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正文終章
簡沐鎖眉不語。
“不敢嗎?”
溫云年一笑,“簡沐,敢不敢問問自己的心?”
簡沐還是沒吭聲。
“怕?”
片刻后溫云年問了一句。
簡沐猶猶豫豫嗯了一聲。
溫云年默了默道:“怕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和自己以為的東西不一樣?”
“不是,”
簡沐認真看著他,“班長,我有點怕催眠,怕被你催出來我小時候的黑歷史——催眠會不會你問什么我什么都說了?”
小時候很多黑歷史,包括爬樹被勾壞了褲子、逮泥鰍滾一身泥、披著床單裝仙女……這要是被催眠催的都一一念叨出來,后果不堪想象。
要是被傅雁鳴都知道了,以后兩人吵架她就別想吵贏了。
溫云年:“……”
好多年都沒什么情緒波動了,
第1回 想拍桌。
“會嗎?”
見溫云年不吭聲,簡沐感覺他像是默認了,頓時眼底透出些警覺來,“這樣就不太好了吧?”
“嗯,”
溫云年默默磨了磨牙道,“會問出你所有黑歷史,包括你打一個噴嚏把郭教授從車子上嚇的差點摔了——”
簡沐:“!”
她大學(xué)時確實有這件事。
她去教學(xué)樓上課時,走半路鼻子癢,感覺身邊也沒人,痛快打了一個大噴嚏……
誰知道那位郭教授騎著他那輛小破自行車正從她身邊過去,她那一聲噴嚏,郭教授車把晃了晃后,教授老人家差點沒摔倒。
那時她嚇得趕緊替老人家扶住了車子。
明明記得那時四周沒什么人啊……
溫云年竟然看到了?
看著簡沐眼底似乎更加警覺,溫云年直接被氣笑了。
一笑起來,他就有點像是停不下來,自己都沒意識到,直到不經(jīng)意一閃眼時被一縷映過來的陽光晃了眼。
溫云年忽而一頓,繼而又自失一笑。
“算了,”
他看著簡沐笑道,“這催眠你不用做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啊?”
簡沐正琢磨著自己被催眠可能會出現(xiàn)什么……突然聽到他這一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你不用做了,”
溫云年嘖一聲道,“你就是讓我給你催眠,我也懶得幫你催眠了——回家吧,路上開車慢點。”
簡沐:“……”
“不是不是,”
一聽他不給自己催眠了,簡沐又有點著急,“班長你這人怎么一出一出的,說變就變的?”
她正想著要不試一試……這可是世界知名大師的徒弟啊,而且莫斯博士對溫云年評價還很高!
她還從沒做過催眠,雖然猶豫,但實際上好奇心爆棚。
最重要的是,這可是第一手資料啊,她下本書都想到了一個爆點,跟催眠相關(guān)的。
正需要對此多做了解,不止想接受一次催眠,還想之后跟溫云年多溝通一些,讓他給自己多講講這方面的硬核東西。
這怎么能說不做就不做的?
溫云年越發(fā)無語,他沒說話,伸手懶懶沖簡沐擺了擺手做了個拜拜手勢,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別跑啊,班長,”
眼見到手的素材庫要跑,簡沐急的一把揪住了溫云年的胳膊,眉眼間都是笑,“咱們再商量商量,哈,商量商量。”
溫云年:“……”
溫云年先是不解地看向簡沐。
聽簡沐嘿嘿笑著說了她下本書的想法,以及要把他當素材庫來用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一時間頗有點變化莫測。
“班長,”
簡沐誠心道,“我不是不信任你的催眠啊,就……只要你別讓我說出點什么黑歷史……怎么都行啊。”
“把我當玩具了是吧,”
溫云年笑了起來,“別鬧,簡沐。”
說著眼底又透出幾分無奈來,“你真寫書遇到這些方面的事,隨時來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紙上得來終覺淺,”
簡沐不甘心笑瞇瞇道,“班長,我媽做的鹵豬蹄是一絕,你幫我催眠,讓我親自體驗一下催眠……我請你吃大餐,附帶送你一份我媽鹵的豬蹄。”
溫云年:“……”
好家伙這都賄賂上了。
“班長,你看,你剛還說讓我催眠一下,見天見地見自己的,”
簡沐趁熱打鐵又趕緊忽悠,“我這還什么也沒見到呢,你就不管我了?”
