了她一個熊抱。

    宋枝楞了神, 在姜萊退開半步, 挽上她手腕的時候, 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一字一句地問:“姜姜,你怎么來了?”

    姜萊嘴角瞬間往下撇,做出一副氣惱的樣子。

    “我給你發(fā)了信息的, 說下班來接你給你過生日!”

    “我的消息都能忘是吧?”

    宋枝回的略帶遲疑:“我生日不是明天嗎?”

    姜萊伸出手戳了戳宋枝的臉頰。

    “我不是經(jīng)常提前一天給你過嗎?明天給你過,本小姐就不是第一個給你說生日快樂的人了!”

    宋枝木訥了一下,很快又笑的彎下腰。

    她說:“我的問題, 我忙忘了。”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干嘛?”宋枝問。

    姜萊霸氣的樓上宋枝的肩膀,在宋枝的耳邊說:“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之前去live house遇見的那個白色頭發(fā)的小弟弟。”

    宋枝努力回想了一下。

    搖搖頭, 沒什么印象。

    姜萊摟著宋枝往前走:“咯,”

    黑色的大G前,開車的是一個白頭發(fā)的少年。

    他的眉毛很淺淡,骨相優(yōu)越,略微柔和的下頜線, 給人一種溫暖清透的感覺。

    嘴唇是紅色的,宋枝第一反應是他涂了口紅。

    少年驚艷的眼尾睨過來,友好地在車里沖宋枝揮了揮手。

    “姐姐好,我是裴嘉言。”

    這樣猝然又慌亂地打了一個照面。

    宋枝還是第一次這樣被叫姐姐。

    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伸出手禮貌的在空中揮舞了兩下。

    干癟癟的憋出兩個字:“你好,我是宋枝。”

    裴嘉言點了點頭。

    姜萊摟著宋枝要她上車。

    宋枝轉了一下腦袋,低聲抵在姜萊的頸窩問她:“你和這個弟弟怎么回事?”

    姜萊給了宋枝一個你懂的表情,拍了拍她的后腰。

    把她推上了后座。

    自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宋枝倒不擔心姜萊能把她賣了。

    她只是擔心姜萊玩的太瘋了。

    于是宋枝還是心有余悸的問出了那么一句。

    “姜姜,我們這是去哪啊?”

    姜萊坐在副駕駛,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了青提,就開始吃起來。

    她往自己嘴巴里塞了兩顆,又自然的伸出手喂了裴嘉言兩顆。

    宋枝看得打了一個激靈。

    姜萊將手里剩下的青提都遞給了宋枝。

    回她:“這還用問?當然是去給你過生日了。”

    宋枝抿了一下嘴唇:“我的意思是,去哪過?”

    姜萊揮揮手,有一種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霸氣。

    “到了你就知道了。”

    既然這樣,宋枝就不打算再問了。

    她將背靠在座椅上,整個人就這樣揉進去。

    到的時候,宋枝才看到。

    是在江邊。

    大海流入四九城的一條支流。

    周圍是人造的沙灘。

    將這里打造成四九城的一個景點。

    宋枝只聽過,四九城有一條青白江。

    但是她沒有來過。

    下了車。

    沙灘邊人潮涌動。

    還有細微的火光。

    姜萊走在中間,挽上宋枝的手腕。

    在場的人大多宋枝都眼熟,或多或少她和姜萊出去的時候和他們一起玩過。

    宋枝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他們對宋枝也一向是友好的。

    沙灘邊都是桌椅板凳。

    姜萊開了一瓶科羅娜遞給宋枝。

    自己也拿了一瓶。

    牽著宋枝的手,找了兩個椅子坐下。

    裴嘉言本來是要跟過來的,卻被姜萊揮手示意讓他別過來了。

    少年也很聽她的話。

    站在桌子邊拿了一瓶酒自顧自地喝著。

    眼神一直落在姜萊身上。

    兩個人的椅子挨得很近。

    近到姜萊可以一邊喝著酒,一邊靠在宋枝的肩膀上。

    她舉起酒瓶和宋枝輕輕地碰了一下。

    “枝枝,生日快樂。”

    宋枝溫和的盯著她,前方江水輕輕翻涌,身旁火光明亮。

    吵吵鬧鬧的,他們在玩酒桌游戲。

    但卻只有姜萊的這句生日快樂結結實實的落在宋枝的耳中。

    姜萊喝了一口酒,沖江面揮了揮手。

    宋枝回她:“我收到了,我很開心。”

    她是真的開心,往年這個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有姜萊,還有周致。

    今年只有姜萊了。

    但是好在,還有姜萊。

    姜萊說:“你不開心,我知道。”

    如果說宋枝是一只溫吞的兔子,姜萊就是一直狡黠的貍花貓。

    她的嘴角是上揚的,眼尾向下。

    假睫毛高高地翹起。

    姜萊說:“你走出來了嗎?”

    宋枝說:“我走出來了。”

    姜萊問:“真的嗎?我不信。”

    宋枝說:“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談戀愛了。”

    “和誰?!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沈祈聞,你認識嗎?”

    姜萊眉頭一皺:“沈家那個?”

    她本來漂亮燦爛的眉眼開始暗淡。

    “他不行,他不是你喜歡的款,你不喜歡他。”

    姜萊太了解宋枝了。

    沈祈聞那樣狠戾,說一不二的感情,并不適合宋枝。

    也從不是宋枝會喜歡的。

    姜萊問:“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嗎?”

    “枝枝。”她喊她:“你怎么這么大的事都沒給我說?”

    姜萊有些氣惱的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宋枝的太陽穴。

    宋枝的嘴角微微上揚,眼里卻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

    她像是在安撫姜萊,又像在安撫自己。

    “我其實覺得,還行。”

    “真的嗎?”姜萊問,精致的小臉都是不可置信。

    是傳言中的沈祈聞和真實的不太一樣?

    “真的真的。”宋枝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拉起來:“我的蛋糕呢?”

    “蛋糕?”姜萊眉梢一跳,沖裴嘉言揮了揮手:“蛋糕拿出來!”

    裴嘉言幾乎是一直看著她們的,在姜萊沖他揮手說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去車上拿蛋糕去了。

    姜萊和宋枝靠在一起。

    兩個人都環(huán)著雙手。

    宋枝看著走遠的裴嘉言,還是接著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你和這個弟弟怎么回事?”

    “什么弟弟,他叫裴嘉言。”

    “行,那你和這個裴嘉言又是怎么回事?”

    “準備談戀愛這回事唄。”

    宋枝眼神閃動:“他有18歲嗎?”

    姜萊愉悅地笑起來,笑得身體都在抖:“他21歲好嗎。”

    那確實也不算太小。

    好吧,宋枝覺得可以接受這個弟弟和姜萊在一起。

    裴嘉言將蛋糕提了過來,放在桌子上。

    周圍的人都自覺地在收拾桌子,把上面的酒瓶子往沙灘上放。

    姜萊將蛋糕打開,插了一根蠟燭。

    火光跳動。

    宋枝輕輕的笑著。

    姜萊說:“來吧,許愿。”

    周圍是大家大聲唱起來的生日快樂歌。

    珠滾玉盤一般的往宋枝的耳朵里砸。

    宋枝雙手在胸前交握。

    閉上眼,虔誠地許下愿望。

    蠟燭吹滅。

    姜萊問:“許的什么愿望?”

    宋枝說:“你知道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姜萊看著她故作玄虛的樣子,嘴邊的笑容漸盛,連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她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宋枝。

    她喜歡她這樣溫柔開心的模樣。

    宋枝將蛋糕都分了,給姜萊切了最大的一塊。

    兩個人蛋糕就著酒。

    就那么胡亂地吃完了。

    宋枝站起身拍了拍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我先回了。”

    姜萊疑惑的問:“你明天又不上班,回這么早?”

