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
傅修寧的話宛如驚雷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蘇遇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與此同時,她甚至能清楚地聽見大家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此時此刻,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想明白蘇遇為什么不接電話了。
因為那電話tm是傅總打的!啊啊啊!
震驚、詫異、難以置信等等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蘇遇和傅修寧的臉上來回巡視。
包括沈聞,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空氣安靜了幾秒。
蘇遇用力咽下喉中酸澀,面色不善地看了傅修寧一眼,拿起手機起身離開包間。
包間大門開了又關,眾人雖驚訝好奇,但礙于傅修寧還在屋里坐著,都大氣不敢出一下,靜靜觀察著傅修寧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就看見蘇遇前腳剛走,他們那位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就起身大步追了過去。
蘇遇懶得理他,索性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不得不說,傅修寧車上的真皮座椅是真的很舒服,靠上去就已經舒服到有些昏昏欲睡了。
三十分鐘后,車子緩緩停在京市一家有名的粵菜館,據說這里的廚師是老板專門從廣州五星級酒店挖過來的大廚。
進門后服務員引他們去了一處相對較為安靜地包間。她想過傅修寧或許會忍不住聯系她,但她沒想到傅修寧會突然出現在樓下。
“蘇遇姐?”
周亦瑤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蘇遇收回視線回到客廳:“怎么了瑤瑤?”
周亦瑤關心地問:“是工作上的事嗎?”
蘇遇搖頭:“不是。”
頓了頓,她神色抱歉道:“不好意思瑤瑤,晚飯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沒關系。”
周亦瑤擺了擺手:“你要出門嗎?”
“嗯。”
蘇遇猶豫了一下措辭才道:“我朋友已經在樓下了。”
“朋友?”
周亦瑤笑瞇瞇的八卦:“是男朋友嗎?”
蘇遇:“不是。”
“哦,明白了。”
周亦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是追求者。”
傅修寧點了四道這家的招牌菜,外加一份蝦餃,因為蘇遇愛吃。
等待上菜的時間,是最好談正事的時候。
傅修寧:“許知薇應該已經通知你明天正常上班的事了吧?”
蘇遇點頭:“嗯,許總今天一早就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是曲同舟今天一早主動撤回了舉報。”
傅修寧淡淡“嗯”了一聲,沒再出聲。蘇遇關上冰箱門拿起手機給自己定了個煲仔飯,隨后卷起袖子開始幫方覺淺收拾冰箱。
目測大小姐的冰箱已經有至少三個月沒有收拾過了,不然里面的蘋果也不會腐爛到滴水的程度。
蘇遇把冰箱里的垃圾收拾出來,又里里外外用干凈的毛巾擦了一遍,最后才把方覺淺的寶貝流水一一擺進去。
等做完這一切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的事了,蘇遇也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她拿起手機點開外賣軟件看了一眼訂單,二十分鐘前就已經送到樓下的電子柜了。
剛好她也正要把從冰箱整理出來的垃圾丟掉,順便就能一起把她的外賣帶回來了。
扔垃圾之前,蘇遇拿起手機對著地上的兩包垃圾拍了張照片,隨后提著垃圾下樓。
因為是濕垃圾味道也比較重,蘇遇貼心地多走了幾步把垃圾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卻不想原路返回的時候余光意外瞥見一道熟悉的背影。
傅修寧?
他也住這個小區?
不過也是,北山別墅是京市數一數二的豪宅,傅修寧住在這也不算奇怪。
蘇遇眨了眨眼收回視線,轉身去拿自己的外賣。
回到方覺淺家蘇遇一邊刷微博,一邊一小口一小口地細嚼慢咽,這家煲仔飯的味道不錯,她周末在家懶得做飯的時候經常點。
微信接連彈出的工作群消息蘇遇都選擇視而不見,正經工作跟她沒關系,八卦內容看了也是給自己添堵。
昨晚冷靜下來以后,她又重新仔仔細細地復盤了這件事,舉報這么大的事不可能是曲同舟一個人完成的,況且舉報她吃回扣那他也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因為感情上那點破事兒想要報復她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工作。
八成是有人指使曲同舟這么干的。
至于指使他的人蘇遇心中多半已經答案,但目前還沒有證據,至于這兩個人究竟是怎么搭上線的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她是相信清者自清的,但如今一天一夜過去了,公司那邊沒有絲毫的消息,她不能這么坐以待斃倒叫始作俑者稱心如意了。
她記得之前和曲同舟在一起的時候,用筆記本登錄過一次微信,后來因為工作忙就沒再登錄過,手機上的聊天記錄目前找不到,那電腦里的有沒有可能找到呢……
思及此,蘇遇放下手機用最快的速度吃完剩下的飯,換上衣服準備回家一趟。
然而正當蘇遇打算下樓回家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家里的鑰匙。
她昨天從公司出來以后就去吃了個飯,然后就直接回方覺淺家了,中途也沒翻過包不存在掉了的可能,不在包里那多半就是落在辦公室了。
隨后,蘇遇給方覺淺發了個微信,然后開車去了公司。
這會兒公司正是午休的時候,樓下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她。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八卦中心,眾矢之的,這次本來也就是回來取個東西,沒想驚動其他人。
蘇遇輕車熟路從人少的那部電梯上樓,沒直接到她所在的辦公區樓層,而是去了上面一層,然后走樓梯下去,午休時間大家都在食堂或者茶水間,樓梯間幾乎沒人。
電梯升到第十一層,蘇遇走出點進轉身拐進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剛走進去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從容:“調查結果下來之前,誰也無法給這件事情下定論。”
蘇遇幾乎在一瞬間就分辨出聲音的主人,她的腳步頓了頓,本能地沒有選擇繼續往下走。
“我知道你想護著手底下的人,但我覺得無風不起浪,蘇遇這么多年業績是沒的說,多少難啃的骨頭都是她搞定的,至于是怎么做到的我們當上司的也不好過問,你說是吧?”
傅修寧抬頭視線淡淡睨過去,似笑非笑地說:“我要是理解聽錯的話,唐總這算是職場性別歧視了吧,怎么時候工作能力強也變成對職場女性抱有偏見理由了?”
頓了頓,蘇遇抿唇篤定開口道:“曲同舟突然撤回舉報因為你。”
傅修寧沒作聲,算是默認。他們現在應該算是和好了吧?
蘇遇的眼睫輕輕動了動,仔細回憶了一下,傅修寧好像也沒說。
她剛一打開房門他就沖進來吻她,然后……然后就……
她也是昏了頭了,應該問清楚的。
胡思亂想了二十多分鐘,蘇遇也差不多洗完了,一身清爽。
換好睡衣吹干頭發走了出去。
蘇遇走出去的時候,傅修寧已經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條了,正從酒店服務生手上接過兩個餐盤。
見狀,蘇遇連忙走過去接過其中一個:“這么快就送上來了?”
傅修寧笑了下:“兩份意面能有多慢。”
說著,兩人走到客廳的吧臺位置分別坐下。
傅修寧點了兩份意面,一份奶油蘑菇的一份番茄肉醬的。
他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嘗嘗,據說這家酒店的意面做的不錯,陸熹說你今天凌晨就到港城了,這么久沒吃東西怕你餓就沒點麻煩的,晚上再帶你出去吃點好的。”
蘇遇抿了抿唇,沒出聲,低頭小口小口吃面。她確實已經挺久沒吃東西了,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怎么樣?好吃嗎?”
傅修寧嗓音清越溫和地問。
蘇遇點頭:“還不錯。”
“那就好。”
傅修寧勾唇笑了笑,聲線溫和地問:“怎么突然跑過來了,我不是說讓你在京市等我回去的嗎?”
聞言,蘇遇抬起眼睫看過去,緩聲道:“我看到熱搜上的新聞,說你失蹤了……”
“擔心我?”傅修寧問。
蘇遇抿了抿唇,罕見地直面內心,點了點頭:“嗯,很擔心。”
傅修寧的視線始終注視著她,喉結輕輕動了下沒說話。
頓了頓,蘇遇繼續道:“后來我就去找陸熹問你的消息了,然后……然后陸熹跟我說了一些事情,他說……”
“說什么了?”傅修寧笑了笑看著她問。
蘇遇抿了抿唇,神色堅定道:“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再放棄了。”
傅修寧揚了揚眉,用力壓住翹起的唇角,明知故問:“不會再放棄什么?”
“不會再放棄我們的感情,也不會再放棄你。”蘇遇說。
聞言,傅修寧再也壓不住上揚的嘴角,視線一動不動停在她臉上,慢條斯理開口問:“你這是在向我表忠心?”
“……”
思考幾秒,蘇遇點頭:“算是吧,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傅修寧笑了故意慢悠悠地逗她:“但我記得你的理想型好像不是我這樣的。”
“……”
蘇遇硬著頭皮回:“這……人的眼光是會變的嘛,我現在的理想型就是你這樣的。”
傅修寧偏頭看著她輕輕揚了揚眉,故意得寸進尺:“我這樣的,是什么樣的?描述一下?”
聞言,蘇遇略微怔了一下,隨即心領神會輕輕彎了彎唇角。
罷了。
她笑瞇瞇地看著傅修寧,哄道:“嗯……我現在的理想型就是性格高冷的,人帥活好的,還得姓傅,最好是叫傅修寧的。”
蘇遇看著充滿笑意的眼睛問:“現在滿意了嗎?”
傅修寧收回視線揚了揚眉:“現在不喜歡弟弟了?”
蘇遇:“弟弟哪有哥哥香?”
傅修寧再度偏頭看過去:“你剛剛叫我什么?”
“……”
蘇遇臉頰一紅,剛才為了哄傅修寧沒過腦子,現在讓她說她還真有點難以啟齒。
頓了頓,她轉移話題問:“那我們倆現在算是復合了吧?”
傅修寧壓住上翹的嘴角,象征性地點了點頭:“算,畢竟我也沒有跟人當py的習慣。”
“……”
蘇遇又問:“你是怎么讓他撤銷舉報還愿意指證紀簡心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扣著臺面,聲線低沉道:“是人都有軟肋,誰都不例外。”
蘇遇的眼睫輕輕抖了抖,看來是威逼了。
她雖然不知道傅修寧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但既然傅修寧做了,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頓了頓,蘇遇正色道:“這次多謝你。”
傅修寧抬眸,視線緩慢地落在蘇遇臉上,靜靜盯了她幾秒后,才聲音低沉道:“我說過,我也有私心。”
蘇遇的心頭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敲了一下。
可還沒等她再次開口,就被上菜的敲門聲打斷,而她還沒來得及問出的那句話也被她安安靜靜地咽了下去。
這家粵菜館的賣相特別好,蝦餃個個飽滿晶瑩剔透,白切雞色澤油潤有光澤,讓人食欲大開。
傅修寧將蝦餃往她面前推了推:“據說這家蝦餃的味道很不錯,嘗嘗看。”
蘇遇點頭,禮貌道謝。
菜上齊以后,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再提這件事,氣氛十分融洽地吃完了這頓飯。
時隔五年,這是他們重逢以后第一次沒有針鋒相對,毫無芥蒂地安安靜靜吃完一頓飯。
曾幾何時,蘇遇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吃完飯傅修寧十分紳士地主動請纓送她回家,蘇遇也沒拒絕自然而然地坐上副駕駛。
車子很快啟動,車廂內始終安安靜靜。
蘇遇雖然面上不顯可心中早已是千千結,她想她或許明白傅修寧的“私心”。
自重逢以來,兩人之間你追我趕你進我退,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事情太多太多。
在這次這件事上傅修寧愿意出人出力,他的“私心”可以說是太明顯了。
可蘇遇心中仿佛有一個天平,她不敢確定傅修寧這一次的“私心”究竟指向哪一方。
理智來說保持現在的模樣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優解,可蘇遇似乎突然有些不滿足了。
直到退到辦公桌旁邊,腳下退無可退,伸手抵住傅修寧的胸口,阻止他更進一步。
辦公室里沒開燈一片漆黑,能借由窗外的燈光才能看清對方的臉。
影影綽綽的光線下,傅修寧微微垂著眼睫,眸色似點漆,眼底能隱約看到紅血絲,應該是沒休息好。
他半撐著桌沿將她整個人困在方寸之間,唇角輕輕扯出一個弧度,緩慢俯首聲線低磁平靜又壓抑:“真過去了?”
