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接連的命案
破案
祝高遠(yuǎn)心里的防線終于被攻破了,昨晚那一道救命聲一直回蕩在他腦海里時時刻刻折磨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他哭著道:“我昨晚去上廁所出來后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道救命聲,我以為我聽錯了就沒有搭理離開了,沒想到第二天發(fā)現(xiàn)死人了,這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沒有聽清楚而已,這不怪我……”
他痛哭流涕,話語中好像帶著許許多多的愧疚:“不怪我,不是我殺的她,我也不是不想救她我只是……”
一時間辦公室都回響著祝高遠(yuǎn)的哭聲,大家默默無言。
沒想到昨晚還真有人間接遇到了受害者,受害者還向他發(fā)出了求救,只不過受害者最后也沒有等到那人回應(yīng)她的求救。
大家不禁想,如果昨晚祝高遠(yuǎn)聽到呼救聲走回去看一眼,那個受害者是不是就得救了,但這也只是設(shè)想,現(xiàn)實是受害者已經(jīng)死了。
大家看著祝高遠(yuǎn)一臉懺悔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責(zé)怪他貪生怕死嗎?說再多也無濟(jì)于事。
韓湛等祝高遠(yuǎn)平靜下來再繼續(xù)詢問道:“祝同志再回憶一下昨晚只是聽到受害者的求救聲嗎,還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異常嗎?”
祝高遠(yuǎn)想了一會兒后搖頭,“沒有注意到,我聽見求救聲后沒有回頭便直接回家了。”
韓湛又詢問了他幾個問題最后說道:“感謝祝同志的配合,接下來如果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請到公安局告知。”
錄好口供韓湛和幾個公安便告辭離開了,辦公室里只剩下副主任和祝高遠(yuǎn)。
任副主任剛剛站在一旁看完了公安審查祝高遠(yuǎn)的場景。
沒想到昨晚祝同志完全無視了受害者的求救,他哪怕回去之后找?guī)讉人再返回看一眼也行,但最后他什么都沒有做,一時間任副主任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了,看他慘白的臉色也不好多說什么,只開口道:“祝同志,看你現(xiàn)在臉色那么差,你可以請假回去休息。”
祝高遠(yuǎn)這次沒有拒絕,他剛剛面對公安把自己心里的懦弱血淋淋地剖析了出來,他現(xiàn)在完全不想見到任何人,對于任副主任的提議也沒有拒絕,離開副主任辦公室后連辦公室也沒有回便直接地往家走。
韓湛帶著劉偉他們從市政府出來,旁邊一個小公安有些氣憤道:“那個祝同志昨晚明明就聽到求救聲了,他卻一直說幻聽,如果他那個時候能去看一眼,或許那個許香君就不會死了……”
“慎言。”劉偉打斷他道,“出去可不能亂說,如果昨晚那祝同志返回去也被殺了呢,誰也說不定,他沒勇氣去救受害者我們也不能多說什么,最多讓他受到良心的譴責(zé)而已。”
“副隊,我們現(xiàn)在下一步要做什么。”劉偉問道。
韓湛翻看了一下祝高遠(yuǎn)的口供,沒有什么疑點線索,合上開口道:“繼續(xù)對巷里的住戶進(jìn)行排查詢問,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線索。”
說完便又帶著人返回西堤巷,和其他公安一起進(jìn)行走訪,但一直到晚上下班時間也問不出什么新的線索。
畢竟大冬天半夜大家都已經(jīng)熟睡了,冬夜大家都很好入眠且睡得很死,所以大家都沒聽到什么動靜,昨晚那個時間段除了許香君和之后的祝高遠(yuǎn)也沒有其他人再出去上過廁所。
再加上昨晚一直下著雪,有些痕跡都被大雪覆蓋住了,對公安展開調(diào)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時間找不到新的線索,而且詳細(xì)尸檢報告也還沒出來,案子一下子就停滯不前了。
韓湛看大家現(xiàn)在也問不出什么,便讓公安都先回家去明天再繼續(xù)排查。
不過西堤巷的這個公廁暫時被封閉了起來,就算沒封大家也不愿再去那個公廁了,畢竟才發(fā)生命案讓人心惶惶,恐怕從現(xiàn)在開始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晚上大家哪怕在家解決,也不想再出來上廁所了。
韓湛到市政府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了,快步走到小姑娘科室時,小姑娘正乖乖坐在辦公室里翻看著資料,聽到腳步聲抬頭對他笑道:“你來啦?”
韓湛走過去幫她把東西收拾好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沒事。”蘇青漓完全不生氣,按中午男人來市政府找祝高遠(yuǎn)的樣子,她就知道他肯定有案件在忙,“我剛好整理一下資料,對了,我們科室之前有個宣傳任務(wù)稿,我寫的那篇稿子被選上了。”
韓湛看著小姑娘高興的樣子心中緊繃了一天的弦斷了,心放松了下來,好像只要站在小姑娘身邊,哪怕有再多的疲憊也能消散了去,嘴里夸道,“真厲害。”
蘇青漓微昂著下巴接受了男人的夸獎,觀察著男人臉上的神情變得舒緩松了一口氣,她剛剛也有故意逗他開心想讓他放松下來。
兩人收拾好東西便下樓,韓湛騎著自行車載著她往家走。
回到家吃過晚飯洗漱后,躺在床上韓湛才跟她說了今天發(fā)生的命案,不過沒有詳細(xì)說怕嚇到小姑娘。
蘇青漓聽了怔住,西堤巷離他們大院幾條街,不算很遠(yuǎn),沒想到在離她這么近的地方居然發(fā)生了命案,說不害怕是假的。
韓湛看小姑娘有些被嚇到的樣子把她摟在懷里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我未來好幾天可能都要加班,晚上沒那么快回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我想麻煩岳父岳母過來陪你住一段時間。”
他們結(jié)婚后便又對這套房進(jìn)行了改造,隔出了一個房間,原本是打算有孩子以后給孩子住的,現(xiàn)在可以當(dāng)作客房,蘇父蘇母過來完全可以住得下。
蘇青漓聽了也知道男人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很忙,想說她自己一個人可以但也知道這會讓男人擔(dān)心,她不想他一邊查案一邊還要擔(dān)心她便沒有反對:“那便讓爸媽過來吧。”而且有蘇父蘇母他們陪著他也踏實一些。
韓湛看她答應(yīng)松了一口氣,隨即想到她懷著身孕又有些內(nèi)疚,手輕輕撫摸她的肚子:“接下來不能陪你,辛苦了。”
“不辛苦。”蘇青漓握著他的手,“而且我才剛懷孕沒多久,又沒有什么不好的反應(yīng)。”
這是實話,她除了對魚腥味有些反應(yīng)外,其它吃的都能吃不會反胃,平時吃得香睡得好,完全看不出懷孕的樣子。
第二天韓湛先送了蘇青漓去上班,再趕去蘇家。
此時蘇母他們已經(jīng)去上班了,蘇父剛送了孫子去上學(xué)回來,看到女婿一大早過來納悶道:“今天怎么那么早,是家里有事?”隨即又擔(dān)心會不會是閨女出了什么事。
韓湛看蘇父擔(dān)心的樣子趕忙開口道:“阿漓沒有什么事,這次來是想麻煩爸媽過去陪阿漓住一段時間,昨天發(fā)生了一起命案,接下來我都會很忙顧不上阿漓,我又不放心她一個人晚上待在家……”韓湛便把來意說明了。
蘇父聽了也是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株市居然出了命案,要知道他們株市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過命案了,聽了女婿的來意連忙答應(yīng),“我和她媽今晚就過去。”
蘇母聽了肯定是會過去陪閨女的,女婿要查案有時候忙得可能連晚上都回不來,而且才剛出了命案,他們也不放心閨女自己一個人在家。
晚上,蘇母下班后聽說了這件事便和蘇父收拾東西準(zhǔn)備去閨女家住幾天,交代了蘇大哥和兒媳:“這幾天我們?nèi)ツ忝妹眉易滋欤依锬銈儍蓚照顧好孩子……”
蘇大哥也知道出了命案妹夫需要查案,也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在家,便點頭:“爸媽你們?nèi)グ桑液颓锼耆吹眠^來的。”
“對,爸媽不用擔(dān)心,我平時在家也沒事做,接送孩子完全可以。”陳秋霜也開口道,她平時也有去接送兩個兒子上下學(xué),完全輕車熟路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那行。”蘇母對大兒子大兒媳還是很放心的,又交代了幾句便和蘇父大包小包往小閨女家去。
蘇青漓回家的時候便看到了蘇父蘇母,高興地道:“爸媽。”
“哎。”蘇母看了眼幾天沒見的閨女,發(fā)現(xiàn)她臉色紅潤,顯然懷孕也過得很好就放心了,再看旁邊的女婿開口道:“阿湛,你是不是還要去查案,去吧,家里有我和老頭子你就放心吧。”
韓湛也是送蘇青漓回來就要返回公安局的,聽到這話感激道:“麻煩爸媽了。”
“不麻煩。”
蘇父想到什么開口對他道:“這幾天就由我接送閨女上下班吧,你工作忙可能顧不來。”
蘇青漓聽了也點頭,家里還有她的一輛自行車,于是附和道:“阿湛,那這幾天就讓爸送我去上班,你不用擔(dān)心。”
韓湛看他們都安排好讓他完全沒有后顧之憂,不由得覺得心口發(fā)熱,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溫暖的親情,點頭,“好。”
“那行,女婿你就去工作吧,有我們在家放心。”蘇母開口道。
韓湛便和他們又說了幾句話后便往公安局去。
蘇青漓帶著蘇父蘇母走進(jìn)屋里,推開一間房子的門,“爸媽,你們之后就住這里,這兩床棉被是新的,對了,底下是炕,等下就把炕燒起來,睡起來可暖和了,爸媽你們是不是搬進(jìn)筒子樓后就沒睡過炕了……”
蘇母看小閨女給他們安排得井井有條,一副自己當(dāng)家做主的樣子心里欣慰,“那很好,我和你爸都好多年沒睡過炕了,今晚一定很暖和。”
“閨女,今晚想吃什么我和你媽給你下廚。”蘇父走進(jìn)來說道。
蘇母聽了瞪了他一眼,“可別,要讓你下廚可別毒死我們。”
“你這話說的,我給你打下手行不。”蘇父并沒有被打擊到,躍躍欲試道。
蘇青漓看著父母拌嘴,嘴角彎起,一手拉一個往廚房走,“走,我們?nèi)プ鲲垼⒄恐百I了很多菜過冬,媽你可以一展身手了。”
市公安局,劉偉看到他走進(jìn)來問道:“你岳父岳母到你家了?”
他是知道韓家就隊長和嫂子的,不像他家自己加班的話,家里還有父母大哥大嫂那么多人,不用擔(dān)心艷梅一個人在家。
知道他們未來一段時間會經(jīng)常加班后王艷梅就提議過來陪蘇青漓,不過蘇青漓不想麻煩好友便沒有答應(yīng),韓湛便去請求了岳父岳母。
“嗯。”韓湛點頭。
劉偉也不多問什么,兩人往會議室走,現(xiàn)在準(zhǔn)備開一個會議,把他們這幾天走訪的資料進(jìn)行歸整。
韓湛他們到會議室的時候里邊坐了不少人,等了一會兒張隊長鄭局長也過來了。
韓湛先講了驗尸報告,“根據(jù)法醫(yī)出示的驗尸報告,受害者許香君女士是死于機械性死亡,體內(nèi)含有精斑說明生前受到過侵犯,實施犯罪的是名男人。”
“死亡是由于兩次脖子被勒窒息而死,第一次導(dǎo)致她陷入昏迷,之后罪犯便對她進(jìn)行了侵犯,在侵犯過程中許香君醒了過來,罪犯便繼續(xù)第二次行兇勒她脖子,導(dǎo)致她窒息死亡。”
“根據(jù)法醫(yī)報告,第一次罪犯是用手勒住許香君把她制住,第二次罪犯用的是一根細(xì)繩直接把她勒死了。”韓湛點著照片上許香君脖子處一細(xì)細(xì)的痕跡道。
“我看這有份筆錄,許香君中途有發(fā)出聲音求救,所以罪犯是看她突然醒過來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用繩子把她勒死了?”張隊長手中拿著一份口供開口道,他看的那份口供正是祝高遠(yuǎn)的口供。
“對。”韓湛點頭,“這是她直接的死亡原因。”
“走訪摸查有查到什么線索嗎?”鄭局長看著報告開口道。
“沒有。”韓湛搖頭,眉心皺著,“除了一個居民曾聽到過許香君的求救聲后,那晚其他居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這也是這起案件要破解的難處,沒有目擊證人,現(xiàn)場的痕跡也被大雪掩蓋了,除了一個許香君遺落的手電筒,現(xiàn)場可以說很干凈。
鄭局長忍不住拿出支煙點了起來,現(xiàn)在局里壓力也是很大,株市可是很久沒有發(fā)生這么惡劣的案件了,上面要他一定盡快查清案子把兇手抓住,但他看完了這些資料發(fā)現(xiàn)一點頭緒都沒有:“公廁是最終案發(fā)現(xiàn)場?”
“不是。”韓湛把另一張照片遞給他,“離公廁直線距離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半人高的柴火垛,那里是最終案發(fā)現(xiàn)場。”
眾人聽了都是一靜,沒想到最終案發(fā)現(xiàn)場離公廁那么近,他們也看過那份口供,那晚那位居民如果聽到求救聲,轉(zhuǎn)身往回走那么幾步可能就能把許香君救了下來。
“許香君的社會關(guān)系呢,排查得怎么樣,會不會是因為和她有糾葛報復(fù)殺人?”鄭局長問道。
劉偉站了起來拿著資料開口道:“許香君是株市人,丈夫向大東,現(xiàn)住西堤巷16號,娘家在中華西路25號,工作是一名紡織工,據(jù)紡織廠車間的員工說,許香君是一個友善熱心腸的人,平時和大家關(guān)系都很好,沒有和其他人結(jié)怨過,鄰里也說她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很少和別人紅過臉……人際關(guān)系簡單,沒有明顯結(jié)怨的人。”
大家看了她的人際關(guān)系,發(fā)現(xiàn)她和平常普普通通的人沒有什么區(qū)別,是一個熱愛工作熱心腸的人,沒有結(jié)怨的人那么報復(fù)殺人的可能性就很低。
鄭局長抽了口煙,看著韓湛道:“韓副隊長,你有沒有什么頭緒。”
韓湛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支筆,開口道:“我比較認(rèn)可是激情殺人,第一罪犯不可能知道今晚許香君剛好出來上廁所,畢竟生理性反應(yīng)有很大的隨機性,他更有可能是蹲守在公廁附近隨機挑選人物。”
“第二,隨后一個居民出來,許香君向他求救才惹得罪犯驚慌之下才把人殺了,所以報復(fù)殺人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由此可以看出罪犯的第一目的主要是對受害者實施侵犯。”
鄭局長聽了點頭認(rèn)可他的說法,“那罪犯描寫有眉目嗎?”
韓湛把他從全部資料整合到的信息推測道:“根據(jù)許香君的第一道勒痕,法醫(yī)推測罪犯是一名身高一七零到一八零之間,體重六十五到七十公斤之間的男性,年齡大概在二十到四十五之間,暫時只有這么多信息。”
大家聽了皺眉,就算只假設(shè)如果罪犯住在西堤街,那么西堤街有兩百多戶人口,有這種特征的男性有幾十個,完全排查不出來,如果罪犯不是住在西堤街,那有相同特征的男性就更加多了。
鄭局長手里的煙就沒有停下來過,看到大家有些灰心的樣子開口道:“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的,我們需要對現(xiàn)場再進(jìn)行復(fù)查,排查……”
會議開完后,韓湛拿著資料走進(jìn)辦公室,劉偉跟在他身后進(jìn)來。
坐在椅子上,韓湛重新把那天現(xiàn)場拍的照片拿出來看了起來。
現(xiàn)場那天下著雪,柴火垛那里什么痕跡都沒有,就連罪犯拖著許香君把她從木柴堆那里拖進(jìn)公廁的那條路的拖痕都被大雪覆蓋了,更不用說其他痕跡了。
只能寄希望于公廁里邊有什么痕跡留下,但那天事發(fā)后有不少人又進(jìn)去過公廁,許香君的丈夫,幫忙把她撈上來的人,進(jìn)去看熱鬧的人,完全把現(xiàn)場破壞了。
而留下的那個手電筒身上也找不出什么痕跡,很大可能是兇手顧不上這個手電筒所以隨手把它丟在了一邊。
劉偉看他副隊一直看著廁所那張腳印照,過去瞥了幾眼,那張圖片上腳印凌亂,完全看不出什么線索,“副隊,這圖片上全都是那天事發(fā)后進(jìn)過廁所的人留下的腳印,凌亂極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韓湛看著那張圖片搖頭,“沒有。”就像劉偉說的那樣,那上邊的腳印一個疊著一個,完全看不出什么。
“把其他資料拿過來……”
“好。”
深夜兩三點,韓湛踏著雪回家,發(fā)現(xiàn)客廳里居然點著一盞煤油燈,燈芯被剪了一些導(dǎo)致只有一點點的亮光,但哪怕只是這一點亮光以前也從來沒有人為他亮過。
頓時半夜冒著大雪回來的寒冷仿佛都被這亮光驅(qū)散了,韓湛走進(jìn)屋里,先去客廳準(zhǔn)備燒個熱水洗個澡。
今晚會議室除了鄭局長在抽煙,其他同事也在不斷抽著煙,他哪怕沒有抽現(xiàn)在周身也都是煙味,小姑娘聞不了這個味道,韓湛便打算先洗了個澡。
這時客臥傳出聲音,蘇父披著衣服走出來看到他松了口氣,“回來了?天冷,趕緊上床睡覺。”
韓湛點頭,“我身上有煙味,青漓聞不得煙味,洗了澡就去睡了。”
蘇父沒說什么點頭,“行,鍋里你媽給你放著煤溫著水,就等著你回來,哪知道你兩三點才回來,就算再要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啊……”蘇父小聲念叨幾句又回房睡覺了。
韓湛聽著心里一暖,走進(jìn)廚房揭開鍋,里邊的水還冒著熱氣,那熱氣好像直往他眼眶涌。
洗完澡,韓湛才走回臥室,沒有開燈,借著那小小的煤油燈的燈亮往里走。
床上小姑娘陷在被窩里側(cè)著身,是平常她靠著他懷里睡的姿勢,顯然小姑娘已經(jīng)形成了睡姿習(xí)慣。
韓湛看著她恬靜的睡姿,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蛋,收回手把煤油燈吹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輕輕掀開被子躺了上去,伸出手臂把人抱在懷里,小姑娘自然地依偎進(jìn)他懷里。
韓湛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輕聲道:“寶寶乖,爸爸不在家不能鬧媽媽。”
韓湛摸了一會兒才收回手,然后低頭吻了下小姑娘的額頭才擁著她入睡。
第二天蘇青漓早上起來沒有看到男人,要不是蘇父說昨晚男人回來了,她還以為男人一整晚都在辦公,但是聽到男人昨晚兩三點才回來還是有些擔(dān)心。
“女婿昨晚兩三點才回來啊?”蘇母開口問道。
“對。”蘇父點頭,“可不是大半夜才回來,回來洗了個澡,說青漓聞不得煙味。”
蘇青漓聽了怔住,沒想到男人大晚上天這么冷還洗了個澡,自從和她在一起后她就沒見過男人抽煙,想來是在局里沾染上的怕她聞到不舒服所以特地洗了個澡。
“看來這公安真是辛苦,況且女婿還是刑警隊的。”蘇母一邊感慨一邊把手里沖好的奶遞給蘇青漓,“快趁熱喝了,女婿出門前讓我給你沖的。”
她沒想到她閨女現(xiàn)在每天起來都要喝一杯奶,那奶粉還不是麥乳精,看著像是外國進(jìn)口的奶粉,女婿也真是舍得,看起來比他們還疼閨女。
“好。”蘇青漓接了過來把那杯奶喝了。
吃完早餐蘇青漓進(jìn)臥室拿了幾張大團(tuán)結(jié)還有一些肉票遞給蘇母,“媽,這是給你買菜的錢。”
蘇母看到閨女手里拿的錢票沒有接過:“怎么需要你們給錢,就幾天的飯菜,不用給錢。”
“哎呀媽你拿著,這也是阿湛交代的,他說都這么麻煩你們了,如果我們吃的還要你們付錢這成什么了。”蘇青漓把錢塞給蘇母,然后抱著她的手撒嬌,“媽,你就收下吧,我可是很能吃的。”
蘇母無奈地看著閨女只能接下,“行,媽都拿來買菜給你們做好吃的。”
吃完早餐,蘇青漓和蘇父蘇母便出門了。
遇到林大嫂陳大姐他們,看到蘇母蘇父都打了個招呼,“蘇嬸蘇伯。”
“哎,你們好。”蘇母熱情道,“去上班啊?”
“對。”林大嫂陳大姐點頭,好奇道:“蘇嬸是過來陪青漓?”平時都是韓公安送蘇同志上班的。
“對。”蘇母點頭,“女婿最近很忙,所以我們過來陪閨女幾天。”
林大嫂聽了心里羨慕,自從她嫁出去后,她爸媽還沒來過她現(xiàn)在的家住呢。
“韓公安那么忙,是不是跟最近發(fā)生的命案有關(guān)啊?”陳大姐壓低聲音好奇道。
這命案在這附近都傳開了,有西堤街的居民傳給他們的親戚聽,或者廠里的工人傳給其他工人聽,一傳十十傳百的短短兩天很多人都知道了。
“是。”蘇母點頭,“女婿要加班所以不放心讓我們過來陪一下閨女。”
“那命案我也聽說了,那女人真可憐,死后還要被扔進(jìn)糞坑,造孽啊。”林大嫂也感慨道。
“可不是,那殺千刀的殺人犯簡直喪盡天良。”蘇母罵了幾句。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后便分開去上班了,蘇父載著蘇青漓往市政府走。
蘇青漓坐在后座,看著載著她的蘇父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爸,你看像不像小時候你載我那樣。”
“像!”蘇父笑呵呵道:“閨女坐好,現(xiàn)在你爸載你去上班。”
“好。”
蘇青漓坐到工位上的時候,幾乎所有同事都來了。
這時旁邊的一個同事開口道:“祝同志今天又不來上班嗎?你們說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祝高遠(yuǎn)從昨天早上出去后就沒有回來過,副主任說他請*假了,今天一看又沒有來。
“那祝同志我記得是住西堤街的吧,那邊前天不是發(fā)生了命案了嗎,會不會和他有關(guān)?”一個同事壓低聲音道。
一聽到西堤街命案,大家都是神色一凜,那個命案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瘋了,各種說法都有,沒想到祝同志也是住在西堤街的。
“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說那人是祝同志殺的?”那天看到祝高遠(yuǎn)臉色慘白的同事揣測道。
不過這說法遭到了大家的不認(rèn)同:“怎么可能,如果真是祝同志殺的話,那他早就被公安抓去了。”
大家一想也是,雖然他們平時覺得祝同志為人不好相處,但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殺人的。
祝家。
祝高遠(yuǎn)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精神,昨天一晚上他也沒有睡好,一閉上眼就是那個女人的呼救聲,把他嚇得怎么也睡不著,就這樣睜著眼到了天亮。
他心里有一絲后悔那晚沒有去救人,但更多的是慶幸,畢竟那晚他和兇手隔得那么近,如果返回去誰知道他最后會不會被兇手一起殺害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祝高遠(yuǎn)納悶這個時候會是誰,開門走出去看到來人說道:“是你啊,對了上次我借你的書還沒還你,忘記拿給你了,現(xiàn)在正好還你。”
男人跟著他走了進(jìn)去,祝高遠(yuǎn)背對著他往房間里走,一邊翻找著書一邊道:“我找找,明明記得放這里了的,怎么不見了。”
背對著的男人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你臉色怎么這么不好?”
祝高遠(yuǎn)找書的動作一頓,隨即恢復(fù)自然,“沒什么,可能準(zhǔn)備感冒了。”
窗外的陽光照進(jìn)來,把兩個人影照在墻上,身后的一個人影高高地舉起手。
“找到了。”祝高遠(yuǎn)拿著書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把書遞給男人,“給,還給你。”
男人接過書看著祝高遠(yuǎn)如常的表情點頭:“好,那我走了。”
“哎,你過來就是找我還書的啊?”祝高遠(yuǎn)問道,才想起男人從剛剛就沒有說明他的來意。
“對。”男人神情不變,“最近正好想再看一遍這本書,才想起在你這里。”
祝高遠(yuǎn)聽了點頭沒有懷疑,“哦。”
“慢走。”祝高遠(yuǎn)把客人送出門外關(guān)上門。
門外的男人站在樓梯口停留了一會兒,回想了一下祝高遠(yuǎn)見到他的如常的表情,抬腳往樓下走。
走出筒子樓,往旁邊一個巷子走,把手里一顆紐扣丟到旁邊的下水道下,“叮咚”一聲紐扣被水沖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顆紐扣是被女人從他衣服上扯下的,那天他從女人手里摳了出來。
幾天后,市公安局,局里的人臉上都是愁云慘淡,幾天前的命案依然沒有什么線索。
哪怕他們把公廁周圍仔仔細(xì)細(xì)地找了幾遍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新線索,對居民也摸排走訪了幾遍,除了他們越來越讓居民討人嫌外什么線索都沒撈到。
各種傳言也越來越激烈,甚至市報上也有人發(fā)表了痛斥他們這些公安辦案無能的文章,上級領(lǐng)導(dǎo)也對他們施壓。
現(xiàn)在經(jīng)過局長和刑警隊隊長的辦公室都是一陣陣濃煙,兩個領(lǐng)導(dǎo)愁得抽煙抽得厲害,其他辦案公安也是人手一支煙,除了他們副隊外。
最大的壓力還是他們韓副隊,畢竟他們副隊是這樁案子的主要負(fù)責(zé)人,但哪怕壓力再大他們也沒見過副隊抽一支煙。
聽劉公安說是因為副隊家里的妻子聞不得煙味,所以副隊都不抽煙了,他們對此佩服不已,下屬壓力沒他大的都要用香煙解壓,而他們副隊卻能忍得住,也是個真男人。
這時只見一位眼熟的女同志手里提著東西走了進(jìn)來,有認(rèn)識她的熱情地開口道:“蘇同志,來找副隊啊?”
蘇青漓笑著點頭,“是。”
“副隊在辦公室。”
“好。”蘇青漓謝過那位公安便往韓湛辦公室走,這人兩天都沒有回家了,剛好今天蘇青漓不用上班,蘇母又煲了雞湯,蘇青漓便想著過來給他送份雞湯。
走到他的辦公室敲門,里邊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請進(jìn)。”
聽到這聲音蘇青漓推門走了進(jìn)去,心想男人嗓子怎么啞成這樣,走進(jìn)去再看到男人的面容,蘇青漓臉上頓時帶上了心疼。
只見兩天不見的男人看起來滄桑了許多,雙眼上掛著顯眼的黑眼圈,嘴上也長出了胡子,滿臉疲憊。
蘇青漓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這憔悴的樣子,走過去心疼地開口道:“阿湛,你累不累啊?”
韓湛沒想到小姑娘居然過來了,連忙站起來向她走去就準(zhǔn)備把她抱在懷里,但是想到他兩天沒洗澡了,而且身上也沾染了其他人抽煙的煙味,便停在離她幾步遠(yuǎn)的地方,“怎么過來了?爸送你過來的,天冷路滑怎么出來了……”
未盡的話被抱住他的小姑娘阻斷,韓湛手搭在小姑娘肩上想把她推開,“我身上有煙味不好聞。”
“沒關(guān)系,我不嫌棄。”蘇青漓緊緊地抱住男人的腰,仰頭看著他,“你不用擔(dān)心,我很好,爸送我來的,倒是你是不是很累,臉都好憔悴了。”
韓湛聽了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臉,“我臉現(xiàn)在是不是很憔悴。”他都不敢照鏡子看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被小姑娘看到了還有些不好意思,平時他在她面前都是一副精神的樣子的。
“撲哧”一聲蘇青漓笑了出來,察覺到了男人的小別扭,她發(fā)現(xiàn)他還是很在意他在她面前的形象的,忍不住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臉蛋認(rèn)真道:“還是那樣帥氣。”
韓湛聽了嘴角勾起,手終于圈著她的腰,低頭摸了摸她的肚子,“這幾天寶寶有鬧你嗎?有沒有什么不好的反應(yīng)?”心里有些愧疚她還懷著孕,但這幾天他都沒有時間陪她。
“沒有哦。”蘇青漓握著他的手道,“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反應(yīng),吃得香睡得好,只是有些擔(dān)心你。”
小姑娘的關(guān)心直接極了,讓人能直白地感受到她的關(guān)心,而被關(guān)心到的男人聽了她的話覺得這幾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額頭蹭著她的額頭:“我很開心。”被你關(guān)心覺得很開心。
兩人抱了一會兒才松開,蘇青漓把拿來的雞湯倒出來給他喝,“這是媽煲了快三個多小時的雞湯,我喝過了很好喝,你快嘗嘗。”
“好。”韓湛接了過來喝了起來。
岳母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煲的雞湯放有大嫂給的山貨,帶著一絲清香和甘甜,韓湛被蘇青漓喂著把一大桶雞湯全喝完了。
喝完雞湯,蘇青漓又陪他說了一會兒話便說道:“那我不打擾你了先回去了,記得哪怕工作也要好好休息。”
“好。”韓湛起身把她送到門口。
蘇父正在旁邊的警衛(wèi)室里等著,看到他們出來便走了出來,看到女婿有些憔悴的樣子也是心疼地叮囑道:“女婿啊,工作重要身體也是很重要的。”
韓湛乖乖聽進(jìn)去,“我知道了爸,我會注意的,這幾天麻煩你和媽了。”
蘇父擺手,“不麻煩,那我和閨女先回去了。”
“好。”韓湛扶著蘇青漓坐上自行車,“爸,你們慢點騎。”
“知道了。”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韓湛才往局里走,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一會兒,這時候劉偉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jìn)來,臉上神色嚴(yán)峻,“副隊,又發(fā)生了一起命案。”
韓湛倏地神色冷峻地站了起來,“走。”
東風(fēng)路37號一處居民處,一樓一間房子門口圍了許多人,幾個公安正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不讓無關(guān)人員進(jìn)去。
韓湛和劉偉走了進(jìn)去,只見客廳里一具女尸正橫躺在地上,身上蓋著一塊布,脖子上一道紅紅的勒痕。
法醫(yī)抬頭看到他們進(jìn)來開口把初步尸檢報告說道:“女性,機械性死亡,死前受過侵犯,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劉偉聽了震驚道:“這個死法怎么和前幾天許香君的死法一樣。”
都是機械性死亡,死前也受到過侵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兩起案件很大可能就是同一個人犯的,也就是說發(fā)生了連環(huán)兇殺案。
韓湛聽了也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皺著眉仔細(xì)地察看了一下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除了客廳其他房間都沒有其他擾亂的痕跡,顯然客廳就是第一案發(fā)以及最終案發(fā)現(xiàn)場。
而且奇怪的是客廳也沒有多凌亂,除了餐桌上的一個杯子掉在了地上,其他物品都是完好的,可以看出死者死前沒有掙扎搏斗過,那么就可以推斷出犯人很有可能和死者認(rèn)識,且是敲門后死者放進(jìn)來的。
把這些猜測按捺住,韓湛交代劉偉帶著幾個公安對附近的居民進(jìn)行詢問排查,再次仔細(xì)地察看了客廳,突然目光在大門進(jìn)來角落的一個腳印停留。
昨晚下著大雪,來人踩著雪進(jìn)來的時候,雪化了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腳印,韓湛看著那個腳印讓人把它拍下來。
幾天后,夜晚到來,哪怕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公安局里依然燈火通明,會議室,鄭局長他們的煙抽得更勤了,里邊一片煙霧繚繞。
“碰”的一聲鄭局長重重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氣憤道:“又一起,完全一模一樣的殺人方式,這兇手是不是在跟我們警局挑釁。”
許香君殺人案還沒過去幾天又發(fā)生了一起,不僅要安撫好民眾還要頂著上頭的壓力查案,可想而知鄭局長的壓力有多大。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鄭局長平復(fù)了一下語氣才開口道:“把魏蓉的情況說明一下。”
韓湛讓劉偉站起來說明,他手里拿著兩張照片比對著。
“死者魏蓉,女,家住東風(fēng)路37號,身前是一名教師,丈夫蔣豐河是一名貨車司機,案發(fā)前一天已經(jīng)出貨往山省寶峰市去了,按路程計算今天才剛到寶峰市,經(jīng)過走訪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死者生平與人為善,沒有跟別人結(jié)怨……”
“所以這名受害者人際關(guān)系也沒有問題。”鄭局長吸了一口煙,“那也就排除了仇殺,上次那次許香君是在室外,調(diào)查過家里平時也是有人在的,所以排除了蹲點殺人,那次是隨機性殺人,但這次不同,直接入室殺人,報告說魏蓉家里沒有發(fā)生過掙扎痕跡?”
“對。”劉偉點頭,“我和副隊查看了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魏蓉家里沒有發(fā)生過搏斗掙扎的痕跡,所以斷定來人和死者認(rèn)識,是敲門進(jìn)來的,在死者背對他時從身后把死者勒死了,而且他顯然知道死者丈夫不在家,家里只有死者一個人。”
鄭局長他們聽了點頭,“走訪居民們有聽到異常嗎?”
“沒有。”
鄭局長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依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除了可以肯定是熟人作案外,那么就需要從魏蓉身邊的人際關(guān)系再次排查,“她的男性鄰居,朋友昨晚都有不在場證明嗎?”
劉偉把一沓文件放在他面前開口道:“已經(jīng)對她的身前好友走訪過,她在學(xué)校有三個關(guān)系比較好的男老師,但這三個男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他們家人都證明昨晚他們都在家,而魏蓉沒有關(guān)系很好的男性鄰居,筒子樓里的男性鄰居也排查過,都有不在場證明。”
鄭局長聽了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難度一下子就加大了,無法確定嫌疑人,但既然魏蓉能開門讓人進(jìn)來,那么說明她心里是信任這個人的才會晚上給他放了進(jìn)來。
鄭局長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從剛剛韓公安一直就沒有說話,不由得向他看去,只見他正緊緊盯著兩張照片,鄭局長不由得好奇地問道:“韓公安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韓湛把兩張照片放下,看著大家點頭,“有發(fā)現(xiàn)。”
會議室里的人聽了他的話頓時精神一振,齊齊期待地看著他,鄭局長更是連煙也顧不上抽了,急聲問道:“什么發(fā)現(xiàn)。”
“你們看這里。”韓湛把兩張照片推到桌子中央,站起來彎著腰手指點著其中一張照片道:“這是許香君案發(fā)現(xiàn)場公廁照的腳印的照片,這右邊角落的腳印和左邊角落的腳印是不是相同的。”
大家聽了頓時都往他指的兩個地方看去,但右邊角落的腳印卻只有半個腳前部分的腳印,左邊角落的腳印是一整個的,一時看不出來有什么相同。
韓湛伸手把左邊角落腳印的后半部分擋住,開口道:“我之前學(xué)過一些痕跡學(xué),根據(jù)每個人的身高、體重、走路習(xí)慣等多種因素,每個人的腳印是不一樣的,而右邊這半部分腳印和左邊半部分的腳印的著力點是一樣的,所以說是同一個人的腳印。”
大家聽了再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還真是,這兩個腳印的上半部分都是一樣的。
“所以這兩個腳印是同屬于一個人的。”
但有人提出疑問道:“但是哪怕腳印是同一個人,那晚兇手也來過公廁所以腳印是他留下的,但我們也不能根據(jù)腳印就找出這個兇手。”
韓湛聽了沒有反駁,而是轉(zhuǎn)而問道:“當(dāng)你是兇手你在行兇的時候,你從門口左邊走進(jìn)來把人勒住的時候退出去,是不是依然從左邊原路退出去,而不是突然走到右邊把人拖出去。”
大家聽了點頭,門口就在他身后,為了行兇方便兇手肯定是站在受害者身后把她勒住,而且在那個緊急的氛圍下他只可能勒住人就原路往門口退,而不是突然竄到右邊從右邊退出。
“但是兇手把人拖出去殺死之后他又再次返回了公廁,把死者扔到了糞坑里,那么他這次可能正好從門右邊進(jìn)來呢。”另一個公安疑惑道。
韓湛聽了點頭:“有很大的可能,但是你再對比一下這兩個腳印,右邊角落的腳印是不是比左邊的更加明顯些,和這些凌亂的腳印留下的時間是一樣的,這些凌亂腳印是事發(fā)后第二天進(jìn)去過公廁的人留下的。”
大家聽了仔細(xì)一看陡然一驚,“所以右邊這個腳印很有可能是那天的第二天早上那個兇手混在人群中再次進(jìn)入了公廁?”
