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chapter 131 長痛不如短痛……
第二天清晨, 顏菀出來吃早飯的時候，特意穿了件高領薄杉。
宋母將目光投了過去，喊了聲菀菀。
顏菀心下一緊, 耳朵也不受控地發起了燙。
宋母溫聲問道：“我記得你今天上午要去作協那邊？”
顏菀神色一松, 輕輕嗯了下。
接著宋母又問她：“那你中午還回來吃飯嗎？”
顏菀：“不回來吃了，會議結束后還要和他們一起去聚餐。”
宋母點了點頭, 隨后又和宋父抱怨：“甯甯那丫頭真是越來越懶了, 我喊了她好幾聲，她就是不肯起。”
宋父打了句圓場：“她最近又忙實習又忙論文，比較缺覺。”
過了幾分鐘，顏菀放下了筷子，細聲拜托道：“姨媽，一會羨羨醒了，你幫她煮點餃子。”
宋母笑著答應了。
等顏菀回了房間，沈清羨一下子就睜了眼。
她甜滋滋地喊了聲姐姐, 又和顏菀示意, 自己有悄悄話要和她講。
顏菀信以為真，彎腰挨近了她。
沈清羨卻趁機伸出指, 往下扒了扒顏菀的衣領。
顏菀當即紅了臉，她壓低嗓音連名帶姓地嗔沈清羨。
沈清羨一點都不帶怕的，甚至還對著那幾道草莓印子輕輕摸了兩下。
顏菀羞惱地捏住了她的耳朵，但到底還是沒舍得擰她, 只丟下一句話：“我現在不想你。”
之后顏菀難為情地直起身, 去了浴室。
沈清羨掀開被子下了床, 趿著拖鞋蹬蹬蹬地跟了進去。
顏菀漱口的時候，她就在一旁擠著牙膏安靜地笑。
顏菀故意不瞧她，漱完口便馬上出了浴室。
沈清羨快速刷干凈牙, 巴巴地湊到梳妝臺那。
顏菀從來都只是化淡妝，但即便是淡妝，也是出奇的漂亮。
沈清羨從身后摟住她，溫柔地親她耳朵，還細細軟軟地夸她好看。
顏菀有些羞，她咬了咬唇，小小聲地開口：“你不困嗎？去補會覺吧。”
沈清羨輕蹭著她的發：“我要等姐姐走了再去補覺。”
顏菀由著她了……
上午十點半，沈清羨接到了鹿母的電話。
鹿母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擔心：“然然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個從外面回來后就沒吃晚飯，今個更是連屋子都沒出。”
沈清羨自然是清楚鹿盞然在別扭什么，但她不方便告訴鹿母，只好說：“阿姨，我待會去看看鹿盞然。”
鹿母忙不迭地應聲。
宋母見沈清羨要出去，便將人拉著詢問了一番：“去哪？和菀菀講了沒有？什么時候回來？”
沈清羨乖巧回道：“去找鹿盞然，在微信上和姐姐說過了，至于什么時候回來現在還不確定。”
宋母又認真叮囑她，讓她別去擠公交地鐵，直接打車t?過去。
沈清羨點頭答應了。
宋母跟著沈清羨去了玄關，還順手往她兜里塞了一疊現金。
沈清羨愣了一下，接著就要把錢掏出來還給宋母。
宋母連忙按住她的手：“這是菀菀走前特地交代的，如果你單獨出門，就要往你身上裝點現金，以防萬一。”
沈清羨聽了這話，便沒再拒絕了。
沈清羨到鹿盞然家的時候，鹿盞然的臥室還是緊閉著門，她抬手扣了兩下，鹿盞然在里面磨蹭了一會，才過來給她開的門。
沈清羨一挨近鹿盞然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她下意識地看向窗戶，窗戶是開著的，這下她更加確定了。
見沈清羨上下打量著自己，鹿盞然心虛地別開了腦袋。
沈清羨也沒和鹿盞然說什么，而是直接聯系了姜柚。
“柚柚，鹿盞然學壞了，她竟然偷偷抽煙了。”
鹿盞然心頭狠狠一跳，下意識地要去奪沈清羨的手機，沈清羨抬手用力一推，就將她抵開了。
鹿盞然堪堪站穩身子，便聽到姜柚在電話里扯著嗓子朝她嚷：“鹿盞然！你給我等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說完這句姜柚就把手機摁了。
鹿盞然忐忑得不行，她無措得吞咽著唾液，在屋子里走來轉去的。
這邊掛了電話的姜柚，以最快的速度打車來了鹿家。
進了房間，她就氣急敗壞地對著鹿盞然又擰又掐又捶，鹿盞然全程抱頭縮在床上，好似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沈清羨坐在椅子上，右腳尖一下一下地踮著地面，看姜柚打累了，她才開口說了句：“你問問鹿某人，下次還敢不敢了。”
耳朵被擰得通紅發燙的鹿盞然連忙表態：“只這一次，下次再也不碰了。”
姜柚冷冷地哼了一下，慢慢松了手。
過了一小會，鹿母過來敲門，喊她們三個去吃飯。
鹿盞然清了清嗓：“知道了媽，馬上出來。”
巧的是，剛吃完飯，鹿家就來了客人。
鹿母熱情地給沈清羨和姜柚介紹那母子倆的身份，說是以前的鄰居，兩家關系可好了，后來因為去南方做生意他們才搬走的。
待鹿母一介紹完，披著波浪卷的莊母就笑瞇瞇地看向鹿盞然，對她好一頓地夸。
鹿盞然不尷不尬地聽著，偶爾說兩句客套話。
莊母瞥眼瞅了瞅始終不出聲的莊裕：“以前在這邊住的時候，你不是經常和然然一起上下學嗎？也就十年沒見面，你就把她當作陌生人了？”
莊裕靦腆地笑了笑，還是沒有說什么。
莊母無奈地對著鹿母道：“裕裕這孩子越大越內向，跟個悶葫蘆似的，一點也不像我和他爸的性子。”
鹿母沒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而是關心了一下莊裕考博的問題。
一說起這個，莊母就顯得很興奮，言語間也滿是驕傲：“面試很順利，今年九月裕裕就能去京華大學讀博了。”
鹿母十分高興地向莊母道喜。
莊母眉開眼笑地拍了拍鹿母的手背：“你們家然然也是個出息孩子，能考上體育局這樣的鐵飯碗，實在是讓人羨慕。”
鹿母也很是自豪地攬住鹿盞然的肩膀，說她的確很爭氣。
大概五十分鐘后，莊母才帶著莊裕離開鹿家。
鹿盞然完全沒把莊家母子的來訪當回事，那娘倆一走，她就喊著沈清羨和姜柚回了房間。
但鹿母卻是上了心，她過去給鹿盞然送水果，順便試探一下鹿盞然的態度。
“然然，”鹿母輕聲細語地問她，“你感覺裕裕這孩子怎么樣？”
正在玩游戲的姜柚，默默支起了耳朵。
鹿盞然壓根沒聽出她媽的弦外之音，她一邊用木簽插著蘋果塊，一邊隨意說道：“我和他都多少年沒見了，他現在什么樣我也不知道啊。”
鹿母面上頓了頓，接著又委婉地提醒道：“人家裕裕離開前，特意加了你的微信，你記得時常和他聊一聊，別對他愛搭不的，這樣顯得你很沒有禮貌。”
鹿盞然敷衍地回了句：“行，我回頭就給他發信息，問問他到沒到酒店。”
鹿母嗯了下，出了屋子，緊接著姜柚就朝鹿盞然走了過去。
鹿盞然以為姜柚還要擰自己，防備地往后仰了仰。
姜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鹿盞然，你是傻瓜嗎？你看不出你媽想撮合你和莊裕？”
鹿盞然一臉發懵地瞅著姜柚：“這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吧？”
姜柚罵了句蠢東西，然后扭頭對沈清羨說：“我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去了。”
沈清羨也打算去補覺，便和姜柚一起離開了。
晚上，姜柚接到了鹿盞然的電話。
鹿盞然聲音很小，而且支支吾吾的。
姜柚聽得很費勁，她皺了皺眉：“你再這么吞吞吐吐的，我就去睡了！”
鹿盞然這才提高了些音量：“我去問我媽了，她是真有那份心思。”
姜柚哦了下，隔了兩秒，她才繼續道：“老實講，我感覺那位要來京華念書的博士挺適合你的，你們兩個看起來很般配。”
鹿盞然似乎愣住了，她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你真這么想？”
姜柚：“嗯。”
鹿盞然沉默了半分鐘，然后將電話掛了。
晚上十一點，沈清羨剛吹干頭發，就接到了鹿盞然的電話。
“羨羨……”鹿盞然帶著明顯的哭腔，“我準備放棄喜歡姜柚了。”
沈清羨怔住了，隨后才握著手機問她：“你現在在哪？”
回應她的只有鹿盞然心碎的哭聲。
沈清羨又連著追問了兩遍：“你在哪呢？”
鹿盞然哽咽著道：“利橋路的季明酒店。”
掛了電話，沈清羨馬上和顏菀說了鹿盞然的情況。
“我得去看看她，她現在肯定難受壞了。”
顏菀：“我和你一起去。”
沈清羨搖了搖頭：“你明天還要上班，別陪著我折騰了，我讓甯甯送我過去。”
顏菀抿著嘴沒說話。
沈清羨輕輕抱著顏菀，寬慰道：“有甯甯在呢，她會幫我按摩，也會幫我冷敷。”
最終在沈清羨的堅持下，顏菀還是依了她的意思。
大概凌晨十二點十分的時候，沈清羨和宋席甯趕到了季明酒店。
鹿盞然應該是喝了不少酒，走路都帶著晃。
沈清羨和宋席甯將鹿盞然扶回了沙發上。
之后沈清羨把酒店的窗戶打開了，散散難聞的酒氣。
宋席甯一邊把地上的空酒瓶子丟進垃圾桶，一邊問鹿盞然：“姜柚那丫頭到底和你說了什么？你怎么突然決定不再喜歡她了？”
鹿盞然因為酒精的麻痹思緒亂成一團，她根本不管宋席甯問了什么，而是腦子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上次……我根本不是故意偷親你……我也很歉疚自責，回了家我就把自己悶在屋子里反省了。”
宋席甯聽得云里霧里，她看向沈清羨。
沈清羨剛打算和宋席甯解釋一下，鹿盞然就抽噎著哭起來。
沈清羨只好先拿了紙巾，幫鹿盞然擦淚。
鹿盞然冷不丁地握住了沈清羨的手，又哭又笑地朝沈清羨吐字：“她說……我和他很般配。”
宋席甯好奇得要死，在旁邊巴巴地問：“和誰般配？男的女的？”
沈清羨已經從鹿盞然含糊不清的話語中猜到了大概，她覺得姜柚這次實在太過分了，想打電話質問她。
結果手機才掏出來，就被醉醺醺的鹿盞然看穿了意圖。
“羨羨……別，”鹿盞然甩著腦袋，難過道，“我不想再她了。”
宋席甯激動地拍了下茶幾：“你早就該醒悟了！就姜柚那臭脾氣破性子，你能喜歡她這么多年，可真是難為你了！”
沈清羨扭臉瞥了下宋席甯。
宋席甯還在可勁地嘚吧：“你當初要是喜歡我，也不至于這么慘吧？！你這人就是眼光差勁，差勁得氣死人了！”
沈清羨開口打斷了宋席甯，讓她去擰個冷毛巾過來。
給鹿盞然擦完臉，沈清羨便弄著鹿盞然去了床上。
鹿盞然哭一會，再自言自語地嘟囔一會，就這樣反反復復地折騰到凌晨兩點多，才終于消停了。
這個時候沈清羨也頭痛得頂不住了，只能去沙發上趴著。
宋席甯突然走過來，輕輕戳了戳沈清羨的肩膀：“我姐來了t?酒店，還在樓上開了房間。”
沈清羨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
緊接著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痛得正難受的沈清羨竟然比宋席甯反應還快，火速跑過去給顏菀開了門。
顏菀先是心疼地伸手摸她額頭，之后又很小聲地問鹿盞然怎么樣了。
沈清羨：“已經睡了。”
顏菀聽后默默牽住了沈清羨：“讓甯甯留在這照顧鹿盞然，你跟我上去休息。”
沈清羨當時沒說什么，但一回了房間，她就將顏菀抵在墻上咬她肩膀。
咬完肩膀，她還兇顏菀：“為什么不好好睡覺？都這么晚了你還折騰著過來？！”
顏菀卻只說了眼下最要緊的：“快去床上躺著，我帶了冰過來。”
沈清羨努力裝出來的兇相一下子就裂開了，她將腦袋埋進顏菀懷里，軟軟地撒嬌：“姐姐，你是不是想看我哭啊？”
顏菀溫柔地摸著她的發：“不準哭，哭了頭會疼得更厲害。”
沈清羨突然湊近她的耳，悄聲聲道：“昨個夜里哭了，但親脖子的時候沒疼，像是吃了止疼藥似的。”
顏菀羞赧地捏了下沈清羨的腰。
之后顏菀催促著沈清羨換睡衣去床上躺著。
約莫凌晨三點半，沈清羨才舒展了眉，不再痛了，顏菀小心翼翼地親了下她的額頭，安心地閉了眼……
次日等沈清羨一覺醒來，顏菀早已去了學校，她慢慢坐起來，對著旁邊的枕頭發了會呆。
發完呆她才摸過手機給宋席甯打去電話。
宋席甯睡眼惺忪地嘀咕道：“鹿盞然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給單位請了假，現在還在床上癱著呢。”宋席甯自己也因為犯懶和實習學校請了病假。
沈清羨：“我去沖個澡，沖完澡下去找你們。”
宋席甯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一會見。”
碰面后，沈清羨又真心實意地安慰了鹿盞然一番。
鹿盞然沉默寡言地聽著，間或苦笑一下。
到了十一點鐘，沈清羨準備走了，她想去學校找顏菀。
鹿盞然卻冷不丁地啞聲道：“我準備刪姜柚好友了，手機號也拉黑。”
沈清羨一下子定住了身，歪倚在沙發上的宋席甯也頓時坐直了。
倆人直愣愣地看向鹿盞然，好一會沒說話。
鹿盞然腦袋垂得低低的：“我不想像個傻瓜似的，一直堅持著沒有希望的事。”
沈清羨張了張嘴，但幾次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最后還是宋席甯將問題拋了出來：“你可想清楚了？”
鹿盞然閉了閉眼，然后慢慢點頭：“我深思熟慮過了，長痛不如短痛。”
沈清羨和宋席甯互相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勸她。
晚上，沈清羨特意去了姜柚的住處。
姜柚剛下班回來，還沒吃飯，喊著沈清羨去了附近的飯館。
吃個差不多的時候，沈清羨才輕輕提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鹿盞然已經決定和你斷聯了？”