蘇遇心頭一跳,他聽見了。
沉默幾秒,她抿了抿唇輕聲回:“都過去了?”
傅修寧輕輕扯了扯唇角,握著她肩頭的手克制不住地用力收緊,嗓音低沉咬牙切齒:“可我過不去!”
蘇遇抬眸看著他:“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可是當初你說的,你不會忘了吧?”
聞言,傅修寧輕嗤了聲,勾了勾唇角:“沒忘。”
“但我現在反悔了。”
男人神色晦暗,骨節分明的手掌扣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吻下去:“我現在最愛吃的就是回頭草。”
第 52 章 第 52 章
傅修寧單手撐在辦公桌上,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頭,整個人俯身壓下來。
蘇遇被她推著整個人隨著慣性被按在辦公桌上,撲面而來的侵略者壓得她透不過氣。
傅修寧本來就比她高大許多,整個人壓下來她幾乎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蘇遇瞪大了雙眼,一邊唔唔地反抗,一邊對傅修寧拳打腳踢,試圖控訴他荒唐的行為。
可傅修寧就仿佛是無知無覺的木頭人一樣,任憑她如何憤怒發泄都始終沒什么反應,也沒能撼動他半分,反而更加癡迷地用力深吻著她,帶著他濃濃的占有欲。
蘇遇從沒見過這樣的傅修寧。
或者是說,傅修寧從未將他這一面用在她的身上。
等蘇遇全須全尾地從傅修寧的辦公室里出來,已經是五分鐘以后得事了。
出來以后她低著頭,飛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第一件事就是補口紅。
看著鏡子里自己嘴上糊掉的口紅,蘇遇氣不打一處來。
她就不該心軟。
傅修寧這個人現在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剛補好口紅,蘇遇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合作伙伴:[你屬狗的?]
配圖:一張帶血跡的紙巾。從傅家老宅走出來的時候正是中午。
早上的霧氣已經散了。
天空湛藍如洗一塵不染,午后陽光格外燦爛,一切都塵埃落定。
正當傅修寧拿起手機,準備定回京市的機票時,突然收到陸熹的短信:[先別急著回來,蘇遇今天凌晨剛落地港城……]
后面的字傅修寧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他的心跳逐漸加快,滿腦子全是蘇遇已經到港城的消息。
他退出微信,手指有些顫抖地安裝上之前在京市用過的手機卡。
剛裝好,源源不斷的未接來電就涌了上來。
而這幾十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一人。
傅修寧的喉結狠狠滾了滾,撥通蘇遇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熟悉的聲線從聽筒里傳來:“傅修寧?”
“嗯,是我。”傅修寧的喉結用力滾了滾,沒答。
從上衣口袋里拿出兩個透明的密封袋遞給陸熹:“這里面的東西是老爺子和傅修宴的,你拿去找信得過的人驗一驗,出了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陸熹一愣,伸手接過密封袋看了看:“你這是?”
傅修寧語氣冷靜:“是我上次過年回老宅拿到的,聽我的你先去驗,另外港城那邊也要注意許如煙的動作,收集她轉移資產的證據。”
其實很久之前他就在懷疑傅修宴的身世了,從前不查是因為他懶得斗。
當年,傅修宴被他從三樓推下去掉進游泳池里那次受了很重的傷,額頭撞在游泳池臂上流血不止,也是那次家里才知道傅修宴有很嚴重的凝血功能障礙。
那天事發突然,傅修宴被家里的傭人緊急送去了醫院,醫院里人多又惦記著傅修宴的死活,沒人顧得上他在做什么。
而他作為始作俑者自然也要跟過去看個熱鬧,卻沒想到意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那天傅修寧在醫院的消防通道抽煙,門半掩著。就在他按滅煙頭想要出去的時候,意外看見許如煙正在給傅修宴的主治醫生塞銀行卡,讓醫生隱瞞傅修宴的血型是AB型,對傅家人一律就說是A型。
主治醫生面露難色,看起來模樣是要推拒的,但不知道許如煙又對他說了什么,主治醫生猶豫好久才同意。
等回到手術室以后,主治醫生果然對傅家那群蠢蛋說傅修宴是A型血,并且伴隨凝血功能的障礙,需要A型和AB型的血。
傅修寧冷嗤聲。
據他所知,許如煙是A型血,傅津和他一樣是O型血,傅修宴哪來的AB血型。
多半不是傅津的種。
當時沒戳破是因為他剛把人弄半死,現在出來說也沒人會相信,許如煙那個女人還可能會倒打一耙。
再加上他那會兒正在準備自主招生,沒那閑工夫陪他們拉扯,既然傅津愿意認下這頂綠帽子給別人當爹,就讓他當好了,關他屁事。
這個秘密也就一直放在他心里,連宋婉也沒說,他怕宋婉知道了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到時不好收場。
所以這次傅修寧回國之前就已經開始布局,讓人著手去調查這件事了,只是因為過去太多年,很多證據都被銷毀證,當初在醫院經手這件事的人也都不在了,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
宋婉逼他聯姻無非是為了傅津在港城的千億資產,有了港城其他家族的幫助他拿到全部資產也會更順利,就算是許如煙想要魚死網破他也有更大的勝算。
既然她想要,那他就用他的方法幫她拿。
陸熹察覺出不對,收下密封袋后神色嚴肅地出聲問:“為什么突然著急查,是上次你回港城發生什么事了?”
傅修寧垂眸,喉結輕輕滾了下。
沉默幾秒,他聲線艱澀道:“我媽見過蘇遇了。”
“淦!”
陸熹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宋婉的性格和手段陸熹是知道的,平時見了他們這幾個兄弟都沒什么好臉色,更別提見蘇遇了。
“所以你今天是因為蘇遇?她和你吵架了?”陸熹試探著問。
“不。”傅修寧扯了扯唇角:“她要和我結束。”
頓了頓,他嗓音低沉繼續道:“五年前蘇遇也是因為聽見我媽跟我說的話,以為我跟她只是玩玩根本沒想娶她才跟我分的手。”
“靠!”
陸熹沒忍住又罵了一句。
他是沒想到蘇遇和傅修寧分手的原因能這么狗血,至于結婚……傅修寧當時戒指都買好了,就等拿下那個合作就有底氣跟家里攤牌。
只可惜,那天傅修寧在約好簽合同的節骨眼兒上缺席,電話都打爆了也聯系不上人,最后上億的單子黃了。
陸熹也是后來才知道,蘇遇跟傅修寧是那天分的手。
捋順了前因后果,陸熹也算是明白過來傅修寧今天為什么這么反常,又為什么突然著急讓他查人證收集證據。
陸熹抬起頭正色道:“不該不會是想要提前動手吧?”
傅修寧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認。
陸熹覺得既荒謬又不可置信,但依舊試圖冷靜下來跟傅修寧講道理:“現在還太早時機不成熟,再等等等我找到人證,或者等我找到許如煙轉移資產的證據。”
傅修寧嗓音低沉,冷靜得可怕:“不行,我等不了。”
“?”
陸熹氣得想罵人:“不是,你冷靜點兒,現在動手風險太大,屬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多年的苦心經營毀于一旦,不值得!”
“我他媽冷靜不了!”
傅修寧幾乎是咬牙切齒,他抬頭漆黑的眸子注視著陸熹,有些挫敗地說:“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陸熹氣笑了:“……你看你真是瘋了。”
傅修寧不以為意,輕輕扯了扯唇角,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微紅的眼底透著淡淡的瘋魔:“早就瘋過了,不差這一回。”
傅修寧的聲線低沉,帶著淡淡的顆粒感:“你在哪?”
“上次出差住的那家酒店。”
傅修寧:“等我。”
合作伙伴:[大過節的你就這么對我?]
蘇遇:[誰讓你得寸進尺!]
合作伙伴:[我怎么了?]
蘇遇:[說好只親一下的,結果你親了五分鐘!]
合作伙伴:[那怎么了?五分鐘我也就親了那一下。]
蘇遇:[……] 幾乎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蘇遇就被突然按倒在后座上,隨之而來的就是傅修寧猛烈的親吻。
熟悉的雪凇香氣撲面而來,味道充斥著她的口腔和鼻腔。
傅修寧吻得很兇像是在發泄,又像是饑/渴了很久的大型動物突然尋覓到了食物,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將她拆骨入腹。
蘇遇本能地仰頭回應,理智在瘋狂燃燒。
她抬起手臂環住傅修寧的脊背,任由自己在欲/望里沉淪下墜。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蘇遇不由得想起她和傅修寧的第一次。
那天其實是個意外,她記得那天是她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考試持續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
走出考場蘇遇剛打開手機就看見涌出來的未接來電,幾乎都是來自傅修寧,還有幾個沒備注的號碼,她認出是傅修寧朋友的電話。
以為出了什么事,她連忙打開傅修寧的電話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接通,是傅修寧朋友接的,說傅修寧應酬喝醉了,現在正在送他回公寓的路上,問蘇遇有沒有空過來照顧他一下。
掛斷電話,蘇遇在學校門口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傅修寧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
蘇遇到的時候傅修寧的朋友剛好出門,兩人打了個照面簡單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她走進去的時候,傅修寧雙眼緊閉正靠在沙發上。
走近了依稀能聞到淡淡的酒味,不難聞,混合著他身上獨特的雪凇香。
“傅修寧?”
蘇遇試探著喊他的名字。
停頓幾秒,傅修寧才給了點反應,他慢慢睜開眼睛,微醺的視線看向她:“考試結束了?”
蘇遇點頭,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你今天怎么喝這么多酒?難不難受?”
