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老頭詭：闖鬼了！……
夏靈澤囫圇地嗦完粉, 就著急忙慌的離開了醫(yī)院。
最開始他的任務(wù)是控制田園陽光小區(qū)旁邊某條街道上揮舞著菜刀逮誰砍誰的男人，男人雙目赤紅，大冬天零下的氣溫只穿了一條褲衩, 可以說全身幾乎是裸。露著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被凍得發(fā)青，男人卻好像不感覺冷, 跟個瘋子似的在街道上亂竄, 只要視野范圍里出現(xiàn)人活動, 他舉著菜刀就沖上去一通亂砍。
夏靈澤趕到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躺著幾個人了, 一眼望去很輕易的就能認(rèn)出他們的身份工作：身穿橙紅色工作馬甲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倒在推車前賣早餐的老板
都是為了生活奔波，辛苦勞作的普通人。
怒火在夏靈澤心中積攢。
他找到兇手時兇手正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 手里的菜刀往下滴著血, 留下一連串血紅色的痕跡，夏靈澤也正是跟著這串紅痕找到的兇手。
看到兇手夏靈澤先是一怔。
他收到的消息是兇手只有一人，然而他此刻望見的卻不止一人, 兇手背上還背著一個男人，那人更過分, 連褲衩都不穿，全身赤.裸, 兩個屁股蛋對著夏靈澤，十分之辣眼睛。
夏靈澤深呼吸一口氣，抿緊唇，驟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xiàn)在兇手身后, ‘啪啪’兩記手刀，兇手和他背上的人一齊應(yīng)聲倒地，同時夏靈澤向后退開至少兩米遠(yuǎn)的距離。
為什么退那么后呢, 一個是怕被兇手砸到，一個純條件反射。
別問這個條件反射是怎么形成的，如果你的村子周邊‘小動物’繁多，還各個身手靈敏、智商不低，會裝死、會協(xié)同作戰(zhàn)你就懂了。
兇手暈了，背上的那人卻沒有暈，純粹是因為背他的人倒了，他才跟著倒下。
那人雙手雙腳出奇的長，纏繞在兇手身上，像膏藥貼似的緊緊吸附在兇手背上。此刻兇手暈倒那人也沒放開，而是腦袋旋轉(zhuǎn)九十度，眼神陰森森、直勾勾的看向夏靈澤。
俗話說人與人的體質(zhì)是不同的，是以夏靈澤并不意外另一個人沒被他打暈，只不過在他準(zhǔn)備補刀的時候，那人突然松開雙手雙腳，身體扭動正面朝下，而后，宛如爬行動物一般向夏靈澤急速爬去。
這畫面實在有些詭異可怖，換個普通人面對多半要么嚇僵直、要么直接嚇暈、要么嚇跑總之不可能毫無反應(yīng)。
但夏靈澤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不怕，內(nèi)心甚至毫無波瀾。
他垂眸看著在地上急速爬行的背背人——根據(jù)對方在他心里的印象，夏靈澤不客氣的給對方取了外號——沖著自己奔襲而來，本想鉗制住對方后再補刀，可，他的身體似乎不這么想。
夏靈澤發(fā)誓自己不是故意的。
總之，等兇手近到一定距離后，夏靈澤下意識地踢出右腳。
Head Shot！
爆頭！
背背人被這一腳大力射擊踢飛了出去，粗略估算飛了大概十來米，最后重重落在地上，四肢以一種扭曲的姿勢默默抱住受傷的自己。
淚，流了出來。
這年頭怎么還流行扮豬吃老虎啊？
背背人委屈的抽泣了幾下。
——在感受到被夏靈澤踢飛的力度以及夏靈澤動作大開大合時身上溢出的一絲淺淡的恐怖氣息，背背人悟了，自己是遭了大詭了。
其實背背人真的誤會夏靈澤了，首先力氣這玩意兒又不是臉，能隨時展示。其次，夏靈澤身上的那絲大詭氣息并不是夏靈澤自己的，而是家里人的。
經(jīng)常做家務(wù)或者洗過衣服、噴過香水的人都知道，你靜止不動或者動作很小時香氣相對而言是很淡的，一旦大幅度動起來香氣就會變‘濃’。
同，夏靈澤身上的大詭氣息也是如此。
兩分鐘后，警（軍）車和救護車陸續(xù)趕到。
前者將兩個兇手帶走，后者將傷者帶走。
夏靈澤目送兩車離去，又回頭瞧了瞧地上的血跡，眉眼間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靈澤，又要拜托你了。”】
夏靈澤踏進田園陽光小區(qū)，之前從遠(yuǎn)處看他就發(fā)現(xiàn)這小區(qū)里擠滿了人，離近再一看果不其然。
這些人破壞著小區(qū)里的一切，連螞蟻和蚯蚓都不放過，前者一只只用大拇指按死，后者又是橫切又是豎切的，想來即使是狗路過都要挨一巴掌。
殘暴，太殘暴了！
“你們，太殘暴了！”
眾詭正享受著屬于它們的狂歡，一道沉痛的聲音在這時突然傳來，掏螞蟻窩的、給蚯蚓做千刀萬剮手術(shù)的、踢垃圾桶玩的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默契的看向聲源處。
只見一個人類少年表情悲痛，眼神譴責(zé)的望著它們。
眾詭頭頂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一時間，氣氛安靜的可怕。
直到詭群眾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人類？”，頓時詭頭攢動，空氣焦灼，眾詭爭先恐后的擠向少年。
那個最先發(fā)現(xiàn)、說“人類”的詭卻反而被擠了出去，離少年越來越遠(yuǎn)。
那詭：“？”
不是，你們沖什么？沖著找死嗎？
那詭迷茫極了。
它的原話是：“不是人類？”
因為它離夏靈澤算是離得近的那批，加上它的‘敏銳’天賦，聞到了夏靈澤身上一絲屬于大詭的氣息，但那氣息太微弱了，弱的它有點不確定，所以說的時候還是用疑惑的語氣說的。
然而，它的同類只聽見了‘人類’兩個字。
聚集、徘徊在田園陽光小區(qū)樓下的詭群用人類的評級估算大約在C級。而那些進入居民樓準(zhǔn)備‘開罐即食’的詭顯然都比它們強，詭群這才沒有進去狂歡盛宴，而是可憐巴巴的圍在樓下，看有沒有機會撿漏。
大家伙眼睛都饞綠了，無怪乎聽見人類兩個字會那么激動。
——耳朵不好聽岔話一般情況下問題普遍不大，然，現(xiàn)在不是一般情況。
當(dāng)它們惡狗撲食般撲向夏靈澤時，路就走死了。
在夏靈澤眼里這些‘暴徒’都是人，他自然不會殺了它們，但全部打暈是沒問題的。
須臾間，眾詭倒了一片，唯獨那個被擠出去的詭因為離得遠(yuǎn)，沒有被AOE群傷到。但，夏靈澤的目光已經(jīng)深深鎖定住了它。
那詭：“不用大人動手，我自己來。”
說完，它的右手幻化一塊磚頭，猛猛砸向自己的腦袋。
‘撲通！’一聲，兩眼變成蚊香圈暈倒在地。
夏靈澤默默拿出手機，在工作群里發(fā)了個消息說樓下的暴徒已解決，然后按照距離遠(yuǎn)近率先進入離他最近的5棟。
冬天天亮的晚，現(xiàn)在才七點鐘，天色灰蒙蒙的。
夏靈澤進入單元樓，不知是燈壞了的原因還是本就沒開燈。外面陽光暗淡，樓里干脆沒光，加上建筑遮擋住了外面那抹本就暗淡的陽光，以至于單元樓餒比外面更暗，雖說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可視度也確實很低很低。
所幸夏靈澤眼睛好，暗就暗吧，他看得清。
走到單元樓大廳最深處，拐彎進入廊道，走廊上總共安裝了三個電梯，但三個電梯的按鈕面板均是黑的，說明用不了。
沒有辦法，只能爬樓了
順著臺階往上攀登，每到一層樓，夏靈澤都會停留片刻，查看有沒有暴徒的痕跡，沒有就繼續(xù)向上探查，有就如法炮制通通打暈丟到樓梯口。
很快他來到了頂層，隨著距離的拉進，那砰砰砰的敲門聲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
夏靈澤踏上最后一節(jié)臺階，走出樓梯道，與此同時，他的手機響了。
啊哦，忘記靜音了。
顧不得看是誰打來的，夏靈澤把手伸進口袋里直接掛斷電話，與聽見動靜后轉(zhuǎn)過頭來瞪著自己的老頭對視。
夏靈澤有些尷尬，默了默，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大爺，我見過入室搶劫，但你這種光明正大的入室搶劫還是第一次見。”
老頭：“”
不妙，好像更尷尬了。
“大爺，你都這個年紀(jì)了還搶劫，聽我的，收手吧！犯罪是沒有前途的，你有什么困難跟我說，能幫你的我一定幫！”
老頭陰惻惻的看著夏靈澤，幾縷稀疏發(fā)白的頭發(fā)垂落在額前，擋住了他的幾分目光，卻更顯眼神滲人。他穿著很老式的那種棉布衣、棉布鞋，大抵都有些年頭了，破舊不堪，看得出來經(jīng)濟很差。
夏靈澤起了惻隱之心，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老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頭不說話，就瞪著夏靈澤。
等到夏靈澤念叨到第六句話的時候，他的手機再一次不合時宜的響了，夏靈澤又準(zhǔn)備掛斷電話，這時發(fā)現(xiàn)老頭手里憑空多出了部老年機，老年機里傳出電話撥通后等待對面接通的嘟嘟聲。
夏靈澤意識到了什么，準(zhǔn)備掛斷電話的手一頓，反手將手機拿了出來，看了眼來電。
‘44444444444’
嚯，陌生來電。
夏靈澤按下接通鍵。
手機里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我找到你了。”
同一時間，現(xiàn)場也響起了一句“我找到你了。”
場面比起之前背背人的‘奔襲’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人家，我就在你面前，你非得跟我打電話嗎？”
然而當(dāng)事人似乎完全沒有一點被嚇到的跡象，拿著手機看著面前的老人，神情一言難盡，“好了不說那么多，你是乖乖跟我走還是被我打暈帶走。”
老人：“？”
老人沉默了幾秒，又一次用沙啞蒼老的聲音說：“我找到你了。”
夏靈澤沒有掛斷的手機里也再次傳出那句“我找到你了。”
“原來如此。”夏靈澤憐憫的看著老人。
原來是有病。
老人：“？？？”
不是，什么情況？它的殺人規(guī)則為什么沒生效？
老頭詭的能力是通過打電話給受害人，定位受害人的位置追蹤，只要受害人被它選中，那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這就是規(guī)則的力量。
在老頭詭的規(guī)則里，老頭詭就是概念神——這一說法對所有規(guī)則類詭怪都共用。
然而，無往不利、無一敗績的它今天慘遭滑鐵盧。
“你是什么東西？”老頭詭沉默了下，問。
已經(jīng)確認(rèn)老人多半是患有某種病況的夏靈澤一邊像哄孩子一樣一邊朝老人走去，“我是人。”
老頭詭見夏靈澤向自己來了，‘唰’的后退了半米，厲聲道：“你別過來！”
*的，闖鬼了！老頭詭在心里暗罵。
第162章 第 162 章 凌沒談過戀愛但感……
“老人家,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站住！”
“行行行，我不動。你吃糖嗎？水果味的。”
“你有毛病吧？問一個老人家吃不吃糖？你要不看看我嘴里有牙嗎？”老人詭氣急敗壞, 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糖可以抿著吃的嘛。”
“不要！”
“好好好，那你喝牛奶嗎？旺牛奶哦，味道甜甜噠。”
“245ml罐裝的？你口袋根本沒那么大, 你特么從哪兒掏出來的？”
“老人家, 罵人是不禮貌的。”
老人詭面部扭曲, 猙獰的道：“你比我厲害, 我讓步，再也不見！”
說完, 老人詭化作一縷黑煙往樓道盡頭半敞開的窗戶飛去。
眼看光明就在前方, 半個身子也都跨出了窗戶外，老人詭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自己怎么動不了了？就好像有一股力量正拽著它的‘尾巴’, 將它牢牢鉗住。
老人詭一驚，忙‘轉(zhuǎn)頭’往后看。
少年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窗邊, 纖長的手指抓著它的‘尾巴’，只看外表, 任誰也瞧不出其力氣有多大，只有作為當(dāng)事人的老人詭切身體會到了這股不容置喙的強大力量，宛如一座大山壓在它身上。
眼皮瘋狂直跳，老人詭暗罵果然——在發(fā)現(xiàn)少年不受規(guī)則限制后它就隱約猜出少年定然非凡，所以對于少年竟然抓得住自己的煙霧體一事并不意外。
這怪物到底打哪兒來的？怎么之前從來沒聽說過？
老人詭心里苦。
光看這位‘同類’的外型就知道是個硬茬子, 說不得和那幾位大人一樣厲害，它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但，事實證明對方好像并不愿意放過它。
老人詭急了, 這棟樓就是個肉罐頭，里面裝滿了美味，那么多好吃的干嘛還要逮它？就這么饑不擇食嗎？
“大人，是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你放過我吧！”老人詭低聲下氣的哀求，心中抱怨都賴少年裝人裝的如此相像，但凡漏出一絲詭氣，它感應(yīng)到了能不跑嗎？
可惡，釣魚執(zhí)法，釣魚執(zhí)法啊！絕對是故意的！
夏靈澤根本聽不懂老人詭在說什么，他抓老人詭是以為老人詭想不開或者說犯病了要跳樓，是為了制止一場命案的發(fā)生。
“老人家，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你千萬不要跳樓啊！”夏靈澤苦口婆心的勸慰。
此言一出，空氣詭異的靜默了兩秒。
老人詭大為震撼：“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嗎？我的死法難不成是被跳樓？”
這話說的顛三倒四的，什么叫被跳樓？看來是犯病了，并非意識清醒時做出的決定。
不是自己想死就好。
夏靈澤松了口氣，稍微用了點力，將老人詭拽回來。
畢竟裝睡的人永遠(yuǎn)叫不醒，同，想死的人就算二十四小時貼身監(jiān)護也阻止不了Ta自殺。
老人詭拼勁了全力和少年對抗，卻只能眼睜睜瞧著自己被一點點拖回去，內(nèi)心如潮水般涌上無限的恐懼與絕望。