    下一秒,她又好像恍然般的,看著宋枝調笑。

    “哦~,家里有狗是吧?”

    姜萊故作聰明地瞬間想通了一切。

    推了推宋枝:“走走走,我送你上車。”

    宋枝又看了一眼手機。

    她其實想解釋幾句,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解釋更好。

    直到姜萊把她送上車,揮手給她告別。

    宋枝點開手機。

    沈祈聞還沒有打來電話。

    他平時這個點的電話可謂是雷打不動。

    六十七樓。

    宋枝熟練地輸入密碼。

    拉開門。

    房間里沒有開燈。

    宋枝卻敏銳地聞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或者說,感覺到了毫不掩飾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還不等她細想。

    宋枝下意識地想去將燈按開。

    手剛落在開關上,就被更強勢的力道按住。

    沈祈聞身上清冷的雪松香向她傾扎過來。

    宋枝毫無防備地被他抵在了鞋柜上,難耐的伸出手腕撐住。

    手里的包順勢滑落,掛在手腕上。

    沈祈聞的鼻尖落在了她的肩頸。

    細細地劃過,像在尋找什么。

    他輕笑一聲,平靜冷冽的話語從唇齒間傾瀉而出。

    “喝酒了?

    第36章 chapter36 那今晚你乖點

    脖子上是酥酥麻麻的熱氣。

    宋枝下意識地顫抖了身子。

    沈祈聞也不惱。

    耐心十足的將手放在她的腰線處, 從下往上探索。

    他的侵略性太強。

    逼迫的宋枝不斷地調整呼吸。

    她的眸子被迫染上水汽。

    腰線被他的手不斷地磋磨,細細綿綿。

    在她的心間蕩漾開來。

    宋枝揚起纖長的頸。

    送到他面前。

    沈祈聞毫不客氣的欺身上去。

    身上的重量不輕不重的往她身上壓。

    他抽出沾了水的指尖。

    咬著宋枝的唇,手腕上的青筋一寸寸地隆起。

    “怎么不說話?”

    宋枝微張著唇喘氣。

    她已經(jīng)有些站不住,他的指尖都是水汽。

    在她的腰

    線上抹開。

    “我, 沒喝兩口。”

    這算是一個解釋。

    沈祈聞牽引著她的手, 環(huán)住自己。

    兩個人狀似分開已久, 互相思念的情人。

    緊緊貼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汗水滴落。

    他熟捻地撇開她凌亂的頭發(fā)。

    熱潮一波一波地往上涌。

    他本就不是會克制自己的性子。

    分開這段時間。

    他實在是太想念她,想念她的人,她的身體。

    沈祈聞伸出指腹抹去她嘴角的水漬。

    低沉著嗓音:“嗯, 那今晚你乖點。”

    說完,他沒等宋枝是什么反應, 就將她騰空抱起來。

    失重感讓宋枝用力地將他牽扯住。

    他的手指滾燙, 強勢地禁錮住她。

    再次落地的時候。

    面前是燈火輝煌。

    她被他抵在了落地窗前。

    面前是明凈透亮的玻璃, 映照出兩個人親密相擁的影子。

    但更多的是腳下的車流和燈光。

    沈祈聞從身后咬住她的耳垂。

    吟吟一笑:“還記得嗎?上次你來的時候,也到過這里。”

    宋枝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了下。

    “害怕?”

    他覆蓋上她的手,將她的腰往下壓。

    “別怕。”

    他黑沉沉的眸子里, 情欲在翻滾。

    “這次,你看的更清楚些。”

    他迎了上去。

    宋枝將頭埋下去,悶悶地哼了聲。

    腳越發(fā)的軟, 幾乎要跪了下去。

    那份曖昧的纏綿已經(jīng)變成了最原始的情欲。

    一切都不受控制地晃動起來。

    眼前是燈火的碎片。

    宋枝迷茫的將眼睛微微的睜開。

    那種懸空的,不真實的感覺, 讓她心驚膽顫的將一切都清楚的感知到。

    沈祈聞的動作停了。

    他的指尖流連在她的身上。

    搖晃,揉捏。

    他笑得妖冶極了。

    吻上宋枝的唇,探進去。

    攪汁弄水。

    “枝枝。”情到濃時,他嘴里纏綿悱惻的喊她的名字:“我們是一起的。”

    他說出口的渾話讓宋枝的心跳都慢了半響。

    蔥白的指尖去撓他。

    他攥住。

    吻下去。

    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過,低沉又醇厚輕, 喘。

    宋枝聽的紅了耳際。

    白皙的肌膚,都透出粉色。

    他的吻輾轉到了背脊上。

    重重的捻上去,他絲毫沒有克制。

    勢必要留下他所有的痕跡。

    窗上映照著兩個人不停晃動的影子。

    她望進去,能看到他眼底近乎閃爍著的狂熱的光。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

    他肆意的笑了一下,側頭靠近。

    微涼的鼻尖輕輕蹭了一下宋枝的臉。

    用力地一下。

    他調笑著欣賞宋枝幾乎驚慌失措的神色。

    “叫我名字。”

    宋枝面色潮紅,身體軟的不成樣子。

    汗水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浸得亂七八糟地貼在肌膚上。

    沈祈聞耐心得替她一一撇開。

    還沒有聽到想聽得話。

    他撞了她一下。

    “沈祈聞。”她的唇齒間變了調得傾瀉出他的名字。

    沈祈聞滿意得吻了吻她的發(fā)間。

    眼眸里霧氣氤氳。

    宋枝發(fā)紅的指節(jié)撐在了玻璃上。

    她按捺住晃動的身體,聲音軟綿無力,一汪的水。

    “別在這了。”

    他眼底滔天的占有欲還沒有散去。

    鎖住她,占有她,侵染她。

    “這就沒力氣了?”他咬著她的脖子,留下纏綿又曖昧的紅色印記。

    打下自己的專屬烙印,勢必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一樣。

    “我還沒開始呢。”

    “你……”宋枝有些氣急。

    一個你字剛出口,就不受控制的晃動了一下。

    “……明明已經(jīng)……開始了。”

    她說得甕聲甕氣。

    這哪里是在控訴他,這分明是在勾引他。

    沈祈聞想。

    在這太久她確實有些吃不消。

    他看著她可憐的臉,浸出的汗水不斷地往下滴。

    妥協(xié)的將她身子反轉扔到了床上。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哭出來的。

    面對著他,他才看到她臉上都是淚水。

    看上去可憐極了。

    沈祈聞垂眸看著她。

    從抽屜里拿出了安全,套。

    他用牙齒將它咬開,遞到宋枝的手上。

    “給我戴上。”

    宋枝扭捏著手:“我不會,你……你自己弄。”

    他作勢就又要抵進去。

    宋枝害怕得往后直縮。

    被他抓住小腿拉扯回來。

    “嗯?”