姜柚似乎懵住了，隔了四五秒，她才拿出手機，給鹿盞然打電話，但電話打不通。
姜柚有些惱火：“至于嗎？我只是隨口那么一說。”
沈清羨看著姜柚，一字一句地認真強調道：“你可以不接受她的喜歡，但不要去踐踏她的真心。”
沈清羨離開后姜柚在原地坐了許久。
最后她僵著手，點開和鹿盞然的對話框，發了對不起，但消息沒能成功發出去，對話框里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第132章 chapter 132 你原諒我
五月底, 鹿盞然生日這天，鹿父鹿母在酒店擺了席，還當著眾人的面, 將一輛大奔的車鑰匙送給了鹿盞然。
宋席甯羨慕得不行, 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和沈清羨叨叨鹿盞然的新車。
沈清羨在回姜柚的消息，沒顧得上她。
誰料一進了家門, 宋席甯連鞋都顧不上換, 就吭吭跑去了客廳，她先是給宋母看了大奔的照片，接著又手舞足蹈地描繪道：“那車可拉風了，超級酷的，而且空間老大了，還帶自動駕駛功能。”
見宋席甯這么興奮地嘚吧，宋母自然也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于是笑著問她：“你也想要車啊？”
宋席甯嘿嘿地咧了咧嘴, 接著就伸手攬住了宋母的肩膀, 軟軟地撒嬌道：“我可是聽了你和爸的意見選擇繼續留在京華讀博，你們倆不得表示一下啊？”
宋母輕輕拍了拍宋席甯的腿：“等你爸回來, 我問問他的意思，他要是同意，明天就帶你去看車。”
宋席甯聽到宋母這么說，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當即歡喜得蹦了起來。
晚上十點半, 顏菀才從外面回了家, 當時沈清羨不在，出去夜跑了。
宋母拉著顏菀去了書房。
“我和你姨父商量過了，想明天帶著甯甯去看車, 你要是得空也跟著一起去瞧瞧。”
顏菀愣了一下，然后問：“怎么會想起來給她買車？”
宋母哎了聲，隨后解釋道：“盞然那孩子在生日宴上收到了一輛大奔，她眼紅人家，回來就朝我叨叨這事。”
宋父也放下手里的棋譜接話道：“到了九月份，甯甯就是一名博士生了，我們做家長的也該獎勵她一下，況且她年齡也不小了，馬上就二十五周歲了，給她買輛車也不算過分。”
顏菀聽后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了。
約莫十一點十分，沈清羨夜跑回來了。
顏菀給她倒了杯水。
沈清羨喝水的時候，瞧見顏菀欲言又止。
沈清羨放下杯子，問顏菀怎么了。
顏菀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說了：“我打算換輛新車，舊的給你開，你別嫌棄。”
沈清羨眨了眨眼，隨后就是一笑：“我怎么可能會嫌棄，開姐姐的車開心還來不及呢。”
顏菀神情一松，她溫柔地摸了摸沈清羨的腦袋，讓她喝完水就去洗澡，沈清羨應下了。
等沈清羨從浴室出來后，宋席甯就笑嘻嘻地將她拉去了自己房間，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各種品牌車的優勢。
直到這個時候沈清羨才明白過來顏菀為什么要換新車。
她打斷嘰嘰喳喳的宋席甯，起身往外指了指：“你自己在這慢慢研究吧，我回去睡了。”
宋席甯哼了她一嗓，嫌她掃興。
沈清羨進去的時候，顏菀正靠著床頭看書。
沈清羨挨過去，將她手里的書拿去一邊，眼巴巴地瞧著她，然后細細軟軟地喊了聲姐姐。
顏菀伸手摸她耳朵。
沈清羨趁機蹬了拖鞋上了床，將腦袋枕在顏菀的腿上。
顏菀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發。
沈清羨閉著眼小聲問道：“姐姐為什么突然決定要買輛新車？”
顏菀面上明顯一頓。
沈清羨語氣篤定：“是不是為了我？”
顏菀沉默著沒吱聲。
沈清羨睜開了眸：“你一定是覺得鹿盞然和宋席甯都有了新車，我沒有心里會難受，但你又要考慮我的自尊，不能直接買一輛新車送我，所以你就打算自己換車，把舊的給我開，我說得對不對？”
見顏菀點了頭，沈清羨忽地坐了起來。
顏菀心下一緊。
沈清羨卻只是輕輕湊過來親了她兩下。
顏菀舒展了眉，伸手將沈清羨抱住了。
這靜謐的時刻，床頭柜上的手機兀然響了鈴。
顏菀幫沈清羨把手機拿了過來：“是妮兒打來的。”
沈清羨連忙滑了屏。
沈清妮一開口就是：“姐姐，我從家里偷偷跑出來了！”
沈清羨急忙問她：“你現在人在哪呢？”
沈清妮：“在出租車上……我要去找你和小嫂嫂。”
沈清羨皺了皺眉，剛準備兇沈清妮就被顏菀按住了肩膀。
顏菀將沈清羨的手機接了過來，她先是讓沈清妮詢問司機大概還有多久到這里，接著又認真叮囑沈清妮不要掛斷要一直保持通話狀態。
之后顏菀開了擴音，喊著沈清羨換出門的衣服。
她倆提前等在了小區。
沈清妮一下了車，沈清羨就走過去薅著她的衣領踢了她屁股一腳。
顏菀緊忙拉住了沈清羨，沈清妮也趁機抱住了顏菀。
最后在顏菀的勸說下，沈清羨才收著脾氣沒再揍沈清妮。
宋席甯剛好出來上洗手間，聽到玄關那邊傳來動靜，她過去瞧了瞧，又跟著三人進了主臥。
顏菀先帶沈清妮去浴室洗干凈臉上的淚痕，之后才輕聲細語地問她為什么大半夜的從家里跑出來。
“溫斐然今天領了一個大胡子藍眼睛的男人來了家里，那是她的男朋友，”沈清t?妮癟著嘴不高興地嘟囔道，“但我不喜歡那個外國男人，也不想他以后給我當爹，就和她吵了起來。”
沈清羨張了張嘴，正準備仔細詢問一番，溫斐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清羨去陽臺接了電話。
溫斐然語氣慌里慌張，透著明顯的急切：“羨羨，妮兒又背著我離家出走了！”
沈清羨忍著心頭的反感回了句：“妮兒來找我了。”
溫斐然重重松了口氣，接著又惱火地斥道：“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讓她接電話！”
沈清羨卻話鋒一轉地問道：“妮兒說你交往了一個外國男人？”
溫斐然表情凝了一下，但想著這事也瞞不住，干脆坦白地告訴了沈清羨：“是，而且我已經計劃好了以后會帶著妮兒移民。”
沈清羨冷笑道：“妮兒不太可能愿意跟著你去國外生活。”
溫斐然對沈清羨嘲諷的口吻十分不滿，她一下子提高了分貝：“她才十一歲，她懂什么？！我這都是為了她以后的人生鋪路！她以后會感激我的！”
沈清羨扯了下唇：“確定是感激？說不定會恨你呢。”說完這句沈清羨便將手機摁了，溫斐然再打來她也不肯接了。
當晚，沈清妮和沈清羨以及顏菀睡在了主臥。
次日清晨，吃早飯的時候宋父宋母才發現沈清妮來了家里。
宋席甯多嘴提了一句溫斐然找對象的事。
宋母覺得溫斐然有些崇洋媚外，忍不住說了兩句。
顏菀怕沈清羨難堪，連忙將話題岔開了。
吃過早飯，宋席甯就催著大家伙趕緊出門。
沈清羨卻表示她想帶著沈清妮出去玩玩，就不跟著一起去了，顏菀也沒勉強她，只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沈清羨，方便她出行。
今個是周天，姜柚不用上班，沈清羨帶著沈清妮開車去了姜柚的住處。
她倆到的時候，姜柚還在睡懶覺，給倆人開了門，姜柚又懶懶散散地去沙發上躺著了。
沈清妮嫌溫斐然總給她打電話，便將自己的電話手表關機了，隨后又看向姜柚：“姜柚姐姐，我想玩會你手機上的游戲。”
姜柚也沒睜眼，只低低咕噥了句：“在床上呢，你自己去拿吧。”
沈清妮拿來后，按著姜柚說的解屏密碼解了鎖，接著就看到了三人的合照，她不禁呀了一聲。
蔫了吧唧的姜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她剛準備把手機奪過來，沈清羨卻搶了先。
等看清是自己和鹿盞然宋席甯在大奔前的合照后，沈清羨一臉復雜地瞅向姜柚。
姜柚表情變得很不自然，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就是無意中刷到了宋席甯發的朋友圈，點開看了看。”
沈清羨意味深長地哦了下，便將手機還給了姜柚。
姜柚拍了拍沈清妮的胳膊：“你去屋里玩，我和你姐有話要講。”
沈清妮乖乖照做了。
聽到臥室那邊傳來關門聲，姜柚才別別扭扭地向沈清羨打探道：“鹿盞然的生日宴我沒去，她爸媽就沒覺得奇怪？沒問問你？”
“沒問，”沈清羨停頓了兩秒，才繼續說，“我感覺鹿盞然應該已經告訴了家里她和你鬧掰了。”
姜柚神色一僵，默默將抱枕揣進懷里不吭聲了。
許久，姜柚才低喃著蹦出一句：“我和她從大一就認識了，都快七年了，她說掰了就掰了……心可真夠狠的。”
沈清羨靠著沙發，一言不發地瞧著姜柚。
姜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噌地站了起來。
“你幫我把她約出來，我真心實意地給她道個歉。”
沈清羨一針見血地分析道：“這不僅僅是道歉的問題，問題的關鍵在于你接受不了鹿盞然對你的感情……我反倒覺得現在這樣對你倆都好。”
姜柚欲言又止地抿直了唇……
下午沈清羨和沈清妮離開后，姜柚就帶著給鹿盞然準備的生日禮物打車去了鹿家小區。
巧的是，她正好在小區里看見了鹿盞然和莊裕，倆人背對著她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姜柚的大腦當即嗡了一下：鹿盞然那個傻瓜不會真的信了她的話，開始考慮和莊裕交往了吧？
一股無名怒火直躥她的腦門，她攥緊手中的禮物盒，對著鹿盞然的后背砸了個結結實實。
鹿盞然疼得呲哇亂叫。
瞧見鹿盞然扭頭看了過來，姜柚像個慌張的小兔子似的逃跑了。
鹿盞然拔腿就去追，一直追到小區外，才將人摁住。
姜柚痛苦地叫喚道：“鹿盞然，我跑岔氣了。”
鹿盞然小聲說了句活該，但緊接著就開始幫她按摩。
姜柚趁機和她道歉：“對不起鹿盞然，我那天說錯話了，你原諒我。”
鹿盞然顫了顫眼睫，但沒作聲。
等姜柚的身體緩過勁后，鹿盞然就收了手。
姜柚卻扯住了她的衣角，不自在地解釋道：“砸你的東西，是我親手刻的印章，用來送你的生日禮物。”
鹿盞然滿不在乎地說了句：“我不稀罕要，扔垃圾桶吧。”
姜柚呼吸滯了下，但緊接著她就慢慢放開了鹿盞然。
鹿盞然往回走的時候，發現莊裕還在原地等她，而且手里還拿著那個禮物盒。
鹿盞然接了過來，隨后就開始逡巡附近的垃圾桶。
確定目標后，她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想直接扔掉它，但手往下放的瞬間，她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不過最后她還是逼著自己把東西扔了進去。
他倆一走遠，躲在暗處的姜柚就跑過來把東西撿了回去。
而支開莊裕折返回來的鹿盞然，卻怎么也找不到那精美漂亮的禮物盒了……
第133章 chapter 133 她死了
沈清羨剛把車停好, 就接到了宋席甯的電話。
宋席甯催促著問道：“你怎么還沒回來啊？”顏菀和宋母去了超市，宋父和人下棋去了，現在家里就她自己。
沈清羨：“已經到小區樓下了。”
宋席甯馬上笑開了：“快點上來, 有要緊事和你說。”
沈清羨嗯了聲。
宋席甯提前等在了電梯門口, 沈清羨一出來她就興奮地將人扯住了：“我姐預定了一輛跑車，是紫色的威尼斯, 超級超級好看, 我真的愛死那輛車了。”
沈清羨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樣的？”
宋席歡天喜地地把手機上的圖片拿給沈清羨看。
沈清羨仔細瞅了瞅，隨后又問：“這車多少錢？”
宋席甯：“一百多萬。”
沈清羨愣了一下。
緊接著宋席甯又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其實我姐一開始沒想買這么好的車，是我求的她，我就差給她跪下磕頭了。”
沈清羨：“……”
換鞋進了客廳后，宋席甯還在嘚吧那輛紫色威尼斯。
沈清羨卻想去鍛煉一下，她開口打斷道：“你陪妮兒看會電視吧，我下樓跑跑步。”
宋席甯嫌她掃興，不滿地抱怨了兩句。
沈清羨跑了差不多五十分鐘, 正好遇到了從超市買菜回來的顏菀和宋母, 便幫著把東西提了上來。
晚上吃過飯，沈清羨接到了鹿盞然的電話。
鹿盞然沉默了好幾秒, 才別扭地嘟噥了句：“她今天來找我了。”
沈清羨：“你說姜柚？”
鹿盞然嗯了下，然后補充道：“她向我道歉了，還給我帶了份生日禮物，不過我給扔了, 扔進了垃圾桶。”絕口沒提自己回去找的事。
沈清羨嘆了口氣, 不知道該說什么。
鹿盞然用力捏著手機, 忿忿道：“她可真煩人，我明明都和她掰了，她又來招惹我！”
沈清羨抿了抿唇：“你倆畢竟認識快七年了, 她肯定舍不得。”
鹿盞然突然就不吱聲了。
沈清羨等了半分鐘，鹿盞然一直沒開口，她只得默默掛了電話……——
七月中旬，沈清羨去軍區醫院做了一次全面體檢，體檢的結果顯示她身體的各項指標基本都恢復了正常，頭疼的毛病也好個差不多了，這也意味著沈清羨的帶薪休假結束了，她要開始上班了。
而姜柚畢業后，在顏菀的牽線下順利進入了一家世界五百強的外企，公司很人性化，薪資以及福利待遇都很不錯。
姜母也因為姜柚找到了好工作，選擇主動破冰，并于七月下旬的周六和姜父坐高鐵來了京華。
抵達京華的當晚，姜母就讓姜柚給顏菀打電話，想請她吃頓飯，表達一下感謝。