懸殊太大了，它做什么都是無用功。
“我不好吃！真的，我的肉是酸的，苦的！沒騙你！”老人詭不甘心，做出最后的掙扎。
不過這它倒是沒騙人，詭怪的肉的確難吃，又苦又澀又酸又臭，只有口味獨特的詭才下得去嘴。
你問老人詭是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的？
它嘗過！能不清楚嗎？
“老人家，你先下來，有話好好說。”
當(dāng)自己整個完全被拖回了樓道，老人詭確定少年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但它還是想再垂死掙扎下：“大人，您吃過詭嗎？”
gui？什么東西？沒聽說過，難道是某個地方的特產(chǎn)？
“沒吃過。”夏靈澤誠實的回道。
“我就知道！”老人詭從煙霧形態(tài)重新變回實體，表情悲憤，握緊拳頭狠狠砸在旁邊的墻上。
它們詭怪吧，有一點和海里的鯊魚很像
鯊魚不吃人，因為對它們來說人肉很難吃，那為什么又時常發(fā)生有人受到鯊魚襲擊致死的事件呢，因為鯊魚在下嘴前并不知道那是人。
眾所周知，鯊魚的視力很差，而人類和海豹乍一眼模糊的看去十分相似，而海豹對鯊魚來說是美味，于是
咬一口，呸！什么玩意，難吃。
另一條鯊魚：有血的味道！湊上去分一口，yue，什么東西好難吃，呸呸呸！
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人最后重傷而亡。
詭怪也是如此。
它們雖不會餓死，但會有餓的感覺，除了人肉（以及歸一村/夏靈澤經(jīng)手的食物），別的所有東西對它們來說都很難吃，盡管也能填飽肚子吧，但對味覺是種挑戰(zhàn)。
有的詭選擇挨餓，有的詭受不了忍著惡心吃點什么墊吧墊肚子。
這又延伸出另一個問題：
剛開始詭域里還有吃的遺留，后面慢慢的都吃完了，沒吃的了，總不能啃土吧？雖然也不是不行。
有的詭無所謂，啃土就啃土，反正一樣難吃。有的詭覺得不行，正因為都太難吃了，才必須矮個子里拔高個。
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場。
強大的詭或雇傭或自食其力或奴役小詭種糧食——羊頭詭最開始在彼岸莊園工作，那些食材就是這么來的。
不然沒供應(yīng)，它也變不出來
總之就這么個大環(huán)境，詭怪又沒有道德和良心，對同類下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人詭最開始聽說同類難吃也不說是不相信吧，但它就是非得自己去咬一口親自試試不可。
而除了它，別的詭也幾乎都是這么做的，所以它才會在得知夏靈澤沒吃過詭后如此絕望。
“大人，我不騙你，你別一口吃掉我，這樣吧，你咬我一口就知道了。”
夏靈澤嘆了口氣，在老人詭緊張的注視下，一記手刀打暈了老人。
小區(qū)里還有好幾棟樓等著他巡視，他沒時間浪費。
潘嘉林全身僵硬地站在客廳，他聽見門外樓道里有人說話的聲音，但那聲音蒙蒙的根本聽不清楚，只大致聽見什么吃啊大啊的
他也是天生抽象，生死危急關(guān)頭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比如：#震驚！七旬老漢兒求放過#
#年輕小伙饑不擇食，競對七旬老漢兒下手！#
大約過去了有個七八分鐘，樓道里漸漸沒聲了，潘嘉林卻沒因此放松下來，兩眼依舊死死地盯著防盜門，全身緊繃，在煎熬中體會度日如年的滋味。
上午七點四十八分。
夏靈澤快速抓完了田園陽光小區(qū)里的所有‘盜匪’，緊接著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戰(zhàn)場’。
上午八點二十二分，全國人民統(tǒng)一收到來自各地政府的短信，內(nèi)容是相同的，意思是九點中央電視臺會公布一個非常重大嚴(yán)肅的消息，希望大家準(zhǔn)時收聽。
上午九點整，有關(guān)異能力的消息一出，全民轟動。
晚上七點五十一分。
忙碌了一天的夏靈澤回到醫(yī)院看望婁贏乾，講述自己今天一天遇到的人和事。
當(dāng)聽到可能身患某種病癥意識不清醒想要跳樓的老人。
婁贏乾：快拿我的電子木魚來！
地上四處亂爬搗亂的嬰兒。
婁贏乾：經(jīng)典詭嬰啊！
懷里抱著自己的頭走在大街上搞行為藝術(shù)嚇壞路人、肩披紅綢布的女人。
婁贏乾：嚯，無頭詭！我遇到過，羌寧溪詭域的最終boss，那次差點全滅了。
徘徊在學(xué)校門口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孔的風(fēng)衣男。
婁贏乾：喲，這不沒有直接的殺人手段、純靠跟蹤和暗示增加人心里恐懼、放大人的情緒、逼迫人自殺、遇到心靈強大的人就喪失所有力氣和手段的小趴菜嗎。如今都成軍隊里用來考核士兵承受力的工具了，蠻好用的，沒了的話真有點心疼。
思及此，婁贏乾問：“這個人沒事吧？”
“沒事啊，我就是把他打暈了，然后通知了群里，宋綺薇說她會派人來處后續(xù)，要我別管。”
“那個靈澤啊。”
“嗯？”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么奇怪？”
“呃比方說，人是不能沒有腦袋的。”
“你是說那個抱著自己頭的女人？看起來確實嚇人了點，但還好吧，而且人家那也不叫沒腦袋，不抱著呢嘛。”
婁贏乾：“那能變成煙霧的老人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能力，天生的，沒有辦法改變，只要不影響別人就沒問題。”
婁贏乾仔細(xì)觀察著坐在他病床邊認(rèn)真削蘋果皮的少年，人語氣正常表情也正常，似乎就如他自己所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奇怪。
好吧，也不知道歸一村的大詭是怎么養(yǎng)孩子的，該說是夏靈澤心大呢還是接受能力強可能正因為是從詭群里長大的，見多識廣，所以才沒覺得什么吧。
挺好的。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距離春節(jié)還有一周。
這半個月里夏靈澤可以說忙得腳不沾地，農(nóng)家樂的生意也持續(xù)紅火，每天都是200人，幸好雇傭了十五個員工可以搭把手。
夏靈澤是這么想的。
村民們就不這么想了，孩子不知道真實情況他們還能不知道嗎，反正是一伙的，干脆把生意全扔給了員工，叫他們自己看著辦，該收多少錢收多少錢，產(chǎn)品他們隨時能做，想要多少有多少，不過也不能太多，詭也是要休息的。
上面知道后樂了，這敢情好啊！
于是歸一村一天的接待人數(shù)不再只有兩百人，而是這兩百人來吃完了立即走，換下一輪人來，平均接待人數(shù)漲到一天5000，夏靈澤鍋鏟都要鏟出火星子了，想不通為什么這后面來的人這么能吃，迷茫極了。
——是的，夏靈澤都忙得團團轉(zhuǎn)了，還要負(fù)責(zé)做飯。
上面也尖，知道只有夏靈澤做的菜能激發(fā)異能，中午特地給夏靈澤放兩個小時休息時間。
當(dāng)然，忙也是有忙的好處的，夏靈澤的工資就跟游客一樣暴漲，這個月至少能拿到幾十個w
這一波國家高興，異能力者數(shù)量唰唰增加。
夏靈澤也高興，小錢錢真心甜！
就連村民也都是痛并快樂著。
唯獨有那么一個人不高興。
凌心珣再一次收到傳喚時已達(dá)到內(nèi)心毫無波動的境界。
她算是明白自己目前的定位了：感情軍師。
進入房間，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因為被召喚的次數(shù)太多，她如今都有屬于自己的座位了。
“他最近很忙，只晚上有時間和我說話，但也說不了幾句。”啟玄之開口，直接進入主題。
“嗯我的提議是你最近可以主動減少和他說話的次數(shù)，夏老板性格善良溫柔，過段時間他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你，會產(chǎn)生愧疚感。您可以利用這份愧疚”
第163章 第 163 章 茍鐵蛋：石錘！靈澤有……
1月19日。
國家公布異能力存在的第二天。
舉世震驚, 各國政府紛紛關(guān)注，外交申請宛如雪花一般向我國發(fā)來。某西方大國更是對此充滿興趣，強烈表示希望能與我國進行友好交流, 一齊為人類的未來奮斗。
我國自是一一答應(yīng)下來，說明世界是大家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歡迎各國前往我國找尋人類未來的希望, 以不傷害民主的方式研究、探尋、挖掘異能力的秘密。
當(dāng)天, 某西方大國的科學(xué)家和政要人物就抵達(dá)了我國, 其他國家或因距離遙遠(yuǎn)，或是飛機不行, 還在路上焦急的顛簸。
某西方大國想快點正式進入主題, 可我國又一定要等全員到齊，西方大國沒辦法，話事人黑著臉出去打了兩個電話, 回來后告訴我方他們身為西方領(lǐng)頭人，自當(dāng)負(fù)起‘老大’的責(zé)任將小弟們接過來——原話當(dāng)然不是這么說的, 但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
并暗示我國也應(yīng)該履行東道主的責(zé)任，將周邊國家的人接過來。
翌日, 各國人員均已抵達(dá)，我國提出舟車勞頓，要不要休息一天再說，各國對此表示不需要，迫切的想要立即展開實驗研究, 我國一向尊重它國意愿，領(lǐng)著眾人就來到了一個大廳。
我國在決定向民眾公開異能力存在的時候就做好了別國也會知道的準(zhǔn)備，研究室、大廳等皆早早備好, 周圍也進行了戒嚴(yán)，保準(zhǔn)連只蒼蠅都飛不進。
其他國家的人有意見怎么辦？
這是為了他們的人身安全！
至于別（某）國會不會私底下偷偷探查，比如收買國奸、用衛(wèi)星全方位監(jiān)視無所謂，你愛怎樣怎樣，先不說我國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你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現(xiàn)在世界大環(huán)境不好，某大國本身都自顧不暇，對小弟們的控制搖搖欲墜。
各國人民更是吃不飽、睡不好、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連生存都成了困難的時候你還講人權(quán)？自由？民主？去你的吧！誰聽誰傻x。
我國群眾被保護的很好，即使有腦子不清楚或者純壞的依然相信某西方大國那套，然，今時不同往日，無需官方下場，自有人會把他噴的體無完膚。
【小ku：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把你驅(qū)逐出境你就老實了。
妮可妮可妮：現(xiàn)在的保胎技術(shù)太好了，有些人就該被自然淘汰！
我要吃豆角：我尋思你是小腦發(fā)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fā)育，我得親眼看看你是個什么品種的**
我要吃豆角：青山市小河區(qū)濟遠(yuǎn)路111號3棟1單元501的李**李先生是吧，這不巧了，我離你挺近的，等著啊。
評論1：冷靜啊哥！咱不能為了一個**犯罪！
評論2：現(xiàn)在詭怪都能出現(xiàn)在詭域外了，正是國家最忙的時候，哥你別給國家添負(fù)擔(dān)！我是說，等過幾天好點了再上！
評論3：要開團了？帶我一個！
評論4：確定沒開錯盒嗎？確定沒錯的話我可要下樓了。】
綜上所述，某西方大國那點滿技能點的輿論‘專精’是徹底失效了。
現(xiàn)在這個時期誰敢拖后腿，就要做好被圍攻、甚至搞不好被打死的準(zhǔn)備。畢竟涉及到大家的利益極其生命安全，說一句血海深仇不為過。
某西方大國也不敢鬧的太大，如今是他們有求于東方，萬一東方不帶他們玩就慘了，到時候國內(nèi)民眾都會撕了他們。
話說回來，我國自然不可能說出異能力的真相，就算日后為了大局考慮，要‘點撥’外國人，那也是悄悄的。這不僅是為了我國利益，也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如今集齊各國之力，若真的能研究出激發(fā)人體異能的‘開關(guān)’，那以后就不用麻煩夏靈澤了。
***
轉(zhuǎn)眼，春節(jié)到了。
因為詭怪的存在人們不再像往年一般隨心所欲地到處串門——別說出門了，連躲在家里都危險；沒人知道詭怪是從哪冒出來的，它們的出現(xiàn)毫無規(guī)律，只能賭運氣。
這就營造出了一種慘淡的氛圍。
不過歸一村沒有這種煩惱。
‘噼里啪啦！’
爆竹聲震耳欲聾，霎時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一個聲音；家家戶戶掛上了白燈籠，提前編好的花圈擺在門前，門上貼好了白色對聯(lián)，就連窗戶也貼上了白色剪紙。
夏靈澤揮舞著手里的白幡，垂落的縷縷白條在空中搖曳，掛著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出殯。
隨著夏靈澤停下手中動作，鞭炮也放到了盡頭，與之前的聲徹云霄相比，此刻算得上是萬籟俱寂。
做完春節(jié)儀式，村民們又站在一起拍了個大合照。這里運用到了胡獵戶的能力。
胡獵戶拍下來的照片是黑白色，里面除了夏靈澤還算正常，其余人笑容陰森詭異，夏靈澤站在中間就像是被詭怪包圍的正常人，讓人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村民們圍在一起，照片從你手里傳到我手里，繞了一圈最后落入夏靈澤手中。
“哎，這時間過得可真快。”王嬸感嘆道，“老胡，你那兒應(yīng)該還有之前的相片吧？都拿出來瞧瞧。”
胡獵戶照做，變魔術(shù)似的手里憑空多出十八張照片，加上剛拍的，總共十九張。
王嬸拿在手里，從最開始的那張開始翻閱。
“瞧，這是靈澤剛一歲的時候。”
還是那個排列順序，夏靈澤位于最中間，不過還是嬰孩的他由夏母抱著。
夏靈澤聞言轉(zhuǎn)頭看來，望著照片里梳著跟年畫娃娃同款發(fā)型的小孩，驚道：“我小時候居然是這種發(fā)型？”