許是酒精的作用,傅修寧的反應沒有那么快,停頓了幾秒才回答:“本來有點難受,但看到你好多了。”
蘇遇沒忍住瞪了他一眼:“那你等我一下先別睡,我去廚房幫你煮醒酒湯。”
傅修寧緩慢地點了兩下頭,還順手比了個“ok”的收拾,像個小孩子。
蘇遇無奈地笑了笑,轉身走進廚房。
醒酒湯的做法不難,食材都是現成的,十分鐘就弄好了。
然而,等她端著醒酒湯走出去的時候傅修寧已經斜斜地,以一種極為奇怪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蘇遇懶得再跟他掰扯,關掉手機放在一邊開始工作。
年底了,她要整理和總結的工作很多,本來之前就應該陸陸續續開始準備的,但因為和楓亭的合作,后面簽合同的時候磨細節又磨了一周的時間,所以手上有一些工作就耽擱了。
圣誕節提前下班,下午的工作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四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下班的時候許知薇過來找姚露,看到蘇遇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就過去敲了敲門:“下班了蘇經理。”
聽見聲音,蘇遇笑著抬頭看過去:“這么快就到下班時間了?”
“是啊。”
許知薇點頭:“今天不是圣誕節么,可以提前打卡下班,一起走嗎?”
蘇遇:“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再加會兒班。”
見狀,許知薇忍不住道:“過節還這么認真,工作可是永遠都做不完的。”
“行了那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
蘇遇微笑著點頭:“好,我忙完就回去。”
“拜拜,明天見。”
“明天見。”
因為今天要坐傅修寧的車一起走的緣故,蘇遇硬是耗到晚上七點多公司里都沒什么人了,才關上電腦準備下樓。
她剛把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合作伙伴:[你是打算住公司了?什么時候下來?]
蘇遇低頭回了句“馬上”,然后提著包關燈走出辦公室。
冬季晚上七點多天已經黑了,這層樓已經沒什么人了,蘇遇照例關掉走廊里的燈以后才走上電梯去負一層的地庫。
另一邊,傅修寧收到蘇遇的微信低頭掃了一眼,隨后將車子從停車位上開出來,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停下,確保蘇遇一走出電梯就能看到他。
大約六七分鐘,電梯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里走出來。
看到他的時候明顯一愣。
兩人就這么隔著擋風玻璃對視了兩秒以后,蘇遇收回視線正打算走過去的時候,右側突然有一輛白色的寶馬從停車位上開出來,并且按了聲喇叭。
蘇遇的心臟“咯噔”一聲,硬生生剎住了腳步。
白色寶馬,是許知薇的車。
就在蘇遇驚魂未定時,許知薇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有些驚訝:“遇遇你怎么還沒走,剛加完班?”
蘇遇連忙故作鎮定地扯出一個笑,點頭回:“是啊,剛加完班正準備走呢。你怎么還在這,不是跟姚露一起吃飯去了么?”
許知薇:“下班的時候車太多,而且我們倆是去公司對面商場吃的就沒開車,吃完他男朋友過來接她,我回來取車,沒想到你居然還沒走。”
原來這才是傅修寧讓她等他回來的原因。
她不是沒被愛過的,而是被用盡全力深深愛著的。
蘇遇抬起濕潤的眼睫,聲音有些艱澀地說:“你知道傅修寧是安全的對嗎?”
陸熹的神色微頓。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蘇遇笑了,她站起身說:“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蘇遇的腳步不停,大步走出咖啡店。
像她這樣的人,膽小懦弱一旦出現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只會縮在自己的保護殼里。
蘇遇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勇敢,也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迫切地見到傅修寧,即便是見不到人,和他處在同一片土地也是好的。
她要去找他。現在。
第 53 章 第 53 章
傅家老宅依舊燈火通明。
“人找到了嗎?”
來人慚愧地低下頭,低聲說:“還沒有夫人。”
宋婉瞬間變了神色,咬牙切齒地說:“沒找到你回來干什么?還不快去找!把整個港城翻過來也要把修寧和那個小雜種給我找出來!”
聞言,來人連連稱是轉身匆匆離開。
顧叔好聲好氣地勸著:“夫人您別著急,阿寧吉人天相肯定是安全的。”
宋婉用力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的愁容眼下帶著烏青,哪里還有從前精致貴婦人的模樣:“我怎么能不著急,這都三天了還沒消息。”
三天前,傅修寧帶著人證物證回來指認傅修宴不是傅家的種,她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許如煙那個小賤人早就有所防備,先是讓人轉移了傅氏集團的大筆資產,又提前把傅修宴那個小雜種藏了起來。
雖然傅修寧也早做了準備,提前讓人攔截了被許如煙轉走的資產,并且查到她這么多年一直涉嫌非法經營和挪用公款,直接讓人壓著送進了警察局。
蘇遇:“那你怎么還不走?”
傅修寧偏頭看著她,一邊漫不經心地往她身上撩水,一邊說:“我呢,今天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才勉為其難伺候你洗澡,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噢,那行吧。”
蘇遇燒得頭暈乎乎的,腦子反應也慢知道自己這會兒要是和傅修寧吵架討不到什么便宜索性也就不反駁了,他想洗就讓他洗唄,反正她自己也懶得動。
因為蘇遇這會兒發著燒,即便是熱水澡傅修寧也不敢讓她洗太久,不到三十分鐘就把人從水里撈出來了。
幫她把頭發吹干以后,傅修寧去外面藥箱里找到退燒藥拿回臥室:“先把藥吃了,明天要是還沒退燒就請假。”
蘇遇伸手接過退燒藥和溫水,看著手上的藥片皺了皺眉。
她最討厭吃藥。
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屏住呼吸把藥片放進嘴里,又猛喝了一大口水仰頭咽了下去。
見狀,傅修寧忍不住吐槽:“我還真沒見過誰跟你一樣,吃個退燒藥跟要服毒自盡似的。”
蘇遇掀開眼皮看了傅修寧一眼,把水杯放回傅修寧手上,也沒搭理他直接縮回杯子里閉眼睡覺。
她現在頭暈眼花頭重腳輕的,懶得跟傅修寧斗嘴。
知道她不舒服傅修寧也沒再逗她,轉身拿著水杯走出臥室。
一番折騰完,他心里那股不上不下的火也算是滅得差不多了。
給西西喂完食,傅修寧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
剛走進臥室,入目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蘇遇躺在他的床上,白皙纖細的手臂搭在枕邊,酒紅色的睡衣肩帶落在肩膀往下的位置,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有些搖搖欲墜,仿佛輕輕一勾就能扯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了,她的一直腳從被子里伸出來,冷白的腳背上依稀可見淺青色的血管,腳指甲修得圓圓的,呈現淡淡的粉色。
傅修寧的喉結輕輕動了動,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克制著移開視線。
臥室里光線昏暗,只有床頭上那盞臺風還亮著,暖調的燈光下像是給她臉上了一層柔焦濾鏡,顯得格外溫柔。
一室靜謐。舌尖倏地傳來一陣痛意,蘇遇也猛的回過神。
他們之間似乎從來都是她先克制不住的動心,只是這一次他們之間是公平的炮/友關系。
罷了,既然忘不掉那就就抱著隨時結束的準備再糾纏一次吧。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走神,傅修寧沉沉地喘著氣,掌心用力禁錮著她的腰,隔著薄薄的衣料向上探索,最終用力按在她的肋骨上狠狠捏了一把,像是在對她精神不集中表達不滿。
接下來他吻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兇,蘇遇幾乎跟不上他的節奏,只覺得舌根發麻。
而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蘇遇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傅修寧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坐起來,低頭幫她整理凌亂的衣服。
見狀,蘇遇愣了愣,大腦依舊有些缺氧。
“?”
這就完了?
但她不能說。
替她整理好衣服,傅修寧一言不發啟動車子,狠狠將油門踩到底。
三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被壓縮了近一半。
踏進家門還沒等蘇遇反應過來,就被傅修寧按在玄關的墻上熱烈地親吻。
從玄關到臥室,衣服零零散散灑了一地。
到了臥室,蘇遇聽見傅修寧貼在她耳邊輕輕喘著氣,問她:“想先用手還是先用嘴?”
蘇遇的臉頓時紅到耳朵根,他就不能直接來嗎,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
還沒等她開口,傅修寧就像是看透了她似的,低低地輕笑了聲:“行,知道了。”
說完,他松開她抽出床頭的濕巾仔仔細細擦過每一根手指。
蘇遇看得有些呆愣,她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傅修寧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像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可以中途隨時停下去把手擦干凈。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傅修寧偏頭看著她笑了笑,解釋:“不擦干凈對你身體不好。”
說完,他把用完的濕紙巾丟進垃圾桶,重新吻上來,十分紳士地看著她問:“準備好了嗎?”
蘇遇:“……”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以吻封緘。
蘇遇的身體有些緊繃,她仰著頭承受著親吻,相比剛剛在車里傅修寧的吻稱得上溫柔,并且安撫意味極強,完美地配合著手上的動作。
就在她身體逐漸放松下來的時候,傅修寧的動作突然停下。
蘇遇睜開眼睛,對上他漆黑的視線。
男人的喉結輕輕滾了滾,克制著情緒嗓音低啞地問:“這些年有想過我嗎?”
蘇遇鼻尖一酸,喉嚨突然有些發緊,她輕輕眨了眨眼睛沒出聲。
見狀,傅修寧垂下視線掩飾住情緒,頓了頓,“那我換個問題。”
他的視線再度落在蘇遇白皙的小臉上,眼底是濃濃的占有欲,指尖輕輕觸碰著:“有沒有……和別人做過?”
蘇遇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無語,要是這幾年經歷過其他現在也不會這么難捱。
可蘇遇突然不想跟他實話實說,整得好像她非他不可為他守身如玉似的,可也說不出來騙人的話。
頓了頓,她輕輕抬起眼睫,眼尾微樣視線像是帶了勾子攝人心魄:“你猜。”
傅修寧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下來,冷笑一聲:“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話音剛落,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在某處微微用力。
“嗯……”
蘇遇沒忍住哼出聲,本能地揚起頭,露出白皙的脖頸和優美的頸部線條。
白得有些晃眼。
傅修寧瞇了瞇眼,低頭吻上去。
不對。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像是對蘇遇剛才模糊不清回答的懲罰。
蘇遇的脖子很敏感,痛感和快感的刺激下她下意識偏頭,耳后濕漉漉一片,原本白皙的脖頸上很快就被吮出淡淡的紅印。
傅修寧懲罰夠了抬起頭,視線依舊停留在她脖子上,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
停頓幾秒,才沿著脖頸緩慢地將濕熱的吻一點一點落在鎖骨下方,動作溫柔得要命,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碰壞了什么珍貴的寶物。
蘇遇的呼吸一窒,唇角不自覺溢出一聲輕吟,一陣久違的感覺直沖大腦,她眼前一花本能地出聲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傅修寧……別……”
他甚至能聽見自己有力的心跳聲。
眼前的畫面是他曾經擁有又失去,更是他在過去的五年里無數次幻想過的。
安靜幾秒。
傅修寧抬腿走過去,小心翼翼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隨后把人輕輕摟緊懷里。
蘇遇像是還沒睡完全著,雖然表情有些抗拒,但還是順著他的力道靠近他懷里。
傅修寧一手輕輕握著她纖細的肩頭,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臀上。
正當他打算閉眼睡覺的時候,就聽見懷里的人嘟囔了一句什么。
起先傅修寧還以為蘇遇是在說夢話,便收了收手臂,把人摟得更緊了著,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胸口上。
蘇遇小幅度掙扎了一下,隱約提高了點聲音:“不是說不占我便宜么?”
