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拍攝也接近尾聲了,不然林祐川覺得自己就要露餡了。
已經是中午了,所有人回到酒店休整,服務生給每個房間送去午餐。
下午的拍攝要前往納庫魯湖,納庫魯湖被稱為“火烈鳥的天堂”,擁有超過200萬只火烈鳥。火烈鳥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寓意著忠貞不渝的愛情,選中這里拍婚紗照也有許亦凝的私心。
馬賽馬拉到納庫魯湖距離有些遠,開車要晚上才能到了,但是許亦凝想在夕陽下的納庫魯湖拍照,林祐川當然要滿足她的愿望,又包下了兩架小型飛機。
吃完午飯,時間還算寬裕,可以午休一會。但許亦凝不行,她得馬不停蹄換下一套造型,那條特別的古董高定被君姨收拾好掛進了衣柜。
一套完美的造型穿上時很累,殊不知卸下來的時候更累。許亦凝自己一個人還有點手忙腳亂,叫君姨進來幫她。不止臉上的妝容要卸,涂在身體上的也一樣要細致地卸掉,不然會堵塞毛孔,于是光卸妝就卸了二十分鐘。
卸完妝許亦凝感覺自己的毛孔又能呼吸了,躺進浴缸,水溫剛剛好,這水是君姨早就準備好的,放了許亦凝喜歡的葡萄柚味精油浴球,把水染成淡橙色。
拍了一上午照,中午還沒怎么休息,這會兒倦意開始襲來,浴缸是恒溫的,不用擔心著涼,許亦凝的眼睛慢慢閉上……
君姨去準備許亦凝等會兒要穿的衣服了,暫時顧不上許亦凝。在外面處理公務的林祐川半天沒見許亦凝從浴室出來,看了眼手表,進去已經一個小時了。
林祐川起身去了浴室,輕輕推開浴室門,就看到許亦凝露在浴缸外的小小腦袋以及她緊閉的雙眼。林祐川失笑,還真是一只愛睡覺的小貓,這都能睡著。不忍心吵醒她也不得不把她叫醒,不然等會兒就要來不及了。他敢保證,如果許亦凝今天沒拍到心儀的照片那比叫醒她還嚴重一百倍。
林祐川輕聲喚道:“凝凝,該起床了,我們要去拍照了。”
“唔……好困啊……”許亦凝的眼睛像是灌了鉛,想睜卻睜不開。林祐川見她努力的樣子,實在可愛得過分,也不強求她自己起來了,長臂一撈,直接把許亦凝從水里抱出來。
林祐川快速拿了件浴袍把許亦凝裹上,并在心里念了一百遍非禮勿視。林祐川把許亦凝放在梳妝鏡前的圓凳上,許亦凝突然睡眼朦朧地嘟噥了句“身體乳。”林祐川聽懂了這是讓自己幫她涂身體乳的意思。
滿桌的瓶瓶罐罐讓林祐川犯了難,好在他精通英語、法語,只好挨個拿起瓶子查看上面的外文,翻了四五個之后終于看到一個寫著身體乳法文的罐子。
好不容易找對了,又有個更大的難題等著他,給許亦凝涂身體乳勢必要把浴袍脫了,他不要命啦?他猶豫的時候,許亦凝又催促了一聲,這身體乳是不涂不行了。
林祐川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快速地扒掉許亦凝的浴袍,挖了一大塊身體乳涂抹在許亦凝身上。涂抹的時候林祐川閉著眼睛,但是這樣手上的觸覺卻更明顯了,因為看不見,所以當林祐川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一片柔軟時,他愣了一下。
林祐川深吸一口氣,空氣里全是身體乳味混雜著一些葡萄柚的香氣,氣味吸進肺里,傳遍五臟六肺,要占領全身。
強忍著為許亦凝擦完身體乳,他知道許亦凝接下來應該是要護膚,但是護膚流程他實在是一無所知,只好求助君姨。
君姨為許亦凝護膚的時候,林祐川也沒走,而是默默地記住了君姨給許亦凝護膚的順序,下次如果還有這樣的情況,他就可以自己動手了。
可能是感覺到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許亦凝睜開了眼睛,君姨在給她護膚,旁邊站著林祐川。然后許亦凝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她好像讓林祐川給自己涂身體乳了!