姜柚沒直接聯系顏菀，她給沈清羨發了消息，沈清羨說顏菀要飛伯利斯，不得空。
姜母遺憾得不得了，最后決定明個早上他們一家三t?口去機場送機。
從機場出來后，沈清羨和姜柚陪著姜父姜母逛了京華的博物館。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姜母主動提了一句：“你給鹿盞然打個電話。”
姜柚表情僵了一下，隨后便扭臉不高興地朝姜母埋怨道：“你之前和人家說了那么過分的話，現在好意思見人家？”她沒告訴家里鹿盞然已經和她鬧掰了。
姜母嗔了姜柚一眼：“你懂什么啊，此一時彼一時。”
姜柚沒好氣地嘖了聲：“我看你就是勢利眼，瞧上了她體育局的鐵飯碗。”
母女倆話不投機，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姜父勸不住，只得先拽著姜母回了酒店。
沈清羨則陪著姜柚回了新租的公寓。
剛坐下屁股還沒捂熱，沈清羨的手機就響了，是沈清妮打來的。
沈清羨連忙滑了屏。
沈清妮哭訴道：“姐姐，我被蚊子咬了，咬了好多包，我不想在這里睡帳篷，嗚嗚嗚，我好想回去找你和小嫂嫂。”
沈清羨揉著太陽穴，耐著性子哄了十多分鐘才堪堪把沈清妮哄住。
等沈清羨打完電話，姜柚一臉無語地吐槽道：“溫斐然把妮兒扔去了夏令營，自己和那個老男人去國外度假了？”
沈清羨掀了掀眼皮：“你剛剛不都聽見了嗎？”
姜柚垮著表情感嘆：“咱倆這是什么狗尾巴命啊，怎么就沒攤上個好媽呢。”
沈清羨不想說這些，她起身喊著姜柚出去吃飯。
半道，沈清羨收到了宋席甯發的消息。
【你和我姐我爸一不在家吃飯，我媽就可湊合了，只弄了兩個素菜，連點葷腥子都不帶，我又不是尼姑。】
沈清羨曉得宋母這段時間在節食減肥，口味比較清淡，她給宋席甯發了一個地址，讓她過來這邊的飯館。
很快，宋席甯就開著顏菀的威尼斯來找她們了。
姜柚看不慣她走路都帶風的嘚瑟樣：“瞧把你給騷包的，又不是你的車，瞎顯擺什么？”
宋席甯噘著嘴哼她：“我樂意顯擺，你想顯擺還顯擺不著呢。”
姜柚朝宋席甯翻了個白眼。
見宋席甯要出言回懟姜柚，沈清羨趕忙站在了倆人中間：“我已經餓了，咱們先進去點餐吃飯。”
倆人這才消停了。
許是為了膈應姜柚，吃飯的過程中，宋席甯故意提起了鹿盞然。
“前幾天，他們單位的領導給她介紹了一位女孩，那女孩挺漂亮的，是個很有才華的設計師。”
姜柚夾菜的動作一頓，她下意識地看向沈清羨，想確定一下宋席甯是不是在扯謊愚弄自己。
見沈清羨不吭聲，只端杯喝水，姜柚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了……
晚上大概十二點四十，被氣得睡不著的姜柚，打車去了鹿家小區。
鹿盞然當時還沒睡，在房間里打游戲，聽到門鈴響，她納悶得不得了，不曉得誰會這么晚過來她家。
結果門一打開她就愣住了。
不待她有下一步的反應，姜柚就逮著她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鹿盞然又疼又懵，人也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那個時候姜柚早跑沒影了，鹿盞然才回過神似的擼起袖子，低頭看了看那一排牙印。
次日天剛蒙蒙亮，鹿盞然就給沈清羨打去了電話。
“姜柚那丫頭也不知道是在發什么神經，昨個半夜突然跑來我家用力咬了我一口。”
沈清羨還困著反應有些遲鈍，隔了好幾秒她才和鹿盞然說了昨天她們仨一起吃飯的事。
鹿盞然聽后欲言又止。
沈清羨眼皮還沉得很，想再瞇一會，便沒和鹿盞然繼續探討這個話題，她掛了電話。
晚上下了班，沈清羨被鹿盞然喊著去了網球館。
打完球，倆人坐在長椅上休息的時候，鹿盞然不自在地朝沈清羨叨叨了一句：“你幫我和姜柚解釋一下。”
沈清羨一邊喝水一邊看鹿盞然，等喉嚨里的水咽下去后，她才疑惑著問道：“解釋什么？”
鹿盞然聲音小得像蚊子在叫：“我是陪著領導去參加的飯局，領導要介紹女孩子給我認識我事先并不知情。”
沈清羨擰上礦泉水的蓋子，幽幽問道：“你都和姜柚掰了，干嘛還要特地澄清這個問題？”
鹿盞然別扭著道：“我不能讓她誤會我已經開始找對象了啊，我現在根本就沒那個心思。”
沈清羨想了想，隨后從兜里摸出手機給姜柚打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沈清羨就把手機塞給了鹿盞然，示意鹿盞然自己和姜柚解釋。
鹿盞然像是拿到了燙手山芋似的，急得不知所措。
姜柚自顧自地喂了兩聲沒人，她以為沈清羨是不小心擠到了手機，便要掛了，誰料這個時候鹿盞然卻冷不丁地呵了一嗓。
“你是屬狗的嗎姜柚，大半夜的突然抽風過來咬我一下？！”
姜柚一聽是鹿盞然，也惱火地忿忿道：“怎么就沒咬死你呢！！！我只恨自己當時咬得太輕了！”
鹿盞然氣得臉都紅了：“輕你個大頭鬼啊，我的胳膊上留了一排你的狗牙印！”
姜柚直接罵道：“你才狗牙呢，你就連說話都是在放狗屁！”
沈清羨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奪過手機。
掛斷后，沈清羨一臉納悶地瞅著鹿盞然：“你不是要和她解釋嗎？怎么還吵起來了？”
鹿盞然堵心地皺眉道：“解釋個鬼啊！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姜柚那個臭丫頭了！”
大概是冤家路窄，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晚上，鹿盞然就在京華的和平公園遇到了姜柚，旁邊還站著姜柚的父母。
鹿盞然傻眼了兩秒，接著扭頭就要走，誰知姜母卻笑著喊住了她。
姜柚伸手拉了下姜母但沒拉住。
姜母直接走到鹿盞然跟前，客客氣氣地和她搭話。
“我和你伯父挺長時間沒見你了，還蠻想你的，你現在要是沒有急事，就陪著我和你伯父去茶館坐一坐，嘮嘮家常。”
鹿盞然正準備拒絕，但一瞧見姜柚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表情，馬上就轉了念頭。
見鹿盞然應下了，姜母便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還對她噓寒問暖了一番。
鹿盞然極其不適應，心里都起了毛，但為了氣姜柚，不得不勉力強撐……
在茶館喝了兩杯茶后，姜柚便放下包起了身。
路過鹿盞然的時候，她偷偷掐了鹿盞然一把。
鹿盞然知道姜柚這是在暗示自己出去找她。
于是兩分鐘后，她找借口離了座。
姜柚等在走廊的拐角，鹿盞然一過來，她就將人扯住了，極其不爽地質問道：“鹿盞然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為什么不拒絕我媽的邀請？！”
“你好意思說我？”鹿盞然也十分不滿地瞪著姜柚，“咱倆關系早崩了，你為什么不和家里說？！”
姜柚冷哼道：“我根本就不稀罕提起你！”
鹿盞然臉色一變，隨即反駁道：“不稀罕還親手給我做生日禮物？！”
鹿盞然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姜柚就炸了毛，她對著鹿盞然又捶又打。
鹿盞然也從姜柚只言片語的埋怨中，發現了不得了的事，她不可思議地攥住姜柚的手：“是你把禮物撿走的？”
姜柚想要掙脫開，但力氣不如鹿盞然大，她只能咬著后牙瞪鹿盞然：“那本來就是我做的，我為什么不能撿？！”
鹿盞然悅悅然地笑了下。
姜柚窩火得不行：“你笑個屁啊你笑！”
鹿盞然挑了挑眉：“我樂意笑，你管得著嗎？”說完就松開了姜柚的手，還順勢揉亂了她的發。
姜柚簡直快要氣瘋了，但鹿盞然跑得比兔子還快，她根本攆不上。
回了包廂，姜柚尋著機會踩了鹿盞然一腳，誰承想鹿盞然轉頭就朝她媽告狀。
姜柚被自己親媽足足訓了五分鐘，差點沒把姜柚郁悶死。
心情糟透了的姜柚，一出了茶館就打車去找沈清羨了。
誰料才剛聊了一會，沈清羨就接到了沈勛山的電話，說溫斐然死在了國外。
沈清羨像是被雷擊中了似的，好半天才啞著嗓低喃著道：“柚柚……我媽她……沒了。”
姜柚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后，趕忙抱住了沈清羨……
第134章 chapter 134 閉目淌淚
經塞里尼亞的官方確認, 畈州大橋的意外坍塌造成了五十三人遇難，這其中就包括溫斐然和她的外國男友皮克。
沈清羨在辦好簽證后，立馬和沈勛山飛去了塞里尼亞, 將溫斐然的尸體運回到國內, 并于八月十四舉行了葬禮。
葬禮過后，沈清羨做主不再續租溫斐然之前住的別墅, 而是重新租了一個小三室, 她自己也從天府景苑搬了出來，和沈勛山以及沈清妮住在一起。
搬過去的第t?二天晚上，沈勛山將沈清羨叫去了他的臥室。
“妮兒上的那個國際學校學費加上其他的雜費，一年要二十幾萬，到了初高中階段還會更多，”沈勛山捏著太陽穴，沉沉地嘆著氣，“斐然留下的存款不到兩百萬, 妮兒還這么小, 以后花錢的地方多的是，我想著要不然給她轉公立吧。”
沈清羨沒吭聲, 而是起身將縮在床角偷偷傷心的沈清妮領了過來。
當著沈勛山的面，沈清羨仔細征詢了沈清妮的意見。
沈清妮說她想上公立學校。
意見達成一致，沈勛山便給蘇旸打去了電話，想讓他幫忙找找關系。
蘇旸在接到沈勛山的電話后, 直接來了家里。
“這事你找我, 不如找顏教授, 京華附小和附中可是京華一頂一的好學校。”
沈勛山聽了這話，下意識地扭臉看沈清羨。
沈清羨抿著唇沒作聲。
蘇旸離開后，沈清羨給顏菀打了一個電話, 但她只字未提準備給沈清妮轉學的事。
次日中午，沈清羨開車去了宋誠家里。
這事對宋誠來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單憑親屬這一條沈清妮就有入讀警院小學的資格。
在宋誠的安排下，沈清妮的學籍順利轉入了警院小學。
到了九月一號這天，沈清妮正式去警院小學讀六年級。
沈清羨因為提前和同事做了調休，所以全天有空，可以接送沈清妮。
下午接到人后，沈清羨開車帶著沈清妮去了超市，姊妹倆在里面轉悠了半小時，買了滿滿兩大兜東西。
沈勛山也事先和俱樂部的老板打了招呼，得以早早回家。
約莫六點半的時候，沈勛山就在廚房里忙活開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外面響起了門鈴聲。
正練字的沈清妮馬上擱下筆，朝洗衣服的沈清羨喊了一嗓：“姐姐，一定是小嫂嫂來了，我去給她開門。”
沈清羨應了聲，她沖干凈手上的泡沫，也跟著一起過去了。
開門后，沈清羨連忙將外面站著的四人迎了進來。
聽到動靜的沈勛山，也立馬關小火，從廚房出來和他們寒暄。
客廳小坐不下這么多人，沈清羨便站在了沙發的扶手旁，宋席甯見勢也去她旁邊杵著了，還壓著嗓朝她嘟噥：“來之前，我姐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
沈清羨下意識地摸褲兜，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把手機落車里了。
她輕輕碰了碰宋席甯的肘，然后歪頭和她耳語：“我去車里拿一下手機。”
宋席甯哦了下。
沈清羨出去沒兩分鐘，顏菀就從沙發上起了身。
折返回來的途中，沈清羨剛好與顏菀遇上了，顏菀喊著她去公園走一走。
事實上，自從溫斐然出了意外，沈清羨便忙著處各種事，她倆鮮少有機會單獨相處。
散步的過程中，顏菀主動牽住了沈清羨。
到了一處僻靜地，顏菀細聲問了句：“妮兒現在晚上還哭嗎？”
沈清羨低著嗓回道：“這幾日夜里哭得不那么頻繁了，但她還是不敢一個人睡，而且總是問我，溫斐然為什么會突然死掉，她心里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
顏菀用力握了一下沈清羨的手。
沈清羨停下來看她。
顏菀很輕柔地問她：“那你呢，你還好嗎？”
沈清羨點了點頭，然后又循著回憶小小聲地說：“連沈勛山在葬禮上都掉了眼淚，我卻哭不出來，我聽到有人議論，說我是冷血動物……”
“你不是。”顏菀打斷了沈清羨的未完之語，并伸手把她攬在了懷里。
沈清羨閉著眼，將下巴擱在了顏菀的肩膀上。
倆人維持著這種姿勢，靜靜地站了十分鐘，之后才牽著手慢慢地往回走……
吃晚飯的時候，宋母主動表了態。
“我在家里清閑得很，也沒什么事干，以后你和你爸忙工作的時候，我就幫忙接送一下妮兒。”
沈清羨不想這么麻煩宋母，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宋席甯就按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拒絕她媽的好意。
見顏菀也沖自己點頭，沈清羨這才起身朝宋母說了一番感謝的話。
宋母連忙朝她擺手：“快坐下，你這孩子客氣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
宋父也在一旁附和，讓沈清羨不要那么見外。
沈勛山感動得不行，再一想起已故的溫斐然，鼻頭就不受控地發酸，最后竟在飯桌上難以自抑地哭了起來。
其他人都在勸慰沈勛山。
沈清羨卻沒有，她默默領著沈清妮回了屋。
沈清妮聽著沈勛山悲凄的哭聲，也不自覺地掉起了眼淚。