但調子依舊軟得不像話,撩得人心癢。
傅修寧愣了一下,隨即唇角漾開一抹溫和的笑意:“沒占你便宜。”
蘇遇擰眉,迷迷糊糊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質問:“那你手干嘛呢?”
“我就摸摸。”
傅修寧落在她臀上的手沒動:“不算占便宜。”
從傅家老宅走出來的時候正是中午。
早上的霧氣已經散了。
天空湛藍如洗一塵不染,午后陽光格外燦爛,一切都塵埃落定。
正當傅修寧拿起手機,準備定回京市的機票時,突然收到陸熹的短信:[先別急著回來,蘇遇今天凌晨剛落地港城……]
后面的字傅修寧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他的心跳逐漸加快,滿腦子全是蘇遇已經到港城的消息。
他退出微信,手指有些顫抖地安裝上之前在京市用過的手機卡。
剛裝好,源源不斷的未接來電就涌了上來。
而這幾十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一人。
傅修寧的喉結狠狠滾了滾,撥通蘇遇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熟悉的聲線從聽筒里傳來:“傅修寧?”
“嗯,是我。”
傅修寧的聲線低沉,帶著淡淡的顆粒感:“你在哪?”
“上次出差住的那家酒店。”
傅修寧:“等我。”
第 54 章 第 54 章
掛斷電話以后,蘇遇安靜地坐在房間里等著傅修寧過來。
其實她不太知道待會兒要跟傅修寧講什么,也不知道她突然過來會不會給傅修寧造成什么困擾。
只是在聽到陸熹說的那些以后,突然有很強烈的想要見到傅修寧的沖動和欲望。
這種沖動和欲望在接到傅修寧的電話時突然冷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和無措。
甚至現在在等待的過程中她都無比緊張,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潮濕一片。
明明也就大半個月沒有見面而已,怎么仿佛比五年沒見還要更陌生。
還沒等蘇遇想好見到傅修寧第一句話要說什么的時候,門鈴就響了。
港城的交通情況,不管傅修寧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在哪里,能夠十五分鐘之內開到市中心已經很快了。
蘇遇走過去開門。傅修寧來得遠比蘇遇想象中的要快。
蘇遇打開房門就看見傅修寧風塵仆仆地立在門外,黑色大衣上掛著雪粒子,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像是跑著來得,可懷里抱著的那束卡布奇諾玫瑰沒有收到絲毫傷害。
見狀,蘇遇愣了愣。蘇遇的心中一直在猶豫、搖擺不定,傅修寧也沒再提什么轉正的事,像個滿分情人,床上既賣力又給情緒價值,床下公共場合從不越界。
兩人就這么相處著,有時候蘇遇都覺得跟從前談戀愛的時候好像沒什么區別,可仔細想想區別又很大。
三月份公司里來了一批校招生,一共七個人都是京大本科畢業的,按專業分到公司的各個部門。
分到營銷部的男生叫沈聞,個子高高的,皮膚很白,穿著干干凈凈白襯衫搭配牛仔褲,給人感覺既陽光又帥氣,笑起來臉頰兩邊還帶著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一看就是很受女生歡迎的類型。
蘇遇帶著沈聞走到銷售部介紹:“這位是新來的校招生沈聞,試崗的部門是我們銷售部,以后就是和我們一起工作的戰友了,大家歡迎一下。”
“歡迎!”
“歡迎歡迎!”
一看到是個小帥哥部門里的女同事都很興奮,每天當牛馬已經夠煩的了,同事還一個一個歪瓜裂棗,真沒什么上班的欲望,好不容易來了個養眼的小帥哥也難怪姐姐們興奮。
沈聞抬頭看過去,琥珀色的瞳仁閃著細碎的光,臉上帶著笑意語氣溫和:“大家好,我叫沈聞是京大銷售專業的,以后和大家一起共事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蘇遇照例出聲詢問:“這次有沒有主動想帶實習生的?”
“這……”
聞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出聲。
實習生是最難帶的,費心費力不說有時候還得替實習生背鍋,費力不討好,大家都不愿意干。
“老大我手上有個項目實在是抽不出空帶新人。”
“我也是老大,你也知道我手上好幾個合作都快到期了,我正磨客戶續約呢,也沒空啊。”
“還有我,我也不行我這還有好幾個客戶沒搞定呢……但小沈要是工作上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問我,樂意解答。”
“對對對,我們也是。”
蘇遇她們組一共六個人,四個老油條都推脫,剩下一個姚露剛轉正肯定帶不了新人,這活兒估計最后還是得她親自來。
因為外表出眾家世顯赫,沈聞從小到大都是被爭搶被捧著的,從來沒遇到這種被人嫌棄的情況,還挺新鮮的。
見狀,他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看向身邊的漂亮姐姐,一臉人畜無害地問:“老大那我?”
蘇遇無奈地掃了底下那群人一眼,收回視線笑著開口:“你以后跟我,我親自帶你。”
“好嘞老大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我肯定好好跟你學習。”
沈聞沖她笑著,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
語氣真摯,眼神清澈,看起來單純又真誠。
從這天開始,沈聞每天老大長老大短地跟在蘇遇身后,整理文件泡咖啡收快遞殷勤的不得了。
這天,蘇遇得空打算自己去茶水間沖個咖啡,順便走動走動放松一下。
她剛走出辦公室,沈聞就迎了過來:“老大沖咖啡嗎,美式還是拿鐵,多糖還是少糖?”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已經算是很熟了。蘇遇也沒跟他客氣:“你忙,我今天自己來,我昨天給你布置任務完成了嗎?”
隨后,一邊抬起手替他掃落肩頭的白雪,一邊問:“你不是在港城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怎么弄成這樣,還買了花,大過年的居然還有花店開門?”
“你怎么回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等你一起吃年夜飯。”
蘇遇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眨了眨有些濕潤地眼睛。
傅修寧偏頭視線停在她臉上,盯了她幾秒以后輕輕勾起唇角,嗓音沉慢道:“想給你個驚喜。”
蘇遇抬頭看他,眼睛紅紅的。
傅修寧笑著垂眸注視著她問:“今天我們進去喝杯茶嗎?”
“明知故問。”無語一瞬,蘇遇放下手上的醒酒湯走過去幫他把拖鞋脫掉,然后幫他把腿也放在沙發上,怕他落枕還貼心地在他頭下墊了個抱枕。
沙發上的人像是已經睡熟了,任由她著折騰了半天也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做完這一切以后,蘇遇才猛地發覺自己離傅修寧有多近。
近到她幾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蘇遇的心臟砰砰地跳著。
視線里男人眉心微蹙,雙眼緊閉面色微紅,薄唇輕輕抿著,面容清雋無可挑剔。
黑色襯衫領口微微散亂,露出凸起的喉結,有種禁.欲的性.感。
蘇遇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突然產生一個荒唐的念頭,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她的心臟瘋狂跳動著,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居然會產生這種念頭。
可同時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吸引著,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
指尖觸碰到的一剎那,蘇遇的心跳有瞬間的停滯。
還沒等她收回手就看見原本熟睡的男人倏地睜開雙眼,眼底猩紅翻涌著濃濃欲/色。
蘇遇的呼吸一滯,被抓包的羞恥讓她瘋狂想要逃離。
而下一秒就被人攥住手腕拽進懷里,翻身壓在沙發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強勢的氣息和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上來的瞬間,蘇遇大腦一片空白。
后面的事情順理成章地發生。
過程蘇遇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進入前傅修寧貼在她耳邊,聲線低沉而又極其溫柔的問她:“害怕嗎?”
那會兒她的大腦還在發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總之回答得亂七八糟。
但傅修寧只是溫柔地輕笑了聲,然后溫柔地再次吻上來:“那我一會輕點兒。”
蘇遇瞪了他一眼,隨后讓開門口的位置讓他進來。
外面天氣冷,蘇遇轉身去廚房里給傅修寧倒熱水,等她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傅修寧站在她的臥室門前。
“你干嘛呢?”蘇遇問。
聞言,傅修寧收回視線朝她的方向走過去:“第一次知道你的臥室什么樣有點好奇。”
蘇遇偏頭看著他,笑著問:“你怎么知道那間是我的臥室?”
傅修寧揚了揚眉,抬手接過她手里的水杯,故弄玄虛道:“不告訴你。”
隨后,語氣篤定地說:“但我知道我猜對了,”
蘇遇垂眸笑了笑沒反駁,問道:“你不是回港城陪家人過年了么,怎么突然回來了?”
聞言,傅修寧垂眸掩住眸中陰郁,勾唇輕笑著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了么?”
“什么?”蘇遇沒懂。
再次抬頭,傅修寧眼底已經換上以往溫柔的模樣,聲線沉慢道:“因為想你。”
“等不了那么久,想早點回來找你。”
蘇遇臉頰忍不住發燙,她抿了抿唇:“你你吃飯了嗎?”
“午飯吃了,晚飯還沒有。”
蘇遇抬頭看他:“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個年夜飯,我正好也沒吃完,只是桌上的菜已經被我吃過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
傅修寧抬眸掃了一眼餐廳位置,隨即揚了揚眉道:“不嫌棄。”
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勾了勾唇,嗓音淡淡地說:“你什么我沒吃過?”
“……?”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廳,一邊吃飯一邊看春晚,偶爾會就著小品的內容討論上一兩句,氣氛和諧又美好。
傅修寧原本對春晚是沒什么興趣的,但蘇遇喜歡吃完飯就坐在沙發上看,他就也陪著一起。
看著靠在他懷里全神貫注看春晚的女人,傅修寧不自覺地輕輕彎了彎唇。
從前他對待過年其實跟平時沒什么區別,甚至過年心情會更差一些,但今年似乎有些不同。
她笑瞇瞇地看著傅修寧,哄道:“嗯……我現在的理想型就是性格高冷的,人帥活好的,還得姓傅,最好是叫傅修寧的。”
蘇遇看著充滿笑意的眼睛問:“現在滿意了嗎?”
傅修寧收回視線揚了揚眉:“現在不喜歡弟弟了?”
蘇遇:“弟弟哪有哥哥香?”
傅修寧再度偏頭看過去:“你剛剛叫我什么?”
“……”
蘇遇臉頰一紅,剛才為了哄傅修寧沒過腦子,現在讓她說她還真有點難以啟齒。
頓了頓,她轉移話題問:“那我們倆現在算是復合了吧?”
