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挑釁飛坦
“啊”
酷拉皮卡徹底崩潰了, 翻身而起追著莉莉婭消失的位置,毅然一躍而下。
撞入漆黑的海水中,視線受阻什么也看不清, 他焦急地伸長著手臂,企圖憑借直覺和觸感去摸索。
絕望之際,漫天的璀璨焰火從天而降, 紛紛揚揚地落入冰冷的海水中。
借著那一片片絢爛的火光, 他看到了那抹正直線下墜、漸行漸遠的身影。
酷拉皮卡只覺得胸口仿佛被重錘猛擊,痛得幾乎要窒息, 內心深處甚至涌起了一股絕望的念頭——
要不就這樣吧, 干脆就這樣跟莉莉婭一起結束算了。
念頭轉瞬即逝,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太過匪夷所思的畫面讓他一時間有點反應過來。
只見,近在咫尺的莉莉婭如同夢幻泡影一般“噗”地一聲消失了,瞬間化作一縷縷細膩的泡沫,隨著湍急的水流四散而逝。
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噗通——”
有人跳入了水中,一股強大的拖拽力陡然襲來。
酷拉皮卡沒有掙扎,任由身后那人緊緊拉著他,緩緩朝著海面而去。
“奇犽!快扔繩子!”小杰焦急地喊道,一手緊緊摟著酷拉皮卡的肩膀,另一手則奮力扒拉著船身, 試圖穩住身形。
從冰冷的海面到搖晃的船板,再到船只緩緩駛離這片充滿詭異與悲傷的海域, 酷拉皮卡始終保持著異常的冷靜。
被救上船后,他低垂著頭顱倚坐在桅桿下, 任由頭上滴滴海水蜿蜒滴在甲板上。
他口中不斷喃喃自語,念誦著所有人都難以聽清的詞句。
細細聆聽, 那似乎是一段虔誠的禱告,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沒有人敢上前打擾他,即便是平日里熱情洋溢的小杰和奇犽,也只能遠遠地倚靠在欄桿處,默默地注視著他,心中充滿了擔憂與無奈
我猛地從小船上坐起,雙手緊緊抱著頭,痛苦地尖叫出聲。
從分身那里傳來的頭顱貫穿劇痛,幾乎要將我徹底吞噬,讓我無法呼吸!
這一刻,我深刻感受到了切利多尼希身上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也意識到,與他為敵,將是一場無比艱難且充滿未知的挑戰。
“莉莉婭?”俠客溫柔地攬過我的肩膀,讓我能夠更好地倚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試圖給予我些許安慰。
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無大礙,盡管內心的恐懼與痛苦仍在肆虐。
小船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沉沉浮浮,四周漆黑一片,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令人心生恐懼。
人在惶恐不安之中,總是容易胡思亂想。
就像此刻,我會不由自主地猜測,那漆黑的海水中是否隱藏著某種細小的蟲子,一旦落入海中,它們便會順著水流悄無聲息地鉆入我的體內。
那種被一口一口咬破肌膚、吞噬生命的恐怖感覺,只需經歷一次便足以讓人永生難忘。
念頭至此,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種感覺很差,就像很久很久之前有過這個痛苦似得。
俠客的手就在我面前,那引人注目的,便是他手腕上佩戴著的那只鐲子,此時它正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仿佛在指引著我去觸碰。
我抬手假裝不經意地撫上他的手腕,無名指上的戒指輕叩擊手鐲,發出清脆的一聲“噠”。
剎那,我的眼前展開了一道屏幕,上面的東西看得讓人心里直發顫。
【旅行者:莉莉婭波西,世界融入度:15%,解除痕跡封鎖】
【綠卡倒計時一年零二十七天,請再接再厲】
嘶,手鐲升級了?從之前的小時提醒,搖身一變,成了天數倒計時?
意思就是我必須在一年零二十七天內成為一星獵人,解除痕跡封鎖?這是什么?
念頭一過,我便突然想起了切利多尼希說的監控,以及自己報考獵人的相關信息。
我依稀記得,自己剛醒來時,曾試圖尋找關于自己的任何信息,但當時整個世界對于我的存在仿佛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我這個人是從虛無中憑空出現的一般,沒有任何過往的痕跡。
然而,現在竟然有了監控?這豈不是意味著,我現在可以查詢到自己曾經的一些信息?
想到兒,我掏出了手機。
幾番搜索,我確認了。
是的,是真的,關于我的信息真的有了。
面對公共群眾的信息相對較少,可獵人論壇有了我不少事跡。
最先出現的是一張通緝通告。
【1998年10月25日晚21時,友客鑫市區發生一起惡劣刑事案件,經調查,初步查明流星街幻影旅團有重大嫌疑,現將相關情況通報如下,請各界獵人積極提供線索。】
【犯罪嫌疑人:莉莉婭波西,女,19,居民號無,現幻影旅團成員,身高預估不足150mm】
我點開底下的圖片,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
一艘巨大的游輪上,斷壁殘桓,尸橫遍野,而我,肩扛機關槍。
眼神中殺意凜然。
“我艸!什么東西?”我瞬間愣住了,整個人呆若木雞,“我以前這么兇的么?不是吧!!”
