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再來一根的光環(huán),我又準(zhǔn)備拿一根冰棒,師兄還想給我指,姜深卻阻止了這個行為。
那我到底聽誰的?我左右為難地看了看,老板稀奇地問,“你搖頭是不要了?”
“沒,我要的!
姜深看我舉棋不定,就解釋道,“自己選,不要再拿師兄指的,它指的又是再來一根!
這難道不是好事?這就是師兄給我開掛,不過不知道它們阿飄有沒有自己的規(guī)則,或許給我行方便會有影響什么的。
“我倆認(rèn)識這么久,你不聽我的,要聽師兄的?”
姜深真情實(shí)感地問了一句,我甚至聽不出他是不是在陰陽怪氣,應(yīng)該不是,他先前都會直接嘲笑我。
我還是聽姜深的,自己隨便抓了一根巧克力冰棒。我們走后,老板終于可以收拾小賣部關(guān)門。
師兄也不怪我不選擇它推薦的,它反正就是給我便利,要不要隨我。
把沒拆的冰棒抬起,我問道:“你倆能吃嗎?”
姜深:“不能,就算能,一根冰棒打發(fā)兩個?”
我:“……回家給梁晟晟吃!
一直走到單元樓,師兄就沒有再跟了,它大概默認(rèn)這邊是姜深的地盤,它對著我揮揮手。
“明天再一起跳舞!”
熱衷于湊熱鬧跳舞,想和陽間人玩耍的師兄交代完,就自己轉(zhuǎn)身消失。
回家時已經(jīng)很晚,不過梁晟晟沒有睡,高興地把冰棒啃了,還說我運(yùn)氣不錯,這個巧克力的再來一根他一次都沒中過。
洗完澡回房,我發(fā)現(xiàn)姜深還在我這邊,我下意識注重形象,把睡衣沒扣完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嚴(yán)肅得像老先生。
“梁從容,你送給我家人的相冊我看過了,你先前怎么想到要送這個!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我爸媽有拍,就覺得應(yīng)該給你爸媽也送一份!
“謝謝。”
他這樣道謝,我還挺不習(xí)慣。我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床邊,都沒有隨便亂癱。
“你現(xiàn)在還不習(xí)慣和我說話嗎,好像我會壓迫到你一樣。”
“我在慢慢適應(yīng)!
“我以前以為你讀中學(xué)以后,不喜歡或者是不擅長和男生相處,可我看你和男同學(xué)都能有說有笑。唯獨(dú)我,好像格外招你煩!
在書桌上坐下來,姜深聊起生前相處的話題。我是有點(diǎn)理虧的,非要較真,他沒做錯什么,可我也有自己少女時期的自尊和脾氣。
因?yàn)橄矚g。反而變相地有了高姿態(tài),同時又覺得自卑,矛盾地拉扯自己。
我盯著地板看,回避地問,“你怎么忽然問這個,畢竟你是光明小區(qū)的別人家孩子,我們有點(diǎn)距離也正常!
“一點(diǎn)不爽而已。”
“不爽?你高高在上,有什么不爽的,再說我哪里惹你生氣了,又開始翻舊賬,你不會鬼壓床吧。”
我就是這么順嘴一說,姜深被我弄得不自在了,他也腦袋轉(zhuǎn)向一邊。
“我沒這么無聊,只是你先前猶豫著該聽我的,還是聽師兄的,讓我不爽!
“為什么?”
“你和師兄認(rèn)識多久,和我認(rèn)識多久?在我說的時候,你就該無條件相信我了,而不是在我和師兄之間猶豫。”
姜深講得這么明白,我沒什么不懂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因?yàn)檫@個不高興。好像他還挺介意的,認(rèn)為自己沒有師兄重要。
我是不是自我感覺良好了,不然為什么覺得他在吃醋。可是不一定是男女之情才會有醋意,朋友之間也會有。
打壓下腦子里的妄想,我強(qiáng)迫自己用平常心去對待姜深的情緒。
“我最后還不是聽你的,隨便抓了一根!
“我認(rèn)為你就不該猶豫!
“……那為什么不能再拿師兄指的,它也是給我便利!
“偶爾一次可以,多了不行,不能讓你養(yǎng)成靠外力的習(xí)慣。師兄遲早要離開。而且,不勞而獲的事多了,說不定會折損你的氣運(yùn)!
這番話成功地說服了我,鬼魂都出現(xiàn)了,那因果報應(yīng)估計(jì)也是存在的。師兄是集合體,不懂人的忌諱這些,就是想讓我獲利,但是擁有記憶的姜深會考慮得多一些。
“姜深,你好可惡。”
“我好可惡?”沒想到被我惡人先告狀,阿飄瞇起眼,對這個說法完全不贊同。
我有理有據(jù)地說,“你讓我和師兄交朋友,以后它沒遺憾了,消失了,我不就失去這個朋友了。”
“幫助朋友不好嗎,能陪你一段路的朋友也算一段緣吧。再說,誰能一直陪著誰?小學(xué)我們關(guān)系多好,中學(xué)以后呢?”
“……”
一個回旋鏢打中,我被堵得不知道怎么反駁?晌矣钟X得不該這樣,“像我們爸媽,不就可以一直互相陪伴?”