    宋枝顫抖的將手舉起來,閉著眼睛在前面摸索。

    他終于等不及了。

    被她胡亂地在身上摸的渾身迸發(fā)出使不完的力氣。

    他牽引著她的手。

    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但是沒關系,他做好了一切準備,狀似安撫的開始靠近她,貼近她的肌膚。

    與她心跳相接。

    他能更清楚的看到她在他身下羞澀的樣子。

    每一個表情,每一個顫抖的瞬間。

    都讓他愉悅得尾椎骨都在顫抖。

    他將她困在自己雙臂之間,體溫交融。

    她是他的。

    但是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

    沈祈聞覺得,自己可以死在這場溫柔的情,事里。

    宋枝再醒過來的時候,四周還是水沉沉的霧色。

    落地窗外的光灑落在里面。

    房間里曖昧的氣味還沒有散去。

    潮濕又頹靡。

    她覺得自己渾身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側著腦袋,宋枝看到沈祈聞站在落地窗前。

    他裹著黑色的睡袍。

    在抽煙。

    煙霧配合著光影在他面前旋轉跳躍。

    宋枝不得不感嘆,他就是被上帝眷顧的寵兒。

    優(yōu)渥的家世,鬼斧神工般的一張臉。

    宋枝不知道他還能缺什么。

    沈祈聞幾乎是在宋枝醒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

    還有半截煙被他按進了煙灰缸里。

    他緩步走過來,宋枝以為他又要來。

    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可他走過來,只是坐在床邊,側著身子俯靠下來。

    在她的唇上留下了淺淺的一個吻。

    他身上是淡淡的煙草味,傾身過來的呼吸灑在她身邊。

    是這樣的溫情。

    沈祈聞的喉結上下滑動,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個東西。

    冰涼的貼上宋枝的指尖。

    宋枝下意識地要抽回手。

    卻被他緊緊的攥住,握在手心。

    他耐心極好的將她的指節(jié)一根根的舒展開來。

    那抹冰涼順著無名指往下滑。

    滑到底。

    宋枝聽見他極其輕柔又沉穩(wěn)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她的心間上敲。

    “生日快樂。”

    有什么東西漏了一拍。

    宋枝感覺到自己緩慢又低沉的心跳。

    在這個寂靜的黑夜,有一下沒一下的不停的敲打她。

    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

    舉起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上去。

    宋枝的瞳孔微縮,漂亮的秋水般的眼眸里,都是不可置信。

    她下意識地去看他。

    試圖看出點什么東西來。

    但是他的眼底是純黑的。

    里面清澈又直白的,全是她的模樣。

    他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上。

    沈祈聞什么也沒說。

    粉紅色的鉆戒就這樣套在宋枝的指尖。

    這足以說明一切。

    有曖昧參雜進空氣中,不受控制的開始發(fā)酵,絲絲縷縷的像外擴散。

    宋枝或許是受到了蠱惑,她鬼迷心竅地動了一下指尖。

    和他的眼眸撞上:“你,這是干什么?”

    沈祈聞帶著滿是占有欲的眸子睨她一眼。

    穿過她的每一個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明天和我回躺沈家吧。”

    他沒有回答宋枝的話,卻又好像把一切都回答了。

    “我很少思念一個人,宋枝。”

    “分開的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我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他頓了一下,又糾正:“說錯了,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了,算是今天。”

    “我想要趕回來見你。”

    他緩慢的說著,將自己心底最簡單直白的想法刨析給她。

    句句不提愛,但對他來說,又句句都是愛。

    不經(jīng)意間,他的指節(jié)輕輕的勾住她的手。

    問她:“你呢?你有想我嗎?”

    問完,他狀似嘲諷的冷笑了一下。

    宋枝怎么會想他呢?

    他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問出口。

    她的沉默已然代表了一切。

    但他卻沒有生氣,只是溫柔的替她掖了一下被角。

    他手環(huán)過她的腦袋。

    輕輕的圈住她。

    “沒關系。”他說。“不重要了。”

    宋枝將手縮回來。

    “我,去洗個澡。”她慢吞吞得伸出潔白纖細得手臂,從床頭將自己得睡裙扯進被窩里給自己套上。

    淋漓的水聲,宋枝曼妙的身體,透過玻璃門,印在沈祈聞沉沉的眼底。

    他突然起身,推門而進。

    “一起。”

    宋枝被他嚇得驚呼一聲。

    接下來就是他毫不克制的吻,兇狠,掠奪意味十足。

    “你想我嗎?”他陰測測地問。

    他明明說了不重要,沒關系。

    可此刻,他本性暴露,克制不住的,非要一個答案。

    膝蓋抵入她的腿心。

    他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fā),四周熱氣騰升。

    扣住她的下頜,直直地看進她的眼里。

    “嗯?”他的嗓音發(fā)顫:“說話。”

    宋枝說:“你明明知道答案。”

    沈祈聞突然就松開了手,似笑非笑。

    黑沉沉的眸子緊緊地鎖住他,語氣一變。

    “可我很想你。”

    他已經(jīng)說過了,卻控制不住地再說了一遍。

    戒指還套在她蔥白的指節(jié)上。

    沈祈聞慢條斯理的俯身上去。

    你看,這才是他,

    第37章 chapter37 證明給我看

    像是覺得屈辱。

    宋枝第一次反抗的這樣激烈。

    她不斷地推搡他, 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水盈盈的眼眸里,染上了明晃晃的排斥。

    “瘋子。”她罵他:“你為什么從來都不尊重我?”

    沈祈聞抿著唇,聲音端的是一份漫不經(jīng)心。

    “我以為你喜歡。”

    這是宋枝第一次這樣清楚又明白地告訴他。

    “我不喜歡。”宋枝一字一句的說給他聽:“這就是你口中的,我們正常的戀愛關系嗎?”

    她一邊感到難過, 一邊又無力。

    “我在努力嘗試著和你有一段正常的戀愛關系。”

    “你呢?”她第一次這樣直白的刨析他:“你從頭到尾有尊重過我嗎?”

    “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

    “戒指給我套上就沒有問過我想不想要。”

    “沈祈聞。”他的名字在這樣的情況下, 被她從唇齒間喊出來, 委屈的控訴:“我到底是你的什么?是一個物品嗎?給了你就是你的?”

    他認真的聽完,纖長的睫毛掩蓋住他眼底的波濤洶涌。

    每間烏沉的云團開始散開。

    宋枝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恍若懊惱的情緒。

    她還是一臉戒備的將自己環(huán)抱住,靠在墻上。

    身旁還有細密的水流在噴灑。

    沈祈聞往后推開一步。

    他的目光已經(jīng)扯開,伸出一雙手將自己的整個臉深深的埋進去。

    “抱歉。”他說。

    平靜的過分。

    他反手將門打開, 退了出去。

    在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

    宋枝渾身的防備才懈了下來。

    她幾乎機械的將自己隨意的洗了個干凈。

    門外就是沈祈聞。

    想到剛剛那樣的場面,宋枝長舒了一口氣才走出去。

    床頭的昏黃的燈光被打開。

    留在那里照明。

    落地窗的窗簾已經(jīng)被拉上。

    外面底一絲光亮都沒有透進來。

    宋枝小心地探出頭去。

    沒人。

    她強裝鎮(zhèn)定地走出來。

    認真在昏暗的光纖中搜索。

    確認沈祈聞沒有在房間里, 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床鋪已經(jīng)被整理好, 宋枝躺上去就聞到了一股雪松的味道。

    而不是頹靡的曖昧潮濕味。

    她內(nèi)心有些亂的躺下。

    沈祈聞在外面坐了很久, 才輕輕地推門而入。

    房間內(nèi)是宋枝綿長又輕吟的呼吸聲。

    床頭的那盞燈她沒有關。

    有一瞬間。

    沈祈聞甚至有一個極為荒謬的想法。

    那盞不知名的昏黃燈光。

    是為他留的。

    想到這,他凝著眉頭,嗤笑一聲。

    散漫的看著宋枝只露出了半張的小臉。

    床頭柜上擺著他送他的粉色的鉆戒。

    他的視線滑過, 若有所思。

    下意識的,他一手拿起戒指,一手將宋枝的手從被窩里拉出來。

    她的手是溫熱的, 傳遞給他。

    他似乎能隔著肌膚感覺到她一下又一下平穩(wěn)地心跳。

    戒指在靠近宋枝的指尖的時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慢條斯理的將戒指放在手心把玩了一會。

    妥協(xié)的將戒指放回原處。

    然后沈祈聞站起身子, 走出房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不知道從哪找了一根紅繩出來,放在了戒指的旁邊,滿意的笑了笑。

    宋枝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條紅繩和戒指擺在一起。

    她下意識的想起了指尖周致送自己的紅繩吊墜。

    沈祈聞,是這個意思嗎?