那個兇手膽大到敢在第二天早上跟著其他人面不改色地再次進(jìn)入公廁,想著哪怕是作為公安的他們也覺得心里發(fā)毛,很有可能那天他們也和那個兇手打過了一個照面。
“兇手會再次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要么就是他在許香君身上遺留了什么東西,忘記拿回來了所以再次回到公廁。”韓湛說著又拿出一張照片。
上面是許香君右手的照片,只見許香君右手手心有一個圓圓的痕跡,顯然死前手里正緊緊攥著一樣?xùn)|西。
韓湛指著那個圓印開口道:“我跟法醫(yī)了解過這個圓印很大可能是死者許香君在受到侵犯時從兇手身上拽下的東西,根據(jù)這個圓印形狀推測很大可能是死者身上衣服的紐扣,而法醫(yī)說人在死前拽在手里的東西,死后隨著身體變僵,除非被人為從手上掰下來,要不然這件東西就會一直留在她手里。”
“所以我推測第二天那個兇手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紐扣不見了,而此時死者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他只能冒險再次進(jìn)入公廁接近死者,而能接近死者的只有她丈夫以及把死者從糞坑撈上來的幾人,只有這幾個人有時間從死者手上把這顆紐扣摳下來。”
大家聽完他的推測頓時神情激動,“所以兇手就在這幾個人之中。”
韓湛點頭:“我的推測是的。”
“很好。”鄭局長激動地捶了下桌子,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案子突然推進(jìn)了那么一大步,“那我們現(xiàn)在就把那幾個嫌疑人抓回來審訊一番。”
“等一下。”韓湛開口道,“還有魏蓉案,你們看這張照片上雪融留下的半部分腳后跟腳印跟公廁案右邊前半部分的腳印合在一起是不是一個完整的腳印。”
眾人頓時又圍了上去,定睛一看還真是,這兩部分腳印居然完整地合成了一個腳印。
“而這個合成的腳印跟左邊角落的腳印完全是一樣的。”韓湛點著左邊的腳印開口道。
“還真是一樣的。”其他公安們驚呼出聲。
“那是不是說許香君案和魏蓉案都是這一個人犯下的!”
韓湛點頭:“有很大的可能。”
在大家激動的聲音中韓湛繼續(xù)拿出幾份口供和文件道,“同時我在魏蓉家里發(fā)現(xiàn)了幾份稿子,發(fā)現(xiàn)魏蓉平時有一個愛好就是向報紙投稿,而在這些稿子中和她有密信往來的一個人,在許香君案中,他也曾和其他人把許香君從糞坑中撈了出來。”
“他就是潘廣興。”
“潘同志下班了?”
“對,下班了。”潘廣興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地跟巷子里的大嬸們打招呼。
“潘同志,你是在報社工作的,有沒有收到什么小道消息,知不知道我們巷里那個許香君到底是被誰殺的啊?”有大嬸好奇地問道。
“都這么多天過去了兇手都還沒找到,害得我這段時間晚上都不敢出去上廁所了,也不知道那些公安是吃什么干飯的。”
“你們知不知道,我聽說隔壁幾條街也發(fā)生了一起命案,聽說好像死法跟許香君一樣都是被人勒死的呢。”
“啊真的假的?那么恐怖,死法都一樣難道是同一個人殺的?”
“誰知道呢,現(xiàn)在呀人心惶惶,公安一天不把兇手找出來我以后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潘廣興看幾個大嬸聊了起來完全不記得他了也不在意,笑了笑,繼續(xù)往家走,停在了西堤巷25號,推開門往家里走。
家里女人看到他回來,沒好氣地指著他罵道:“回來了,你媽剛剛過來了,又變著法子說讓我們快點生孩子,我一個女人家里男人不行怎么生,生什么生,找誰生去啊,我多想告訴你媽是她兒子陽痿不行,所以生不出來孩子……”
女人罵道,面上生氣極了心里又委屈得不行,很想大聲告訴外邊的那些長舌婦,不是她不能生孩子而是家里的男人不行,但是她要臉,只能把怒火發(fā)泄在罪魁禍?zhǔn)咨砩希澳阋粋大男人長那么高大有屁用,下邊那東西用不了算什么男人……”
潘廣興雙眼霎時閃過一絲怨恨,隨即低下頭一言不發(fā)地往臥室走,拿出草稿無視她的咒罵寫起東西來。
女人看到他這樣子覺得更憋屈了,走過去把他的稿子撕了,“整天寫寫,心里就只有你的稿子,和你的稿子過去吧。”憑什么受委屈的是她,明明是男人不行。
發(fā)泄完女人才走出房間,沒看到身后男人怨毒的目光。
女人走出屋子,手里拿著菜準(zhǔn)備去公用的廚房洗菜煮飯,這時幾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走了過來,拿出證件道:“苗瑛紅女士,請問你丈夫潘廣興在哪里?”
女人被幾個公安圍住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就開口道:“在家。”
然后女人就看到幾個公安越過她往家里走,不一會兒就看到她的丈夫被狼狽地押了出來。
她忍不住開口道:“你們要把我丈夫抓去哪里?”
然后就見她一開口丈夫的目光倏地向她看了過來,突然臉上露出了奇怪陰森的笑,目光陰毒地看著她:“還有你,還有你,我怎么就不先把你殺了,哈哈,你只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我在怕什么?我要殺了你……”
說著就要向她撲了過來,嚇得女人猛地往后退,不過男人被兩個公安死死地壓住,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直到男人被押走女人還被嚇得沒有回過神來,她沒想到她的丈夫居然想殺了她。
而巷子里的人看到潘廣興被幾個公安押走后,“轟”的一聲整個西堤巷都炸開了。
“怎么回事?那個潘同志怎么被公安抓走了?”
“看到?jīng)],剛剛潘同志那副瘋狂的樣子好像差點就要撲上去把妻子給殺了。”
“不會就是這人把許香君殺了的吧,要不然說不明白這個時候公安為什么把他抓走。”
“真的是他殺的?看不出來啊,平時潘同志都是斯斯文文的,人很好說話的樣子。”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這潘同志人面獸心也不是沒可能。”
……
市公安局,韓湛讓人把潘廣興獨自關(guān)押在審訊室,等了一個小時才跟一個公安走了進(jìn)去。
潘廣興被關(guān)進(jìn)審訊室之后,他還以為那些公安會很快地審問他,心里想著怎么狡辯,但是過了一個小時那些公安居然都沒有任何行動,好像把他這個人忘了似的,這種傲慢的無視讓他的心逐漸焦躁起來。
直到兩個公安推門進(jìn)來時,潘廣興已經(jīng)變得有些焦躁,深呼了一口氣才平靜下來。
韓湛看了他一眼,低頭翻看資料,一時間審訊室安靜了下來。
就在潘廣興以為這個公安同志會直接詢問他有沒有殺人時,只見那個公安同志反而問了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
韓湛看著他開口道:“潘同志,我看上面有你曾經(jīng)去男科的就診記錄?”
潘廣興臉上面部表情一僵,原本思索好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他拳頭緊緊握住,臉上保持平靜地道:“對,我曾經(jīng)去過男科檢查。”
韓湛聽了點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知道了。”
反而是潘廣興沉不住氣再添了一句,“我的檢查報告是正常的,我沒有問題。”
韓湛聽了嗤笑了一聲,放下資料背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臂玩味地看著他:“我沒有說你的檢查報告不正常。”
但就是他這一副好像什么都看透好像在鄙視他的表情讓潘廣興突然惱羞成怒起來,“我說了我的檢查報告是正常的,我沒有任何問題,你作為男人是不是看不起我?”
最后一句潘廣興提高聲音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臉色也變得通紅。
旁邊記錄的公安看著他們副隊短短一句話就把這位嫌犯逼得面紅耳赤,關(guān)鍵他們副隊還沒有開始進(jìn)行審問呢。
隔壁觀察室里站著鄭局長和張隊長,劉偉以及其他公安,他們也看到聽到了韓公安的審問,看到了嫌犯因一句話就破了功。
鄭局長贊賞道:“韓公安果然厲害。”就一句話就機警地抓住了嫌犯最在意的點,一舉把嫌犯的心理防線打破。
其他人都點頭贊同,這兩件案子從推理到抓人都是韓公安在出大力,他們不佩服不行。
審訊室里,韓湛聽了潘廣興的話視線輕飄飄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挑眉:“我怎么看不起你?”
沒等他回話,韓湛“啪”的一聲把一份報告摔在潘廣興桌子上,“我看不起你?是你把醫(yī)生的診斷報告換了再交給你家人讓我看不起,還是看不起你把診斷報告上的陽痿,早泄,性功能不正常改為正常?”
潘廣興聽了睜大雙眼,死死地瞪著那份報告,突然猛地?fù)u頭:“不,這份報告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沒有陽痿早泄,我性功能是正常的,是正常的。”
說著戴著手銬的手劇烈地掙扎起來,連帶著桌子都“砰砰”地響了起來。
旁邊的公安想站起來制止他,韓湛擺手讓他不用管,他就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潘廣興發(fā)瘋。
然而就是他這種平靜的眼神,反而更讓潘廣興發(fā)瘋,潘廣興狠狠地瞪著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知道你作為男人在看不起我,對,我就是陽痿早泄性功能不正常,你看不起我,我媳婦看不起我,那些女人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所以我要把她們都?xì)⒘耍阉齻兌細(xì)⒘恕屗齻兛床黄鹞遥闶遣恢浪齻冊谒狼暗膾暝屛叶嗝吹母吲d,看著她們痛苦的眼睛我興奮極了,我居然有了反應(yīng),哈哈你不知道這是多么讓我高興……但她們最后還不是被我勒死了,我就這么輕輕地一勒她們就死了哈哈,“咔嚓”一聲,你們是不知道那聲音多么的美妙,讓我多么的興奮……我要讓這些看不起我的人都通通去死……”
潘廣興越說越癲狂,臉上是瘋狂的興奮,那神情好像殺人讓他感到異常的滿足,那副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的樣子讓看著審訊的公安都恨不得進(jìn)去把這人大卸八塊,讓他同樣嘗嘗死亡的味道。
審訊完已經(jīng)是兩個多小時后了,韓湛走出審訊室把口供交給鄭局長。
鄭局長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韓公安,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因為有你這兩件案子才能告破。”
韓湛聽了扯了下嘴角,臉上沒有多少高興的表情。
鄭局長看他滿臉疲憊的樣子,也知道他幾乎熬了好幾個通宵,便開口道:“韓公安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這邊的收尾我會安排其他人。”
韓湛沒有拒絕點頭:“謝謝局長。”
鄭局長擺手:“我才要謝謝你這個大功臣。”
韓湛便回辦公室穿上大衣往外走,走出公安局,天上正飄著雪花,他抬頭看著那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突然很想趕回家把小姑娘緊緊地抱在懷里。
第42章 雙胞胎
李婉茹的謀劃
韓湛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多,大家都睡了。
他放輕動作洗好澡便輕聲上床睡覺,剛躺下,旁邊的人就動了,睜開眼睛看著他,聲音有些熟睡后的模糊:“你回來了?”
“嗯。”韓湛側(cè)著身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動作太大把你吵醒了?”
“沒有。”蘇青漓搖頭伸手抱住他,“我剛睡了一覺。”今天晚上她七點多就上床睡覺了,可以說已經(jīng)睡過了一覺,所以才會突然醒來。
蘇青漓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現(xiàn)在多少點了?”
韓湛一邊輕輕捋著她的頭發(fā)一邊開口道:“快十二點了。”
“你今晚回來這么早?”蘇青漓訝異問道,要知道男人最近最早都兩點多才回來,有時甚至?xí)就ㄏ哉f十二點是比平時早了。
“罪犯已經(jīng)抓到了。”韓湛開口解釋道,“所以今天能早點回來。”
蘇青漓聽了頓時不困了,仰起頭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罪犯是誰啊,可以說嗎?”
韓湛點頭:“沒有什么不可以說的,兇手是和許香君住在同一個巷子的……”韓湛給她大致說了下案情。
蘇青漓聽了又氣憤又害怕:“你說他一個男人自己有不足,怎么把怨氣全發(fā)在了無辜的女人身上……”
這種人完全就是心理變態(tài)了,說什么別人看不起他,不過是他自己找的一個殺人的借口罷了。
“對。”韓湛點頭認(rèn)同,作為刑警更能了解這些殺人犯找再多的理由也只不過是滿足自己心里的惡心欲望。
蘇青漓罵了幾句,抬頭看到男人困倦的神情便不再拉著他說話:“睡吧,你都熬了好幾天夜了,我也再次睡了。”
說完蘇青漓便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后背,企圖把他哄睡。
男人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安心的味道,在她有節(jié)奏的拍打中很快就進(jìn)入了睡眠。
蘇青漓其實睡過了一覺沒有那么困了,看男人睡著了,便睜開眼仰著頭伸出手細(xì)細(xì)地描繪他的眉眼,把他連睡覺都輕皺著的眉眼抹平,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重新靠在他懷里進(jìn)入夢鄉(xiāng)。
早上蘇青漓起來的時候,男人還睡得很香,她便放輕了動作沒有把他吵醒。
蘇母已經(jīng)把早餐做好了,蘇父正把早餐端在桌子上。
蘇母看到她出來便問道:“女婿回來了?”昨晚她和老頭子就聽到了動靜。
蘇青漓拿起桌上的奶喝了一口,開口道:“昨晚十一點多就回來了,說把案破了。”
“那兇手抓到了?”蘇父和蘇母都好奇地看著她。
蘇青漓點頭:“抓到了。”便把韓湛昨晚跟她說的,又跟蘇父蘇母說了一下。
蘇父蘇母聽了都是氣憤填膺,“這兇手真應(yīng)該挨千刀下地獄,兩個好好的姑娘跟他無冤無仇,就這樣喪命了……”
蘇母罵了幾句,想到女婿已經(jīng)破了案,他們待在這里也好幾天了便開口道:“閨女,既然女婿破了案我和你爸今晚就回去了。”
蘇青漓聽了有些不舍得,挽留道:“媽,怎么那么快就走,多住幾天吧。”
蘇母好笑道:“哪能一直住下去。”如果他們長期住在女婿家的話總歸有些不合適的,他們自個沒什么意見,但鄰里可是會說閑話的。
蘇父也點頭:“我和你媽今晚就回去了。”有女婿在他們也放心了。
蘇青漓看父母已經(jīng)決定好便不再多說什么。
蘇母看閨女有些不舍的神情,笑道:“放心,到你預(yù)產(chǎn)期還有坐月子我到時還會過來的,到時候你可能還會嫌我煩呢。”
蘇青漓聽了抱著蘇母的手撒嬌:“媽,我怎么可能會嫌你煩。”
“你呀你。”
西堤巷,祝高遠(yuǎn)一早起來就聽到祝父祝母議論,說殺了許香君的人抓到了。
聽到祝父祝母說的名字,“啪”的一聲祝高遠(yuǎn)手里拿著的碗直接摔在了地上,摔得破碎。
祝母被這聲音嚇了一大跳,看著兒子道:“怎么這么不小心。”
哪知道祝高遠(yuǎn)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發(fā)抖,看著她顫顫巍巍地道:“你們說那個殺人兇手是誰?”
祝父祝母看到他們兒子一臉蒼白的樣子對視了一眼,開口道:“就是我們西堤巷25號那個潘廣興,在報社上班那個。”
“是他?!”祝高遠(yuǎn)聽了就連身子都顫抖了起來,那個潘廣興他認(rèn)識,因為一個在宣傳部上班一個在報社上班,都是和文章打交道的,又同住一個巷子,所以兩人就熟悉了起來。
更主要的是他想起了幾天前,他和這個殺人犯還見了一面,跟他同待在了一間屋子里,只要一回想到那天他獨自和殺人犯待在一個空間里的場景他就覺得全身發(fā)冷。
腦海里突然回想起那天那人的神情,祝高遠(yuǎn)有一個可怕的猜測,或許那天那個殺人犯不是來找他還*書的,而是想把他殺了,他那天肯定在觀察確定自己有沒有在許香君被殺那晚見過他。
那天他只要表現(xiàn)出驚訝,害怕的神情,或許那個潘廣興就直接把他滅口了。
那天他差點就要被殺了,只差一點,想著祝高遠(yuǎn)不可抑制地發(fā)起抖來,嘴里喃喃道:“不要殺我,不關(guān)我的事,我沒有想救她,我沒有看到你,不要殺我……”
“兒子,你怎么了?”祝父祝母就看到他們兒子神色大變,大冬天的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頭的汗,但身子卻在不停地發(fā)著抖,嘴里喃喃著他們聽不明白的話。
這一副樣子把祝父祝母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拍著他們的兒子企圖把他叫醒:“兒子,你醒醒,不要嚇爸媽。”
但是不管祝父祝母怎么喚怎么拍打他,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而且抖著抖著突然癱倒在地,嚇得祝父祝母趕緊叫家里人:“來人啊……”
“快,送醫(yī)院去!”
等蘇青漓上班的時候就聽到了同事們議論紛紛一個消息,他們科室的祝高遠(yuǎn)突然神志不清被送去了醫(yī)院,醫(yī)生查不出什么病因,但他人卻變得瘋瘋癲癲了,聽說他們家里人還來給他辦了病退,可能很長一段時間或者以后都不會來上班了。
“你們說這祝同志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發(fā)病了?”有好奇的同事問道。
其中一個同事看了眼四周小聲地開口道:“我親戚家有個醫(yī)生就是給這位祝同志看病的,說他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著什么‘不要殺我,我沒有救她,不關(guān)我的事……’之類的話。”
說著那個同事也有些被嚇到繼續(xù)開口道:“最近那兩起兇殺案的兇手不是被抓到了嗎,就是和祝同志住一條巷子的,祝同志和他還認(rèn)識,聽說案件發(fā)生后,那個兇手還去找過祝同志,行兇那晚祝同志出來上過廁所,遇到了求救的那個死者,但他沒有去救而是走開了……”
大家聽了久久無言,沒想到祝同志那晚還聽到了死者的求救,更沒想到兇手居然還去找過他,換作是他們可能也被嚇傻了。
蘇青漓比他們了解得更多,但是她沒有加入討論,只是感慨真是世事無常。
兇殺案被破后,株市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過了一段時間后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提起這些事了,西堤巷也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
那個公廁解封后開始沒什么人去,但隨著時間流逝,大家又漸漸地往那個公廁去了,可能時間過得更久時,漸漸地這個公廁發(fā)生的殺人案可能就會流傳成一個不確定的鬼故事,大家對這公廁以前有沒有發(fā)生命案也會帶上存疑的態(tài)度。
韓湛又恢復(fù)了平常的上班節(jié)奏,每天早晚接送蘇青漓。
到二月尾,市委宣傳部決定在市里的小學(xué),初中開展學(xué)生思想教育,由宣傳部組織學(xué)校老師一同在學(xué)校,邀請家長一起給學(xué)生開展教育宣傳活動。
蘇青漓和幾個同事也負(fù)責(zé)了一個學(xué)校,剛好那個學(xué)校是她兩個外甥蘇辰安蘇辰遠(yuǎn)上學(xué)的小學(xué),梧桐小學(xué)。
那天蘇青漓和韓湛一起回蘇家吃了頓飯,蘇辰安蘇辰遠(yuǎn)剛好拿著學(xué)校的通知回來在飯桌上說了這事。
“要邀請家長一起去學(xué)校上臺為學(xué)生進(jìn)行宣傳教育活動?”蘇從南拿過通知書讀了起來。
“對,我們老師說了由學(xué)校抽選一些家長過來進(jìn)行一起宣傳,不過我沒有被抽中。”蘇辰安開口道。
“很不幸的是,你另一個兒子我被選中了。”蘇辰遠(yuǎn)小大人似地嘆了一口氣,“所以那天你們要派一個代表過去。”
“我看看,這是好事啊。”蘇父接過那份通知看了起來,“這個宣傳活動好,既能拉近和孩子的關(guān)系又能起到宣傳作用,很好。”
“咳咳。”蘇青漓聽了蘇父的夸獎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宣傳活動是我策劃的。”
蘇父聽了更是夸道:“我閨女真厲害。”
然而蘇辰遠(yuǎn)小朋友就有些不開心了,皺著小眉頭道:“哎,小姑這活動原來是你策劃的啊,還要請家長呀。”
對于小朋友來說,不管因為什么事,請家長到學(xué)校都是一件不快樂的事。
“是啊。”蘇青漓好像完全沒有體會到小朋友的小心思,笑瞇瞇道:“辰遠(yuǎn)要好好表現(xiàn)哦。”
“不要啊。”蘇辰遠(yuǎn)一臉垂頭喪氣地哀嚎道,這副逗趣的樣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秋霜,這活動就由你代表去吧,好不好?”蘇從南看完通知對妻子道。
陳秋霜聽了有些緊張,“我不行,還是由你去比較好。”
那可是由市委宣傳部組織的活動,除了學(xué)生,家長,那天肯定也有領(lǐng)導(dǎo)到來,她還沒經(jīng)過這么大的場面一時有些緊張,條件反射地就要拒絕。
“你比我更合適。”蘇從南鼓勵道,“不用緊張,你之前當(dāng)過老師也上過臺給學(xué)生講課,就像那時候一樣沒什么好緊張的。”
蘇從南發(fā)現(xiàn)妻子跟著他回城后,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待在家里,平時就找一些像糊紙的小零工做,每天就過著這樣的生活,要知道以前她在鄉(xiāng)下是當(dāng)老師的,除了是妻子是媽媽,她還有自己的工作去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
所以蘇從南想鼓勵她更多地走出去,不用被束縛在家庭里。
蘇青漓聽了也跟著點頭鼓勵大嫂道:“嫂子,這個活動你完全有能力參加,要知道你可是當(dāng)過老師的,沒有人比你更懂怎么吸引住學(xué)生的注意力,以及講好一個故事。”
“對啊,秋霜你就去吧,你肯定行。”蘇母也開口鼓勵道。
陳秋霜看著大家的鼓舞,心中頓時涌起了信心點頭:“好,我去。”
她其實心中也是想去參加這項活動的,哪怕那天有很多家長,但她也只不過是其中平凡的一個,沒有什么好緊張的。
學(xué)校思想教育宣傳活動那天,蘇青漓和幾個同事早早地就來到了負(fù)責(zé)的學(xué)校。
今天的宣傳活動在學(xué)校操場舉行,而蘇青漓發(fā)現(xiàn)在市委宣傳部工作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下達(dá)的宣傳任務(wù),準(zhǔn)備工作不需要他們親力親為,吩咐下去下邊的人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因此今天他們也不需要做什么工作,而是坐在臺下和大家一起等著活動開始。
坐在座位上蘇青漓發(fā)現(xiàn)梧桐學(xué)校市委宣傳部來參加的除了她和幾個同事外,他們科室的任副主任居然也來了,就坐在她旁邊。
任副主任看著她和藹地道:“小蘇同志,你策劃的這個宣傳活動看來不錯啊。”
蘇青漓聽了謙虛道:“都是科室大家一起努力的。”
任副主任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和藹了,這小蘇同志不僅有能力為人還很謙虛,也怪不得她短短一段時間就和科室里的同事打成了一片,看著和每個同事相處都很好。
蘇青漓和任副主任又說了幾句活動便開始了,大家便安靜了下來。
開始由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上臺說了幾句,接下來重點便是受邀的各個家長依次上臺根據(jù)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發(fā)表自己的社會見解。
家長們可能不懂什么思想教育,但是就是這種生活經(jīng)驗才是真的思想教育。
雖然有些家長上臺很緊張,有些說不了幾句就害羞地下去了,有些說得磕磕碰碰,但是任副主任看到孩子們的反響還是暗地里點頭,畢竟孩子們的反應(yīng)可比老師直接在上面念文章來宣傳的反應(yīng)大多了。
陳秋霜被安排在比較靠后,輪到她的時候后邊都沒幾個人了,她上臺時孩子們的新鮮勁都過去了,臺下不時有學(xué)生交頭接耳,畢竟這些小學(xué)孩子年紀(jì)還小,坐不了多久精神也就不集中了。
陳秋霜呼了口氣走上臺,對于學(xué)生的這種反應(yīng)在過去的教學(xué)生涯中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展開個笑臉對著臺下的學(xué)生道:“大家好,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小朋友想上來扮演一個小動物,不論是什么小動物只要你自己喜歡的就行了。”
她這話一出臺下的學(xué)生的注意力頓時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領(lǐng)導(dǎo),老師以及其他家長都忍不住向她看了過來。
任副主任更是好奇地問跟他坐在一起的校長道:“這流程是本來就安排好了的嗎?”
校長搖頭:“沒有,只是向家長們告知讓他們自己上臺來發(fā)揮。”
因此大多數(shù)家長上臺都是按部就班地講自己從平時生活事跡中悟到的思想,而這位家長卻有些出其不意。
而其他學(xué)生就沒有想那么多了,有平時開朗的學(xué)生聽到能上臺表演頓時都有些躍躍欲試,但是沒有人帶頭,一時學(xué)生們也害羞得不敢舉手。
蘇辰遠(yuǎn)也聽到了自己媽媽的話,看到?jīng)]人舉手,趕緊高高地把自己的小短手舉了起來,還大聲道:“我,我要上去表演。”
好在低年級坐在了前邊,所以他一舉手大家就看到了。
講臺上的陳秋霜也看到了自己的小兒子正賣力地舉著手,那賣力勁生怕沒人注意到他似的,心里有些好笑又覺得溫暖,便指著他,“好,有請這位小朋友上來。”
蘇辰遠(yuǎn)被點到便蹦蹦跳跳地走上來,那樣子高興極了。
而就在他舉起手后,坐在后邊的蘇辰安也舉起了手,“我要參加。”
同班同學(xué)看到他們班平時很安靜的蘇辰安居然也舉起了手都驚掉了下巴,一時間都不敢認(rèn)這還是不是他們班的蘇辰安了。
隨后蘇辰安也被陳秋霜邀請了上去,一上去就被他弟弟拉住了手,“哥,你等下要表演什么動物啊,要不和我扮演一頭豬吧。”
蘇辰安聽了弟弟的話木著臉搖頭,“不要。”他才不要扮演一頭豬。
而從蘇辰遠(yuǎn)和蘇辰安舉起手上來后,越來越多的學(xué)生被他們帶動也舉起了手,最后陳秋霜再選了八個學(xué)生上來,臺上一共有十個學(xué)生。
陳秋霜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選了自己要扮演的小動物,然后學(xué)生們便嘰嘰喳喳地叫喚了起來,“我要演一只小狗。”
“我要演老虎。”
“我要演小鳥。”
……
一時間臺上有些混亂,臺下有些老師看到學(xué)生這樣子都覺得頭皮發(fā)麻,他們最害怕的就是吵鬧著安靜不下來的學(xué)生,而讓他們安靜下來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臺下眾人都為這位家長捏把汗時,就見那位家長依然帶著笑臉道:“請問哪位是小老虎同學(xué)呀?”
她這話一出,那群學(xué)生都紛紛安靜了下來,想著自己剛剛說自己要扮演什么來著,而扮演小老虎的同學(xué)被叫到站了出來舉手道:“我是小老虎。”
“好,小老虎同學(xué)你好。”陳秋霜向他點頭,然后接著開口道:“那哪位是小烏龜同學(xué)……”
就這樣她把剛剛記住學(xué)生們扮演的動物一一點名,就讓這些學(xué)生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指令行事。
等學(xué)生們都安靜下來后,她開口道:“現(xiàn)在我假設(shè)一個場景,然后你們就根據(jù)自己小動物的特性來想想在這個場景下你們會怎么解決問題,好不好呀?”
學(xué)生們都對這個游戲很有興趣,便點頭,“好。”
“那比如有一天森林里發(fā)生了火災(zāi),你們作為小動物打算怎么滅火呢?”
“滅火啊?”
學(xué)生們都思考著他們該怎么滅火,不僅是臺上的學(xué)生在思考,臺下的學(xué)生也在思考著。
這時扮演大象的同學(xué)舉手道:“我是大象,我可以用我的鼻子吸著水,然后再把水從我的鼻子里噴出來就可以滅火了。”
“很好,這個同學(xué)的說法很好。”陳秋霜聽了鼓勵道。
“我是一頭牛,我的力氣很大可以拉著幾桶水去滅火。”
……
學(xué)生們都開動著自己的腦筋踴躍發(fā)言著,但有些學(xué)生覺得自己扮演的小動物幫不上忙都有些著急。
扮演著小豬的蘇辰遠(yuǎn)靈機一動開口道:“大家不要著急,我們可以合作啊。”
“比如力氣沒有牛大的,可以一起合作拉水啊,不會像大象噴水的也沒有關(guān)系,像小鳥你可以叼著個水管在天上噴水啊……”
“對對,我們還可以這樣……”
一下子學(xué)生們又激烈地討論起來,等他們說完自己的想法,陳秋霜才道:“就像學(xué)生們剛剛討論的一樣當(dāng)我們自己個人能力不足時完全可以和其他人合作,或者把自己的短處發(fā)揮成長處……”
接下來陳秋霜又分別假設(shè)了幾個場景,讓他們一一開動腦筋,在每一個情景扮演中讓他們領(lǐng)悟到一種思想。
臺上臺下的學(xué)生都被帶動著,紛紛加入了進(jìn)去,有時候臺下的學(xué)生也會站起來發(fā)表自己的看法,這不像是一個宣傳活動反而像是思想碰撞大會。
直到陳秋霜下臺時,領(lǐng)導(dǎo)老師家長們才回過神來,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任副主任更是跟校長贊嘆道:“這位家長真是巧思妙計,她的這個方法可把孩子們的思維都調(diào)動了起來,想必經(jīng)過這一天剛剛她所教育的思想會深深地刻在孩子們的腦海里。”
校長點頭認(rèn)同:“這位家長很有教育思維,真正做到了什么叫因材施教。”
說著他眉目一動:“難道這位家長也是位老師?”
蘇青漓坐在他們旁邊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聽到這心里一動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家長以前的確是位老師,也是高中畢業(yè)的,不過隨丈夫回城后便在家待業(yè)中。”
任副主任聽了有些好奇地看著蘇青漓:“小蘇同志怎么這么了解?”
蘇青漓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位家長是我大嫂。”
任副主任聽了恍然大悟,忍不住跟校長夸道:“原來是我們小蘇同志的親戚,看來也是個有能力的,就像我們小蘇同志在我們宣傳部,不僅文章寫得好,搞宣傳活動也有一手,今天這個思想教育宣傳活動就是我們小蘇同志策劃的。”
任副主任也是個人精,聽了剛剛蘇青漓說的話,知道她突然插嘴可能也是看到校長對她嫂子的能力有些贊賞,便把大嫂的情況說了一下,而任副主任夸這幾句有真心實意也有些順?biāo)浦邸?br />
校長聽了點頭,“原來還當(dāng)過老師,我們對學(xué)生的教育就更需要這種因材施教的老師。”
校長心里還真有些意動,最近他們學(xué)校有兩個女老師剛好懷孕了,一下子就讓學(xué)校的教師資源緊張起來,而且這幾年因為大變動,學(xué)校里老師的資質(zhì)有些參差不齊,校長也是真的關(guān)心學(xué)校教育的人,所以他需要更多好的資質(zhì)的老師。
等學(xué)校宣傳活動結(jié)束,陳秋霜被一個老師叫住說校長請她到辦公室時她一頭霧水,完全想不到校長為什么會請她到辦公室去,難道是小兒子惹禍了,但如果是小兒子惹禍的話,不應(yīng)該是他班主任請她過去嗎,怎么也輪不到校長。
帶著滿腹疑惑陳秋霜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等聽到校長詢問她有沒有意愿到學(xué)校當(dāng)代課老師時,陳秋霜久久回不過神來。
一瞬間她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覺聽錯了話,但看到校長那認(rèn)真的神情,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聽錯,頓時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地點頭:“愿意,我完全愿意。”哪怕只是個代課老師她也愿意。
校長聽了笑瞇瞇地點頭:“那歡迎陳同志加入我們,你今天臺上的表演很出彩,讓我看到了你在教育方面的能力,這也是我們學(xué)校邀請你過來當(dāng)老師的重要原因,雖然只是代課老師,但如果你經(jīng)過三個月的教學(xué)考驗之后,學(xué)校會給你轉(zhuǎn)正。”
陳秋霜聽了沒想到還有轉(zhuǎn)正機會,心里更是激動,連連點頭:“感謝學(xué)校給我的這個機會,我會好好把握的……”
回到家之后陳秋霜把這個消息公布了,大家聽了紛紛為她感到高興。
“真是太好了,這可是一個工作機會啊,兒媳你真厲害。”蘇母開心道。
“我就說你能行,你那么出色總會有人看到你能力的。”蘇從南也為媳婦感到高興,以后她就能繼續(xù)當(dāng)老師了而不是被困在家里。
“哇,媽媽好厲害呀,媽媽以后是不是就跟我和哥哥一起去同一所學(xué)校上學(xué)了。”蘇辰遠(yuǎn)小朋友拍著手高興道。
“媽媽是去上課,而不是像我們一樣去上學(xué)。”蘇辰安糾正弟弟的說法,也為媽媽高興,“媽媽真厲害。”
“今晚加個菜慶祝一下。”
冬去春來,過了年后時間好像也過得快了一些,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份,而蘇青漓的孕肚也有五個多月差不多六個月了。
今天蘇青漓和韓湛剛好有空,便去醫(yī)院產(chǎn)檢,之前幾個月每一月他們都會去醫(yī)院檢查一次。
這在這個年代是很難得的,現(xiàn)在大家一般是懷孕后去檢查過一次,而一直到生孩子之后才會再次去醫(yī)院。
今天他們特地又去照了一次B超,雖然之前有懷疑蘇青漓懷的是雙胎,但月份太淺不怎么照得出來,現(xiàn)在五六個月了能更好地照得清楚了。
給他們照B超的依然是馮姨,蘇青漓躺在床上,韓湛握著她的手,兩人目光期待地看著那顯示器。
“是雙胎。”馮蘭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激動地開口道:“看到?jīng)],這里兩個胎兒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馮蘭指著顯示器上的兩個胎兒給他們看,“看,這是他們的眼睛,小嘴巴……”
蘇青漓韓湛聽了眼巴巴地一一看過去,能看到兩個胎兒面對面各自握著手睡著,這一幕讓他們感到神奇,那是他們的孩子。
“阿湛,是我們的寶寶哎。”蘇青漓感慨道,孕育孩子是多么神奇的事。
“嗯,我們的孩子。”韓湛看著顯示器上那兩個胎兒久久不愿挪開眼,他們就這么小小的乖乖地待在了妻子的肚子里。
“胎兒發(fā)育很好,你身體也沒有什么問題,不過后期要記得控制飲食,畢竟你懷的是雙胎,吃太多胎兒吸收也多,到時候太重就不好生產(chǎn)。”馮蘭給她檢查完誠懇道。
也不是說孕婦吃得越多吸收的營養(yǎng)越多就是好的,越到了后期越要控制飲食,要不然到時候胎兒過重就很難生產(chǎn)。
“另外每天可以適當(dāng)?shù)剡\動一下,也不用做那些劇烈運動,只是多走幾步就行了,這樣有助于讓孕婦的體魄更強健,生產(chǎn)的時候也就更容易。”
蘇青漓韓湛一一把馮姨的勸告聽進(jìn)耳里,他們還真不知道原來孕婦后期需要控制飲食,又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后兩人才離開醫(yī)院。
從醫(yī)院出來后兩人往百貨商店走,他們現(xiàn)在形成了一個愛好,每次出來都會去商店買一些小東西,或是一塊小布料,買回去準(zhǔn)備給兩個小嬰兒做幾件衣服,或是一些毛線,買回去勾幾雙小鞋。
而他們這幾個月最大的一筆消費就是買了一個相機,這是韓湛提議的,他想把妻子懷孕的樣子記錄下來,以后也可以記錄著孩子們的成長。
蘇青漓聽了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到孩子長大以后,他們就可以翻出照片看到自己小時候的樣子,而且等她和阿湛老了之后也可以翻出這些照片,緬懷年輕時的時光,所以她也同意買了一個相機。
除了這些之外,最近男人還迷上了做木工,一到下班時間就找出木材做一些小東西。
男人這方面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開始制作的時候只是一些看不出樣子的小玩具,之后便慢慢地上手了,做了不少木玩具像女孩子喜歡的小狗小豬,男孩子喜歡的木槍他都有做。
最近更是打算做兩張小嬰兒床,等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可以一人睡一張了。
蘇青漓有時候也會給他提一些意見,例如在嬰兒床上制作一個自己轉(zhuǎn)動的小鈴鐺,可以吸引孩子的注意力,男人還真聽了進(jìn)去,最后做得像模像樣。
兩人便一點點地為準(zhǔn)備出生的孩子準(zhǔn)備著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在這一點點的準(zhǔn)備中對孩子的愛意也在慢慢地增長,而他們兩個人對生活的磨合也越來越融洽。
隨著春天的到來,大家也慢慢地脫下了那厚厚的衣服,這時大院的人們才發(fā)現(xiàn)西廂房蘇同志的肚子鼓了起來,懷孕了!
