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套是不可能10套的, 在香取茗的強烈要求下,最后就直接一件了事兒,而且對于風格要求很明確:極簡風。
就是那種裙擺什么的不要鑲花邊鉆石水晶等東西,直接以面料本身和剪裁來凸顯婚紗的優勢。
這可把設計團隊愁壞了。
以前遇到那種喜歡華麗的, 恨不得鉆石水晶蕾絲越多越好的, 他們也發愁。
畢竟把這么多元素安排得協調也是一門藝術。
可這種什么都不要的也很難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懂不懂。
索性時間還是夠的,最后設計師團隊想了很久,決定額外定制面料。
于是經過長達五六個月的磨合, 最終一件樸素又耀眼的婚紗完成了。面料采用珠光和銀絲混紡而成, 銀絲不密, 每隔十厘米會有一條2厘米寬的銀絲邊, 如果細看還能發現,銀絲混紡的花樣是纏枝玫瑰。
除此之外, 整個裙擺完全由剪裁來凸顯上身效果,倒也算達成了香取茗的要求。
上半身采用斜肩設計, 極盡奢華, 手工釘珠花紋, 珠子以珍珠、紅鉆為主。大大小小的紅鉆在禮服表面做成立體的玫瑰樣式,加上柔美秀雅的珍珠,襯得膚白豐滿的香取茗既妖艷又柔弱。
就像園子里開得最盛的那朵鮮花,還帶著晶瑩的露珠,讓人忍不住呵護,但更想采擷。
因為這套婚紗, 主套首飾的風格也做了變動,以花朵主題做造型,最后全套試穿時, 不止現場的工作人員們,連跡部景吾都失神了好幾秒。
太美了。
他一直都知道香取茗是好看的,但她的好看,是屬于可愛的那類型。可今天劉海全部弄上去,妝造一換,他才發現,原來她也可以美得如此有攻擊性。
好像頃刻間就能奪走人的魂魄。
毫無疑問,新娘最重要的一套裝備OK了。除此之外,還有晨袍,晚宴服等等,這些也都差不多定了。婚禮場地布置,嘉賓名單等等交給了跡部景吾,香取茗是半點不操心的。
所以,妝造搞定后,最后就只等著那一天正式到來啦~~
按理說,跡部家繼承人的婚禮,應該有很多道程序,比如單身夜等等,不過這些都被香取茗任性拒絕了。
婚禮和晚宴是給其他人的交代,至于單身夜,是她給自己的禮物。
她只邀請了自己的好友——冰帝和立海大的正選,不二由美子、以及她的小徒弟,幸村櫻。
地點是跡部景吾定的,位于曼徹斯特港的一艘游輪上。
幾個月不見,大家沒有一點生疏,一踏上甲板就各自撒歡了。
丸井站在船頭,感受了一下濕冷的海風,沖香取茗這邊大聲喊道:“先說好,這一次不算用了愿望。”
“當然。”香取茗笑笑,轉頭將酒杯放下,拉著景吾跳起了舞。
這一年她學了不少上流社會禮儀,舞蹈是其中一種,她有事沒事喜歡拉著跡部明日香或者跡部景吾跳一跳。
還蠻好玩的,跳舞有一種釋放真我的感覺~~
音樂轉而變成了歡快俏皮的曲目,香取茗松開跡部景吾,拉起了跡部明日香,然后是幸村櫻、不二由美子。
一群人在甲板上莫名就嗨了,香取茗蹦著蹦著,一腳踩空,不小心跌入了泳池。
“阿茗——”跡部景吾驚呼一聲,趕緊跳進去,不等他游過去,香取茗就自己浮起來了,泡在池子里的她,被這一個烏龍鬧得笑成了傻子。
跡部景吾無奈地拉著她游到另一邊走上來,然后接過侍者遞上的大毛巾將人蓋住,兩人一起回房去換衣服。
海上晚風有點涼,香取茗記得自己交代過多收拾幾套褲裝的,但是衣帽間和行李箱都沒有。她無奈地開了條門縫向未婚夫呼救:“景吾,你的行李箱在哪?看看有沒有我的褲子。”
跡部景吾篤定搖頭:“沒有,你選個長裙吧。”
“那好吧。”香取茗失望地回去繼續找衣服。
她埋首在行禮箱之時,身后的門被推開了,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慢條斯理的,帶著一種悠閑感。緊接著,圓潤的肩膀被一雙干燥溫軟的唇印上。
“要不別找了,就在房間玩。”唇舌順著優雅的肩頸往上,最后停在她的耳邊低語,如惡魔的誘惑。
但香取茗對他這招免疫了。
這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喜歡趁她換衣服的時候搞偷襲,以往那些她都無所謂地半推半就了,可今天真的不行。
香取茗側身想推開他,這樣卻正好方便了跡部景吾,敏感的身子一下子繳械投降,香取茗努力保持一絲清明:
“不行······他們都還在等著。”
“沒問題的,信我,啊恩!”