    身旁被窩里的余溫已經(jīng)很淡了。

    宋枝洗漱好,換好衣服。

    她本來已經(jīng)要走出臥室了。

    又走回來, 盯著床頭柜上的戒指和紅繩看了大約三秒。

    嘆了口氣,將東西一把攥進自己的手心。

    走出去,果不其然地看到沈祈聞。

    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地坐在桌子面前了。

    看到宋枝走出來,他斜長的眼眸瞇起。

    黑色的眼睛里透出的冷冽幾乎要凝成實體。

    宋枝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也不說話。

    拿起桌上的早餐就開始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沈祈聞眉間的陰郁似乎是淡開了一點。

    他一直盯著宋枝,像在欣賞一幅畫,又像想把她看進骨子里。

    宋枝終于吃完了。

    擦了擦嘴巴:“我今天可以和你去沈家。”

    她說完頓了頓,看了看桌上的東西,有看了看沈祈聞喜怒不辨的神色。

    “但是,我要回自己家住了。”

    沈祈聞望了她許久,期待從她的嘴里還能說出什么話。

    宋枝接著解釋道:“我不想同居,我們彼此并不夠了解。”

    沈祈聞聽了進去,眼神鎖在了桌上的東西上面。

    狀似在極其認真地聽她說話。

    “嗯。”他問:“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宋枝思考了一會,說:“這個東西太貴重了,你收回去吧。”

    沈祈聞藏匿于長睫之下的雙眸終于亮了起來,映襯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驚心動魄。

    “宋枝,你不是說,你在嘗試和我有一段正常的戀愛關系嗎?”

    他將紅線穿過戒指。

    “戴上它,證明給我看。”

    他的嗓音憊懶而疏淡。

    晦澀不清的神色,愈發(fā)加強了強勢的侵略感。

    這是他最后的底線。

    宋枝心里再明白不過。

    于是她接過,將紅線繞過脖頸,緊緊纏繞。

    沈祈聞緩和了神色,牽起宋枝的手。

    無比自然地說:“走吧。”

    坐上車宋枝才開始緊張起來。

    她不知道沈祈聞家里具體是什么情況。

    但是百年世家,宋枝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膽子。

    敢就這么單槍匹馬地闖過去。

    哦,闖不過也好。

    最好是說她上不得臺面,門不當戶不對。

    再甩給她一百萬讓她離沈祈聞遠遠的。

    如果能這樣,宋枝怕是做夢都會給自己笑醒。

    車開上了一段盤山公路。

    司機瞄了一眼后視鏡,欣慰地開口。

    “先生已經(jīng)好久沒有回來看過了吧。”

    沈祈聞看著床邊熟悉的景色不置一詞。

    手里是宋枝溫熱的手。

    一點點在他冰冷的手心散發(fā)暖意。

    終于到了。

    紅墻黑瓦,富麗堂皇。

    下車后沈祈聞就牽著宋枝的手往屋后走。

    這里太大了,有傭人在澆花,或者掃地。

    見到他們兩人,那些人眼里先是驚了一瞬。

    然后立馬鞠躬頷首:“少爺好。”

    宋枝想找點話說,于是問他:“你從小就在這長大嗎?”

    剛問出口,宋枝就后悔地想給自己一耳光。

    這么白癡且明顯的問題,她居然還問出來了。

    下一秒,沈祈聞冷著聲說:“不是。”

    輪到宋枝錯愕了。

    接下來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

    沈祈聞拉著她停下。

    “到了。”

    是家祠。

    在21世紀。

    宋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正規(guī)的祠堂。

    古樸盛大,宏偉莊嚴。

    宋枝下意識的噤聲。

    第一時間選擇對這里保持一顆敬畏之心。

    沈祈聞垂眸看著兩個牌位說:“這個是爺爺,這個是奶奶。”

    宋枝下意識的點頭,并對這兩個牌位小心的鞠了一躬。

    然后沈祈聞轉向另一邊,下唇緊緊的抿在一起:“這是我母親。”

    宋枝又小心的鞠躬。

    沈祈聞說:“帶你過來看看,也是讓他們看看你。”

    他的神色悠遠而綿長:“走吧。”

    這就走了?

    宋枝想。

    難道不是要磕個頭上柱香什么的?

    但是他說走好像就是真的走了。

    宋枝想,那接下來應該見見他父親了吧。

    然后,宋枝就真的看到了沈祈聞的父親。

    他從長廊的另一邊走過來。

    頭發(fā)黑白相間,鼻梁上架著眼鏡。

    黑色的西裝襯托得他沉穩(wěn)又莊嚴。

    他身邊跟著一個照顧他的上了年紀的老人。

    揉和在一起,他們像西方的公爵。

    雍容華貴。

    沈祈聞絲毫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拉著宋枝的手,越過兩個人,神色從容的往前走。

    “站住。”沈文呈沉著聲音吼出這么一句,肉眼可見地帶著薄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回來不打聲招呼,走也不知道叫人,你爺爺就是這樣教你的么?”

    他的聲音急切,又染上了憤怒。

    讓他的臉有些許的變形。

    其實時光并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么特殊的痕跡。

    他保養(yǎng)得很好,溫文爾雅。

    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應當就是現(xiàn)在沈祈聞這樣做事狠辣,不留余地的模樣。

    沈祈聞牽著宋枝的手逐漸拉緊。

    他的眼眸里是純粹的烏黑,深不見底。

    唇齒間溢出一聲嗤笑。

    “你也配讓我給你打招呼?”

    硝煙彌漫,宋枝在這樣對峙的場景中。

    感受到了再明顯不過的不同尋常。

    父子倆見面跟吃了火藥一樣。

    沈文呈依舊端得是一派凜然道:“帶了人回來,也不知道收斂點。”

    “呵呵。”沈祈聞輕笑了兩聲,薄涼的聲音帶著森然的寒意:“這個沈家,我?guī)дl回來,都和你沒關系。”

    老管家在適當?shù)臅r候站了出來。

    “少爺還是帶這位小姐上去喝杯茶吧,總歸是回來了。”

    老管家之間是跟著沈祈聞的爺爺?shù)摹?br />
    沈祈聞的爺爺去世后,他跟在了沈文呈身邊。

    到底是老爺子身邊的舊人。

    沈祈聞看了一眼宋枝,骨節(jié)分明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她總歸是要知道的。

    自己也總歸是要告訴她的。

    他沒有拒絕,就代表了同意。

    拉著宋枝往主宅走。

    這個家他太久沒有回來過了。

    因為,已經(jīng)沒有讓他牽掛的人了。

    他的目光變得深遠。

    宋枝扯了扯他的手:“你小時候住哪?我想去看看。”

    沈祈聞微微頷首 ,與之間的疏離薄涼不同,純黑的眼眸望向她時,像平靜的湖水,在此刻終于涌起了波瀾。

    他緩了緩神色,一雙眼眸仍是清清冷冷的。

    心底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詫異的跳動了心弦。

    “我?guī)闵先ァ!?br />
    在二樓。

    走廊走到底。

    他推開門,房間的裝飾沒怎么變。

    看起來經(jīng)常有人打掃這里。

    宋枝走到那一面墻做的書架上。

    問他:“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沈祈聞說:“沒看完。”

    他其實想說,沒來得及看完。

    第38章 chapter38 “你剛剛在想誰?……

    陽臺的欄桿被日常打磨得光滑明亮。

    沈祈聞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上去。

    他的身影挺拔修長, 站在陽臺上,一身黑衣黑褲,星眸劍眉,五官深俊。

    中式園林, 古色古香。

    紅墻黑瓦, 綠植環(huán)繞。

    記憶中的明明滅滅, 他恍然想起一些早該被他忘卻的前塵往事。

    他的神色寧和又淡漠。

    從包里拿出煙。

    他打開煙盒,眉峰如刃。

    抽出一根,點上。

    他將煙往外面吐,煙霧在他身邊擴散。

    宋枝第一次從他低垂的眉梢上, 看到一絲極淡的孤獨感。

    “宋枝。”

    他清雋的叫了她一聲。

    宋枝輕聲應他。

    “我在這個宅子里住到了十三歲,就出國了。”

    “是去國外進修?”