“姐姐，”她抱著沈清羨的腰，小肩膀一顫一顫的，“我們再也沒有媽媽了。”
沈清羨不發一言地摸撫著沈清妮的腦袋。
隔了幾分鐘，顏菀來了這邊，她摟著沈清妮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安慰了一番。
沈清妮這才漸漸地止住了哭聲。
又過了一會，宋席甯也來了，她趁著顏菀和沈清妮說話的時候，悄悄拉著沈清羨去了外面的走廊。
宋席甯猶豫著說道：“你今晚要不要帶著妮兒去我姐那住？”
沈清羨神色微怔。
宋席甯眸里閃過幾分糾結，不過最后還是選擇告訴沈清羨實情：“其實自從你搬出去后，我姐一直睡得不太好……有好幾次，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她房間里還亮著燈。”
沈清羨聽得心尖一顫。
等她倆說完話回了客廳，沈勛山的情緒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宋父宋母又陪了沈勛山半小時，便準備回去了。
誰料這個時候沈清羨竟一手拎著包一手牽著沈清妮，朝這邊走了過來。
聽到沈清羨和沈勛山說，今晚要帶著沈清妮去天府景苑住，顏菀明顯愣了一下。
沈勛山也是一愣，不過隨后就點頭同意了。
沈清羨沒開車，她攥著沈清妮去了顏菀的車后排。
宋席甯瞧見后，緊忙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了她爸，然后顛顛地跑過去，要給她姐當司機。
顏菀也沒去副駕駛，而是挨著沈清羨坐了。
路上顏菀一直忍著沒問，等沈清妮去了浴室，房間里只剩下她們兩個的時候，顏菀才輕輕地問了句：“為什么突然決定跟我回家住？”
“想要陪陪你，”沈清羨神情歉疚，“我這些日子太忙了，都沒顧得上陪你。”
“沒關系的，”顏菀貼心地寬慰道，“我們以后還有很多時間。”
沈清羨正要說話，宋席甯就在外面敲響了門。
“姐，我媽熱了牛奶，讓你們喝了再睡。”
于是顏菀和沈清羨便去了餐桌那。
喝完牛奶，沈清羨剛擦干凈嘴角，姜柚就打來了電話。
沈清羨起身去了陽臺。
姜柚一開口就是：“羨羨，我一會去找你。”
沈清羨頓了頓：“我沒在家，我在姐姐這里。”
姜柚嗯了聲，然后道：“那我改天再去。”
沈清羨：“好。”
掛了電話沈清羨也沒進去，她倚靠著藤椅靜靜地望著夜空發呆，也漸漸恍了神，這恍神的功夫，那些許久不曾去想的陳年舊事也兀兀然地涌入腦海：溫斐然會因為她被沈勛山體罰和沈勛山起爭執，也會在看到她身上的傷而難過地紅了眼，溫斐然還曾哽咽著說，羨羨媽媽好想和沈勛山離婚帶你離開這……
顏菀過來這邊的時候，沈清羨正閉著目淌淚。
她心里一疼，連忙把人抱住了，等沈清羨緩好了情緒，她才牽著人去洗了臉。
洗完臉，沈清羨和顏菀回了房間，沈清妮剛巧洗完澡。
顏菀幫沈清妮吹了頭發。
沈清妮因為顏菀輕柔的動作，又想起溫斐然以前也經常這樣對她，她心里難受，又哭起了鼻子。
沈清妮窩在顏菀懷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只要媽媽回來……我就不討厭她了。”
“小嫂嫂，”沈清妮揪著顏菀的衣領，發著酸地顫聲道，“妮兒想讓媽媽活著……”
沈清羨聽了會，默默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等沈清羨洗完澡，哭累的沈清妮已經睡著了。
沈清羨輕手輕腳地去沈清妮旁邊躺著了。
顏菀關了房間里的吊燈，只留了一盞床頭燈，隨后她伸手往外指了指，示意沈清羨她去客衛洗澡。
沈清羨點了點頭。
沈清羨一直沒睡，她在等顏菀。
顏菀一回來，她便馬上睜了眼。
顏菀小心翼翼地繞過床尾，挨著沈清羨躺下了。
燈一熄，四周變得又黑又靜。
沈清羨輕輕翻身，朝向顏菀。
顏菀溫柔地摩挲著她的后背。
“姐姐，”沈清羨用氣音和顏菀說話，“你親親我。”
顏菀依著她的意思，親了她額頭兩下。
沈清羨安心地闔了眸，不多會就睡著了。
一覺天亮，這是這么些日子以來，她睡的第一個好覺……
第135章 chapter 135 別動
警院小學除了常規的文化課外, 還有嚴格的體能訓練課。
沈清妮有些不適應，t?在那邊上了半個多月就想打退堂鼓。
這天下午，她不小心在竟跑中磕傷了腿。
老師看她哭得厲害, 哄也哄不住, 只得給沈清羨打了電話，沈清羨剛好在休假, 便開車去了學校。
沈清羨到醫務室的時候, 沈清妮的班主任和護士姐姐都在安撫她的情緒。
而沈清妮在瞅見沈清羨的那刻哭聲瞬間小了許多。
沈清羨和班主任簡單聊了一會，便示意沈清妮跟自己回家。
沈清妮腿疼得不行，她想讓沈清羨背著自己，沈清羨卻堅持讓她自己走。
半道，沈清妮突然蹦出一句：“姐姐壞心，要是媽媽在，媽媽肯定會背妮兒的。”
沈清羨面上頓了頓，接著就頭也不回地快步朝前走了。
沈清妮一邊哭, 一邊瘸著腿努力追趕她。
到了晚上, 還在生氣的沈清妮倔著性子不肯吃飯，沈清羨也不慣她毛病, 直接將碗筷收了起來。
沈勛山下班后，沈清羨便拎起背包說要去警局宿舍住一晚。
沈勛山一臉懵，他剛想問問怎么回事，沈清妮就猛地啜泣起來。
沈勛山擔心沈清妮是因為思念溫斐然才這樣, 趕緊朝她走了過去。
等他安撫好了沈清妮, 沈清羨早不見蹤影了……
第二天, 沈勛山匆匆忙忙地弄了早飯，沈清妮卻死活不愿起床，還說再也不去學校了。
沈勛山也是個急脾氣, 勸了兩回不管用，便直接上手打了沈清妮的屁股。
沈清妮又是一頓哭。
煩躁之下，沈勛山連唬帶呵地將沈清妮弄去了學校。
沈清妮斷斷續續地哭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午休的時候，她用電話手表給顏菀打了電話。
顏菀連忙開車來了警院小學。
在顏菀的開導和安慰下，沈清妮勉強止住了哭聲。
顏菀帶著她去洗了臉。
沈清妮趁機央求顏菀：“小嫂嫂，你下午來接我好不好？我不想回家，爸爸和姐姐都很討厭。”
顏菀答應了。
離開學校后，顏菀給沈清羨打了電話，和她說了一下妮兒的情況。
沈清羨無奈又苦惱地低嘆道：“我發現我有的時候真的和沈勛山太像了，我見不得妮兒那么嬌氣，也看不慣她吃了一點苦頭就想退縮的慫樣，我希望她能勇敢一些……”
“羨羨，”顏菀柔聲開解道，“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好的，但請多給妮兒一點耐心和包容，她不只是你妹妹，她還是一個失去母親沒多久的可憐的小姑娘。”
沈清羨顫了顫眼睫，片刻后她才輕聲開口道：“我以后會注意的。”
晚上下了班，沈清羨特意拐去甜品店，買了一小盒蛋糕。
沈清妮別扭中透著幾分不敢相信：“真的是買給我的嗎？”
沈清羨嗯了聲，然后直接將小蛋糕塞到了沈清妮的手上。
沈清妮一邊低頭打量著精美的外包裝，一邊哼哼唧唧地問沈清羨：“你昨個都不肯背我……怎么會突然想起來給我買甜品？”
沈清羨不自在地咕噥了一句：“想著你愛吃，路上順手買了一個。”
沈清妮噘了噘嘴，但從眉眼間能瞧出她是高興的。
見沈清妮準備打開包裝盒，沈清羨咳嗽著提醒道：“吃完飯再吃甜品。”
沈清妮小聲辯解道：“我只是想先嘗一口。”
顏菀朝沈清羨示意了一下，沈清羨這才沒再說了。
兩分鐘后，宋母過來了這邊，說晚飯準備好了，叫她們幾個去洗手。
洗手的間隙，沈清羨問沈清妮腿還疼不疼。
沈清妮皺眉道：“當然疼了，是小嫂嫂幫我換的藥……你根本就不管我。”
沈清羨抿了抿唇：“是你先鬧絕食氣我的。”
沈清妮怨念地看了沈清羨一眼：“你就只會兇我，一點都不會哄人！”
沈清羨一下子沉默住了。
顏菀溫柔地撫了下沈清羨的肩膀，隨后牽著沈清妮去了餐桌那。
吃飯的時候，沈清羨用公筷給沈清妮夾了好幾次菜，還說了句關心的話：“多補充蛋白質，傷口恢復得快。”
沈清妮倒也給面子，把沈清羨夾的肉都給吃光了。
晚飯后，沈清妮開始正式吃蛋糕。
嘴饞的宋席甯以沈清妮吃多了會壞牙為借口，硬生生地搶去了二分之一。
見沈清妮癟著嘴要哭，沈清羨下意識地想兇她，但記起顏菀的叮囑，她只得改了態度。
她先是裝模作樣地打了宋席甯幾下，之后又走去沈清妮的旁邊低哄道：“不要緊的，姐姐下次還會給你買的。”
沈清妮聽后也漸漸收住了自己的脾氣，沒再使性子了。
過了會，宋席甯賤兮兮地坐去了沈清妮的旁側。
沈清妮正專心致志地看動漫，沒搭她。
宋席甯故意大著嗓門問：“沈清妮同學，你的家庭作業寫完了嗎？”
沈清妮面色僵了下，隨后她不滿地瞪了瞪宋席甯：“你管得著嗎？”
宋席甯嘖了下，接著就朝主臥那邊喊：“沈清羨，你妹不寫作業。”
沈清羨應聲出來。
沈清妮心虛了一下，而后就開始為自己找由：“姐姐，我腿疼。”
宋席甯聞言樂得不行：“我第一次聽說寫作業要用腿寫。”
沈清羨朝沈清妮走了過去，她的語氣并沒有很嚴肅，但沈清妮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膽怯起來。
在沈清羨的注視下，沈清妮一瘸一拐地去拿了書包。
沈清妮寫作業的時候，沈清羨就在旁邊輔導，但她耐性不足，有的題講了兩遍沈清妮還不會，她就要擺臉了。
沈清妮咬了咬唇，弱聲道：“姐姐，我想去洗手間。”
沈清羨拿眼斜她：“五分鐘前不是剛去過？”
沈清妮縮了縮脖子：“我晚上水喝多了……”
沈清羨擺了擺手，讓她去了。
誰料沈清妮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跑去了書房。
“小嫂嫂，你來輔導妮兒功課好不好？”沈清妮委屈巴巴道，“我一瞧見姐姐繃著下巴朝我擰眉，我就害怕。”
顏菀笑著同意了，隨后便和沈清妮回了房間。
沈清羨一見顏菀來了，馬上嗔怪道：“你老師姐姐還有工作，你別耽擱她的時間。”
顏菀按了一下沈清羨的胳膊：“沒關系的，花不了多長時間。”
在顏菀的堅持下，沈清羨只得讓了位。
這之后宋父叫著沈清羨去書房下棋了。
約莫一個小時后，沈清妮瘸著腿興沖沖地去了書房：“姐姐，小嫂嫂超厲害的，妮兒不會的題，她只講一遍妮兒就能聽得懂。”
沈清羨神情頗為自豪：“你也不看看你小嫂嫂是誰，她可是學識淵博的京華教授，給你輔導功課，那還不是手拿把掐。”她甚至還提到了顏菀在皇家學院念過博士以及顏菀翻譯和出版的諸多本書。
沈清羨正夸著呢，顏菀突然就進來了，身后還跟著笑嘻嘻的宋席甯。
宋席甯對著沈清羨貼臉開大：“想不到啊羨羨，你私底下這么崇拜我姐？”
沈清羨害羞得不行，也不再吱聲了。
沈清妮瞧見后，樂得直咧牙……
到了該回去的時候，沈清妮耍起了賴，非要在這邊過夜。
沈清羨其實也是想留下的，但沈勛山已經給她打了兩通電話……
見沈清羨遲遲不松口，沈清妮只得朝顏菀撒嬌。
顏菀什么都沒說，只輕輕拽了拽沈清羨的衣角。
沈清羨看了顏菀一眼，心臟怦怦跳，緊接著她就給沈勛山打了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了。
沈勛山粗著嗓子問：“妮兒那丫頭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沈清羨含糊地嗯了下。
沈勛山僵硬地嘀咕道：“我當時被她氣懵了，一時沒收住脾氣，你替我和她好好解釋一下。”
沈清羨：“知道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清妮非要睡在倆人中間。
沈清羨不同意。
沈清妮不高興地哼沈清羨，還使起了小性子：“妮兒就要睡中間！就要睡中間！”
顏菀握了一下沈清羨的手，示意她依著妮兒，別這么晚了把人給惹哭了。
沈清羨只好答應了。
但到了后半夜，沈清羨偷偷溜去了顏菀那邊。
顏菀被她一抱就醒了，但她閉著眼裝作不知。
第二天清晨，尿急的沈清妮發現自己睡在了最外側，馬上就鬧了起來。
顏菀很是難為情，她讓沈清羨先把手松開。
沈清羨卻像是聽不懂似的，仍將她摟得緊緊的。
沈清妮又氣又惱，她拿起枕頭朝沈清羨砸了幾下。
沈清羨笑著問：“腿好了？我看你勁挺大的？”
沈清妮表情一變，隨后扔了枕頭氣鼓鼓地下了床……
吃早飯的時候，沈清妮當著所有人的面不滿地控訴道t?：“姐姐和我搶小嫂嫂，她趁我睡著了，過去小嫂嫂那邊睡，還抱小嫂嫂。”
沈清羨沒想到沈清妮會在飯桌上說這事，她不好意思極了，連忙紅著耳捂住了沈清妮的嘴。
顏菀也羞得不行，她只吃了個半飽便離了桌。
沈清羨知道顏菀今天上午滿課，她怕顏菀餓著講課，于是偷偷交代了宋席甯，讓宋席甯送沈清妮去學校，她則帶著顏菀去了附近的早餐店。
等顏菀再三表示自己真的已經吃飽了，沈清羨才起身去結了賬。
倆人不順路，出了早餐店，一個要往西去，一個要往東去。
沈清羨先送顏菀回了車上，等顏菀驅車離開后，她才開始出發。
中午，沈清羨去京華大學附近執行公務，結束后已經是下午一點四十了。
她沒給顏菀打電話，而是直接帶著盒飯過去了。
當時顏菀剛睡醒，聽到敲門聲，她起身過去開了門。
瞧見外面站著的是沈清羨，她先愣了一下，接著便是一笑。
將人迎進門后，顏菀才看到沈清羨手上拿著的是盒飯。
“你還沒吃午飯？”
沈清羨：“嗯，有點事耽擱了。”
瞧見飯菜都涼了，顏菀又找來餐具拿去微波爐那給她熱了一下。
沈清羨的時間很緊張，一會還要忙別的事，所以她吃得很快，狼吞虎咽的。
顏菀擔心她噎到，不斷提醒她慢一點。
“下次不得空就別過來了，你瞧你吃得那么急……”說著說著，顏菀又趕緊給她拿水。
沈清羨匆匆喝了幾口水，又開始快速扒飯。
扒完飯，沈清羨火速漱了口，接著就麻溜地拉上了窗簾。
顏菀正疑惑的時候，沈清羨一個轉身就將她抱住了。
“姐姐別動，我就只剩一點點的時間了。”