“不要啦······啊——”
手中的衣物不知不覺落下,狹小的衣帽間內,以愛為柴的烈火漸漸蔓延,甚至有向著浴室和主臥蔓延之勢。
2小時后,
甲板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主角的一群人開始紛紛兌現賭注。
輸了的向日爆紅著臉吐槽:“香取也太不爭氣了,居然被跡部吃得死死的。”
贏了的忍足則不懷好意地戳了戳他,笑道:“等你找到可以結婚的對象就懂啦。心愛的人在懷,誰愿意讓她出來陪著你們浪費時間。快去!說好的100個俯臥撐。”
向日苦著臉去了。除了他,還有樺地、真田、桑原、切原幾個老實人。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玩到最后,直接讓人送了厚厚的被子,在甲板上打起了地鋪。
同樣“盡興”了一晚的香取茗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知道沒休息多久旁邊人就又在擺弄自己。
睡眠不足導致腦子嗡嗡叫的她痛苦的嘟囔了一句“放過我吧”,轉頭就往更安全好睡的被子里埋了過去,然后又被人挖出來。
香取茗:······媽的還沒結婚就想謀殺親夫了。
最后掙扎不過的她干脆躺平了。
不過這男人好像不是做她以為的那些事情,而是······在給她穿衣服?
直到最后像個卷餅一樣被人用一張被子裹好抱起,她才終于睜開了睡眼迷蒙的眼睛:“你要干嘛?”
“去看日出。”
香取茗:哦豁?
兩人一踏上甲板,第一眼先看到了角落里排排躺尸的某些人,嚇了一跳。
“怎么不回房休息?”香取茗問坐在沙灘椅上看星空的幸村。
“他們想看日出。”幸村笑答,然后對兩人的奇怪姿勢做了簡評,“霸道總裁的落跑嬌妻是不是就是你們這樣的?”
香取茗聞言,忍不住“哈哈哈哈”笑出了聲:“你什么時候看這種東西了?”
幸村無奈聳肩:“最近認識了一個種花國的網球選手,有一次在她網球包里掉出來了。”
香取茗:Σ(⊙▽⊙&quo;)
是她而不是他?
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
她一臉深意地盯著好友看了半響,奈何人家臉皮厚,愣是用完美無辜的笑容回視,毫不怯場。最后,還是香取茗無奈的敗下陣來,揭了過去專心等日出。
過了會兒,大家陸陸續續都醒了,回房睡覺的幾個女孩也重新出現在甲板。
大家各自找了地方窩著,一邊閑聊一邊等太陽出來。
讓香取茗感覺貼心的是,沒有一個人對她和景吾的消失提出異議,免去了一場尷尬。
就······看來大家都成熟了很多嘛~~
心里放松下來的香取茗決定,這次婚禮結束后她要開著這艘巨輪送他們回日本(*^ ▽ ^*) !
過了會兒,天際一點點泛白,五彩云霞從海的那頭一片接一片蹦出來,一眨眼,就鋪滿了整片天。
大家的交談聲漸漸停了,屏息看著那越來越亮的一角,終于,一個金色的輪廓一點點出現,照得海面都成了金燦燦一片。天與海相互輝映,耀眼得奪人心魄,任何語言在這樣的景色面前都顯得蒼白了。
看著巨大的太陽,香取茗喃喃自語:“真美啊······”
突然,向日指著不遠處的海面驚呼:“天哪,居然有人能坐著這么一條鐵皮小船乘風破浪!”