不得不說人長得好看就是再丑、或者說再刁鉆的發(fā)型都能適配——
年畫娃娃的發(fā)型多挑人呀，中間剃光，兩側(cè)和額前留一撮，額前的劉海是水滴形，兩側(cè)則留長扎成揪揪，羊角辮似的。
得虧夏靈澤長得不差，否則簡直是災(zāi)難。
王嬸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照片中的小孩，眼神里流露出幾分溫柔，“這造型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咧，你王嬸手藝還不錯吧？”
夏靈澤：“哈哈可以的。”
沉浸在回憶里的王嬸完全沒聽出夏靈澤語氣中的勉強，繼續(xù)說道：“你小時候特別調(diào)皮，李秀（繡娘）沒有手臂，你非要人家抱你，不抱就哭；和老胡家的大黃搶窩，你后來不是總問你胡叔為啥大黃老躲著你嗎？這就是原因；大頭那時總共種了三畝地，一半水稻一半高粱，你好奇這兩種作物為什么前者拿水泡著，后者就‘干干’的，有天趁大頭不注意將它們掉了個個兒，等大頭發(fā)現(xiàn)的時候高粱淹死了，水稻干死了”
“呃，我小時候這么討嫌？”夏靈澤大驚失色。
他一直以為自己很聽話，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沒想到小時候這么熊？
“很正常啊，小孩子嘛，腦袋里裝著十萬個為什么，對世界充滿好奇，一般小孩是沒那個能力搞大事，你不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把我們弄得是頭疼死了。”
“對了，你還燒過我家的房子、炸過你鐵蛋叔的家、藏過村長的煙槍說來得虧我們村兒沒有旱廁啊，不然你肯定還會對旱廁出手。哈哈，別愧疚，誰小時候沒皮過。”王嬸說著說著一抬眼發(fā)現(xiàn)夏靈澤尷尬難堪地低下頭，勸慰了句。
說完見夏靈澤還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夏靈澤的后背，“真沒什么，有句話叫小孩不皮長不大。我們當(dāng)時雖說是很生氣，但不久就消氣了。你如今長大了，又是幫我們脫貧又是帶我們掙錢的，已經(jīng)很孝順啦。”
吃過豐盛的大餐，收拾完桌子，村民們?nèi)齼蓛傻木墼谝黄鸹蛄奶旎蚝染拼蚺啤?br />
夏靈澤走到門口坐在門檻上，拿出手機想看看啟玄之有沒有給他發(fā)消息。
打開v信，確實有新消息，不過不是夏靈澤‘心心念念’的啟玄之的，而是婁贏乾他們的。
【婁贏乾：新年快樂兄弟！】
【沈槿安：新年快樂。】
【宋綺薇：新年快樂啊小夏！你們家吃什么？給你看我家的！
宋綺薇：（圖片）（圖片）（圖片）
宋綺薇：嘿嘿，我媽還做了臘腸，我給你寄點？】
【李顥然：小夏，新年快樂。】
【婁小芽：新！年！快！樂！（煙花jpg）
婁小芽：太好了，又活過了一年（比心.jpg）
婁小芽：最近變化，或者說進度有點快呀，你有新的打算？】
夏靈澤一一回復(fù)。
對婁贏乾：新年快樂好兄弟！
對沈槿安：新年快樂哇！
對宋綺薇：糟了我沒拍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吃的什么
對李顥然：李隊，新年快樂！
對婁小芽：新年快樂~不是我做的，是自發(fā)形成的，我也奇怪呢。
對前面幾個人的回復(fù)還算中規(guī)中矩，后面對婁小芽說的就純粹是牛頭不對馬嘴了。人婁小芽問的是關(guān)于詭怪現(xiàn)世、異能力者人數(shù)激增的事，夏靈澤回答的卻是農(nóng)家樂最近生意火爆的事。
另一邊。
婁小芽看著手機里神明的答復(fù)有些懵逼。什么叫自發(fā)形成的？神明自己也奇怪？
回完大家的消息，夏靈澤點開啟玄之的聊天框，想了想，主動發(fā)了個新年快樂過去。
兩分鐘過去，別人的消息不停彈出，夏靈澤心不在焉的回復(fù)，回完后重新打開與啟玄之的聊天框，最后半小時過去了，啟玄之依然沒回消息。
是在忙嗎？
夏靈澤擰著眉猜想，心里有些失落。
正走神著，肩膀忽然被拍了下，緊接著身邊坐下一個人，是茍鐵蛋。
“怎么了？一副思春的樣子。”
“誒？不是只是有個朋友一直沒回我消息。”
“一直是多久？”
“半個小時吧。”
“才半個小時，我還以為有多久。唔，是你那個最近新交的朋友？”
“嗯。”
“哦~你喜歡人家。”
“我當(dāng)然喜歡我的好朋友。”夏靈澤坦誠的說。
“嘖。我說的不是對好朋友的那種喜歡，是對愛情的喜歡。”
“為什么你們都這么說。”夏靈澤撐著臉兩眼沒有聚焦的盯著遠(yuǎn)處，語氣疑惑茫然。
“都？”茍鐵蛋挑眉，心想果然有人搶了他‘知心大哥哥’的位置！危機感歘地一下就上來了。
“因為你太在意那個好朋友了，正常朋友之間是不會這么在乎的。當(dāng)然，咱們不排除有些人天生就粘人，但你絕對不是，我看著你慢慢的從小不點長成大人，自傲一點的說，我了解你。”
夏靈澤：“”
“你那個朋友對你怎么樣？”
“就正常朋友那樣——鐵蛋叔，會不會是你們誤會了？對特別要好的朋友有占有欲、控制欲以及排他性其實都是正常的？”
茍鐵蛋瞪大眼睛：“？？？”
臥槽，他都沒想到夏靈澤提到的占有欲、控制欲、排他性，看來靈澤這是真墜入愛河了，不要愛得太深沉！
夏靈澤這邊等了幾秒沒等到茍鐵蛋的回答，轉(zhuǎn)頭看向身邊，只見茍鐵蛋一臉震驚的呆呆的望著自己。
“怎么了？”他迷茫的問。
茍鐵蛋合攏因為過于震驚張開的嘴巴，眼神堅定，斬釘截鐵的說：“行了，我知道了，你是真喜歡人家！既然喜歡，那就告白吧！”
夏靈澤：“！！！”
“告白？！”
“對，不過表白是最終勝利時吹響的號角，而非發(fā)起進攻的沖鋒，所以，你現(xiàn)在耽誤之際是確定對方的想法。”茍鐵蛋一邊說一邊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追人，他生前沒談過戀愛，死后就更別提了，或許，可以問問結(jié)過婚的王嬸？
第164章 第 164 章 夏靈澤：我喜歡你
說來‘慚愧’, 歸一村上上下下二十幾號人，除王嬸之外全員單身——連談過戀愛的都是少數(shù)。
嗯說起談戀愛，秦錦婳算一個。
這邊茍鐵蛋思索著能討經(jīng)的人選, 那邊夏靈澤在茍鐵蛋和婁小芽的誤導(dǎo)下，忍不住懷疑自己或許真的對啟玄之有那種想法？
“茍鐵蛋！你干嘛呢？說出去吹個風(fēng)多久了，現(xiàn)在還不回來？不會是想賴賬吧！”
背后, 院子里傳來趙嚴(yán)粗狂的嗓音。
思緒被打斷, 茍鐵蛋“嘖”了聲, 急沖沖的轉(zhuǎn)頭對夏靈澤說：“差點忘了我的牌局, 這事你先別急，等我打完再跟你好好擺談！”
說完, 茍鐵蛋起身回到院子里, “看我殺你個一敗涂地！三帶一！”
趙嚴(yán)：“嘿嘿我也有！”
胡屠戶：“要不起，過。”
茍鐵蛋：“飛機！“
趙嚴(yán)：“炸！”
胡屠戶：“過。”
茍鐵蛋：“對三。”
趙嚴(yán)：“哈哈哈順子！”
茍鐵蛋咬牙切齒：“過！”
胡屠戶：“過。”
趙嚴(yán)：“大王。”
茍鐵蛋：“好牌都被你摸走了？”
趙嚴(yán)：“這把手氣好，沒辦法。”
胡屠戶：“過。”
趙嚴(yán)：“一對J。”
茍鐵蛋：“對A！”
胡屠戶：“對2。”
牌局戰(zhàn)況火熱, 最后地主趙嚴(yán)贏了，茍鐵蛋氣得小臉漲紅。
“加上之前的, 你欠我五百塊了噢。”趙嚴(yán)笑嘻嘻的說。
茍鐵蛋憋著氣被堵了個啞口無言，氣急敗壞的轉(zhuǎn)頭看向胡屠戶, 嚷嚷的抱怨道：“老胡，你怎么回事！我看你手里的牌也還行啊！”
胡屠戶頓了頓，嘆了口氣，幽幽道：“還不是因為你老搶我牌，我中途給你使過很多次眼神了, 你都看不見，我還想說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農(nóng)民，跟你一伙的。”
茍鐵蛋：“”
門口。
被茍鐵蛋拋下的夏靈澤樂得清靜,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清靜了，他的腦子里冒出兩個聲音，這兩個聲音激烈的爭吵著，一個說他對啟玄之只是友情，一個說友情才不是這樣的，分明是愛情。
夏靈澤被吵的不行，低下頭將下巴靠在膝蓋上，兩只手放在大腿和小腹的‘夾縫’里。
正當(dāng)他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時，空中紛紛揚揚落下潔白的雪花。
下雪了。
夏靈澤仰頭望向天空，一片雪花剛巧不巧停在他的睫毛上，雪花很輕，但異物感還是令夏靈澤條件反射眨了下眼睛，不過也沒將雪花抖落下來，反而‘卡’的更深，綴在睫毛根上，與皮膚全面接觸，體溫很快把這片雪花融化成水，順著夏靈澤的臉頰滑落，流下透明的濕痕。
夏靈澤正準(zhǔn)備抬手擦掉臉上的潮濕，一陣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動作。于是夏靈澤抬了一半的手一轉(zhuǎn)，伸進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來電號碼顯示的備注是啟玄之。
原本平常、規(guī)律的心跳忽然加速，莫名的熱意沖上臉頰，耳根迅速蔓延開一抹緋紅。
身體上的反應(yīng)如此劇烈。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住，所有的疑問和困惑似乎都有了答案。
夏靈澤深吸一口氣，冷空氣灌入他的口腔，卻依然壓不下胸中那股熾熱。
“呼。”
他按下接聽鍵。
下一秒，啟玄之的臉龐清晰的出現(xiàn)在眼前，打了夏靈澤一個措手不及。
他以為的電話居然是視頻邀請。
來電鈴聲和視頻邀請鈴聲當(dāng)然不同，但前提是兩者并非一個‘體系’。
現(xiàn)在v信電話比手機電話方便多了，而且用的是流量，不走話費，許多人慢慢的都改用起了v信上的語音通話。而v信的語音通話和視頻通話鈴聲是一樣的，也不怪夏靈澤因為走神認(rèn)錯。
“你”
視頻里，男人雙唇微張，剛說出一個字，夏靈澤就‘啪’的瞬間掛斷了通話。
做完這個動作，夏靈澤如電擊般，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不是故意掛斷視頻的，只是他還沒做好準(zhǔn)備
啟玄之會不會生氣？
正在夏靈澤的體溫宛如燒開的沸水般迅速上升時，啟玄之的消息發(fā)來。
【啟玄之：怎么了？
啟玄之：在忙？】
夏靈澤暈乎乎地垂下頭，將頭深深地埋進臂彎里。暴露在外的耳根紅的驚人，實際上，也燙的驚人。
好奇怪。
夏靈澤緊張的想。
難道我真的
手機收到消息又響了一下。
夏靈澤做賊似的抬起頭，目光重新落回到手機上。
【啟玄之：忙完了告訴我。】
夏靈澤的大腦此時亂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出怎樣的回應(yīng)。
呆呆的看著啟玄之發(fā)來的最后一句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夏靈澤終于鼓起勇氣，也可以說是一時沖動，回了個前言不搭后語的話：【我喜歡你。】
心臟怦怦狂跳。
夏靈澤想好了，但凡啟玄之表現(xiàn)出一點點異樣，他就說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啟玄之有意，他就
溫度有望臉上擴散的跡象。
夏靈澤拍了拍自己的臉。
咳，如果有意，他就問鐵蛋叔下一步該怎么做-
星星美容院-
和夏靈澤上次來相比，美容院幾乎換了一個樣。最顯著的是面積擴大了，其次是招牌不見了。
最后，整體畫風(fēng)都變了。
原來是片‘平原’，現(xiàn)在成了群山
群山之巔，云霧繚繞，一座巍峨壯麗的宮殿佇立于此。
宮殿金碧輝煌，熠熠生光；朱墻玉瓦，飛檐翹角。四周圍以清澈到晶瑩剔透的護城河環(huán)繞，游魚細(xì)石，盡收眼底。河面橫跨數(shù)座漢白玉橋，連接內(nèi)外。
穿過廊道，步入宮殿，內(nèi)部布局嚴(yán)謹(jǐn)有序，錯落有致。
若有人來于此地，或以為穿越時空落到了古代。
——別的不好說，其中最興奮的人必然是那群研究歷史的。因為許許多多遺失在時間長河里的東西都能在這座宮殿里看到，甚至就像路邊的石頭，不值一提。
主殿。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幽香，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琉璃燈盞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底下，正對著一張寬大的紫檀木羅漢床。
身穿玄色金絲暗紋長袍的啟玄之斜倚在羅漢床上，一頭烏發(fā)隨意披散于肩后。盡管身姿慵懶，卻仍難掩骨子里那份威嚴(yán)與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凌心珣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當(dāng)即虎軀一震，瞳孔驟縮。
瑪?shù)拢铧c以為看到皇帝了。
凌心珣是土生土長的現(xiàn)代人，之所以聯(lián)想到皇帝，一個是受古色古香的場景影響，二個是啟玄之穿的也很古風(fēng)，并且氣場過于強大。
綜上所述，讓人不由得想到古代地位最高的人，而這個人是誰呢？
自然是帝王。
凌心珣微微吸了口氣，自從天君前些日子爆改美容院，現(xiàn)在美容院已經(jīng)不是美容院了，是天君的居所，原來的工作人員也被辭退，至于客戶，交了錢的退錢，整到一半的快速拉進度總之一天之內(nèi)遣散完了所有人，唯留下她和單澤霖。
天君留下自己的原因凌心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單澤霖就純粹是死纏爛打硬留下的了。
當(dāng)時凌心珣也在場，本來與她無關(guān)，她對此無動于衷，但突然想到天君日常生活里幾乎樣樣都要人服侍的情況，這要只剩她一個人還得了，于是臉色一變，幫單澤霖說話。
好說歹說，天君最后默認(rèn)了。
而別的不愿走的天君就沒那個耐心了，直接驅(qū)逐。
詭怪這邊處好了，外面那些人類教徒天君也是這樣處的。該退錢退錢想和單澤霖走一個路子死追爛打？
首先得找得到天君人在哪。