傅修寧壓住上翹的嘴角,象征性地點了點頭:“算,畢竟我也沒有跟人當py的習慣。”
“……”
第 55 章 第 55 章
第二天一早剛吃過早餐,傅修寧就被周云深打電話叫走,處理之前動蕩的一些收尾工作。
原本傅修寧是打算昨天直接回京市的,所以才委托周云深代為處理,但既然傅修寧還留在港城,自然要自己去處理剩下,畢竟安撫董事會還是姓傅的親自出面比較好。
蘇遇在這家酒店的房間一共定了兩晚,既然現在已經和傅修寧和好了,那肯定是要一起回京市的。
原本她打算再續住幾天的,但傅修寧沒同意,吃完早餐親自驅車把她送到他們五年前住過的那間房子里以后,才放心離開去找周云深。
蘇遇站在熟悉的獨棟別墅門前,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拖著行李毅然決然離開這里之前,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回到這個地方。
蘇遇心中有些發澀,抬起手動作嫻熟地輸入門鎖密碼。
“咔噠”一聲。
房門打開,耳邊響起熟悉的電子聲:“歡迎回家。”
或許是剛長途飛行體力不支,傅修寧這次結束的比蘇遇想象中快,但她依舊和之前做了幾個小時一樣疲憊。
結束以后,蘇遇雙腿有些發軟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去洗澡嗎?”傅修寧問。
蘇遇不想動,一臉疲憊地靠在他懷里耍賴:“好累哦……”
傅修寧:“你又沒動?”沉默幾秒,蘇遇為公司正名道:“其實公司每年準備的都是這些東西,只不過去年我圣誕節那天出了趟外勤,等我回來就只剩護手霜了。”
姚露沒忍住笑出聲,安慰道:“運氣都是守恒的,今年你肯定能抽到好東西!”
蘇遇笑著:“借你吉言。對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公司一般會放什么在圣誕樹上啊?”
蘇遇:“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大多都是彩妝,比如口紅眼影什么的,或者香水之類的,再有就是一些不怎么值錢的小玩意,像護手霜、沙漏、水晶球、鑰匙鏈之類的。”
“這樣啊。”蘇遇中午吃完感冒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等她醒過來時天已經暗了,窗外銀裝素裹,空氣中似有微涼的寒意縈繞。
這是京市今年的初雪。
和上次的不同,上次只是飄了點雪花,不算數。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初雪漸漸被人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人們通常會將初雪會很浪漫、愛情、告白這幾個字聯系到一起。
前幾年網上還有傳言說,在初雪這天和愛的人接吻就會永遠在一起。
雖然蘇遇并不相信這些,但應該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了“浪漫”兩個字,看到初雪還是會忍不住想要走到窗邊看一看。
蘇遇出生在南方,在18歲以前她只在電視上見過雪,后來來京市上大學才第一次真正見到雪。
京市難得下雪,每年最多也就落一兩場,能夠靜心欣賞雪景的機會更是來之不易。
傅修寧家的高度,可以說是欣賞雪景的絕佳高度了。
正當蘇遇打算拿手機拍張照的時候,微信接連彈出兩條新消息。
她點進去,是姚露。
姚露:[老大我剛知道你今天生病了沒來上班。]
姚露:[現在怎么樣了,情況好一些了嗎?]
蘇遇低頭回復:[好很多了,謝謝關心,需要我處理的工作就放我辦公室里就行,等我明天回去上班處理。]
姚露:[這次的流感好像還挺嚴重的,我今天才知道別的部門里不少人都中招了,傅總今天也沒來上班,沒準也中招了。]
姚露:[部門最近沒什么著急的事,老大你安心養病,等身體恢復好再回來工作也不遲。]
姚露:[我先去工作啦。]
見姚露提到傅修寧,蘇遇才反應過來,傅修寧好像不在家?
她走出臥室去客廳里看了一眼,偌大的客廳里空無一人,西西倒是正乖乖地在陽臺的籠子里。
就在她打算過去跟西西玩一會兒地時候,房門突然傳來輸密碼的聲音。
“咔噠”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傅修寧緩步踏進來周身裹挾著寒意,看到蘇遇時明顯愣了一下:“你醒了?”
蘇遇點頭,眼睫輕輕動了動,視線忍不住打量他。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清傅修寧的側臉,下顎線清晰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睫毛很長上面依稀能看到些水汽,像是剛剛在外面結過霜。
蘇遇的視線停頓幾秒,然后緩慢地下移。
他身上黑色大衣的肩頭落了些許雪粒子,一黑一白對比格外明顯。
“你去哪了?”
傅修寧面色換下外套,面色如常地回:“去找荔枝了。”
“荔枝?”
蘇遇的表情停滯一瞬,視線緩慢地下移落在傅修寧手指勾著的那個袋子上。
“嗯。”傅修寧應了一聲,提著塑料袋走進廚房。
視線停頓幾秒,蘇遇輕輕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抬腿跟了過去:“大冬天的還真有荔枝啊?”
傅修寧把荔枝從塑料袋里取出來放進洗水果的盆里,漫不經心地回:“就是些荔枝,又不是天上的星星有什么難辦的。”
蘇遇抿了抿唇:“這個季節的荔枝應該不好找吧?”
看傅修寧的樣子明顯是找了很久,塑料袋里的荔枝分量不多,一共也就十幾顆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的。
她突然有些愧疚,中午不應該一時嘴快大冬天的要吃什么荔枝。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溫聲開口道:“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外面應該很冷吧……”
聞言,傅修寧洗荔枝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瞬,隨即用骨節分明的手一顆一顆把洗好的荔枝從水里撿出來裝進碗里。
昨晚這一切后,他抽出兩張廚房紙把手擦干。
“蘇遇。”
傅修寧輕輕牽起唇角,偏頭視線漫不經心落在她臉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問:“你道什么歉啊?”
姚露笑了笑:“那我比較想要香水。貴。”
蘇遇點頭表示肯定:“反正是公司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說著,她突然想起什么繼續道:“你要是想要香水就得跟許總好好取取經蹭蹭她的運氣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好像連續三年她開出來的都是香水。”
“哇!真的嗎!”他輕輕彎了彎唇,視線溫和地注視著她,緩慢開口:“不管是荔枝還是別的什么,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有負擔。”
“這個世界上”,男人聲線散漫真摯,一字一句輕輕敲進她心里:“我只愿意對你無條件付出。”
蘇遇輕輕張了張嘴。
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她仰起頭,對上傅修寧溫和的視線。
一時間,內心一直在糾結掙扎的東西,似乎正在破土而出。
那些從前她不想也不敢面對的東西,似乎正在一另一種形式呈現在她面前,讓她不得不正視這些。
她在猶豫,她在搖擺。
但理智告訴她不要輕易冒險。
沉默許久,蘇遇輕輕扣著手指干巴巴地說:“外面下雪了。”
傅修寧:“嗯。”
“應該很冷吧?袋子上都是雪,還有你頭上——”
說著,蘇遇抬手輕輕撥了撥他頭頂還沒化的雪,想替他拍掉。
傅修寧勾唇笑了笑:“要是你沒生病的話今天還能帶你出去散散步。”
“為什么?”
蘇遇不解:“外面不是在下雪嗎?”
“就是因為下雪。”
傅修寧垂眸,聲線低沉溫柔:“因為那樣——”
“也算是和你共白頭過了。”
蘇遇的心臟猛地震顫了一下。
姚露星星眼:“許總這么厲害,快讓我蹭蹭。”
許知薇笑著伸出手,十分大方道:“隨便蹭。”
“不過今年改了形式需要抽獎,運氣還有沒有那么好就不一定了,不然我還能傳授給你點挑禮物的經驗。”
姚露眨了眨眼:“比如?”
許知薇:“嗯……就比如可以根據盒子的發小以及形狀判斷,像那種長條形狀的小盒子,一般里面裝的都是口紅或者是眼線筆、睫毛膏之類的,那種方正的稍微大一點的盒子就有可能是香水,或者別的東西……概率問題也不絕對……”
就在姚露全神貫注地聽許知薇傳授經驗的時候,蘇遇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低頭掃了一眼,是傅修寧。
合作伙伴:[在哪?]
由于還要和傅修寧保持長期的“合作”關系,為了確保不被公司其他同事發現,蘇遇就給傅修寧改了備注。
改備注之前蘇遇思考的很久,直接縮寫太明顯了,萬一不注意誰看到她的手機保準暴露。
她低頭回復:[在一樓,有事?]
對面秒回:[在一樓干什么?]
蘇遇:[抽獎啊,今天有抽獎活動。]
見狀,傅修寧神色略微有些不解。
怎么都喜歡抽獎?
他低頭打字:[又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有什么好抽的]
蘇遇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那您怎么不讓人放點有價值的東西進去?]
合作伙伴:[最有價值的放不進去,況且你不是已經擁有了]
蘇遇:[?]
合作伙伴:[全公司上下還有比我更有價值的嗎?]
“可我跪了半天……也挺累的吧……你還——”
蘇遇本能地抬頭反駁,話說到一半猝不及防對上傅修寧的視線。
男人揚了揚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問:“我還怎么了?”
蘇遇臉頰發燙有些難以啟齒,停頓幾秒才抿唇耍賴到底:“反正我膝蓋疼,走不了。”
說完就開始買慘:“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特別忙,我一個人當兩個人用,還要帶實習生,都累死了。”
見狀,傅修寧神色寵溺地輕輕勾了勾唇,嗓音溫和半真半假地說:“那好辦,我待會兒就寫郵件跟公司說給你升職,升了值就不用干這么多活兒了。”
蘇遇一聽急了,直接坐起來:“那不行。”
傅修寧揚眉,視線停在她臉上:“怎么不行了?”
蘇遇單手抓住胸前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視線掃過傅修寧流暢的腹肌線條,抿唇說:“就……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不適合談論這件事?”
“哪不適合了?”
傅修寧的垂眸,視線漫不經心掠過她抓著被子的手,最后定格在她那張白皙精致的臉上。
“……”
蘇遇抿了抿唇,硬著頭皮說:“你不覺得我們倆現在這樣,再談論公司升職的事特別像權/色/交/易嗎?”
“?”
傅修寧愣了下,明顯沒想到她的腦回路是這樣。
停頓幾秒,他偏頭視線漫不經心停在她臉上,勾唇輕笑嗓音沉慢道:“就算是權色交易你應該也不吃虧吧?”
傅修寧赤著上半身看著她,懶洋洋出聲:“畢竟,我才是出賣色相的那個。”
她實在不擅長拒絕別人,推拉了幾個拉回以后,還是在周亦瑤一句一個蘇遇姐里敗下陣來。
但她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周亦瑤這么貴重的禮物,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在周亦瑤開開心心挑選心儀的包包的時候,悄悄替她先刷了卡還了這個人情。
蘇遇想著既然傅修寧知道周亦瑤的購買力,那他給她的這張銀行卡里的錢應該是足夠揮霍的。
既能還人情,又能完成kpi,一舉兩得。
“女士您好,您今天一共消費八百萬元。”
蘇遇點了下頭,雖然心對她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但依舊鎮定隨口問了一句導購:“卡里還有多少?”
“還有五千兩百萬。”
蘇遇:“?”
