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市到海市,坐飛機兩個小時,坐動車三四個小時,開車九個小時左右。
也就是說從江盞說要離開到他們回到海市用了將近一個夜晚,期間他們下了一次服務(wù)區(qū),蔣鳴去買了些吃食,江盞只啃了個干巴的面包。
江盞不是個矯情的人,拍戲時經(jīng)常吃盒飯,有時在深山溝里,還會吃泡面等東西。但不得不說這三年他的胃被顧楚養(yǎng)得極為刁鉆,在這個夜晚啃著面包,江盞覺得手里的面包很難吃。
加上現(xiàn)在又不是拍戲工作期間,心里頭莫名還升出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江盞覺得自己瘋了,他三口并作兩口飛快地把面包吃完,
江盞有點后悔,說走就走太任性了,至少也該再拉一個人才是,現(xiàn)在蔣鳴一個人開車開一夜,實在是太累了。
扒拉完面包,蔣鳴表示自己沒事要繼續(xù)趕路。
江盞沒同意,本來想去附市區(qū)找個酒店,蔣鳴說以他的身份不太方便。也是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就上頭條了,標題就是小鮮肉深夜在某某服務(wù)區(qū)入住,疑似密會情人。
想到這個可能,江盞悶悶笑出聲,于是他讓蔣鳴在車里閉眼休息了兩個小時。
江盞沒有睡,他腦袋空空,什么都想了,什么都沒想。
車子再次啟動后,江盞自動排除掉腦中的雜念,他沒有睡。這一刻,什么委屈,什么難受,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了。
車子迎著太陽進入海市地界。
陽光明亮時,車子開到了7號別墅的露天車庫里,顧楚嘴里咬著一根煙靠在常用的車前,腳邊落了一地的煙屁股。不知為何,江盞并沒有第一時間下車。
他坐在車里,靜靜地看著顧楚。
顧楚穿著定制的薄款米色毛衣,外面套著休閑外套,下身是和外套同色的休閑褲。他的腿很長,借力靠在車旁,姿態(tài)閑適。
柔和的陽光從樹的縫隙里落在顧楚臉上,凌亂的陽光在他那陰郁過頭的臉上渡了一層柔和的光,細碎的光芒隨風來回晃蕩著,如同拍賣場上最好看的鉆石,點綴在他那張清雋昳麗的臉頰上。
顧楚長得真的很好看,江盞垂下眼眸,嘴角扯了下。
顧楚似乎有些疑惑江盞為什么沒下車,他歪頭朝車中的江盞看過去,車子四周都貼了防窺膜,他自然什么都沒看到。半晌,見里面的人還是沒動作,顧楚站直身體,住著拐慢慢朝江盞走來。
站在車前,顧楚敲了敲玻璃窗。
江盞放下車窗,定定地看了顧楚一眼,他伸手打開車門。
顧楚微微退了一步,江盞下車。
“等了很久嗎?”江盞握住顧楚泛涼的左手低聲詢問。
“算著時間出來的!鳖櫝谅暤溃骸耙矝]多久。”
顧楚看向蔣鳴:“辛苦了!
蔣鳴不愛說話,便搖了搖頭。
江盞有點不好意思,他對蔣鳴說了聲謝謝,心想以后再也不干這種事了,太不負責了。
他沒問顧楚怎么知道自己和蔣鳴開車回來的,不需要問,也沒必要問。
昨晚江盞突然做了決定,他雖然沒和顧楚說,但給霍汀和梁安發(fā)了消息,這種事兒,他們不敢瞞著顧楚。甚至在服務(wù)區(qū)休息時,蔣鳴在路上應(yīng)該也和他聯(lián)系過了。
江盞明白這些,顧楚也知道他明白這點,有些話心里知道沒必要說開罷了。
就好像江盞心情不好,一路上他沒有和顧楚聯(lián)系,顧楚明知道他在路上,也沒有給他打電話打擾他一樣。顧楚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情人。
他有著強烈的占有欲,卻仍舊能夠不動聲色地給足江盞自由。
到了房子里面,暖氣吹散了身上的寒氣。
“有胃口吃早飯嗎?”顧楚扔掉拐問。
江盞第一時間抱住他的腰:“小心點!
顧楚低聲笑了:“你在,不擔心!
江盞不贊同:“萬一我手麻了沒接住呢。”
“不會!鳖櫝胗H他,江盞錯開了,顧楚便用自己鼻尖在他的鼻尖上點了幾下:“沒接住也沒事,大不了摔一下!
江盞:“……”不得不承認,顧楚也是有幾分瘋逼屬性在身上的。
江盞干脆把人橫抱到沙發(fā)上:“你吃早飯沒?”