“青漓你這肚子幾個月了?看起來有七個多月了。”林大嫂也沒想到就一個冬天過去小蘇同志居然懷孕了,看著月份也是很大了。
蘇青漓嘴角彎起說道:“才五個多月,因為懷的是雙胎所以肚子看著比月份大些。”
“懷的還是雙胞胎啊?”陳大姐激動道,“雙胞胎好啊,一舉就有了兩個孩子。”
“不過懷雙胞胎也更辛苦些。”朱大嫂說道,不過看蘇同志面色紅潤的樣子看起來孕期也過得不錯。
晚上李婉茹下班回來也聽到了蘇青漓懷孕了的消息,一臉震驚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喃喃道:蘇青漓怎么會懷孕了。
要知道上輩子一直到后來蘇青漓都沒有懷孕的,那時她還陰暗地想,她沒有孩子,哪怕表面光鮮亮麗在周家肯定也過得不好,可能周正陽還背著她在外邊有了私生子了,以后周正陽的遺產(chǎn)可不就會被外邊的私生子繼承了去,到頭來蘇青漓什么都沒有。
哪里想到這輩子蘇青漓居然早早地就懷孕了,這說明她是能生的,那么上輩子她為什么沒有懷孕,不是她的問題只能是周正陽的問題。
想到這里李婉茹不由得心急起來,如果不能生的那個其實是周正陽呢?
不,這不行,周正陽怎么可能不能生,李婉茹還想著靠孩子籠絡(luò)住他,最近他們夫妻的關(guān)系冷淡了許多,她還想著懷孕生出孩子把和他的關(guān)系搞好,如果周正陽不能生怎么行?
“你聽到?jīng)]有,人家蘇同志是和你同一個時間結(jié)婚的,人家都懷孕了你的肚子怎么還不見動靜?”周母坐在餐桌前看著李婉茹質(zhì)問道,“盡快和正陽懷個孩子,我們正陽可不能落后于人家。”
說著周母目光懷疑地看著她,“你身體不會有什么問題吧?”這是懷疑她不能生了。
李婉茹聽了心中煩躁,如果她心中的猜想正確,那么周正陽很可能就不能生,男人沒用她怎么生,氣得李婉茹很想大聲反駁周母:是她兒子沒用不能生。
但周母顯然不會相信的,她可能還會一口認(rèn)定有問題的是她,最后會逼著她和正陽離婚,但她是不可能離婚的,她現(xiàn)在好日子還沒過上怎么可能離婚。
只能咬咬牙點頭:“我知道了。”說著站起來煩躁地往屋里走,坐在床上她想著應(yīng)該怎么做,她需要孩子,周正陽周家也需要孩子,沒有孩子還不知道以后的財產(chǎn)會是誰的,不行,她一定要有個孩子。
后巷某個小屋里。
周正陽打開門看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才走了出去。
屋里馬招娣坐在床上,眉頭死死皺著,這幾個月她時不時地就會勾搭男人過來廝混,平時也沒有做措施,但一連好幾個月過去了,她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她本來的打算是勾搭這個男人懷上一個孩子,然后等著肚子大的時候就逼上周家,讓他們承認(rèn)孩子給她身份。
但是一連幾個月過去她的肚子一點動靜沒有,難道她身體有什么問題。
她也遇到過鄉(xiāng)下有些媳婦生不出孩子的,所以她心里不安,難道自己也是生不出孩子的?
不對,馬招娣猛地?fù)u頭,不僅她的肚子沒動靜,周正陽的妻子李婉茹的肚子這幾個月也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可能。
如果一個女人的肚子沒有動靜那么有可能是女人不能生,但兩個女人的肚子都沒有動靜,那一定是那個男人不行。
這個猜想一出來,馬招娣猛地站了起來,焦躁不安地在屋里走來走去,是了,一定是周正陽不行所以她的肚子沒有動靜,但這怎么行,如果周正陽不行的話那她還怎么懷孕,她這幾個月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不行,絕對就不能這樣失敗了,周正陽是目前她能勾搭到最好的男人,她不能現(xiàn)在放手,她需要一個孩子,想著馬招娣目光變得決絕,既然周正陽不行,總有男人行。
周正陽走到屋里發(fā)現(xiàn)李婉茹坐在床上,表情變得心虛,看著她道:“你回來了啊?”
李婉茹察覺到他心虛的樣子表情變得狐疑,探究地看著他。
周正陽頂著她的目光,心里越來越發(fā)虛,突然從褲子里拿出幾張大團(tuán)結(jié)遞給她:“這是我這個月剛發(fā)的工資,都給你。”
李婉茹接過他的錢心里的懷疑更大了,要知道平時男人絕對不會把他的工資交給她的,然而男人顯然忘記了,促使他這樣做的原因肯定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想著李婉茹倏地捏緊手中的錢,站起來慢慢向他靠近,聲音很輕:“你剛剛?cè)ツ睦锪耍课一貋碓趺纯床坏侥恪!?br />
周正陽聽了她的問題眼神變得飄忽,強裝鎮(zhèn)定道:“我能去哪里?廠里有一點事,所以回來得遲了一點。”
李婉茹聽了心里發(fā)笑,說謊,她剛剛下班就去過他廠里,不過他同事說他早就下班了,呵,什么廠里有事。
倏地,李婉茹從他身上聞到一股女人沾染上的味道,那味道她一下子就聞出了不同,絕不可能是她的味道。
想著她忍不住瞇起眼睛打量面前的男人,才發(fā)現(xiàn)這春天還帶著些涼意的季節(jié),他兩鬢的頭發(fā)卻有些潮濕,顯然他剛剛才做過一場劇烈運動,而什么運動作為過來人她還有什么不懂的。
一瞬間李婉茹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想不到這男人居然敢背著他出去偷情,氣得她就想把他揭穿,但是又想到了未來的好日子,想到了她的計劃,李婉茹只能生生地忍了下來,表情恢復(fù)平靜開口道:“哦,原來是廠里有事。”
周正陽看她相信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的樣子松了口氣,經(jīng)過她往床上走,“沒事我就睡了。”
李婉茹轉(zhuǎn)頭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嗤笑了一聲,沒關(guān)系,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第43章 醫(yī)院待產(chǎn)
蘇母完全無用武之地
越到懷孕中后期,蘇青漓身體也逐漸臃腫起來,身體行動也越加不方便,連帶著有不少孕期反應(yīng)。
有一晚她腿突然抽筋痛得一下子就驚醒了起來,還沒等她先彎下腰旁邊睡著的男人也醒了過來,先她一步捏著她的腿按摩:“腿抽筋了?”
“嘶,對。”蘇青漓抽了一口氣,“腿突然抽筋了。”
男人一邊幫她按摩,一邊留意她的神情,臉上帶著心疼:“我慢慢給你按按,力道可以嗎?”
男人手法嫻熟,顯然已經(jīng)做過了很多次,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部位都給她按到位了,不一會兒蘇青漓的腿就在男人的按摩下舒緩了過來,“好了。”
蘇青漓把腿收回來,看著自己浮腫的腿有些焦慮,她現(xiàn)在身體胖了許多,最近照鏡子發(fā)現(xiàn)她的臉蛋也變得圓乎了許多,身材的變化讓她有些焦躁,不由得對男人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胖了很多?”
韓湛聽了細(xì)細(xì)地看著小姑娘,小姑娘懷孕以后因為能吃能睡,臉雖然長了一些肉但臉色紅潤,看著就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而且以前她的身體屬于纖細(xì)偏瘦那一類,現(xiàn)在長了一些肉沒有讓她的身材變樣,反而看起來更勻稱豐滿了許多,不經(jīng)意間就會流露出一種小女人的嫵媚,能把人的心神牢牢地拽住。
每晚擁著她入睡韓湛都遲遲不能入睡,需要花費好一段時間平息自己心里的躁動,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對他有多大的吸引力。
韓湛搖頭聲音沙啞:“沒有,還是那么好看。”
怕她不信,韓湛伸手拉過她的手放在臉旁蹭了蹭,聲音有些委屈:“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晚上抱著你需要很久才能入眠。”
蘇青漓聽了啞然無言,看男人委屈的樣子是真的委屈,她也知道這幾個月來男人的火氣有多大,哪怕才剛進(jìn)入春季,男人已經(jīng)用冷水洗澡了。
想著蘇青漓覺得男人還真是能忍,要知道沒懷孕前,幾乎每天晚上男人都不會放過她,想著蘇青漓都覺得他是個小可憐了,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道:“馮姨說前三個月和后三個月不行,但其他時間段是可以的。”
哪知道男人堅決地?fù)u頭道:“不行。”她懷的可是雙胎,他不能冒一點風(fēng)險,這些生理需求對于他來說遠(yuǎn)沒有她身體健康重要。
“好吧。”蘇青漓看男人堅決拒絕便沒有再說什么,要不然顯得是她急色似的。
“咳,如果你有需求我?guī)湍恪!表n湛說道,他看過有關(guān)孕期這方面科普的書,知道女人在懷孕時激素分泌很多是有一定需求的。
“我才不需要。”蘇青漓秒懂了男人話語里的含義,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極力否認(rèn),“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睡了。”
說完蘇青漓踢了男人一腳拉過被子躺下了。
韓湛看女人羞惱的樣子摸了摸鼻子,重新躺在她旁邊,手輕輕搭在她肚子上,好在她沒有生氣要把他的手拿開。
就在這時韓湛突然感覺手下的肚皮動了一下,他的手被輕輕地頂了一下,他輕輕地摸了摸那處輕聲開口道:“乖乖睡覺,不要打擾媽媽。”
蘇青漓聽了嘴角彎起,在第一次胎動時她和男人都激動極了,恨不得跟所有人分享這個喜悅。
然而肚子里可能有一個異常調(diào)皮的孩子,每到晚上都會活躍起來,常常蘇青漓睡著就會被胎動給擾醒了,而男人也從胎動的喜悅中變成和肚子里的孩子討價還價,想讓他們晚上安靜一點,讓媽媽睡個好覺。
可能真的是有神奇的血緣牽絆,他這樣一說后孩子果然不動了,不過等到另一晚的時候,胎動依然會如常而來,而男人就會每天不厭其煩地一次次跟肚子里的孩子商量著,看著這幅畫面,蘇青漓*覺得男人以后肯定會是個好父親。
在端午節(jié)那天,王艷梅和劉偉一起過來看望他們,兩人提著一大袋粽子上來。
“你現(xiàn)在肚子都這么大了?辛不辛苦啊?”王艷梅看著好友圓滾滾的肚子就為她擔(dān)心,不知道好友這副小身軀怎么撐得起這個孕肚的。
她現(xiàn)在懷孕初期就難受得不得了,王艷梅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沒懷孕之前她曾經(jīng)來看望過幾次蘇青漓,懷孕了之后劉偉和家里人便不怎么放心她一個人出門,畢竟王艷梅性子有些跳脫想一出是一出,因此兩人有兩個多月不見了。
這次也是端午節(jié)放假,王艷梅便拉著劉偉一起過來了。
蘇青漓摸了摸肚子開口道:“也不算很辛苦,兩個孩子挺乖的,也不怎么鬧騰我,最主要是鬧騰他們爹。”
蘇青漓說了一下一到晚上韓湛下班回來后,胎動就頻繁了起來,好像孩子要跟他們爹玩鬧似的,她都能想到等孩子出來以后怎么鬧他們爹的那個場景了,想想她就為男人頭疼。
王艷梅聽了她的話撲哧一聲樂了,“這么看來這兩個孩子鬼精鬼精的。”想到以后兩個奶娃娃吵著那冷酷的韓公安,也不知道韓公安會怎么應(yīng)對,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好笑。
“你呢,懷孕了有什么反應(yīng)嗎?”蘇青漓也關(guān)心地問道,畢竟懷孕前期是最需要注意的地方。
王艷梅心大地擺手,“沒什么反應(yīng),也是能吃能睡,比以前胃口都大了許多,我媽說這孩子是來報恩的。”
“那就好。”蘇青漓看好友神色紅潤,顯然懷孕也過得舒坦,她是知道懷孕的辛苦的。
兩人坐在客廳說著話,這時韓湛泡了兩杯奶粉過來,分別放到她們面前,開口道:“中午你們想吃什么?”
王艷梅不客氣地拿起那杯奶粉看著韓湛道:“韓公安我也有啊,謝謝了。”
這奶粉很香又沒有奶腥味,她是知道好友懷孕后就時不時去友誼商店買外國奶粉來喝的,真是羨慕不過來,沒想到這韓公安還給她沖了一杯,他發(fā)現(xiàn)這個韓公安看起來雖然冷冰冰的,但對好友周圍的人和事都很客氣,顯然是對好友愛屋及烏。
“不客氣。”韓湛禮貌地道。
王艷梅看了心里嘖嘖稱嘆,心里感慨道這韓公安擱以前是絕對看不出他有妻奴的樣子的。
“媳婦你想吃什么,等下我和隊長下廚。”劉偉插進(jìn)來開口道。
王艷梅聽了他的話注意力不是在吃什么上,而是看著蘇青漓驚奇道:“這韓公安現(xiàn)在是升職了?”要知道以前劉偉都是叫他副隊的,現(xiàn)在直接叫隊長了。
“嗯,一個月前升為了市刑警大隊的隊長。”蘇青漓開口道。
破了那連環(huán)殺人案后,男人的職位便往上提了一級,這幾年男人在刑警大隊屢次立功,再加上這一次的功勞職位便提了上去,而原來的刑警大隊張隊長也升職調(diào)到了一派出所當(dāng)了副所長。
“厲害,你們兩夫妻都厲害。”王艷梅聽了夸道,可不是這兩夫妻在工作能力上都是很出色的,一個被調(diào)到了市委宣傳部一個升了隊長,而且他們還年紀(jì)輕輕,說出去都讓人羨慕嫉妒恨。
“媳婦,你還沒說你想吃什么呢?”劉偉站在一旁接話道。
王艷梅聽了對他翻了個白眼,“你眼里就只有吃?咋不學(xué)學(xué)你隊長努力工作呢。”
劉偉聽了臉上特委屈,她最近不是胃口很大嗎說到吃的就積極,他明明是在關(guān)心她,再說他工作怎么就不努力了,劉偉竭力證明自己:“我的職稱可是也往上提了一級的,而且我們隊長那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比得上我隊長。”他還是安安心心地緊跟他們隊長的步伐就行了。
王艷梅也只是說說,聽了他的話連忙夸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你也很厲害,那你趕緊去跟你們隊長學(xué)一下廚藝吧,你可不僅要在工作上緊跟你們隊長的步伐,在生活上也要啊,學(xué)學(xué)你們隊長是怎么疼妻子的。”
“行,領(lǐng)導(dǎo),保證向隊長學(xué)習(xí)。”劉偉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道。
蘇青漓被他們倆夫妻這副樣子搞得哭笑不得,什么叫生活上也緊跟隊長步伐,但她對他們說的話卻是認(rèn)同的,她是當(dāng)事人男人好不好她最清楚了,再也沒有比他做得更好的人了。
“你想吃什么?”韓湛無奈地瞥了一眼那對活寶夫妻,低頭對妻子道。
“昨天爸不是送了一只山雞過來嗎,就用它來燉湯吧。”蘇青漓開口道。
這個山雞還是蘇父去釣魚的時候在山上抓到的,為此蘇父可是洋洋得意了很久,聽蘇母說這人抓到只山雞回來后見人就跟家里人炫耀,蘇母煩都要煩死了。
蘇父沒有被打擊信心,給小閨女送山雞過來的時候又洋洋得意地和閨女炫耀了一番他是怎么大展身手把這野雞抓住的,蘇青漓很給面子地夸了蘇父幾句,大大地滿足了蘇父的虛榮心,走前還拍胸脯保證下次他還會抓到的依然給她送過來。
等兩個男人進(jìn)了廚房后,王艷梅突發(fā)奇想地開口道:“你說我要不要把劉偉送過來讓韓公安給他改造幾天?”
蘇青漓聽了她的話差點沒被嗆到,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冒出這個奇奇怪怪的想法,連忙開口道:“其實我覺得劉同志很好了。”看艷梅和結(jié)婚前的性子一模一樣就可以看出來了。
王艷梅也只是說說,劉偉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家里也很護(hù)著她,劉母對他大哥一家有些偏心,連帶著對大兒媳也比對她這個兒媳好,王艷梅倒是不覺得什么,畢竟她又不靠劉母吃飯,自己有工作有底氣不看她的臉色,而且每次只要和劉母發(fā)生爭執(zhí),劉偉都會站在她這一旁,久而久之劉母也不怎么敢挑事了,一個丈夫能站在自己身邊可是很少有的,因此王艷梅也知足了。
兩人說著話,王艷梅看了眼蘇青漓的孕肚道:“你的預(yù)產(chǎn)期是不是在九月底十月了?”
蘇青漓點頭,“差不多就在這個時間段,醫(yī)生說我懷的是雙胎可能會提前一點。”
王艷梅看著蘇青漓的樣貌再想到韓公安也是一表人才,不由得感慨道:“你們倆都長得這么好,也不知道孩子生出來該會有多么的好看,害得我都想給我肚子里的孩子給預(yù)定一個娃娃親了,讓下一輩改善一下容貌。”
王艷梅說著自己倒是先推翻了自己的話,“不行不行,我生出的孩子看起來還是不配,就我和劉偉這普通人的相貌生出的孩子我怕他到時站在你們的孩子旁邊會自卑,算了,為了我自己的孩子考慮這娃娃親還是算了。”
蘇青漓聽了無奈極了,“有你這樣當(dāng)媽說孩子的嗎?”
王艷梅擺手,“沒事,我孩子性格肯定是隨我,心大,他不會介意他媽媽說的話的。”
兩人在這邊說著話,廚房里劉偉佩服地看著他隊長,聞著那鍋里傳出的陣陣香味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隊長,原來你廚藝這么好啊。”
平時他只知道隊長在家里也是由他煮飯炒菜,他還以為隊長的廚藝也只是一般般,哪里想到現(xiàn)在一看完全比得上外邊國營飯店的大廚的廚藝了,真是讓他佩服得不行,真像他媳婦說的那樣他們隊長不僅工作出色生活能力也是一流。
就在劉偉一連聲的贊嘆聲中,韓湛把午飯做好了,然后劉偉殷勤地把菜端出去。
四人分別在餐桌落座,王艷梅聞著那傳來的陣陣香味跟劉偉一樣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好香啊,這些飯菜肯定不是劉偉做的,韓公安想不到你廚藝這么好。”別的王艷梅不嫉妒,但她現(xiàn)在卻嫉妒好友能天天回去吃到這么好吃的飯菜。
“好吃你們就多吃一點。”蘇青漓笑道。
“那當(dāng)然,我們可不會客氣的。”王艷梅說著便伸手夾了一塊排骨吃了起來,那好吃得讓他差點沒把骨頭一起吞下去,“好吃,太好吃了。”
劉偉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最后午飯結(jié)束后王艷梅和劉偉差點沒把肚子吃撐,兩人離開的時候還對午飯的飯菜贊不絕口,說什么下次還要來蹭吃蹭喝。
這話說得蘇青漓和韓湛都無奈地笑了起來,他們今天拿來的一大包粽子可比午飯的錢值多了,怎么是蹭吃蹭喝了。
把王艷梅和劉偉他們送走后,韓湛也扶著蘇青漓往院子外走一圈,一方面是為了消食等下好午睡,一方面也是為了遵醫(yī)囑做些運動鍛煉身體。
他們走得不快就放慢著腳步,慢悠悠地散著步,遇到的人都會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蘇同志,韓公安又出來散步啊?”
“對,剛吃完午飯出來走走。”蘇青漓笑著道。
那些嫂子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都忍不住感慨道:“這蘇同志和韓公安結(jié)婚都快一年了,感情是越來越好,每天韓公安都會陪蘇同志出來散步。”要是她們老公可不會有這個意識,真是同人不同命。
蘇青漓和韓湛不知道身后的議論,他們轉(zhuǎn)過了拐角往另一條街走,這時突然又看到他們院里的周正陽和院里的馬招娣親密地往那間小屋去。
蘇青漓和韓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懶得管這些事,當(dāng)沒看見走開了,只是蘇青漓心里納悶著想不到這兩人勾搭這么久了還沒有分開,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心里感慨了一下便不再把這無關(guān)的事放在心里。
而蘇青漓不知道的是他們剛走了之后,李婉茹就走了過來,躲在拐角那里眼神既憤恨又像謀劃著什么似的緊緊盯著那個小屋。
屋里,馬招娣和周正陽親熱了一番之后,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但已經(jīng)有二十多天沒有來月經(jīng)了,她偷偷摸摸地去找過一個老中醫(yī)給她把脈,那位老中醫(yī)告訴她已經(jīng)懷有了一個多月兩個月的身孕了。
當(dāng)然這個孩子不是周正陽的,但她現(xiàn)在正琢磨著該什么時候把這個消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透露出去。
“你怎么了?”周正陽穿好衣服回頭看到她摸著肚子的動作奇怪道。
馬招娣被他突然的轉(zhuǎn)身嚇了一跳,手依然放在肚子上沒有動,臉上表情如常地看著他:“沒什么,就是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
周正陽聽了也只是“哦”了一聲,沒有想到其他方面去,也沒有關(guān)心她肚子不舒服是怎么回事,只是開口道:“那我走了,你等一下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嗯。”馬招娣點頭,看著男人走出去的背影目光晦暗,這男人也真是無情,好歹他們剛才還親熱著,現(xiàn)在下了床以后就一副翻臉不認(rèn)人的樣子。
馬招娣看男人離開后,便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準(zhǔn)備離開,這間小屋是一個老太太的,她家里除了她之外沒有什么人。
馬招娣和周正陽每次幽會的時候就會來這里,給個一毛錢那個老太太也不會關(guān)心他們做什么事,還是很安全的。
就在這時,馬招娣突然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她還以為男人是漏了什么東西沒拿便開口道:“是忘記拿什么東西了嗎?”
但是身后卻沒有人回答,馬招娣狐疑地轉(zhuǎn)過身看了過去,哪知道看到站在門口的人被嚇了一大跳,臉色變得慘白,忍不住后退幾步差點沒有摔倒在床上。
“原來是你馬招娣,院里馬大嫂的侄女?”來人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陰惻惻地開口道。
馬招娣現(xiàn)在被嚇得頭腦一片空白,后背發(fā)毛,看著來人結(jié)結(jié)巴巴道:“李,李嫂子?”
“呵,我可不是你嫂子。”李婉茹聲音冷淡道,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馬招娣,臉普通但身材很好,怪不得能勾搭上周正陽,再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嫌惡地撇開眼,她對馬招娣倒沒有多大的生氣,心里更氣的是那個管不住下半身偷腥的男人。
而馬招娣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李婉茹心里一時六神無主,她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跟周正陽的私情的找來了這里,現(xiàn)在心里又害怕又著急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她還沒有跟周正陽說她懷了他的孩子就被他妻子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計劃,又很怕這個女人會突然跑出去大鬧一場,那時候她可沒有好果子吃,她可不是打算在這個樣子下把她和周正陽的私情揭開的。
心里著急著身體也有了反應(yīng),馬招娣忍不住干嘔了幾聲。
“你懷孕了?!”
馬招娣捂著嘴抬頭,就看到女人的神情不像是在生氣反而是一臉興奮的樣子,這讓她覺得怪異,她作為周正陽的妻子看到別的女人懷孕難道不應(yīng)該生氣嗎,怎么會是這一副表情,她這副樣子讓馬招娣不由自主地點頭:“是,我懷孕了,孩子還是周正陽的……”
馬招娣想著既然都到了這一步,那就按原計劃走把這孩子說成是周正陽的。
“哈哈哈……”
哪知道她說了這句話后,卻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突然大聲笑了起來,臉上又鄙夷又興奮地看著她。
馬招娣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看到她這個反應(yīng)忍不住再次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這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周正陽的。”
“呵呵。”李婉茹雙手抱臂鄙夷地看著她道:“你當(dāng)我是周正陽那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啊,周正陽他不能生,你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你你,你怎么知道周正陽不能生的。”馬招娣聽了被嚇得脫口而出道,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不就說明她也是知道周正陽不能生的嗎,那這個孩子就不可能是周正陽的。
“呵,我是他妻子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他過的又不是無性的生活。”李婉茹輕蔑地道。
馬招娣聽了臉色更白了,現(xiàn)在是直接嚇得坐在了床上,完了,她完了,她的計劃完了,這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用了。
李婉茹看著她這副神色,心里嗤笑,又是一個蠢貨,不過她心里有了一個計劃,雖然她最近也找了人嘗試著想懷一個孩子,但是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的孩子,她不用白不用,她可以用這個孩子當(dāng)作拿捏周家的把柄,讓周家的人以后都乖乖地聽她的話唯她是從。
“當(dāng)然你的孩子也可以成為周正陽,周家的孩子。”李婉茹看著她輕飄飄地開口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馬招娣聽了震驚地看著她,她完全想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認(rèn)了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孩子回去,還幫她瞞著。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以后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就是周正陽的孩子就行了。”李婉茹直接道。
“可是。”馬招娣心里猶豫著,如果只承認(rèn)這個孩子的話,那她還怎么拿孩子要挾周正陽和他妻子離婚,而且現(xiàn)在他妻子也知道了這個孩子不是周正陽的,這樣她不就是借著一個孕肚生出了一個孩子而已,那她什么好處都沒有撈到。
李婉茹看透了她臉上的想法,諷刺地道:“你不就是想勾搭上一個男人留在城里?”
馬招娣聽到她這種語氣,突然抬頭狠狠地瞪著她:“對,我就是想勾搭上一個男人留在城里怎么了,你們這種從小就長在城里的人當(dāng)然不會懂我的心情。”
李婉茹沒心情關(guān)心她的心情,而是直接道:“聽著你只要把這孩子生下來就行了,至于留在城里,到時候我會給你找一個男人,這是最好的方法你自己考慮清楚。”
馬招娣聽了心思快速旋轉(zhuǎn)著,這不得不說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她對周正陽沒有什么感情,所以也沒有遺憾,在考慮了那么幾秒后就點頭答應(yīng)道:“好,我答應(yīng)你,你給我找的男人是?”
李婉茹嘴角冷冷地勾起:“我弟。”
時間到了九月初,蘇青漓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也臨近了預(yù)產(chǎn)期,單位給她放了產(chǎn)假,她也沒有再繼續(xù)去上班。
蘇母現(xiàn)在和蘇父又到韓家住了,他們怕這對小夫妻沒經(jīng)驗應(yīng)付不來。
韓湛晚上也是早早地就下班,和其他同事調(diào)了值班的時間,現(xiàn)在他晚上都不值夜班了,想著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和同事調(diào)了回來。
大家也都知道最近隊長家里的媳婦準(zhǔn)備生了,都很熱心腸地答應(yīng)跟他調(diào)值班的事。
在九月初,離孩子預(yù)產(chǎn)期還有十幾天半個月的時候,韓湛便提議讓青漓住到醫(yī)院去,在醫(yī)院待產(chǎn),畢竟這是她懷的第一胎還是雙胎,在醫(yī)院待產(chǎn)更安全妥當(dāng)。
這提議得到了家里的其他人的一致同意,因此蘇青漓早早地就住進(jìn)了醫(yī)院。
醫(yī)院病房住的是四人間,蘇青漓住進(jìn)來的時候醫(yī)院里就住著一個產(chǎn)婦了。
因為從孕早期開始她的主治醫(yī)生就是馮姨,所以這次接生也是馮姨來,對于馮姨他們都很放心,畢竟她對青漓的情況最了解,而且還是婦產(chǎn)科副主任,技術(shù)也了得。
蘇青漓住進(jìn)來的時候馮姨也過來叮囑她,讓她放寬心。
蘇青漓倒是沒有什么焦慮,但是她發(fā)現(xiàn)陪著待產(chǎn)的男人卻焦慮極了,拉著馮姨就是事無巨細(xì)地詢問著各種問題,那樣子完全沒有平時一副冷酷寡言的樣子。
而且蘇青漓一有點什么動靜,他都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就連上廁所都是這人扶著去的,就差連吃飯都是他喂著了,讓蘇母笑言她這個母親現(xiàn)在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期間蘇大哥大嫂,二姐姐夫他們也來過看她幾次,每一個人都對她的生產(chǎn)表達(dá)了關(guān)心。
旁邊的一個孕婦看著這幾天來來往往的,都是去看望隔壁那個年輕孕婦的,心里羨慕極了,而且那個孕婦的男人對她的事都是親力親為,連女人的母親都插不上手。
剛開始這對小夫妻住進(jìn)來的時候,那位孕婦看那個男人神色冷冰冰的眉眼還有一道疤,還以為是一個很兇對妻子漠不關(guān)心的人,哪知道完全相反,可以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這么好。
對于那對小夫妻的情況,這幾天她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聽說那個男人家里是沒有父母的,孕婦老公知道了以后還暗地里跟她嘲諷道,原來是個無父母無母的孤兒,沒有父母幫襯的。
孕婦聽了跟老公的想法不一樣,她反而覺得那男人沒有父母更好,那他妻子也不用面對婆媳關(guān)系了,不像她這樣,就算她男人有父母幫襯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家里婆婆對她更是刻薄極了。
蘇青漓不知道隔壁孕婦的心理活動,她現(xiàn)在正靠在床頭,喝著母親給她燉的雞湯,男人正在給她按摩著腳。
等按摩完看她吃完晚飯,他便把她沒吃完的飯接過來也不嫌棄兩三口就解決了。
這幾天蘇母已經(jīng)在給她做孕婦餐了,蘇青漓完全吃不完,因此剩下的都是男人給她解決的,蘇青漓打趣道:“阿湛,你說按這樣下去,等我生完孩子會不會連你也變胖了。”
韓湛無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心,我不會變胖的。”刑警哪怕不像部隊訓(xùn)練也是有的,而且他也不會讓自己變胖的,他知道她可是很喜歡他的腹肌的。
“嘿嘿。”蘇青漓笑了幾聲,她完全想象不出男人變胖的樣子。
吃完飯,韓湛去等了熱水回來給她洗澡。
現(xiàn)在雖然是初秋,但天氣還是有些炎熱的,蘇青漓躺在床上一天也出了些汗,因此她現(xiàn)在是每天晚上都要洗澡,要不然等生完孩子后,蘇母肯定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會讓她洗澡的,她可不得抓緊機會多洗幾次澡。
浴室里,蘇青漓看到跟著一起進(jìn)來的男人還是有些害羞,因為大著肚子不方便洗澡,這幾天都是男人給她洗的。
在洗澡和不洗澡的選擇下,蘇青漓也顧不得害羞了,只能讓男人幫著她洗,要不然男人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洗。
洗完澡后,蘇青漓覺得浴室反而更悶熱了起來,瞥了眼男人下半身,還沒收回目光就被男人伸出手捂著眼睛,耳朵只聽到他沙啞的聲音,“你先出去,我洗個澡。”
蘇青漓耳朵滾燙,乖乖地走了出去,她現(xiàn)在對他也愛莫能助,只能他自己解決了。
蘇青漓躺在床上,伸手拿了旁邊桌子上的一罐話梅打開吃了起來,側(cè)頭就對上旁邊孕婦的目光,便把話梅罐子遞過去,“要嘗一下嗎?”
那孕婦拿了一顆說了聲謝謝,把話梅放進(jìn)嘴里,看著蘇青漓因為洗過澡越發(fā)紅潤剔透的臉蛋,如果不看她的肚子完全看不出來她是一個快要生的孕婦。
孕婦吃完話梅看著她道:“你的預(yù)產(chǎn)期也是這幾天嗎?”
蘇青漓搖頭:“不是,還有好幾天呢,我是因為懷的雙胎家里人不放心便讓我在醫(yī)院待產(chǎn)。”
那位孕婦聽了一怔,她還以為她跟她的產(chǎn)期都是這幾天,原來不是,沒想到人家是因為家里人不放心,便讓她早早地住進(jìn)了醫(yī)院待產(chǎn)。
要知道現(xiàn)在住一天醫(yī)院可不便宜,但隨即想到她平時吃的用的東西,孕婦又釋然了,人家家里有錢,這些住院費當(dāng)然不會放在眼里。
蘇青漓和她聊了幾句后韓湛便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帶著一身水汽,蘇青漓皺著眉頭看他:“怎么又洗冷水澡?”
韓湛心里嘆了一口氣,不洗冷水澡他就沒法出來了。
兩人洗完澡后,天被黑了下來,在醫(yī)院也沒有什么事干,韓湛便一起躺上床,側(cè)著身子手里拿著一本書低聲給她念書。
這是蘇青漓懷孕以后睡覺前他們必備的項目,而且好像肚子里的兩個孩子也喜歡,一到他們爹念書的時候都會乖乖安靜下來,好像他們也聽得懂聽入了迷似的。
韓湛的聲音很小,是低下頭附在她耳邊輕聲念的,門口外走動的人聲比他的聲音還要大。
但是他們隔壁床那個孕婦的丈夫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小聲跟妻子嘀咕道:“那兩人真是矯情,睡覺了還念什么書,擾人清夢。”
孕婦聽了沒有說話,明明別人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多大不仔細(xì)聽還聽不到,她也沒有跟她丈夫辯解,她反而有些羨慕那個年輕孕婦,他們小夫妻對于孩子的出生是期待的,丈夫也沒有對懷孕的妻子撒手不管,不像她丈夫就算她懷孕了也跟以前沒什么區(qū)別,好像懷孕也只是她一個人的事。
蘇青漓就在韓湛這小聲地念書聲中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半夜卻突然被旁邊的呻吟聲驚醒了。
韓湛看她突然驚醒了連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繼續(xù)睡吧。”
蘇青漓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是隔壁床那位孕婦傳出的聲音,那聲音有些凄厲,仿佛能體會到她此時有多痛苦,不由關(guān)心道:“她這是怎么了?”