香取茗的目光不舍地從日出移向附近海面,待看清那一幕時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條生銹了的斑駁小船隨著波濤起伏飄蕩,渺小得就像一片葉子,隨便來個大一點點的波浪都能將它掀翻。
可它又真的像葉子一樣,輕盈靈活,不管怎么晃晃悠悠,都安安穩穩地保持著平衡。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發現船上的年輕人,一邊喝著什么,一邊在那海釣。
有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豪邁和灑脫感,簡直將李白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做到了極致。
“你說,同樣的日出,在他的眼里,是不是更好看?”香取茗問抱著自己的人。
跡部景吾挑眉:“怎么,你想去那艘船看看?”他說這話時大有一種“只要你想我現在就去聯系”的意思,嚇得香取茗連連擺手,笑倒在他的懷里:“不不不,我沒有他那樣的心態,換什么船都是白搭。而且,比起冒險,我更希望安安穩穩地活著,和你一起活到九十九,看盡人間繁華。”
這是一句溫柔繾綣的告白。
跡部景吾情不自禁低頭,仿佛從那雙剔透的眼睛看到了愛人越來越溫柔的心腸。
如此可貴,讓他想要珍藏。
他湊上前,在那美麗的眼睛上輕輕印下:
“我也是,想和你活到一百。”
哪怕多一天,一個小時,一秒,也是命運對我最珍貴的饋贈。
第102章
在香取茗和跡部景吾長子6歲那一年, 大家終于收到了幸村的好消息。
說真的,這幾年大家陸陸續續都找到了相愛的伴侶,忙著四處參加婚宴,一年至少得見個2回。到如今,還單著的就只有忍足、仁王、幸村三個了。
忍足和仁王好歹還談過啊, 尤其是忍足, 據說和現在這位已經要步入禮堂了,但幸村是真的一次消息都沒有過。之前香取茗自己結婚時,還以為他會和那個喜歡看言情小說的種花女選手在一起, 但是后來關注了下, 那個女選手原來有喜歡的人······
“所以,一舉拿下男神的人是什么樣的呀?”香取茗和丸井煲著電話粥。
“是學油畫的啦,以前初高中好像也是立海大的。之前幸村在法國比賽的時候不是順便去了一個畫展嘛,然后展覽上剛好就有那個女生的作品,更巧的是,幸村想買的時候,正好遇到那個女生也在,兩個人就這么加了聯系方式。”丸井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的信息吐了出來,最后才想起說那個女生的名字,“她日文名叫千春琉璃,繪畫界的藝名好像是叫······青空。”
“啊~~是她!上次還和她一起參加過一個綜藝活動。”香取茗一下子就想了那個人和她名字一樣玲瓏剔透的大美女,忍不住笑起來,“男才女貌的一對呢~好期待他們的寶寶,應該會很可愛。”
“辰嵩也很帥氣哇, 完全是挑了你和跡部的優點在長,而且我聽說目前還展露出了驚人的網球天賦~我可太期待他以后站上賽場啦~”
聽著那邊大呼小叫的語氣,香取茗忍不住笑出來。
大概是因為辰嵩和景吾長得太像了,但是又沒有遺傳到景吾那臭屁的神態,小小一只,要多軟萌有多軟萌。所以每次聚會,不管是冰帝還是立海大那邊的人都喜歡給他帶東西逗他玩~~
比如丸井,每次聚會都要特地給他做木糖醇的蛋糕甜品,仁王也是,每次必帶一個娃娃,辰嵩英國和日本的臥室里都已經堆滿了,連客廳都擺了一套他們的全家福娃娃。
“對了,昨天和幸村聯系,他說等下周這個賽季結束會回來一趟,到時候專門把青空介紹給我們。”
“那可以啊,正好最近我們在日本,到時候多逗留幾天好了~”
“嗯吶,我跟其他人也說一聲,盡量把時間空出來~~”丸井說完,又和香取茗嘮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香取茗有少許恍惚。
真是不容易呢~哪怕大家有了各自的小家庭,但是年少時的情誼也半點沒減少。每次聚會,大家帶的伴侶也都能很好的一起相處,哪怕是性格各有不同,但是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人。
這么一想,有種被命運偏愛的感覺。
不過······說起幸村的另一半,香取茗突然想起一件事了。
她連忙放下抱枕起身上樓。
晚上,跡部景吾從公司回到家,見兒子一個人在客廳寫作業,他徑直上了樓。
打開書房,沒有;臥室,沒有;浴室,也沒有,最后晃了一圈,在衣帽間找到了正在翻箱倒柜的人。
“你找什么呢?怎么不讓人幫忙?”
“沒想到會這么難找,我記得我就是好好地放在手表的展示柜下面了呀。”
她這么一說,跡部景吾立馬就知道是什么了,臉上飄過一絲不自然。
他默不作聲地從身后自己那半區的衣柜頂頭最角落里翻出一個密封盒子,裝作從她的衣帽間翻出來的樣子:“是不是這個?”