其次不說天君居住在詭域里就能把那些人攔在外面，那些人都沒見過天君，就算天君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們也認(rèn)不出來。
最后，天君應(yīng)該是煩了，干脆抹除了這些人啊詭啊關(guān)于天道教的所有記憶。
值得一提的是不止教徒忘了天道教，世上所有和天道教有關(guān)的痕跡都被一并抹除了。
換句話說，國家那邊也不記得天道教，至于單獨為天道教組建的部門，直接從時間上改變，也就是這個部門從一開始就不存在，被調(diào)過來的人原先是做什么的現(xiàn)在就是做什么的。
好在天道教一直以來并沒有搞過什么大事，非要說的話，倒是好事做了不少。
那些被家人、朋友、外人誤以為入邪教的教徒之所以對天道教死心塌地是啟玄之真的幫他們脫離了絕望。
缺救命錢的人得到了錢。
身陷困境的人得到了幫助。
走投無路的人得到了安身之所
啟玄之雖然抹除了天道教存在過的痕跡，卻沒把這些也抹掉。那些人會潛意識的忽略與天道教有關(guān)的一切事物
恍了下神，凌心珣問：“天君，是夏老板那邊有動靜了？”
她之前讓天君晾晾夏靈澤，難道，真的有用？
啟玄之收回落在手機上的視線，抬眸望向凌心珣，面無表情的緩緩開口道：“他說喜歡我，什么意思。”
凌心珣：“？？？”
啊？
不是？
真有用啊！
凌心珣恍恍惚惚地抹了把臉：“說喜歡你還能是什么意思，人都跟你表白了。那您怎么說的？”
“不知道，沒回。”
“不知道？”
飯都喂到嘴邊了還不知道？張嘴吃飯啊！
實際上，啟玄之在看到半身發(fā)來的【我喜歡你】時內(nèi)心立即涌現(xiàn)出一股強烈的情緒波動，心底溢出陌生的膨脹感，伴隨指尖陣陣酥麻，有那么幾秒鐘，他竟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感情淡漠，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的啟玄之猶豫了，于是叫來凌心珣，想和凌心珣好好聊聊。
聽完啟玄之的描述，凌心珣：“”
空氣死寂了幾秒。
凌心珣木著臉開口：“這樣吧，我再跟你支個招，你不是不確定自己到底對夏老板是什么感情么，去親一下人家。如果排斥，就是不喜歡，注意，我說的排斥是你感到厭惡，而不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緊張之類產(chǎn)生的想要躲避的心情。”
“不排斥，那就是你也喜歡。”
“不排斥。”聽到這，啟玄之立即表明自己的決心。
凌心珣：= =
逗我玩呢？
“那你遲疑什么？”
啟玄之不說話。
他和半身的關(guān)系旁人豈知道，他永遠(yuǎn)不可能排斥半身。
“總之，你去親一下，親一下就知道了。”凌心珣無語的催促道。
啟玄之默了默，修長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
歸一村。
抓耳撓腮等了快半個小時，終于等到對面回復(fù)的夏靈澤臉色瞬間爆紅，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第165章 第 165 章 在一起啦x聯(lián)辦詭域……
國家給夏靈澤滿打滿算放了七天春假。
一是目前異能力者人手勉強足夠, 二是低級詭怪可以用詭器處，三是夏靈澤的作用堪比核武，殺雞焉用牛刀？且夏靈澤不知道真實情況, 春節(jié)這么一個在國人心里很重要的節(jié)日，不給夏靈澤放假夏靈澤可能會有小情緒——即使夏靈澤沒有情緒，歸一村那些大詭也會有情緒。
春假第一天, 一大早歸一村就熱鬧起來。
鑒于現(xiàn)在家家戶戶沒人養(yǎng)動物了, 夏靈澤特地去集市扛了頭活豬回來, 準(zhǔn)備宰了做殺豬飯吃。
這算是歸一村每年的‘保留節(jié)目’了, 想來也是大多數(shù)農(nóng)村的習(xí)慣。
值得一提的是夏靈澤在集市碰到了楊骨。
曾名楊墨，后受不可抗力因素影響改名的楊骨心情平靜的跟夏靈澤打了聲招呼。
“楊哥, 你也來買東西？”
彼時毫不費力肩扛一頭五百斤大肥豬的少年隨口寒暄道。
“不是, 我在這里工作。”
“嗯？”
“受這里的雇主雇傭，我負(fù)責(zé)維護集市治安。”楊骨本來想說主人，但剎那想到集市詭域的主人不就是夏靈澤嗎, 遂迅速改了口。
至于發(fā)錢的人類，夏靈澤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出了對人類的善意（從不允許傷害人類這條規(guī)則里可知）, 不久前人類改造集市估計就是受到了夏靈澤的指示。
等于說人類受命于夏靈澤，而它為人類工作四舍五入算是在給夏靈澤做事。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夏靈澤并不知道它的這份工作, 證明人類并沒有告訴夏靈澤這回事，那它就不能說，得裝不知道。
這都是職場小技巧，楊骨打了這么多年工，已經(jīng)非常熟練了。
夏靈澤是早上六點到集市的, 扛著肥豬回去是六點半。
一大早村民們就忙著殺豬，殺完豬又開始放鞭炮驅(qū)邪、做春節(jié)儀式祈求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可不熱鬧嗎。
忙碌了一上午, 中午大家都心滿意足的吃到了美味的殺豬飯。
后面就是夏靈澤一個人坐到門檻上回消息，被茍鐵蛋的一句‘喜歡就去表白’驚得面紅耳赤，又一時鬼迷心竅竟真的給啟玄之發(fā)去我喜歡你
緊張的焦灼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得到啟玄之的答復(fù)，夏靈澤深感后悔，覺著是不是嚇到啟玄之了，正要解釋自己是說對好朋友的那種喜歡的時候，啟玄之終于回消息了。
【啟玄之：給親嗎。】
給親嗎。
親嗎。
嗎
轟的一下。
夏靈澤的世界仿佛瞬間亮起萬千星辰，眼睛霎時明亮，眸光瀲滟；腦海里如同有煙花炸開，視網(wǎng)膜上渲染開五彩斑斕的亮色。
心跳加速，幾乎可以聽到血液在耳邊流動；心跳如擂，震得胸口陣陣酥軟。
這一刻，夏靈澤徹底認(rèn)清了事實。
毋庸置疑，他喜歡啟玄之
回過神，夏靈澤做賊般回頭看了眼院子里：鄉(xiāng)親們都在玩自己的，似乎沒人留意他。
很好。
深呼吸一口氣，夏靈澤輕手輕腳，以不驚動任何人為目標(biāo)，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村子。
***
夏靈澤半個多月前來過一趟啟玄之的家（星星美容院），不曾想僅僅半個月，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說他是知道啟玄之有重新裝修的想法的，畢竟啟玄之一直在向他尋求建議但，這會不會太快了點？
在夏靈澤被眼前的‘仙宮’震驚、驚艷到走神的時候，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按住，對方手心灼熱的溫度透過衣服布料傳遞到他的皮膚，頓時宛如被燙到一般，幾乎本能的，夏靈澤哆嗦了下，而后偏頭看去，對上一雙熟悉且深邃的漆黑眼瞳。
是啟玄之
少年呆呆的望著自己明顯一副走神的樣子，啟玄之也不開口，只是將放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收回，但剛抽離了不到一厘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將手放了回去，改順著少年的胳膊、小臂下滑，最后五指穿插進少年的指縫，完成十指相扣的動作。
凌心珣戀愛指南第7條：多增加身體上的接觸，達(dá)到令人遐想的結(jié)果就算成功。
啟玄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夏靈澤。
他問過凌心珣遐想是什么意思，凌心珣沉默了好幾秒，告訴他和害羞差不多。
所以半身害羞了嗎。
——夏靈澤害羞了嗎？
害羞了，甚至快羞死了，大腦猶如燒開的沸水冒蒸汽，整個人呆住，耳尖紅得滴血。
啟玄之滿意了，收回目光，牽著夏靈澤往里走。
一路上夏靈澤根本沒心情觀賞腳下建筑的宏偉壯麗，滿腦子都是牽手了手好大
恍惚中他好像被啟玄之帶進了一個房間，接著啟玄之側(cè)轉(zhuǎn)身正對他，說：“可以親嗎？”
室內(nèi)明亮的燈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顯得五官更為立體；纖長的睫毛在光線下于眼瞼投上一層弧形陰影，這層陰影就好像也落在了少年身上，令少年感到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仿佛并不是讓少年做選擇，而是陳述一個即將發(fā)生的事實。
——啟玄之當(dāng)然不這么想，他要真不給選擇連問都不會問。純粹是他身上的氣勢太強，加上表情少，才會給人一種強制的感覺。
夏靈澤夏靈澤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先不說他了解啟玄之，相信啟玄之的為人。就算啟玄之真要來硬的，只要他喜歡，那就是情趣。
“咳，你不用問我。”夏靈澤假裝平靜的說道，但和蘋果一樣紅的臉頰暴露了他害羞的事實，“以后這種事你直接做就行了。”
得到允許，啟玄之低頭親了上去
怦、怦
這一剎那世界仿佛靜止了，唯剩下兩人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啟玄之垂眸注視少年的眼睛，本能瘋狂的催促他吞噬少年，但他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他不愿。
在這個想法徹底堅定下來后，一個聲音在啟玄之腦海里響起：
【你并不完整，你沒有立足之根，不吞噬他，你會消失】
一股莫名的沖動掌控了啟玄之的身體，啟玄之不受控制地貼近夏靈澤的脖頸，鼻尖輕輕擦過少年細(xì)膩的肌膚，嘴巴微微張開像是在找角度下口。
夏靈澤對此一無所知，只覺得脖子很癢，曖昧的氣氛達(dá)到了頂峰，他不知道啟玄之要做什么，既緊張又期待。
一陣刺痛傳來。
夏靈澤清晰的意識到啟玄之咬了自己，不禁聯(lián)想到之前啟玄之說想吃掉自己的話。
太、太不矜持了！
夏靈澤小臉通紅的想，身體漸漸起了反應(yīng)，感到一股燥熱。
“那個啟玄之，現(xiàn)在還是白天。”
啟玄之：“”
猛地松開夏靈澤后退了好幾步，啟玄之說自己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讓夏靈澤先回去。
夏靈澤沒多想，“哦”了聲，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喊了句“男朋友”，接著宛如風(fēng)一樣快速跑遠(yuǎn)了。
等夏靈澤離開后，啟玄之鎖死了自己的房間。
“你是誰？”他冰冷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沒人回答他。
剛才那個聲音就好像是他的幻覺。
***
怕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弄明白他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啟玄之決定不和夏靈澤見面，聯(lián)系靠手機。
夏靈澤也聽話，雖然他很想和啟玄之貼貼，但是主動說出來不免過于狂放，其次是啟玄之最近很忙，他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去影響啟玄之。
剛成為情侶的兩人就這樣變成了‘異地戀’。
時間一晃，春節(jié)過去了，夏靈澤得上班了。
有了‘核武器’的加入，效率大大提升，一天之內(nèi)被抓進監(jiān)獄進行集中銷毀的詭怪一下子增加了99%。
——被抓住的詭怪只有這一個下場，人類不可能圈養(yǎng)它們。
99%也是實打?qū)嵉臄?shù)據(jù)，一點不夸張：人類軍隊都是當(dāng)場殲滅詭怪。偶有特殊情況比如手里沒有詭器，無法徹底殺死詭怪，才交給監(jiān)獄，準(zhǔn)確來說，臨時銷毀所。
2月5日。
基站修好了。
歸靈通正式上線。
人手是婁贏乾喊來的，說都是專業(yè)人員，接受過國家職業(yè)培訓(xùn)。
別忘了基站是跟國家合辦的，因此婁贏乾說國家那邊直接委派人員來夏靈澤對這個說法沒產(chǎn)生一點懷疑，甚至樂得清閑。國家也高興夏靈澤這種放手行為，雙方都覺得自己贏了。
2月15日。
歸靈通投入第十天。
集市里的歸靈通營業(yè)廳人山人詭山詭海，全都是來辦業(yè)務(wù)的。
【請202號顧客到3號窗口辦業(yè)務(wù)】
溫柔的AI女聲在大廳喇叭里響起，拿著202號號碼的詭怪趕忙按照指示到3號窗口。
大廳里一片祥和，大家都乖乖的聽話排隊。
身穿西裝，在營業(yè)廳走來走去的羊頭詭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
——自歸靈通營業(yè)廳開業(yè)，羊頭詭就多了一個工作，不過對應(yīng)的，工資也翻了一倍。
注冊完號碼的詭怪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出營業(yè)廳。
“喂，老詭，是我，對，我換號碼了，最近新出了一個歸零通你知道嗎？價格是聯(lián)辦詭域的十分之一！如果買200塊一個月的套餐，還送電飯鍋呢！”
2月25日。
又過了十天-
聯(lián)辦詭域-
寫字樓頂層。
“主、主管。”營業(yè)員小王懷里抱著一摞資料，站在詭域主面前，冷汗不停地從額上滑落，“咱們這個月的業(yè)績出來了。”
主管拽過小王懷里的資料，一開始表情還很悠然，等看了幾行字后它臉色驟變，一直往后翻直到看完所有內(nèi)容，憤怒的將資料甩飛出去。
紙張直接在空中被看不見的力量粉碎，白色的屑末洋洋灑灑飄的到處都是。
“收入下降了80%？！”
第166章 第 166 章 愛情使人‘墮落’……
“營業(yè)員們到底有沒有好好工作？！我無償提供給它們工作, 它們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主管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在辦公室響徹，整個詭氣得面目扭曲，干煸如柴的身體不停顫抖。