韓湛輕輕拍著她的背開口道:“好像是羊水破了,快生了。”
蘇青漓聽了忍不住微直起身體越過韓湛往一邊看去,只見那位孕婦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嘴里正呻吟著,“痛,好痛……”抓在病床欄桿上的手用力得發(fā)白,不難看出她正在經(jīng)受著怎么樣的疼痛。
一瞬間蘇青漓被嚇到了,她之前沒有看到過別人生孩子,之前她還是很樂觀的,但現(xiàn)在一看才發(fā)現(xiàn)生產(chǎn)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一件女人只能自己承受著痛苦的事。
韓湛看她被嚇到了,讓她重新躺下不要再看,想安慰她又覺得他現(xiàn)在的安慰在這個情況下有多么的蒼白無力,他之前也沒有看到過女人生孩子,不知道原來一個新的生命的到來是需要他的母親承受著多大的痛苦的。
只能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道:“我在。”
那女人一直躺在床上呻吟了三個多小時,期間醫(yī)生護(hù)士也過來過,只不過說宮口還沒有開到八指,只能讓她繼續(xù)等待著,所以那女人也只能躺在床上承受著痛苦。
而那女人的丈夫卻睡在另一張病床上,睡得像頭死豬似的,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女人痛苦的呻吟,最后還是韓湛走過去把他踢醒了,那男人被踢醒時還很生氣,小聲念叨著關(guān)他們什么事,誰家女人生孩子不是這樣的,不過看到韓湛那高大的體型男人也不敢多抱怨什么。
最后那女人是直到后半夜才被拉去了生產(chǎn)室,直到快天亮了才被推回來。
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而等到她生完兒子,那才來過一兩次的婆婆才終于又過來,高興地道:“終于生下個大胖小子了。”
那男人也高興地道:“媳婦,你真是厲害,給我們老柳家生了個大胖小子。”
女人又住了兩天之后便出院了,一時間病房只剩下蘇青漓一個產(chǎn)婦。
這兩天蘇青漓的心情明顯有些低落,終于體會到了遲來的生孩子的焦慮,心里有些膽怯和害怕。
韓湛也感受到了她低落的心情,不由得有些著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哪怕想法子逗她笑也不見什么成效,最后只能求助蘇母和二姐。
蘇母和蘇佩珺來到了醫(yī)院,韓湛拿著衣服出去洗給她們留下個談話的空間。
蘇母沒有罵蘇青漓什么矯情,不過是生孩子而已忍忍就過去了這種話,而是撫摸著她的頭感慨道:“沒想到一眨眼當(dāng)年那個只會哭的小屁孩,現(xiàn)在也準(zhǔn)備當(dāng)母親了。”
“媽。”蘇青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蘇母和二姐,沒想到阿湛還把這事告訴了她們,她原本是想自己默默消化的。
“這沒有什么。”蘇母撫摸著小閨女的頭繼續(xù)道,“其實你媽第一次生孩子的時候也很害怕,我總會擔(dān)心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同時有一瞬間也想著早知道就不懷孩子了,這種想法沒有什么不對,畢竟在作為母親之前,我們還是自己。”
蘇青漓訝異地看著蘇母,同時心里為母親的話震驚。
“阿漓,媽想告訴你,生孩子會害怕會怯懦沒有什么不對,但我想這個決定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愿意的,就沒有什么害怕了。”
蘇佩珺也點頭道:“小妹,沒有誰天生就會當(dāng)媽媽,我也是過了很長時間才適應(yīng)媽媽這個身份,會害怕會退縮沒有什么不對。”
蘇青漓在蘇母和姐姐的話語中突然就懂得了,對啊,沒有誰天生就是媽媽,我也會害怕,但是決定懷孩子是她愿意的,她也曾期待著他們生下來。
韓湛回來之后便發(fā)現(xiàn)她心情恢復(fù)了很多,走過去把盆里的衣服放在地上,彎下腰看著她。
蘇青漓抬頭看著他開口道:“阿湛,等兩個孩子出生我一定要小小地揍他們一頓。”
韓湛摸了摸她的頭,開口道:“嗯,我會幫你一起揍。”
第44章 龍鳳胎
別鬧你媽
接下來幾天,白天一般是蘇父在醫(yī)院里陪產(chǎn),晚上下班后,蘇母回家給她做飯帶來,而韓湛直接從單位過來,等蘇青漓吃完晚飯,蘇父蘇母便離開,由韓湛陪夜。
陸陸續(xù)續(xù)的醫(yī)院病房又進(jìn)來了兩個孕婦,一個也是一大家子過來陪產(chǎn),另一個是母親和婆婆輪流過來,蘇青漓白天無聊的時候也能和她們聊幾句,漸漸地大家都熟悉了起來。
2號床的孕婦是個和誰都很能聊得來的人,每天都會去其他病房閑逛然后回來給她們說一些八卦,今天她便一臉氣憤地進(jìn)來跟她們說道:“想不到醫(yī)院里居然還有偷小孩的,和我們隔著幾個病房的有一位產(chǎn)婦生下一個兒子之后,昨天晚上剛好她家里沒人來陪房, 第二天起來就發(fā)現(xiàn)那嬰兒被偷了,現(xiàn)在那孕婦在那里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
“偷嬰兒的?”蘇青漓聽了震驚極了,同時又有些擔(dān)心,“那個偷嬰兒的賊被捉到了?”
“沒有。”2號床孕婦搖頭,“聽說那賊沒捉到,連嬰兒都沒有找回來。”
1號床孕婦聽了也是一臉害怕,“沒想到醫(yī)院也這么亂,這孩子生出來沒幾天就被偷了,哪怕不是他母親想想也心痛。”
“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賊,我們病房一定要看好。”2號床孕婦開口道。
蘇青漓點頭認(rèn)同,現(xiàn)在醫(yī)院每天流動人口那么多,一不留心很可能孩子就被人偷走了。
晚上韓湛和蘇母他們過來的時候,蘇青漓便和他們說了這事。
蘇母聽了沒有多少驚訝,說這些事醫(yī)院經(jīng)常發(fā)生,有那些生不出孩子的或者想要兒子的就會蹲點在醫(yī)院偷孩子,所以平時要看緊一點。
好在蘇青漓這邊白天有蘇父在,晚上有韓湛,倒是不用怎么擔(dān)心。
蘇青漓又在醫(yī)院住了幾天,在一個吃完晚飯的傍晚,突然覺得肚子疼了起來,蘇母一看到她這樣子就知道是準(zhǔn)備生了,連忙去叫了醫(yī)生。
蘇青漓就覺得自己的肚子一陣接一陣的陣痛傳來,平時她是個痛感很高的人,但是這陣痛痛得讓她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許多。
馮蘭很快就過來了,查看了一下說才剛剛開指,進(jìn)產(chǎn)房還得等到八指全開才行,安慰她道:“別緊張,放松心情,可以時不時地走幾圈有助于更快地開指。”
聽了她的話,蘇青漓呼了口氣對韓湛說她想站起來走走。
韓湛看到她的樣子也是擔(dān)心得滿頭冷汗,扶著她在病房樓道里慢慢走著,一邊給她擦額頭上沁出的汗,“沒事,我們慢慢走。”
“嗯。”蘇青漓點頭,跟著馮姨教的辦法,一邊放緩呼吸一邊慢慢走著。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蘇青漓才被推進(jìn)病房,而除了蘇父蘇母韓湛他們以外,蘇大哥,蘇二姐也過來了,他們一起等在廠房外。
蘇母蘇二姐這些經(jīng)歷過生產(chǎn)的還好些,韓湛是完全坐不住,時不時地就會焦急得站了起來向產(chǎn)房走去,隔著門往里張望,大秋天的背后還出了一身汗。
蘇母看到女婿緊張得神情不寧的樣子,開口安慰道:“放寬心,生孩子沒有那么快的。”*
蘇大哥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言地安慰道,蘇大哥也是在妻子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才體會到這種心情,妻子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那個時候正是秋收,他也是忙完農(nóng)活晚上回去的時候才知道妻子直接在家就生了孩子,他那時又是后怕又是慶幸,而生第二個兒子的時候他在醫(yī)院陪產(chǎn),也了解妹夫這種焦慮。
韓湛多少把安慰聽進(jìn)去了,但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產(chǎn)房。
就這樣過了三個多小時到晚上十一點多時,產(chǎn)房的門終于打開了,韓湛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迎上前去。
兩個女護(hù)士一人手里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道:“蘇青漓的家屬,恭喜孕婦生了一對龍鳳胎這,個大點的是姐姐有四斤多重,這個小一點的是弟弟有四斤重,來,這位是準(zhǔn)爸爸吧,抱抱孩子。”
韓湛有些手足無措地接過護(hù)士遞過來的姐姐,雖然平時他也拿著個小枕頭特地練過抱孩子的手法,但是那完全跟活生生的一個小嬰兒是不一樣的,就這么小可能只有他巴掌大的嬰兒躺在他臂彎的時候韓湛一時都不敢用力,手臂發(fā)麻,好像他手上托著的是千斤重的東西,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嬰兒。
“居然生了龍鳳胎!感謝感謝。”蘇父蘇母異常高興道,這一女一男剛好湊了一個好字。
“這是我的小外孫吧,姥姥抱抱。”蘇母接過另一個護(hù)士手里的嬰兒,滿臉慈愛道:“這兩個孩子都長得好啊,像他們爸媽。”
只見兩個嬰兒臉上雖然有些胎脂,但能看到他們白白嫩嫩的皮膚,頭發(fā)烏黑,一雙眼睛骨碌碌的剔透,看著就是兩個漂亮的小嬰兒。
接生的護(hù)士也夸道:“這兩個嬰兒是真長得好看,我們接生這么多孩子以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兩個漂亮的小娃娃。”
韓湛低頭看著懷里的女兒,只覺得心都軟成了一片,看著她小小的眉毛,眼睛,鼻子,好像看到了小小版的蘇青漓。
抱著閨女韓湛抬頭看著身后的產(chǎn)房有些焦急道:“我妻子還沒出來嗎?”
護(hù)士開口道:“產(chǎn)婦一切正常,正在做檢查很快就出來了。”
韓湛聽了舒了口氣,青漓沒事就好。
“來,外公抱抱我們的外孫女。”蘇父看蘇母抱著小外孫有些眼巴巴的,搶不過蘇母只能從女婿手里搶孩子。
韓湛雖然有些不舍還是小心把閨女給岳父抱著。
“我外甥女真漂亮。”蘇大哥湊在蘇父旁看著,“嘴巴像小漓,眉眼倒有些像妹夫。”
韓湛聽了再看了一眼閨女,他卻覺得像青漓多一點。
就在這時產(chǎn)房的門被再次打開,蘇青漓被推了出來,韓湛連忙走了上去,彎下腰看著她,伸手把她額頭上已經(jīng)濕透了的頭發(fā)撩到耳后,“覺得怎么樣,還痛嗎?”
蘇青漓感受到男人有些顫抖的手,嘴角笑了下?lián)u頭,“好多了,覺得肚子都輕快了許多,孩子呢?”
剛剛護(hù)士只讓她看了一眼就抱出去了。
韓湛怕風(fēng)吹到她,給她掖了掖被子開口道,“回病房再看。”
“對,聽女婿的,可不能被冷風(fēng)吹到。”蘇母也開口道。
蘇青漓也只能點頭,被推著回了病房。
一回到病房,韓湛先拿起床頭用熱水溫著的雞湯,這雞湯也是為了備著青漓生完孩子出來給她備著恢復(fù)力氣的。
蘇青漓正好肚子餓了,她才發(fā)現(xiàn)生孩子也是個體力活消耗力氣大,接過雞湯一連喝了兩碗才放下碗。
隨后接過蘇父蘇母懷里的孩子,一手抱著一個放在床上,眼睛不錯地看著兩個孩子,此時兩個小寶寶正閉著眼睛睡覺,兩只小手搭在胸口握著小拳頭,可愛極了。
韓湛站在她身旁,手搭在她肩上半擁著她和她一起低頭看著兩個寶寶。
“重點的是姐姐嗎?”蘇青漓越看兩個孩子越覺得心里軟成了一片。
“嗯。”韓湛此時眉眼溫柔極了,“護(hù)士說姐姐四斤多重,比弟弟早出生了五分多鐘,弟弟四斤重,兩個孩子體重對于雙胞胎來說都算正常。”
蘇青漓聽了舒了一口氣,她還怕有一個體重會偏輕,她也聽說過有些雙胞胎有時候另一個吸收的營養(yǎng)多,另一個孩子出生就會瘦弱很多,需要在保溫箱里養(yǎng)一段時間,萬幸她的兩個孩子的體重都是正常的。
“閨女,有沒有覺得姐姐像你,弟弟像女婿。”蘇父開口道,他剛剛說了自己的想法,但蘇母和二閨女都不認(rèn)同,說弟弟更像青漓。
蘇青漓聽了低頭看著懷里小小的兩個孩子,說實話她完全沒看出來他們眉眼像誰,“像誰都行。”一個小韓湛一個小青漓也很好。
“生了雙胞胎啊?”和蘇青漓隔著一張床的2號床孕婦看著兩個小寶寶開口夸道,“倆孩子長得真漂亮。”
病房現(xiàn)在只有蘇青漓和她兩個孕婦,1號床的孕婦今晚也發(fā)動了,比蘇青漓遲一些推進(jìn)產(chǎn)房,現(xiàn)在還沒出來。
“謝謝。”蘇青漓聽到孩子被夸獎,心里還是很開心的,不過也覺得她的兩個孩子長得漂亮,讓她很欣慰,沒有浪費她和韓湛的優(yōu)良基因。
蘇青漓說著不經(jīng)意抬眼看了眼外邊的天色再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便對蘇父蘇母他們道:“爸媽,大哥二姐你們先回去吧,天很晚了,明天再過來也行。”
“讓爸媽大哥他們回去,我今晚醫(yī)院剛好值班,小妹這里我會看著的。”蘇佩珺開口道。
“能行嗎,等下還要給倆孩子喂奶,換尿布。”蘇母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對新手父母,想說她也一起留下來算了。
“媽,沒事,這些我會,你們先回去吧,醫(yī)院這里也騰不出多的空間。”韓湛也開口道,之前他就向蘇母取過經(jīng),就算開始磕磕碰碰很快就能上手了。
最后蘇父蘇母和蘇大哥他們先回去了,蘇佩珺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一時間只剩下韓湛和蘇青漓和兩個還在睡著的寶寶。
中間馮蘭過來了一趟,對蘇青漓說道:“我來看看你可以開奶了沒?”
蘇青漓聽了有些臉紅,不過她也覺得酸酸漲漲的難受,韓湛耳朵也有些臉紅。
馮蘭沒注意到小夫妻的害羞,拉好床簾,讓她把上半身扣子解開,然后用手把她**里的團(tuán)塊揉開,“會有些疼,揉開了就好開奶了。”
蘇青漓“嘶”了一聲,是很疼。
馮蘭一直揉了二十多分鐘看她有奶水流出來才停手,“這樣就好了,你出奶還是很快的,奶水也充足。”顯然是補得好。
馮蘭說著接著道:“等會兒阿湛你可以用熱水浸熱毛巾給小漓敷敷,緩解一下酸痛。”
“好。”韓湛認(rèn)真點頭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去拿了個盆子裝了些熱水進(jìn)來。
馮蘭看她這邊沒有什么問題便離開了,等她離開后,韓湛拿著熱好的毛巾低頭看著蘇青漓,“我來給你敷敷。”
蘇青漓也不矯情點頭,“好。”她也需要敷一敷緩解脹痛。
果然用熱水敷過后,蘇青漓覺得好多了。
弄好,兩人又坐在一起看著床邊的孩子,蘇青漓住在四號床,床的一邊靠墻,中間有一條過道,正好可以放一張嬰兒床。
嬰兒床是韓湛之前做好的,這次便帶了過來,讓兩個孩子睡在嬰兒床里,而他今晚就坐在過道那里擋住出口,這樣兩個孩子就被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一旦有人靠近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就在兩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兩個寶寶時,突然左邊的弟弟閉著眼睛哭了起來,把韓湛和蘇青漓嚇了一跳,然后兩人有一瞬間的慌亂。
蘇青漓看著哭著的弟弟有些慌張:“寶寶醒了,是餓了還是尿了?”
韓湛呼了口氣,“沒事,我看看。”然后就有些笨拙地解開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不是尿了,應(yīng)該是餓了。”
“那把他抱上來吧,我給他喂奶。”
“好。”韓湛小心地抱著兒子給他抱到青漓懷里。
蘇青漓給他抱在胸前,孩子就有自主意識似的喝起了奶來,像只小狗狗一樣啜得香。
哪知道弟弟喝上奶安靜了下來,姐姐緊跟著也哭了起來,韓湛連忙又重復(fù)步驟給姐姐檢查了一下,“姐姐應(yīng)該也是餓了。”
“那把她也抱上來吧。”蘇青漓看著聲音嚎得比弟弟更洪亮的姐姐有些心疼,她都怕她會把嗓子哭啞了。
“可以嗎?要不等弟弟先喝完,我先哄著她。”韓湛開口道,他怕兩個孩子讓青漓應(yīng)付不過來。
“沒事,你可以在一旁托著孩子。”
韓湛聽了便抱著女兒站到一邊,放到她身旁,大手在一旁托著。
就見他們的閨女轉(zhuǎn)頭很快就喝起了奶來,那用力地勁,怪不得能比弟弟重些,想來在肚子里就吃得比弟弟快。
韓湛低著頭看著兩個孩子依偎在青漓懷里喝著奶,而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滿臉歡喜地看著兩個孩子,哪怕很多年以后,這個畫面也會時常回想在他腦海里。
蘇青漓看了一會兒兩個寶寶喝奶的畫面,想到什么抬頭看著男人,“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
“景秀蒙泛,穎逸扶桑。姐姐叫景穎,弟弟叫景逸。”
“景穎,景逸,很好聽。”蘇青漓念了一遍這名字,“是不是帶著希望他們未來生活美好的意思。”
“嗯。”韓湛笑著點頭,他不期望孩子需要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他們生活美滿就行了。
“那我們以后就叫穎寶,逸寶啦。”蘇青漓低下頭親了親兩個小寶寶,“喜不喜歡爸爸取的名字呀。”
小嬰兒哪里會說話,不過他們喝著奶倒是一臉滿足的樣子。
兩個小寶寶喝完奶之后很快又閉上眼睡了過去,韓湛把他們一一重新放進(jìn)嬰兒床里,抬頭看到蘇青漓有些困倦的眉眼,便伸手把她身后的枕頭放好,然后讓她躺下去,柔聲道:“你先睡吧,孩子我看著。”
蘇青漓也很累了便沒有堅持,躺在床上,不過又有些擔(dān)心等下寶寶肚子餓了,畢竟小寶寶現(xiàn)在正是隔兩三個小時就需要進(jìn)食的時候,“如果等下寶寶醒了,你就把我叫醒。”
韓湛給她掖了下被子,開口道:“沒事,我們有奶粉,我問過馮姨了,說寶寶現(xiàn)在就可以喝奶粉了,他們醒的時候我給他們喂奶粉就好了,你好好地睡一覺。”
畢竟才剛生產(chǎn)完,滿身疲憊,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
“嗯好。”蘇青漓聽了點頭,不一會兒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韓湛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才重新在一旁的椅子上躺下看著兩個孩子,這個半躺椅還是蘇父貢獻(xiàn)出來的,平時是他的躺椅,想著女婿在醫(yī)院守夜便拿了過來。
雖然不能完全躺下去,但也比單單坐著舒服多了。
韓湛目光專注地看著兩個孩子,他們兩個小小地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哪怕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也不舍得移開眼。
看了好久韓湛才瞇上眼休息一會兒,然而還沒有瞇幾分鐘,突然一個孩子便哭了起來,韓湛一秒鐘就站了起來,原來是姐姐在哭,走過去把她輕輕地抱了起來,嘴里哄道:“姐姐不哭哦,爸爸給你看看怎么了。”
說著把嬰兒抱在臂彎里搖晃了一會兒等她停止了哭泣后,再放進(jìn)嬰兒床里,原來是尿尿了,連忙從桌子上的袋子里找出一塊新的洗了好幾次變得軟乎乎的毛巾和尿布,用毛巾給她屁股擦干,才重新給她換上新的尿布。
剛開始的時候韓湛動作有些笨拙,那條尿布給姐姐穿得歪歪扭扭的,然后就看到姐姐的眉頭小小地皺了起來顯然是有些不舒服,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韓湛頓時如臨大敵,一邊放輕動作給她重新穿好,一邊小聲哄道:“姐姐乖乖不哭好嗎?媽媽在睡覺哦,爸爸給你換褲子。”
第二次就熟練了很多,然后就看到姐姐小眉頭舒展起來,小嘴微微嘟著,又睡了過去。
韓湛呼了口氣,給姐姐換好尿布,又探身看向一旁的弟弟,想著弟弟也快拉尿了便伸手探去想看看尿布有沒有濕,哪知道手剛探過去,就覺得一股濕意淋到了手上,韓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個小調(diào)皮這么壞,居然直接尿在了爸爸手上,他也只能抱起他重新給他換了尿布。
等給兩個孩子換完尿布,韓湛看了眼時間顯然過一會兒又到了他們喝奶的時間,他不想把青漓叫醒打擾她的夢鄉(xiāng),便拿過床頭的熱水壺沖好了兩杯奶。
果然沒一會兒弟弟就睜開了眼,嘴一撇就要哭的樣子,韓湛連忙把他抱了起來,把水溫剛剛好的奶瓶塞到嘴里,剛開始弟弟不愿意吸,好像有些嫌棄,韓湛只能耐心哄著,“寶寶快喝奶,我們不吵醒媽媽好嗎?”
也不知道是這句話起到了作用,還是孩子眼睛餓了,過了一會兒,弟弟便抱著奶瓶“咕咕”地吸起了奶,韓湛看到松了一口氣,愿意喝奶粉就行。
喂完弟弟,韓湛又抱起姐姐把奶瓶輕輕放到她嘴里,姐姐哪怕閉著眼睛也本能地抱著奶瓶喝起了奶,顯然可以看出姐姐是個來者不拒有得喝就行的寶寶。
韓湛看著心軟軟,夸道:“姐姐真乖。”
這一晚上,韓湛給兩個孩子換了兩次尿布,喂了三次奶。
因此蘇青漓一覺睡到了天亮,意識到自己中途居然完全沒有醒來有些不好意思,看著韓湛道:“你昨晚怎么沒有把我叫醒?”
顯然這一晚上男人都在看著孩子,一點沒有麻煩她。
“睡得好嗎?”韓湛其他不關(guān)心,只關(guān)心她睡得好不好,“兩個孩子都很乖,我能應(yīng)付得來。”
“但是你一晚上都沒有睡,等一下你還要去上班呢。”蘇青漓還是有些擔(dān)心道。
“睡了一會兒,況且我中午的時候可以補覺。”韓湛不想讓她內(nèi)疚,他只是睡少了一些但跟她懷孕的辛苦比起來完全不算什么,看到門口走進(jìn)來的蘇父轉(zhuǎn)移話題道:“爸,來了。”
“哎,給你們帶早餐來了,閨女這是你媽給你煲的瘦肉粥還有紅糖雞蛋,你媽說早上不能吃那么油膩,等中午晚上再給你熬雞湯。”蘇父把早餐一一放到桌子上,便走過去看他的外孫外孫女了,“寶寶,你們外公來了。”
蘇青漓聽了松了一口氣,還好大早上不用喝雞湯,她反而覺得瘦肉粥好啊,拉著韓湛一起吃早餐,“快來吃早餐,等下你還可以睡一會兒才去上班。”
蘇父過來的時候才六點,韓湛吃完早餐也才六點多,完全可以再睡一個多小時才去上班。
韓湛沒有拒絕,吃完早餐之后便被蘇青漓按著在她床上睡了一會兒。
接下來幾天晚上,蘇青漓讓男人守了上半夜便讓他睡覺,她來守下半夜,畢竟她白天在醫(yī)院有更多的時間休息,最后男人拗不過她便答應(yīng)下來了。
這天傍晚,蘇青漓和韓湛正看著床上的兩個小寶寶,兩個孩子一天一個樣見瘋地長,出生那天身上還帶著一些胎記,現(xiàn)在完全是白白凈凈的了,剛開始像一只小耗子般大現(xiàn)在長得像一只小奶狗般大,身上穿著蘇母給他們制作的紅色的帶著福字的連體開襠衣,看起來就是兩個頂頂可愛的福娃娃。
這兩個小寶寶漂亮的樣子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吸引住了,1號床和2號床兩個生完孩子的女人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再看別人生的,羨慕得不得了,經(jīng)常跟蘇青漓道她們怎么就生不出這么可愛漂亮的孩子。
而且這兩個孩子性格還異常乖巧,只在餓的時候尿的時候嚎幾聲,其他時候都是乖乖的,就算是陌生人逗他們也不會哭,真是讓人直呼這倆寶寶都是來報恩的。
“小姑。”
“姨姨。”
這時四個小孩推開門跑了進(jìn)來,看了一圈病房目的明確地往蘇青漓的病床跑,身后跟著蘇大哥和大嫂,“你們四個跑慢點,可別碰到你們的表妹表弟。”
蘇青漓看著四個小蘿卜頭,笑道:“你們怎么過來了?”
四個小蘿卜頭異口同聲道:“來看表弟表妹。”
“姨姨,你是不是生孩子了?我們的表弟表妹在哪呀?”陸寶珠有些急切地開口道,她好想看看以后會叫她表姐的表弟表妹呀。
“我們也想看。”
“在這呢。”蘇青漓把旁邊的嬰兒床往外推了一點。
“哇,我看看。”陸寶珠四個小孩頓時都向嬰兒床擁了過去,不過他們都放輕了動作。
“哇,他們好小啊。”
“長得好像面團(tuán)哦,我可以捏一捏嗎?”蘇辰遠(yuǎn)看著像兩個面團(tuán)一樣可愛的表弟表妹開口道,聲音里躍躍欲試。
“不可以。”蘇辰安和陸寶珠一起開口反對,“媽媽說嬰兒還小,不能用手碰他們。”
“哥哥不可以哦。”蘇勁竹也伸手拉著她的二哥,好像在防著他二哥真的伸出手。
“嘿嘿,我也只是說說,表弟表妹那么可愛我可不會捏他們。”
可能是他們的童言稚語吸引了躺著的穎寶和逸寶,兩姐弟都睜著骨碌碌的眼睛看著他們,然后就見他們嘴里突然流出了口水。
四個小孩頓時叫道:“姑姑姑父,表弟表妹流口水了。”
韓湛拿著一條小毛巾把兩個孩子的口水擦掉,溫聲道:“小寶寶是這樣的,等他們長大一點就不會流口水了。”
“姑父我知道,我媽以前也說我小時候會流口水。”蘇辰遠(yuǎn)舉手道。
“我也知道,我媽也說我以前不會說話只會哭。”陸寶珠也踴躍舉手道。
一時間幾個小孩又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韓湛也不覺得煩,蘇青漓發(fā)現(xiàn)好像自從孩子出生以后他身上的氣質(zhì)都平和了許多。
“小漓身體好多了嗎?”陳秋霜關(guān)心地問道。
“嗯,好多了,醫(yī)生說了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蘇青漓開口道,她現(xiàn)在也覺得自己恢復(fù)得不錯。
“那就好。”陳秋霜點頭,隨即看到一旁吵吵鬧鬧的幾個孩子有些頭疼道:“他們在家一直嚷嚷著要過來看表弟表妹。”
蘇青漓倒不覺得有多吵鬧,雖然他們話多,但也會克制著放低聲音。
“外甥外甥女名字取好了嗎?”蘇大哥問道。
“取好了,阿湛取的,叫景穎景逸,小名叫穎寶逸寶。”
“很好聽。”陳秋霜開口道,“很適合他們。”
蘇大哥陳秋霜他們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兒才帶著幾個孩子離開。
45
第45章
二合一
兩天后,蘇青漓和孩子檢查一番便都可以出院了。
那天韓湛和蘇母都不用上班,加上蘇父,不一會兒就把蘇青漓和兩個孩子這些天住院的東西收拾好了,一收拾完一看居然有三大包東西。
蘇母看著這么多東西,便開口讓韓湛和蘇父先把東西用自行車載回去,再來接他們。
韓湛聽了開口道:“今天我有個朋友說過來送我們回去,他有小轎車。”
“那也行。”蘇母看有小轎車一趟就能把他們接回去了,也不用再麻煩走幾趟了。
蘇青漓聽了有些訝異地看著韓湛,她發(fā)現(xiàn)男人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意外有不少感情很好的朋友。
之前總從新疆寄過來東西的那位好友,還有馮姨的兒子,以及現(xiàn)在這位。
“那我們收拾東西走了。”蘇母開口道,她懷里抱著外孫。
蘇父樂呵呵地開口道:“走吧,我們的乖外孫外孫女回家了。”
蘇青漓懷里抱著閨女,蘇父和韓湛他們提著東西下去。
“湛哥,這里。”
蘇青漓幾人剛走到醫(yī)院門口,就聽到一道聲音,抬眼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長得俊郎,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對韓湛激動道:“湛哥。”
韓湛頷首:“北舟。”
男人跟韓湛打完招呼目光轉(zhuǎn)向蘇青漓聲音熱情:“這就是嫂子吧,嫂子好,我叫楊北舟,你可以直接叫我北舟。”
“你好。”蘇青漓看著他道,“今天麻煩你過來一趟了。”
“不麻煩。”楊北舟擺手,“我和湛哥的關(guān)系一點也不麻煩。”
說著楊北舟又熱情地向蘇父蘇母道:“這就是我湛哥的岳父岳母吧,阿姨叔叔你們好。”
“哎小同志你好。”蘇母看著面前的爽朗青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不由得笑道,“今天真是麻煩你過來一趟了。”
“不麻煩,阿姨你們先上車吧,要不然我小侄子小侄女還有嫂子可不能被風(fēng)吹到了。”楊北舟顯然是個自來熟的人,很熱情地請他們上車,他的小車是一輛伏爾加,看著像是政府人員的專用車。
蘇父坐在了駕駛位,蘇母靠右邊坐,蘇青漓坐在中間,韓湛坐在她旁邊,男人上車后便從她手里抱過閨女。
蘇青漓湊過去分別看了眼閨女和兒子,此時他們正被包成一個圓滾滾的樣子,頭上還戴著一頂虎頭帽,同款不同色,女兒的是粉色的,兒子的是黃色的,兩頂帽子都是大嫂做的,兩個小寶寶戴起來可愛極了,蘇青漓韓湛兩個人看著心都化了。
“北舟小同志你是京市人?”前頭蘇父好奇地開口問道。
“對。”楊北舟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沒想到叔叔居然聽出來我的口音,我是京市人,現(xiàn)在駐軍在株市。”
“我一聽你口音就知道了。”蘇父以前住的房子隔壁有個老師就是京市人,所以他能聽出口音來。
“嘿嘿,叔叔真厲害,以后來京市我給你當(dāng)導(dǎo)游。”楊北舟熱情道,“京市哪個胡同有什么我都知道。”
“好說。你這車是不是市政府的車?”蘇父剛上車就看到了車牌號,號還挺靠前。
楊北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蹭一個世叔的車,給他辦了點事,就向他借了半天的車,剛好過來接你們。”
“那真是太麻煩你了。”蘇母聽了道,雖然他話這樣說,但想來是這小同志特地去麻煩別人借車過來接他們的。
“不麻煩,湛哥可是我親哥,你不知道在部隊有次出任務(wù)湛哥可是救了我的命。”楊北舟認(rèn)真說道。
可以說那次出任務(wù),如果不是有湛哥拉了他一把,他的命很可能早早地就交代了。
“這都是多久的事了。”韓湛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湛哥,你這話說的,救命之恩哪有久不久。”楊北舟神情認(rèn)真道。
蘇父蘇母沒想到他們女婿以前出任務(wù)居然這么危險,感慨道:“你們辛苦了,我們國家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軍人保護(hù)才能走到現(xiàn)在。”
楊北舟聽了有些不好意思:“都是為人民服務(wù)。”
后座的蘇青漓聽了目光不由得看向男人,她還從來沒有聽男人提過這些事,不過男人以前也不太愛跟她說之前出任務(wù)的艱辛與危險,不想她跟著擔(dān)驚受怕。
韓湛接收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了?”
蘇青漓搖頭,他不想讓她為他以前的經(jīng)歷擔(dān)心她也不會多問。
幾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大院路口,院里的小巷子能過一輛自行車有余,楊北舟便沒有停留直接駛到了9號大院才停下。
下車也幫忙著把東西提進(jìn)了屋里,蘇母給他倒了一杯水,“北舟同志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
楊北舟接過蘇母的水不客氣地一口喝完了,然后客氣搖頭道:“蘇姨,飯就先不吃了,等下我還要把車還回去,以后有時間再吃。”
蘇母聽了也不再挽留,“那行,北舟同志你下次來你蘇姨給你做好吃的。”
“你蘇姨炒的菜可是一流的。”蘇父也開口道。
楊北舟點頭應(yīng)好,離開前遞給蘇青漓一個禮盒:“嫂子,這是給我侄子侄女的出生賀禮,你請收下。”
蘇青漓拿著被塞進(jìn)手里的禮盒,覺得有些分量,看著就不便宜,不由得看向韓湛,也不知道要不要收下。
楊北舟看她看向湛哥,先一步開口道:“湛哥,這是我送給侄子侄女的,可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你們可要收下啊。”
韓湛聽了無奈地看著他,“這份禮物我就收下了,以后別搞這一套了。”
楊北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開口道:“那蘇姨,叔叔,湛哥嫂子我先走了。”
“小舟慢走啊,記得下次來蘇姨家吃飯啊。”蘇母開口道,稱呼從小同志變成北舟同志再到小舟,楊北舟的交際能力,短短時間就讓蘇母對他滿意得不行。
“好,蘇姨,我不會忘記的。”
“我出去送送他。”韓湛對蘇青漓說道,蘇青漓頷首,韓湛便和楊北舟往外走。
院外,韓湛拍了拍楊北舟的肩膀目光看著他:“我聽說你年后申請了去南島駐軍?”
“對。”楊北舟不妨他湛哥會知道,但一想肯定是家里的老頭子跟湛哥說了,有些無語道:“我家那位老頭子是不是寫信跟你提了這件事,讓你勸著點我?”
韓湛沒說話,但楊北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了。
年后他家老頭子原本想把他調(diào)回京市的,但是他沒同意反而瞞著家里人主動申請去了南島。
等調(diào)令下來后家里人才知道,老頭子還把他叫了回去,然后他就被老頭子和媽一起罵了一頓,主要是他媽堅決不同意,說他有好好的日子不過,怎么非要去吃苦,不過楊北舟沒聽他們的,反正調(diào)令已經(jīng)下來了,就算他們有再大能耐也不能改變這個調(diào)令,況且爺爺也是支持他們的決定的。
“湛哥,你不會也是來勸我的吧?你知道的,我是你帶出來的兵,性格跟你一樣倔。”楊北舟一本正經(jīng)說道,不過他了解他湛哥的性格,不會阻礙他的決定。
果然韓湛聽了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都說是我?guī)С鰜淼谋耍疫怎么勸你,你爸來信沒有讓我勸你,反而夸你是一個有血性的人,他說他尊重你的決定另外叫你好好干出一番事業(yè),不要臨到頭就退縮,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話,既然自己做了決定就算再苦也要走下去。”
最近國家沿海的局勢并不安穩(wěn),因此國家決定往南島駐軍,那邊就是一塊荒蕪之地,第一批上島駐軍的軍人的艱辛可見一斑,而且可能還會面臨其他國家的軍事挑釁,生命安全也會受到威脅。
“收到,保證聽從命令,完成任務(wù)!”楊北舟聽了他的話“唰”地給他嚴(yán)肅地敬了個禮。
韓湛沒多說什么,伸手把他的軍裝領(lǐng)子弄正,“只有一個命令,那就是保重你自己的身體,你的命可是我救回來的,現(xiàn)在怎么離開到時候就給我全須全尾地回來。”
“收到!”
楊北舟眼眶有些熱,湛哥對他軍旅的生涯影響是很深刻的,剛開始進(jìn)部隊的時候他還是個刺頭,對于他這個聽說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領(lǐng)導(dǎo)完全是看不上的。
不過在一次次被他碾壓之下,楊北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一次任務(wù)他湛哥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之后,他更是發(fā)誓過以后他的命都是湛哥了的,他家老頭子的話他會不聽,但他湛哥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因此在湛哥因傷轉(zhuǎn)業(yè)后,楊北舟比他更傷心更為他覺得可惜,曾經(jīng)有一度想跟著他湛哥一起轉(zhuǎn)業(yè),不過被韓湛知道他的想法之后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他永遠(yuǎn)記得那時湛哥跟他說的一句話,“穿著身上這身衣服,就不要隨意脫下,要不然出去別說你是我的兵。”
“走了。”楊北舟放下手,對韓湛說了一聲便往小車走去,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他們也不是擅長離別的人。
韓湛看著小車開出小巷,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走回大院。
走進(jìn)屋里,看到蘇父蘇母正在做午飯,便往臥室走去。
臥室里,青漓正躺在床上,兩個小嬰兒被排排放在床上,她側(cè)躺著拿著一個用布料做成的小老虎玩偶逗著他們,“穎寶,逸寶,快看看這是什么呀?”
玩偶脖子上系了一個鈴鐺,她一搖就會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頓時兩個孩子都被聲音吸引住,睜著圓圓溜溜的眼睛隨著他們媽媽的動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靈動極了,而蘇青漓看著兩個孩子可愛的樣子嘴角溫柔地彎起。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撒在他們身上,讓韓湛能感覺得到他們身上的溫暖。
蘇青漓聽到腳步聲,側(cè)頭看著他,“楊同志走了嗎?”