    沈祈聞像是聽到了再好笑不過的事, 嗤笑一聲。

    “不是, 沒有學校, 沒有錢,什么都沒有。”

    他卓然而立,深幽的眼瞳里, 滿是星光散落的碎片。

    “嗯,但是我回來了。帶著爺爺留給我的一切,回來了。”

    “而他們, 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他眼里詭譎涌動,瘋的可怕。

    “你知道那個男人為什么還好好地住在這里面嗎?”

    一根煙到了底, 他毫不在意地將煙頭戳在了欄桿上。

    “因為他還有個孩子,他將他保護的很好,好到我現(xiàn)在都沒有那個私生子的一點消息。”

    沈祈聞自顧自地說著。

    “我會找到他的,然后讓他們父子團圓。”

    “我要讓他好好地看著。”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陰惻惻的笑起來, 眉梢飛揚。

    陽臺外的花團錦簇都顯得黯然失色。

    宋枝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第一次想要主動去拉他。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她剛碰到他冰涼的手腕,就傳來禮貌的敲門聲。

    宋枝做賊心虛般地抽回了手。

    卻被他強勢有力的將她的手腕扯回去。

    他笑著拉住她:“走吧,老管家來叫我們下去了。”

    門打開,管家笑得站在門口。

    “少爺,走吧。飯做好了,都是你愛吃的。”

    他看著沈祈聞長到了十三歲,對他的一些習慣都再熟悉不過了。

    沈文呈看著他們牽著手從樓上下來。

    多看了兩眼,又收回了目光。

    拿起桌上的碗筷,等他們落座的時候,他招呼了一聲。

    “都到了就吃飯吧。”他笑了一下,皺紋堆積起來,沒有讓他顯得垂垂老矣,時光給他增添的是更沉穩(wěn)的氣息。

    宋枝看著面前這個笑得分外和藹可親的男人。

    很難想象,他能做出在沈祈聞十三歲,還那么小的時候,將他孤身一人送往國外的事情。

    十幾個菜,每道菜都沒有加蒜。

    可以加香菜的菜也沒有加香菜。

    宋枝不動聲色地看了沈祈聞一眼。

    以為是他在國外慣出來的毛病,原來是從小就有的。

    飯吃到一半。

    沈文呈看了一眼宋枝,一副神色清朗的模樣。

    “好孩子,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宋枝正準備回答。

    沈祈聞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碗里。

    “吃這個。”

    “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

    他笑了一下,又道:“可以多問幾個,最好問問我有沒有沈祈舟的消息?”

    沈文呈的眼神微變,隨即又恢復平

    靜。

    “當初是我的錯,我認了。”

    “你何必為難你哥哥?”

    沈祈聞將碗筷放下。

    一雙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瞇起,充滿了威脅性。

    宋枝嚴重懷疑,如果不是她在這坐著。

    沈祈聞可以將面前的碗筷都砸過去。

    “你和他也配?”他驟然譏笑出聲,怒意滔天。

    你不配稱為父親。

    他也不配稱作哥哥。

    五個字將他們兩個人一起罵了個遍。

    沈文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蟄伏了一只猛獸,時刻準備破籠,橫掃一切阻礙。

    “沈氏的股份,我手里還有百分之十呢!”

    他終于撕開了維持著的仁慈的面具,亮出鋒利的爪牙。

    宋枝終于在這兩個人身上看到了一脈相承的壓迫感,侵略性。

    兩個人在此刻劍拔弩張。

    “那你試試,看看你能不能用你那百分之十,把沈氏攥在手心里。”

    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宋枝將筷子放下,拉了拉沈祈聞的袖口。

    “我吃好了。”

    他的神色在此刻緩和下來。

    “走吧。”

    管家執(zhí)意要送他們出門。

    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后。

    沈文呈坐在位置上,不緊不慢的用筷子夾著菜。

    放在嘴里細嚼慢咽。

    如果沒有剛剛那場爭吵,在宋枝看來,他是一個極有涵養(yǎng)的紳士。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

    司機自然地就將車開過來停住。

    “少爺。”老管家突然出聲喊他,沈祈聞回頭看著他。

    風吹進了老管家的眼里:“您別怨我跟在先生身邊。”

    沈祈聞一言未發(fā)地拉著宋枝上了車,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淡淡的疏離和冷漠,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瀾不驚。

    車輛啟動,他在車里微闔著眼。

    在某一瞬間,他突然問宋枝:“剛剛吃飽了嗎?”

    宋枝老實地說:“還行。”

    確實還行,反正菜就著飯吃了幾口。

    沈祈聞捏了捏她的手心。

    “那我們再去吃點。”

    宋枝頭也不動地就選擇了拒絕。

    “不用了。”

    “就當是陪我吃點。”

    他的聲音低沉緩和,慢悠悠地往宋枝的耳朵里鉆。

    宋枝答應了。

    這就是他的歸處了。

    沈祈聞想。

    面前的女孩眼里黑白分明,一切都剛剛好。

    她的柔軟,讓她總能對他提出的要求做出妥協(xié)。

    她的堅韌,讓她在他靠近底線的時候會觸底反彈。

    她落在紅塵滾滾中,于路過的大多數(shù)人而言。

    她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漂亮的女孩。

    可她偏偏,落在了他的心上。

    簡單的吃了一點。

    宋枝讓司機開到自己的家。

    司機哪里能聽她的話,透過后視鏡向沈祈聞尋求指令。

    沈祈聞勾著宋枝柔軟的腰肢。

    “你不去六十七樓拿你的東西?”

    宋枝這才反應過來,其實那些東西也不是非拿不可。

    幾件衣服睡衣罷了。

    但是這些東西放在沈祈聞那。

    宋枝總覺得他有千奇百怪的借口把自己騙過來。

    以后就更不好拒絕了。

    宋枝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笑意,輕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嗯,那先去六十七樓拿東西吧。”

    司機了然于心地往錦西國際開。

    去倒是輕輕松松的去了。

    只不過,能不能走就不是她能說了算了。

    到了之后。

    宋枝自顧自地在房間里收拾東西。

    明明覺得沒住多久,她卻覺得怎么哪哪都是她的東西。

    沈祈聞就那么長臂一伸地坐在沙發(fā)上,牢牢地盯著她,眼里沒有一點笑意。

    “就這么走了?”

    宋枝的心瞬間慌得不行,害怕他臨時反悔。

    “嗯,你答應了我的。”

    沈祈聞的薄唇掀起一抹冷笑,不緊不慢地將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解開,氣定神閑地說:“那你下次過來是什么時候?”