香取茗:?
這里我剛剛翻了好幾遍來著!
呵呵······
香取茗挑眉接過,看破不說破。
她小心打開密封盒,發現里面的手工人偶完好無損,連顏色都一如往昔鮮亮,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
就是一小口氣,立馬讓某人不耐了:“多少年了,還這么寶貝!”
香取茗白了老公一眼:“早說了要還回去的!”
跡部景吾:嗯? ? ?
跡部景吾:嗯! ! !
他克制住心里的喜悅,不動聲色問:“幸村要結婚了?還以為他這輩子都獻給網球了。”
他三番兩次的冷嘲熱諷讓香取茗有些不耐,于是冷笑一聲,跟他翻起了舊賬:“你有什么資格說他!上次小辰生日你不也約了幸村打球,還是他提醒你才想起來!”
跡部景吾:“······”
他心里一緊,終于想起好好說人話了:“我的錯,再也不會了。”
香取茗扯扯嘴角,懶得搭理,專心將東西放到日常出門用的包里,然后收好。正準備出門呢,就被人攔腰拖回去了。
“放手,我還要下去檢查小辰作業。”香取茗小聲喝斥掙扎,但完全無用。
“你先檢查檢查我最近的作業······”
含糊不清的話語用唇角逸出,室內空氣都染上了粉色。
應付了格外兇殘的一晚,第二天,香取茗睡到中午才漸漸清醒。坐起來時連聲“嘶~嘶~”,渾身被碾過一樣。
這樣也沒法直接出門了,無奈的她只能先泡了個澡解解乏。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抵達仁王的工作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看著遲到了兩個多小時的某人,仁王邪笑著調侃:“還以為你要推明天了。”
香取茗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接這話茬,否則只會被嘲得更厲害。
她從包里翻出盒子,推到他面前:“按照這個風格,做一個千春琉璃的吧,我想當做見面禮送出去。”
熟悉的娃娃,一下子將仁王帶回了十幾年前那場神奇的合宿。
在這場合宿中,他們和決賽對手同吃同住同訓練了十幾天,還重新認識了一個只在小說封面看到的名字。
而他······明知不太光彩,卻依然做了一次試探。
這么多年了,仁王都已經忘了這件事,可這個娃娃擺在面前時,他發現當時送出去的那份心情依然清晰可見。
他接過娃娃,笑了笑:“沒想到還在你手上。”
“娃娃這種東西,我覺得還是有點邪性的,尤其做工這么精致的,事關好友,我怎么也不可能亂丟吧?”香取茗一臉“你居然這么想我”的表情。
“不,我是說,我以為你還給幸村了。你知道的吧?幸村他以前······”
“你可能誤會了。”香取茗笑著打斷,“幸村確實對我很好,但這份好,其實是源自你們。”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仁王聽了,臉上卻沒有出現一點不解的神色。他沉默了一會會兒,確認道:“因為關東大賽我們贏了?”
香取茗:! ! ! !
見她瞳孔有一瞬放大,仁王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了。
其實他以前曾陸陸續續做過一個夢,只不過那個夢境太荒誕無稽了,所以沒有理會,現在看來,居然是真的。
不過,在他看來,或許幸村對香取的好一開始是因為這個原由,但后來,應該也是有一點不一樣的。只是香取茗的選擇從來沒有動搖過,而另一個人又太過克制,所以無人發現而已。
哪怕是香取茗本人,也毫無察覺。
算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
有些回憶值得留戀,有些嘛,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仁王晃了晃手中的盒子:“2天后完璧歸趙~”
香取茗笑著道謝,又在他工作室訂了幾件好玩的手工,見時間不早了這才離開。
兩天后,香取茗果然收到了仁王工作室發過來的快遞,她打開精致的禮盒,看著里面完美的一對壁人,滿意笑了。
一周后,這份禮盒被帶到了見面會,果然逗得女主喜笑顏開。
“太感謝了香取桑,我真的超級喜歡~~~”
香取茗沖她眨眨眼:“仁王出品必數精品,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親手畫一個性轉版給仁王下單。”
她的主意果然讓千春琉璃眼前一亮。
見女友進入“靈感噴涌”的狀態,被獻祭的幸村無奈笑了:“求手下留情啊——”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情,大家都表示了想看,仁王還親手許諾“不收費”,然后被幸村拖出去用網球進行“愛的教育”了。
關鍵全場都起哄,就他一個遭殃,怨念深重的仁王表示他要給所有有份的人都做一對性轉娃娃。
于是一個月后,大家都收到一份莫名其妙的快遞,拆開一看,家里男主人都臉黑了,女主人倒是笑得很開心。
后知后覺的他們這才明白幸村為什么只挑仁王一人下手······
論腹黑,某人真的當世第一!