“嗯,走了。”韓湛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伸手用閨女脖子上系著的口水巾給閨女輕輕擦了一下口水,小小的嬰兒被擦著嘴巴還吧咂了一下嘴巴,可愛極了。
蘇青漓起身拿過一旁桌子上剛剛楊北舟送的禮盒,打開道:“楊同志送的這份禮太貴重了。”
她剛剛就猜到這份禮物不便宜,打開一看還是嚇了一跳,只見禮盒里面裝著兩個用黃金制作的龍屬相的吊墜,顯然特地是給兩孩子打了兩個他們屬相的足金吊墜。
韓湛看了眼那兩個吊墜,知道那小子送出去就不會收回來的,只能無奈道:“收下吧,等他結(jié)婚我們再回份大禮。”
蘇青漓聽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這吊墜她想著等孩子長大一些再給他們戴,把禮盒蓋上放到桌子上,蘇青漓有些好奇地問道:“楊同志家境是不是很好。”
除了這份出手大方的禮物,他身上的氣質(zhì)和其他軍人也有些不同,蘇青漓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么氣質(zhì),但是和人相處的時候他總給人一種底氣很足的游刃有余,況且能給他借車的世叔看著職位也不低。
“嗯,他爺爺是老紅軍,他爸現(xiàn)在職位是中將。”韓湛開口道。
蘇青漓聽了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位楊同志來頭那么大。
“哇哇。”旁邊的弟弟突然大哭了起來,伴隨著一陣涌入鼻子的臭味,顯然是拉屎了。
蘇青漓頓時有些嫌棄地捂著鼻子,然后指揮著韓湛焦急道:“阿湛,弟弟好像拉屎了,快去幫他*換尿布。”
這個時候蘇青漓覺得她的母愛突然不多了,因為這孩子拉的屎真的好臭,之前都是韓湛為他們換屎布的,蘇青漓一般給他們換尿布,實在是老母親承受不住這臭味攻擊。
哭著的弟弟不知道他媽媽對他的嫌棄,聞到媽媽身上的味道,就不由自主地把頭撇向她對她“哇哇”叫,好像是要媽媽給他換屎布。
蘇青漓無情地?zé)o視了他的請求,抱過一旁的姐姐遠(yuǎn)離臭味攻擊,而此時的姐姐也皺著小小的眉頭,好像是也被自己的弟弟臭到了。
韓湛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的一系列動作,任勞任怨地去拿了一塊新的尿布出來,然后拿起旁邊的水壺倒了些熱水進(jìn)去,抱起弟弟準(zhǔn)備給他洗干凈。
小家伙一被他抱起來就不哭了,好像知道爸爸會給他換尿布已經(jīng)習(xí)慣了流程,被洗著屁屁,就把小拳頭塞在嘴里“嗚嗚”也不知道在說著什么,洗舒服了小腳丫還會高興地蹬幾下。
等洗干凈韓湛重新把弟弟放在床上,蘇青漓又恢復(fù)了滿滿的母愛,低頭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小臉蛋,“逸寶寶真香,媽媽親親。”
韓湛看她前后態(tài)度大變化的樣子忍不住悶笑出聲:“你也不怕以后孩子記得你嫌棄他的樣子。”
蘇青漓聽了“哼”了一聲,理直氣壯道:“我又不笨,小家伙三歲以前的記憶都不會記得的,等他長大早就忘了。”所以也不會記得他老母親嫌棄他拉屎臭啦。
韓湛看著她小機靈的樣子,弟弟有時候的小表情也有些像她這個樣子,所以韓湛覺得弟弟拉屎臭的樣子他也只能忍了。
“阿湛。”蘇青漓甜甜叫道,指著換下來的尿布道,“把它拿出去吧,很臭哎。”
韓湛搖了搖頭,“好。”便拿著尿布,端著那盆用過的水出去了。
韓湛出去后,便把水倒進(jìn)廁所,洗干凈盆子,然后打開水龍頭洗起尿布來。
做好飯出來的蘇母看到女婿蹲在衛(wèi)生間洗尿布,便開口道:“小韓,尿布先放那里等下我來洗。”
“媽,沒事,我洗就行了,飯煮好了嗎,你端進(jìn)去給小漓吃吧。”韓湛開口道。
蘇母聽了點頭,“那行,我把午飯端進(jìn)去給閨女。”
蘇母收回目光端著閨女那份午飯往臥室去,心里感慨每次看到女婿洗尿布的樣子還是震驚,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把這種事情都做了的,在醫(yī)院的時候哄孩子,喂孩子,換洗尿布這些事幾乎都是女婿干的,而她的閨女只需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坐月子。
醫(yī)院里那兩個孕婦的媽媽曾私底下找過她,問她家是怎么調(diào)教這個女婿的,照顧孩子照顧妻子幾乎不落他人手,就沒有見過有這么好的丈夫。
蘇母聽了又光榮又心虛,他們哪里有調(diào)教啊,他家這個女婿就是天生的。
“穎寶,逸寶吃好了?”蘇母端著菜進(jìn)去的時候就看到閨女在喂孩子。
蘇青漓看兒子不吃了便擦了擦他的嘴巴給他放在他已經(jīng)吃飽了的姐姐旁,接過蘇母的飯菜,點頭:“吃飽了。”
看著一大碗鯽魚湯蘇青漓有些不想吃:“媽,今天怎么又做鯽魚湯?”
“這不是想給你下奶嗎?”蘇母開口道,“喝這些湯奶水充足。”
蘇青漓聽了又無奈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媽,我不用下奶了,穎寶逸寶吃完還有剩呢。”
蘇母聽了不由得瞥向閨女,發(fā)現(xiàn)她胸圍比以前豐滿了很多,鼓鼓囊囊的顯然奶水很充足,便點頭:“行,媽知道了,明天不給你做那些下奶的湯了。”
說著蘇母加了一句,“咳咳,穎寶逸寶吃不完,漲奶不舒服的話讓女婿幫忙。”這才秋天那些奶就算擠出來也不能放過夜,要不然就餿了。
“媽!”蘇青漓羞得滿臉通紅,這幾天她是覺得有些酸脹,她都是自己偷偷擠掉了,但是幾次后就覺得火辣辣的疼不舒服,就沒擠了。
蘇母看著閨女害羞的樣子沒好氣道:“你們都結(jié)婚多久了有什么害羞的,要不然你就受罪吧。”
蘇青漓聽了訥訥不言,一想也是,關(guān)鍵她真是漲奶漲得不舒服。
晚上,又一次喂完穎寶逸寶后,蘇青漓看還有些鼓脹的胸部,顧不得害羞了,戳了戳身旁的人。
韓湛正側(cè)著身子逗著閨女兒子,兩個孩子剛吃飽還沒有睡,一般要先陪他們玩一下才會乖乖睡去,然后再把他們抱到床邊的一張嬰兒床那里睡覺,他們在醫(yī)院就睡在嬰兒床也睡習(xí)慣了,因此晚上哪怕沒有躺在爸爸媽媽身邊也能安心地睡過去。
原本有兩張嬰兒床,是給他們姐弟一人一張的。
但可能是在醫(yī)院的時候,兩個孩子就是同睡在一張嬰兒床上,一把他們分開睡的時候就會哭鬧起來,因此蘇青漓韓湛現(xiàn)在便只能讓他們一起睡在一張嬰兒床上,想著等長大空間不夠后再把他們分開睡。
感受到她的動作,韓湛抬眼看她:“怎么了?”
蘇青漓“咳”了一聲,眼神有些飄忽,“我有些漲奶,不舒服。”
韓湛聽了目光不由自主向下看去,就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著的薄薄睡衣被暈濕了些,喉結(jié)上下滑動,嗓音頓時變得沙啞,“我?guī)湍恪!?br />
蘇青漓被男人注視的目光頓時覺得身上發(fā)燙,撇開目光,“先把孩子哄睡。”
“好。”韓湛站起身,一手熟練地抱著一個孩子站在地上輕輕搖晃著,“寶寶,睡覺了……”
如果此時有意識的寶寶就會聽到他們爸爸的聲音好像比平時急迫了些。
蘇青漓看著他一手一個孩子熟練哄睡的樣子,每次看都會覺得驚訝,這男人照顧孩子是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了。
不一會兒兩個孩子就在爸爸催眠的聲音中睡了過去,韓湛把兩個孩子輕輕放在嬰兒床上,看他們睡熟后便轉(zhuǎn)身往床去。
蘇青漓迎著他的目光突然有種被餓狼盯上的感覺,不由得扯過一旁的被子躺下。
但被子還沒蓋好,就被男人扯住了,男人躺了上來身子側(cè)對著她,“不是不舒服,過來點。”
蘇青漓還沒動作,男人就伸手一把圈住她的腰把她抱了過來,兩人呼吸相近,隨后男人低下頭。
被子里窸窸窣窣的聲音,蘇青漓忍不住嚶嚀了一聲,韓湛額頭的汗都冒了出來,周身都是她致命的味道。
好一會兒后韓湛給她重新?lián)Q了一件衣服,狼狽地站了起來,“我去洗個澡。”
蘇青漓扯著被子露出雙眼,看著克制狼狽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你小點聲,別吵到了爸媽,我先睡了。”
韓湛看著用完就扔的女人無奈極了,但能怎么辦,她還沒出月子,只能捏了捏額頭應(yīng)了聲便走了出去。
蘇青漓需要坐一個月的月子,也不能出去,躺在屋里快要發(fā)霉了,每天醒來就是吃,然后逗兩個小不點。
蘇母把屋里的窗都關(guān)了,還是蘇青漓覺得有些悶熱才能開了一絲小窗口,也不能洗澡,蘇青漓慶幸現(xiàn)在不是夏天,要不然哪怕被罵她也要隔幾天就洗一次澡的,雖然不能洗澡,但蘇青漓每晚還是求著韓湛背著蘇母給她擦一下身子。
蘇母也知道,只有她小閨女自以為她不知道每晚偷偷摸摸地擦身子,不過是看小閨女身子養(yǎng)得好便沒有阻止。
今天,蘇青漓正坐在屋里,這時林大嫂,陳大姐朱大嫂過來了,看到她道:“都很多天沒見過你了,這兩個就是姐姐和弟弟吧?長得真俊,可真是挑著你和韓公安的優(yōu)點長了。”
蘇青漓看到她們過來高興極了,她現(xiàn)在快要閑得發(fā)霉了,連忙開口道:“快坐下。對,這是姐姐,這是弟弟。”
林大嫂她們看著床上長得白白胖胖,眼睛靈動,鼻子秀氣,小嘴巴粉嘟嘟的兩個孩子都羨慕極了,夸道:“這倆孩子真是我見過長得最漂亮的嬰兒了,怎么就這么會長。”
“是啊,長大以后肯定也像他們爸媽一樣俊,真是都想抱回家養(yǎng)了。”朱大嫂打趣道。
蘇青漓聽著孩子被夸嘴角彎起,哪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人夸的,“那不能讓你們抱回家,我家韓公安不同意的。”
“哈哈哈,有韓公安,那我們也不敢抱。”
朱大嫂她們說著看著蘇青漓,只見女人臉色紅潤,肌膚水靈靈的好像比以前還要白嫩,再看她的身材,比以前骨肉勻稱得多,臉上笑容也明媚,一看就知道月子坐得好過得好,沒有什么煩惱的事。
再想到每天都能見到韓公安晾尿布晾衣服,就知道家里的活也是他干的,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你也養(yǎng)得好。”陳大姐開口道,“不過女人月子就要坐得好,要不然以后有的苦受。”
朱大嫂她們點頭認(rèn)同,女人月子坐得不好以后就會有很多小毛病。
蘇青漓也聽蘇母說過,因此她哪怕閑得發(fā)霉也只能乖乖坐好月子。
蘇青漓幾人說了一會兒話,這時朱大嫂靠近壓低聲音和她說道:“這段時間你不在院里,不知道我們院里馬大嬸那個侄女馬招娣懷孕了。”
蘇青漓哪怕知道馬招娣和周正陽勾搭在了一起,但是聽到她居然懷孕了還是很震驚,這兩人的事捅出去了?
“不過大家都不知道那孩子的爸爸是誰,哪怕馬大嬸把她侄女打了一頓,她都沒有說出這個孩子是誰的。”林大嫂接話道,“你說她為什么要瞞著那個男人是誰?而且她現(xiàn)在肚子都有五六個月大了,看著是要把這孩子生下來的樣子。”
蘇青漓聽了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她知道那男人是誰,她沒想到馬招娣居然沒把周正陽這個男人說出來,一時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不說出那個男人是誰,為什么還要把孩子生下來。
陳大姐也開口道:“你可不知道,馬大嬸剛開始是要把她趕出去的,不過那個侄女也是厲害,說如果馬大嬸現(xiàn)在敢把她趕出去,她就去革委會告狀,說都是馬大嬸害得她變成這樣的,說她把她從鄉(xiāng)下接來打的什么目的不要忘了,所以現(xiàn)在哪怕馬家吵翻天,馬大嬸也不敢再把她趕走只能捏下鼻子認(rèn)了。”
蘇青漓聽了目瞪口呆,沒想到她只是不在院里一段時間居然就發(fā)生了這么熱鬧的事。
46
第46章
二合一
市公安局,韓湛和幾個公安剛出完現(xiàn)場回來,今天他們出去蹲守收網(wǎng)一個偷竊賊,哪知道那個賊很能跑,他們一連追了好幾公里才把那賊捉住,最后把賊捉住的地方在一個煤炭開采廠,因此他們一行人都搞得灰頭土臉。
韓湛伸手從褲兜里拿出一塊手帕,這還是青漓給他塞的,知道他整天出任務(wù)弄臟了手的時候可以擦一下,便每天都給他塞一塊在他褲兜里。
哪知道剛拿出手帕準(zhǔn)備擦,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手帕而是他閨女的口水巾,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隨手塞在了褲兜里。
旁邊劉偉就看到他們隊長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塊口水巾,那口水巾上還縫著一只可愛的小兔子,不由得打趣道:“我們隊長真是個好爸爸,閨女的口水巾隨手揣在身上。”
“嘿嘿,還有隊長你有沒有聞到你身上總帶著一股奶香味。”劉偉繼續(xù)說道,“是不是每天一下班回家就抱孩子。”
上次去和艷梅去醫(yī)院看過一次孩子,隊長在旁邊洗尿布的場景讓他印象深刻,艷梅回去后還嘟囔著他以后也要學(xué)學(xué)他們隊長洗尿布,劉偉頓覺得以后的帶娃生活水深火熱,有他們這個隊長在前頭做模范他想偷懶都不行了。
后邊幾個公安聽到劉偉的話,頓時面面相覷,心里震驚極了,想不到他們隊長平時早早下班就是回去帶娃,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他們隊長平時辦案的時候都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沒想到下班之后反差這么大。
韓湛聽了他的話睨了劉偉一眼,“很閑?,那今天的報告就由你來寫了。”
劉偉聽了頓時苦著一張臉:“隊長不要啊,我錯了。”
韓湛把閨女的口水巾重新放進(jìn)褲兜里,無視他的哀嚎走進(jìn)衛(wèi)生間把手洗干凈,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班時間了,便走出公安局騎著自行車回家。
騎到半路發(fā)現(xiàn)一條小巷里有人在賣板栗便過去,賣板栗的人看到他穿著公安制服過來也沒有跑反而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公安同志下班了?今天的板栗比前幾天的更大更飽滿,我炒得也更香哩,是不是還像以往那樣稱兩斤?”
韓湛點頭,“對,稱兩斤。”
“好嘞。”賣板栗的人熟練地給他打包好板栗遞了過去,“熱乎乎的拿回去給嫂子吃剛好。”
直到韓湛走了,剛剛幾個看到公安過來跑了的小販又重新聚集了過來,看著賣板栗的那個人開口道:“你不怕剛剛那個公安把你抓了啊?”
“怕啥,人家是公安又不是戴著紅袖章的人,而且這個公安整天買我家的板栗。”賣板栗的人說道,隨即很有生意頭腦地繼續(xù)道,“我家板栗可是很好吃的,那位公安可是經(jīng)常買來吃的,你們要不要買一些嘗嘗?”
其他小販聽了心想那公安都來買了幾次,而且聞著味道還挺香,便都開口道:“那行你給我一些,我用這幾個雞蛋跟你換。”
“也給我一些嘗嘗,我這里還有一斤多的棗子跟你換了。”
“我也要……”
韓湛不知道他走后身后發(fā)生的事情,騎著自行車往家里走,等進(jìn)了院子后,把車放好,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才拿著板栗往臥室走。
屋里兩個小孩正躺在床上自己玩自己的,姐姐的腳丫子搭在了弟弟的臉上,然后被弟弟抱著啃得津津有味,弟弟還是個無牙小嬰兒,說是啃還不如說是糊了姐姐一腳的口水。
而蘇青漓正俯臥躺在床上,雙手支撐在床上拿著一本書看著,屈起的腿不時晃蕩著,顯然手里的書讓她看得很開心。
韓湛走過去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韓湛便彎下腰頭挨過去,“在看什么書?”
“呀。”蘇青漓聽到聲音被嚇了一跳,從書里的故事中回過神來,側(cè)頭一看男人近在咫尺,眼睛正看著她手里的書,頓時讓她條件反射地把書合上,眼神有些飄忽,“沒看什么書。”
這書是王艷梅之前帶過來給她解悶的,說是她偷偷手抄的《金瓶梅》,說正適合她這種坐著月子“深閨女子”看。
蘇青漓被她這個“深閨女子”的說法逗笑了,不過她現(xiàn)在坐月子哪里都不能去大門不出地跟“深閨女子”也差不多了,不過這本書蘇青漓以前沒看過只聽過,雖然王艷梅的手抄字很潦草,但她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這本書只適合自己一個人獨自看,兩個人一起看的話就會有些羞恥。
韓湛其實沒有看到書的內(nèi)容,看她臉有些紅紅的樣子挑眉,也不是硬要看,于是把手里的板栗遞過去:“路上看到有賣的。”
蘇青漓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板栗驚喜極了,接了過來打開,一陣炒板栗的香味傳了過來,蘇青漓頓時也顧不得燙掰開了一個吃了起來,“很好吃。”
可能是食物的味道傳了過去,躺在床上吃著姐姐的腳丫子的弟弟把姐姐的腳推開,對著蘇青漓的方向“哇哇”地叫著,好像在控訴著媽媽是不是在吃獨食。
蘇青漓吃了一個注意到弟弟的動靜,無情地?fù)u頭:“逸寶,你現(xiàn)在還小可不能吃這些東西,媽媽先給你嘗嘗等你長大了再吃啊,乖。”
逸寶哪能聽懂媽媽的話,只一直“哇哇”地叫,叫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yīng)便把自己的小手伸到嘴里玩著自己的小手。
韓湛從褲兜里拿出那條口水巾走過去把閨女抱在懷里,輕輕地把她腳丫子上弟弟的口水擦干凈,小寶寶聞到爸爸熟悉的味道,伸出小手亂抓著,一下子抓到爸爸衣服上的袖章,頓時抓著不放了。
韓湛給她擦干凈小腳丫,伸手輕輕地把她的小手從袖章上拿開,然后抱著她換了個位置,輕聲哄道:“寶寶乖,袖章不能玩,會割到手的。”
姐姐沒了玩具也不鬧,趴在爸爸的肩上,嘴角咧開,流了她爸爸肩膀上一攤的口水,頓時公安制服都染上了閨女的口水。
蘇青漓看到笑著道:“你這制服都是你閨女的口水了。”
韓湛親了親小閨女的臉蛋,臉上帶著寵溺地笑:“我不嫌棄。”好像女兒流的不是口水是珍珠。
蘇青漓笑得更樂了,“好吧,你這個女兒奴樣,我看閨女在你身上拉屎你也不嫌棄。”
韓湛聽了為閨女小小地申辯道:“閨女又不會像弟弟一樣亂拉屎。”
蘇青漓聽了不由得看了眼正躺在床上,吃著自己小手什么都不知道他爸爸剛剛小小嫌棄他的傻兒子樂了,“你也不怕兒子以后長大知道你嫌棄他。”
韓湛聽了嘴角勾起:“你不是說孩子三歲前的記憶都不記得嗎。”
蘇青漓聽了頓時說不出話來,得,男人還用她之前說的話堵她呢,只有小小的弟弟不知道他的一對父母都嫌棄他拉屎臭。
時間眨眼過去,今天是蘇青漓出月子的時間。
她可高興壞了,一早起來就讓韓湛燒了一大鍋的熱水,她可是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痛痛快快地洗一次澡了,哪怕時不時地擦身子她也頂不住了。
蘇母看著那閨女高興得好像撿到錢的樣子,無奈道:“真是的,讓你坐個月子像是讓你坐牢一樣,每天好吃好喝的很多人愿意坐月子呢。”
蘇青漓聽了撇嘴,“可別,我每天都要閑得發(fā)霉了,跟坐牢也差不多。”
韓湛給她把熱水提到衛(wèi)生間里,看她散著一頭烏發(fā),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腰間那里,洗起來也不容易便開口道:“我來給你洗頭吧。”
“好啊。”蘇青漓沒拒絕,她的頭發(fā)又長又濃密洗一次下來要花半個小時,能把人累死,而且他很久沒洗頭了,需要好好地洗一下,有人為她服務(wù)那就更好了。
韓湛便搬了兩把椅子進(jìn)來,又拿了一條厚毛巾撲在她背后,先給她梳順了頭發(fā)才開始給她洗頭,把調(diào)好的熱水慢慢浸濕了她的頭發(fā),然后手搓上洗發(fā)水抹在她頭發(fā)上給她進(jìn)行頭部按摩,剛開始韓湛放輕了力度,怕力度太大弄疼她。
蘇青漓感覺著頭上舒適的按摩覺得周身的筋骨都放松了,不過男人的力道有些小她便開口道:“阿湛可以再大力點。”
韓湛聽了便再加大了點力道,蘇青漓感覺頭頂上剛剛好的力道點頭:“就這樣。”
一個頭洗了二十幾分鐘,洗完蘇青漓都覺得自己的頭皮煥發(fā)了新的生命力。
洗完頭后蘇青漓用熱水洗澡,洗了差不多半個鐘頭才出來,洗完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了十斤,毛孔都舒服得張開了。
洗好澡正是中午太陽高升的時候,蘇青漓便讓韓湛把一個嬰兒床搬出來放到門口,把兩個寶寶抱出來放在嬰兒床那里讓他們曬一會兒太陽,自己也搬了個椅子坐在他們旁邊晾著頭發(fā)陪他們一起曬太陽。
午后的太陽暖洋洋的,陽光照在兩個寶寶的臉上,能看到他們細(xì)小的絨毛,皮膚晶透得如果凍一般,讓蘇青漓手癢癢很想上手捏捏,最后還是老母親的母愛讓她克制住了。
“蘇姨。”這時朱大嫂三個孩子放學(xué)回來,看到了正在門口的蘇青漓和旁邊嬰兒床的兩個娃娃,頓時眼睛都好奇地看著那兩個娃娃,一副想上來又不敢靠近的樣子。
蘇青漓見了對他們招了招手,三個小孩便牽著手走了過來,“你們放學(xué)了?”
“對,蘇姨。”老大鐵蛋乖乖地開口,弟弟鐵柱和妹妹玲玲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幾眼那張嬰兒床。
蘇青漓溫柔地笑道:“你們可以靠近點看弟弟妹妹,穎寶逸寶,這是哥哥姐姐哦。”
兩個小孩不知道媽媽在說什么,不過聽到媽媽的聲音很給面子地?fù)P起了頭,小拳頭揮了揮。
“哇,他們好可愛哦。”鐵蛋三兄妹靠近幾步,手搭在嬰兒床上看著。不過也只是看著沒有伸手進(jìn)去,顯然朱大嫂教過他們了。
“他們好像年畫上的娃娃啊。”鐵柱很喜歡這兩個蘇姨家的弟弟妹妹,他想如果他家也要這兩個這么可愛的弟弟妹妹就好了,那他就把他偷偷藏的糖給他們吃。
“蘇姨,花花可以給弟弟妹妹們嗎?”玲玲把手中拿著的一朵花舉了過來。
那朵花是大紅色的月季花,花瓣一朵朵的開得正好,顯然是小姑娘在路上精心挑選的一朵花,是她自己很喜歡的一朵花,現(xiàn)在要把它送給弟弟妹妹。
蘇青漓接了過來,溫柔道:“謝謝玲玲送的花,弟弟妹妹肯定很喜歡,來,穎寶逸寶看看花花呀,這是你們玲玲姐姐送給你們的,美不美麗呀?”
蘇青漓拿著那朵花在兩個寶寶頭上搖晃,可能是鮮花鮮艷的顏色最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穎寶逸寶目光都忍不住追隨那朵花,“看寶寶們很喜歡玲玲姐姐花哦,他們說謝謝姐姐。”
玲玲看著目光一直看著花朵的弟弟妹妹,嘴角高興地彎起,為自己的鮮花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而高興。
鐵蛋他們?nèi)置每戳艘粫䞍簩殞毐慊丶胰チ耍K青漓在原地再曬了一會兒太陽便把寶寶們抱回臥室。
今天是她出月子的日子,和韓湛商量了一下寶寶們的滿月禮便也在今天辦了不大辦,而且這個時候都不提倡隆重辦各種酒席,因此他們就只是請?zhí)K家自家人過來吃一頓晚飯。
因此韓湛從中午就開始準(zhǔn)備菜了,蘇青漓把寶寶抱回臥室,兩個寶寶可能是被太陽曬得暖乎乎變得懶洋洋的,一抱進(jìn)臥室便睡了過去。
蘇青漓從臥室里走出來往廚房走,今天蘇母要上班,蘇父回蘇家打算等下把幾個孩子先接過來,然后蘇大哥他們下班后直接過來就行了,因此廚房里只有韓湛一個人在忙活。
雖說只是一頓家宴,但也是孩子的滿月禮,韓湛準(zhǔn)備了不少食材,有雞有鴨,居然還有一些牛肉。
蘇青漓看到牛肉有些驚喜:“這牛肉是從哪里買?”現(xiàn)在的牛主要是用于耕田的,除非牛是自然死亡,要不然都不能隨意宰殺。
“機械廠的伍大哥從他的好友一個國營飯店的大廚那里買的,順便給我捎了幾斤,說是養(yǎng)牛場,昨晚有幾頭牛發(fā)瘋踩死了不少牛便處理賣了。”韓湛解釋道。
“那我們今晚有口福了。”蘇青漓開心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
“把那些備菜洗了吧。”
“行。”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忙活,等所有菜準(zhǔn)備好也到了他們準(zhǔn)備下班的時間了,蘇青漓便重新走進(jìn)臥室,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居然都醒了,不哭不鬧,只是躺在床上玩著自己的小腳丫。
蘇青漓看著他們乖乖的樣子心都化了,走過去各自親了一口他們的小臉蛋,“穎寶逸寶真乖,媽媽給你們喂奶吃啦。”
喂他們吃飽,蘇青漓又拿出了兩套一模一樣的新衣服準(zhǔn)備給他們換上,這兩套新衣服是她在坐月子無聊的時候縫的,是一套兒童款式的馬甲褂,底色是大紅色,衣服正中間用金色的線繡了一條可愛的擬態(tài)龍,袖子是短款的,露出他們一截藕節(jié)般胖乎乎的小手臂,頭上戴著兩頂配套虎頭帽,看起來可愛極了。
給寶寶們換好衣服,蘇青漓正要抱著他們出去,這時陸寶珠他們四個小孩便跑了進(jìn)來,“姨姨。”
“小姑。”
蘇青漓轉(zhuǎn)頭看著四個小蘿卜頭笑道:“你們來了。”
“哇,表弟表妹們好可愛哦。”陸寶珠趴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兩個小寶寶大大的感嘆道。
“他們戴著有老虎的小帽子哎。”蘇辰遠(yuǎn)也趴在床上,舉起雙手扮老虎樣,“嗷嗚,我是一只小老虎哦。”
兩個小寶寶也不怕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他們。
“哥哥,表弟表妹身上有條小龍哎。”蘇勁竹拉著蘇辰安的手道。
蘇辰安點頭,“是小龍。”
“姑姑,小龍是姑姑繡的嗎?”蘇勁竹抬起頭糯糯地問道。
蘇青漓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這段時間養(yǎng)得好,臉上比剛開始回來的時候長肉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對呀,是小姑繡的,勁竹喜不喜歡,下次小姑也給你繡。”
“喜歡,謝謝小姑。”小姑娘甜甜地道。
“姨姨,我也想繡小龍行嗎?”旁邊的陸寶珠聽了舉著小手道,她也覺得表弟表妹衣服上的那條小龍好可愛哦。
“姑姑,我也要。”蘇辰遠(yuǎn)也舉起手大聲道,“姑姑會繡點威猛點的龍嗎,比表弟表妹身上的兇一點,嗷嗚,就像這樣。”
說著蘇辰遠(yuǎn)做了一個惡龍咆哮的動作,只不過他一個奶嗚嗚的小孩子做著這個動作帶著說不出的可愛。
蘇青漓看了笑著點頭,“當(dāng)然可以,你們姨姨小姑都給你們繡。”
“好耶,姨姨我最喜歡你了。”
“小姑我也最喜歡你了。”
陸寶珠蘇辰遠(yuǎn)兩個小馬屁精頓時歡呼道。
“哦,蘇辰遠(yuǎn)你之前不是說最喜歡的是媽媽嗎?”
“寶珠你也不是說最喜歡的是媽媽嗎?”
陳秋霜和蘇佩珺從門外走進(jìn)來就聽到了兩個孩子歡呼的話,為了逗逗他們,便各自對自己的孩子打趣道。
“嘿嘿。”蘇辰遠(yuǎn)最機靈跑過去抱住陳秋霜的大腿道,“媽媽,我剛剛說的是現(xiàn)在最喜歡小姑,以前未來我還是最喜歡你呀。”
“媽媽我也是。”陸寶珠也機靈地對著蘇佩珺道。
“好啊,你們原來是騙你們小姑姨姨我的,我傷心了哦。”蘇青漓故作捂著胸口一副被他們傷到了的樣子。
陸寶珠被騙到了急得看了一眼姨姨又看了眼媽媽好像一時有些難以抉擇。
而蘇辰遠(yuǎn)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測道:“小姑你的演技太假了,傷心的話嘴角為什么還會彎起來?”
蘇青漓聽了臉色一僵,她演技有那么差嗎居然被一個小孩拆穿了。
“好了,你姑小姨她沒有傷心。”蘇佩珺無奈地看了眼小妹,“多大人了還騙小孩。”
蘇青漓撇嘴,“姐,你以前可是最疼我的。”
蘇佩珺好笑地走了過去越過她抱起床上的小外甥女,嘴里說道:“是是是,我現(xiàn)在不疼你了,要疼我們的景穎景逸寶寶了是不是呀,我們穎寶真可愛。”
陳秋霜也走了過去抱起逸寶,“來,我們舅母也抱抱我們的逸寶。”
兩個小娃娃突然被陌生人抱起也沒有大哭不情愿,而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們。
陳秋霜看了不由開口道:“我們穎寶逸寶真乖,誰抱都愿意哎。”
蘇青漓看著兩個乖乖待在二姐和嫂子懷里的親女兒親兒子無奈地開口道:“可不是,他們都不認(rèn)人的,我都怕長大后誰來給他們一顆糖就跟著人家跑了。”
為此韓湛更是發(fā)愁,每天晚上哄兩個寶寶睡覺前都忍不住跟他們念叨著讓他們不要被陌生人拐跑了,特別是對于他閨女,那是恨不得一天念十遍,很是憂愁他的閨女長大后被別人輕易哄了去了怎么辦。
“哪里會,我們穎寶逸寶看著就是聰明孩子,哪能輕易被人哄騙了去。”蘇母走進(jìn)來開口道,她的兩個外孫看著就是機靈的樣子怎么可能被人哄騙了去,這對小夫妻也是憂愁過頭了,“好了,出去吃飯了。”
蘇青漓他們便走了出去,蘇佩珺陳秋霜她們抱著兩個孩子出去,頓時就讓大家圍了上來對兩個孩子夸個不停。
蘇大哥摸了摸外甥的肉肉的小手臂悄悄跟陳秋霜道:“兩個孩子長得真結(jié)實。”他不敢大聲說,因為蘇母說孩子還太小不能說孩子瘦或者重的話。
陳秋霜也摸了摸外甥的小肉手點頭認(rèn)同,白白嫩嫩的肉乎乎的,看著就想讓人咬一口。
“眼睛真水靈。”陸修文看著妻子懷里的外甥女開口道,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晶瑩剔透極了。
蘇佩珺點頭認(rèn)同:“這雙眼睛長得像小妹的眼睛。”一樣的水靈好看。
“看我們閨女兒子真受歡迎。”蘇青漓站在韓湛旁邊有些小得意地開口道。
韓湛也點頭認(rèn)同,他們閨女兒子就是長得好惹人喜歡,兩個老母親老父親一點不心虛地認(rèn)為他們孩子全天下第一好。
蘇佩珺他們輪流抱了一會兒便把兩個孩子小心放到客廳餐桌旁的一個小木床上。
這個小木床是韓湛最近打的,有些類似于嬰兒床,不過比嬰兒床簡單一些,四周也都圍了柵欄,主要是放在客廳,為了方便他們吃飯的時候也能看到孩子。
“哇,今晚很多好吃的啊!”蘇辰遠(yuǎn)看到滿桌的菜開心極了。
“我知道是因為今天是表弟表妹的生日,慶祝他們生日是不是?”陸寶珠搶答道。
“寶珠表妹不對,不是表弟表妹生日,而是他們的滿月禮。”蘇辰安開口認(rèn)真矯正她道。
“對,是滿月禮,我說錯了。”陸寶珠說著仰頭看著母親,“媽媽滿月禮和生日不一樣嗎?”
“不一樣哦。”蘇佩珺摸了摸閨女的頭道:“滿月禮每個人一輩子只過一次,而生日每一個人每一年都可以過一次。”
陸寶珠有些懵懵懂懂,不過她知道滿月和生日不一樣就行了。
“寶珠,辰安辰遠(yuǎn),勁竹你們今晚可要吃多點,這些都是你們小姨父姑父炒的菜哦。”蘇青漓開口道,順道夸了下今晚男人的功勞,“他炒的菜可好吃了。”
“對,姑父炒菜很好吃。”蘇辰遠(yuǎn)猛地點頭認(rèn)同,他只吃過兩次他們姑父炒的菜就一直念念不忘,很是認(rèn)同他們姑姑說的話。
“好吃你們就多吃點。”蘇母說著道,“謝謝女婿今晚做的大餐了。”
“謝謝姑父。”
“謝謝小姨父。”*
……
一頓飯?zhí)K青漓他們吃了兩個多小時,吃得異常滿足,蘇佩珺他們離開的時候,蘇佩珺和陳秋霜一人給她遞了一個禮盒說是他們給外甥外甥女準(zhǔn)備的滿月禮。
蘇青漓打開看居然是兩個銀手鐲,這兩個銀手鐲的分量不輕。
“這是我和大嫂約好的,一人送一個銀手鐲,給外甥女外甥他們帶著。”蘇佩珺開口道。
“姐,大嫂這太貴重了。”蘇青漓有些不好意思收,一個銀手鐲可不便宜。
“好了,一家人有什么貴不貴重,況且我們是送給我們外甥女外甥的。”蘇佩珺陳秋霜他們沒讓小妹拒絕,說了一句就走了。
晚上蘇青漓回房前,蘇母也拿了一個禮盒過來,說是她和蘇父準(zhǔn)備給兩個外孫的滿月禮。
蘇青漓一看居然是兩個銀腳鐲,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開口道:“媽,你是不是和二姐大嫂他們約好了,他們送手鐲你和爸就送腳鐲。”
“這不正好嗎,我們外孫手鐲腳鐲都有了,齊全了,齊齊美美。”蘇母開口道。
蘇青漓還真沒聽過這說法,不過一看就是蘇母自己說的,“但媽你們也不用送這么貴重的禮。”
“哪里貴重了,況且我們只是送滿月禮,以后都不送了的。”蘇母擺手道。
蘇青漓也只是聽聽她這句話,并不相信,按蘇母他們的性子怎么可能不送。
蘇青漓只能拿著東西走進(jìn)臥室,臥室里男人正在床上逗著閨女和兒子玩,蘇青漓坐了過去,把兩個手鐲兩個腳鐲給他看,開口打趣道:“我們的穎寶,逸寶可是個小富翁了。”
除了今天的銀手鐲銀腳鐲再加上之前楊北舟同志送的金吊墜,可不是個小富翁了。
蘇青漓打開盒子想給兩個孩子把手鐲腳鐲戴上,韓湛拿了一個給他閨女戴上,手鐲腳鐲都有些寬松,不過等長大一點就合適了。
給兩個小寶寶一戴上,他們可能就覺得有些驚奇,姐姐伸手就要把手上的手鐲放進(jìn)嘴里啃,而弟弟則捧著他的腳丫子要啃腳鐲,嚇得蘇青漓和韓湛連忙阻止他們的動作,拿過兩只小玩偶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寶寶,這可不能亂啃哦。”
好在小孩子忘性大,不一會兒就被玩偶吸引了注意力,蘇青漓他們逗了一會兒他們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韓湛便站起來抱起孩子放在嬰兒床。
蘇青漓躺到床里邊去,撩起被子剛要蓋上就被男人扯住,她不由得看向男人:“怎么了?”