“你不用見了,”
溫云年眼底都是淺淺的笑意,“簡沐,你還是簡沐,一直都沒變過,人魂合一的,特別清楚明白。”
簡沐:“……”
眼見簡沐一臉你不答應(yīng)就死纏到底的執(zhí)著,溫云年有點忍俊不禁。
“這樣吧,”
溫云年妥協(xié)了一點,“你回去和傅先生商量好,你們小兩口商量好了,再來問我?”
“不用了,”
簡沐眸色閃了閃,“班長,我一個人就行,不用陪同。”
溫云年:“……你到底有多少黑歷史怕他知道啊?”
“這樣吧,”
溫云年看著簡沐一笑,“我答應(yīng)做你寫作的素材顧問,你催眠的事,不急,等等再說吧——”
簡沐略一頓,想了想笑著應(yīng)了。
等一等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最近她也確實很忙。
“什么時候辦婚禮?”
溫云年想到了什么,又一笑問了一聲,“婚禮會邀請我嗎?”
“那肯定,”
簡沐連忙道,“你是我娘家人。”
溫云年輕笑出聲:“嗯,是你娘家人——簡沐,我一直站在你這邊,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挥每蜌狻!?br />
“嗯,放心,不跟你客氣,”
簡沐也笑了起來,“班長,這話我也說給你啊,你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隨時找我啊也不用客氣。”
說著想到了什么,又笑道,“你人緣好,怕是一呼百應(yīng)的。”
“不一樣,”
溫云年頓了頓,還是認真解釋了一下,“簡沐,對我來說,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說著略一頓,又補充一句,“我個人對于美好的靈魂非常偏愛,你就是我的偏愛——別誤會,沒有挖墻腳的意思。”
簡沐愣了一下,不由笑了起來:“這夸的——我一會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一起吧,”
溫云年再次輕笑出聲,一邊轉(zhuǎn)身往外走去,一邊笑著應(yīng)了一句,“簡老師,什么時候記得給我留份豬蹄——”
簡沐:“……”
回到家,等晚上傅雁鳴回來,簡沐把她和溫云年說的,又叨叨了一遍:
“你說他怎么想的,”
簡沐有點小忿忿道,“一開始他說的,我答應(yīng)了他反而變卦了,給我來了個緩兵之計。”
傅雁鳴沒忍住笑起來,笑意有點深。
“你笑什么?”
飯桌下簡沐腳尖踢了他腳尖一下。
“黑歷史?”
傅雁鳴輕笑道,“那我晚上可要好好問問了。”
簡沐:“……什么意思?”
別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到了晚上,她有點悲催地發(fā)現(xiàn),還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傅雁鳴在床上給她來了個“嚴刑拷問”。
……
時間過得很快。
越臨近雙方家長見面,簡沐本來十分平靜的心里,反而多了幾分莫名的躁動。
原本她覺得和傅雁鳴都過出來點老夫老妻的感覺了,這一下子家長見面……
感覺自己又跟回到小姑娘心態(tài)了一樣。
“這就是儀式感的威力嗎?”