    他在向她討要約會的時間。

    宋枝收拾東西的手不僅沒有停。

    還加快了不少。

    沈祈聞不動聲色的看著,慢條斯理的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終于收拾好了。

    宋枝提著自己的帆布包,往門口走。

    沈祈聞驟然勾住她。

    兩只手一起放在她的腰線上。

    曖昧摻雜進空氣中,不受控制地發(fā)酵。

    他的身子順勢往下彎了一點,看進宋枝的眼睛里。

    “宋枝。”他的語氣里有些正式:“他們是聯(lián)姻生下的我,我沒有見證過所謂父母的愛情。”

    “但我已經(jīng)決定是你了。”他說的很認真:“我不會再放你出去了。”

    某一瞬間,她鬼迷心竅的抬了手。

    順了順他額前的碎發(fā)。

    眼眸相撞的時候,她緩慢的將手撤回。

    “你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宋枝。”他的眼神和她交錯,落在了她脖子上的紅繩上:“你不可以再反悔了。”

    耳鬢廝磨,親密無間。

    他的侵略氣息極為濃厚。

    可此刻,他透著不為人知的柔軟與情深。

    黑白兩面。

    他有時是黑,不由分說,強勢霸道。

    有時候又成了白,情、欲肆意,溫柔加身。

    宋枝被他迷了眼睛。

    一時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他。

    她小幅度的掙扎了一下,試圖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你答應了我,讓我回去住的。”

    “你也不能反悔。”

    話音剛落,宋枝的唇上就貼上了一抹溫熱。

    他輕輕咬在她的唇瓣,宋枝吃痛地將手抬起。

    手中的帆布包順勢落在了地上。

    輕巧無聲。

    窗外陽光正好,他們親密相擁。

    愛意無邊。

    冷白的手指向上攀升,落在她最柔軟的地方。

    緩慢地揉,捏。

    那種即將失控的感覺爬上了背脊。

    宋枝的嘴唇打開。

    他輕而易舉的擠壓進去。

    開始掠奪她的呼吸,試圖擊潰她的防線。

    頭被迫仰起。

    宋枝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緋紅爬上了臉頰,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像是刺激了他某根神經(jīng),讓他難以控制的探尋到了更深處。

    宋枝的臉被憋的通紅,他突然停了下來。

    “宋枝。”氣沉如海:“你不會呼吸嗎?”

    宋枝的氣息早就亂的不成樣子。

    以往和周致的親吻,都是蜻蜓點水。

    兩個人最開始拉個手就覺得是世上最親密的事了。

    更別提這樣幾乎要將人溺斃的深吻了。

    他斜長的眼眸驟然瞇成一條縫。

    伸出手輕飄飄地捏住她的下頜,慢條斯理的問她:“你剛剛在想誰?”

    他有一雙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完了。

    宋枝想。

    下一秒,她半邊衣服被他扯下,上面還有淡粉色的沒來得及消散的印記。

    他看得心念一動。

    光線黑白變換,他狀似溫柔的將她額前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

    “他這樣吻過你嗎?”

    第39章 chapter39 直直的抵入心間。

    他的唇色比較淡, 此刻水光瀲滟。

    肆無忌憚地侵擾她。

    他溫柔的去探尋她的柔軟。

    肆意掌控。

    下一秒,他湊近她。

    毫不客氣的碾上她的唇。

    張狂的與她糾纏。

    她還是緊繃住的,被迫踮起的腳尖都在顫抖。

    眼眸的淚開始往外溢。

    可憐極了:“你說話,不算話。”

    她輕微的控訴, 全被他吞進肚子里, 高挺的鼻梁在她緋紅的小臉上

    滑動。

    溫柔出聲安撫她:“放松, 今天你走不了。”

    一句話,讓宋枝喪失了渾身的力氣。

    騙子。

    宋枝在心里罵他。

    他似有所感地笑了一下,舌尖被她賭氣般的往外推。

    “我的意思是,明天回去。”

    他眼底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宋枝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起來。

    他伸手勾住她的膝窩,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宋枝順從的勾住他的脖子。

    天旋地轉, 宋枝被他壓在了床上。

    黑色的床單被褥鋪開, 襯得她嬌小極了。

    十指相扣, 她被他強勢有力的按在上面,還在糾纏,吸, 吮。

    宋枝輕輕的嚶嚀。

    身上的重量排山倒海般的壓得她喘不過氣。

    哪哪都是熱的。

    宋枝將手抽出來。

    抵在兩個人的胸膛之間。

    沈祈聞不滿地去拉扯她的手。

    灼熱的氣息沉沉的往下壓。

    濕熱又纏綿悱惻。

    他失去了拉扯她的耐心,從抽屜里扯出一根領帶纏繞上,將她的一只手捆在了床角。

    宋枝驚呼一聲, 身體的不受控制,讓此刻的她像擱淺的魚。

    迫切地需要一個出口。

    他的手已經(jīng)游離到脖后處, 帶著她逼向自己。

    將她的整個人送,到自己面前。

    那樣地柔軟,那樣地好掌控。

    他已經(jīng)很了解她的身體了,輕輕的拿捏她的軟肉,讓她輕而易舉的將腰塌, 軟下去。

    她在他身邊,在他手下。

    曖昧的吞咽聲毫不掩飾地在房間響起。

    宋枝大口大口地呼吸,害怕還沒呼吸上來,迎接她的就是下一輪掠,奪。

    宋枝瞬間將下唇緊緊咬住。

    抑制住自己即將溢出來的嗚咽。

    他像在故意逗弄她,不給她。

    與此同時,被逼紅的還有他自己的眼眸。

    他猩紅的眼尾,聲音暗啞:“你就是水做的。”

    什么也顧不上了。

    一秒鐘也不想多等了。

    他的速度遞增,宋枝說不清自己的身體是怎么了,有一股難耐的癢意往四肢百骸蔓延,手腕被拉扯的發(fā)紅,還帶著疼。

    宋枝哭的更厲害了:“不要了。”

    她哭喊著,不堪承受的模樣。

    他每每看到,只覺得恨不得將她拆穿入腹。

    噴灑出的呼吸又熱又濕。

    房間內(nèi)的溫度不斷地升高。

    他一邊動著,一邊啞啞的笑。

    “叫我名字。”

    “沈,祈聞。”她緊閉著眼,含著哭腔。

    只覺得時間實在是太過漫長。

    顫抖著,然后在宋枝意識幾乎要喪失的前一秒。

    云雨初歇。

    終于停了。

    宋枝微微轉動腦袋,黃昏日下。

    窗外都是昏黃色的。

    快到晚上了。

    宋枝伸出另一只沒有被綁住的手,試圖去解開。

    不知道他綁的什么結,宋枝的粉紅的指尖輕顫著,還沒碰上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面前的少女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雪白的肌膚上,深紅的,粉紅的,顫抖的。

    一切,都因他而存在。

    他眼底的妖涼還沒散開,深吸了一口氣,輕笑了一聲。

    “還沒完呢。”

    宋枝的瞳孔陡然睜大。

    剩下的一只手無力地垂下。

    他撕開包裝,很快地就貼了上去。

    宋枝想不明白,他哪里來的那么多使不完的力氣。

    摩挲指尖,宋枝聲音都是顫地說:“我疼。”

    唇被他咬住。

    “一會就不疼了。”

    完全地占有。

    他捏著她的軟肉:“是你不讓我走。”

    喊住她的耳垂,熱氣噴灑。

    他舔舐著:“放松點。”