韓湛把她拉過來,頓時蘇青漓就變成了仰著頭看他,只見男人低下頭,像個委屈的大狗狗,“我可是素了很久。”
蘇青漓看著昏黃燈光下越來越有魅力的男人被蠱惑住了,忍不住伸手摸上他滑動的喉結(jié),瞬時她就看到男人的眼神都變了,炙熱得能把人融化。
“可是有寶寶……”
“我們輕點聲……”
47
第47章
二合一
蘇青漓出月子之后就去上班了,但突然幾個小時不見兩個孩子一時間有些不習(xí)慣,畢竟之前一個多月她都是天天和孩子們黏在一起,現(xiàn)在驟然分開有一種分離焦慮癥,原來不只是孩子會粘媽媽,媽媽也會想粘著孩子。
早上出門前,蘇青漓抱著兩個孩子輪流親了好幾分鐘才舍得放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道:“穎寶逸寶媽媽出去上班了,在家要乖乖聽外公的話。”
現(xiàn)在他們上班,白天便讓蘇父帶著兩個孩子,早上蘇青漓出門前先給兩個孩子喂飽,中午蘇青漓再回來一趟給他們喂奶,其他時間只能喂奶粉了。
好在兩個孩子平時都很乖,只要吃飽后幾乎都是在睡覺,蘇父也不用怎么帶就可以看顧得過來。
蘇母看著閨女磨磨蹭蹭的樣子好笑道:“你是小孩還是當(dāng)母親的,看起來比孩子還黏人。”
蘇青漓理直氣壯道:“穎寶逸寶這么可愛,我黏人點怎么了?”
“說不過你。”蘇母笑道,對韓湛道:“女婿快點拉她出門,再磨磨蹭蹭等下上班都要遲到了。”
韓湛嘴角勾起拉著蘇青漓出門了,他倒也理解她的心情,比如這個月上班的時候他也會時不時地想他們母女三個。
蘇青漓坐在他自行車后座,手抱著他的腰,自從懷孕后便是他一直送她上班現(xiàn)在也是。
蘇青漓到辦公室的時候,同事們都很熱情地跟她打招呼:“蘇同志好久不見。”
“蘇同志,還沒恭喜你家里添丁了,生的是雙胞胎妹妹還是弟弟?”
“謝謝,生的龍鳳胎,一女一男。”蘇青漓客氣地說道,之前同事只知道她懷的是雙胞胎。
“龍鳳胎好啊,一次性男女娃都有了。”
“蘇同志,看你這月子坐得不錯啊,身材恢復(fù)得也很好。”
……
蘇青漓跟同事們聊了幾句便坐回工位。
旁邊的廖科長對她說道:“先恭喜你生了龍鳳胎。”
蘇青漓嘴角彎起,“謝謝。”
“還有,這個月沒你不知道我工作展開都沒那么順利了,就等著你回來上班呢。”廖姐說得真情實意,之前的工作都是她和蘇青漓搭檔展開,而蘇青漓工作能力極其出色,每次交代的工作都能很好完成,因此和她搭檔是最順心的。
蘇青漓謙虛地笑了笑,開口道:“最近有下發(fā)的任務(wù)嗎?”
“有,下個月的……”
蘇父在蘇青漓他們都上班后,等太陽升高了一些便打算推著兩個小寶寶出去逛一圈曬曬太陽。
蘇青漓聽從她二姐作為醫(yī)生的養(yǎng)娃建議,每天都會帶著兩個孩子在外曬一下太陽補補鈣。
韓湛為此還用木頭做了一個有兩個位置的手推車,車輪用的橡膠加木頭一起制作的,推車雖然不算完美但推著出去逛一圈不是問題。
蘇父給兩個寶寶戴上帽子,再在推車上搭了一塊透明的紗布,入秋了風(fēng)還是很大的。
一路走出去,看到兩個寶寶的人都會夸幾句,“你家孩子長得真好。”
“蘇伯,又推孩子出來曬太陽啊。”
“對。”蘇父樂呵呵道,“曬曬太陽更健康。”
有人看著推著外孫離開的蘇父,忍不住開口道:“雖然韓公安無父無母,但是他有岳父岳母幫襯啊,妻子生孩子到現(xiàn)在,岳父岳母都過來幫忙了,現(xiàn)在還幫忙帶孩子,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其他人點頭認(rèn)同,之前有些人家不樂意跟他相親,嫌棄人家無父無母,現(xiàn)在一看如果是他們閨女嫁過去,那過的日子該是多美,親媽伺候月子可舒坦多了。
蘇父也就在這附近推著兩個外孫走了一圈,便往回走了,剛走到大院門口迎面就遇上了從院里出來的李婉茹,蘇父心里罵了一聲晦氣,便不搭理她走了過去。
李婉茹目光忍不住往推車上躺著的兩個嬰兒看去,白白嫩嫩看著就長得好,直到蘇父走進(jìn)去了還沒收回目光。
李婉茹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蘇青漓這輩子看著過得還要比上輩子好,明明重生的是她,搶占先機的也是她,反而現(xiàn)在把日子過得一團(tuán)糟的還是她。
她現(xiàn)在完全是靠著以后周正陽會發(fā)家致富這一口氣挺著,而她也是這樣堅信的。
李婉茹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抬腳往巷子外走去。
李婉茹繞了兩條街來到一處偏僻處,只見拐角已經(jīng)站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女人看到她過來激動地道:“我的孩子都六個多月很快就要生了,你的計劃安排好了沒,什么時候?qū)嵭小!?br />
李婉茹看著她的大肚子慢吞吞地道:“著什么急,現(xiàn)在你只要按我的計劃行事就行了。”
馬招娣聽了瞪著她,她說得輕松,懷孕的又不是她,馬招娣現(xiàn)在在馬家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因為一直沒有說出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誰的,而且她不愿意打掉孩子,馬大嬸現(xiàn)在是天天罵她,打著主意要把她送回鄉(xiāng)下。
所以馬招娣心里著急了,她可不想再回鄉(xiāng)下,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之前答應(yīng)這個女人留下這個孩子真是昏了頭了,她現(xiàn)在也越來越懷疑之前那個女人說會幫助她嫁給她弟弟的事是不是真的,因為她實在想不明白她這個當(dāng)姐姐的會坑弟弟。
李婉茹看她惶恐著急的神色還是出聲把她安撫住:“放心,只要你生下這個孩子,我肯定會給你安排好。”她需要這個孩子作為要挾周家的把柄。
“對了,這幾天周正陽一直堵著我讓我去打掉孩子。”馬招娣想到什么開口道。
自從她懷孕的消息在大院里傳開后,周正陽就慌里慌張地過來找到她確認(rèn),等知道她真的懷了孩子后,連忙讓她去把孩子打掉。
聽到她居然不愿意打掉孩子后,之前對她還有些溫情的男人頓時破口大罵起來,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拉著她去醫(yī)院把孩子打掉。
也是這個男人前后態(tài)度的大變化讓馬招娣哪怕心里落不到實處,也還是聽了李婉茹這個女人的話,把孩子留了下來,要不然等她真的打掉孩子,最后她可能什么都撈不著。
李婉茹聽了她的話嗤了一聲,她現(xiàn)在對周正陽是又恨又不得不依靠他,畢竟未來的好日子還要靠他,現(xiàn)在還不能撕破臉,“你就跟他說,他妻子這么久都沒懷孕肯定是生不出孩子,問他難道不想要孩子嗎。”
馬招娣聽了目瞪口呆,她和她都知道真正不能生的是周正陽,不過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么要讓他這么說,如果她說了那么周家就會對她更不滿了,這對李婉茹這個女人可是只有外處沒有好處,馬招娣實在想不明白。
李婉茹沒給她解釋,不過她心里有了一個計謀,能讓周家更愧疚更覺得對不起她。
周家。
周正陽現(xiàn)在很是焦急,隨著馬招娣的肚子越來越大,他越心虛越害怕,畢竟那個女人肚子里懷著一個定時炸彈,如果爆出來的話,他肯定是要被拉去批斗的。
但也不知道那個馬招娣是瘋了還是怎么的,居然想要把這孩子生下來,他剛開始還以為她是想要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挾他,但這個女人除了告訴他懷孕后居然都沒有提其他條件,這更加讓周正陽覺得惶恐害怕,鬼知道這個女人心里在憋著什么壞主意。
不行,他要再找個機會勸說這個女人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晚上,周正陽逮著個機會找到馬招娣,看著她冷聲開口道:“我不管你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勸你還是去把這個孩子打掉了,想賴上我那是不可能的。”
說著周正陽又放緩了語氣,“我這也是為你好,畢竟你一個未婚的女孩懷孕了,如果有心人想去告發(fā)的話那么你就死定了,打掉孩子對你最好,當(dāng)然打掉孩子的費用和一些補償我都會出的,另外你有什么條件也可以提。”
周正陽話語說得正義凜然,一副為她好的樣子,好像他處處都為她著想。
馬招娣聽了心里嗤笑,要不是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她還真有可能被他哄騙了去,但是面上一副被他說動了的樣子。
周正陽看著她有些動容的神情再接再厲的開口道:“你知道的招娣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如果愿意打掉孩子,有什么條件都可以跟我提。”
“是嗎,什么條件都可以提?”馬招娣抬頭看著他道。
周正陽聽了遲疑了一瞬,但想到現(xiàn)在最大的目的是安撫住她去把孩子打掉,至于她提的條件只要不越過他心里界限,他肯定會答應(yīng),但如果越過了那只能先安撫住她了,于是一副毫不遲疑地樣子點頭:“當(dāng)然。”
馬招娣看到了他一瞬間的遲疑,心里更鄙夷了,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嘴上幽幽道:“那如果我說我要讓你和你的妻子離婚,把我娶回去呢?”
“不可能。”周正陽脫口而出,他怎么可能娶馬招娣,雖然他現(xiàn)在也不怎么看得上李婉茹,但畢竟李婉茹是城里人有工作,而馬招娣一個從鄉(xiāng)下來的大字不識的村姑,對他完全沒有益處他是瘋了才會和李婉茹離婚去娶她,而且他一旦娶了她,可不就讓大家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了,那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馬招娣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答應(yīng)她的條件,但還是被他的無恥驚到了,隨即面上一冷:“我就這個條件,你不能答應(yīng)那就沒得談,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周正陽聽了急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要把孩子生下來的企圖,他完全不需要一個多余的孩子,要孩子他和他妻子生就行了。
馬招娣看著他突然說了一句,“你和你的妻子結(jié)婚都一年多了,但到現(xiàn)在她都還沒懷上孩子,難道你不懷疑你妻子不能生嗎?”
“怎么可能。”周正陽立刻反駁道,但突然一想好像還真的是,他和李婉茹都結(jié)婚了這么久,她居然都還沒懷上孩子,隔壁韓湛那個小人孩子都出生一個多月了,而他現(xiàn)在連孩子的影都沒見到。
“怎么沒可能?那個女人一年多了都沒懷上孩子不是她不能生,是什么?”馬招娣信誓旦旦地開口道。
周正陽聽了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細(xì)想還真是,李婉茹那個女人這么久都沒懷上孩子,而馬招娣懷上了孩子,顯然不能生的不是他而是她,如果李婉茹不能生的話,那還怎么給周家傳宗接代,那可不行。
想著周正陽看了一眼馬招娣的肚子,如果他妻子不能生的話,那這個肚子里的可就是他的孩子,不行,不能把他打掉。
馬招娣看到男人被她說服了,心里罵了一聲蠢貨,面上道:“正陽我想了想,你剛剛說的話也有道理,我一個未婚女人懷著孩子不是件易事,既然這樣我們就去把醫(yī)院把孩子打掉吧。”
“不行,不能打掉。”現(xiàn)在是周正陽不同意讓她打掉了,畢竟妻子不能生的情況下他當(dāng)然要找一個能生的人為他生孩子,現(xiàn)在面前就有一個孩子,他怎么可能讓馬招娣打掉。
“招娣你聽我好好說,你把孩子生下來我肯定會認(rèn)這個孩子的。”周正陽臉色頓時變得溫情,眼睛深情地看著她,“我之前也是礙于妻子的壓力才會讓你把孩子打掉的,但我想了一想我畢竟還是孩子的爸爸,怎么可能讓你把孩子打掉。”
馬招娣臉上一副感動的樣子,好像被他勸住了,“好,我都聽你的。”
周正陽見把人哄住心里得意,女人就是這么膚淺,隨便說幾句話就能把她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當(dāng)然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把孩子暴露出去,你只要把孩子好好地生下來就行了。”
他可不能讓李婉茹那個女人知道這件事,他打算偷偷摸摸把孩子養(yǎng)在別處,等長大以后才認(rèn)他回去,這樣他既有了孩子家庭也不會被攪得一團(tuán)糟,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那我先走了。”周正陽把事情解決松了一口氣便打算離開。
馬招娣開口把他叫住,可憐道:“正陽,我現(xiàn)在懷著孕又不能工作,沒有錢養(yǎng)孩子。”
周正陽聽了一噎,但一想她懷著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于是只能肉疼地從褲兜里抽出兩張大團(tuán)結(jié)給她,“這錢你先拿著,我現(xiàn)在只有這么多錢了。”
這是他新發(fā)下來的工資,除了上交的就剩下這么多,他還沒怎么用過,想著打算抽出一張只給她一張就行了。
哪知道馬招娣利索地?fù)屃诉^來對他笑道:“我替孩子謝謝她爸爸,先走了。”說完就快速往外走,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兩張大團(tuán)結(jié)都被她搶走了,周正陽站在原地肉疼極了,心里想著那副主任的女兒好久沒找他了,雖然他看不上她,但是她出手還是很大方的。
一月中,株市進(jìn)入了深冬,外邊下著鵝毛大雪,冷風(fēng)一吹能把人凍成一塊冰塊。
這寒冷的天氣,兩個寶寶每天出去曬一下太陽的習(xí)慣只能取消了,好在臥室前段時間韓湛給重新安裝了幾塊大玻璃,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照進(jìn)來,暖洋洋的,把孩子放在床上也算曬到了太陽。
臥室里,蘇青漓他們房間的坑早早地就燒起了火,躺在上面兩個孩子也只需要穿著毛衣就暖和極了。
兩個小寶寶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個多月大了,正是學(xué)翻身的時候,因此蘇青漓最近熱衷陪著兩個孩子練翻身。
弟弟還好一點實十次中讓他翻身能翻個五六次,但姐姐好像就懶了許多十次中她能有三次翻身的話已經(jīng)讓蘇青漓高興極了。
兩個小不點越大一點,蘇青漓就察覺到了女兒和兒子的性子差別有些大。
弟弟好動許多,兩個孩子平時也是他哭得最大聲,平時也是個閑不下來的娃,只要有一段時間不去逗他,他就會哭起來,是一個時刻需要別人注意的孩子。
而姐姐的性子恰恰相反,對什么好像都有些慢吞吞的樣子,平時餓了也只是哭了幾聲后就不會再哭了,而她吃飽睡飽后也只會乖乖躺在床上,自己和自己玩也能玩很久,乖得不得了,一度讓蘇青漓擔(dān)心得抱她去醫(yī)院檢查過,好在醫(yī)生說孩子長得很健康,沒有什么問題,可能性子就是這樣的。
蘇青漓對于過于乖巧的女兒反而有些憂愁,她反而希望女兒能像弟弟一樣好動一些不用過于乖巧,而且明明出生的時候姐姐比弟弟還要重一些,但現(xiàn)在看弟弟居然超過她長得胖了一些,也就是在肚子里的時候可能好動些爭過了弟弟,現(xiàn)在反而相反了。
但看著女兒乖乖得像小天使的樣子蘇青漓心都化了,覺得女兒真是來報恩的。
“來,穎寶,看媽媽這里,我們翻個身好嗎?”蘇青漓輕輕拍著手掌想要吸引女兒的注意力。
小寶寶很給面子地側(cè)著頭看著媽媽,露出了個無齒的微笑,然后又玩著自己的手,完全沒有要翻一個身的打算。
蘇青漓看著女兒這個樣子無奈極了,但心想女兒雖然不怎么愛動,但是翻身還是能翻身的又沒有那么焦慮了。
再看了一眼旁邊的弟弟,頓時樂了,拍了拍擋在床外邊的韓湛的大腿道:“你看弟弟那個樣子。”
韓湛手里正拿著一本書看,聽到她的聲音抬眼看去,就見兒子藕節(jié)般的小手小腿用力著“咕嚕”一聲翻了個身,翻了個身后,他依然沒有停止又連續(xù)地翻了好幾個身,頓時從床里邊一直翻到了韓湛大腿邊,直到被他大腿擋住翻不了了才停下來,然后舉著小拳頭高興地?fù)]了揮,然后就一把抱住他爸爸的大腿,嘴一咧笑了起來,頓時流了他親爹一腳的口水。
蘇青漓看著韓湛被糊了一腳的口水撲哧一聲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弟弟這是在跟爸爸表達(dá)高興呢。”
韓湛無奈地捏了捏額頭,認(rèn)命地拿過口水巾先把弟弟嘴邊的口水擦干,然后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藕臂,“一身使不完的牛勁。”
蘇青漓聽了哭笑不得地拍了下他的大腿,“哪有這樣說你親兒子的。”
韓湛聽了摸了摸鼻子,沒說岳母曾經(jīng)跟他說過,說弟弟就像他媽從小就好動,一身使不完的牛勁。
蘇青漓看小閨女還是不愿意翻身,便指揮韓湛給閨女示范一下怎么翻身,“快給你閨女指點指點,可能他看著你她就樂意翻了。”
家里領(lǐng)導(dǎo)的命令不能不從,韓湛先把兒子抱起來放到床里邊,然后躺在女兒身邊。
穎寶聞到爸爸的味道,頭微微向他側(cè)過去看著他,韓湛輕聲哄道:“閨女能不能給爹個面子,爹現(xiàn)在給你示范一下怎么翻身,你就跟著爹的動作來行不行。”
蘇青漓在一旁聽得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很想跟他說你的閨女哪里聽得懂他的話,但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只能憋著笑。
韓湛說完也不指望閨女回應(yīng),“來,看著,爸爸翻了啊,就這樣。”說完韓湛就利落地翻了個身,要不是這個炕夠大,男人可能就翻到地上了。
然而他的閨女并不給面子,又轉(zhuǎn)回了頭,眼睛看著天花板。
蘇青漓看著男人有些滑稽的樣子克制住笑容,開口道:“你多翻幾個可能閨女等下就會翻了。”
韓湛都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再翻了幾個,然而他的閨女一點反應(yīng)都沒給他,甚至人家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然后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哈哈哈……”蘇青漓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差點沒把眼淚笑了出來,如果此時有個攝像機就好了,能把男人剛剛的動作錄下來,以后給孩子們看一定很可樂。
韓湛挫敗地坐了起來,看著笑倒在床上的女人,嘴角也勾了起來挑眉道:“很好笑?”
“哈哈,還行,我不是在笑你。”蘇青漓笑著道,小小地反駁著自己不是在笑他,企圖給男人留一丟丟面子,但看她神情又不像是她說的那樣。
倏地韓湛向她撲了過去,把女人壓在身下,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伸手撓她癢癢,“很好笑是吧。”
“哈哈哈……”蘇青漓被他撓癢癢更是笑得停不下來,在他手下想反抗,“不好笑,我不笑了,別撓我癢癢……阿湛,我錯了……”
床上穎寶小小地皺了個眉又睡了過去,而逸寶又翻了個身,一路翻到角落里邊去,旁邊他們爸爸媽媽正在打鬧著。
48
第48章
三合一
到了一月后時間很快又到了新的一年春節(jié),這是蘇青漓和韓湛過的第二個春節(jié),而這個春節(jié)他們家添了兩個小寶寶,家里也熱鬧了許多。
春節(jié)的前一天,蘇青漓想帶兩個寶寶和韓湛去照相館照全家福,這個提議得到了韓湛的大力支持。
雖然他們現(xiàn)在也有照相機,蘇青漓平時也很喜歡用照相機給寶寶拍各種照片,比如弟弟流口水時的樣子,姐姐吃腳腳時的樣子。
韓湛笑說以后寶寶長大肯定為他們媽媽留有他們黑歷史的照片著急的。
蘇青漓理直氣壯道:“這哪里是黑歷史,明明是他們可愛的樣子。”她絕對不會承認(rèn)她的惡趣味的。
中午等太陽升高了一些,蘇青漓便和韓湛一起用推車推著兩個娃娃出門了。
他們住的大院隔壁一條街就有一家照相館,走過去也就五六分鐘的路。
出門前,蘇青漓給兩個娃娃換了一身相同的紅色的龍寶寶連體衣,這兩套衣服是蘇母給兩個外孫制作的拜年服,衣服帽子上還帶著兩只龍耳,兩個娃娃穿起來可愛極了,讓人恨不得抱著不撒手。
推車韓湛給加了一塊厚的擋風(fēng)布能擋住寒冷的冬風(fēng),完全吹不到兩個寶寶。
他們到照相館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邊居然等了不少人,一看大多數(shù)都是一家人過來的,顯然大家都想在過年前照一張全家福。
好在這家照相館里面空間還挺大,他們可以在里面等著不至于被冷風(fēng)吹到。
一進(jìn)到照相館沒風(fēng)后,蘇青漓便把那個遮擋布拿開,頓時露出了推車?yán)锏膬蓚寶寶,眼睛圓溜溜地睜著,不哭不鬧乖巧極了。
“寶寶,冷不冷啊。”蘇青漓伸手握了一下他們的手。
入冬后兩個寶寶就不怎么出來過,蘇青漓還怕冷到他們,因此除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那輛推車還墊著一張小棉被,他們身上也蓋著一張小被子,好在他們的手都是暖乎乎的。
韓湛也摸了下兩個孩子的手感受到暖度,便看著蘇青漓關(guān)心道:“你冷嗎?”
蘇青漓搖頭:“還好。”出門前她穿了好幾件衣服,有件還是羊絨毛衣,之前和他去友誼商店買的,暖和著。
蘇青漓怕兩個寶寶無聊,便拿過推車上放的一個小玩偶逗著他們玩,“穎寶,逸寶,看看媽媽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咯咯。”逸寶率先笑了起來,他不僅笑還揮舞著他的小拳頭,小家伙興奮極了。
而旁邊的姐姐就安靜了許多,只眼睛跟著媽媽的玩偶轉(zhuǎn),露出個小小的微笑。
“哇哇哇……”突然一道小孩子大哭的聲音響起。
蘇青漓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照相館另一個角落,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扯著他旁邊看起來是他媽媽的女人的褲子大哭著,“嗚嗚,我要吃冰糖葫蘆,媽媽給我買,嗚嗚……”
顯然是媽媽沒給他買冰糖葫蘆吃,所以哭著纏著要吃。
被他叫媽媽的女人無動于衷,“沒錢,叫你爸爸買。”
小男孩聽了目光只好轉(zhuǎn)向旁邊的一個男人,抽抽噎噎地道:“爸爸,媽媽說叫你給我買冰糖葫蘆。”
那個爸爸聽了神情一噎,心想傻兒子哦,你媽媽的話是叫我給你買冰糖葫蘆嗎?他可不敢做主,因此開口道:“我也沒錢,錢都在你媽媽那里讓你媽媽給你買。”
“嗚嗚,媽媽,爸爸說讓你給我買。”小男孩又哭著轉(zhuǎn)向女人。
“你爸瞎說,你爸才有錢,讓你爸買。”
“咳咳,我沒錢,讓你媽買。”
“你爸……”
“你媽……”
小男孩看著互相推脫的父母頓時哭得更大聲了,“哇哇,你們到底誰給我買啊,嗚嗚,我要吃冰糖葫蘆……”
蘇青漓看著這有趣的一面忍不住側(cè)身跟韓湛道:“以后如果穎寶逸寶哭著要吵鬧買冰糖葫蘆怎么辦?”到時候或許她也會說讓爸爸給他們買,好像這是做父母的萬能句式。
韓湛看著那哭鬧不停的小男孩,再一想到是兩個肖似蘇青漓的寶寶跟他哭,他頓時覺得頭疼了,要真是這樣他可能恨不得答應(yīng)下來買給他們。
蘇青漓看男人頭疼的表情,笑道:“看來你是做不了嚴(yán)父了,以后我們家里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你只能唱紅臉了。”
韓湛聽了看著她也想象不到她怎么唱白臉,平時她對兩個小寶寶都是很溫柔的。
那個男孩一直哭鬧著,那位媽媽為了不打擾到別人只能使出殺手锏,指著坐在推車?yán)锏姆f寶逸寶道:“看到?jīng)],兩個弟弟妹妹看著你大哭呢,羞不羞臉啊。”
小男孩聽了哭聲一頓,眼淚汪汪地向小推車看過來。
剛好穎寶逸寶可能是被這哭聲吸引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別的小孩子的哭聲,頓時都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于是小男孩就對上了兩個小嬰兒清澈水靈的大眼睛,一種大孩子的羞恥感涌了上來,頓時不好意思哭了,吸了吸鼻子抽噎著,轉(zhuǎn)頭看著媽媽:“媽,你太壞了。”
如果沒告訴他旁邊有比他小的孩子的話,那他還是想繼續(xù)哭的,但他現(xiàn)在上一年級是大孩子了,他怎么能在弟弟妹妹前哭,那多沒面子啊。
他媽媽拿出手帕幫他擤鼻涕,“好了不要哭了,不哭弟弟妹妹就不會看著你了。”
蘇青漓和韓湛就看著那個小男孩媽媽一招就哄得小男孩不哭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恍然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還有這么有用的哄孩子不哭的方法,都覺得這個方法他們以后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又在照相館里等了一會兒便輪到他們了,蘇青漓和韓湛便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往里走,蘇青漓懷里抱的是弟弟,韓湛懷里抱的是姐姐。
走進(jìn)去攝影師看到他們手里抱著的娃娃先開口夸道:“兩個小寶寶長得真可愛,比畫報上的福娃娃也不差。”
攝影師大叔說的是真心話,他拍照這么多年來,很少看到這么漂亮水靈的娃娃,關(guān)鍵是這對小夫妻還有兩個,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謝謝。”蘇青漓聽了開心地道謝,她最喜歡別人夸她孩子了。
“你們背景布選哪張,我給你們翻翻。”攝影大叔說著走到他們后邊翻起了背景布讓他們挑。
背景布有好幾種不同的風(fēng)景照,比如黃果山瀑布,萬里長城等等,最后蘇青漓選了一張?zhí)彀查T廣場的背景布。
“好,兩位爸爸媽媽坐近一點,寶寶看過來,看看這是什么,鈴鐺鈴鈴……”攝影師大叔顯然很有給小孩拍照片的法子,很快就吸引住了兩個寶寶的目光往鏡頭看過去。
最后蘇青漓和韓湛兩人輪流抱著姐姐弟弟一共拍了兩張合影,和一張兩個寶寶兩人的合影,以及兩張兩個寶寶的獨影。
要付賬時那個攝影師想著自己剛剛拍的照片,這一家四口的照片完全可以展覽出來吸引顧客,于是忍不住開口道:“我這邊可以給你們免單,只需要你們同意把拍的照片在照相館里展覽出來,當(dāng)然這些照片只在這照相館里展覽不會用到其他地方去的,不知道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
蘇青漓聽了沒想到他們還可以免單,在照相館展覽倒是沒什么,和韓湛商量了一下他也覺得沒什么問題,便點頭同意:“好啊。”
攝影師大叔聽了高興極了,保證一定只在照相館里展覽,照片也會好好洗的,讓他們半個月后過來拿照片就行了。
拍完照出來,蘇青漓低頭看著推車?yán)锏膬蓚寶寶笑道:“想不到我們穎寶逸寶小小年紀(jì)就可以給爸爸媽媽掙錢了,今天的相片多虧了你們兩個可愛人家叔叔才給我們免單。”
兩個小娃娃聽不懂媽媽說的話,拍完照后蘇青漓把他們放進(jìn)推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回到家,蘇父蘇母正打算回蘇家,剛好春節(jié)閨女女婿也放假了,他們便可以回去幾天了。
在他們離開前,蘇青漓拿了幾大袋東西遞給他們,開口道:“爸媽,這是我和阿湛給你們買的一人一套的冬裝,這幾個月辛苦你們幫我們帶孩子了,還有這條羊腿是阿湛好友寄過來的,你們拿回去吃吧,這里還有一些年貨我們兩個單位發(fā)的吃不完你們也拿回去。”
蘇母看著這么多東西,眼睛一瞪就要跟閨女生氣,“我和你爸有衣服穿了哪里還需要買,這羊腿和年貨也是,怎么可能吃不完,你們自個兒留著*吧……”
蘇母心里想這對小夫妻也真是,都有孩子了花錢還這么大手大腳怎么行。
蘇父也開口道:“我們看外孫哪里還需要什么感謝不感謝,這東西你們收回去。”
“這冬裝買了店里不給退貨的,我和阿湛兩個也穿不了啊。”蘇青漓撒嬌道,“這羊腿我們這里也還有一條呢,我和阿湛兩人都吃不完,更不用說這些年貨了。”
韓湛也開口道:“爸媽你們就收下吧,這都是我和青漓的一些心意。”
蘇青漓和韓湛兩人又勸了幾句,蘇父蘇母才把東西收下,蘇母離開前說道:“這東西我們就收下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不用這么破費了。”
蘇青漓沒說的是在冬裝里邊他們分別還放了一個紅包,如果說了蘇父蘇母更不可能收了。
蘇父蘇母走后,蘇青漓和韓湛兩人把寶寶放到屋里讓他們睡覺,便像前年一樣開始了大掃除除塵。
今年的心境跟去年又有些不同,去年蘇青漓還有些兩個人過年的新奇,今年只覺得心踏實了許多,好像她和韓湛之間多了兩個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他們的關(guān)系就有一種不同于以往的密切。
大掃除完他們吃完晚飯便早早地躺床上去逗孩子了,經(jīng)過這段時間韓湛這個爸爸鍥而不舍地給姐姐示范怎么翻身,姐姐終于很給面子的每次多翻了幾次身。
樂得蘇青漓一直夸韓湛,讓他再接再厲,接下來再繼續(xù)努力訓(xùn)練兩孩子學(xué)會坐,爬。
和兩個孩子進(jìn)行了一次睡前玩樂活動后,兩個孩子便乖乖睡去了,蘇青漓便把他們抱到炕里邊。
進(jìn)入冬天后,兩個寶寶便一起和他們在炕上睡,而且為了不冷到他們,他們都是各自蓋著自己的小被子的。
他們的小被子是蘇母用新的棉花讓人家彈的,入冬前蘇青漓天天拿出去曬太陽,兩床被子可暖和了,帶著陽光的溫暖。
等兩個寶寶睡去,蘇青漓便熟練地靠在男人的胸膛和他一起看著書,這是他們的睡前習(xí)慣,每天入睡前他們都會依偎在一起看幾章書,哪怕內(nèi)容很枯燥,但兩個人一起看著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一般都是蘇青漓看著就先很容易睡過去,然后韓湛再把她輕輕放在床上,關(guān)了燈把她擁在懷里一起入睡。
第二天早上,蘇青漓是被鞭炮聲吵醒的,那“噼里啪啦”的聲音預(yù)告著新的一年的到來。
聽到聲音蘇青漓驚醒了過來,先轉(zhuǎn)頭去看旁邊的寶寶,怕他們被鞭炮聲嚇到。
就看到姐姐正自己在一旁玩著小手手,完全沒有被外邊的鞭炮聲嚇到。
而弟弟被韓湛抱在懷里哄著,眼睛上掛著淚珠顯然剛剛哭過,現(xiàn)在才被他爸爸哄住,不過他一看到蘇青漓醒了過來,嘴巴一撇好像又要哭了起來。
蘇青漓連忙伸手把他抱在懷里,低頭哄道:“好了,我們的乖逸寶不哭了,媽媽親親。”
弟弟一到媽媽懷里聞到熟悉的味道,頓時又不哭了,手還抓著蘇青漓衣服上的扣子玩了起來。
蘇青漓和韓湛笑道:“看弟弟平時那么調(diào)皮還以為膽子會比姐姐大些,哪知道姐姐都沒有被嚇哭弟弟倒被嚇哭了。”
韓湛看弟弟一到媽媽懷里就乖得不得了,剛剛在他懷里他可是哄了好一陣才不哭的,捏了捏額頭無可奈何:“鬼靈精的。”
兩個小家伙在爸爸媽媽的安撫下慢慢地習(xí)慣了門外的鞭炮聲,沒有再被嚇到。
蘇青漓和韓湛他們便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和兩個寶寶玩了一會兒后便再開始做晚飯。
除夕晚飯依然是韓湛主廚,蘇青漓在一旁打下手,天氣冷,便用一些羊肉和白蘿卜煮了一個羊肉湯,其他再有一道清蒸鱸魚,一道蘑菇燉雞便完成了,再多他們兩人也吃不完。
吃晚飯的時候,兩個寶寶可能聞到了香味,躺在小床上一直“啊啊”地叫,特別是弟弟叫得最賣力,好像在說爸爸媽媽不準(zhǔn)吃獨食,他也要吃。
蘇青漓只能用筷子沾了一點魚湯讓他們嘗嘗味道,兩個小孩子頓時咂吧著嘴巴,好像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東西。
蘇青漓也只是給他們嘗了一點不敢給他們多吃,韓湛便起身給他們兩個一人泡了一瓶奶,有奶喝,兩個孩子便“咕嚕嚕”地喝著奶,也不吵著要吃其他的了。
吃完晚飯后蘇青漓他們才開始準(zhǔn)備包餃子,蘇青漓想到去年韓湛包的餃子,忍不住看向一旁給她準(zhǔn)備餡料的男人,揶揄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你包的餃子,今年要不要再練練手?”
韓湛聽了無奈地看著她,“你確定想吃我包的餃子,你想吃我也可以包。”
蘇青漓想到他包的餃子可能一下鍋就成了一鍋米湯,她可不想吃頓時搖頭:“不用了,還是我來包的,你就負(fù)責(zé)和面和弄餡料。”
兩人便一個人和面弄餡料,一個人負(fù)責(zé)包,中途蘇青漓依然回臥室拿了好幾枚硬幣洗干凈放進(jìn)餃子里,開口對韓湛道:“今晚你可要多吃幾個,把寶寶他們那兩份也一起咬出硬幣,讓他們今年平平安安。”
韓湛數(shù)了一下她包的有硬幣的餃子,覺得完全不用擔(dān)心吃不到。
等餃子包完,蘇青漓和韓湛他們先把兩個孩子哄睡了,才重新出來煮餃子。
“咔嚓”一聲兩人都咬到了一個硬幣,頓時看著對方異口同聲道:“新的一年健康喜樂。”
和著外邊的鞭炮聲,兩個人都聽到了對方誠摯的祝福。
大年初一,原本是喜氣洋洋的一天,蘇青漓還在客廳里吃著早餐,就聽到了東廂房那邊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頓時讓她好奇心極了也不知道一大早在吵什么,忍不住加快吃早餐的速度,吃完早餐便讓韓湛先看著孩子,她打開門走到院里。
韓湛看著她臉上一副要看熱鬧的表情,好笑地?fù)u了搖頭,看著一旁嬰兒床上的兩個小寶寶道:“你們長大可不要學(xué)你們媽媽那樣喜歡看熱鬧。”
蘇青漓來到院里發(fā)現(xiàn)大院里的其他人都出來了,朱大嫂林大嫂她們也站在院子里,便向她們走過去好奇地問道:“那家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大年初一就熱鬧了起來。”
林大嫂帶著興奮地開口道:“嘖嘖,你不知道真是天大的鬼熱鬧,那馬大嫂的侄女一大早就找上了周家的門,說她懷的是周家那小子周正陽的兒子,兩家正在周家鬧著呢。”
蘇青漓聽了眼睛頓時瞪大了,她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場熱鬧,但沒想到馬招娣居然還選了個好日子上門,不過算一下她肚子也有八個多月了快要生了,應(yīng)該是很著急了,就是不知道她為什么選在后期快生了的時候才說。
周家,原本周正陽正在臥室里蓋著被子看書,這天寒地凍的也沒有哪里可以去。
旁邊李婉茹坐在書桌的椅子上,側(cè)著身子,從周正陽這個方向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周正陽翻過了一頁書,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得勁,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不能生的,要不是她還有點用處,周正陽早就想把她休了了事。
“喂,給我倒杯熱水過來。”周正陽合上書,語氣不好地對李婉茹命令道。
哪知道李婉茹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xù)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書。
周正陽看她沒有反應(yīng)頓時生氣極了,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回事,這段時間以來對他都冷淡了許多,他還沒覺得她煩呢,她反倒先煩起他來了,越想越氣就想把手里的書扔過去。
這時“碰”的一聲巨響,臥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地推開。
周正陽被嚇了一大跳,正想大罵哪個沒眼的敢摔他的門,就見幾個人影躥了進(jìn)來。
周正陽還沒看到來人是誰,就被人大力地從床上拖了下來,然后“啪啪”幾聲臉就被扇了幾巴掌,身上還挨好幾拳,頓時疼得他“嗷嗷”叫了起來,“你們是誰,把我放開,找死啊……”
“我看找死的是你,個畜生,居然敢搞大我侄女的肚子,打,給我用力打,我馬小翠今天就要打死你這個畜生……”馬小翠口水吐到周正陽臉上,一邊罵著一邊扇了他好幾巴掌。
馬家三個兒子也上手打了幾拳周正陽,嘴里罵道:“畜生,有家庭了還亂勾搭婦女,就該拉去革委會批斗……”
周正陽聽到他們的話,心里一跳,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心里直呼完了,馬家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這時周母周父他們也趕了進(jìn)來,看到正在挨打的兒子周母連忙上前去阻止,“馬小翠你個老虔婆,趕緊把我兒子放開。”
“放你個狗屁,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個畜生,居然敢搞大我侄女的肚子。”
“馬小翠你放屁,你不要在這里污蔑人,你侄女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們正陽的,鬼知道你侄女去哪里勾搭了男人就想賴在我們正陽身上,我們正陽才看不上你那個從鄉(xiāng)下來的侄女。”周母厲聲道。
今天一大早,馬小翠那個侄女馬招娣就敲開了她的家門,說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家正陽的,周母完全不信,把她罵了一頓,她家正陽怎么可能看上一個村婦。
哪知道還沒罵幾句,那馬小翠就帶著馬家人打了上來了。
“呵呵,孩子不是你家正陽的能是誰的?說什么你家正陽看不起我侄女,誰不知道你這個寶貝兒子從小就是個焉壞的,十歲就敢在公廁偷看人家婦女上廁所被人家追著打了幾條街的事情你張桂花不會忘了吧?”馬小翠叉著腰大罵回去,呸了一聲,這周家小子從小就是個好色的,當(dāng)誰不知道呢,也就是這幾年沒人提了而已。
周母聽了頓時怒火攻心,撲上去就廝打她:“馬小翠你放屁。”這是他兒子的污點,“我們正陽才不會干這種事,那是別人污蔑他的。”
“呵呵,那十二歲去……”馬小翠嘴里一邊罵道,一邊和周母廝打起來。
頓時周家亂成了一團(tuán),周正陽聽著馬大嬸嘴里的話臉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大聲喊道:“你們給我住手!”
