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并沒有為這次落馬事件,給出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
如果摔斷腿的人,身份沒有那么特殊,可能落馬的事情會如石沉大海,毫無水花。
怪不得查來查去,硬是查不出究竟是哪一環節出了錯。
江易周靜靜看著那人鬼鬼祟祟進來,灑完藥粉后,又偷偷摸摸出去,一進一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事兒江易周沒打算管,如果最后鍋不是扣在她頭上,她會更樂意看戲。
希望那幕后之人能放聰明點兒,還有她那個便宜親爹,別想著賣女求榮,讓她捏著鼻子認下她沒做過的事,他們如果真想欺負她,那就別怪她假戲真做了。
“六妹妹!你看,這是我的馬兒,她叫秋鴻,好看吧?”
江易周側過頭,發現江易雅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過來了。
兩米高的大馬靜靜跟隨者一米六的主人,她有一身順滑的皮毛,行走時能看出身上流暢美好的肌肉,一看便知是好馬。
江易周對上馬兒黑亮的眼睛,露出一絲真心喜愛的笑容。
“不錯,秋鴻,是你的故交相贈?”
江易雅還是第一次聽見江易周主動了解她的事情,她立馬連連點頭,“嗯,你知道鎮西將軍蘇吳老將軍吧?他有個孫女,叫蘇破玉,三年前鎮西將軍駐守西北,將阿玉也帶去了,這是她臨走前送給我的馬兒。”
蘇破玉,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存在。
江易周沒有多問,反正以后也見不到,多問無用。
“秋日鴻雁,常被文人用以訴說離別之情,既然它有這樣非凡的意義,今日便不騎了吧。”
江易周想著那人灑在地上的藥粉,不知道那藥粉是什么作用。
江易雅張了張嘴,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帶著秋鴻出來,結果卻沒法與秋鴻在馬場上跑一跑。
她不服氣,想要再爭取一二,可江易雅不是個強勢的性子,面對別人她還能有幾分吵架的勇氣,面對江易周,她特別心虛,根本不敢大聲講話。
“馬場就在家中,你什么時候跑不行?非要今天跑嗎?”
江易周不過是臨時起意,江易雅委委屈屈的模樣一擺出來,她就沒有耐心多說了,想跑就跑唄,反正死不了人。
況且死了人又如何,和她可沒關系,又不是她要出手害人。
江易雅聞言眼睛一亮,“那日后,你還會陪我來嗎?”
她一個人的話,她不敢。
“膽小鬼。”
江易周一眼看出江易雅想拽人壯膽的心思,心里很是無語,跑馬都不敢,以后殺人,怕不是要被嚇得趴地上爬不起來。
江易周話音剛落,李凝香不知道打哪兒冒了出來。
“江易周!你又欺負你姐姐,易雅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還當面罵人!你也太粗魯了!”
李凝香沒想到她過來就聽見江易周說江易雅膽小鬼,她知道江易雅確實膽子不大,可那能怪江易雅嗎?
都怪江易雅的父母,將她生的天生比旁人膽子小了些,憑什么鄙視易雅的膽子!
李凝香特別討厭別人欺負她的朋友,來之前還有些別扭的心思,此刻全然被憤怒占據,只想為朋友討回公道。
“凝香,六妹妹她只是跟我開玩笑,不是貶低我,她也沒欺負我,你不要這么沖動。”
江易雅連忙拉住李凝香,她緊緊握住李凝香的手,傳遞著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李凝香還想說什么,江易周直接轉身離開,懶得跟她掰扯。
“你去哪兒!”
李凝香見狀,伸手擋在江易周身前,她沒見過說話說一半,直接走的人!這時候不應該跟她理論一番,為自己正名,或者認下此事,為冒犯到江易雅道歉嗎?
“我這人天生粗魯,縣主真的要攔我?”
江易周微微瞇起好看的眼睛,李凝香這才發現,江易周那雙眼睛,和江易雅極像,眸子又黑又亮,是杏仁大眼。
可江易周瞇起眼睛時,黝黑的眸子像是吸走了所有光,只剩下令人膽寒的黑,寒涼如水,叫人看了全身一顫,恐懼由心而生。
見李凝香望著自己發呆,江易周嗤笑半聲,轉身離去,她打算回去休息一會兒,等人來喊。
大戲開幕的時候,需要氣氛組來熱場子,她今日的定位,就是個氣氛組了。
等江易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范圍內,江易雅松口氣,小聲問李凝香,“你怎么來馬場了?是也想要騎馬?”
如果李凝香也想騎,她可以跟李凝香一起!