與此同時,正在開會的傅修寧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您尾號8888卡4月23日10:45支出8000000元,余額52000000元。]
見狀,傅修寧按滅手機,慢條斯理地輕輕勾了勾唇角。
第 56 章 第 56 章
蘇遇和周亦瑤逛了一上午,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直接在商場里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餐廳打算填飽肚子。
點完菜周亦瑤才有些無奈地說:“蘇遇姐你其實真的不用跟我這么客氣的,我送你首飾你就還我一個包,太見外了。”
蘇遇笑著回:“瑤瑤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禮尚往來是最基本的禮貌,就算我們再熟悉也要有最基本的禮貌,你不要想太多,再說了花的又不是我自己的錢,收著。”
周亦瑤笑嘻嘻地回:“那既然是修寧哥的錢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畢竟傅修寧有錢。
說完,她拿出手機對著剛剛蘇遇送她的包包認認真真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又細心調整了濾鏡,確定足夠完美以后發了個朋友圈:
謝謝蘇遇姐姐的送的包包,真的超級喜歡,我超級愛她@蘇遇
配圖包包照片x3理想型?小奶狗?
傅修寧回憶幾秒,眸色暗沉地冷嗤了聲,用力攥著水杯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傅修寧隨手把水杯扔在辦公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有些煩躁地用力扯了扯領帶,擰著眉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時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陸熹:[晚上有空嗎,下班出來嗨。]
傅修寧面無表情打字:[去哪?]
陸熹:[?]
陸熹:[今天這么痛快?]
傅修寧:[那不去了。]
陸熹:[哎,別別別!]
陸熹:[后海酒吧老地方不見不散。]
傅修寧:[可以,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談。]
說完,傅修寧按滅手機,漆黑的眼底情緒翻滾。
他等不了了,有些事情必須提前動手。
與此同時,她甚至能清楚地聽見大家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此時此刻,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想明白蘇遇為什么不接電話了。
因為那電話tm是傅總打的!啊啊啊!
震驚、詫異、難以置信等等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蘇遇和傅修寧的臉上來回巡視。
包括沈聞,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空氣安靜了幾秒。
蘇遇用力咽下喉中酸澀,面色不善地看了傅修寧一眼,拿起手機起身離開包間。
包間大門開了又關,眾人雖驚訝好奇,但礙于傅修寧還在屋里坐著,都大氣不敢出一下,靜靜觀察著傅修寧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就看見蘇遇前腳剛走,他們那位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就起身大步追了過去。
包間的房門再度被關上。
沒有了傅修寧的威壓,房間里剩下的眾人都跟著松了口氣,誰也沒想到就過來聚個餐,居然能聽到這么大一個炸裂的八卦。
大家面面相覷幾秒,最后終于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出聲討論起來。
“不是吧,是我理解錯了嗎?傅總的前女友是蘇遇?”
“嚴謹一點,是甩了傅總的那個前女友是蘇遇。”
“我靠!!!!!這也太炸裂了!!”
“我的老天啊,這么長時間在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這應該不能怪我們,要怪也只能怪這兩個人太會隱藏情緒了。”
“是啊,要是我跟前男友在一個公司,他還是我上司,我肯定立刻就辭職。”
“我也是,我怕我前任太垃圾在工作上給我穿小鞋。”
“但傅總的人品肯定不會在工作上給蘇經理穿小鞋。”
“豈止啊,你沒看到傅總的樣子,明顯是對蘇經理念念不忘!”
“真是想象不到,他們兩個居然在一起過,我的天,不敢想象……”
晚上十點,京市某酒吧正人聲鼎沸。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下,舞池中央無數男男女女正在瘋狂扭動著身體,試圖用勁爆音樂忘記煩惱,吧臺旁帥氣的調酒師正調配著淺紫色的雞尾酒。
迷人又危險。
空氣里到處都是紙醉金迷的氣息。
二樓位置最好的卡座上,坐著兩個穿著深色襯衫的年輕男人。
穿著酒紅色襯衫的男人皮膚白皙氣質風流,坐在那自帶異性吸引力,另一位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神色陰郁氣質冷然,長著一張頂級的臉卻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令人望而生畏。
眼見著傅修寧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一整瓶的威士忌都快要見底,陸熹終于忍不住出聲攔他:“這么喝你不要命了?”
傅修寧的動作停頓一瞬,沒出聲,仰頭把透明玻璃杯里剩下的淺黃色液體一飲而盡。
凸起的喉結隨著拖延動作上下滾動著,危險又性感。
喝完傅修寧把酒杯放下,沒再有其他動作。
見狀,陸熹開口道:“出什么事兒了,跟兄弟說說?”
傅修寧抬起眼睫,漆黑的視線停在陸熹臉上,沉聲開口問:“上次我讓你找的認證找到了嗎?”
陸熹:“還在找,當年應該是有人幫她藏起來了,痕跡抹的很干凈,最近剛查到點線索還不能確定。”
“要快。”
聞言,陸熹神色差異:“怎么突然這么著急了?你媽又拿這事兒逼你聯姻了?這事兒急不得,萬一被港城那邊的人察覺,狗急跳墻了怎么辦?得不償失。”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蘇遇才像是脫力一般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同時心跳快得像是就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
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閃過剛剛傅修寧低下頭湊近的那個瞬間,失措、緊張、不可置信等等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蘇遇的心臟怦怦怦地跳著。
是她想象的那樣嗎……傅修寧剛剛是想……還是她自作多情?
如果不是剛剛被那個送解酒藥的服務員打斷,現在事情回到怎樣不可控的地步她根本無法想象。
蘇遇越想越覺得后怕,她不能再跟傅修寧牽扯在一起。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耳熟的對話聲,應該是姚露回來了。
果不其然,身后很快傳來刷房卡的聲音,蘇連忙躲開。
姚露:“老大你怎么在門口站著,你也剛回來嗎?”
蘇遇快速調整好狀態點頭:“王總他們怎么樣了?都順利送上車了?”
“好家伙喝得那叫一個爛醉如泥。”
姚露:“不過還好我跟周助理都把人安全送上車了放心吧,傅總怎么樣了他今天也喝了不少估計醉得不輕。”
蘇遇收回視線沒接話。
姚露:“不過今晚傅總在酒桌上幫你解圍也太man了吧,絲毫不懼對方公司那個王總,我要是你我絕對直接墜入愛河。”
蘇遇抬頭:“醒醒,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
“嗐,都泡到傅總那種頂級的帥哥了這工作丟的也不虧。”
蘇遇無奈輕笑了聲。傅家老宅依舊燈火通明。
“人找到了嗎?”
來人慚愧地低下頭,低聲說:“還沒有夫人。”
宋婉瞬間變了神色,咬牙切齒地說:“沒找到你回來干什么?還不快去找!把整個港城翻過來也要把修寧和那個小雜種給我找出來!”
聞言,來人連連稱是轉身匆匆離開。
顧叔好聲好氣地勸著:“夫人您別著急,阿寧吉人天相肯定是安全的。”
宋婉用力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的愁容眼下帶著烏青,哪里還有從前精致貴婦人的模樣:“我怎么能不著急,這都三天了還沒消息。”
三天前,傅修寧帶著人證物證回來指認傅修宴不是傅家的種,她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許如煙那個小賤人早就有所防備,先是讓人轉移了傅氏集團的大筆資產,又提前把傅修宴那個小雜種藏了起來。
雖然傅修寧也早做了準備,提前讓人攔截了被許如煙轉走的資產,并且查到她這么多年一直涉嫌非法經營和挪用公款,直接讓人壓著送進了警察局。
傅津也是個薄情寡義的,雖然跟許如煙生活了這么多年,可一看被騙了傅修宴不是自己親生的,再加上許如煙一直在偷偷轉移傅家的錢,便也裝聾作啞任由傅修寧把人送進警察局,自己也一病不起。
原本以為事情會就此告一段落,卻沒想到當天凌晨傅修寧就突然失蹤了。
偌大的老宅這幾天全靠宋婉主持大局,她傾盡了傅家在港島全部的人脈,找了三天都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讓她怎么能不著急。蘇遇有些無語。
但仔細想想,整個公司的確找不出來比傅修寧更有價值的了。
畢竟,傅修寧的價值不在于他本身,而是在于他能創造出多少價值。
眼看著前面不剩幾個人了,蘇遇打字:[我不跟你說了,馬上要排到我了。]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聊天窗口同時彈出一條新消息:[別忘了今天是周三。]
發完蘇遇直接把手機按滅塞進口袋里,自然沒看到傅修寧的這句提醒。
而樓上的辦公室里,傅修寧擰眉手機屏幕,消息石沉大海。
過了一會兒,穿上外套推門走出辦公室。
另一邊,蘇遇和許知薇還有姚露已經各自抽完獎開了盲盒。
姚露如愿以償開到了香水,蘇遇和許知薇的手氣也不錯,一個同樣抽到了心儀的香水,另一個抽到了888的紅包。
三人有說有笑的走上電梯。
姚露:“沒白蹭許總,果然讓我抽到了香水!”
許知薇朝她眨了眨眼,大方道:“明年姐還讓你蹭。”
升到三樓,電梯門打開入目是傅修寧的那張帥臉。
見狀,電梯里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還是許知薇最先反應過來:“傅總您也是要下樓抽獎的?不過您得等下一個電梯,我們是上去的。”
傅修寧抬眸,視線掃了一眼電梯角落里的女人,隨后面無表情走上電梯:“我也要上去。”
許知薇往蘇遇的方向動了動,給這位冷面煞神騰地方。
電梯里,姚露和蘇遇都不敢說話,許知薇也懶得自討沒趣跟傅修寧套近乎,索性聊她自己的。
“今年手氣不錯。”
許知薇捏著紅包問蘇遇和姚露:“晚上下班你們有安排嗎,一起吃飯啊我請客。”
姚露:“好啊好啊,正好今天我男朋友加班,我還以為今年得一個人過圣誕了呢。”
許知薇看向蘇遇:“你呢遇遇。”
蘇遇剛準備開口,就聽見身邊的男人捏著手機,像是在給誰發語音,嗓音冷冷淡淡的:“我知道今天是周三,你別忘了就行。”
“……”
蘇遇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三這回事。
她沒忍住抬頭看了傅修寧一眼,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辨認,他是真的在跟別人發語音,還是……
見她半天沒出聲,許知薇忍不住提醒:“遇遇?”
“啊?”
宋婉扶著額頭倚在沙發上,許久以后才有氣無力地緩緩開口:“顧城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顧叔低下頭垂著視線沒出聲。
宋婉輕輕嘆了口氣,模樣似是在懺悔:“我是不是不該逼阿寧?如果不是我逼他太緊,他也不會這么急功近利地動手,也就不會造成現在生死難料的局面。”
沉默幾秒,顧叔低聲安慰道:“阿寧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是能體諒夫人的。”
宋婉臉色疲憊:“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在沒有在來得及的年紀結束一場失敗的婚姻,錯在偏執地跟許如煙爭斗半生,更錯在不該讓她唯一的兒子在失去一個完成的家庭之后,又失去童年和母愛。
宋婉的眼眶漸漸濕潤。
她真的有些后悔了,蹉跎了半生到最后一無所有。
她對不住自己,更對不住她唯一的兒子。
宋婉輕輕嘆了口氣忍住淚意起身,溫聲開口:“替我去找個律師,等阿寧回來我就跟傅津辦離婚手續。”
聞言,顧叔的臉上滿是欣慰,連連應聲:“好好,我這就去聯系律師,您能想開就好。”
顧叔年輕的就在宋家工作,那會兒宋婉才上初中,這么多年也算是看著宋婉長大,一直對宋婉忠心耿耿,看到宋婉能走出來不再鉆牛角尖他也很高興。
宋婉轉身:“我去佛堂給菩薩上香,保佑修寧平安歸來。”
她虧欠這個兒子太多,希望上天還能給她補償的機會。
還是年輕好啊,年輕才敢像個戰士一樣為愛沖鋒。
姚露突然想起什么:“對了老大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蘇遇問。
“就傅總的背景啊。”
姚露:“公司里都傳他是港城最有名的地產大亨的兒子,名副其實的富二代,鉆石級別的單身漢。”
蘇遇:“哦。”
姚露:“?”