顏菀屏住息，真就沒敢亂動。
直到沈清羨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她才后知后覺地羞惱起來。
只是她還來不及說些嗔怪之語，沈清羨便松開了她。
“姐姐，我得走了。”
沈清羨拿了包，開了門，吭吭地往外跑。
顏菀心里惱她在辦公室亂來，但雙腿卻不受控地走向窗戶那里。
瞧見奔跑的沈清羨，她下意識地拿起桌上的眼鏡，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誰料這個時候，沈清羨竟突然頓住身，往后扭了頭，甚至還仰起了脖子。
顏菀心里一悸。
望見沈清羨沖自己笑，顏菀有些羞，但等這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了，她卻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第136章 chapter 136 抵不過
十一月初的周五晚上, 唐辭喊著沈清羨去北山那邊野釣。
沈清羨對釣魚不太感興趣，她猜唐辭特意約自己過來這清靜地，一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講。
果然垂釣的過程中, 唐辭就提到了冷家父子, 說是二審有了結果：冷斯佲的父親因涉及重大貪污被判處了無期徒刑，而冷斯佲也因泄露國家核心機密和迫害人民警察被判了十三年。
沈清羨面無表情地聽著, 直到唐辭話鋒一轉說冷斯佲被羈押期間她去過一次看守所, 她才驚愣般地扭頭瞧向唐辭。
唐辭垂低眸，聲音透著幾分沙啞：“我其實……就是想知道冷斯佲為什么要傷害你。”
隔了好幾分鐘，沈清羨才抿唇問道：“他怎么說的？”
唐辭握緊拳，氣憤地回憶道：“他當時含著笑，云淡風輕地和我說，得不到就毀掉，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幸福。”
“去他媽的，”沈清羨皺著眉扔了手里的魚竿, “我祝他后半輩子生不如死！！！”撂下這句話, 沈清羨就起身走人了。
唐辭偏頭瞅了沈清羨一眼，也沒有去追。
一回了家, 心情糟糕的沈清羨就被沈勛山叫去了臥室。
沈勛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連連干咳，半天都沒吐出一個字。
沈清羨等得不耐煩了，她直截了當地問：“你到底要和我說什么？”
沈勛山張了張嘴, 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講了：“我辭了俱樂部的工作, 在金北路那塊租了一個店面, 準備以后做快餐。”
沈清羨一下子怔住了，隨后才問了關鍵問題：“你哪來的錢租店面？”
這下沈勛山低著頭不吱聲了。
沈清羨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沈勛山：“你不會是……動用了溫斐然留下來的存款吧？”
沈勛山的沉默讓沈清羨一下子炸了毛, 她氣急敗壞地薅住沈勛山的衣領，惱火地質問道：“你哪來的資格動用那筆錢？！那是溫斐然留給妮兒的！！！”
沈勛山粗著嗓子辯解道：“老子知道是留給妮兒的，但機會難得……況且老子都已經仔細考察過了，只要好好干，一定會成功的……”
不待沈勛山把話說完，沈清羨就怒怒然地給了他一拳。
沈勛山的嘴角當即被打出了血，他卻是不覺得疼似的，依舊在那扯著嗓子嚷：“老子才五十歲，老子不甘心，也不能就這么認命了！”
沈清羨氣得直咬牙，憤怒之下她又給了沈勛山兇狠的一拳。
她摔門出去的時候，沈清妮嚇得不知所措……
當時顏菀正在書房回復郵件，沈清妮恰巧打來電話。
沈清妮一開口就帶著哭腔：“小嫂嫂……姐姐打了爸爸，爸爸流血了，你快點過來！”
顏菀聽得一懵，隨后便趕緊換了出門的衣服。
宋席甯也跟著顏菀一起去了。路上倆人相繼給沈清羨打了電話，但沒能聯系上沈清羨，這人將手機關機了。
她倆到的時候，沈勛山已經處好了嘴角的傷，還貼了創可貼，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道：“這事不怪羨羨……是我太自私了。”
聽完前因后果的宋席甯，情緒也很激動，當場指責道：“您這何止是自私？簡直是沒有底線！”
沈勛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瞪了宋席甯一眼，嫌她說話沒有分寸。
宋席甯本想再懟他兩句，卻被顏菀按住了胳膊。
之后顏菀給姜柚打了電話。
姜柚很快接了，她悄聲聲地和顏菀報信：“教授，羨羨在我這里……她來的路上弄傷了右手，我勸她去醫院但她不肯，我只能先給她簡單包扎一下。”
顏菀秀眉輕蹙：“我現在就開車去你那。”
姜柚：“好的教授。”
沈清羨根本不知道顏菀要來，所以一見到顏菀就慌張得不行，還試圖把染紅紗布的手藏匿在身后。
顏菀只是連名帶姓地喊了她一聲，沈清羨就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而且態度十分乖巧：“我去醫院，現在就去。”
去醫院的路上，顏菀一言不發，沈清羨偷偷瞄了她好幾回，愣是不敢主動和她搭話。
重新包扎好傷口后，沈清羨同顏菀還有宋席甯回了天府景苑。
一進了玄關，顏菀就冷冷然地開口道：“你今晚睡沙發。”
沈清羨表情凝了下，接著便小聲哦了下。
不知情的宋父宋母瞧見沈清羨手受傷了，都關心地圍了過來。
沈清羨一邊回應著宋父宋母的關切，一邊用余光瞄顏菀。
見顏菀直接回了房間，她心里難受得發了堵。
“沈勛山是不是老糊涂了？！”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宋母，忍不住抱怨道，“他也忒自私了！簡直自私得沒邊了！”
宋父也是一個勁地搖頭：“創業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你爸搞了半輩子的搏戰之前都沒碰過餐飲生意，隔行如隔山啊，他這樣瞎折騰肯定會賠個精光。”
宋席甯瞅著沈清羨臉色越來越難看，便悄悄示意宋父宋母，別再叨叨這糟心事了。
宋父宋母也識趣，及時止住了話頭。
宋席甯喊著沈清羨回了自己的臥室。
沈清羨郁悶頹喪地歪坐在椅子上。
“你姐生我氣了。”
宋席甯蹲了過去：“她是氣你做事太沖動，還傷害自己身體。”
沈清羨也承認自己性子急躁，壓不住情緒。
過了會，宋母端來了一盤水果，還特意囑咐沈清羨，受了傷的手這幾天千萬別沾水。
沈清羨乖乖答應著。
宋母出去沒幾分鐘，沈清羨就踱步去了顏菀的房間門口，她試探性地敲了幾下，還輕輕喊了聲姐姐，但顏菀根本不她。
宋席甯也溜了過來。
沈清羨煩悶地嘆了口氣：“甯甯，你陪我下去走走。”
宋席甯嗯了聲：“你等一下，我去拿個外套。”
倆人在外面溜達了一個多鐘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宋席甯去顏菀房間拿了沈清羨的睡衣以及洗漱用品。
沈清羨用防水袋套上了受傷的手，簡單沖了個澡。
到了晚t?上該休息的時候，沈清羨又去顏菀的臥室門口，輕輕叩了兩下，顏菀還是不肯她。
沈清羨只得失落地去沙發上躺著。
她雖然閉著眼，但一直沒睡，專心等著顏菀過來給她蓋被。
結果還真就給她盼到了：大概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她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她激動得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睛亮亮地看向顏菀。
顏菀身形一僵，接著就轉了身。
沈清羨都顧不上穿拖鞋，直接光著腳快步朝她跑了過去。
顏菀扭頭說了句：“不許跟進來。”
房門關上后，沈清羨喪氣地垂著腦袋在原地站了半個鐘頭……
次日是周六，沈清羨恰好休班，不用去警局。
吃完早飯，她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發現顏菀已經出門了。
她疑惑地問宋席甯：“你姐干嘛去了？”
宋席甯：“她今天有個簽售會，在隔壁市。”宋席甯口中的隔壁市指的是金源。
沈清羨愣了一下：“她怎么沒和我提過？”
宋席甯聳了聳肩：“我姐也沒專門告訴我，我只是湊巧聽到她和出版社的人講電話。”
沈清羨：“那你開車帶我去一趟隔壁市。”
宋席甯搖了搖頭：“不行，我們院今天有個重要講座，導師特意和我強調了，要我去聽。”
沈清羨確認道：“真的不能翹掉？”
宋席甯有些為難，但最后還是打了一個電話，拜托一個師妹幫忙去現場做一下筆記。
去隔壁市之前，沈清羨還回了趟家，拿了幾本書，當時沈勛山和沈清妮都不在，也不知道倆人去哪了——
金源市是聞名于全國的旅游城市，且常住人口就有上千萬，交通十分擁擠，又正好趕上了周末，倆人光在半道就堵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了簽售的地方已經快十二點了。
排隊的人一眼望不到頭，倆人來得又晚，只能站在末尾。
約莫排了一個半鐘頭，才輪到她倆。
沈清羨怕被認出來，又是戴墨鏡又是戴口罩的，而且頭上還弄了頂鴨舌帽，宋席甯也是同樣的打扮。
但顏菀一翻開書的扉頁，看到畫的小乖狗，表情就突然變得不一樣了，她悄悄移了下目光，注意到某人把右手背到了身后，不過她還是默不作聲地給沈清羨帶來的書一一簽了名。
中間休息的間隙，顏菀給宋席甯打了一個電話。
宋席甯趁機打探道：“姐，你的簽售會幾點結束？”
沈清羨支著耳朵在旁邊認真聽著。
顏菀不答反問：“她手都受傷了，你怎么還帶著她亂跑？”
宋席甯訝異得不得了：“姐，你是不是有火眼金睛啊？我倆都裝扮成那樣了你還能看得出來？”
沈清羨低低笑了下，然后撒著嬌地問顏菀：“姐姐，晚上一起吃飯嗎？”
顏菀一聽到沈清羨的聲音，就將電話掛了。
見電話被掛斷，宋席甯不滿地哼了沈清羨一下：“都怪你，亂插話。”
沈清羨撓了撓頭，而后用自己的手機給顏菀打了一個，顏菀沒接。
但到了晚上的時候，顏菀給宋席甯發了一條微信，問她倆回去了沒有。
宋席甯快速打了一行字。
【羨羨不肯回去，說是要等著和你一起吃晚飯。】
一分鐘后，顏菀給宋席甯發了一個酒店的定位。
倆人趕緊開車過去了。
不過見了面，顏菀也只是和宋席甯說話，把沈清羨一整個當成透明人。
宋席甯趁飯菜還沒上來，出了包廂去了趟洗手間。
沈清羨連忙起了身。
顏菀用眼神示意她坐好。
沈清羨卻還是大著膽子離了座。
“姐姐，我已經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這樣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顏菀不看她，也不讓她觸碰自己，只嗔道：“坐回去。”
沈清羨可憐兮兮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吃完飯，顏菀就讓倆人回酒店了。
沈清羨心里難受，偷偷窩在沙發上掉眼淚。
宋席甯發現后，便悄悄給顏菀發了消息。
顏菀沒能狠下心，她還是過來找沈清羨了。
沈清羨一瞧見顏菀，就邊哭邊抱住了她。
宋席甯默默回了房間，給倆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沈清羨哽咽著央求道，“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顏菀想拿出紙巾給沈清羨擦淚。
沈清羨卻突然握住顏菀的手，挨近她的唇親了一下。
見顏菀沒有惱，她又眼睫掛淚地笑著啄了她兩下。
顏菀語氣無奈，又好似帶著幾分后悔：“我就不該過來。”
沈清羨聽了這話趕忙將人抱緊，腦袋也極其依戀地窩在顏菀的脖頸那。
顏菀最終還是抵不過心里的愛意，伸手回擁了她……
第137章 chapter 137 領證
十一月中旬的周四晚上, 宋席甯給沈清羨打了一個電話，她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惱怒。
“我現在就在你們家的小區外面，你出來一下,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沈清羨放下手里的吹風機, 匆匆換衣服出了門。
一見了面宋席甯就憤懣地將手里的欠條扔向了沈清羨。
沈清羨懵懵然地瞧了下宋席甯，然后才撿起紙條, 仔細瀏覽上面的內容。
看完欠條的沈清羨, 心里一下子起了火，眉頭也皺得死緊。
宋席甯毫不留情面地指責道：“你爸到底還有沒有點羞恥心啊？先是動用了溫斐然的遺產，現在又厚著臉皮管我姐借兩百萬？！”她是無意中翻看她姐的新書，才發現了掉落的欠條。
沈清羨難堪地捏緊欠條，一聲不吭。
“我媽還不知道這個事，”宋席甯繃著下巴冷聲道，“她要是曉得了，指定更看不起你們家！”
自尊心碎了一地的沈清羨, 最后沉默著下了車……
約莫凌晨一點半, 沈勛山才從外面回來。
沈清羨一直沒睡，她僵坐在沙發上等到現在。
沈勛山主動走過去, 啞著嗓和她搭話。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去睡？”
沈清羨從口袋里掏出欠條，厭惡地砸向沈勛山。