    宋枝的頭直搖。

    她的指尖深深嵌入他的肉里,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此刻,格外的性,感。

    但他還沒有停下來。

    均勻的水聲曖昧撩人,宋枝時不時的抽噎聲更是在不斷的引誘他。

    沈祈聞覺得尾椎骨都酥了,旁的什么再也顧不上了。

    奮力沖,刺。

    這次宋枝是再也沒有什么力氣站起來說自己要去洗澡之類的話了。

    床頭的燈光已經(jīng)被打開。

    沈祈聞耐心十足地替她清理好了身體,這個房間是不能睡了。

    他將宋枝清理干凈,抱去了另一個房間。

    她的手臂往下垂。

    露出紅得嚇人的痕跡。

    沈祈聞才驚覺自己似乎是干了一件無比混賬的事。

    宋枝的衣服都落在了客廳。

    他從主臥拿了自己的襯衣給她套上,蓋好被子。

    才從房間里撤出去。

    夜深昏暗。

    宋枝醒過來的時候,哪哪都是疼的。

    房間里沒有那種濃厚的頹靡氣息。

    身上也都是清爽的。

    她摸索著將床頭的燈打開,身上是沈祈聞的襯衫,大的能遮住她半條多的大腿。

    宋枝掀開薄被。

    腳落到實地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軟了腿。

    她用手撐了一下柜門。

    適應了一下,才開始放緩了步子走出房間。

    妖涼如水。

    已經(jīng)是入了秋的夜晚了。

    推開房門的時候,宋枝才聽到流暢的,細碎的。

    鋼琴聲。

    就在六十七樓的某一處,某一個房間里。

    她仔細地聽著聲源找了過去。

    最后在一扇門前站定,她深吸一口氣,悄悄將門推開一條縫。

    冷白的燈光泄露出來。

    耳邊的音量猛然加大。

    沈祈聞。

    他穿著黑色的襯衣坐在鋼琴前面。

    指節(jié)飛快的舞動,他的手像在上面跳舞。

    流暢而炙熱的音符,在房間里跳躍。

    她像是受了蠱惑,輕輕的將頭靠在一角,仔細的聽。

    她沒有學過鋼琴。

    但是所聽到過的大多數(shù)的鋼琴曲。

    都是舒緩的情調,或深沉,輕快的。

    可沈祈聞指尖的琴音和她聽到過的都不一樣。

    肆意,張狂。

    重音被他的指節(jié)不斷地往下按。

    振聾發(fā)聵,穿破耳膜。

    直直的抵入心間。

    燈光是白的,鋼琴是白的。

    四周的墻面是白的。

    他穿著純黑色入畫。

    宋枝無法形容這樣的場面。

    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感覺到了痛,她回過神。

    突然不忍再看這樣的畫面。

    房門被她悄無聲息的關上。

    宋枝將背輕輕的靠在門上。

    閉上眼睛。

    房間里的音樂她還是能聽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竟然覺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明明是隆重的音樂。

    宋枝卻聽得濕了眼眶。

    為什么要哭呢?

    怎么會這樣悲傷呢?

    大概是,她突然意識到。

    她居然這樣順從。

    從不恨他。

    怎么能這樣呢?

    他不講道理地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逼迫自己作出選擇。

    可她發(fā)現(xiàn),她居然不恨他。

    甚至,沒有想過反抗。

    是什么時候呢?

    宋枝不斷地回想,突然確定。

    大概,是從他說,他要她一生那里。

    他那樣輕飄飄的將結婚說出口。

    可她卻找不到任何掙扎的理由。

    她驚訝于他那么快地認定她,捆綁她。

    于是,她妥協(xié)于那一刻。

    開始試圖交出自己的心。

    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里的時候。

    房間的音樂聲停了。

    門猝然被拉開。

    宋枝控制不住的往后仰。

    沈祈聞眼疾手快的伸出一只手拖住她。

    他的眼皮挑起,看著她略微濕潤的眼睛,伸出手幫她抹去,溫柔親密:“怎么哭了?”

    宋枝不說話,下意識的將他的手腕捏的更緊了些。

    沈祈聞凝視了她一小會,突然問她:“你聽完了嗎?”

    宋枝想了三秒才意識到,他是在問他剛剛彈奏的曲子,她聽完了嗎。

    她搖頭:“過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快要彈完了。”

    他眼底是簇成一團的云朵,輕飄飄的,柔軟的:“剛剛那首曲子不適合你。”

    沈祈聞將門大大推開。

    放開落在她背后的那只手。

    重新向鋼琴走去。

    他坐下,思考了兩秒。

    細密的長睫往下垂,掩蓋住眼底的波濤洶涌。

    他盛著一汪清泉望向宋枝:“這首曲子送給你。”

    前奏是緩慢的,像流水一樣。

    然后開

    始變得輕快跳躍,像陽光灑落。

    他黑衣夜行,將這首充滿生機的曲子送給她。

    沈祈聞這個人,有時候瘋起來瘋的不成樣子,能將人逼迫到懸崖邊,自己跳下去。溫柔起來的時候,比如此刻,又真的柔軟的不像話。

    宋枝早就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了。

    她也不想分了。

    因為無論他是怎么樣的存在。

    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愛能包容一切。

    而他此刻正在邀請她。

    “宋枝,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于是,她邁開了步子。

    走到了他身邊。

    黑白分明,她穿著他的衣服,同樣地黑色。

    走進茫茫的白色里。

    兩個人就這樣和諧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垂眸靜靜的看著他不斷變化的指尖。

    最終歸于平靜。

    沈祈聞的長眉斜飛,棱角分明。

    緩著聲問她:“好聽嗎?”

    宋枝聽不懂,只覺得于剛剛那首明顯大相徑庭的兩種風格。

    她點頭:“都挺好聽的。”

    沈祈聞的薄唇微微翹起,透著若隱若現(xiàn)的對自己的譏諷。

    “怎么會都好聽呢?”他說:“你的那首曲子才好聽。”

    他像在以曲喻人。

    將自己碾壓進泥土里。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他可以是輕狂傲慢的,或者是清貴淡漠的。

    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

    宋枝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剛剛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沈祈聞的聲音仿佛冬日里冷感的陽光,清淡而遙遠:“春之歌。”

    長夜寂寥,他穿梭其間。

    將這首寓意無限生機的曲子送給她。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40章 chapter40 我只和你約會過

    “你提前結束了工作回來, 你之后要出差嗎?”

    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時候,宋枝掀開被子問了他一句。

    “暫時沒有這個計劃。”

    沈祈聞盯著她水靈靈的背影說,懷里的溫度消失,他有些不習慣的將被子扯到身上, 重新獲取溫度。

    宋枝一句在刷牙了, 嘴里全是冰涼的薄荷味。

    她喝了一口水, 在口腔里過了一遍,又吐出去。

    “我早上刷手機的時候看到有部電影上線了……”

    她抽了一張洗臉巾,將臉色的水都擦干凈。

    用極小的聲音邀請他:“你想去看嗎?”

    “想。”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然后迅速的下床起身摟住她, 將她抱在自己懷里。

    宋枝不動聲色地將他推開了點:“那你快點收拾吧。”

    宋枝在等待他的途中,本來已經(jīng)將衣服換好了的。

    結果沈祈聞出來的時候將衣帽間的門拉開, 宋枝才發(fā)現(xiàn), 里面有半面墻的女士衣物。

    她看了沈祈聞一眼, 問道:“給我準備的?”

    沈祈聞說:“不然還能有誰?”

    他看著滿墻的衣服,這其實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在她第一次來了六十七樓喝醉的那晚,他就準備好了這些。

    宋枝陷入了復雜的沉默。

    她將手小幅度地攤開。

    “我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

    沈祈聞把手按在她的腰上, 將她往衣帽間推:“去選一件換上。”

    好吧。

    宋枝為了不辜負他早早準備的心意。

    選了一件她辨別不出牌子的換上。

    換好衣服的沈祈聞早早的站在門口等他。

    清雋的身影,卓然而立。

    看到宋枝的時候,他純黑的眸子星光閃爍。

    她是漂亮的。

    臉上什么化妝品也不抹, 就是那樣白凈柔美。

    唇永遠泛著粉紅。

    讓人看上去就很想一口咬下去,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宋枝將要帶的東西都拿上, 沈祈聞自然地接過。

    挽在手腕處。

    他還是穿的純黑色的襯衣。

    上面墨色的線條,如水般地流動。

    顯得他更加的神秘俊美。

    “你好像,很喜歡黑色。”宋枝翁聲翁氣地說了這么一句。

    “是挺喜歡的。”沈祈聞答:“但是也穿過白色。”

    她了然于心的點頭:“白色好看點,黑色太有距離感了。”

    沈祈聞勾過她的腰,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有機會你幫我選幾件白色的。”

    宋枝不好意思的將他推開。

    這人怎么這樣?

    動不動就開始上手, 就像怎么都吃不飽似的。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上,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他眉峰蹙起來:“你能出門嗎?”

    宋枝不明所以地抬頭質問他:“怎么不能?”

    沈祈聞風輕云淡的將她的衣擺往下扯了一點,慢慢悠悠道:“不疼嗎?”