顧楚搖頭。
江盞把拐拿到他身邊,又在他腿上蓋了層薄薄的毯子:“我上樓洗個澡!彼诎鼛锖攘司,又吐過,一夜沒睡,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顧楚剛才怎么下得了嘴。
顧楚笑笑:“我等你一起。”
江盞飛快上樓。
江盞脫了衣服站在熱水下,一天一夜沒睡,此時越發(fā)精神了。
想到顧楚還沒有吃飯,他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換身上了顧楚的同款不同色的薄毛衣和黑色長褲。
他下樓時顧楚已經(jīng)在餐桌前坐好了,桌子上陸陸續(xù)續(xù)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早餐。
江盞走到顧楚身邊,坐下前,他俯身把顧楚剛才沒有得到的吻補上。
顧楚身上有股清冽的味道,就好像冬日的雪松,冷凜又堅韌。
顧楚抬眸,洗了個澡洗去了身上的疲憊和憔悴,江盞眉眼間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溫潤,他看起來仍舊沉穩(wěn)端莊,好像萬事萬物都不入眼。
江盞坐了下來,顧楚收回視線慢吞吞地給兩人盛粥。
有點討厭呢,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他還是喜歡江盞臉上出現(xiàn)別的表情,尤其是因他而起的表情。
喝了一口鮮甜的海鮮粥,空蕩了一夜的胃終于舒服起來,江盞再次感慨,他的胃被顧楚慣壞了。
“喜歡?”難得看江盞對吃得東西一臉滿足,顧楚雙眸沉沉,笑問。
江盞點頭。
顧楚:“多喝點!
說罷這話又給他夾了個海鮮灌湯包。
一頓早餐下來,江盞填飽了肚子,那種憋悶、委屈、不舒服都隨之消失了。
不適消失,理智回歸。
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事,江盞難得有點不好意思。
果然不能喝酒,酒喝多了,人就容易矯情。一矯情,就會失去理智,做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例如明明可以在酒店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神清氣爽地飛回來,結(jié)果他非要開幾個小時的車一臉難堪地出現(xiàn)。
恢復理智的江盞很淡然,他神色平靜,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顧楚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粥,他的眼神落在江盞溫柔的眉眼上:“你好好睡一覺,我去公司!
江盞嗯了聲。
他站起身想送顧楚上車。
這是他們在一起后不久,顧楚向他提得第一個要求。
當時顧楚還在他身下,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江盞……明天送我出門……我想,讓你送!
江盞是個很好的情人,這點要求哪能不同意,于是習慣就養(yǎng)成了。
“快去睡吧,黑眼圈都出來了,小心被營銷號拉踩剛得了影帝就沒了容貌。”顧楚玩笑道。
江盞抬下巴,眉眼傲然:“拉踩這點就沒意思了,誰不知道我既靠才華又靠臉征服的娛樂圈!
顧楚幽幽笑出聲,上下把人打量一番,點頭附和:“的確。”
最終江盞也沒送顧楚出門上班。
他回到房間里躺在床上給霍汀等人發(fā)了個條平安到達的短信,他不想看手機,于是便隨手拿了本書。
是顧楚經(jīng)?吹,有關(guān)經(jīng)濟的書。
江盞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
江盞是被身上異樣的感覺驚醒的。
他咻然睜開眼,眉目有些冷凝眼神有些鋒利,看到身上坐著的人是顧楚,他才放松下來。
這一放松,江盞看到自己睡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解開了,露出大片精瘦的胸膛和六塊腹肌。
江盞挑了下眉,把雙手放在頭下枕著,悠閑地詢問:“顧總滿意嗎?”
“滿意!鳖櫝氖只^他的胸前,低聲道:“當然滿意!
“顧總滿意到等不及我醒?”江盞幽幽道,任誰睡得正香,被這么一搞都要嚇一跳。
他要真嚇出個毛病,那遭殃的還不得是顧楚。
“都八點了!鳖櫝粗溃骸皼]辦法,只能把你叫醒了。”
江盞這才發(fā)現(xiàn),窗戶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房內(nèi)也開著燈。
他沒想到自己一覺會睡這么長時間,有點驚訝。
驚訝之后是好笑:“顧總叫人的方法還挺特別!
“喜歡嗎?”顧楚蹭了蹭他問:“喜不喜歡這種方法!
喜歡嗎?當然喜歡。
江盞握住顧楚的腰,翻身調(diào)換了兩人的位置。
一來一回,兩人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欲|望。
“先下樓吃飯慶祝你獲得了影帝,還是一會兒再吃飯?”顧楚望著他的眼睛很無辜很認真地詢問:“換個說法,江影帝睡了一天,沒吃午飯,現(xiàn)在有力氣嗎?需要補充食物嗎?”
“需不需要補充食物我不知道!苯K低下頭笑:“滿足顧總的力氣還是有的。”
顧楚望著江盞的臉癡癡地笑,好像在說,他拭目以待。
江盞把人摁在了床上。
然后在浴室又折騰了一回。
次數(shù)不多,時間足夠長,最后還是顧總主動求著結(jié)束的。
等下樓時,顧楚的腿有點發(fā)軟。
他橫了江盞一眼,本該很凌厲的視線,只因眼尾泛紅,這一眼反而沒什么力道,江盞表示很無辜。
顧楚收回視線,往江盞的方向癱。
再一次的,這人摟住了他的腰。
顧楚知道自己有點病態(tài),江盞每次出去拍戲,他們總要有一段時間不見面。
顧楚干不出中途讓人回來的事,但每次江盞拍完戲回來,他都要纏著江盞,費盡力氣也要纏著。
江盞也知道這點,他放任顧楚纏著,每次都如顧楚所愿,把顧楚欺負到徹底沒了力氣才放手。
這次也一樣。
顧楚喜歡江盞不動聲色、無聲無息地偏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