沈勛山神色驟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清羨：“你從哪弄的這東西？她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告訴你的！”
沈清羨猛地起了身, 她咬著后牙薅住沈勛山的衣領, 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但因為心里還記著顏菀之前的叮囑，最終還是沒有對沈勛山使用暴力……
等沈清羨惱恨地回了屋子，沈勛山馬上給顏菀打去了電話。
顏菀已經睡下了, 沒有接到沈勛山的電話，到了第二天清晨，她才曉得沈清羨知道了這件事。
晚上，她約著沈清羨去了家附近的公園。
沈清羨一直羞恥地低著腦袋，不好意思看顏菀。
到了一處僻靜地，顏菀拉著沈清羨的胳膊停下來：“金北路的店面你爸租了五年，那地段租金很貴，他手里的錢所剩無幾，根本不夠裝修和營業的……”
不等顏菀說完，沈清羨就打斷道：“我只問一句，如果他不是我爸，你會把錢借給他嗎？”
顏菀很誠實地告訴沈清羨：“不會。”
沈清羨兀兀然地蹲在地上，抱著頭喃喃低語：“我現在在你面前真的抬不起頭，半點臉都沒了。”
顏菀將她拉了起來，并暖心安慰了一番。
沈清羨心里卻依舊臊得慌。
和顏菀分開后，沈清羨去了姜柚的公寓。
平時那么討厭酒的她，竟一反常態地在姜柚那喝了半斤白酒，即便是醉了，她也反反復復地叨咕那句話：“我真的覺得丟臉極了。”
姜柚對沈勛山的做法也是無語至極，她一個勁地吐槽，直到沈清羨睡著了，她才勉強歇了嘴。
第二天中午，姜柚見沈清羨醒了酒，便問她想吃點什么。
沈清羨揉著太陽穴，懨懨地搖頭：“我什么都不想吃。”
姜柚關閉外賣軟件，坐去了沈清羨那邊，她輕輕攬著沈清羨的肩膀：“你別老想著這個事，別老折磨自己。”
沈清羨閉了閉眼，然后低著嗓說：“你下午陪我去看看房子吧，我想帶著妮兒搬出去住，我實在是煩透沈勛山了，一瞧見他，我就想狠狠收拾他一頓。”
姜柚思索著道：“要不然你和妮兒搬來我這里吧，我們三個擠一擠。”
沈清羨有些猶豫。
姜柚貼心提醒道：“你可別忘了，你有時還要去外地執行任務，你去外地的時候總不能把妮兒一個人扔家里吧？”
沈清羨覺得姜柚說得有道，最后還是按著她的意思搬了過來。
搬來的當晚，沈清羨就告知沈清妮：“我和你班主任打過電話了，你以后坐校t?車上下學。”
沈清妮很是抗拒坐校車，還朝沈清羨發了脾氣。
沈清羨盡量耐著性子和沈清妮解釋：“沈勛山現在忙著裝修他的破店，沒空接你，我的工作也不得閑……”
沈清妮噘嘴打斷道：“不是還有宋姨媽嗎？她可以接我啊。”
沈清羨面上頓了頓：“我不好意思總麻煩她。”
沈清妮不高興地握緊小拳頭：“我要給小嫂嫂打電話，我要告狀說你逼著我搬家，還想強迫我坐校車。”
沈清羨一下子奪過沈清妮的電話手表，嚴肅地瞪著她。
姜柚怕沈清妮會被沈清羨罵哭，連忙扯著沈清妮去了房間。
關上門后，姜柚給沈清妮做了半個小時的思想工作。
最后沈清妮終于點頭同意了。
晚上洗完澡，沈清羨煩糟糟地去沙發上躺著了。
沈清妮悄悄過去了那邊。
“姐姐，”沈清妮湊近沈清羨的腦袋，小小聲地說，“姜柚姐姐告訴我，爸爸欠了小嫂嫂很多錢。”
沈清羨顫了顫眼睫，隨后便坐了起來。
沈清妮又軟乎乎地咕噥了一句：“姜柚姐姐還說，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顧我很是辛苦。”
沈清羨拉著她坐下：“姐姐不怕辛苦，就怕你不聽話。”
沈清妮輕輕偎著她，懂事地保證道：“妮兒以后一定乖乖的，不讓姐姐煩心。”
沈清羨用下巴蹭了蹭妮兒的腦袋：“那你可得說到做到。”
沈清妮當即伸手和沈清羨拉了勾勾……
周五晌午，宋母給沈清羨打電話，說是買了農家養的公雞，要做鐵鍋燉，喊她來家里吃飯。
于是晚上沈清羨便拎了水果，帶著沈清妮去了天府景苑。
誰料，沈清妮不小心在飯桌上說漏了嘴，把沈勛山欠顏菀錢的事禿嚕了出來。
宋母當場變了臉色，直接生氣地回了房間。
宋父見勢連忙放下筷子，追去了臥室。
片刻后，顏菀也過去了。
沈清羨實在沒臉再待下去，準備牽著沈清妮離開。
宋席甯起了身，沈清羨卻不讓她送，還從兜里摸出了車鑰匙。
“幫我把這個還給你姐。”
宋席甯不肯接，沈清羨硬塞到了她的手上。
坐公交車回去的路上，沈清妮歉疚地和沈清羨說對不起。
“都是妮兒不好，是妮兒說錯話了，姐姐別難受了。”
沈清羨望著窗外，抿著唇沒吱聲……
周天晚上，宋母約著沈清羨去了一家茶館。
碰面后，宋母直接開門見山道：“羨羨，就當姨媽求你了，你和菀菀分手吧，你們家跟個無底洞似的……”
她嘆了口氣，接著又說：“我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那兩百萬我們不要了，就當花錢買個清靜。”
見沈清羨始終沉默，宋母不禁惱了起來，她拍桌道：“你別跟你爸似的，臉皮那么厚行不行？你自己說，你配得上我們家菀菀嗎？”
沈清羨終于肯開口了：“配不上。”
宋母斂了斂眸：“你心里既然清楚，就找個機會和菀菀說吧。”
回去之后，沈清羨一宿沒睡，她在沙發上枯坐了一夜。
姜柚起來上廁所，發現沈清羨把眼睛都哭腫了。
姜柚嚇了一跳，趕緊把人給抱住了。
沈清羨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她推開姜柚對著馬桶吐了好多酸水。
姜柚著急得不行，邊拍她的背邊問她怎么了。
聽見動靜的沈清妮也跑了過來，她擔心道：“姐姐，你沒事吧？”
沈清羨接過姜柚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之后又使勁用清水搓了搓臉。
洗完臉，她就出了浴室，什么都沒說……
到了周四這天，沈清羨打車去了京華大學。
顏菀在開會，不在辦公室，她只好坐在沙發上等她。
等顏菀一回來，她就馬上站了起來。
顏菀訝異了一下：“你今天沒去上班？”
沈清羨：“沒去，我和同事做了調休。”
顏菀嗯了聲，緊接著便說有家新開的鮮魚小館不錯，中午想帶沈清羨去那吃飯。
沈清羨答應了。
只是吃飯的時候，沈清羨不自覺地走了好幾次神。
顏菀瞧出她有心事，于是提議飯后去江邊散散步。
到了江邊，沈清羨預備和顏菀說這事的時候，卻怎么都張不開嘴，而且她的雙手還控制不住地發抖。
顏菀發現后，連忙握住了她。
“你手怎么這么涼？以前都是暖和和的……”
“姐姐，”沈清羨只輕輕喊了這一嗓，眼角就有淚淌下來，“我們……”
顏菀應聲抬頭，接著心臟便猛地一縮。
似乎猜到了沈清羨要說什么，她直接用手捂住了沈清羨的嘴。
沈清羨淚眼婆娑地看著她。
顏菀認認真真地和沈清羨說：“我明天會和學校請假，你也把時間空出來，跟我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沈清羨一下子呆住了，眼睛也睜得滾圓。
顏菀柔聲細語地哄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地點頭答應我。”
沈清羨像是被蠱惑了似的，真就點頭了。
顏菀這才收回手，讓她自由說話。
沈清羨卻像個啞巴似的，只知道傻傻地盯著顏菀，一個字都說不出。
過了好半天，沈清羨才訥訥地吐出一句：“我什么都沒有……姐姐，房子車子我都沒有，我該怎么娶你呢？”
顏菀：“沒關系的羨羨，可以換我來娶你。”
沈清羨聽了這話，剛才憋回去的眼淚又兀地涌了出來。
顏菀無奈又寵溺地掏出紙巾給她擦淚。
等回了車上，沈清羨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她又磕磕巴巴地問了一遍：“姐姐……我們明天-真的要去領證嗎？”
顏菀點了點頭：“是吶，省得你總是胡思亂想。”
沈清羨輕輕摳弄著坐墊：“姨媽如果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顏菀：“先不和她講，等領完證我再找機會告訴她。”
沈清羨腦海里不自覺地涌入了宋母讓自己和顏菀分手的畫面，她垂眸咕噥道：“她大概會哭著勸姐姐和我離婚。”
顏菀莞爾一笑：“那我可不會答應，我舍不得和我的小警察離婚。”
聽見顏菀說‘我的小警察’，沈清羨害羞得不知所措，但心里卻泛起了蜜一樣的甜……
第138章 chapter 138 得逞
次日上午, 從民政局出來后，顏菀直接帶著沈清羨上了一輛計程車。
被甜蜜和喜悅包圍的沈清羨，一個勁地傻笑, 都忘了問顏菀要帶她去做什么。
到了機場, 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顏菀輕輕摩挲著沈清羨的虎口：“去西爾加斯。”西爾加斯是一個對中國免簽的國家。
沈清羨訝異不已：“但我明天要上班, 沒有和單位請假。”
顏菀小聲解釋道：“我已經幫你和你們局長請過假了。”
沈清羨呆了呆, 接著又提醒顏菀：“可我沒帶護照。”
顏菀溫柔一笑：“我昨天晚上去找姜柚了，拜托她把你的護照拿給了我。”
直到這個時候，沈清羨這才明白過來顏菀是在給自己制造驚喜。
她翹著唇角湊近顏菀的耳：“謝謝老婆姐姐。”她說得很小聲，但顏菀聽清了，白皙的臉霎時間就添了幾分紅霞。
午餐是在飛機上吃的，落地后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人工森林酒店的管家派專車來接的她們，但汽車在距離森林酒店還有四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駕著馬車的大胡子就過來了這邊。
顏菀和他簡單交流了幾句, 便和沈清羨一起坐上了馬車。
從沒坐過馬車的沈清羨, 稀奇得不行。
顏菀伸手幫沈清羨了下被風吹亂的碎發：“我們這兩日會住在森林中的木屋。”
沈清羨眼睛亮亮地看著顏菀：“姐姐是怎么知道我喜歡住木屋的？”
顏菀：“你之前說過你喜歡原木風的裝修風格。”
沈清羨聽后心里歡喜得厲害，又見周遭沒人, 便偷偷親了下顏菀的臉頰。
顏菀用眼神嗔了沈清羨一下，沈清羨馬上乖巧地坐正了身子。
馬車駛入人工森林沒多久倆人就聽到了清脆的鳥叫聲，那聲音婉轉又動聽。
“是喜麟鳥的叫聲，它們很擅長歌唱, 而且不畏嚴寒。”說的時候, 顏菀還朝右前方指了下。
沈清羨抬眸瞧了瞧：“那鳥兒長得可真漂亮。”
顏菀認同地點了點頭。
倆人一路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約莫二十分鐘后，便抵達了目的地。
木屋內的壁爐燃著木柴，房間里暖烘烘的, 一點都不冷。
脫了外套，放下行李后，顏菀給宋席甯回了微信。
【甯甯，我出國了，周一晚上才回去。】
宋席甯：【知道了姐，我一會就和爸媽說。】
顏菀：【好。】
沈清羨走過來，從身后抱住顏菀，并將下巴抵在了顏菀的肩膀上。
“姐姐，我們領證的t?事不和甯甯說嗎？”
顏菀摁滅了手機屏幕：“我怕她守不住秘密，還是等回去后再告訴她吧。”
沈清羨：“嗯。”
參觀完木屋內的陳設，倆人手牽著手出了門，隨意逛了逛。
森林的西側有一個集市，倆人買了一只處干凈的兔子，兩條特色熏魚以及一些時令蔬菜和果醬面包。
回到木屋后，沈清羨將碗口粗的木柴劈成了小份，顏菀則去廚房清洗食材。
劈完柴的沈清羨又自告奮勇地去灶臺生火，結果眼睛被熏出了淚，臉上也蹭到了灰，惹得顏菀忍俊不禁。
顏菀想拿紙巾幫沈清羨擦干凈臉，沈清羨卻躲了下，她撒嬌道：“姐姐，你先親親我。”
顏菀咬了咬唇：“你現在跟個小花貓似的。”
沈清羨也頓時不好意思了起來，她轉過身要去洗手臺，顏菀卻突然拉住她，給了她一個吻。
側開身子后，顏菀示意小花貓去洗洗臉上的灰，沈清羨高興地蹦跶著去了。
等顏菀生好了火，沈清羨便坐去小木凳那幫她添柴。
顏菀做了紅燒兔肉，燉了熏魚，還炒了一道青菜，煮了蘑菇湯。
香噴噴的菜肴端上桌后，顏菀還從酒柜那里取了一瓶紅酒。
顏菀端起紅酒杯，唇邊漾著笑和沈清羨輕輕碰了一下。
沈清羨扭捏著提醒道：“姐姐應該和我說，敬我的小妻子。”
顏菀耳熱得不行，她難為情地沉默著。
沈清羨坐得離她更近了些：“老婆姐姐，我們現在已經是合法妻妻了。”
顏菀羞澀地嗯了聲，緊接著便用公筷不停地給沈清羨夾菜，沈清羨見勢只得轉了話題，省得某人不好意思。
吃飯的過程中，顏菀興致勃勃地和沈清羨說：“晚上，我想帶你去看星星。”
沈清羨好奇道：“去哪看？”
顏菀彎了彎眉：“東南方向有個瞭望臺，那里很適合看星星。”
沈清羨：“姐姐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
顏菀：“亞克和我推薦的，他去年和他的妻子來過這里。”
沈清羨是知道亞克的，他是一位英國紳士，和顏菀的關系非常要好。
倆人大概喝到三分醉就停了杯，之后簡單收拾了餐桌，便換上厚衣服帶上軟毛毯出門了。
半個鐘頭后，倆人到了瞭望臺，然后順著梯子爬到了最高處。
她們互相依偎著坐在長椅上，用毛絨絨的毯子把身體牢牢地裹緊。
只是在這幸福又浪漫的時刻，沈清羨卻突然決定向顏菀坦白她之前的想法。
“前些日子，姨媽去找過我……她想讓我和你說分手。”
顏菀將目光從夜空中移開，轉而看向沈清羨。
“她覺得我們家是個無底洞，覺得我配不上你，事實上，我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沈清羨的嗓音聽起來很低沉，“但我舍不得你，一想到要和你分開，我就難過得要死……我哭了一整夜。”