第103章
又過了兩年, 一直在減少工作的跡部明日香終于完全脫身,并在辰嵩的生日那天宣布要去環球旅行。
這個決定不能說突兀,畢竟小的時候,院長媽媽讓大家寫“我的理想” ,跡部明日香的答案就是看遍世界風景。而她弱化自己在跡部集團影響力的行為也沒有瞞著誰,所以香取茗早就猜到了。
只是猜到和這一天真的到來是兩碼事,她親耳聽到對方的決定時,發現還是很難過,但也松了口氣——一旦塵埃落定,她也就不用日日夜夜地在那揣度了,也不用懷揣著微弱希望天天祈求。
分離才是人生的常態,這句話果然是人間至理。
即便不舍, 香取茗也不能自私地說出挽留的話。每個人的人生屬于自己,而不是為了給別人做陪襯的。
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跡部明日香能帶上存有自己這么多年的稿費版權費的那張銀行卡。
“一直想著幫你完成你的愿望,現在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帶上吧,讓我稍稍寬慰一點。”香取茗笑著將卡塞到對方手里。
跡部明日香晃了晃, 挑眉笑了:“那就謝了。”
說完一句廢話也沒有,轉身坐上去機場的車。
“常發消息,別失聯了。”香取茗跟了兩步大喊, 然后從車窗里伸出一只手揮了揮,表示ge。
再然后, 那輛車轉瞬不見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道路,突然之間,眼淚就洶涌而出,心臟有一種窒息般的悶痛。
我被丟下了。
被我最親的人丟下了。
這個念頭突然撞入腦海, 香取茗蹲下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遠處,已經是小大人的跡部辰嵩看著第一次嚎啕大哭的母親,嚇了一跳,連忙跑上前抱住香取茗,小小的手掌在她頭上安撫地輕拍。
“母親,不哭,我一直在這里。”
跡部景吾又嫉妒又好笑地走過來,一把端起兩人往屋里走:“離開的人終究會回來的,別傷心了,不如好好珍惜當下陪伴在你身邊的人。”
這句話夾帶的私貨太明顯,惹得香取茗又想哭又想笑。
不過被他這么一打岔,剛才突如其來的那種窒息感好很多了。香取茗瞪了他一眼,從他懷里下來,自己去了屋頂的花房。
后面幾天,她精神一直不太好,就連千春琉璃打電話來約她逛街她都拒絕了。
直到有一天,那對夫妻突然打電話來,說宮本純子離開了,除了那根簪子,什么都沒帶,但是給她留了一封信。
聽到這個消息,香取茗表情有一瞬空白。
聽著那邊“莫西莫西”的探詢,這才慢吞吞說:“信件放著吧,我會讓人去取。截至目前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尾款今天內我會一次性打到賬戶上。”
“好的,謝謝您,跡部太太。”
掛了電話,愣了很久,香取茗才終于想起去喊人給她拿信。
傭人的速度很快,一來一回不過一個半小時,這封信件就到了香取茗的手上。
魔卡少女櫻的封面,魔卡少女櫻的紙張,是小時候她最喜歡的動漫。
香取茗猶豫了一會兒,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后慢吞吞地拆開了。
內容不多,只有寥寥兩句話:
我走了。
香取茗,再也不見!
【分離,才是人生的常態】
腦子里突然又冒出了這句話,但不知道是不是走的人多了,香取茗這一次發現自己更多的是釋然。
她扯扯嘴角,突兀地笑了。
“一個人在這里笑什么呢?”跡部景吾坐過來,左手熟稔地繞過她的后頸將人攬進懷里,香取茗也習慣性地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一低頭,就看到愛人手中的信紙,當即挑眉:“宮本純子終于想開了?”
“嗯······祝福她。”
“那你呢?你什么時候想開?”
香取茗側頭,對上他專注的眼神,緩緩笑了:“我已經想開了。”
“分離是人生的常態,但我們至死才會分離。”
“你明白就好······香取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