——主管詭的外表是個又矮又瘦的人型黑炭。
實際上它就是被燒死的。
小王在主管詭的威壓下瑟瑟發(fā)抖, 心里吐槽搞得好像大家愿意工作一樣，不都是被你抓來強制工作的，還是無償。
回報？如果不是打不過, 早給你吊路燈上了。
室內(nèi)氣溫不斷升高, 小王感覺自己就快要被烤熟了, 身體的劇痛和對死亡的恐懼令它發(fā)出痛苦的聲音, ‘咚’地跪地求饒：“主管！請您冷靜，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看就是偷懶！”主管聞言更氣了, 身上濺出火星子, 落在撒了一地的紙張上，紙張頃刻間就被燒成了灰。
小王深感自己在不解釋清楚就要狗帶了，語速極快的說道：“最近有家名為歸靈通的同行”
一分鐘后。
小王說完最后一個字, 便視死如歸地低下頭盯著地面，它有50%的概率被遷怒殺死, 50%的概率存活。
“歸靈通？”
“是的主管！我懷疑歸靈通的老板惡意競爭，竟將價格故意下調(diào)至我司的三分之一, 擺明了是想卷價格，此等行為實在惡劣下流！”為了活命，小王背著良心痛斥的批判道。
空氣里的高溫逐漸恢復(fù)正常。
主管冷哼一聲，“知道對方的底細(xì)么？”
小王：“呃，不是大人中的一員。”
大人指的是S級詭怪。
原來沒出事前有七位, 現(xiàn)在只剩下三位了。
——校長（海市一中）不知道被誰宰了，鑒于詭域也跟著消失，說明碎片被拿走。是人類干的說法目前占主流。
其實原先這個猜測是被眾詭嗤之以鼻的, 但不久后發(fā)現(xiàn)人類也身懷絕技（異能），上述猜測信的詭就多了。
莊園主（彼岸莊園）也被宰了，詭域同樣消失。人類干的猜測x2
老板（金色音樂廳）緊隨其后，詭域再次消失。人類干的猜不是猜測了，有詭親眼看見，此說法正式確立。
不久，風(fēng)院長也寄了。
雖然它的詭域沒消失，但被夷為了平地。別的詭也不敢去，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瞥上一眼，深怕有陷阱。
連著四個大詭死亡，加上人類崛起，近端時間可謂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主管之前還時不時在公司里到處溜達(dá)巡視，看有沒有人摸魚，現(xiàn)在不了，縮在辦公室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主管是在辦公室被燒死的，它在辦公室里有增益buff。
“哦？”主管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睛
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小王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艾瑪，嚇?biāo)浪耍铧c以為要沒命。
抬手擦掉額上的冷汗，小王虛弱的下樓回到自己的工位。
剛坐下，好幾個詭就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詢問情況。
“主管說什么了？”
“情況怎么樣？能活嗎”
小王心累的揮了揮手，“主管沒說啥，不過，我看它那樣子，歸靈通要遭大罪了。”
“那就好。”
同事們松了口氣。
并非幸災(zāi)樂禍，純粹是慶幸死里逃生。
——那些一筆筆被記進血債的資本家什么樣，主管詭就是什么樣，甚至更過分，演都不演了。
被壓榨的小詭整天提心吊膽，更恐怖的是主管詭還實行末位淘汰制，真淘汰，會死的那種。
如此高壓環(huán)境下，小詭們連幸災(zāi)樂禍的本性都泯滅了。
2月28日。
今年是平年，2月份只有28天。
在即將步入3月的前一天。集市。
歸靈通營業(yè)廳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羊頭詭毫無招架之力的被打成重傷，營業(yè)廳中等待辦業(yè)務(wù)的客人嚇得四散而逃。
不速之客用力吸了吸空氣，嘴角咧開，可疑的透明液體滑落，滴在地上。
“人類？”它全身焦黑，沒有頭發(fā)，只有一雙眼睛因為眼白是白的，成為了全身上下唯一的色彩，也更惹人注目。
主管詭對集市一無所知。
它很少離開詭域，也瞧不起弱小的同類，放在眼里的同類則因為它的脾氣個性不待見它，只有聚會的時候礙于各方面因素不得不喊上它，平時基本都不跟它說話的。
它手下的員工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工作上的事，連看都不敢看它。
沒有任何情報來源，也不主動出門。主管詭知道集市的情況就有鬼了。
而它也沒有在這里感受到強者的氣息。
對主管來說，等于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心中最后一層顧忌消散，主管對營業(yè)廳里沒有逃跑的人類工作人員伸出罪惡的雙手
雖然它疑惑這些人為什么不跑，但轉(zhuǎn)而一想多半是嚇傻了，心安得的張開血盆大口，準(zhǔn)備開動。
然而。
“啊！”主管詭立即收回自己冒煙的利爪，疼得生不如死。
那痛感好半天都沒消失，主管詭干脆咬牙砍掉了手，反正它的肢體能夠再生。
出現(xiàn)這種情況，再遲鈍也該反應(yīng)過來了，但那些‘嚇傻’了的人類并沒有跑，不僅沒跑，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甚至主動向主管詭走去。
在集市，甭管你詭怪有多強，只要對人類動手，就會觸犯規(guī)則。
主管詭算是自投羅網(wǎng)，上門送人頭來了。
營業(yè)廳的工作人員都是軍人出生，面臨危險都穩(wěn)如泰山，遑論沒危險。
主管詭這會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想跑，但人類可不愿放走它。
對人類來說好不容易能逮到一個S級——場地因素，人類完全可以無傷拿下。
到嘴的鴨子怎么能讓它飛了。
可惜到底準(zhǔn)備不足，最后還是讓主管詭逃了。
夏靈澤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抓捕一個搶小孩的老婆子，一邊追一邊聽電話里的婁贏乾說。
聽完，整個人一把子震驚了。
“不是，年都過完了，犯罪分子還在沖業(yè)績？！”
夏靈澤不解，并大為震撼，“我們國家的犯罪率居然這么高？”
婁贏乾：“嗯我說其實不是的你信嗎，往年真不這樣，只是今年有億點點特殊。”
“有人受傷嗎？”
“沒，不過犯罪分子跑了等等，你那邊怎么這么吵，好大的風(fēng)聲你在干什么？”
“追人。”
“行，不打擾你，掛了。”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盲音，夏靈澤將手機放回到口袋里。
這時，身手敏捷到不可思議的老婆子跑到了一條江邊，她回頭陰惻惻的看了眼夏靈澤，抱著搶來的嬰兒就往水里跳。
腳尖已經(jīng)入水，眼看即將沒入江中，然后——停住了。
老婆子整個人被一只看起來軟綿纖長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提起，任憑她用盡力氣，也沒能掙脫夏靈澤的桎梏。
怎么可能！她把自己的重量增加到了極致，足足15噸，少年怎么辦到的！
話又說回來了，她的速度也很快，但少年依舊毫不費力的追了上來。難道他是人類里的進化者？
詭怪因為有傳承記憶的緣故，知道它們是什么情況，以己度人，覺得人類多半也是如此，所以將異能力者稱為進化者。
夏靈澤一把將失神的老婆子拽回岸上，緊接著從她懷里輕柔的奪過沉睡的嬰兒，而后一只腳踩住老婆子的衣擺讓老婆子跑不了，另一只手重新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宋綺薇。
宋綺薇現(xiàn)在算是夏靈澤的后勤，‘任務(wù)’是她發(fā)，掃尾也是她做。
【“ok，我馬上呼叫最近的警察來逮捕犯人。辛苦啦。”】
老婆子不是正常人，實際上，看長相也看得出來，沒有哪個正常人是臉長魚鰓，手上有蹼的。她的身手還相當(dāng)靈活，像條魚一樣滑溜。
可以說但凡追她的不是夏靈澤，或身上有點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想追她？吃屁去吧。
奈何她遇到了夏靈澤。
老婆子不是沒想過通過破壞衣服逃脫，但很奇怪，用牙咬也好，用手撕也罷，這衣服就是爛不了一點。
衣服要不是她的，她都要懷疑衣服是不是身懷不凡了。
可也正因為是她的，老婆子更加懷疑詭生。
不是，這對嗎？
夏靈澤打完電話低頭一看，看見的就是老婆子腦袋180°后轉(zhuǎn)，張開嘴，兩排尖利的牙齒不停撕咬著自己衣服的畫面。心情復(fù)雜的說：“你這么有勁，何必做壞事呢？缺錢的話去工地搬磚每天也能掙個兩三百。”
老婆子聞言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
“你從哪得出我搶孩子是為了錢的結(jié)論？”
單純的夏靈澤困惑的反問：“不然？”
“我是為了吃！吃！”老婆子氣夠嗆，“你可以侮辱我弱，但不能侮辱我的詭格！”
“哈？”
“是，我承認(rèn)你牛逼，比我厲害——”老婆子一頓，隨后崩潰的大哭起來，“美容院沒了，我好不容易攢的錢也沒用了。現(xiàn)在想滿足一下口腹之欲也不行，我活的太失敗、太慘了！”
夏靈澤：“”
看著崩潰大哭的老婆子，夏靈澤悟了。
精神病，一定是精神病。這哪家的老人，子女也不看著點。真犯事了自己家痛苦，也害了別人。
***
晚上九點。
夏靈澤洗完澡上床，跟啟玄之打電話，將今天的經(jīng)歷大致說了一遍，從自己的小產(chǎn)業(yè)營業(yè)廳遇襲到工作上碰到的奇葩事，最后感嘆道：“唉，你說我老了會不會也有精神問題？”
“不會。”
“為什么？”
“你不會老。”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通過電流鉆進夏靈澤的耳朵，夏靈澤害羞的側(cè)過身，臉頰紅紅的。
啟玄之是個很認(rèn)真的人，這種性格雖然掃興，但也因為足夠真誠令人信服。
夏靈澤將頭蒙進被子里，企圖用這種方式掩蓋語氣里的害羞，悶聲道：“咳，你這樣說我當(dāng)真了怎么辦。”
怪不得鐵蛋叔說愛情使人‘墮落’，他原先還不信，現(xiàn)在卻有些信了。
看，連那么誠實的啟玄之如今都變得不那么誠實了。
“可以當(dāng)真，是真話。”
啟玄之倚靠在羅漢床上，如瀑的黑發(fā)披散在身后，垂落在床上，向四周蜿蜒散開。
他的頭發(fā)最近幾天長得很快，站起來都到腳踝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啟玄之垂下眼眸，回道：“沒騙你。”
兩人又聊了一會，夏靈澤要睡了。但兩邊誰也沒掛電話。
聽著逐漸平緩的呼吸聲，啟玄之閉上眼睛-
聯(lián)辦詭域-
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上空張開。
第167章 第 167 章 啟玄之：送辦公樓，自……
時間回到白天, 主管詭意識到集市不對勁及時抽身逃離。
聯(lián)辦詭域的社畜詭們正苦著臉唉聲嘆氣，突然，一個黑影像風(fēng)一樣沖了進來, 隨后沒入盡頭的樓梯間消失不見。
盡管黑影的速度很快，用肉眼難以捕捉，但別忘了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況且, 黑影所經(jīng)之處彌漫著一股無法忽視的燒焦的氣味。
黑影+焦味
不是主管詭是誰。
社畜詭們的第一反應(yīng)：“咋了這是？”
第二反應(yīng)：“壞了！主管這明顯驚慌失措的反應(yīng), 難道有硬茬子殺上門來了？”
全員緊張兮兮的死死盯著門口,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半個鐘過去。
無事發(fā)生。
眾詭漸漸沒那么緊張了，但依舊警惕, 感到坐立難安。
“小王, 你最得主管心，是主管面前的紅人，要不你去問問？”
此言一出, 無數(shù)雙充滿希冀的眼睛看向小王。
“想我死就直說。”小王木著臉十動然拒。
眾詭想了想也是，悻悻收回目光。
主要是沒收益, 但凡有收益，小王吃點苦也沒什么, 反正苦的不是自己
最后等了一下午也沒任何動靜，主管更是毫無反應(yīng)。
午夜，繁星隱匿，烏云如潮水般匯聚，遮蔽銀月, 吞沒了此間唯一的光亮。
終于熬到下班時間，社畜詭們統(tǒng)一關(guān)掉電腦、彎腰打開于辦公桌一體的柜子，從里面抱出一條毯子, 或墊在地上，或裹在身上。
今天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跟平常相比也沒什么變化。
‘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社畜詭們接連入睡后不久，烏云悄然裂開，露出一束幽光。
然而若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并非是因烏云散開，皎月重現(xiàn)。
——那是一雙巨大的眼睛。
覆蓋了半個天際，瞳孔漆黑如深淵，沿邊隱隱流動著淺淡的銀色流光，既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與詭異，又摻雜著崇高悲憫的神性。
它緩緩掃視下方的世界，這一刻連空氣都仿佛變得凝固。
寫字樓頂層。
主管詭辦公室。
隨著眼睛的聚焦，一股無形的壓力頃刻間落下
主管詭猛然驚醒，心口發(fā)緊。
它小心謹(jǐn)慎的觀察著自己的辦公室，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但本能對危險的警告依然在提醒它有什么存在正威脅著它的生命。
什么情況？
主管詭感應(yīng)著詭域里的整體狀況，小詭們呼呼大睡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不，不對。
絕對有問題。
主管詭相信自己的直覺和預(yù)感。