馬家?guī)讉兒子打了他一頓,看他鼻青臉腫的便收回了手,他們今天來也不是要他命的。
“正陽。”這時馬招娣挺著個大肚子走了進(jìn)來,哀怨地看著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可是你的孩子啊……你媽居然這樣說我,我不活了,我去跳河算了……”說著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就要跑出去。
站在門口的周大嫂連忙拉住她,“馬招娣你可不能跳河啊,有什么事好好說。”
周大嫂心里是又氣又鄙夷,她早就知道她小叔不是個好的,沒想到居然惹出了這么大的事。
馬大嬸聽到侄女的話把她拉過來指著她肚子里的孩子氣洶洶對周正陽道:“周家小子,你說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周正陽看著馬招娣的肚子,很想大聲否認(rèn)那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又想到他妻子李婉茹是不能生的,他又需要這個孩子,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然而他這個表情就完全表明了這個孩子是他的,馬大嬸頓時得意地看著周母,“張桂花看到?jīng)],你寶貝兒子沒反駁,我侄女肚子就是被他搞大的,這事沒完。”
周母看到兒子猶猶豫豫的表情頓時踉蹌了幾步,臉色發(fā)白,手發(fā)抖指著周正陽,“正陽,你告訴媽這孩子不是你的。”
她不敢相信她的孩子居然做出這種事,做了之后又不好好地收尾,搞得人盡皆知。
“媽,我……”周正陽囁嚅著不敢說話。
“畜生。”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周父拿著手里的煙桿狠狠地打在他頭上,“你個畜生居然做出這種事,周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周家沒有你這個兒子……”
“爸。”周正陽沒想到周父居然會打他,要知道他一直是周父的驕傲,周父可從來沒有打過他。
周父目光狠狠地瞪著這個兒子,這一年多來這兒子沒少給他惹事他也沒少給他擦屁股,讓他恨不得從來就沒有生出這種廢物兒子。
“好了,你們周家要打要罵隨你們,現(xiàn)在說說我侄女怎么辦,這肚子都有八個多月很快就能生了,我不管,你們周家一定要負(fù)責(zé)到底,要不然就革委會見。”
馬大嬸開口道,眼睛一轉(zhuǎn),她也沒有想到她侄女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這周家小子的,這就更好了,正好她可以從周家身上敲竹杠,她也不怕周家不答應(yīng),敢不答應(yīng)她就去革委會舉報這小子亂搞男女關(guān)系。
“不行,不能去革委會。”周正陽大聲道,去革委會他就完了。
“那行,你說不去革委會,那你打算怎么辦?”馬大嬸瞪著眼開口道,“我侄女都快要生了,打掉是不可能打掉的。”
“我……”周正陽哪里知道怎么辦。
“啪”的一聲,李婉茹走過來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眼里含淚死死地瞪著他。
周正陽對上她的目光心里發(fā)虛,被打了一巴掌完全不敢說什么,“婉茹我……”
李婉茹沒搭理他,而是轉(zhuǎn)頭看著馬招娣冷聲道:“這孩子周家是不可能承認(rèn)的。”
“憑什么你說不認(rèn)就不認(rèn)。”馬招娣捏了一下手,臉上一副著急跳腳的樣子,“周家做主的又不是你。”
“呵,李同志你這話說的,不管周家認(rèn)不認(rèn),我侄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周正陽的,他要敢不認(rèn)我就去告革委會。”說著馬大嬸拉著侄女的手一副要往外走的樣子,“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革委會。”
“不行。”周正陽周母異口同聲地開口道,可不能讓他們?nèi)ジ镂瘯?br />
馬大嬸順勢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睨著他們,“怎么不行,既然你們周家不認(rèn),不跟我們談條件,那就沒有什么好談了的。”
說著馬大嬸看了眼李婉茹,“你們媳婦兒媳可是說了不認(rèn)的。”
周母聽了哪怕以前她再看不起這個兒媳,但現(xiàn)在畢竟是她兒子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是他們理虧,但她心里又埋怨這個李婉茹也是個沒用的人,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只能開口道:“兒媳,你看……”
周正陽也心虛地看著李婉茹,“婉茹我……”
李婉茹目光恨恨地看了他們一眼,嘴里喊道:“好啊,你們都逼我,還有你這個賤人敢勾搭我老公。”
說著就往馬招娣走去,揮手就要用力地甩她一巴掌。
馬招娣目光和她對視一瞬,突然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嘴里喊道:“你個毒婦,我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你居然敢打我。”
“碰”的一聲,李婉茹就被推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后就見她捂著肚子哀嚎起來,“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大家一看,只見她褲子里暈出了一攤血,頓時都嚇了一跳,“血!”
周正陽趕緊過去扶住她,害怕道:“你怎么了?”
李婉茹只是捂著肚子站起來,站了起來后流出的血就更多了,“我的肚子好痛啊。”
“不會是流產(chǎn)了吧?”周大嫂看她這個樣子驚呼道。
大家頓時都是一驚,看她只是摔了一跤就流血的樣子,很可能就是流產(chǎn)了。
就在這時,馬招娣也捂著肚子道:“啊,我的肚子好痛……”
“你不會要生了吧?”周大嫂又驚呼出聲,眼睛都看不過來了,這一個個的是什么鬼熱鬧啊。
“還等什么,快去送醫(yī)院啊!”
頓時周家亂成一團(tuán),兩家急急忙忙地扶著李婉茹和馬招娣兩人往醫(yī)院去。
大院里的眾人就看到剛剛吵成一團(tuán)的馬家和周家?guī)兹朔鲋R招娣和流著血的李婉茹走了出來,嘴里還喊道:“去醫(yī)院!”
眾人一看好家伙鬧得這么激烈的嗎。
看李婉茹捂著肚子流血的樣子,有經(jīng)驗的陳大嬸開口道:“這周家兒媳這樣子怕不是流產(chǎn)了?”
“那馬大嬸侄女那樣子怕不是也要生了?”林大嬸也開口道。
“不是聽說才八個多月嗎,那豈不是是早產(chǎn)兒。”俗話說七生八不生,也不知道那孩子能生下來嗎。
“還有那周家兒媳流那么多血,肚子里的孩子怕不是保不住了。”
“真是作孽啊,這周家小子馬家罵他畜生沒罵錯,一下子害了兩個女人。”
大院眾人心里都是感慨萬分,沒想到這周家小子干的事也是越來越離譜了,人都說有些人結(jié)了婚就會變得成熟,怎么這周家小子缺越來越混賬了呢。
蘇青漓也是被這個走向驚到了,帶著一肚子震驚往家里走,她沒想到最后馬招娣早產(chǎn)了,李婉茹看著也像是流產(chǎn)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回到家看到兩個正在玩耍的寶寶,想到了李婉茹和馬招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最后會怎么樣。
醫(yī)院。
馬招娣一邊生著孩子一邊回想起剛剛李婉茹流的血,沒想到她打的是這個主意,只是她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裝成流產(chǎn)的樣子,就為了博得周家的同情心和愧疚?要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病房里,李婉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旁邊周正陽痛哭流涕地在道著歉,說都是他錯了,是他對不起她。
周母也不敢對上兒媳的目光,畢竟這次都是他兒子惹出的事害她沒了孩子,而且聽那位醫(yī)生的意思這次兒媳也傷到了孩子以后怕是不會再有孩子了的。
周母一時有些心虛頓時又慶幸還好馬招娣那邊的孩子是他們正陽的,還有一個孩子,同時心里琢磨著怎么讓兒媳接受這個孩子。
低著頭痛哭的周正陽心里也是這個想法,他沒想到李婉茹不是不能生,他完全被馬招娣的話哄住了,都怪馬招娣那個賤女人哄騙了他,要不然他才不會做出這些事,但馬招娣肚子里那個孩子還是要認(rèn)回來的。
只是還沒等他們母子倆拐彎抹角勸李婉茹認(rèn)下那個孩子。
李婉茹就幽幽地看著他們開口道:“既然我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那孩子就認(rèn)回來吧。”
“媳婦,我……”周正陽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沒想到李婉茹居然完全不怪他,要把孩子認(rèn)下來,頓時心里發(fā)誓以后一定會好好對她。
周母對她臉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諂媚道:“兒媳,你好好養(yǎng)身子,媽明天殺雞給你吃。”
李婉茹沒說什么,目光變得幽深,還好一切都按她計劃走,以后周家還不是被她拿捏在手里。
兩天后,蘇青漓才聽到大院里的人八卦,說周家兒媳那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還傷了身體,而馬家大嬸那侄女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一夜才生下來,那小嬰兒身體虛弱著,剛生下來就被送進(jìn)了保溫箱。
也不知道馬家和周家是怎么協(xié)商的,最后就是周家認(rèn)下了那個孩子,然后馬家也不再拿這事說事,馬招娣也在馬家坐月子安靜了下來。
而這事解決沒幾天,周大哥周大嫂一家就鬧著分家,從周大嫂嘴里傳出,原來周家給了馬招娣五百元作為補償,以后那個孩子就跟她沒有關(guān)系了。
馬家也不敢嫌錢少,畢竟馬招娣也把周家兒媳那孩子推沒了,最后兩家就這樣達(dá)成了協(xié)商。
而周大嫂他們就不樂意了,罵著有多少次從中公拿錢為小叔子解決麻煩了鬧著要分家。
最后鬧了幾天周家還真分了家,周父周母跟小兒子過,原本周父是想選周大哥的,但是周大哥周大嫂不樂意,說什么爸反正從小寵的就是小兒子,那就跟小兒子好好過,周父被說得沒臉,最后只能選擇了小兒子。
周家這場鬧劇就這樣落下了帷幕,而很長一段時間周家都是周邊院子里津津樂道討論的八卦。
49
第49章
三合一
一眨眼冬去春來,到了五月下旬已經(jīng)能感受到了夏天的熱意,蘇青漓便給兩個寶寶脫下了厚重的衣服,穿著一件薄外套就夠了。
現(xiàn)在寶寶已經(jīng)有七個多月了,幾天前蘇青漓和韓湛在床上陪他們玩耍,沒注意間姐姐突然就能坐了起來把他們倆激動得圍著坐著的姐姐眼睛都不敢動,怕嚇到姐姐。
然而人家小家伙淡定極了,坐了一會兒后自己又慢吞吞地躺下去滾到一邊玩了,之后蘇青漓嘗試訓(xùn)練讓她多坐幾次,她又恢復(fù)了懶洋洋的樣子,讓蘇青漓哭笑不得。
而弟弟還沒能坐起來,蘇青漓和韓湛他們轉(zhuǎn)移目標(biāo)訓(xùn)練弟弟坐起來,小家伙很給面子的按他們要求想坐起來,但練習(xí)了幾次都沒能完整坐起來,蘇青漓他們只能放棄了,想著之后每天多訓(xùn)練幾次。
今天蘇青漓不用上班,她躺在床邊一邊看書一邊看著兩個孩子,就見姐姐又突然翻了個身利落地坐了起來,然后側(cè)頭看著弟弟,嘴里“咿咿呀呀”地跟弟弟說著什么,再用小手拍了拍床。
然后就見弟弟“唔唔”地點著頭好像聽懂了姐姐說的話,蘇青漓就見他撐著手想坐起來,但沒一下又倒在了床上。
姐姐看弟弟摔倒了,躺了下去“咿咿呀呀”又說著什么,然后又用手撐著坐了起來,重新拍拍床看著弟弟,好像在給他示范怎么坐起來。
弟弟就又用手撐著身子顫顫巍巍地準(zhǔn)備坐起來,旁邊的蘇青漓緊張得呼吸都放緩了,不敢打擾兩個小家伙。
然后就見這次弟弟終于自己坐了起來,坐穩(wěn)了小家伙高興地咧嘴笑拍著小手,姐姐看弟弟坐了起來又重新躺了下去玩著自己的小手,好像完成任務(wù)又懶得不想動了。
蘇青漓樂得靠過去先親了親姐姐的臉蛋,夸道:“姐姐真厲害,教會了弟弟坐了起來。”
姐姐被媽媽親了,小嘴巴彎起來,眼睛微瞇著一副很舒服的樣子。
蘇青漓又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夸道:“弟弟真棒,居然能坐起來了。”
小家伙一被夸就高興得蹬著腿,哪知道動作太大“啪嘰”一聲就像個小糯米團(tuán)一樣摔到了旁邊的被子上,圓嘟嘟的小屁股對著蘇青漓,可愛極了,恨不得抱懷里擼一圈。
小家伙摔倒了也不哭,翻了個身靠近姐姐,就扯著姐姐的袖子開心地玩了起來。
蘇青漓看著兩個孩子可可愛愛的樣子怎么看都看不夠。
這時蘇母走了進(jìn)來,今天蘇母也不用上班,對她道:“女婿上班前不是說今晚之前那個小舟同志會過來一起吃飯嗎,等下我要出去買點菜,你們今晚想吃什么?”
“好啊,媽我和你一起去吧,讓爸看著兩個孩子。”蘇青漓開口道。
昨晚韓湛就跟她說了這件事,應(yīng)該是那楊同志有重要事情跟他們說,要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請假過來株市一趟,要知道株市和海島隔著可有好幾千公里。
讓蘇父看著兩個孩子后,蘇青漓和蘇母便出門了。
走到院外正好看到周母抱著一個嬰兒從外邊走了進(jìn)來,臉上神色陰沉沉的,看到她們也沒有打招呼直接略了過去,蘇青漓和蘇母也沒有打招呼,畢竟他們雖說同住一個大院但關(guān)系并不怎么好。
等走遠(yuǎn)了蘇母才開口道:“那小嬰兒快有四個多月了吧,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也真是可憐。”
蘇青漓點頭贊同,那小嬰兒她剛剛看了一眼四個多月卻長得和她的穎寶逸寶一個多月的時候那么丁點大,體重完全過于輕了。
“聽說還三天兩頭地生病,唉,小小的孩子從小就遭罪。”蘇母有些憐惜地道,想到了她的小孫女勁竹,勁竹雖然也是早產(chǎn)兒小時候也長得瘦弱,但面色也不至于像剛剛那個嬰兒一樣蠟黃蠟黃的,一看就養(yǎng)得不好。
蘇青漓也聽說了周家對這個孩子的事,李婉如雖然認(rèn)了這個孩子但她并沒有去照顧這個小嬰兒,因此照顧嬰兒的重?fù)?dān)便落到了周母身上,周母原本是不愿意的,但誰讓這是她寶貝兒子的兒子,也許她兒子也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最后也只能認(rèn)了。
蘇青漓和蘇母到菜市場逛了一圈買了不少東西,買了一斤半肥肉相間的豬肉,蘇母打算做一份她的拿手菜紅燒肉,還有半個豬蹄回去燜著,看著還有一些肥腸沒有賣完,又買了一些回去爆炒肥腸,其他零零散散的菜也買了不少。
出來經(jīng)過一個小巷,看到別人在賣雞蛋過去問了一下,說是自家養(yǎng)了好幾年的老母雞生下的雞蛋,蘇青漓便又買了一小籃,兩個孩子快八個月了,馮姨說可以給他們吃一些輔食,蘇青漓便打算買些雞蛋回去偶爾給他們蒸雞蛋羹吃,看到有賣蘋果的,那蘋果長得紅彤彤的便又買了幾個,想著弄一些蘋果泥。
蘇青漓走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出來賣東西的小販多了不少,而且看著戴紅袖章的人抓捕也沒有那么嚴(yán)了。
回到家蘇青漓給蘇母打下手,兩人踩著時間做好了一桌飯菜,剛把菜全都端在桌子上,韓湛和楊北舟同志便走了進(jìn)來。
楊北舟熱情地跟他們打著招呼,“蘇嬸蘇伯,嫂子好,我今天厚著臉皮來上門蹭個飯了。”
“小舟你這說的是哪里話,上次不是說了蘇嬸下次給你做一桌菜嘗嘗蘇嬸的廚藝。”蘇母笑呵呵地看著他,“正好你蘇嬸今天有空,我可是炒了不少菜一定要多吃點。”
“好,我一定不客氣。”楊北舟點頭答應(yīng),“這是我?guī)淼囊恍└珊ur,蘇嬸嫂子你們可以嘗嘗。”
“來就來了,怎么還帶了禮物上門。”蘇青漓看著他手里提著的一大袋東西無奈道,每次上門這楊同志都會禮貌地帶上不少東西。
“嫂子這些干海鮮不值錢的,你不知道在島上這些海鮮隨處可見,我們都要吃厭,帶來一些給你們嘗嘗。”楊北舟撓撓頭不好意思解釋道。
他說的是實話,在島上四面環(huán)海,每天潮水退后都有不少的海鮮像螃蟹魚蟶子甚至鮑魚都有,多得躺了沙灘一地大家撿也撿不完,有時能連續(xù)一個月一天三頓,頓頓都是吃海鮮,可不把他給吃吐了。
蘇青漓聽了有些感興趣地道:“那邊海鮮很多嗎?”說實話她還沒見過海,株市是個內(nèi)陸城市,隔著兩個市那邊才有海岸線。
“多,多到大家都吃不完,嫂子有機會可以讓湛哥帶著你來我海島那邊探親,到時候海鮮讓你吃個夠,而且那邊大海藍(lán)得很漂亮的。”楊北舟熱情地道,他們那邊南島也允許家屬好友過去探親,海島上也慢慢地住了不少隨軍的家屬,只不過審核會嚴(yán)一點。
“好啊,有機會一定會去看看。”蘇青漓開口道,只是不知道這個機會在什么時候,畢竟現(xiàn)在出行還是很麻煩的,需要各種證明。
“哇哇哇……”臥室里兩個孩子顯然睡醒了,正大哭著。
蘇青漓和韓湛便走進(jìn)臥室一人抱了一個孩子出來,兩個孩子在爸爸媽媽懷里頓時不哭了。
“沒想到小侄子侄女幾個月不見長這么大了?”楊北舟驚奇道,之前一個多月見的時候還是一個小不點只有他一個半巴掌大,現(xiàn)在胖嘟嘟地看著就沉甸甸的,顯然養(yǎng)得極好。
楊北舟原本對小孩無感的,甚至有些厭煩,畢竟他家里大哥那個小兒子從出生起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剛落地還是個小嬰兒,楊北舟待在家的那段時間,那小子一天到晚就在哭,餓了哭不餓了也哭拉了哭不拉也哭,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哭,折磨得楊北舟就在家待了幾天就麻溜地走了。
而且聽說現(xiàn)在那小子三歲多了能跑會跳更是管不住,家里老頭子養(yǎng)的花被他消滅了好幾盆,哪怕老頭子恨得牙癢癢最后也不敢對這個最像他的寶貝孫子打罵只能忍了,楊北舟有些幸災(zāi)樂禍,總算有一個人能治得住這個老頭子了。
但現(xiàn)在看到他湛哥的兩個孩子,兩個小寶寶哪怕看到他這個陌生人也不哭,只是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讓楊北舟這個對小孩子無感的人都想上手抱一抱這兩個可愛的小家伙了。
蘇青漓看到他躍躍欲試的眼神便開口道:“要不要抱一下孩子?”
楊北舟聽了眼睛一亮點頭又有些擔(dān)心道:“我還沒抱過孩子。”小孩子骨頭軟他都怕他這個大老粗抱不好。
“沒事,我來教你。”韓湛開口道,模范爸爸便教他怎么抱孩子然后把閨女小心放到他手上,“用一只手抱著她的腿,一只手撐著她后背就行了。”
楊北舟按著他的指示抱著小侄女,只覺得軟乎乎的一團(tuán),完全不敢使大力。
懷里的寶寶換到陌生人的懷里也不哭,仰起頭看著他,對上小寶寶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楊北舟傻乎乎地笑了,“小侄女眼睛真好看。”不止眼睛好看哪哪都好看,讓他愛不釋手。
“湛哥嫂子要不然就讓小侄女侄子認(rèn)我做干爸吧。”楊北舟抱著軟乎乎的小人兒忍不住開口道。
“你個年輕大小伙做什么干爸。”韓湛無語地看著他,“想要孩子自己去生一個。”
“湛哥可別,我現(xiàn)在可不想生孩子。”他一個人多瀟灑啊,況且大多數(shù)小孩子哪里會像他侄子侄女這么乖呀,“嫂子,就讓我的侄子侄女認(rèn)我做干爸吧。”
蘇青漓有些哭笑不得,“那看你侄子侄女同不同意。”
兩個小家伙還不會說話呢,哪里會說同不同意。
哪知道楊北舟聽了眼睛一亮,輕輕握著穎寶的手道:“侄女,要不要認(rèn)我做干爸啊,同意就搖搖手。”
說著他就握著穎寶的手搖了搖,然后得意地看著蘇青漓和韓湛:“看,我侄女說了同意了。”
緊接著楊北舟從褲兜里麻溜地掏出兩張大團(tuán)結(jié),穎寶逸寶一人塞了一張得意地開口道:“今天你們干爸沒有買禮物過來,這錢你們先拿著去買糖吃。”
這一番操作弄得蘇青漓和韓湛頓時不知道說什么了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看他認(rèn)真的神情覺得穎寶逸寶認(rèn)下這*個干爸也不錯于是不再多說什么。
“嘿嘿。”達(dá)成目的的楊北舟得意極了,有兩個可愛的干女兒干兒子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好了,我們吃飯吧。”蘇母開口道,“要不等下菜涼了。”
于是幾人便走向餐桌開始吃飯,今晚蘇母做了好幾道硬菜,紅燒肉,香辣鹵豬蹄,爆炒豬大腸,豬肉燉粉條加一份辣白菜,這辣白菜還是蘇母自己腌制的,特別爽口入味。
餐桌上,蘇母一直給楊北舟夾菜,楊北舟也不客氣敞開了肚子吃,一邊吃一邊夸道:“蘇嬸你做的菜是這個。”說著豎了個大拇指。
蘇母聽了笑瞇瞇地:“好吃就多吃點。”
兩個娃娃坐在旁邊餐桌的嬰兒床上,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們,嘴里“咿咿呀呀”地叫著,弟弟更是張著嘴巴流口水,顯然被香迷糊了。
好在蘇青漓吃飯前蒸了一份雞蛋羹,沒有放鹽只撒了一滴油就香極了,拿起勺子先給姐姐喂了一口,姐姐頓時微瞇著眼顯然吃得很滿足,旁邊的弟弟叫了“嗷嗚嗚”地叫喚起來,蘇青漓又趕緊給了他一口,要不然她都怕他的口水流成河。
楊北舟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兩個小娃娃吃雞蛋羹,那副可愛的場面能讓他再吃一碗飯。
吃完飯,大家把飯菜撤了,蘇青漓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解解膩,畢竟今晚的飯菜都是大魚大肉的。
兩個小娃娃吃了雞蛋羹之后,躺在嬰兒床上玩了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楊北舟喝了一口茶看著韓湛和蘇青漓正色道:“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我家大伯不是在中央部門工作嗎,我得到消息說今年年底有望恢復(fù)高考。”
原本楊北舟是想通過寫信的方法跟湛哥還有嫂子說的,但一想到寫信并不安全還是特地走了這一趟。
“碰”的一聲,蘇青漓的茶杯磕在了桌子上,臉上震驚又不敢相信地追問道:“這是真的?高考真的會恢復(fù)?”語氣難得帶了一些急迫。
畢竟高考停止了十年,剛開始還有人相信之后很快就會恢復(fù)高考,但十年時間過去,高考依然沒有恢復(fù),大家都已經(jīng)麻木了。
想上大學(xué)只能通過工農(nóng)兵大學(xué)名額推薦,然而一個名額可能就有上千上萬人爭取,這對于人們來說是一個很渺茫的機會。
蘇青漓也只是高中畢業(yè),蘇家除了蘇二姐通過工農(nóng)兵民而上大學(xué)之外,蘇青漓和蘇大哥的最高的學(xué)歷都是高中,沒有上過大學(xué)。
蘇青漓在高中的時候也很希望能上大學(xué),哪怕是通過工農(nóng)兵大學(xué)名額,然而他們家已經(jīng)有過了一個名額,想要再爭取那比別人家更是困難。
而且蘇二姐上大學(xué)那幾年也跟她描繪過大學(xué)里的生活,哪怕那時上大學(xué)的人良莠不齊,但總歸是能上大學(xué),那一段時光都是很特殊美好的。
蘇青漓也幻想過她如果能上大學(xué)那種生活會是怎么樣的,然而從她高中畢業(yè)高考也是沒有恢復(fù),這種遺憾只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因此現(xiàn)在陡然聽到高考會恢復(fù),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是多么的震驚和激動,失態(tài)也是人之常情。
蘇父蘇母也是滿臉震驚地看著楊北舟:“小舟同志這是真的假的,高考真會恢復(fù)?”
楊北舟點頭神色認(rèn)真,繼續(xù)道:“按我大伯的職位是能了解到的,上面高層正在討論決定年末恢復(fù)高考,這種可能性有六成。”
楊北舟是往保守了說,按他大伯的說法高層很多都同意決定恢復(fù)高考,但決定未正式生效前就會有變故,因此說法沒有過于肯定。
蘇青漓之前也了解過楊北舟的家庭背景,他能提前得到這種消息沒有什么驚訝的,而且哪怕恢復(fù)高考的可能性只有六成,那也是一件讓人很期待激動的事情。
而且蘇青漓也是搞宣傳的,憑借她靈敏的嗅覺能看出最近上面的政策傾向,現(xiàn)在的形勢也越發(fā)變得寬松,再加上楊北舟的信息佐證,有很大可能年末就會恢復(fù)高考。
“謝謝你今天帶來的消息,這對于我們來說很重要。”韓湛認(rèn)真道,看了眼旁邊有些神思不寧的蘇青漓,伸手握了下她的手。
蘇青漓回過神來感受到手中的溫度,心里剛剛聽到高考會恢復(fù)的那種激動,迷茫,慌亂的心情都在這溫度中平靜下來,是了,她身邊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他在,他們可以好好規(guī)劃未來。
“不用謝,能幫助到湛哥和嫂子就好。”楊北舟開口道,他之前和湛哥書信往來,從他只言片語中了解到大嫂是一個很有能力又極好的人,聽說成績很好不過遺憾只能上到高中,所以這次他一得到消息就特地過來了一趟。
“謝謝你。”蘇青漓也開口道,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很重要,而且她能提前得到消息就能更好的規(guī)劃和決定未來。
“不知道這個消息能外傳嗎?當(dāng)然我只告訴幾個人,我哥大嫂,姐姐姐夫他們和一個好朋友。”蘇青漓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雖然楊北舟能告訴她是看在韓湛的面子上,她如果再告訴別人的話總歸有些不好,但是蘇大哥他們畢竟是她的親人,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消息的話總歸有些良心不安。
蘇父蘇母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楊北舟,他們閨女也是沾了女婿的光才能提前知道這個消息。
“當(dāng)然可以。”楊北舟爽朗地笑道:“嫂子,你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你身邊的人,能幫助到你們,我今天也不白來了一趟。”
蘇青漓聽了舒了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當(dāng)然她只會告訴這么幾個人,其他多的也不會再說了,畢竟楊北舟把這個消息提前告訴他們也是承擔(dān)著一定風(fēng)險的。
晚上,蘇青漓躺在床上思緒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心情比剛知道高考會恢復(fù)時更煩亂無序,一方面她很想?yún)⒓痈呖既ド洗髮W(xué),但一方面她又不得不考慮她的工作和家庭。
特別是家庭,畢竟他們的孩子現(xiàn)在還小連一歲都不到,哪怕等到高考恢復(fù)也才一歲多一點,如果她考上了的話,那么未來四年她可能就沒有多少時間去顧及這兩個孩子,在母親這份角色和人生的抉擇中,她處在了迷茫的盡頭,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決定。
韓湛洗漱完躺在她身旁,就看到她一副迷茫的表情,不由得開口道:“怎么了,恢復(fù)高考不是應(yīng)該很高興嗎?”
他平時和她相處中也了解到其實她很想去上大學(xué)的,他以為現(xiàn)在有這個機會她一定會很開心,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副糾結(jié)的表情。
蘇青漓側(cè)著身子躺在他懷里,兩人這么久相處以來一直都是有什么話就說什么的,約定著如果一方內(nèi)心藏著事一定要相互說開來,這樣他們就能共同討論怎么解決,因此平時他們從來都沒有爭吵過,哪怕有分歧也能很快地解決掉,所以蘇青漓把自己剛剛的迷茫跟他說了。
韓湛聽了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抱著她,他沒想到她糾結(jié)的是這些事,認(rèn)真開口道:“你當(dāng)然要去高考。”
“可是如果我去參加了高考,那兩個孩子怎么辦。”蘇青漓有些憂愁放不下心地開口道。
韓湛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低頭對上她的視線接著道:“不用擔(dān)心兩個孩子,他們還有他們的爸爸我呢,在未來四年我能照顧好孩子不用擔(dān)心,你要知道四年對于我們的一輩子來說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不要有焦慮,況且我也會努力的,今后你在哪里上大學(xué)我就想辦法調(diào)過去,到時候帶著孩子一起,不會讓你和他們分離太久的。”
男人難得給她保證,平時都是做的比說的多,比起在言語上他更注重于落實在行動上。
蘇青漓眼眶有些濕潤,臉埋在他胸膛蹭了蹭,聲音有些哽咽:“你怎么這么好。”
韓湛嘴角勾起摸了摸她的頭,是因為她很好,他一直都盡其所能把把最好的給她,他也不舍得折下她的翅膀把她困在一小方天地里,他曾經(jīng)到過西北,也看到過西北的雄鷹在天空上翱翔的場景,他希望他的小姑娘以后也能這樣。
“但是你不參加高考嗎?”蘇青漓想到男人也是能去參加高考的。
“我現(xiàn)在沒有這個打算,況且我在軍隊的時候就被提名去軍隊大學(xué)上了兩年。”韓湛開口解釋道,因此他的學(xué)歷是大學(xué)畢業(yè)。
“所以你要好好參加高考追上我的學(xué)歷。”韓湛難得開了個玩笑。
蘇青漓頓時破涕為笑,也知道男人是在開玩笑來逗逗她,便仰頭看著他輕哼了一聲,“我讀書可厲害著呢,一定能考上大學(xué)的。”
“我相信你。”
和男人說開了之后,蘇青漓心里的憂慮迷茫頓時一掃而空,好像無論在什么時候,她回頭看男人總站在她身后,她只需要大特步往前走就行了,男人也會跟著她的步伐走上來。
第二天下班后,蘇青漓便回蘇家一趟打算跟大哥和大嫂他們說這個消息,回到蘇家的時候,蘇二姐一家正好也在,蘇青漓也不用再多跑了一趟了。
蘇佩珺看到小妹回來,開口打趣道:“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了,平時不都是一下班就回去黏著兩個孩子的嗎?”
蘇佩珺之前也聽蘇母說了小妹剛開始上班因為和孩子分開焦慮過,因此現(xiàn)在打趣了幾句。
“姐,我哪有你說的那樣。”蘇青漓不好意思地抗議道,說得她好像小孩子心性似的。
蘇佩珺笑了一下也不再打趣她了,認(rèn)真道:“好了,姐是開玩笑的,話說你今天怎么過來了?”
蘇青漓看著他們神色認(rèn)真地開口道:“阿湛有一個好友家里是在中央工作的,她告訴我們年末全國有可能會恢復(fù)高考。”
“什么?!”蘇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幾人聽了表情都是一變,難得失態(tài)起來。
這可是高考啊,停止了十年的高考啊,現(xiàn)在說居然要恢復(fù)了,誰能不震驚激動,哪怕是二姐二姐夫這兩個上過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的人也是激動不已,畢竟高考對于他們來說是有非凡的意義的。
“小妹,這消息是真的嗎?高考會恢復(fù)嗎?真的會恢復(fù)嗎?”蘇從南有些語無倫次地開口道,畢竟高考考大學(xué)也是他埋在心中的遺憾。
蘇佩珺眼眶也是有些濕潤,“真的會恢復(fù)嗎?”
當(dāng)年她拿了名額去上工農(nóng)兵大學(xué),而蘇大哥下鄉(xiāng),她心中一直內(nèi)疚不已,現(xiàn)在如果能恢復(fù)高考的話那么她大哥就能去上大學(xué)了,蘇大哥不能去上大學(xué)不僅是他自己的遺憾也是她的遺憾和內(nèi)疚。
陳秋霜表情也是激動極了,她也是高中畢業(yè)的,學(xué)習(xí)成績還挺好,他們這些高中畢業(yè)的哪個沒有遺憾不能去上大學(xué)。
“嗯。”蘇青漓點頭,把楊北舟的家庭背景說了一下,“所以他的信息來源很可靠的,不過他說恢復(fù)高考的可能性只有六成。”
“六成也好啊。”蘇佩珺喃喃道,起碼他們能有一個期盼。
突然蘇從南激動道:“有很大可能真的會恢復(fù)高考,最近我聽褚老先生說他以前被下放的幾個好友最近都陸陸續(xù)續(xù)地被調(diào)了回去,而且聽說也在慢慢地恢復(fù)他們原來的職位,按這個趨勢高考有很大可能會恢復(fù)。”
蘇佩珺也點頭,想到什么看著陸修文道:“對了,我們之前醫(yī)科大學(xué)不是有幾個教授也是被下放了嗎,我聽說他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地被調(diào)了回來,繼續(xù)從事之前的職位了。”
陸修文點頭,“我也聽說了,按現(xiàn)在慢慢地把這些教授調(diào)回去的情況來看高考恢復(fù)的可能性很大。”
蘇青漓還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按這些趨勢來看,那么高考會恢復(fù)的可能性就有**成。
“那我們需要趕緊準(zhǔn)備起來了,如果年末真的恢復(fù)高考的話,滿打滿算也只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去準(zhǔn)備復(fù)習(xí)。”蘇從南開口道,他一定要去高考的,而且會拉著妻子一起去,他妻子也是高中畢業(yè)的。
看向妻子,發(fā)現(xiàn)她臉上沒有了剛剛聽到高考恢復(fù)的高興,反而有些猶豫躊躇,蘇從南看著她問道:“怎么了,我們能一起去高考應(yīng)該開心才對。”
陳秋霜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從南如果今年高考真的恢復(fù)的話你先去參加吧,如果我們兩個都參加了真被錄上的話,那三個孩子誰來照看?”
“不行!”
“不行!”