顏菀始終安靜地聽著，沒有開口打斷沈清羨。
“周四那天，我去找你，是下了決心要和你分開的，”說著說著沈清羨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掉眼淚，“姐姐，我真的很愛你很愛你，我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即便那個能給你帶來幸福的人不是我……”
顏菀輕輕吻了吻沈清羨的臉：“除了你，我不會接受任何人。”
沈清羨凝著淚，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顏菀。
顏菀也趁機向沈清羨剖白自己的內心：“羨羨，我承認我之前很怯懦，不敢和你步入婚姻……婚姻對我來說太沉重了，可自從你失蹤后，我的想法就慢慢變得不一樣了。”
顏菀停頓了兩秒，然后循著回憶小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有天晚上我們看到了流星，我讓你對流星許愿？”
沈清羨：“記得。”
顏菀：“后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你的愿望，當時就給了你回應，在你的手心寫了一個‘好’字，但你退縮了……”
沈清羨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么，顏菀卻伸指按住了她的唇。
顏菀：“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要你知道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和你去民政局領證，并非一時沖動。”
沈清羨鼻子又發起了酸，但還是哽咽著問道：“萬一你以后后悔了呢？”
顏菀嗔她是個傻瓜。
“你為什么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
“那是因為你太好了呀，”沈清羨垂淚道，“好得像天上的月亮……我害怕到頭來是場空歡喜。”
顏菀搖了搖頭：“羨羨，我沒你說得那么好。”
沈清羨啜泣著強調道：“比我說的還要好上百倍。”
顏菀沒再繼續反駁，而是認認真真地回了句：“即便我是月亮，也愿意為你而來。”
沈清羨心神猛地一震。
顏菀摯誠地說道：“我的小警察，請你相信，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過去的我的確恐懼婚姻，但現在卻是憧憬和期待的……羨羨，你改變了我，你讓我變得勇敢，而且我十萬分的確定，我很愛很愛你，你安心好不好？我保證一定不會是場空歡喜。”
沈清羨聽了當即咧牙笑開了。
顏菀寵溺地看著沈清羨：“等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就舉辦婚禮，你覺得怎么樣？”
沈清羨心里樂開了花：“我聽老婆大人的。”
顏菀糾正她：“叫姐姐。”
沈清羨呀了下：“你原來這么喜歡我叫你姐姐啊？”
顏菀強裝鎮定：“還好。”
沈清羨突然說了句很曖昧的話，顏菀聽得心都發了燙，她連忙捂住沈清羨的嘴……
回了住處，顏菀讓沈清羨先去洗澡，她要給南憶瑾回個電話。
于是沈清羨便抱著睡衣去了浴室。
等沈清羨洗完澡，吹干頭發，顏菀剛好打完電話，她走過去攬抱著顏菀，輕嗅著她發間的香氣：“姐姐，我去床上等你。”
顏菀體貼道：“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一直等著我。”
沈清羨很小力很小力地咬了下顏菀的耳垂：“傻子才會先睡，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嗎……我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給盼到了，現在就算有人拿槍抵著我的腦袋，我都不會先睡。”
顏菀不好意思聽這種話，她想拉開倆人的距離，沈清羨卻將她箍得更緊，還磨人般地咬她的后頸：“老婆姐姐……你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們已經合法了。”
顏菀伸手摸到沈清羨的腰，輕輕擰了一下，沈清羨這才沒再說了。
一個多鐘頭后，顏菀才從浴室出來。
沈清羨迫不及待地將人拉進了被窩。
“你怎么洗得這么慢？我偷偷溜過去好幾次，里面一直有水聲。”
不待顏菀回答，沈清羨就開始埋低腦袋親她的脖子。
“羨羨……”顏菀呼吸有些急促，她軟聲央求道，“你把燈關上好不好……”
“可我想看著你……”沈清羨的吻已經落到了顏菀的鎖骨處。
顏菀閉著眼，緊緊將人抱住：“你聽話……算我求你。”
沈清羨喘息著下了床，滅了燈。
但到了后半夜，她還是知道了：人在極致幸福的時候，身體會是粉紅色……
第139章 chapter 139 瘋了
次日, 過了晌午，顏菀還沒有醒。
體力好到沒邊的某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地親她的脖子。
“羨羨……”顏菀勉強睜開眸, 啞著嗓央求道, “我好累，你讓我再睡一會。”
沈清羨的唇輕輕柔柔地吮住了顏菀的耳, 右手也摩挲上了顏菀的腰：“姐姐……我們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就讓你好好休息。”
顏菀下意識地按住了某人作亂的手，羞澀地嗔道：“……你能不能節制一些？”
沈清羨細聲喃喃道：“我忍不住……我就是想要你。”
顏菀被沈清羨直白的話語弄得臉都紅了，她難為情地捂住沈清羨的嘴：“我去洗澡了。”
沒法說話的沈清羨眨了眨眼睛。
等顏菀松開手，想要坐起來的時候，沈清羨一下子將人撈了回去：“你夜里都洗了好幾次了，怎么還要去洗澡？”不止是洗澡，就連酒店提供的一次性床單被罩也換了好幾套。
顏菀不好意思回答她，只羞赧地沉默著。
沈清羨小狗似的埋低頭, 撒嬌般地蹭了蹭顏菀的下巴：“可不可以帶上我？姐姐, 咱們一起洗好不好？”
顏菀別扭地拒絕道：“不可以。”
沈清羨：“為什么不可以？我們明明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
顏菀突然伸出手遮住了沈清羨的眼睛，緊接著, 沈清羨便感覺到顏菀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她這才住了嘴。
之后，顏菀下了床，去了浴室。
淋浴的過程中, 顏菀羞得不行, 最后干t?脆閉上眼, 不去看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吻痕……——
周一晚上八點，顏菀和沈清羨下了飛機，宋席甯開車去接的她們。
一回了天府景苑, 顏菀便告訴宋席甯，她和沈清羨已經領了證。
宋席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電梯門開了，宋席甯還傻愣愣地杵在原地，沈清羨只得伸手拉了她一下。
“我姐真的和你領證了？”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宋席甯攥著沈清羨的胳膊又確認了一遍。
沈清羨直接從包里拿出倆人的結婚證給宋席甯看。
宋席甯捏著小紅本，抖著嘴咕噥：“我媽要是知道了，非得氣瘋了不可。”
即便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聽到宋席甯這么說，沈清羨還是緊張地咽了咽唾液，顏菀瞧見后馬上握住了沈清羨。
她仨進去的時候，宋父宋母正坐在客廳那看小品。
宋席甯第一個開的口：“媽……我姐——她們回來了。”
宋父宋母雙雙往后扭脖子，瞅見顏菀和沈清羨手牽著手站在一起，宋母明顯凝住了表情。
隨后宋父起了身，主動和沈清羨打了招呼，宋母卻坐著沒動，還故意拉著個臉。
顏菀帶著沈清羨坐了過去。
在顏菀開口前，宋母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結果真就聽得她兩眼一黑，而宋父也顯然驚愣住了。
只是宋父還沒緩回神的時候，宋母就已經開始發飆了，她又氣又惱地瞪著顏菀：“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和家里人商量？！”
宋父想拉宋母坐下，宋母卻直接甩開他的手，咄咄逼人地質問道：“我和你姨父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我們當回事？！”
宋席甯小聲替顏菀辯解：“媽，您別這么說，姐姐一直都很敬重你和爸。”
“你給我閉嘴！！！”宋母扯著嗓子吼宋席甯，吼完宋席甯就摔門回了屋。
宋父趕忙追了進去。
片刻后，房間里就傳來了宋母的悲泣。
“姐，”宋席甯歪著腦袋問顏菀，“你不進去勸勸媽嗎？”
顏菀輕輕嘆氣道：“姨媽現在不想我，無論我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
話音剛落，顏菀的手機就響了，是南憶瑾打來的，顏菀去陽臺接了電話。
過了幾分鐘，里面又傳來了爭吵聲，沈清羨坐不住了，她喊著宋席甯去了宋父宋母的臥室。
宋母抹干凈臉上的淚，然后才看向宋席甯：“甯甯，我剛剛已經和你爸說了，我們搬出去住……找好房子之前先住酒店過渡一下……”
宋父沉聲打斷道：“甯甯，別聽你媽的，她這是在和你姐姐置氣。”
宋母咬牙切齒地對著宋父又捶又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我還是不是你老婆了？！”
這時宋席甯卻冷不丁地來了句：“媽，我覺得你想得對，我們是該搬出去住……姐姐已經領了證了，我們再在這住下去就是一種打擾。”
宋母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緊接著就開始收拾行李。
宋父試圖勸阻她，但宋母像是鐵了心似的非走不可。
不知所措的沈清羨只得跑去陽臺，偷偷告訴了顏菀。
顏菀掛了電話，便匆匆過來了這邊。
“姨媽，您別這樣。”
宋母固執得很，堅持要搬出去住。
最后連宋父也跟著妥協了：“菀菀，別勸了，你姨媽的犟脾氣一上來，誰說話都不好使。”
等宋父宋母打包好所有的行李，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半了。
顏菀想送他們下樓，宋母卻不準她送。
顏菀難受得不行，關門聲一傳來，她就忍不住落了淚。
沈清羨心疼壞了，她將顏菀緊緊地抱在懷里。
凌晨一點半的時候，宋席甯悄悄躲去走廊的拐角，給顏菀打了一個電話。
“姐，我們剛把東西歸置好。”
顏菀澀聲道：“姨媽怎么樣了？”
宋席甯語氣透著幾分無奈：“又哭上了。”
顏菀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席甯暖心安慰道：“姐，你也別太難受，我媽就這性子……等過段時間，她自己會慢慢想通的。”
顏菀仔細叮囑了宋席甯一番，才將電話掛了。
夜里，顏菀失眠了，沈清羨也沒睡，她一直在安撫顏菀低落的情緒……
隔天晚上下班后，沈清羨去找了沈勛山，她把自己和顏菀領證以及宋家三口搬出去住的事都告訴了他。
沈勛山當即寫了保證書，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和沈清羨去了宋母住的酒店。
一見了面，沈勛山就把自己寫好的保證書遞向了宋母。
“我欠菀菀的錢會連本帶利地還給她，您可千萬別因為這事和菀菀弄僵關系。”
宋母不待見沈勛山，根本不他。
宋父尷尬地笑了笑，將保證書接了過來。
父女倆在酒店待了半個多鐘頭，這期間一直是沈勛山各種表態，各種道歉，沈清羨卻沒怎么出聲。
宋母有些惱沈清羨的態度，她將沈清羨叫去了自己的屋子，忿忿問道：“我不是叫你和菀菀分手的嗎？你怎么還反過來哄騙她和你領證？”
沈清羨一字一句地強調道：“我沒哄騙她。”
宋母卻是不信的，還罵她是個說謊的鬼頭精，慣會鬼扯。
沈清羨懶得做無意義的爭辯，她直接出了屋子，喊著沈勛山走了。
回去的路上，沈勛山非常誠懇地給沈清羨道歉：“這事全賴我，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沈清羨沒說話，只低著頭和顏菀發消息，問她在哪。
顏菀很快給她回了。
【我在你南老師的公寓，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
沈清羨：【知道了，姐姐，你要回來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一聲。】
顏菀：【好。】
沈清羨摁滅了手機屏幕，歪頭看向車窗外。
這個時候，沈勛山還在重復那些道歉的話，沈清羨突然開口問他：“你吃晚飯了嗎？”
沈勛山明顯愣了一下，接著便說：“光忙著弄裝修的事了，還沒顧得上吃呢。”
沈清羨哦了聲：“我也沒吃呢，晚上咱們去吃涮羊肉吧？”說著說著就要給姜柚打電話。
沈勛山怔住了：“羨羨，你不怪我了？”