能威脅到它的原本有六位，但如今只剩下兩位。
蛇女？應(yīng)該不是。不說蛇女沒由對它動手，況且蛇女的能力它清楚，真要是蛇女，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么是食主？不，應(yīng)該也不是。食主之前就公開嫌棄過它，說它焦了，和它靠太近是對鼻子的摧殘。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還能是誰？
主管詭有些懵了。
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從頭頂炸開，主管詭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同時視線上移
意識消亡前，主管詭看見了一雙眼睛。
***
第二天一早，夏靈澤迷迷糊糊醒來，第一件事是看手機，電話還沒斷，顯示正在通話中。
怕啟玄之那邊還在睡吵到啟玄之，可他這邊又舍不得掛掉，于是就想著關(guān)話筒。
指腹都快挨到話筒的圖案了，這時手機里傳來啟玄之的聲音。
“醒了？”
夏靈澤瞬間清醒。
“你是還沒睡還是被我吵醒了？”
“睡了，自然醒。”
“哦哦，我準(zhǔn)備去洗漱，然后上班。”
“嗯。”
夏靈澤沒說話，等了幾秒，遲疑道：“那掛電話了？”
雖說他舍不得掛電話，但畢竟啟玄之已經(jīng)醒了，這點私心容易暴露，顯得他很不矜持。
可他又不忍主動提出來，就想著啟玄之來說，結(jié)果啟玄之也不說只能他自己說了。
“你上班的地方禁止員工打電話？”
“沒有。”夏靈澤聽出啟玄之話里的意思，心里開心的冒泡，咳，這樣一來就是他和啟玄之同樣不矜持了。
“但一直打電話總歸不好，我午休的時候再跟你打吧。”夏靈澤忍痛道。
公司到底不比家里，還是要拿出態(tài)度的，這是一種尊重和禮貌。
掛斷電話，夏靈澤心情愉快的打開臥房門——要不是中途停了下，差點撞上緊貼在門上的兩人。
“鐵蛋叔？爸？”夏靈澤眨了眨眼睛，一臉懵，“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咳，靈澤，早上好啊。”茍鐵蛋一點沒有偷聽的尷尬，面不改色的打招呼道。
“早上好，叔。所以，你這是？”
“和你爸談事情，順便上你家吃頓早飯。”茍鐵蛋的由很充分。
——實際上是因為夏靈澤最近的表現(xiàn)頗有一副談上了的意思。
夏父性格悶，不善言辭，不知道怎么問，想讓夏母去問吧，夏母說孩子不主動說就表明不想說，問也白問。
夏父沒辦法，想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找上了茍鐵蛋，才有了現(xiàn)在的局面。
他原話是這么跟茍鐵蛋說的：“靈澤最近吃了飯就回房間打電話，早上也打，是不是不太對勁？”
茍鐵蛋是個愛吃瓜的，一聽還有這種事，立馬就說他第二天到現(xiàn)場求證。
眼下事實證明夏父說的是真的，加上過年那會他已經(jīng)從夏靈澤嘴里得到了孩子有喜歡的人條件
茍鐵蛋清了下嗓子，直言不諱的道：“靈澤，你和你喜歡的那個人，談上啦？”
茍鐵蛋本來還說幫夏靈澤追人，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不用了。
夏靈澤其實沒想隱瞞自己戀愛的事，但一個是他害羞，另一個是啟玄之最近忙，他們都一個月沒見面了。
夏靈澤比較傳統(tǒng)，性格也相較認(rèn)真，同時是第一次戀愛，態(tài)度就比較鄭重，他的想法是帶啟玄之到村子里來見鄉(xiāng)親們，過過面，讓大家認(rèn)識認(rèn)識。
所以才沒急著宣布，想的是找一個合適的時間說。
然而現(xiàn)下都被鐵蛋叔說出來了，夏靈澤總不能否認(rèn)，于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頰紅了紅，小聲地“嗯”了下，承認(rèn)了。
茍鐵蛋欣慰地拍了拍夏靈澤的腰。他的身高拍不到背。
“好！不愧是我?guī)Т蟮暮⒆樱?yōu)秀！”
夏父：“”誰帶大的孩子？你？
其實茍鐵蛋這么說也沒錯，夏靈澤小時候就屬和他玩的最多，怎么不算是從小帶大呢？
“那個，我還要上班，之后再說！”夏靈澤抬頭一看客廳里的掛鐘，顯示時間已經(jīng)不早，再拖下去就該遲到了，于是急忙解釋了一句，隨后快步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
【相恨相殺一家人（無靈澤群）
浪里小白條（茍鐵蛋）：號外號外！重磅消息！孩子戀愛了！
祖?zhèn)骷埥常ńΓ海?br />
王婆賣瓜（王燕）：？
砸琴折弦（易嬸）：？
織衣作秀（李繡娘）：？
勇猛直前（趙嚴(yán)）：？
我滴土地（張大頭）：？
你真的很菜（齊書香）：？
浪里小白條：？？？
浪里小白條：我就說你們都在潛水吧！假裝看不到我上面發(fā)的砍一刀邀請是吧！
王婆賣瓜：細(xì)說靈澤戀愛的事！對方是男是女？家境如何？做什么的？有沒有弟弟妹妹？性格怎樣？
浪里小白條：你問題太多了，我的回答是——不知道！靈澤忙著上班沒空說，等晚上他下班了我再問。你們先假裝不知道，別聲張！】
***
中午。
夏靈澤隨便在路邊找了家店解決午飯。
因為冒出來的詭怪到底占少數(shù)——前兩天不知道什么情況比較多，之后就陸續(xù)下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了，鑒于還要過日子，所以該干嘛還是干嘛，閉門關(guān)店的基本沒有。
剛點上，啟玄之的電話就來了。
“正在吃，你呢。”
“今天上午還行。”
聊著聊著服務(wù)員端著菜送來，夏靈澤笑著說了聲謝謝，沒注意小姑娘被他笑得春心萌動，憋著氣回到后廚，興奮的跟姐妹們說外面有個客人特別帥，笑得她心都化了，要是每天都能遇到這種帥哥，她都不敢想自己上班會有多積極。
夏靈澤并不知道自己成為了話題人物，正被啟玄之的驚天發(fā)言震得發(fā)懵。
“你又給我送地？”
“和上次不一樣，辦公樓？自帶員工？”
“呃，真不用”
“好吧，那我這周末去看看。”
***
從一月份開始，夏靈澤的工作就進入了繁忙期，徹底解了婁贏乾那句不忙的時候是真不忙，忙的時候能忙死人是什么意思。
一直持續(xù)到三月份。
夏靈澤在這期間是有感覺到工作漸漸沒那么忙碌了的，到今天，一個上午過去，中午午休后，他準(zhǔn)備好下午開工，這時接到宋綺薇的消息，說差不多了，不出意外之后一段時間啥事沒有。
一下有空了，夏靈澤打電話給啟玄之。
實際上，他們才結(jié)束通話沒有五分鐘。
“我有時間啦，之后都會比較清閑，對了，剛才不是說去看辦公樓嗎，一起？”
“你沒空？”
“也是，你最近也忙。那我可以叫上朋友去嗎？”
因為是同事，夏靈澤所應(yīng)當(dāng)以為大家都有空。
結(jié)果問了一圈，李顥然、沈槿安、宋綺薇各有各的事，最后他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打電話給婁贏乾。
婁贏乾因為異能力沒那么通用，倒確實沒那三個隊友事多，收到夏靈澤的看樓邀請，好奇的問夏靈澤去看辦公樓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創(chuàng)業(yè)了。
“噗！”聽完夏靈澤的解釋，婁贏乾一口噴出剛喝進嘴里的水。
“什么？！別人送的？！”
第168章 第 168 章 碎片融合，夢
誰？夏靈澤從哪認(rèn)識了個土豪？一言不合就送地？
“咳咳！”婁贏乾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拍胸口, 在電話那端擔(dān)憂的聲音里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等下，你這信息量有點大——我能知道是哪位土豪大大送的嗎？”
“新交的朋友？”
“哦，男朋友男朋友！”婁贏乾瞳孔地震, 聲音不自覺放大，牙疼的說：“等下，你是說, 你談戀愛了, 對方還是同性？”
“不, 我沒有不待見同性.戀的意思, 單純感到意外而已，你知道的, 異性戀畢竟占大多數(shù)哎呀, 我這越說越那什么，總之你千萬別誤會！”
【“呃，我沒那么小心眼, 你不用解釋那么多的。別激動，冷靜, 冷靜。”】夏靈澤的語氣里充滿無奈。
婁贏乾尷尬地抓了抓頭發(fā)，承認(rèn)自己的反應(yīng)是大了點, 可這不是因為夏靈澤特殊嘛
若是普通人，對方就算跨物種戀愛，他也頂多是驚嘆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尊重，祝福。
然而夏靈澤實在是太特殊了。他震驚的重點根本不在性別，而是戀愛本身——就憑他能脫口而出“同性”這個詞, 就足夠表明他介懷的并非性別，否則絕說不出來。
“好吧，所以, 你男朋友給你送了一棟樓？”婁贏乾將話題拉回正軌。
【“嗯嗯，其實他之前還送了我一塊地。”】
婁贏乾沉默了下，“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又是送地又是送樓的，起碼能證實一點：有錢。
而土地和樓盤不比首飾車輛，一般的有錢人還真送不起。
不一般的有錢人——不是他吹，國內(nèi)的那些個富豪他多多少少都認(rèn)識，即便不認(rèn)識，聽姓氏也能猜到是哪家。
【“啟玄之。”】
“啟”婁贏乾陷入思考，大腦瘋狂轉(zhuǎn)動。
但很遺憾，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和啟姓有關(guān)的人。
等下，夏靈澤也沒說對方是人類啊。
一個猜測在心中浮現(xiàn)，婁贏乾“嘶”了下，說：“不是邀請我陪你去看樓嗎？我現(xiàn)在就有空。”
***
毫無疑問，眼前的寫字樓非常高檔。
它位于的地段曾經(jīng)也極其優(yōu)越。
然而此刻卻盡顯冷清，周圍看不見一個人，路邊、馬路上，也瞧不見一輛車。只有偶爾吹過的風(fēng)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呼嘯，給人一種不安的寂寥感。
婁贏乾抬頭望去，只覺眼前大樓的窗戶宛如無數(shù)只空洞的眼睛，投射出冰冷而沉默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他這個闖入者。
以寫字樓為圓心，整片區(qū)域籠罩在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冷的，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三月份了，氣溫也的確有些許回暖，但羽絨服和秋衣還是要穿的。
總之，婁贏乾的眼皮開始抽搐。
他是被夏靈澤帶過來的。不得不說夏靈澤‘瞬移’的能力總能給他驚喜，這次也不意外。
雖然，是有驚無喜罷了。
——特么的。
這是S級詭域聯(lián)辦大樓啊！
眼前一黑又一黑，婁贏乾此時只慶幸夏靈澤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不是夏靈澤，他也不會來這個地方。
“靈澤啊。”婁贏乾心情復(fù)雜的喊道。
“嗯？”
“你男朋友”
A.騙子
B.不是人
C.A+B
婁贏乾想了想，最后到底沒把上述選項說出來讓夏靈澤選，而是艱難的吐出下半句話：“是個人才。”
“嘿嘿，還好啦。”夏靈澤自豪又不好意思地抬起手蹭了蹭鼻尖。
婁贏乾：“”
丸辣！
夏靈澤要是受情傷，這個世界還能好嗎？
***
踏入寫字樓一樓前廳，那股徘徊不去的陰冷感瞬間加重，明明外面是大太陽，里面的光線卻十分昏暗，就好像不處于同一空間，又或者，光亮照射不進寫字樓內(nèi)。
唯一的光源是前臺上方懸掛的幾盞吊燈。下方似乎站著一個人，沒等婁贏乾看清，就聽那人發(fā)出一道相當(dāng)怪異的聲音，說：“歡歡迎光臨，尊尊貴的客、客人。”
這聲音聽起來機械扭曲，帶著一種刺耳的顫音，令人毛骨悚然。
婁贏乾全身緊繃，警惕的盯著站在前臺的‘人’，對方身穿西裝，皮膚慘白，面容扭曲，嘴角咧至耳根，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牙縫中夾著幾縷血絲，令人不禁猜想是不是吃過生肉；頭發(fā)稀疏油膩，頭皮發(fā)紅透明，依稀能看見下方泵動的大腦。
“你好，我是來看樓的。”
與緊張的婁贏乾不同，夏靈澤表現(xiàn)的非常輕松，甚至禮貌的笑了笑。
前臺聞言嘴角咧的更開，都快咧到后腦勺去了，笑容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以及諂媚。
是的，諂媚。
婁贏乾倒抽一口涼氣，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壞了，不然怎么從一個詭怪身上看出了諂媚。
——事實證明婁贏乾沒看錯。
前臺走了出來，先是恭敬的向夏靈澤鞠了一躬，接著討好的問：“好的，您準(zhǔn)備怎么看呢？從下往上，還是從上往下？又或是隨便看看？”
“從下往上吧。”夏靈澤說。
“好的，請跟我進電梯”
之后基本上沒有婁贏乾插話的空間，一路上都是前臺那詭異難聽的聲音叭叭個沒完。
“接下來是營業(yè)部，我們總共有200個員工，都是老職員了，非常有經(jīng)驗。”
話音剛落，電梯‘叮’的一聲打開。
前臺伸手?jǐn)r住電梯門，讓夏靈澤先出去，等夏靈澤一走，它便毫不客氣的跟著走，途中還故意擠開婁贏乾，婁贏乾被它這‘爭寵’的行為整笑了。不過倒也沒有不平衡，畢竟是詭，有惡意才是正常的。
比起這個，俗話說無事獻殷勤，他更關(guān)心前臺詭為什么對夏靈澤這么好。
會是因為夏靈澤那個男朋友么？
還是夏靈澤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什么？
五分鐘前。
營業(yè)部。
小王放下手機，站起來，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過來。
“新領(lǐng)導(dǎo)馬上到，昨天晚上的事不用我說。一會必須拿出我們的精神勁來，一定要好好歡迎新領(lǐng)導(dǎo)，明白嗎！”
“明白！”
“很好，劉登說已經(jīng)上電梯了，列隊！”
回到現(xiàn)在。