這天簡沐好不容易挑好了一身衣服換好,對著鏡子照了照,沒忍住嘖了一聲道。
睡都睡這么久了,雙方家長吃個飯見個面還能激動起來,她也是服了。
話音未落,傅雁鳴在另一邊換好了衣服走了過來。
在看到傅雁鳴的一剎那,簡沐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饒有興味地沖傅雁鳴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就算看慣了傅雁鳴穿正裝,可今天他這一身,依然令她十分驚艷。
傅雁鳴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頓,轉(zhuǎn)而失笑。
“夫人,”
他過去吻在了簡沐唇上,碾磨了片刻才放開一笑道,“收了神通吧,眼神都能扒我一層皮了,還吹上哨了。”
“我小時候,替外公放過牛,”
簡沐笑著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它一想溜到別人地里去啃苗,我就吹聲口哨,它就知道,它是有主的,不能胡來。”
“嗯,我也有主。”
傅雁鳴又重重吻過來,才又呼吸有點重地說道,“我也一樣俯首甘為——”
“閉嘴。”
簡沐飛快捂住他的嘴。
看著傅雁鳴眼角漸漸彎起,眉眼間都是笑意,她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胡鬧了一下,她心情輕松了不少。
晚宴就定在浮島酒店,雙方家長見面十分順利。
傅老爺子高興地全程都紅光滿面,傅東年和覃云冉夫婦眼底也都是掩飾不住的激動興奮。
簡瑞青反而很沉得住氣,但她臉上的笑意也一直沒斷過。
傅家誠意太足了,她根本沒得挑。
原本還擔(dān)憂女兒嫁過去,公婆可能會比較冷淡,畢竟聽女人說過,女婿和家里人親近不多……
她還擔(dān)心親家是很難說話的有錢人,沒想到一聊起來,叫她十分十分地意外。
周周也在,畢竟和簡銳也是領(lǐng)了證的夫妻。
她整個宴席上都很小心,一邊認真聽著長輩們的話,一邊在心里默默評估著簡沐公婆一家人的態(tài)度……
慢慢的,她整個人也都放松了下來,開開心心吃起了大餐。
簡銳跟她的心思差不多,兩人就這一頓飯的功夫,對于傅家人好感成倍地蹭蹭翻翻。
一頓飯吃的特別融洽,雙方也初步敲定了婚禮的時間。
傅老爺子恨不得明天就辦,傅夫人也有點心急,但傅雁鳴還是說了和簡沐商量好的時間,就是來年春天。
“四月好,草長鶯飛的,”
傅東年聽傅雁鳴說完,立刻點頭應(yīng)和道,“雁鳴和小沐挑的時間很好,春天,就春天啊。”
傅夫人:“……”
春天雖然好,可春節(jié)不也是春天嗎?
她這一段時間早把婚禮要用的,要辦的……各項東西都置辦全了,恨不得明天后天就舉辦。
吃完飯先送走了簡瑞青和簡銳周周他們,再就是傅老爺子也回家休息去了……老人家今天太激動,又有點血壓不穩(wěn)。
等傅老爺子也離開后,覃云冉攜起了簡沐的手,拉她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她是想問問催眠的事。
老爺子只知道催眠成功了,但很多內(nèi)情也沒敢多問……她這幾天就有點寢食難安,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但她也不敢問傅雁鳴。
今天就著這點時間,她想從簡沐嘴里問點細節(jié)。
簡沐默了默。
傅雁鳴跟她是說了一切,可……沒說她能不能給他父母說。
可看著覃云冉懇切的眼神,簡沐心里不由一動。
“媽,”
想了想后,她認真看向覃云冉,“這事不是一言半語能說清的,我們能找個更合適的時間再好好聊一聊嗎?”
晚宴已經(jīng)結(jié)束,那邊傅雁平和傅雁鳴正說話,怕是一會說完,傅雁鳴就要找她了。
沒和傅雁鳴通過氣,她不好自做主張跟覃云冉透露他小時的那段記憶。
“好,”
覃云冉忙道,“你定個時間,我們好好聊聊——不然我們?nèi)ヅ轀厝o你那溫泉莊你是不是一直沒去過?那邊經(jīng)理說他等的花兒都快謝了,就想見見新老板,匯報一下工作呢。”
簡沐:“……”
她確實很忙,還沒時間過去。
聽覃云冉這么說,她連忙應(yīng)了。
一回到家,她就把覃云冉的話跟傅雁鳴說了。
“要和媽說嗎?”
簡沐輕聲道,“我覺得媽……她很想很想知道。”
傅雁鳴一時沒開口,只輕輕晃著手里的水杯。
“有點無趣,”
片刻后,傅雁鳴笑了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自尋煩惱。”
簡沐沉默了片刻。
“不過我無所謂,”
傅雁鳴頓了一頓,伸手輕揉了一下簡沐的頭發(fā),“小沐,你跟她說不說都無所謂。”
說著又一笑,眉眼沉沉間似隱著不著痕跡的溫柔,“我的一切,愿意交給你來做主。”
簡沐瞇了瞇眼:“……當真?”
“床上的事不行,”
傅雁鳴立刻補充,“除此外,其他任何事。”
簡沐:“……”
放了寒假后,簡沐終于空閑時間多了一點。
她和覃云冉去過一次溫泉那邊,那經(jīng)理終于見到了新老板,眼神中都能看出來感慨萬千:
第1回 看到對產(chǎn)業(yè)這么不上心的老板。
當然他更清楚,就算新老板一點事也不管,他們管理層也沒一個敢糊弄。
跟覃云冉說起傅雁鳴的事時,簡沐說的比較含糊和簡略。
但依然還是讓覃云冉震驚地手里的杯子都掉地上了。
“竟然……”
覃云冉不管滑落在地上的杯子,她死死握著簡沐的手,眼淚直流下來,“是……這樣的嗎?”