    “你……”宋枝瞬間踮起腳尖將他的嘴捂住,身上的重量都在往他身上壓,沈祈聞被逼得后退了半步,沉沉地笑。

    他的手順勢探入她的腰線,不重不輕地劃過。

    “看來不疼了。”

    人怎么能沒臉沒皮成這樣?

    兩個人磨磨蹭蹭了半天,終于出門了。

    宋枝非常熟練的往車后走,拉了兩下沒拉開車門。

    沈祈聞才說:“坐前面。”

    宋枝問:“啊?司機呢?”

    他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從包里將鑰匙拿出來。

    “我們約會為什么要帶別人?”

    坐上了車。

    宋枝先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

    非常安靜乖巧地等沈祈聞開動車子。

    車子倒是啟動了。

    但是在原地停留了三秒。

    沈祈聞的薄唇抿成了一個鋒利的弧度。

    他的手還放在方向盤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宋枝,”他慢悠悠道:“你還沒告訴我去哪呢?”

    如夢初醒。

    宋枝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拿出手機。

    點開導航,劃拉了半天。

    她將手機舉到沈祈聞面前,“我們?nèi)ミ@個電影院吧,我買晚上7點的票。這附近有公園有商場,我們可以逛一會。”

    “嗯,導航吧。”

    宋枝把導航打開。

    沈祈聞聽著播報的聲音,車子終于開動了。

    然后就是宋枝在手機上點了半天。

    皺著眉頭,聲音帶著明顯的低沉:“哎,沒有最佳觀影的位置了,我買了倒數(shù)第三排偏左的位置。”

    沈祈聞的手轉動方向盤,一雙黑眸冷冷清清的,情緒不辨。

    “沒關系,我來辦。”

    宋枝說:“辦什么?”

    “我讓徐少恒處理。”

    “不用。”宋枝趕忙打斷他:“倒數(shù)第三排也能看!”

    千萬別財大氣粗地整個包場什么的。

    宋枝受不了那樣幾乎全場矚目的出行。

    “行,聽你的。”

    因為是附近搜索。

    幾乎沒拐幾個彎就到了。

    沈祈聞找了一個停車位,將車停好。

    然后兩個人開始了。

    “吃什么?”

    “都行。”

    “去看看那個?”

    “可以。”

    “喝這個嗎?”

    “不喝。”

    “你以前都是這樣和別人約會的嗎?”

    問了一路,宋枝終于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沈祈聞低頭沉吟了幾秒后。

    “宋枝,我只和你約會過。”

    葉黃素開始蔓延。

    秋天已經(jīng)開始了。

    只不過,氣溫還沒徹底往下掉。

    認真看只有枝頭的樹葉有點輕微的黃色。

    宋枝忽然陷入了沉默。

    她拿出手機點了幾下,掩飾剎那間的慌亂。

    “電影好像要開始了,走吧。”

    沈祈聞卻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他與她十指緊扣,頭略微往下低,溫情蔓延。

    “這個時候,好像很適合接吻。”

    她聽出了他濃濃的情,欲。

    但是周圍人來人往。

    宋枝沒有勇氣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和他交頸。

    她僵硬的轉移話題:“電影要開始了。”

    這是

    早秋第一片落下的葉子。

    在沈祈聞傾扎過去的時候。

    輕飄飄的落在了他腳邊。

    他那不是吻。

    是蜻蜓點水般地一晃而過。

    柔軟的,溫熱的。

    宋枝甚至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已經(jīng)消散了。

    “走吧。”他反扣住她的手,牽住她往前走。

    這是宋枝關注了好久的電影。

    她以為她應該看的津津有味的。

    但身邊男人的存在感太強。

    好幾次宋枝受不了他沉沉壓過來的視線,黑暗中她壓低的聲音,咬牙切齒:“你一直看著我干嘛?”

    沈祈聞的目光依然那樣地直白濃烈,毫不掩飾:“這電影沒你好看。”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卻清晰的密密麻麻的鉆進宋枝的耳朵里。

    比平時他刻意說的那些渾話還要撩人。

    幸好,黑暗中。

    他看不到她悄然紅了的耳垂。

    終于看完了。

    沈祈聞牽著宋枝的手走出電影院。

    人來人往,他害怕把她弄丟了,因此牽得更緊了些。

    “我送你回去。”

    車上,宋枝考他。

    “男主女主怎么認識的?”

    “嗯……”沈祈聞的尾音自然地拖長,然后赤裸裸的甩給他三個字,“不知道”

    “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一起看電影了。”

    她威脅他。

    沈祈聞的手下意識地緊捏住方向盤。

    “抱歉。”他說的有些真誠:“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更想看你。”

    宋枝被他這樣直白的話說得耳垂幾乎能紅的滴血。

    現(xiàn)在可沒有剛剛那樣黑暗的環(huán)境。

    他眼尾的余光能輕而易舉地看到她發(fā)紅的臉。

    不動聲色的笑出了聲。

    車在他們的一片沉默聲中停下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宋枝先將道別說出口:“再見。”

    天色是黑色,車停在了小區(qū)旁邊的小路。

    頂上是遮天蔽日的大樹,將整個車籠罩在下面。

    他突然耐心十足地吻上她。

    長臂一伸就將她抱到自己身上,調整了一下姿勢。

    宋枝幾乎是膝蓋跪在他兩邊,跨,坐在他的身上。

    “補償我一下。”

    他伸手不知道按了一個什么按鍵,整個座椅都往后退了幾公分。

    本來略微狹小的空間,在此刻舒展開來。

    宋枝的安全感完全喪失。

    她現(xiàn)在后悔自己換了一件長裙。

    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裙子被褪到了腰線。

    宋枝能看到周圍的偶爾駛過去的車輛。

    她按住他不斷向上的手。

    “別在這。”

    下唇被她咬的充血,落在他眼里只覺得更讓人動情。

    扶住她的腰往下按。

    讓她清晰無比地感受到自己的趨勢。

    “幫幫我。”

    他的聲音已經(jīng)染上了暗啞,頗有一番誓不罷休的味道。

    柔順的長發(fā)海藻般的鋪在身后。

    她的唇紅得充血,雙眼迷離。

    像暗夜里的鬼魅精怪。

    沈祈聞去找她的脖子,高挺的鼻梁劃過。

    手下也沒停。

    他眼神晦暗,修長的指尖并攏往下探:“也是在幫你。”

    她輕輕的嗚咽出聲。

    腦海里白光閃過。

    是他雙手在琴鍵上飛舞的模樣。

    而此刻,他的手,在她身下起舞,承歡。

    眼底開始泛起濕潤,她曼妙的身體隨之不安的扭動。

    沈祈聞的另一只手,撫過她的背脊,狀似安撫。

    她是迷離的,頹靡的。

    “舒服了嗎?”

    他吻上她的唇角,撬開她的貝齒。

    開始攪弄。

    他怎么能那樣。

    混混頓頓之間。

    宋枝深害怕周圍有人窺見車內(nèi)的隱秘。

    她的身體在抽動,腦袋深深的埋進沈祈聞的脖間。

    最后平息。

    他扯過她的手放在身下。

    “讓我也舒服舒服。”

    什么渾話他都說得出口,他讓她的指尖染滿滾燙。

    唇齒間只能溢出支離破碎的嚶嚀。

    宋枝哪還有力氣讓他舒服。

    只能被他按著手,跟著他的節(jié)奏上下起伏。

    他怎么能有這么大的力氣?

    宋枝想。

    “你,好了沒?”

    她渾身都是癢的,像有螞蟻在爬。

    沈祈聞咬著她的耳朵告訴她:“我有沒有好,你感受不到么?”

    說著,他將她往下壓了一下。

    宋枝驚呼的立馬撐住他了他的肩膀。

    他沉沉地笑:“乖,我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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