夏靈澤剛走進玻璃門，兩邊排隊成好幾列、身穿白襯衣、西服褲配皮鞋的詭怪們90°鞠躬大聲喊道：“歡迎領(lǐng)導(dǎo)蒞臨！”
夏靈澤是什么心情婁贏乾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要聾了。
畢竟是200個‘人’一起扯著嗓子喊，又是在室內(nèi)，他們還離得很近。
“呃”夏靈澤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前臺。
前臺笑容燦爛，“大家知道您要來可高興了，這是它們自發(fā)組織的，為了表達(dá)對您的歡迎和敬意。”
最后這一天是怎么過去的婁贏乾未來提起都覺槽多無口。
——眼下可以肯定的是夏靈澤那位神秘男友送了夏靈澤一棟樓，還打包了原員工。
以及通過腕表觀察，詭域主并不在的事實。
也不知道是沒來，還是死了。這就得看夏靈澤那位神秘男友是不是詭域主了，如果不是，就說明答案是后者。
“你什么時候帶男朋友來，和我們一起吃頓飯認(rèn)識認(rèn)識？”婁贏乾盡可能用普通尋常的語氣和態(tài)度問道。
“他最近很忙，等他不忙了，我就帶他過來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對了，你覺得這樓怎么樣？”
婁贏乾謹(jǐn)慎的回道：“還可以。”
“比我們集市的營業(yè)廳大多了，還有茶室和活動室你說我把‘工作室’搬過來如何？”
婁贏乾想到樓里幾百個詭員工，雖說集市詭也不少，但至少集市安全，詭怪無法對人類出手。以他的角度出發(fā)，他當(dāng)然是不贊同的，于是委婉勸道：“和正兒八經(jīng)的寫字樓相比，咱們集市那個營業(yè)廳確實老破小，拿不出手，但地位置好啊，你看這樓，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夏靈澤聽完心里的熱火瞬間被水潑熄，“也是。”
婁贏乾嘴角揚了揚，但顯然他這心放的太早了。
“等下，我們可以細(xì)分職務(wù)啊！”靈光一現(xiàn)，夏靈澤興奮的說，“一部分人出去拉客，一部分人處業(yè)務(wù)，不然在集市也是‘竭澤而漁’。”
婁贏乾：“”
壞，孩子開竅了！
說干就干，正好最近夏靈澤閑：他那工作進入‘緩和期’，歸一村的游客有員工和鄉(xiāng)親們招待。他完全可以騰出精力和時間搞事。
婁贏乾勸不動了，回去向上層匯報。
這一晚，有人睡的香甜，有人愁的失眠。
不過，睡的香甜的那個做了個并不香甜的夢
深夜，萬籟俱寂。
兩個被人類劃分為禁區(qū)的S級詭域（聯(lián)辦大樓、醫(yī)院）發(fā)生震蕩——伴隨碎片析出，詭域穩(wěn)定打破。
兩塊散發(fā)著明亮白光的碎片朝著某個方向急速飛去，隨著它們遠(yuǎn)去，詭域消失。
醫(yī)院詭域因為本就沒有詭了，影響等于0。聯(lián)辦大樓詭域就不一樣了，里面有兩百多只詭。
感應(yīng)到詭域消散，這兩百多只詭原先很驚恐，以為自己完了，結(jié)果無事發(fā)生。
它們可怖猙獰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可正當(dāng)它們喜極而泣喜大普奔的想要離開大樓時，一股恐怖的威壓從高空傾瀉而下。
兩百多只詭頓時不敢動彈，也不敢再離開大樓。
縱使那股威壓的主人什么也沒說，但它們心里清楚，這是在警告它們。
歸一村。
夏靈澤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而平穩(wěn)，顯然已經(jīng)進入了深度睡眠中。
這時，一道異樣的光芒從窗外悄然浮現(xiàn)，起初只是一抹淡淡的白色光影，如同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星辰，然而那光影越來越亮，某一瞬間竟然將月色都沖淡，將整個歸一村籠罩在‘白晝’下。
但村民們不知為何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夏靈澤則都已經(jīng)睡了，沒反應(yīng)是正常的。
那白色光影降低高度，‘分裂’成兩半——實際上本就是兩個，只是因為挨得近且又亮才會被誤看作是一個。
它們朝著夏靈澤飛來，隨著越發(fā)接近，它們散發(fā)的光芒聚集在夏靈澤房間的窗戶上，形成兩束耀眼的光柱，然后——
安靜地穿過玻璃窗戶，沒有發(fā)出任何動靜，徑直投射到熟睡的少年身上。
等光影完全融入少年體內(nèi)，歸一村恢復(fù)了黑暗
星光璀璨，銀河如綢帶般穿梭于幽暗的、浩瀚無垠的、縱深寬廣的宇宙中。
夏靈澤眨了眨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夢，也發(fā)現(xiàn)這個夢不是他第一次做了，加上這次，是第三次。奇怪的是前兩次做完醒來就忘，這次再夢他是記起來了，就是不知道醒來會不會又雙忘記。
夏靈澤低下頭，腳下是一顆蔚藍(lán)色的星球。
正在夏靈澤出神的盯著這顆藍(lán)星發(fā)呆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伸了過來，輕柔地?fù)崦撵`澤的臉頰，而后沿著夏靈澤的臉龐緩緩下滑至頸側(cè)，最終停駐于后腦勺處。
“你喜歡啟玄之？”頭頂傳來一道輕語。
夏靈澤下意識想要抬起頭，卻被按在自己后腦勺上的那只大手以不容置喙但溫柔的力度止住；雖看不見面前人的臉了，但夏靈澤能平視的看到面前人的胸膛——銀白色的長發(fā)垂落于前，長袍上繡著復(fù)雜晦澀的符文。
“是你？”
既然已經(jīng)恢復(fù)前兩次做夢的記憶了，他自然記得夢里的人。就是那張臉模糊不清——記憶恢復(fù)了，但沒完全恢復(fù)。
且因為對方從來沒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不得不用人稱代詞代替。
第169章 第 169 章 想起來了x環(huán)游世界……
“你喜歡啟玄之？”夢里人又問。
夏靈澤素來坦蕩, “嗯”下，承認(rèn)下來。
“為什么？”
夏靈澤眨了眨眼睛，“呃, 喜歡就是喜歡了？”
好一個聽君一言如聽一言，夏靈澤也知道自己解釋的太過籠統(tǒng)，但感情這東西真不是能用言語可以簡單概括的。
至少他不能——那些很會說話的人或許能。
“你有沒有想過, 你喜歡他是因為你被他吸引了。”夢中人的語氣聽不出絲毫情緒, 卻也并不冰冷, 純粹是一種漠然的平靜。
“喜歡的本質(zhì)不就是吸引嗎。”夏靈澤反問。
夢中人沉默了, 半晌，說道：“既然是你（我）的選擇, 而他（我）不愿, 那你吃掉我吧。”
“什么？”
夏靈澤發(fā)出疑惑的聲音，一股莫名的沖動促使他本能地抬起頭。
許是夢中人晃神了沒有及時再次制止他，又或是夢中人這回本就不打算阻止他。
總之, 夏靈澤順利的仰起了頭，近距離的、事無巨細(xì)的、清晰的看見了夢中人的臉。
他微微吸了口氣, 表情茫然無措，很快又被驚喜覆蓋。
“男朋友？”
——夢中人和啟玄之除了發(fā)色、瞳色不同, 哪哪都一模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在一起后夏靈澤對啟玄之的稱呼就變成了男朋友，因為他覺得不管是喊玄之還是別的什么昵稱都很別扭，唯獨男朋友叫出來很順暢，且能夠直接昭告旁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你怎么來我夢里了，你最近不是很忙嗎？”夏靈澤湊上前, 親昵地抱住夢中人，將頭埋進夢中人的胸膛。
“對了，你剛剛那話是在邀請我嗎？”夏靈澤紅著臉問。
夢中人：“”
“咳, 我倆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
夢中人垂下眼眸，抬手捏住夏靈澤的嘴。
夏靈澤被帶得被迫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和夢中人對視。
夢中人望著夏靈澤，表情和語氣皆沒有纖毫起伏。
“時間不多了。”
伴隨最后一個話音落下，夏靈澤仿佛聽見了來自遙遠(yuǎn)亙古的鐘鳴。
‘當(dāng)當(dāng)’
低沉空靈的聲音攪亂了夏靈澤的思緒，伴隨強烈的失重感，整個夢境瞬間被黑暗填充。
下墜。
不停墜落。
朝著腳下那抹僅剩的光源。蔚藍(lán)色的星球接住了他
上午八點。
燦爛的陽光慢慢驅(qū)散了沉淀了一晚的寒意。
歸一村，夏家兒子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睛，發(fā)呆的看著天花板。意識逐漸清醒后，他猛地坐起身，臉頰微微泛紅。
哎，真是太不矜持了！
就在夏靈澤忍不住回味，越想越害羞，整個人都快沸騰了時，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啟玄之的電話。
上午八點十五分。
坐在客廳里的夏父正在看報，這時，兒子打開自己的房門從屋里走了出來，他抬起頭剛要打招呼，就見兒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洗手間，隨后里面很快傳出流水嘩啦啦的聲音。
五分鐘后，兒子神采奕奕的從浴室出來，徑直往門口走。
走到玄關(guān)處，疑似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老父親，轉(zhuǎn)頭打招呼道：“爸，早上好！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說完，便匆匆按下門把手離開了。
夏父：“”
什么情況，靈澤這看起來不像是去上班啊。
***
前星星美容院現(xiàn)氣勢恢宏古色古香宮殿
時隔一個月，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關(guān)系的小情侶這才見上第二面。
夏靈澤問啟玄之是不是忙完了。
啟玄之回嗯。
夏靈澤又問以后還會這么忙嗎。
啟玄之看著他沉默良久，說不會了。
夏靈澤聞言彎了彎眼睛，語氣輕快：“我想把歸靈通搬到你送我的那棟樓里，然后劃分職務(wù)”
他說著，啟玄之認(rèn)真的聽著。
后者話本就不多，于是接下來幾乎一直都是前者在發(fā)言。
夏靈澤的話題跳躍的很快，一會講工作，一會講旅游，一會展望未來。
啟玄之就這么安靜的看著他，不曾轉(zhuǎn)移過視線。夏靈澤剛開始沒什么感覺，但啟玄之盯得太緊了，夏靈澤慢慢琢磨過味來，想到昨天晚上的邀請，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停下。
“你”他的臉不受控制的發(fā)紅，眼神閃躲，含糊的道：“很想那什么？”
“什么？”啟玄之問。
“就是那什么呀。”夏靈澤感覺自己都快熟了。
啟玄之陷入沉思，不愿承認(rèn)自己聽不懂半身的意思，慢吞吞的說：“你想？”
轟。
夏靈澤徹底‘熟了。
剛說出的那句話已是他的極限，現(xiàn)在說什么他都不會承認(rèn)了。
“沒有！”于是，夏靈澤斬釘截鐵的進行了否認(rèn)。
雖然，他其實很感興趣。
鬧過了，該說正事了。
啟玄之問夏靈澤：“如果我和你有一天遇到危險，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你怎么選？”
昨夜夏靈澤做了夢，啟玄之也做了夢。
不同的是夏靈澤一無所知，啟玄之則在夢中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他是那位至高創(chuàng)世神明的一絲神性，之所以如今有自我意識，能夠行走于世間，是因世界即將崩塌，激活了神明那縷微弱到堪比蜉蝣的神性。
簡單來說，就是瀕臨毀滅的造物喚醒了至高創(chuàng)世神明的自救本能。
可惜的是，他到底不完整，甚至缺失了太多太多
他是神明呼出的一口氣，是神明行動時帶動的一縷風(fēng)，是神明的兆億分之一。
他微不足道。
所以他什么都不記得，尋求半身則是本能渴求完整。
而自昨夜那個夢后，他想起了所有。
1.夏靈澤并非他的半身，確切的來說，夏靈澤是本體的半身，亦是本體的神權(quán)。
2.當(dāng)時那個聲音是本體的聲音，本體讓他吃掉夏靈澤是為刺激夏靈澤反擊吃掉他。
3.失衡的世界要坍塌了，唯一的解決辦法是讓夏靈澤通過吸收碎片的方式，修復(fù)神明的傷——碎片本質(zhì)上是神明破碎的神格。
夏靈澤在這點上做得很好，雖是陰差陽錯，但結(jié)果是好的。
而隨著夏靈澤吸收了以人類的評級來說為S級的五塊碎片，勉強讓神明能夠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了。
不過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夏靈澤需要更多的碎片。
啟玄之做出了決定。
因此，他問出的這句話純粹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而不管夏靈澤如何答復(fù)，他都不會改變主意。
“誒，不能兩個人一起獲救嗎？”夏靈澤郁悶的道。
“不能。”
“好吧，那我當(dāng)然是——”夏靈澤故意拉長音調(diào)，“救你啦！”
救媽媽還是救愛人，這個問題他知道。他還想過萬一哪天自己被問到該如何作答：兩邊不管哪一邊他都不愿放棄，所以只能放棄自己了：真到了那時候，他也不活了。
然而啟玄之把這個送命題改了下，里面的其中一個主人公變成了他，那這個問題還不好回答嗎？當(dāng)然選對方啊！
啟玄之垂下眼睫，掩住眼底浮現(xiàn)的淺淡笑意。
“嗯。”
我也一樣。他無聲地說。
——他們最開始或許是因為本能對完整的渴求才會被彼此吸引。
但，此刻愿意為了對方放棄自己，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手上的事可以暫時放放嗎。”啟玄之問。
“誒？可以是可以，但你送樓附帶的那兩百名員工我還沒安”排。
“沒關(guān)系，他們是勞務(wù)派遣，剛才告訴我說要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啟玄之淡淡的打斷道。
夏靈澤想起昨天那伙人對自己的歡迎，不禁感嘆鐵蛋叔又說對了，成年人的世界充滿利益。