李凝香搖了搖頭,“我為縣主,不可在人前如此。”
她都訂婚了,不是小孩子了,更不可能當著一群人的面策馬奔騰,太不符合貴女的形象。
別看李凝香平日還是如往常一般咋咋呼呼,實際上她的脾氣已經收斂了很多,行事作風較之往日,已然沉穩許多了。
只是在江易周面前,她還是無法冷靜相待,或許在她心里,她隱隱約約,有些羨慕江易周。
江易周可不知道,自己這種愛活活愛死死的生活態度,竟然還會被人羨慕,若是知道了,怕是會逗得她笑一天。
好好的人不想當,想跟她一起瘋瘋癲癲,多稀奇啊。
江易周不知道,她走了沒多久,江帆便帶著一眾年輕的公子們到了馬場,因為沒有江易周在身邊,江易雅和李凝香都莫名有些心虛,提前溜走了。
離開的兩人才剛走到一處無人的涼亭邊,便聽到了一陣喧嘩聲傳來,正是從馬場那個方向響起的聲音。
“他們肯定在馬場打馬球,我也好想打。”
李凝香眼巴巴望著馬場,幾乎是望眼欲穿。
江易雅想要勸,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突然想起江易周剛剛說的話,開口道:“馬場一直在家中,什么時候跑不行,打馬球也可以私下兩個人玩吧。”
李凝香聽了這話,瞬間吃驚地望向江易雅,江易雅被她看得耳朵都紅了。
“我、我就是隨口說說。”江易雅知道,這話實在是有些離經叛道了。
世俗對貴女的要求甚多,不光要求貴女在外的形象,也很注重貴女們在家中的行為,家中奴仆甚多,一點兒出格的舉動,都有可能被傳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知曉。
一旦到了那一步,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背后傳她們的閑話。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現在你是未來的三皇子妃,多少雙眼睛在你身上,你步步謹慎,他們都能雞蛋里挑出骨頭來,想方設法詆毀你,你若是有把柄被他們捏住,不光是你,整個安國公府的名聲都好不了,你家中可還有好幾位待嫁的姊妹呢,得想想她們。”
她們身為世家貴女,一舉一動不光代表自身,還代表家族,代表家中數位姊妹未來的婚姻大事,馬虎不得。
被江易周三言兩語插上翅膀的心,霎時如同墜入湖底,冰涼刺骨,江易雅勉強露出一個得體的笑來,沉默著不想說話了。
難道她這一生,注定被束縛在籠中,做他人眼中乖巧的金絲雀嗎?
“我知道了。”
“小姐!縣主!不好了,金吾衛統領家的大公子墜馬了!”
此刻,有一丫鬟慌亂跑來,大聲稟告,她眼神慌亂,手足無措,顯然這墜馬之人傷得不輕,絕不是簡單的摔一跤了事。
“什么!長夜如何了?”
李凝香臉色一變,金吾衛統領乃是她的姑父,那位大公子名叫朱長夜,是她的表哥。
大表哥比她大兩歲,過兩個月便要入金吾衛做天子近衛,如果他這時摔出個好歹來,這份差事便做不得數了。
立嫡是各世家的規矩,姑父只有她大表哥一個嫡子,大表哥如果出了事,那朱家未來便要落于旁系之手,此乃破家之兆。
江易雅的表情沒比李凝香好到哪兒去,朱長夜在江家的馬場摔了,江家付首要責任。
兩人趕忙往馬場趕去,一同前去的還有不少人。
鬧出這么大動靜,附近的客人都趕過去了。
江易周剛坐下吃幾口糕點,詩琴便從外面急忙進來,同她說出事了。
是江易周讓詩琴盯著外面些,如果有人找她,或是有什么特殊的動靜,第一時間回來告知她。
“哪兒出事了?”
江易周知道是馬場,還問了一句,只為不讓詩琴懷疑。
誰知詩琴說了另一個地方。
“是上蓮湖前的假山處,有人不慎跌落,摔得不輕,還有人喊說是馬場出事了,有位公子從馬上掉了下來,同樣見了血”
江易周驚呼一聲,小說里這兩件事是接連發生,現在直接一起發生了?
那江易雅先去處理哪一件?
“夫人先行一步去了假山處,大公子和二公子在馬場上,一時半會兒亂不起來,奴回來時,還沒有仆從找到五小姐。”
詩琴十分貼心地說,她將府上主人們的位置都報了一遍。
安國公人呢?
他在宮里,安國公在朝廷上有職位,他是手握實權的國公。
今兒不是他休沐的日子,所以早上他抽空,在家中見了兩眼好友后,便回去忙公務了。
“今日來的人非富即貴,一連摔了兩個,恐怕不好交代,你去喊人到宮里通知安國公,讓他趕緊回來。”
想在宮里歲月靜好?放心,江易周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