男人和女人的手的觸感許亦凝不至于分辨不出來,剛剛游走在自己身體上的那雙大手,明顯和君姨的手不一樣。林祐川一直盯著自己看,可她現在已經無法面對他的視線了,許亦凝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該死的,林祐川怎么不讓君姨來幫她涂身體乳呢,可是羞赧又讓她沒辦法去質問林祐川,只好裝死,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林祐川也看到許亦凝睜眼了,小姑娘一睜眼就橫了他一記眼刀,林祐川失笑,倒也沒在意,因為已經習慣了許亦凝時不時的嬌縱蠻橫。
君姨平常也會幫許亦凝護膚,已經很熟練了,很快就做完了一整套流程。時間緊迫,化妝師立刻接上。
許亦凝今天的第二套look是一條粉色的深v掛脖裙,露出一整個后背,上半身鑲滿了亮片、釘珠、水鉆,下半身裙擺剛好曳地,整個裙身由紗和羽毛構成,蓬蓬的,像粉色的云朵。
成熟的化妝師會很熟練地根據look選擇妝容,太過艷麗的裙子應該用清透的妝容,用最白的色號打底,定完妝用淡粉色眼影輕輕暈染眼皮,不需要明顯,一點點就足夠。眉毛顏色與發色相同,假睫毛選了靈動的款式。重點在腮紅,用桃粉色刷在臉頰、鼻頭、下巴,最后涂上水嫩的粉豆沙色唇釉,活脫脫一個桃花仙子。
化完妝許亦凝去換衣服,化妝師給林祐川化,把上午的卸了,同樣換上最白的粉底液。林祐川的頭發因為混血其實是深棕色的,化妝師用深棕色的染眉膏給林祐川染眉,最后根據他臉部的骨骼打了陰影就結束了。頭發有專門的發型師,給林祐川梳了二八側背,正式里帶著幾分痞氣,歐洲貴公子的模樣。
一環接一環,沒有停歇才堪堪趕上納庫魯湖的日落,飛機降落在納庫魯湖邊上時已經是傍晚,太陽已經有了下降的趨勢。
整個團隊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做好拍攝準備,就為了能讓許大小姐多拍些照。
夕陽下的納庫魯湖波光粼粼,與許亦凝耳垂上碩大的鉆石羽毛耳墜交相輝映。湖邊成千上萬只火烈鳥在夕陽的照耀下成了一片粉色的海洋。鏡頭下許亦凝置身其中,融進了這片粉,仿佛統領著這些火烈鳥。
林祐川一襲白色西裝,站在她身旁,胸口別了一枚粉鉆胸針,是許亦凝強行為他別上的,因為他覺得粉鉆與自己的氣質不搭。
這枚粉鉆胸針是許亦凝珍藏的,從拍賣會上買回來還沒有機會戴,先給林祐川戴上了,但是她很滿意,美麗的珠寶就要配帥氣的人,粉色又不是女孩子的專利。
一白一粉兩道身影是那么相配,身后的火烈鳥或許也樂意看見這樣的場景,竟齊齊飛上天,像是給兩人的祝福,祝福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眼前的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見多識廣的向導也忍不住感慨“你們這對小夫妻是什么神仙運氣,看到了流星雨,又看到了火烈鳥齊飛,我在非洲這么多年也沒看到過那么多火烈鳥一起飛。”
攝影師愣了一秒立刻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瘋狂按快門,閃光燈是不能使用的,怕驚擾到火烈鳥,但也不妨礙拍出來的照片美得不像話。
辛苦捯飭一下午,其實拍照的時間就一小會兒,太陽徹底落下也代表著拍攝結束。
坐在回去的飛機上,所有人其實都有點沒緩過來,那樣的美景是值得一輩子銘記的。
“我們運氣好好哦,我現在有點相信那個祭司說的話了。”許亦凝靠在林祐川肩上說。
“凝凝,不用懷疑,我們就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么,或許是的,許亦凝想,不然為什么這些美景,這些幸運都眷顧他們呢。
回到酒店,大家都有些累,各自回房休息了,晚餐照舊送到房間。
許亦凝下午休息過,這會倒也不覺得累,先把裙子換下,穿上睡袍,跟林祐川一起吃晚餐。
酒店的餐食味道真的還不錯,食材都是每天空運來的,很新鮮。晚餐上了烤蝦牛油果塔塔、雞肉串沙拉、香草黃油烤澳龍……心情不錯,林祐川還開了瓶紅酒,勃艮第產的紅酒是林祐川的最愛,而勃艮第地區的牌子中林祐川偏愛羅曼尼康帝,不是出于跟風,而是因為它確實好喝。
97年的羅曼尼康帝,只產了四千多支,這樣的酒喝一支少一支,但是林祐川毫不在意,他不可能拿一支很次的酒去給許亦凝喝,濫竽充數,他自己都不允許。
醒過之后的寶石紅酒液倒入高腳杯中,放到嘴邊,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像是櫻桃、草莓、覆盆子,又像是別的,許亦凝說不出來,但是很好聞。酒液入口酸度適中,口感豐富,濃郁而綿長,苦味不突出,回味是甜的,許亦凝很喜歡。
喜歡的后果就是喝多了,飯沒怎么動,酒倒是喝了不少,一整瓶酒幾乎三分之二全進了許亦凝的肚子,林祐川勸她也不聽。這種陳年紅酒喝的時候沒感覺,只覺得好喝,后勁上來還是很猛烈的。
林祐川無奈拉著醉醺醺的許亦凝去卸妝護膚,白天學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武之地。
褪下精致妝容的許亦凝在林祐川懷里沒有任何防備,就像小白兔落入了大灰狼手里。醉酒的許亦凝卸下了平常的高傲,多了一絲脆弱。當然,依舊是嬌氣的,給她擦臉的洗臉巾溫度冷了熱了她都要皺眉嫌棄。
林祐川拿她沒辦法,看見許亦凝因為難受而撅起的粉嘟嘟的唇,只好把無可奈何都報復在上面。
林祐川捏住許亦凝的下巴,薄唇狠狠吻上去,林祐川的接吻技巧比起第一次已經是爐火純青,他很清楚怎么樣能讓許亦凝舒服,也讓自己舒服。
迷迷糊糊的許亦凝感覺有一股強勢的氣息奪走了自己的空氣,真討厭,快要不能呼吸。可是唇上柔軟的觸感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吃一塊酒味的果凍,很特別的味道,讓她欲罷不能。
在許亦凝快要窒息時,林祐川終于舍得放開她,用一種近乎誘哄的語氣詢問,“凝凝,穿一下白天那件皮裙好不好?”氣氛到位,林祐川終于問出了想問很久的話。
許亦凝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根本不能回答他,不過也不需要回答,林祐川自己打開了衣柜取出那件被君姨打理得很整齊的裙子。不過今晚之后君姨可能再也看不到這條裙子了。
這件被林祐川誤認為是驚喜的高定,最終還是以“驚喜”的方式穿回了許亦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