“好吧。所以，你讓我放下手上的事是”
“你剛才不是說旅游么，我們環(huán)游世界吧。”
***
緊張備案的婁贏乾在第二天就收到了夏靈澤‘反悔’的消息。
“我要和男朋友去旅游啦，工作上的事先放放。”
婁贏乾聞言先是一喜，然后問夏靈澤出發(fā)前要不要帶男朋友和他們幾個吃頓飯認(rèn)識認(rèn)識。
夏靈澤說他問問男朋友，然后就直接在電話里問了。
看來他正和男朋友待在一起。
“我男朋友說已經(jīng)買好了，時間很趕，我們現(xiàn)在就得出發(fā)。不好意思啊，下次吧。”電話里，夏靈澤的聲音充滿歉意。
通知完婁贏乾，夏靈澤緊接著在家族群和工作群里發(fā)消息說明了自己即將出發(fā)旅游的事，來不及看群里人回的消息，他馬不停蹄的給婁小芽打去電話。
——啟玄之實在是太急了，他們這會已經(jīng)上路了。
婁小芽被夏靈澤信息量爆炸的一句話震得懵了三秒。
“等等，你談戀愛了不告訴我？現(xiàn)在都要一起去旅游了才說！”
“我本來是想當(dāng)面說的，結(jié)果確認(rèn)關(guān)系當(dāng)天他就有事，變得很忙，帶不出來，我便想著等他忙完了。今天他是忙完了，然后我們嗯”
“然后你們直接出發(fā)旅游了。”婁小芽幫吞吞吐吐不好意思的夏靈澤說完下半句話，“不是我說，你男朋友這行動力也太強了！好吧，你們好好玩，玩得開心！”
***
由近至遠(yuǎn)，從領(lǐng)邦日本開始，接著乘船穿越太平洋抵達(dá)美國西岸——值得一提的是在此航程中夏靈澤玩水玩了個爽，還與稀奇古怪的海洋動物們‘嬉戲打鬧’，建立了良好的友誼關(guān)系。
下船第一站是著名的金門大橋，隨后看過洛杉磯好萊塢的星光大道、在紐約自由女神像前拍照合影
告別美洲，向東進發(fā)前往歐洲大陸。
在巴黎鐵塔下接吻、羅馬斗獸場遺址散步、倫敦泰晤士河邊欣賞落日美景。再南下非洲：撒哈拉沙漠、肯尼亞野生動物園、開普敦桌山
夏靈澤玩得很開心，但有一點令他感到疑惑：啟玄之好像很急。可他問他是不是有事情要忙時，又被否認(rèn)。
第170章 第 170 章 吃掉我
隨著兩人在世界各地留下足跡, 碎片以驚人的速度被毫不知情的夏靈澤無意的吸收，詭怪出現(xiàn)在詭域外的次數(shù)大幅度減少，直至該現(xiàn)象徹底消失。
說到底, 詭怪之所以能離開詭域是因為世界即將坍塌，平衡被進一步打破。
而現(xiàn)在，搖搖欲墜的世界被一點點‘扶正’, 詭怪自然就不能再離開詭域了。
婁小芽察覺出夏靈澤的‘意圖’——算了算近日人類異能力者噴泉式涌出的數(shù)量, 悟了。
神明這應(yīng)該是覺得差不多了, 可以動手了
夜幕降臨, 華燈初上。
一家五星級酒店。
歷經(jīng)一個月，兩人連世界的犄角旮旯都去過了, 對夏靈澤來說雖然趕是趕了點, 但總體上來講是場非常愉快的旅行。
抱著換洗衣服走進浴室，關(guān)門。衣服也都脫了一半，這時夏靈澤突然想起什么, 后退半步打開門，探出半個身體望著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問：“我們明天去哪？”
“回國。”啟玄之聞言轉(zhuǎn)頭看向夏靈澤，不料少年露出的上半身什么也沒穿, 光滑白皙的胸膛進入他的視野，兩粒殷紅宛如綴在雪地的紅梅，艷麗奪目。
只一眼，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回國？不玩了嗎？”
“快洗吧，等你洗完出來, 我有話對你說。”
“呃、嗯，咳！好。”
不知道夏靈澤想到了什么，臉頰一紅, 重新關(guān)上門，而后同手同腳地站在花灑下，扭開控制器。
水溫是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的，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淋頭澆下，這一個澡，夏靈澤足足洗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
浴室里的流水聲戛然而止。
穿著浴袍而不是抱進去的新的干凈衣服的少年渾身冒著熱氣走出來，身上散發(fā)著清新的沐浴露香氣，臉龐不知是熱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微微泛紅。
“那個我洗好了，剛才你說有事要告訴我？”
啟玄之依舊站在落地窗前，聽見夏靈澤的聲音后轉(zhuǎn)過身來，接著向夏靈澤走去，停駐在夏靈澤面前。
他垂下眼睫，臉上表情淺淡，看上去和平時差不多。
但夏靈澤了解他，默了默，臉上的緋色褪去，眉不自覺擰緊，輕聲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啟玄之開口：“”
窗外突然刮起一陣狂風(fēng)，緊接著大雨傾盆而至，隨后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雷雨交加中，慘白的光影交錯投射在少年臉上，將那份驚愕定格于落地窗前。
之后兩人沉默良久，啟玄之最先動了起來。
落地窗上，高大的男人雙手捧著少年的腦袋，然后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輕輕貼在少年的額頭上。
“吃掉我。”他說。
‘轟隆！’
粗壯的雷電猶如巨龍騰躍，驟然撕裂開漆黑的夜幕，刺目的白光劃破無邊黑暗，照亮了整片天地。
2061年4月7日。
夏靈澤孤身回國。
同天。
夏靈澤分別來到蛇女和食主（國內(nèi)僅剩的兩個S級）的詭域，與前者坐下談了談，最終結(jié)果是前者聽話離開，等前者走后，夏靈澤吸收了該詭域內(nèi)的碎片。
后者不認(rèn)識夏靈澤，不等夏靈澤開口，就發(fā)動了襲擊。
這時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的夏靈澤當(dāng)然不會再手軟，解決了食主后也吸收了這片詭域內(nèi)的碎片。
自此，國內(nèi)七個S級詭域徹底完全‘隕落’。
4月7日晚。
全球范圍內(nèi)突然爆發(fā)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地震。
大地開裂，山巒崩塌
還好出事時并不是深夜，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入睡。人們驚恐地四散奔逃，恐慌的叫聲、絕望的哭泣、破碎的家園交織成一幅末日般的畫卷。
我國領(lǐng)導(dǎo)人一邊忙著救災(zāi)，一邊焦頭爛額的向各部門詢問情況。
“地震局那邊怎么搞的！”
“地震局說不知道什么原因，災(zāi)難發(fā)生的毫無預(yù)兆，他們監(jiān)測的數(shù)據(jù)在這之前一切正常。”
人群中，一對母女緊緊相依，努力尋找安全的避難之所。
然而在洶涌人潮的推動下，她們不慎被沖散。
“媽媽！”女兒稚嫩的聲音害怕的呼喚著母親。
女人逆著人流拼命想要抓住女兒的手，卻無數(shù)次以失敗告終。且伴隨著地震強度逐步升高，許多人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女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被人海淹沒，自己這又寸步難行。
就在女人絕望之際，她的女兒被人舉了起來。
“誰家的孩子！大家讓讓，別擠！小心發(fā)生踩踏事故！”
“我的，是我的孩子！”
可惜雙方離得有段距離，即使知道對方的位置也湊不過去。那位舉起小女孩的好心人無奈的扯著嗓子喊：“孩子我先給你看著，等一會散開了再說！”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裂開一條縫隙，處于這條縫隙位置的人瞬間掉了下去，其中就包括好心人以及他舉著的小女孩。
母親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布滿驚駭與絕望，她歇斯底里的叫著女兒的名字，拼命的試圖靠過去，卻被驚慌的想要遠(yuǎn)離這條地縫的人推著向前走。
一瞬間，哭聲、哀嚎、罵聲、求救聲交雜在一起。
鑒于并非是一個地區(qū)受災(zāi)，而是各個地方都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性地震，國家即便立刻派出了軍隊和異能力者進行救援，也無法挽救所有人。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浮現(xiàn)在天空。
是位年輕的男子，烏黑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飄揚。當(dāng)他飛到一定高度，差不多是大氣層的位置，短發(fā)倏然迅速生長，發(fā)尾天生的‘挑染金’向上延伸，直到覆蓋所有頭發(fā)。
金色的長發(fā)與衣服交纏，獵獵作響。
他抬手，一本書憑空出現(xiàn)，躺在他的手心。
與此同時，婁小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吸引，下一秒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嚇了周圍的同學(xué)一跳。
高空。
男子手上的書書頁嘩嘩翻動，幾秒后停在某一頁。
婁小芽迷迷糊糊剛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就見眼前成熟了許多的神明神情冷漠地抬起另一只手，將手掌按在書頁上。
‘嗡——’
霎時，混亂的世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安撫下來。地動逐漸平息，地殼恢復(fù)穩(wěn)固，天空中的烏云慢慢消散，陽光重新灑向大地。
地面。
人們停止奔逃，不知道這場災(zāi)難是不是結(jié)束了。
軍隊。
一個異能力與視力有關(guān)的士兵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抬頭望向天空。本意是想舒緩一下眼睛，結(jié)果看到了高空中懸浮的人影。
士兵愣了愣，再仔細(xì)瞧去，確定真的是有個人，不是自己看錯了。
那人低垂著頭靜靜地看著下方的世界，然后，抬眸看來，和士兵對上視線。
士兵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金色，視野突然一黑。
“老袁？你看啥呢？眼睛還好吧？”
原來是被擔(dān)心他的戰(zhàn)友捂住了眼睛。
袁偉國拉下戰(zhàn)友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再看去，高空空無一人。
2061年4月17日。
那場波及全世界的災(zāi)難后的第十天。
人們的生活并沒有立刻恢復(fù)平靜，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人覺醒異能。
有人能操控元素，有人能讀取他人心聲，還有人擁有超乎常的力量和速度
不久前各國來到我國統(tǒng)一‘拉群’建立的異能力研究‘小組’頓時失去了作用。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怎么辦？先留著吧，雖然大概率往后有名無實了。
值得一提的是詭域也在那一天后消失了。
包括歸一村。
這些天國家想盡辦法聯(lián)系夏靈澤，都聯(lián)系不上。
正焦灼著，底下有一個士兵打報告，說自己那天看到了一個人影
經(jīng)過描述側(cè)寫，國家確定人影就是夏靈澤。所以，是夏靈澤擺平了地震，還是地震是因夏靈澤而起？
經(jīng)過討論，一眾覺得應(yīng)該是前者。
那么，夏靈澤在這之后去了哪呢？不知道。
眼下也不是關(guān)心這個的時候，目前耽誤之際是處異能力者的事。
陽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照射進室內(nèi)，斑駁陸離的光影在桌面上跳躍。
主席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批閱手中的文件，偶爾低頭思考片刻，便是奮筆疾書幾行字。
一陣清風(fēng)從開著的窗口吹來，帶著微微的涼意與草木清香。
寫下最后一個字，主席放下手中的鋼筆，閉目深吸一口氣，隨后，他緩緩睜開眼睛，側(cè)過頭，目光落在窗外澄澈清透的藍(lán)天上。
以后的世界格局怕是要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咯。
桌面上，最上面的一份文件題目是《加入異能力課程與思想道德》
2061年4月20日。
世界各地天空再現(xiàn)地府景象。
這一天，不分人種國家，所有罪人均被押到殿前，由判官審判罪行。
由此，向全世界人民宣告：作惡者即使生前通過權(quán)力金錢擺平了懲罰，死后也會遭到清算。
這天后，地府景象消失。
而想要行惡的人自此做壞事前都得掂量掂量，無形中幫國家降低了前期維護社會治安與穩(wěn)定的難度。
2061年5月1日。
從那天暈倒后就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被醫(yī)生定論或?qū)⒊蔀橹参锶说膴湫⊙拷K于醒了。
婁家夫婦喜極而泣，忙問婁小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婁小芽說沒有，就是
“感覺好像忘了什么。”少女絞盡腦汁的回憶，“好奇怪，想不起來。”
婁媽媽抱住女兒，溫柔的說：“想不起來就算了，估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2061年6月6日。
某座了無人跡，山勢險峻，常年瘴氣不斷地深山。
一條數(shù)十米長的巨蟒在地上游曳，隨后鉆進一個不起眼的洞里。
洞很大，里面密密麻麻布滿小蛇，都是它的子孫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