兩個不行異口同聲,一個來自蘇從南,他怎么可能讓妻子犧牲掉自己而自己自私地去參加高考。
另一個不行來自剛好從門外進(jìn)來的蘇母,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便開口道。
蘇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兒媳開口道:“秋霜啊,你放心地去參加高考吧,三個孩子你不用擔(dān)心,我和你爸都沒老到不能動呢,我們完全能照顧這幾個孩子。”
“真是的,這是多好的機會,你們幾個都給我去參加高考誰都不能缺。”蘇母最后一錘定音道。
第二天,蘇青漓便約了王艷梅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二月的時候,王艷梅也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現(xiàn)在也才三個多月大,正是鬧人的時候。
而且她家那個孩子比蘇青漓的兩個孩子認(rèn)人多了,只讓媽媽爸爸抱,其他誰要抱他就會哭鬧不停,這三個月王艷梅和劉偉都被折騰得生生瘦了好幾斤。
王艷梅跟好友哭訴道,好想把她家那個混世魔王重新塞回肚子里,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就這么好帶,她家的孩子簡直是讓人頭疼,氣死人了。
因著帶孩子,王艷梅覺得自己的脾氣也是日益見長,要不是有劉偉搭把手她真想撂攤子不干了,不過有時候一看到她兒子傻乎乎地跟她笑的時候,王艷梅又覺得那些辛苦不算什么了,心情就在生氣高興中兩極跳轉(zhuǎn)。
等聽了蘇青漓跟她說了高考有可能會恢復(fù)的消息,也是激動不已,但隨即又搖頭道:“我可能是不會去參加了,一方面是家里那個小子磨人得很,可能靜不下心來復(fù)習(xí),另一方面是我高中的時候成績也不算得很好,這都好幾年沒有摸過書本了,我都怕把那些知識忘干凈了,而且我現(xiàn)在還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如果真讓我放棄工作去上大學(xué)的話,一時間也說不定這到底哪個選擇才好。”
蘇青漓聽了也是久久無言,王艷梅說的話很現(xiàn)實通透,現(xiàn)在的一份好工作和上大學(xué)的機會是讓人很難抉擇的,也許你大學(xué)出來后形勢變化很快,也不一定能重新找到一份好工作。
而蘇青漓在決定高考的時候就決定考上之后就去辦理離職,在市委工作那是多好的機會啊,大多數(shù)人哪怕放棄高考也不會放棄這么一份工作,還得罵幾句放棄的人是腦子進(jìn)水了。
但是蘇青漓在市委工作,和各種政策打交道,眼光也放得更長遠(yuǎn),她覺得現(xiàn)在一份好的學(xué)歷能幫助她邁向更大的舞臺,放棄這份工作可能會有遺憾但她也相信她以后能找到一份比這更好的工作,一方面是基于她自身的學(xué)識,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背后有韓湛的支持,讓她沒有后顧之憂地去放手一搏。
蘇青漓聽了她的話還是把自己的一些分析跟她說了,“我覺得如果高考真的會恢復(fù),那么按這個形勢以后學(xué)歷會越來越吃香,也能幫助我們走得更遠(yuǎn),所以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王艷梅聽了低下頭思索了好幾分鐘,蘇青漓在一旁默默地瞪著。
好一會兒王艷梅才重新抬起頭,正要開口說她還是之前的決定先不參加高考了。
但目光看向?qū)γ娴奶K青漓,她就沉靜地坐在那里,陽光撒進(jìn)來照在她臉上有一種讓王艷梅看不清的朦朧耀眼,她突然就想到了和這個好友共事那一段時間,她身上總有一股蓬勃向上的精神氣,哪怕面對再大的困難也沒用退縮過,永遠(yuǎn)都是這么一往無前。
就在那一瞬間,王艷梅改變了主意,開口看著蘇青漓認(rèn)真道:“我決定了我也要復(fù)習(xí)去參加高考。”哪怕她學(xué)習(xí)不是很聰明,哪怕家里的孩子很鬧人,但她的決定很堅定。
蘇青漓聽了舒了一口氣,看著她笑道:“這才是王艷梅你自己,放心,這段時間你可以找我給你補習(xí),我們一起努力。”
王艷梅也笑了起來,“放心吧這一段時間我都會纏上你學(xué)習(xí)了,哪怕你趕我走我也不走,嘿嘿,我臉皮可是厚著呢,有不懂就會去問你。”
“樂意至極。”
第二天,中午下班的時候蘇青漓便去收廢品站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學(xué)習(xí)資料,雖然她家里面還有之前高中那幾年的課本,但是資料卻很少。
還真給她找到了不少學(xué)習(xí)資料,畢竟現(xiàn)在一直沒有恢復(fù)高考,一些課本學(xué)習(xí)資料什么的大家都紛紛賣了。
蘇青漓也不知道未來高考會是怎么樣的,會不會和以前有很大的變化,因此她買了不少書和資料,最后捆了一大捆,而這么幾十斤的書也只花了她一毛錢,見識到這個時候的知識被大家踐踏著。
提著資料回去后,蘇青漓便開始了一邊上班,晚上下班就回來爭分奪秒復(fù)習(xí)的生活狀態(tài)。
照顧兩個孩子的重任便交給了韓湛,有一天她曾偷偷聽到韓湛跟兩個寶寶說,讓他們這段時間乖乖的不要去鬧媽媽……媽媽還是很愛你們的。
蘇青漓聽得鼻子一酸,沒想到男人背后還會說這些話,這人往往都是默默地做著,很少說些甜言蜜語,而蘇青漓也正好吃他這一套。
在七月,孩子十個月大的時候,韓湛便讓她停止了給孩子哺乳,說是讓他們之后就喂奶粉了,這樣她能更集中注意力去復(fù)習(xí),蘇青漓想了一下聽從了他的建議。
只不過兩個孩子戒斷母乳時,好是鬧了好幾天,還是第一次見兩個孩子那么哭鬧,就連一直都很安靜的姐姐也哭鬧不已。
看著兩個孩子在吃奶的時候不怎么愿意喝奶粉,有時能哭得嗓子都啞了,蘇青漓一時有些心軟,跟韓湛商量還是恢復(fù)哺乳,等孩子再大些再讓他們戒斷。
但韓湛沒讓,堅決讓孩子們斷了母乳,在孩子哭鬧時也把孩子抱出去哄,沒讓他們打擾到她,就這樣幾天過后,兩個孩子也被他哄得漸漸不哭鬧了,慢慢地就戒了母乳。
蘇青漓看著男人一連幾天孩子哭鬧都不厭其煩,很有耐心地哄著,他以前還說自己可能做不了一個好父親,但是現(xiàn)在看男人做得比其他父親都要好。
十月,兩個孩子已經(jīng)長到一歲了,蘇青漓和韓湛便慢慢地訓(xùn)練他們學(xué)會走路,兩個小家伙磕磕碰碰地跟著他們父母的步伐。
十月二十一日,那天原本是很普通的一天。
學(xué)了好幾個月蘇青漓便想休息一下,雖然從五月得到消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半年,而高考恢復(fù)的消息依然沒有,剛開始她心里也有些焦灼不安的,但一轉(zhuǎn)身看到韓湛和兩個孩子,頓時心底幸福滿滿,就覺得哪怕高考沒有恢復(fù)也沒什么。
這一天,兩個小寶寶終于在父母們鍥而不舍地陪伴中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邁出了第一步,等看到兩個寶寶邁著小步伐向他們走來時,蘇青漓和韓湛目光對上,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濕潤,老母親老父親為兩個寶寶會走路了激動不已。
中午,蘇母回來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揚著手里的報紙激動道:“閨女女婿,報紙上登報了,就在今天我們國家面向全國正式宣布恢復(fù)高考!”
“阿湛,終于恢復(fù)高考了!”蘇青漓轉(zhuǎn)身抱著韓湛,臉上綻放著一個大大的笑容。
韓湛抱著她看著她激動的神情,嘴角彎起跟她一起高興:“對,高考恢復(fù)了。”
高考恢復(fù)了,每一個知識青年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激動不已,十年啊,整整十年啊,高考終于再次恢復(fù)了。
而隨著高考的宣布,全國都轟動了起來,好像一種新的生命力在這個國家煥發(fā),承載著新的征程滾滾向前行駛。
50
第50章
三合一
隨著十月二十一日那天高考的消息傳來,上山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都轟動了起來。
大家紛紛開始準(zhǔn)備高考,有些甚至等不及高考成績出來就準(zhǔn)備回城了,一時間全國的流動性人口劇增。
而隨同那天高考恢復(fù)的宣布,還有高考日期的時間確定,全國高考安排時間在十二月十日和十一日這兩日,其他省市有些會推遲或提前那么幾天,而株市的高考時間和全國設(shè)定的時間一樣。
一時間大家都緊張起來,畢竟離高考只有兩個多月時間,能給他們復(fù)習(xí)準(zhǔn)備的時間不多。
特別是那些已經(jīng)下鄉(xiāng)了十年的知青,他們的知識可能大多數(shù)都忘了,兩個月的時間完全不夠他們復(fù)習(xí)。
幸運的就是這一年剛好高中畢業(yè)的學(xué)生,畢竟他們不用下鄉(xiāng)可以直接去參加高考,知識也沒有忘記。
一時間大家都大顯神通地找著各種學(xué)習(xí)資料,蘇青漓之前去過的那個收費站更是被翻個底朝天。
在大家都緊張復(fù)習(xí)的時候,蘇青漓他們已經(jīng)復(fù)習(xí)了兩輪,所以不至于著急慌忙的。
蘇青漓現(xiàn)在最大的樂趣就是在復(fù)習(xí)一天后,逗著兩個小家伙玩,小家伙們學(xué)會走路了之后,熱衷于邁著他們的小短腿顫顫巍巍地走著,就連姐姐也對這種活動感到新奇,一連好幾天在蘇青漓韓湛他們訓(xùn)練她行走的時候都很給面子地照著做。
“來,寶寶來媽媽這里。”蘇青漓手里捧著碗米糊引誘著他們,在孩子一歲的時候蘇青漓便給他們嘗試吃了米飯和白粥,對于這些不同于奶粉的口感小家伙們也很喜歡。
兩個小家伙看到媽媽的手里拿著吃的,都咧著嘴笑邁著小短腿向她走來。
姐姐的步伐走得穩(wěn)健不慌不忙的,而弟弟就著急了許多,那小短腿邁得飛快蘇青漓有一瞬間都害怕他會摔倒。
等兩個小家伙走到她面前,蘇青漓便一人給他們喂了幾勺米糊,米糊熬得黏稠,哪怕不加任何東西也香香糯糯的,兩個小家伙好吃得都瞇起了眼睛。
蘇青漓等他們吃完嘴里的,正想給他們繼續(xù)喂著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小家伙越過她往門口走,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他們的爸爸回來了。
就見兩個小家伙撲過去一人抱著他們爸爸的一條腿,抬起頭“啊啊嗚嗚”地叫喚著,兩個小家伙現(xiàn)在還沒學(xué)會說話,但發(fā)音比以前標(biāo)準(zhǔn)多了,蘇母說孩子們一般都在一歲多左右才會說話,所以蘇青漓也不著急。
韓湛一走進(jìn)門就被兩個小家伙撲上來迎接,心里一軟,彎下腰一手抱一個把他們抱起來,先各自親了親他們的臉蛋,才開口道:“今天在家有沒有乖乖的?”
姐姐“咿咿呀呀”地點頭好像在說自己有好好聽話,弟弟就揮舞著手嘴里“嗷嗷嗚嗚”的,表情興奮極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他爸爸的話。
蘇青漓走了過去,就著韓湛抱著寶寶的姿勢把手中的米糊喂給兩個小家伙,兩個寶寶乖乖地一人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喂完孩子蘇青漓抬頭對韓湛問道:“今天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隨著大批的知青回城,他們現(xiàn)在也沒有工作大多數(shù)都是在家里晃蕩,因此城里的治安一下子緊張起來,最近這段時間就連韓湛的刑警大隊也被抽調(diào)過去維持治安。
而從知青回城這段時間就發(fā)生了不少案子,像搶劫,斗毆等案件不少,因此男人這段時間都有些忙。
韓湛搖頭:“沒有。”
之前幾件案子的知青上面下命令從嚴(yán)處理,一招殺雞儆猴頓時讓知青們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最近市里治安都好了不少,他們公安的壓力也降低了很多。
“今天復(fù)習(xí)得怎么樣?”
“很好。”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屋里走。
隔壁東廂房,李婉茹從大院外走進(jìn)來剛好就看到蘇青漓一家四口的背影,腳步一頓。
恢復(fù)高考的消息她也知道了,剛開始重生那段時間,她也想著努力復(fù)習(xí)去參加高考,但是她都有十幾年的時間沒有動過書了,那些知識她早就忘光了,而且她學(xué)習(xí)成績也沒有多好,實在看不進(jìn)去書便放棄了。
況且高不高考對她不重要,她現(xiàn)在掌握著周正陽這條大腿,何必浪費精力去準(zhǔn)備高考,直接一步登天不是更好,每年高考那么多人,但能成為他們這邊首富的只有周正陽一人,所以她何不選擇最快的那條捷徑。
同住一個大院,她也聽說了蘇青漓正在準(zhǔn)備復(fù)習(xí)參加高考的事,心里是又嫉妒又是不屑,安慰自己哪怕蘇青漓考上大學(xué)以后過得也不會比她好的。
回到房里,看到周正陽正在煩躁地看著書,周正陽是有參加高考的打算的,但他也是全國宣布高考恢復(fù)后才收到消息。
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去復(fù)習(xí)完全不夠,他好幾年都沒看過這些課本了,對這些知識陌生得很,再加上他也不是個學(xué)習(xí)的料,才復(fù)習(xí)那么幾天一樣都看不進(jìn)去,有些力不從心。
李婉茹之前也沒有提前告訴他高考會恢復(fù)的事,她不覺得他需要高考,等明年改革開放的政策宣布,他直接下海做生意就行了。
周正陽看到她走進(jìn)來,眉頭一皺問道:“孩子呢?”
“你媽那里。”李婉茹不咸不淡地開口道。
周正陽聽了心氣不順,臉色變得不好看,對,之前是他對不起李婉茹害得她沒了一個孩子,但是他這種忍耐是有限度的,特別是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得寸進(jìn)尺之后,心里的那一絲愧疚憐惜就不剩多少了。
不由得對她“哼”了一聲,“怎么整天要讓媽看孩子,你怎么不去看?”
李婉茹“呵”了一聲,“那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我為什么要去看。”
周正陽一噎,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終究是他理虧,只能憤恨地轉(zhuǎn)過身不再搭理她。
時間很快就到了1977年十二月十日,這天是全國恢復(fù)高考后的第一屆高考的開考時間。
株市被作為考點的學(xué)校外一早就等滿了各種考生和來陪考的家人好友。
今年的這屆高考限制條件很少,不論是應(yīng)屆還是往屆的初高中生都可以報名高考,而且其他一些社會人員如農(nóng)民,工人,軍人也能報名高考,且年齡在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不論婚否都可以報名參加,因此這屆報考人數(shù)比以往的高考人數(shù)還要多。
學(xué)校門外都是烏壓壓的人群,市公安局聯(lián)合各個區(qū)的派出所派出了不少公安過來維持秩序。
韓湛也負(fù)責(zé)了一個區(qū)的公安調(diào)動,正好蘇青漓考試的學(xué)校也在這個區(qū),因為他是統(tǒng)籌工作,所以不需要像其他公安一樣過去維持秩序,有時間來給蘇青漓送考。
韓湛懷里抱著穎寶逸寶兩個小家伙一起來給他們的媽媽送考。
兩個小家伙身上穿著他們外婆特地給他們做的兩件新的紅彤彤的冬服,衣服上繡著幾個粽子的圖案,頭上戴著同款的帽子。
姐姐頭上的帽子縫著一個“高”字,弟弟頭上的帽子縫著一個“粽”字,兩個字合起來的寓意就是高中,祝福他們媽媽高考會考中。
“身份證資料,筆紙都帶了嗎?”韓湛開口細(xì)心地問道。
蘇青漓點頭,“檢查過了都帶了。”
“好。”韓湛嘴角勾起微笑看著她,“不用緊張,我和穎寶逸寶在外面為你加油。”
“嗯嗯,不會緊張的。”蘇青漓也露出個微笑,有他們在身后支持她,她一點都不緊張,甚至胸有成竹。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韓湛便讓她進(jìn)學(xué)校準(zhǔn)備。
“嗯。”蘇青漓點頭正準(zhǔn)備往學(xué)校里走,突然聽到一聲糯糯的“加油。”
蘇青漓和韓湛都又震驚又驚喜地低頭向閨女看去,他們沒有聽錯,剛剛那一聲“加油”是從閨女的嘴中傳出的。
“阿湛你有沒有聽到閨女會說話了。”蘇青漓聲音激動極了,這還是他們的孩子第一次開口說話。
“聽到了。”韓湛也激動地點頭,看著閨女道,“穎寶,剛剛是不是你在說話呀,再跟媽媽說一句‘加油’。”
就在蘇青漓兩人以為按閨女的性子讓她開口第二次不會那么容易時,就看到他們的閨女小嘴巴一張,一句一樣的兩個字“加油”又從她嘴巴里蹦出。
蘇青漓和韓湛都忍不住一人親一邊他們閨女的臉蛋,“穎寶真棒。”
她能說出加油這兩個字,蘇青漓想應(yīng)該是這段時間家里人因為她的高考都習(xí)慣給她說加油這兩個字,所以閨女給記下了。
蘇青漓和韓湛夸完閨女,轉(zhuǎn)頭目光期待地看著兒子,哪知道人家并不知道他姐姐剛剛會說話了,正自娛自樂地扣著他爸爸衣服上的扣子玩。
蘇青漓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和韓湛說道:“那我進(jìn)去了,你和孩子不用在外面等,天氣冷。”
“好。”韓湛點頭答應(yīng)。
一連兩天的考試蘇青漓都考得很輕松,試卷的知識點她之前幾乎全都復(fù)習(xí)過,而且她反復(fù)復(fù)習(xí)了課本有三次,可以說準(zhǔn)備很充足。
因此蘇青漓一考完不像其他的考生那樣愁眉苦臉,臉色平靜許多。
而最終考完試,那些出了考場的學(xué)生都忍不住哀嘆道:“這次試卷太難了,很多知識點我都忘記了。”
“唉,我都有十年沒有看過課本了,原本想著在這兩個月拼一拼的,果然不能抱僥幸心理。”
……
可以看出這次高考的通知因為過于太突然,而且給他們復(fù)習(xí)的時間不多,所以很多人準(zhǔn)備都很匆忙,沒有達(dá)到理想的效果。
蘇青漓不由得再次感謝楊北舟同志,要不是他提前給他們透露信息,*哪怕他們學(xué)習(xí)再好,只有兩個月時間準(zhǔn)備也是很匆忙的。
考完試后休息了一天,蘇青漓又繼續(xù)去上班了,畢竟成績還沒有出來,如果沒有考上這份工作也不至于丟掉。
他們科室也有好幾個去參加高考的,因此蘇青漓和那幾個參加高考的去上班的時候都被其他同事詢問道:“高考怎么樣是不是很難?我有個親戚今天也參加了高考,出來之后那人就大哭了一場。”
“蘇同志,你是不是也去參加高考了,有把握能考上大學(xué)嗎?”
蘇青漓聽了客氣地搪塞:“不知道,成績還沒出來。”
“哎呀,蘇同志你這話說的就謙虛了,你平時工作能力那么出色,一個高考完全不在話下。”
“就是蘇同志你肯定能考上……”
蘇青漓對這些話一般都是笑笑,只說:“不知道,成績還沒出來。”
“好了,你們怎么那么閑,工作做完了嗎?”廖姐開口打斷他們的話,隨即對蘇青漓道,“蘇同志,你過來我這邊有份工作要交代你。”
“來了。”蘇青漓聽了便向廖姐走去。
大家看廖科長都發(fā)話了,也不再圍著蘇青漓說話。
“小漓,你別聽那些人在那胡亂叭叭的,指不定人家心里怎么想呢。”廖姐開口道,這些人不過是看到蘇青漓去參加高考心里不平衡,想等著看她出丑呢,“他們背后還說你們這些參加高考的人,放著好好的一份工作不做居然還要去參加高考,真是丟了芝麻失了西瓜,所以不用搭理這些人。”
“好,我知道了,謝謝廖姐。”蘇青漓開口道,其實她完全沒把這些人的話放在心里,隨他們怎么說去。
考完試后,蘇青漓又過上了以往一邊上班一邊帶孩子的生活。
晚上下班她和韓湛現(xiàn)在的主要活動就是陪著兩個小家伙學(xué)講話,這段時間弟弟也學(xué)會了開口說話。
雖然兩個小家伙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但蘇青漓和韓湛都樂此不疲地教他們,特別是聽到他們喊爸媽的時候,那種成就感是說不出來的。
期間蘇青漓根據(jù)自己的估分回去學(xué)校填報了自己的志愿,考試成績是不公布的,大家只能自己估算自己的分?jǐn)?shù)然后報考相應(yīng)的學(xué)校。
當(dāng)然自己估分的情況下會有可能有很大的誤差,以至于報不上自己心儀的學(xué)校而落榜。
蘇青漓之前她就和韓湛討論過她未來要學(xué)的專業(yè),她打算報考政治學(xué),這幾年工作中她也適應(yīng)了政府部門的宣傳工作,所以未來她依然想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韓湛對于她的決定大力支持,她也覺得她有這個能力。
因此在去填志愿的時候蘇青漓毫不猶豫地填了燕京大學(xué)的政治學(xué)專業(yè)。
接待她的老師是她之前班級的班主任,看了她填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贊賞地點頭,這個學(xué)生的成績他還是很了解的,之前她高中畢業(yè)后,他還很扼腕惋惜這樣學(xué)習(xí)能力好的學(xué)生不能去上大學(xué),現(xiàn)在高考終于恢復(fù)了,她也有了機會重新去上大學(xué)了。
班主任也沒有覺得這個學(xué)生有些自大,居然直接報華國第一流的大學(xué),他對于她的能力還是很清楚的,便開口道:“好好回去等好消息。”
“好,謝謝班主任。”蘇青漓開口道。
蘇從南和陳秋霜他們也根據(jù)自己的分?jǐn)?shù)報考了學(xué)校,蘇從南報考的是燕京大學(xué)隔壁的水木大學(xué)的機械專業(yè),原本陳秋霜想報考本省一所比較好的師范學(xué)校,她以后的志愿也是繼續(xù)當(dāng)一名老師。
但蘇從南沒同意,他覺得她的成績完全可以報考京市的師范大學(xué),更好的大學(xué),他知道妻子是為了在省里就近讀書,照顧孩子方便,但是蘇從南覺得他們的孩子現(xiàn)在都是個大小孩了,而且小女兒的身體也好了不少,所以這四年的短暫分離不算什么。
況且之后完全可以把幾個孩子帶在身邊,這些完全都不是問題。
就連蘇父蘇母也勸說著兒媳,最后陳秋霜便報了京市的師范大學(xué)。
時間到了一月末,再過幾天就到了春節(jié),但蘇青漓的通知書還沒有收到,隔壁院也有去參加高考的人,他們的通知書早就收到了。
院里便有人傳了閑話,說什么她結(jié)婚了還去參加高考一點也不安分,關(guān)鍵還考不上這不是讓大家笑話嗎。
也有人說她腦子抽了放著好好的工作不要還要去參加高考。
也有人說韓湛這個丈夫當(dāng)?shù)谜媸歉C囊,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住。
……
隔壁李婉茹也在暗暗留意著蘇青漓的高考,但看到現(xiàn)在她的通知書還沒有到,心里幸災(zāi)樂禍極了,心想這人指定沒考上,頓時讓她心里的那口氣都通暢了,恨不得到她面前嘲諷幾句。
然而李婉茹的高興沒維持多久,第二天她在家里就聽到隔壁蘇母洪亮的聲音,“閨女,你的通知書到了,快出來拿,哎喲,剛剛那個郵遞員還說這還是他第一次送燕京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呢,**耀了……”
蘇母也聽到了院里傳的那些閑話,她心里憋著一口氣,今天一回到大院剛好就遇上了給她閨女送通知書的郵遞員,一看,嚯,可不是她閨女的燕京大學(xué)的通知書,頓時蘇母激動得一路大聲喊著往家里走,她就是故意嚷嚷的,讓大院里的人都看看,呸,還看低她閨女,現(xiàn)在還不酸死他們。
蘇母這幾聲大聲嚷嚷果然很有效果,頓時大院里的不少人都圍了過來,震驚極了,“蘇嬸,你家閨女的通知書到了?真是燕京大學(xué)啊?”
蘇母睨了這人一眼,搖了搖手里的通知書,“這不是燕京大學(xué)是什么,通知書還能說謊?”
正好這時蘇青漓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蘇母連忙激動地把通知書遞給閨女,“閨女,快看,你的通知書到了。”
蘇青漓接了過來,在大家火熱的目光中小心地拆開通知書,一看,高興地跟蘇母道:“媽,我被燕京大學(xué)錄取了。”
蘇母還沒有說什么,大院里的其他人先熱情地開口道:“恭喜蘇同志,考上了燕京大學(xué),真厲害。”
“那可是燕京大學(xué)啊,我們?nèi)A國的第一二名大學(xué),沒想到我們院子里居然出了一個,其他院可不得羨慕死。”
“我早就說了蘇同志肯定行,你們看,她現(xiàn)在就被錄取了吧。”
“蘇嬸,你家閨女真厲害,是我們大院,不對,是這一片的第一個。”
“是啊,蘇嬸,你家閨女腦袋咋長的啊,怎么這么聰明,要是這聰明分一半我家那些孩子我都要燒高香了。”
……
“哪里哪里,你們說得太夸張了,我閨女只不過是考上了燕京大學(xué)而已,也算不得多厲害。”蘇母面上擺手一副謙虛的樣子。
但是她的話卻讓大家一噎,聽聽,什么叫只考上燕京大學(xué)而已,當(dāng)燕京大學(xué)人人都能考嗎,沒有這么諷刺人的。
但他們聽了面上也只能笑笑點頭同意,誰叫他們之前背地里不少傳蘇同志的閑話,哪知道人家還真的考上了,顯得他們之前的樣子丑陋極了。
特別是馬大嬸周母這兩人,那些閑話都是她們傳的,現(xiàn)在她們的臉都要被打腫了,看著一大堆恭喜恭維蘇青漓的人,心里嫉妒得都要滴血了,但哪還敢說什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周母回到周家心氣還是不順,這蘇青漓那個小妮子怎么就考上了燕京大學(xué)呢,要是她能嫁到周家多好,要知道之前可是她兒子先和她相親的,到最后卻便宜了韓家那個孤兒,想想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時李婉茹從房間里走出去,她剛剛在臥室里就聽到了院里熱鬧的聲音,只不過聽得不怎么真切,只聽到了“通知書”這三個字,心里一跳總不會是那蘇青漓的通知書真到了,不由得走了出來。
出來就看到周母從外邊走進(jìn)來,便有些急切地開口道:“媽,外邊發(fā)生了什么事?誰的通知書到了?”
周母心里正煩悶著,看到這個兒媳臉色更是不好看,語氣不好道:“還有誰,當(dāng)然是隔壁蘇青漓那個女人的通知書到了,還是燕京大學(xué)的通知書。”
“怎么可能!”李婉茹大聲道,她第一反應(yīng)是不相信,這蘇青漓怎么可能真考上了燕京大學(xué),上輩子可沒有的事,那可是燕京大學(xué)啊,李婉茹光是想想都嫉妒得不行。
周母聽了沒好氣地看著她,“怎么不可能?你是不知道剛剛她母親可得意了,給大家展示了一番通知書。”
周母心想要是那是她兒子的通知書該多好啊,她家正陽也去參加了高考,不過考完他的臉色就很不好,周母就覺得兒子這次肯定沒有考上,而且這么多天了通知書也沒有收到,希望也就更渺茫了。
“怎么可以!”李婉茹喃喃道,心里不平極了,現(xiàn)在蘇青漓考上了燕京大學(xué),她的前途一片光明,之前她和她還住在同一個院子,生活水平看不出多大的差別,而她搶占了先機先一步嫁給了她上輩子的首富老公,因此也一直堅信著自己未來一定會過上比她更好的生活。
但是現(xiàn)在突然告知她蘇青漓居然考上了好大學(xué),她是從未來重生過來的,知道這個年代的大學(xué)的含金量有多高,況且還是燕京大學(xué),哪怕不靠別人蘇青漓自己也能過上好生活,這樣李婉茹怎么平衡得了,她內(nèi)心重生以來堅信的一切也在慢慢崩塌著。
她猛地?fù)u頭告訴自己,就算蘇青漓考上了燕京大學(xué)又怎么樣,她未來能過上貴婦生活也不會比她差,對,就是這樣。
周母看著她這副樣子就來氣,不由得罵道:“你說你和人家都是同一個胡同出來的,差別怎么就這么大,正陽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呵。”李婉茹冷笑一聲,瞪著她,“最起碼我不像你兒子在外面勾三搭四弄出個私生子,也是我仁慈沒有去革委會會告發(fā)你們,或許我哪天心情不好就去告你們,所以不要惹我。”
說完李婉茹也不再管周母的反應(yīng)重新走回房間。
周母氣得說不出話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畢竟這個兒媳手里捏著她周家的把柄,周母還真怕她一氣之下就去革委會舉報他們,因此也只能忍了。
回到房間的李婉茹想著蘇青漓的通知書,有些后悔,早知道蘇青漓能考上,她還不如早早就去蹲守她的通知書代領(lǐng)了,這些事這個年代層出不窮。
但李婉茹也只是想了一下,又想到蘇青漓那個男人是個公安,最后肯定會查不出來的,也只能是想想。
晚上,韓湛剛下班回到家迎面就收獲了妻子一個熱情的擁抱。
低頭,只見她臉上的笑容明媚極了,聲音高興地說道:“阿湛,我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我被燕京大學(xué)錄取了!”
“太好了。”韓湛激動得回抱住她,抱著她轉(zhuǎn)了幾個圈,“我媳婦真棒!”
蘇青漓“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嗯,我真棒!”
“爸爸媽媽,飛飛。”
“要飛飛。”
穎寶逸寶看到媽媽被爸爸抱了起來轉(zhuǎn)圈,兩個小家伙也抬頭焦急地拍著手道:“要飛飛。”顯然覺得這樣很好玩。
蘇青漓拍了拍韓湛的手臂讓他放下她,開口道:“好,要飛飛,媽媽給你們飛飛。”
蘇青漓蹲下身子就要先抱起姐姐,但閨女搖頭指著韓湛,“重,爸爸飛飛。”
顯然是想說寶寶重重,讓爸爸帶她飛飛。
蘇青漓聽懂了閨女的意思,笑道:“嘿嘿,你媽媽力氣大著呢,能讓你飛飛起來,不用擔(dān)心。”
說著蘇青漓就輕松抱起閨女,然后帶著她轉(zhuǎn)圈,“看,媽媽厲害吧。”
“咯咯。”穎寶張著小手迎著風(fēng),開心地笑了起來,“棒,媽媽。”
“媽媽,飛飛。”弟弟看到姐姐被媽媽帶著飛飛,頓時急得跺著小腳,“飛飛。”
韓湛看他著急的樣子剛想蹲下身帶他玩,哪知道兒子嫌棄地拍掉他的手,“爸爸不,媽媽飛飛。”
顯然是小家伙不想要爸爸帶飛飛,要媽媽帶。
沒想到居然被嫌棄了,韓湛扶額,輕輕地捏了下小家伙的鼻子,“那剛剛誰說要爸爸帶飛飛的。”
逸寶才不搭理爸爸,擺手,“不要爸爸。”
“行行,不要爸爸。”韓湛無奈極了,這小家伙真是變臉大師。
蘇青漓帶著閨女玩了幾圈把她放下,弟弟就撲了上去抱著她的大腿,抬頭可憐兮兮道:“等媽媽飛飛。”
“嗯,我們逸寶等很久了呀,怎么不讓爸爸帶飛飛呀。”蘇青漓低頭對小家伙道。
“他嫌棄我。”一旁的韓湛開口道,好像帶著些委屈。
“不要爸爸,要媽媽。”小家伙才不知道自己傷了老父親的心,堅定地道。
蘇青漓好笑地看著這對父子,對兒子道:“行,媽媽帶你飛飛。”
又帶著小家伙玩了幾圈后小家伙才滿意。
這時蘇母端著菜走了出來,開口道:“好了,不要玩了,洗手吃飯了。”
“外婆,飯飯。”
兩個小家伙看見蘇母端著菜出來,機靈地?fù)溥^去抱住蘇母的大腿。
這段時間都是蘇母在做飯,兩個小家伙顯然知道他們外婆是會做好吃的,因此仰起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笑著露出幾個小乳牙,“外婆,要吃。”
蘇母被他們可愛到了,笑瞇瞇地一口答應(yīng),“好,外婆給你們吃飯飯。”
兩個小家伙已經(jīng)一歲三個月了,蘇青漓他們平時也慢慢地給他們喂些飯菜,兩個寶寶對此都適應(yīng)良好,因此他們吃的飯菜都有給他們吃,不過會把飯菜攪得碎一點好能讓他們咀嚼。
飯桌上,兩個小家伙一人坐在一張兒童餐椅上,這兩張餐椅是韓湛前段時間自己做的,打磨得光滑不見一個倒刺。
餐椅是圍起來的,前邊帶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板,方便放他們的小碗小勺子。
兩個孩子最近很熱衷于自己吃飯,因此蘇青漓便分別給他們準(zhǔn)備了一份小餐具,讓他們自己吃。
雖然他們的手還沒很有勁,吃飯的時候一勺能掉出半勺,吃得身上都是一身飯菜,但蘇青漓也沒有不讓他們自己吃,這樣反而更能鍛煉他們的動手能力,給他們一人穿一件罩衫就好了。
“閨女,通知書上有說什么時候開學(xué)嗎?”蘇父開口道。
蘇青漓目光從自己吃著飯的兩個孩子身上收回來,點頭,“說了,開學(xué)在二月十二日,過了春節(jié)后的第五天。”
“那很早啊,我們株市到京市坐火車可是差不多要一天一夜哩。”蘇母開口道,“那你是不是十號這樣就要出發(fā)了,要不然趕不及。”
蘇青漓想了想點頭,“嗯,應(yīng)該就是買十號那天的火車。”
“那你到時問問你哥和大嫂他們,他們應(yīng)該也是差不多時間出發(fā),到時候一起過去有一個伴。”蘇父接著道。
大兒子和大兒媳的通知書也收到了,他們都如愿地分別考上了水木大學(xué)和京市師范大學(xué),到時候他們?nèi)齻一起過去也能讓人放心。
韓湛聽了在餐桌上沒有發(fā)話,蘇青漓還以為男人也是認(rèn)同這個安排的。
晚上哄睡好孩子后,蘇青漓和韓湛兩人躺在床上時,男人抱著她突然開口道:“到時候我一起送你去學(xué)校。”
原本蘇青漓靠在他胸膛和他一起看著書,聽到這話不由得抬頭看他,訝異道:“你送我嗎?”
不得不說蘇青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很心動的,但是考慮到客觀因素還是搖頭,“株市離京市來回就需要坐兩天兩夜的火車,這樣舟車勞頓的人會很疲勞的,而且我有大哥大嫂一起,你不用擔(dān)心路上的安全。”
韓湛摸著她的頭發(fā),低聲道:“沒事,我以前當(dāng)兵的時候還坐過五天五夜的火車,這點距離不算什么。”
“可是……”蘇青漓還要說什么。
男人看著她打斷她的話,“我想送你去。”
蘇青漓頓時說不出其他話了,看到了男人眼里的不舍,她心里也是很不舍的,還有十來天時間他們就要分開了,未來好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見面,他們自從結(jié)婚后還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么長的時間,或者說他們還沒有分別過。
想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一個人在一個地方,而他和孩子在另一個地方,蘇青漓心里就酸澀極了,那不舍像藤蔓一樣纏著她。
不由得伸手緊緊抱住他,“好,你到時送我去,那局里會讓你請這么多天的假嗎?”
“可以,過年這幾天假我打算不休了。”男人開口道。
蘇青漓聽了知道男人一早就安排好了,不由得依戀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怎么辦,還沒分開,我就好想你和寶寶了,都不想去上學(xué)了……”
“嗯,我們也會想你,別擔(dān)心,找時間我和寶寶會去看你的。”韓湛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安撫道。
聲音低沉鎮(zhèn)定,好像所有的事到他面前都會得到解決,蘇青漓聽了心里安穩(wěn)極了,她知道男人說到就會做到。
“好,那我先到京市給你們探探路,到時候我們帶著寶寶好好玩一趟……”
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無聲地落在地上,窗里,低低的話語聲能融化冬天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