她的孩子,那么小的時候……就知道別人對他的那些惡意了。
更沒想到,原來綁架案中,傅雁鳴根本不是他們都認為的,早早被嚇昏迷過去,而是經(jīng)歷了一切。
當時他那么小……
他是怎么撐下來的!
覃云冉對外形象一直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從沒這么不顧形象地哭過。
看到她這個樣子,簡沐也紅了眼眶。
覃云冉情緒一下子難以穩(wěn)定下來,簡沐柔聲勸了好一會。
不過覃云冉還是早早從溫泉這邊回去了,明顯是還有些控制不住。
這次來溫泉這邊,大約是覃云冉怕她跟自己一個長輩玩的難放松,又叫了許南昕和陸翛翛她們。
說完話覃云冉離開后,許南昕和陸翛翛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媽可能需要緩一緩,”
泡著溫泉,許南昕小聲跟簡沐道,“這事別說媽了,就是翛翛跟我說了幾句……我心里都難過的要命……”
“不提了,”
簡沐忙道,“雁鳴也說,事情都過去了,人還是要往前走的——對吧,翛翛?”
陸翛翛一聽就一癟嘴,沒忍住,還是淚流了下來。
“我沒哭,”
陸翛翛忙抹了一把臉,拿溫泉水往臉上一潑到,“那天我又去我媽墓前哭了一天……哭完就不哭了。”
說著,伸手去拈了旁邊果盤里一塊水果丟進嘴里,“我就是……唔!”
話沒說完,她臉色一變,俯身趴在溫泉池的池沿旁,干嘔了幾聲。
簡沐和許南昕都嚇了一跳。
“怎么了?”
簡沐急道,“要看醫(yī)生嗎?我們不泡了,去找醫(yī)生看看——”
“不用,”
陸翛翛干嘔完一抹嘴,深呼吸了幾口道,“小女子不才,肚子里揣了崽。”
簡沐:“……”
許南昕:“……”
“不是不是?”
許南昕震驚道,“你說什么,翛翛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沒開玩笑,”
陸翛翛一臉英勇就義般的表情,“玩栽了。”
那天酒醒后太過震驚,以至于慌亂之余竟然忘了吃那種緊急避孕的藥。
“和誰?”
簡沐愕然片刻后也忙忙道,“誰的?”
“反正是個人的,貌似基因還可以,”
陸翛翛大咧咧道,“無所謂了,我已經(jīng)決定生下來,反正我一個人也養(yǎng)得起。”
簡沐:“……”
許南昕:“……”
“我不管,”
陸翛翛瞪向簡沐,“反正你結(jié)婚我要給你當伴娘。”
簡沐:“……”
“找個合適的伴娘服應(yīng)該不會顯,”
許南昕想了想道,“再說都一月份了,離著婚禮也沒多久,到時沒多大月份,你本來就苗條,穿什么款估計都成。”
“那是,”
陸翛翛有點得意,飛快做了一個藝術(shù)感極足的高抬腿,“我就是當場給你們舞一個都沒問題。”
“哎哎哎——”
她這個動作沒把許南昕嚇死,驚得一把按住她道,“別胡鬧!”
簡沐:“……”
泡完溫泉回到家后,簡沐滿心都還裝著陸翛翛這事。
實在是太令她有點意外了:
她和傅雁鳴頂多是閃婚,陸翛翛直接閃孕啊。
“也不知道是誰,”
她回到家就和傅雁鳴八卦起來,“問翛翛,翛翛死活不說。”
“哦?”
傅雁鳴先是一頓,繼而眼底有些了然,“我知道是誰。”
“誰?”簡沐一下子來了精神。
“給你看個圖,”
傅雁鳴點開筆記本電腦給她看了一張會議照片,“看出來了嗎?”
簡沐仔細看了看,眼底有點震驚:“韓云寺?”