“就哦?”
“那不然呢?”
姚露:“你不驚訝?不心動?”
蘇遇收回視線轉身去整理床上的衣服:“如果傳聞是真的那種顯赫的門第也不是普通人能高攀得上的,我有什么好心動的。”
姚露聞言愣了一下,隨即不由得驚嘆出聲:“老大你也太清醒了吧,我得向你學習。”
蘇遇抿唇笑了笑。
人總是會在經歷過一些事情以后才會變得越來越清醒,等后來再回頭去看當初的自己時就會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蘇遇:“好啦別八卦了,收拾收拾洗澡睡覺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也不知道明天那位王總會不會在合同上刁難。”
“也是。”
姚露點頭:“老大你先進去洗吧,我刷會兒手機等你洗完我再洗。”
蘇遇點了點頭,拿著睡衣走進浴室。
三十分鐘后,蘇遇換好睡衣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掀開被子上床一邊查看手機微信里沒來得及處理的消息。
最上面置頂第一條就是方覺淺的消息。
[和前男友出差第一天感覺如何?]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買過旺角的一家奶黃月餅,剛才刷到突然豬癮犯了,有空的話可不可以替我帶一盒回來愛你么么嘰~]
蘇遇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包,隨后點進工作群里查看其他消息,依次處理完工作上的內容以后才關燈睡覺。
還沒等蘇遇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就已經空了,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和傅修寧就完全換了個位置。
蘇遇還從來沒試過從這個角度俯視傅修寧。
對上他的視線,耳朵沒來由地發燙。
“怎么?”
傅修寧姿態閑適地看著她輕輕揚了揚眉:“害羞了?”
“……
蘇遇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想把他的嘴堵上。
傅修寧輕輕勾了勾唇角,大手按住她的腰,一邊引導一邊聲線溫柔哄著:
“坐下去,寶寶。”
第 57 章 第 57 章
第二天中午,蘇遇睡醒的時候身邊的床已經空了,傅修寧應該是已經出門了。
蘇遇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她已經不記得昨晚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了,只記得昨天一整晚看似是她占了上風,可實際上全程還是由傅修寧主導的。
后半段她腰酸得不行,腿也累得有些顫抖,最后整個人都趴在傅修寧的胸口上,任由他按著她的腰胡作非為,也沒什么力氣反抗。
現在睡了一覺以后,蘇遇非但沒有覺得解乏,反而渾身上下都更加酸軟無力了。
她抬起手臂輕輕伸了個懶腰,隨后掀開被子起身下床走進浴室準備洗個澡。
結果睡衣脫了一看蘇遇才發現,自己胸口和大腿內側全是縱橫交錯的紅色痕跡,看得人臉紅心跳。
客廳里搖骰子的聲音繼續。外面都是各位太太傅修寧沒多留便往別墅里面走,來都來了總得露個面不然有人又要說他不孝。
推開別墅大門走進去的瞬間,里面的歡聲笑語就戛然而止。
今天來的賓客大多都在外面花園,客廳里只有傅津和他的小老婆許如煙以及他的便宜弟弟傅修晏。
看清來人沙發上的幾個人的笑容都僵在臉上,許如煙的表情更是精彩。
她強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溫柔熟絡地開口:“阿寧來了快進來,你爸爸剛才還提起你呢。”
說著,她抬手在傅修晏的手臂上虛虛地推了兩下:“阿晏快給你大哥讓位置。”
傅修晏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傅津最后才不甘地看向傅修寧讓了位置。
這種場面傅修寧從小到大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許如煙這一套他早就見怪不怪了,直接走過去坐在剛才傅修晏坐的那個距離傅津最近的位置。
漫不經心笑著:“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天倫之樂了。”
“胡說什么呢,沒大沒小的!”
傅津雖然跟這傅修寧不親,但對這個從小到大都聰明優秀的兒子還是寄予厚望的:“你是什么時候從國外回來的?”
“兩周前吧,您還關心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傅修寧嗓音淡淡:“我還以為您眼里只有她們母子呢。”
傅津皺眉神情嚴肅:“胡說八道什么!這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傅修寧姿態閑適地靠在沙發上不以為然,反倒是許如煙十分溫柔大度地說:“阿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天又是你生日,有話好好說別動氣,阿寧肯定也不是有意的,我和阿晏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對面接收到信號的傅修晏也點頭:“是啊爸爸,大哥的脾氣就是這樣我早就習慣了也不會跟大哥計較的,今天您是壽星不能動氣。”
傅修寧輕“嘖”了聲,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往外走:“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
他偏頭視線淡淡睨了許如煙一眼,沒什么情緒地說:“下次要還是這一套就別想方設法讓我回來。”
說完,傅修寧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許如煙臉都綠了,險些維持不住表情:“阿寧他……”
傅津輕輕嘆了口氣,擺手道:“算了,隨他去吧。”
許如煙不甘地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小鳥依人地靠在傅津身邊:“外面還有賓客等著呢,別氣壞了身子……”
而一路從樓上狂奔下來的傅修寧終于趕在蘇遇出門的前一刻,將人攔在了玄關處。
那一抹纖瘦的背影狠狠地刺痛了傅修寧的內心。
他走過去不容分說地把人掰過來跟他面對面:“你跑什么?”
蘇遇未施粉黛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驚慌失措:“我……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宿舍了。”
“我送你。”傅修寧脫口而出。
蘇遇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不行,你喝酒了得好好休息,馮瀟還在上面等你你快回去吧。”
傅修寧沒說話。
但此時此刻他確定蘇遇是剛剛才回來,根本沒有聽見他和馮瀟的對話。
頓了頓,蘇遇抿了抿唇繼續道:“既然你和馮瀟在一起了,應該也不需要我假扮你女朋友了,我們的雇傭關系可以停止,如果……”
蘇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莫名的鼻尖發酸,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如果需要我去跟馮瀟解釋的話我可以把我們的事解釋給她聽。”
見狀,傅修寧又驚又喜,盯了她半晌才開口發問:“誰說我和馮瀟在一起了?”
蘇遇愣了一下,“你們沒在一起嗎?那你們……剛剛不是在接吻嗎?”
在她的世界觀里,只有戀人才可以接吻。
傅修寧沒說話,微醺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像是在思考什么。
就在蘇遇有些受不住這樣熱烈直白的目光打算離開時,傅修寧忽然捧著她的臉毫無征兆地吻了下來。
“唔……”
蘇遇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伸手用力推著傅修寧的胸口。
這是她的初吻,混蛋。
可蘇遇的力氣遠遠不足以跟一個成年男性抗衡,傅修寧單手抓住她的手腕反鉗到背后,將她整個人壓在門板上。
“傅……唔……”“去傅公館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上樓換身衣服。”
說完,宋婉轉身離開。
客廳里傅修寧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半晌才嘲諷似的輕輕勾了下唇角,臉上表情耐人尋味。
十五分鐘后,宋婉換好衣服兩人出發前往傅公館。
傅公館坐落在港城寸土寸金的富人區,傅津和宋婉分居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平時兩人幾乎沒什么交集,如果不是這次傅津五十五歲生日大辦,邀請了無數名流記者參加,傅修寧也不會回來。
雖然豪門圈子里各家都多多少少知道傅家的齟齬,可表面上還是得過得去,否則宴會過后第二天港媒就會發:豪門聯姻破碎,第三者登堂入室,到時候大家誰臉上都沒光。
黑色的賓利緩緩停在別墅門前,傅修寧率先推開車門下車,邁開長腿繞過車尾走向另一邊俯身替宋婉拉開后座車門。
宋女士穿著月白色手工刺繡旗袍,搭配同色系流入披肩,整個人容華煥發落落大方。
當初的京市明珠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依舊端莊典雅,她的美麗絲毫不受歲月侵蝕,剛一下車就將院內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
“是傅太太來了。”
“傅太太?哪個傅太太,屋里不是有一個……”
“哎說什么呢小聲點,這位才是傅津的原配太太,屋里那個是小的。”
“這位才是原配啊,怪不得氣質這么好。”
宋婉這幾年深居簡出,鮮少跟傅家人一起露面,有一少部分的太太團幾乎沒見過她幾面,自然也不認識。
但港城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世家,以楚太太為首的太太們還是認識她的。
見宋婉來了楚太太熱情地過來打招呼:“阿婉你總算來了,多久沒見面了我想死你了。”
楚太太本名江思沅,是江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年輕時是港城數一數二的名媛,現在在太太圈十分吃得開,也是宋婉剛提過的楚小姐的母親。
宋婉笑瞇瞇跟對方寒暄:“阿沅許久不見又年輕了。”
宋婉和楚太太年輕的時候是太太圈里有名的塑料閨蜜,各自的老公都是港城數一數二的人物,好多人茶余飯后都將兩人放在一起比較。
那會兒大家都私底下暗戳戳盼著這兩位什么時候打起來好看熱鬧,可沒想到這兩位非但沒如他們所料的打起來,反而年紀越大關系越好。
當初第一次爆出來傅津在外面亂搞的新聞時,也是楚太太第一個發微博公開內涵,順便還diss了第三者,狠狠替宋婉出了口惡氣。
而姿勢的變化和蘇遇開口更加方便他的掠奪,幾乎是瞬間便撬開齒關長驅直入。
辛辣的酒味頓時充斥在她整個樓上,舌尖掃過的位置無一不留下屬于傅修寧的氣味。
而她掙不脫也躲不開。
就這樣,那天她被傅修寧按在在玄關處,背著眾人接了一個漫長的吻。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來傅修寧才放過她:
愣了一下,蘇遇才反應過來笑著開口回應:“謝謝阿姨……”
宋婉彎唇笑了笑,親手把玉鐲套在了蘇遇手上:“既然修寧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蘇遇之前沒帶過玉鐲,總怕磕磕碰碰糟蹋了東西,況且傅家家傳的寶貝,肯定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
一時間,蘇遇突然覺得手腕上仿佛有千斤重。
和傅修寧一起送走了宋婉以后,蘇遇便想把手上的鐲子摘下來。
傅修寧抬頭看過去問:“不喜歡?”
蘇遇搖頭:“太貴重了我怕弄壞,還是放在盒子里保險。”
聞言,傅修寧輕輕勾了勾唇,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晃了晃:“這不是挺好看的帶著吧,這東西的價值取決于戴在誰的手上,不戴在你手上即便是再貴重放在那里也是一文不值的死物。”
蘇遇眨了眨眼看著手腕上碧綠色的手鐲:“這個真的是你家的傳家寶嗎?”
