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劍說的是不急,但余弦覺得東南亞之行越快越好。
畢竟系統bug這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也并不算小。
他就是想去玩而已。
至于到底要玩什么,他不知道。
血海的存在本就是個巨大的bug,但是他修不了。
如果要用什么來解釋,那就是他懶,除此之外沒有解釋。
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法則,余弦沒辦法干涉太多。
你看他自己家旁邊就住著那么多鬼都沒說什么。
他檢查了一遍簽證,至少簽證上沒有什么問題。關鍵時刻,系統本身也能給他足夠的提示。相當于一個強大的高能預警系統。
所以他收拾了東西,準備真的奔赴東南亞旅游……不是,修bug。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東西也收拾好了。
白書劍上來敲門,看到余弦拖著的東西,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這是……”
“我的包,和拖菜的拖車。”余弦向白書劍介紹了自己的“發明”。
把旅行包放在鐵架子拖車上,登機的時候就把鐵架子一收,把包背起來,進可攻退可守,非常方便。
就是丑了點,丑就丑了點吧。
余弦繼續問:“所以你怎么過去?我打個車去機場吧。”
白書劍一頓,隨即微笑著開口:“坐我的車怎么樣?比較方便。”
“哦。”余弦一只腳踩著拖車的橫桿,用手拽住小拖車的握把,一個用力,就把拖車的扶手拽了出來:“你不去接歐陽曼云嗎?”
“她?”白書劍的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她要來啊,你不知道嗎?”
余弦問完才后知后覺地開口:“哦,你不知道。”
“她和我是合作伙伴。”
白書劍習慣性地就想來接余弦手中的拖車,被余弦扭了一下,躲過了。
白書劍收回手,不動聲色地轉身,余弦也沒太在意這個細節,一邊拖著拖車一邊開了手機,看到段永晝的消息才知道自己又一晚上沒理段永晝了。
……怪不得昨晚上人魚一直纏著他貼貼。
他給段永晝發了一條:“我要去東南亞旅游了。”
五秒鐘不到,段永晝的對話框發來一條:“?”
第二條:“?????”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電話對面的段永晝的懵逼。
段永晝:“我做錯什么了嗎?”
“在機場嗎?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
連發四條,不夠。
段永晝:“我錯了。”
“我做錯什么了寶寶,你說,我一定改。”
現在是六條了。
余弦打字:“不是,是我有事情要做。你別來,你也很忙。”
一個人形單影只地和不熟悉的人去東南亞是挺危險的。
但他不是人啊……?
余弦想,段永晝明明也清楚這點,但就是緊張得不像話。
他其實也不怎么需要段永晝這么哄的,他的情感需求并不是很強烈。
他該怎么和段永晝解釋?解釋自己不是人?但是段永晝知道啊……
干嘛這么緊張。
余弦索性放下了手機,趕上電梯,白書劍一直在電梯門口等著他。
電梯門關上之后,兩個人相對無言。
還是白書劍先開了口:“你身上的降頭術……”
“我知道,是歐陽曼云給我下的。”余弦搶答。
白書劍卻開口:“瞞不過你。”
“但在她面前我不好說什么,她解不了這降頭,你相信我,我會替你尋到那個降頭師。”
余弦看了白書劍一眼,眼里沒帶什么情緒,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和白書劍說明其實他隨時可以自己解除這個降頭術。
他之所以還留著它,是因為覺得這個紅蛾子紋身密密麻麻的,很獵奇,還有點好看。
它似乎會自己移動,還會繁殖生長。
如果換一個人來看,可能已經嚇死了。
但對于余弦來說,它就是純粹的裝飾品。
昨天晚上余弦還去見了自己的新鄰居,“中邪”。
讓他意外的是,中邪所處的地方是一處極為雅致的小居,而他的新鄰居并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還真的是帝王與將軍。
只不過似乎并不是某個專屬的朝代的專屬的人,而是兩種意念的聚合體。
那帝王修長英俊,卸下龍袍之后甚至顯得儒雅風流,穿著一身簡單的睡衣一樣的服飾,就來和他會面了。
那將軍卻不好說話,是個青年人模樣,一直護在帝王身邊,警惕而敵對地盯著余弦,在帝王和他談話的時候還咋咋呼呼的,老是想打斷他們的對話。
但相比起初見面的癲狂,此刻的他們顯得穩定了不少。
余弦簡單介紹了一遍情況,還送了兩人一些超市推來的禮物。帝王對這些禮物嘖嘖稱奇,也回贈了余弦一堆……古董。
珍寶玉器,黃金數兩。
談了不久之后,帝王禮貌地和余弦告別,就拽著將軍的領子進了里屋。
余弦也默默告退。
“到了。”
白書劍的聲音讓余弦回歸現實,他站在白書劍的車前,而趁著他愣神的當口,白書劍已經在把他的行李收好放進后備箱。
余弦看了一眼,沒有司機。
大學時候,段永晝開車載著他的時候也不喜歡帶司機,說是大學生坐車要什么司機。
但大學生……一般也開不起這么貴的車。
余弦不認識白書劍這車,但坐上去之后感覺很舒服,很寬敞。白書劍的車內有很多小設計,還有個小冰箱,冰箱里放著他最喜歡喝的飲料……
……為什么會有他最喜歡喝的飲料?
余弦默默地關上了小冰箱。
太熟悉了,和坐前任的車似的。
只是這輩子他和白書劍確實也不熟。
余弦躺在車座上,眼皮子剛耷拉下來。
白書劍調了音樂,是余弦常聽的歌單。音響質量極好,聽著的時候宛如聽一場高品質演唱會。
余弦的眼睛一下又睜大了。
他之所以有那么多前任,是因為他的前任們都是某些領域的佼佼者,都有傲性,要余弦去適應他們,而絕不可能讓他們去適應余弦。
段永晝則是一個高自律的、自愿被打磨出的異類。
所以段永晝非常照顧余弦,照顧得非常到位。
但現在白書劍也給了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只是余弦并不知道這到底是白書劍心思縝密、天生就會照顧人的感受,還是……
“我最近總有一種錯覺。”白書劍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我總覺得,有一個人喜歡喝這個牌子的飲料,也喜歡聽這些歌。但我怎么也想不起來我真的有過和這么一個人相處的記憶。”
余弦看著白書劍的背影,只看到半個側顏的輪廓。他的手指握著方向盤,極穩。
白書劍的聲音溫緩,只是闡述,卻不像是試探。
余弦:“你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