整個會議照片上,其他人,她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正常,就韓云寺一邊臉和眼角都是青的,像是被人揍過。
“前幾天的,”
傅雁鳴一笑,“陸修竹揍的。”
簡沐:“……”
夜里躺在床上,簡沐還在嘀咕著陸翛翛竟然懷了孕的事。
“哎,傅總,”
想著想著,她戳了一下傅雁鳴的腰,“你真的只想要女孩?”
傅雁鳴:“……嗯,像你一樣的女孩。”
要他說實話,男孩女孩都不想要。
但簡沐喜歡孩子,真要選一個,他肯定選女孩,像簡沐一樣的女孩子……他會寵她一輩子,留她在身邊一輩子。
反正他養(yǎng)得起。
誰敢覬覦他的寶貝,按死沒商量。
簡沐沒吭聲,這要孩子又不是定制。
性別就不說了,連長相性格都定制……這人幼稚病一點也沒好。
……
婚禮是四月底,傅老爺子叫人選定的“吉日”。
婚禮的地點,選在了傅家一個海島上。
本來簡沐覺得挺好,人少清靜點,可一聽說來往海島主要靠私人飛機和游艇……
她頓時覺得也不怎么好了,感覺有點太費事。
“你不是早就想找個海島度假去了?”
傅雁鳴道,“婚禮過后,我們在那邊玩幾天再回來。”
“不行啊,”
簡沐為難地掰著手指算了算時間道,“還得上班,這婚假加上五一假,在加上我刻意調(diào)的課……這也沒幾天啊——”
傅雁鳴:“……需要特權(quán)嗎?”
“不行,”
簡沐白他一眼,“學(xué)生課排的本來就緊,我還人為添亂嗎?再說網(wǎng)劇那邊也結(jié)束拍攝了,后期聯(lián)系還有事呢。”
還有課題的事,還有中期教學(xué)檢查各項材料備案的事,還有……她哪能有那么多時間在海島玩。
果然什么,都是想象的美好。
真到時候了,才發(fā)現(xiàn),一堆事。
“暑假吧,”
但想到海島的誘惑,簡沐沒忍住又道,“暑假我們再去海島多玩一段,你行嗎?”
她有空了,也要看傅雁鳴那邊。
傅雁鳴:“……”
他因為婚事把一些工作往后推了下……真要暑假去玩,那還需要把暑期的工作提前。
前趕后湊,一個壓一個的事數(shù)不勝數(shù)。
“我沒問題,”
他頓一頓后笑了笑,“看你安排。”
……
海島位置比較接近赤道。
四月份,這邊天也已經(jīng)很熱了。
在婚禮是選擇西式還是中式上,簡沐其實并不挑。
但她心里很清楚,傅家辦婚禮,不止是單純的一場婚禮,也是家族大事,同時還涉及各方媒體……
傅家除了在海城這一支外,在港城、國外等都有人過來。
而且地點在海島,天又熱,傅夫人跟她商議過,還是決定就簡單的西式。
海島這邊,熱帶植被很有特色,高大的棕櫚樹林,以及海邊一眼看不到頭的紅樹林,以及一大群一大群受驚飛起的海鳥,到處都透著新鮮的異域風(fēng)情。
提前一天到這里后,婚事不用她操心,簡沐就陪著老媽,和簡銳周周他們一起在海島上逛了逛。
“這輩子還能來到這種地方,”
簡瑞青感嘆道,“跟畫上似的,你看看這地球上,真都差別太大了——”
簡沐笑著握住老媽的手:“那可不,我要是在火星上結(jié)婚,估計環(huán)境差別更大。”
老媽的手很粗糙,但很溫暖。
簡瑞青無語地拍了一下她的手。
簡銳和周周撒歡似的在這邊沙灘上跑著。
陸翛翛是一直跟著她的,跟簡瑞青也熟了,竟然跟著簡沐也叫起了媽媽,不過還是加了一個姓。
“簡媽媽,”
陸翛翛挽著簡瑞青這邊手臂,跟簡沐一人在一邊,嘿嘿笑道,“你要喜歡這里,就讓簡沐帶你多來玩啊——我家也有,就是沙灘的沙子沒這邊好,你要喜歡,我也能帶你去玩。”
簡瑞青笑了起來。
她忙的昏天黑地的,哪有時間多玩?