沈清羨：“當然怪了，只是我現在想慶賀一下我和我們家姐姐合法了……我可以因為這件開心的事暫時原諒一下全世界。”
姜柚接到沈清羨電話的時候，正準備點外賣。
聽到沈清羨說要請吃涮羊肉，姜柚揚眉笑著揉了一下支著耳朵偷聽的沈清妮：“謝天謝地，你那領了證的親姐，終于想起來咱們兩個了。”
沈清妮立即歡呼雀躍起來：“太好了，終于不用跟著姜柚姐姐吃油膩膩的外賣了。”
姜柚抬腿踢了沈清妮的屁股一下，然后又忙不迭地問沈清羨：“都有誰啊？教授去不去？”
沈清羨：“姐姐去了南老師那，我給宋席甯和鹿盞然發了消息，她倆說會過來，沈勛山也在。”
姜柚噘了噘嘴：“你喊鹿盞然干嘛？”
沈清羨嘖了聲：“你這話問的，我和鹿盞然是好朋友啊，我不可能不叫她。”
碰面后，姜柚沒和鹿盞然打招呼，還坐去了離鹿盞然最遠的位置，鹿盞然拿眼瞟了瞟姜柚，又借著喝水的動作掩飾嘴角的笑意……
吃飯的過程中，沈清羨收到了顏菀發來的消息。
【憶瑾剛剛在電話里和南伯母吵了一架，她被氣哭了，我今晚想留下來陪她。】
沈清羨刪刪減減，刪刪減減，還是忍住了要去找顏菀的念頭，只回了一個‘好’。
不過去洗手間的路上，她還是和宋席甯說了南憶瑾和南母吵架的事。
宋席甯皺眉道：“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憶瑾姐姐肯定被南伯母狠狠逼婚了！她性子那么要強的一個人能被氣哭，可見這次南伯母做得有多過分！”
沈清羨也是這么認為的。
隨后宋席甯又說：“吃完飯，咱倆去一趟憶瑾姐姐那吧？”
沈清羨眼睛一下子亮了，然后歡喜地點頭。
她倆到的時候，南憶瑾還哭著呢。
宋席甯直接扯著南憶瑾回了房間，還把門給反鎖了。
她胡亂抓著自己的頭發，蹲在地上煩糟糟道：“哭什么啊，不就是逼婚嗎？實在不行，我陪你去民政局領證！到時候，你直接把紅本本甩你媽臉上！！！我看她還敢拿這個事來煩你！！！”
南憶瑾被宋席甯的胡言亂語氣得都打嗝了：“你給我滾出去！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外面敲門的顏菀也警告宋席甯，不許她胡來。
誰料宋席甯竟突然抽風似的，湊過去吻住了南憶瑾。
有那么幾秒鐘，南憶瑾的大腦一片空白，t?處于完完全全的發懵狀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宋席甯早已拉開門跑了出去。
顏菀和沈清羨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只聽見沖出來的南憶瑾嚷嚷著要弄死宋席甯。
她倆在外面找了一個多鐘頭也沒找到南憶瑾和宋席甯，最后倆人只得先回去了。
次日南憶瑾沒來上班，而宋席甯也沒來學校。
到了中午的時候，顏菀終于聯系上了南憶瑾。
南憶瑾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還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決絕：“菀菀，我大概是瘋了……我真的和宋席甯領了證。”
顏菀被這消息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久久沒說話……
第140章 chapter 140 挑釁
良久的沉默過后, 顏菀終于開了口：“你在哪？我去找你。”
南憶瑾連連搖頭：“別，菀菀，我現在根本沒臉見你”
顏菀也沒有勉強南憶瑾, 畢竟事情發生得實在突然,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做好見面的準備。
到了晚上，顏菀和沈清羨說了這事。
沈清羨驚得目瞪口呆, 一臉的不可思議：“南老師那么智的一個人怎么會任由宋席甯胡來呢？”
這也是顏菀不能解的地方。
緊接著, 沈清羨又問：“甯甯聯系你了嗎？她有沒有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么事？”
顏菀：“沒，她一直不肯接電話，估計是怕我說她。”
話音剛落，顏菀的手機就響了，是宋席甯打來的，顏菀趕緊滑了屏。
宋席甯的語氣聽起來慌張又無措：“姐，你快來，媽被我氣進了醫院！！！”
顏菀聽得心頭一跳：“去了哪家醫院？”
宋席甯：“市立醫院！”
掛了電話, 顏菀急忙換了衣服, 和沈清羨去了地下停車場。
她倆到醫院的時候，宋席甯已經被宋父攆到了病房外, 她的兩只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剛剛哭過。
“我和爸當時真的嚇壞了，”宋席甯緊緊攥著顏菀的手，顫聲聲地描述道, “媽反應可大了, 身體不停地抽搐, 還跟得了哮喘似的呼吸困難，臉色也非常蒼白”
顏菀關切地詢問道：“那姨媽現在怎么樣了？”
宋席甯嗓音啞啞的：“醫生給打了鎮定劑，她現在已經睡著了。”
隨后, 宋席甯又特地叮嚀了一句：“姐，這事你先別和憶瑾姐姐講，不然她肯定會自責得要命。”
顏菀神色復雜地看了宋席甯一眼，而后繞過她進了病房。
宋父也顯然受了刺激，整個人都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顏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安靜地坐在一旁，陪著他等宋母醒來。
約莫兩個鐘頭后，宋母醒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罵宋席甯是個不孝的逆女，然后就開始悲痛地掩面哭泣。
顏菀默默地給她遞紙巾。
心情糟糕到極點的宋母，此時也昏了頭，逮到誰刺誰，她怨顏菀做了不好的示范，怨她教壞了宋席甯。
沈清羨容忍不了宋母這樣的指責，當場就要懟回去，顏菀悄悄按住了沈清羨的手腕，示意她跟自己出來一下。
倆人去了走廊的拐角，顏菀先安撫了沈清羨一番，之后才柔聲細語地囑咐道：“姨媽現在是個病人，情緒很不穩定，不管她說什么，你只需聽著就好，別和她計較，更不要和她起爭執。”
沈清羨心里替顏菀委屈，但為了不讓顏菀為難，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
當天夜里是宋父留下來做的陪護，宋席甯則跟著顏菀回了天府景苑，并趁機和顏菀坦白了所有的事。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跟個神經病似的突然湊過去親了憶瑾姐姐……她氣急了追出來打我，正打著呢，南伯父就來了電話，”宋席甯頓了頓，“南伯父似乎是喝醉了酒，說話大著舌頭，他怪憶瑾姐姐一直不結婚，讓他可憐的老母親快咽氣的時候還遺憾著這件事，他還甚是絕望地質問憶瑾姐姐，在他入土之前是否還能等到她出嫁的那一天？”
顏菀和沈清羨安靜聽著，沒有出聲打斷宋席甯。
“那通電話之后，我感覺憶瑾姐姐真的快要碎掉了，她滿臉是淚地抱著膝蓋，自責又無助地蹲在冷風中，我看著可心疼了，”說到這里，宋席甯還輕輕嘆了口氣，“后來我帶她去了酒吧，我們倆在那里待了一個通宵，再后來，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我看著晨曦的光小聲問她，要不要和我領證……”
顏菀呼吸一緊，她忍不住問宋席甯：“憶瑾那個時候是清醒的嗎？”
宋席甯心虛地垂低了腦袋，手指摳弄著沙發墊：“不太清醒，她走路都打著晃，必須要我扶著才行。”
顏菀勉強壓下心中的惱意，讓宋席甯繼續往下說。
宋席甯抿了抿唇，循著回憶喃喃細語：“她當時醉醺醺地問我，是不是領了證就可以一勞永逸了，再也不會為了這種事煩惱？我給了她肯定回答。”
沈清羨疑惑地插了一嘴：“南老師喝醉了酒，怎么還能去和你領證？難道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沒有對你們進行盤問嗎？”雖然現在的登記手續簡化了很多，只需要攜帶身份證就可以辦，但登記結婚的兩個當事人，一定不能是醉酒狀態。
宋席甯解釋道：“她服了康衛寧，另外，我們去民政局之前特意洗了澡，換了衣服，工作人員并沒發現不對勁。”康衛寧是最新研發出的特效解酒藥，有些傷胃，但確實很管用。
隨后，宋席甯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其實，憶瑾姐姐在解了酒后就后悔了，是我慫恿的她她因為逼婚的事著實煩透了，再加上和家里人賭氣，最后真就和我去了民政局。”
顏菀揉捏著太陽穴剛要開口，南憶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顏菀也沒起身，直接當著倆人的面接了電話。
“菀菀，宋阿姨給我媽打了電話，態度很不好，我媽和她大吵了一架，”南憶瑾在屋子里走來轉去的，“我媽還把這事告訴我爸了，倆人很惱火，已經訂了明天早上的高鐵，要來京華找我興師問罪。”
顏菀聽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起身回了房間，準備拿車鑰匙去找南憶瑾。
宋席甯卻堵在了她的臥室門口：“姐，一人做事一人當，麻煩是我惹出來的，應該我來解決。”
顏菀輕輕反問道：“你解決的了嗎？”
宋席甯喉嚨一哽，然后乖乖讓開了路。
之后三人一起去了南憶瑾的公寓。
瞧見宋席甯也來了，南憶瑾更堵心了：“你來干嘛？！”
宋席甯弱聲弱氣地咕噥道：“我現在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我為什么不能來？”
南憶瑾黑著臉指手警告道：“你再給我提這檔子破事，我就撕爛你的嘴！”
宋席甯嚇得脖子一縮，接著便躲去了沈清羨的身后。
南憶瑾沒再搭宋席甯，而是看向顏菀：“我媽在電話里提了一嘴，說宋阿姨現在人在醫院？”
宋席甯覺得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也沒必要再瞞著南憶瑾了，便朝外伸了伸脖子，一股腦地禿嚕了出來：“她是被我氣的，嫌我和你領了證。”
南憶瑾肉眼可見地歉疚和自責：“是我做得不對，我明天會去醫院和阿姨好好道歉。”
宋席甯探頭勸阻她：“千萬別去，我媽現在很容易激動，而且像個刺猬似的，逮到誰就攻擊誰。”
顏菀也不建議南憶瑾去醫院。
思量一番后，南憶瑾最終決定將道歉的事往后延幾天……
次日，南憶瑾向學校請了假，開車去了高鐵站，宋席甯也厚著臉皮跟著去了。
一開始南憶瑾是拒絕的，但宋席甯特別磨人，更重要的是宋席甯說的也很有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即便這一次她不去見南父南母，南父南母也肯定會另找機會。
碰面后，南母狠狠地斥責了南憶瑾。
宋席甯在旁邊聽得直皺眉，她維護道：“是我慫恿的憶瑾姐姐，你們要打要罵沖我來，別去怪她。”
南母對宋席甯自然也沒留情面，尖銳地數落了她一番，嫌她把婚姻當兒戲。
宋席甯強忍著脾氣，沒有回嗆，只冷冷地提醒道：“現在木已成舟，你們接受現實吧，再鬧下去只有一個結果，就是我和你女兒離婚。”
南父怒罵她是個混賬東西，南母也痛心地捂住了胸口。
南憶瑾趁機給宋席甯使眼色，讓她趕緊滾蛋。
于是宋席甯便去了醫t?院。
進了病房，宋席甯主動和宋母說：“南伯父和南伯母看不上我，大概率會讓我和憶瑾姐姐離婚。”
宋母剛要高興，就聽宋父板著臉道：“離了你不就成了二婚的了？”
宋母頓時又難過得泣不成聲。
宋父見勢立即朝宋席甯發飆，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走出病房外的宋席甯，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扒著墻支著耳朵偷偷聽了一會。
宋母邊哭邊發牢騷：“憶瑾比甯甯大太多了！況且我們家甯甯還是京華的博士，她屬實有點配不上！”
宋父無奈地嘆了口氣：“是你家女兒哄著人家去的民政局，可不是人家主動去的。”
宋母惱然地瞪了宋父一眼：“她三十幾歲的人了，哪那么容易就被哄住了？老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要是不愿意，這事根本就成不了！”
宋父干咳了兩嗓：“你可別忘了，甯甯之前就占過人家便宜”
宋母不講地呵道：“你別提這些破事！聽得我頭疼！”
宋父只得訕訕地住了嘴……
晚上十點多，宋席甯去了南憶瑾的公寓，那個時候顏菀和沈清羨剛剛離開。
宋席甯偷偷問南憶瑾：“伯父伯母吃晚飯了沒有？”
南憶瑾白了宋席甯一眼：“你覺得他們吃得下嗎？氣都氣飽了！”
宋席甯默默拿出手機點了夜宵。
外賣一到，她就敲響了南父南母的臥室房門。
南父南母自然是不肯出來吃的，宋席甯只好喊著南憶瑾一起吃。
毫無食欲的南憶瑾因為有話要和宋席甯說，便陪著她去了餐桌那。
約莫醞釀了十分鐘，南憶瑾才看向宋席甯，認真說道：“我們明天去民政局把婚離了，結束這段混亂又錯誤的關系。”
宋席甯盯著南憶瑾足足瞧了半分鐘，才吐出嘴里的雞骨頭，倔強又執拗地強調道：“你死了這份心吧，我不會離的。”
南憶瑾惱火地拍桌道：“宋席甯，我不會由著你胡來的！”
宋席甯聳了聳眉，接著便挑釁般地湊過去，強吻住了南憶瑾，最后雙唇被南憶瑾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