傅修寧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回:“應該是。”
蘇遇動了動手腕上的玉鐲:“那我可不能亂戴。”
“怎么?”傅修寧揚眉看她。
蘇遇笑瞇瞇地看著他,故意說:“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傅修寧瞇了瞇眼,俯首對上她的視線,嗓音沉慢地問:“不嫁給我,那你還想嫁給誰?”
第 58 章 第 58 章
因為是下午的機票,蘇遇落地京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所以在上飛機前她又跟公司多請了一天假。
因為傅修寧的離職,新的老板還沒入職,樂泰一時群龍無首,請假的事情暫時是許知薇在管,不然蘇遇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走得這么輕松。
落地剛打開手機,蘇遇就看到許知薇三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
許知薇:[真是最后一天?你好像前天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蘇遇:[我保證!我已經到京市,明天保證按時上班,許總放心~]
發完蘇遇又發了個京市的機場定位過去。
許知薇:[那就再寵你一次吧女人,明天記得按時來上班。]
見許知薇霸總上身,蘇遇沒忍住笑出聲,低頭打字:[ok!]
傅修寧偏頭垂眸瞥了她一眼:“笑什么呢,這么開心?”
“嗯?”
蘇遇下意識抬頭對上傅修寧的視線,反應了一秒才道:“我在跟許知薇請假,原本我的假期是到今天的,但我們下午才到,上飛機前我就又微信請了個假。”
傅修寧輕輕點了下頭:“現在請假歸人事部管了?”
緊接著她的手腕一緊,一道耳熟的男聲從她身后傳來:“蘇遇還真是你啊。”
“曲同舟?”
蘇遇皺了皺眉,與此同時一陣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讓她不自覺產生一陣生理性的厭惡,用力甩開他的手。
見狀,曲同舟臉上浮現出一瞬間的怒意,但很快就被小心翼翼的討好所替代:“遇遇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改的你別跟我鬧脾氣了好不好,你別生氣了我們和好吧。”
蘇遇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渾身帶著酒氣,神色迷離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酒。
停頓片刻,蘇遇試圖跟對方講道理:“曲同舟我跟你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分手了,上一次我跟你講的還不夠清楚嗎?都給對方給自己留點體面不行嗎?”
曲同舟被下了面子臉上有些不好看,剛才偽裝出來的小意討好也有些岌岌可危。
可一想到分手這一個月來相親遇到的奇葩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沒什么本事就算了,一個個上來就談錢,也不知道是找老公還是給自己找長期飯票呢。
相比之下,蘇遇不圖錢能力又強又會賺錢,比相親市場上的那些女人不知道要好多少,關鍵是帶出去也有面子,不然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熱臉貼冷屁股。
權衡好利弊以后曲同舟再次換上了平日里那副溫柔討好的模樣:“遇遇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不會再犯,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想了很多也特別后悔,我那天真的是喝醉了,以后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戒酒。”
蘇遇一眼識破他的演技,再加上小腹一陣一陣地墜痛,她也實在懶得看他繼續演戲,轉身就要走,公眾場合她不想鬧得太難看。
卻沒想到她剛轉身就被曲同舟撲上來用力拽住手臂甩都甩不開,等她再次扭頭看向曲同舟時他已經換了一副面孔:“蘇遇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我都這么低聲下氣求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蘇遇再一次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個垃圾,已經無藥可救的事實。透著寒意的視線看著他:“松手,不然我報警了。”
“你還想報——啊——”
話還沒說完,曲同舟的手被人大力扯了下來:“媽的誰啊?”
蘇遇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男人穿著深灰色西裝,身高腿長幾步就跨至她面前。
傅修寧。
他怎么在這?去火車站送完祝雨安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原本打算下午補的覺也沒補成。
這個房子最開始是祝雨安租的,祝雨安比她先先住進來三個月,按照半年一交房租的慣例,祝雨安應該還剩下三個月的房租沒有用完。
雖然三千塊不多但祝雨安正是困難的時候,有這三千塊總比沒有強。
蘇遇如是想著,起身走到次臥拍了幾張照片掛在網上。
希望能幫她早點把房間租出去-
第二天蘇遇按時起床上班,剛到公司就收到晚上下班團建的通知。
一是為了慶祝新老板傅修寧入職,二是為了慶祝他們這次出差拿下港城的項目,以及紀簡心成功幫樂泰開拓了海城市場。
“這可是三喜臨門,怪不得這次團建這么大方。”
蘇遇笑著看了姚露一眼:“你又聽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不是小道消息,保真的!”
姚露興奮地說:“聽說晚上團建的地點是后街新開的那家日料店,人均588平時大家都舍不得吃。”
蘇遇笑著接了杯咖啡:“怪不得今天看大家都那么興奮。”
“那當然。”
姚露小聲道:“而且聽說這次是傅總請客。”
“傅總?”
蘇遇愣了愣。
“是啊,這回更加坐實了傅總富二代的身份,不少人躍躍欲試呢。”
說著,姚露朝著紀簡心工位的方向努了努嘴,低聲說:“我剛剛經過衛生間的時候聽見那位在里面打電話讓人晚上下班給她送裙子呢,都想釣金龜婿就她不知道收斂。”
對此蘇遇沒什么反應,紀簡心的心思整個公司只要長眼睛了都看得出來,但這跟她也沒什么關系。
相比之下她更關心楓亭那邊的合作,距離上一次跟陳總見面已經過去一周了,半點消息也沒有。
“哎呀,咖啡——”
姚露驚呼著按了一下按鈕,蘇遇這才回過神,她走神太久杯子里的咖啡滿了也沒注意,差點漫出來。
“老大你想什么呢?”
蘇遇:“沒什么想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們快回去吧,茶水間人來人往的八卦被人聽到不好。”
“知道了。”
姚露點頭跟在蘇遇身后走出茶水間。
還沒等蘇遇反應過來,就先一步被護在了身后。
傅修寧擰眉低頭看了一眼她被攥紅的手腕:“怎么回事?”
蘇遇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曲同舟出聲:“你誰啊,我跟我女朋友吵架有你什么事?”
蘇遇冷笑著暗罵了聲不要臉。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傅修寧嗓音淡淡道:“她已經跟你分手了。”
曲同舟愣了一下,隨后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十分不屑地看了蘇遇一眼:“合著這是你的姘頭?”
“好啊你,平時一本正經裝得跟個清純玉女似的,實際上早就不知道跟這個小白臉搞過多少回了吧?我算是想明白了老子是被你綠了才對!”
“怪不得我一再伏低做小地求和你都不為所動,原來是早就已經找好下家了。”
蘇遇懶得再跟這種人廢話,直接拿出手機打算報警。
見狀,曲同舟本能地沖上去想要搶奪她的手機,然而還沒等他碰到蘇遇的衣服手臂就被人狠狠反鉗到背后,一陣劇痛襲來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狠狠壓在走廊的墻上,他甚至能聽見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
曲同舟疼得表情有些扭曲,抬頭看過去。
傅修寧臉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眉宇之間明顯充斥著戾氣,他危險地瞇了瞇眼壓低聲線警告:“不會閉嘴我可以教你。”
“議論她,你也配?”走出機場大門四人就此分開,蘇遇叫了輛車回家,樂泰的傳統是員工出差不管什么時間回來當天都可以帶薪休假,這一趟也不例外。
或許是因為昨晚沒睡好,蘇遇有些暈車整個昏昏沉沉的,到樓下買了一盒感冒藥才上樓,打算好好補一補覺。
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室友祝雨安正蹲在客廳整理行李箱,見狀,蘇遇:“安安你這是要出差嗎?”
聽見聲音祝雨安抬頭看過去:“遇遇你回來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見祝雨安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樣,蘇遇愣了一下,隨后連忙關上房門走過去:“發生什么事了安安,你先告訴我別哭。”
祝雨安抿了抿唇,用力克制著淚意:“對不起遇遇,我可能不能再繼續跟你合租了。”
聞言,蘇遇反應了兩秒才擔憂地問:“是因為阿姨的病情嗎?”
祝雨安輕輕點了兩下頭,眼淚沒忍住大顆大顆掉下來:“醫生說我媽手術成功率不高,即使成功了術后以后需要人照顧,我打算把工作辭了回老家找份工作照顧我媽。”
蘇遇心中五味雜陳,既心疼這個跟她一起住了這么多年的姑娘,又覺得在這個時候任何安慰對她來說可能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頓了頓,她伸手一點一點擦干祝雨安臉上的眼淚,輕聲安慰:“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兩人是剛畢業那年認識的,年紀差不多又都是女孩子經人介紹才在一起合租,一住就是這么多年。
祝雨安家里的事情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她是單親家庭和母親相依為命,前短時間祝雨安的母親查出乳腺癌連夜回了老家,算算日子她也有半個月沒見過她了,沒想到再次見面卻是要分別。
祝雨安輕輕吸了吸鼻子:“抱歉啊遇遇以后不能跟你一起分擔房租了,我已經在聯系朋友幫忙把我住的那間屋子轉租出去了,一有消息我馬上告訴你。”
“沒關系,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蘇遇笑著安慰:“這可是京市又是市中心肯定不愁租的。”
說著,她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我看你在收拾行李,是今天就走嗎。”
祝雨安點頭:“嗯,買了晚上八點的火車票,明天一早就到了。”
“那晚上我請客,吃完我送你去車站。”
祝雨安:“謝謝你遇遇。”
曲同舟雖然不服氣,可也知道眼下不服軟就只有吃虧的份兒,這人出手又毒又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誤會……都是誤會……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喝醉了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傅修寧:“現在清醒了?”
“清醒了清醒了。”
聞言,傅修寧冷嗤了聲,臉上的輕蔑毫不掩飾,這種人還真不值得他大動干戈。
思及此,傅修寧的視線玩味地瞥了蘇遇一眼,似乎是在嘲諷她的品味。
蘇遇低頭掃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隨手把手機放下,繼續處理工作。她這幾天不在公司,需要處理的工作不少。
轉眼就到下班的時間了,剛好蘇遇手上的合作案也到了收尾的時候,蘇遇很快給新方案收了個尾,然后關掉電腦跟著人流乘電梯下樓。
走在大廳里,蘇遇就聽見前面有人笑著說:“哎,公司門口好像有個帥哥。”
“是哎,好像看著還有點眼熟。”
“可拉倒吧,是個帥哥你都眼熟。”
剛走出公司大門,蘇遇就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傅修寧今天沒穿正裝,只穿了一件淺色打底搭配卡其色風衣,兩條筆直的長腿被黑色休閑西裝褲包裹著,周身氣質卓然。
明明是跟簡單普通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惹眼。
不少從大樓里出來的人都頻頻將視線看過去,甚至還有人在拍照。
見狀,蘇遇愣了愣,快步走過去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怎么過來了?”
傅修寧偏頭對上她的視線笑了笑,嗓音低沉溫柔:“難得有空,當然要來接我女朋友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