不過知道陸翛翛是好意,她笑著拍了拍陸翛翛的手還是應(yīng)了一聲。
夜里陸翛翛陪著簡沐一起睡的,傅雁鳴被趕走去睡了另一棟建筑。
“簡沐,快起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翛翛比簡沐還激動,早早就把簡沐薅起來,“化妝師一會該來了。”
簡沐哭笑不得。
昨晚被陸翛翛激動地拉著說了半天婚紗的美,又對珠寶首飾一個個點評了,直鬧到半夜才睡下。
感覺剛一合眼,就又被她叫醒了。
到底誰結(jié)婚!
其實伴娘不止陸翛翛一個,她怕簡沐在海城適齡朋友少,叫了好幾位未婚好友過來,組成了一個很有氣勢的伴娘團。
但用陸翛翛的話來說,她是“首席伴娘”。
從頭到尾,對簡沐從一根頭發(fā)絲、一根眼睫毛,到婚紗裙擺的收拾擺型……全都是她一一嚴苛把關(guān)。
婚禮當然不會邀請宋遠安等宋家人,哪怕宋家人暗地里急的上躥下跳想要參加這次婚禮,但傅雁鳴怎么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宋家人也不敢真去求到簡沐,或者簡瑞青等人面前……
如今他們的命脈都捏在傅雁鳴手里,真惹到了他,他們那點產(chǎn)業(yè)分分鐘被傅雁鳴敲骨吸髓。
婚禮現(xiàn)場就在海邊沙灘,棕櫚林旁,搭設(shè)的場景和海天幾乎完美融為一體,不見多少奢華,但又處處可見頂級的藝術(shù)感。
傅夫人雖一口說了低調(diào),但傅家的婚禮,她不可能不講究。
嘉賓不算太多可以,沒有熱鬧的婚慶儀式也可以……
但必須不能抹了家族的面子。
于是,傅夫人砸錢都砸在了細節(jié)上。
光是搭設(shè)這婚禮現(xiàn)場的設(shè)計師,她就是請的國際上知名的那位。
恨不得給這邊沙灘上飛過的海鳥,都一個個鑲上點什么珠寶或者家族的徽章……
每個桌上的鮮花里,她都叫人給配了純金花瓶。
好在設(shè)計師也同意了,感覺黃金的燦然厚重和鮮花的生機靈意輝映成趣,不是不可以。
“還是太素了,”
許南昕跟在婆婆身邊一直忙碌著,“媽,你是沒見雁鳴準備的戒指,基本跟素戒差不多啊——”
覃云冉無奈,語氣卻甜滋滋:“這兩孩子,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傅家接受的一些媒體記者,也早早入駐在了現(xiàn)場,但都很安靜,沒有多少高聲的喧嘩。
海浪的聲音,海鳥的叫聲……
聲聲入耳。
沒有父親在場,婚禮時,簡銳送姐姐入場。
一身婚紗的簡沐挽著弟弟的胳臂,才踏上紅毯,就覺得心臟跟被電擊了一般嘭嘭嘭差點要跳出來。
“姐,別緊張,”
簡銳想讓她放松一下,一開口他的聲音先打起了顫,緊張地跟快哭了似的,“我,我,我在呢——”
簡沐:“……”
好吧,更有點緊張了。
但一進場,看著紅毯那頭正靜靜看過來的傅雁鳴,簡沐一下子又放松了下來,沒忍住沖他勾起了唇角:
這人,今天格外……妖孽啊。
那身禮服她得讓他保存下來,嗯,拿回海城的家里。
陽光正好。
透過高大的婚禮現(xiàn)場的白色云頂映下來,碎金般的光芒跳在各處。
幾道云母屏風(fēng)外輕紗微飄,云頂下光影閃爍,美的像是海神的夢。
一身婚紗的簡沐一進場,嘉賓們先是陡然一靜,繼而幾乎同時投來驚艷的眼光,和輕微的驚嘆聲。
傅雁鳴眼底也是一亮,眼眸卻又倏地一暗,視線沉沉鎖定了簡沐,視野之內(nèi),幾乎容不下一點一滴給任何外物。
簡沐勾著唇角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傅雁鳴。
海浪聲音嘩嘩輕響。
海鳥在空中盤旋,歡快的鳴叫穿透音樂聲,都能送到每個人耳朵里。
海風(fēng)輕輕吹過。
天地間最清新的氣息裹著淡淡的咸味,將每個人都輕柔包裹在了其中。
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
唯有愛,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