“常理來講是這樣,可在談戀愛成為夫妻之前的十幾二十年那段時間,不也沒陪伴。”
姜深嚴(yán)謹(jǐn)?shù)胤瘩g我這個一直陪伴的觀點(diǎn),我絞盡腦汁,又提道,“那我和梁晟晟可以,他一出生我倆就在一塊。以后就算各自組建家庭,也還是姐弟,會一直來往。”
姜深:“晟晟會時刻在你身邊嗎?等他有老婆孩子了,當(dāng)然優(yōu)先自己的小家庭。”
我還說不過他了,可仔細(xì)想想又覺得正常,我可不要做霸占弟弟的大姑子,那很拎不清。
“你說我可惡就可惡吧,我只是想給你說,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朋友。而師兄的事,也算圓它心愿。如果你覺得悲傷,明晚就不用應(yīng)邀,我去說!
我撇嘴,小聲辯駁,“我又沒說不愿意。”
姜深的眼神看過來,我又沒敢和他對視,先移開了視線。
“你自己愿意的,我沒強(qiáng)迫哦。以后不要拿這個和我吵架!睋屜阮A(yù)判說著,姜深和我要一個肯定。
明明他自己最會翻舊賬,還說我。
“知道,我會和師兄好好做朋友的!
講完了,我發(fā)現(xiàn)我和姜深這樣半夜談心,像極了女生宿舍的夜談會。
只不過面對他,我無法分享女孩子的心思。如果被他知道我暗戀他,并且是從初中就開始隱約有好感,他會怎么看我,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吧。
總不能覺得我惡心吧?因?yàn)橄矚g而故意疏遠(yuǎn)。
如果我完成了師兄的心愿,那么姜深要是看到自己爸媽走出來了,他是不是也會無牽掛地走了。
我會舍得嗎?
“姜深,等你爸媽又生孩子了,你也會消失嗎?”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梁從容,我消失不消失,對你沒有影響吧?”
我合攏嘴巴,不自覺地癟嘴,又不知道怎么反駁這句話?衫碇怯X得不能輸,非得說點(diǎn)什么。
“我還指望你像師兄那樣,讓我中彩票!
“如果要用你一年的好運(yùn)氣換呢?中了彩票以后倒霉,走路摔跤,買東西壞掉,排隊(duì)總是最慢,你還愿意?”
“那得看中多少。”
“五百萬,換一條命。”
“……”
這是什么守恒定律等價交換?不和他聊這個了,我指著外邊,“我要睡了,你回家吧!
“晚安,梁從容!
他飄走之前還幫我把燈給關(guān)了,整個房間黑下來,我往后癱倒在床,像條毛毛蟲那樣蠕到床中央。
早上我自己醒來的,姜深今天沒叫我。
爸爸做了早飯,他和媽媽吃了就去上班,說我要是有空,可以督促一下梁晟晟看書或者寫暑假作業(yè)。
我吃著自己的早飯,連連點(diǎn)頭,我在屋子里都沒看到姜深,說明他還沒來我家。
難不成昨晚聊天,他又感到不愉快了?我討厭自己時刻揣摩別人情緒的樣子,謹(jǐn)小慎微、瞻前顧后,他一句話一個眼神我需要想半天。
身不由己的滋味真不好受,暗戀真是會折壽。
我吃過后把爸媽和自己的餐具洗了,這會八點(diǎn),我敲響梁晟晟的房門。
里面沒有動靜,難不成今天決定睡懶覺?他這懶豬一睡,恐怕會到中午才起來,下午他要練書法,上午不能荒廢。
“梁從容,早。”
“姜深!”
一聽到他的聲音,我語氣都提高了。回頭看到他穿進(jìn)我家防盜門,晃晃悠悠飄進(jìn)來。
“你幫我看看梁晟晟是不是裝睡。”
這個時候就很考驗(yàn)姜深了,畢竟我們姐弟和他關(guān)系都不錯。非要說的話,近幾年還是梁晟晟和他更親近,總會找他學(xué)習(xí)和打球。
這一刻,我有點(diǎn)體會到姜深昨晚的心情了。我希望他幫我,就像昨晚他希望我能聽他的,而不是選擇師兄。
姜深沒說什么,他從我身旁飄過去,一頭扎進(jìn)門中,然后對我說,“晟晟醒了,在打游戲!
我登時來了勁兒,又開始敲門,“梁晟晟快起床,別躲在里面玩游戲,我知道你醒了!”
姜深:“……”
迫于我的威嚴(yán),過了幾分鐘,房間門打開,穿著球衣當(dāng)睡衣的弟弟狐疑道,“你在我房里安裝攝像頭了?”
“因?yàn)槲矣谐芰!蔽夷槻患t心不跳地忽悠他。
梁晟晟翻了個白眼,在我的催促中換衣服洗漱,他吃早飯還要負(fù)責(zé)客廳和自己房內(nèi)的衛(wèi)生。
“弟,上午學(xué)習(xí)初三的新課,還是做暑假作業(yè),你選一個!蔽野阉块g的窗戶打開通風(fēng),問道。
“我選和朋友打游戲!”
“你完成上午的事情,隨便你安排娛樂。”才不和他扯皮,我堅(jiān)持自己的。
知道沒法動搖我,也明白我這是在執(zhí)行爸媽的要求,梁晟晟不和我起沖突,委婉地表示,“可我很多題目不會!
“以你這成績,怎么可能!
梁晟晟開始干嚎,“偶爾也有一兩題很變態(tài)!我以前還能攢著問深哥!深哥!我想他了!”
“……”
我和姜深無語地看著他在這耍賴,當(dāng)事阿飄也是頭一次看到梁晟晟這一面,有點(diǎn)小孩脾氣還耍賴。
真是給我丟臉,好像我家多離不開姜深似的。
因?yàn)榈艿艿男袨椋疑罡袥]臉,姜深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狀,格外大方地施舍道:“你讓他做題,我給你講解,你給他講解!
什么?這二手知識還要從我腦子里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