“哦呦~一米五都沒有。”
不知何時,我的身邊竟圍上了好幾人,出聲嘲諷的正是飛坦。
此時他表情略帶嫌棄,言語中滿滿的都是揶揄,“二等殘廢。”
嘖!這話說的,我瞬間火就上來了。
我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節發出清脆而有力的咔咔聲,“你可以說我性格不好,說我不懂人情世故,但不可以侮辱我的身高。”
“呵呵,怎么,你要打我么?”飛坦的臉上掛著一抹挑釁的笑意,那表情簡直欠揍到了極點,“你打得過我么?”
“呵,你這是故意在挑釁我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抬手便是對著他猛地一拳揮了過去。
飛坦腳尖輕點,身形輕盈地一側,如同喝水般輕松躲過了我的攻擊。
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我“歘”地一下站了起來,嘲諷脫口而出,“哈~你不會以為自己很高吧?”
“哎呦,我真是笑死了,我可是個女孩子,你跟我身高,掉不掉面子,你一個男孩子就比我高一繆繆,你好意思,誒~不會你現在出門打車還半價吧,笑”
我想過飛坦速度很快,但沒想到他竟能快到如此地步。‘半價’兩字出口,‘笑死’兩字還在嘴邊,一抹銀光就已經到了臉上。
飛坦很明顯是發飆了。
看著那距離我鼻尖僅有不到一指之距的鋒利刀尖,我感覺全身血液都在上涌,腦袋刷一下就熱了。
他!居然是真的想殺了我!
俠客的指尖就在兩指外的距離,此時,他夾緊刀尖的手指都在顫抖,另一手則是迅速將我攬在身后。
“你這是要一起么?”飛坦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俠客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冷靜一點,別忘了團隊里的規矩。”
“她又不是團里的人,”飛坦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挑釁。
俠客,“莉莉婭把你右側大腿的印記露出來。”
“哈?”
什么印記?我怎么不知道我腿上有印記。
半信半疑,我緩緩地將裙子撩起,露出了那截白皙的大腿。
“咿!!”當看到那抹印記時,我人傻了。
只見我的大腿偏上的位置,竟然赫然有一個蜘蛛印記,它栩栩如生,仿佛是一只真正蜘蛛盤踞在我肌膚之上。
而在那蜘蛛的正中心,還紋著一個醒目的數字
“6?”我直接讀了出來,“6是什么意思?”
瑪奇湊近,仔細地扒拉著我的大腿,看了好一會兒,隨后疑惑地扭頭看向庫洛洛,眉頭微蹙,“蜘蛛是我的手筆,數字不是,不過很奇怪,我不記得我有給她紋過這個。”
“數字是我紋的,”俠客輕輕地將飛坦手中的刀撇到一旁,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和與溫柔,“萬一哪天我不在了,莉莉婭將會是接替我位置的人。”
聽到俠客的話,我本應心生感動,但我覺得再這樣發展下去,先死的人還指不定是誰。
庫洛洛端坐在比眾人高出一階的臺階上,雙手合十輕輕抵在唇邊,面色略顯陰沉,“我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可不,還是大問題。”我表示非常肯定,“我連名字都是靠獵人考試信息得知的。”
“你最初的記憶是什么?”庫洛洛的目光轉向了我,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
我想了一下,“草。”
以防誤會我是在罵人,我解釋道:“我醒的時候,身邊全是草,全身上下被扒了個精光,什么東西也沒有。”
瑪奇歪頭,“那你怎么會不知道自己腿上有個蜘蛛紋身呢?”
“我不知道啊,”我雙手一攤,“我檢查過身體的,當時別說這么豁大的一個紋身了,就連手上的繭都沒有。”
說著我伸出了手,“你看到的這些繭子,都是之后慢慢才有的。”
庫洛洛陷入了沉思,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什么棘手的問題,“你這個情況……”
“嗯?”我疑惑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庫洛洛抬頭看向我,眼神深邃如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
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簡直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我忍不住在心底抓狂,這家伙絕對知道些什么。
庫洛洛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抓狂,扭頭看向俠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紋身,你是怎么知道的。”
俠客嘴角微勾,“這不是嗯嗯啊啊了一晚上么?”
“呀!”我抬手狠狠錘了他一下,“你毛病啊。”
第92章 你真是操作系?
“意思就是, 這個女人,可能曾經,是我們的同伴?”信長斷句斷得奇奇怪怪, 表情也顯得異常微妙。
庫洛洛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遙遙望向那忽明忽暗的遠方, “我們會找到答案的, 所有的謎團都在那里等著我們。”
我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去,那里什么也沒有, 只一片無邊無際的海岸線。
那里?哪里?等誰?我?
我抬眼看向俠客, 小聲叨叨:“你家庫洛洛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的還是就這習慣?話說一半留一半?”
“別亂說,”俠客抬手輕搓了搓我的頭,嘴角的微笑很是難測,那笑容好似隱藏著無數秘密。
我瞇眼盯著他,莫名心中涌起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覺,我感覺這家伙什么都知道,卻什么也不愿意說。
那到底是不愿意說還是不能說,值得深究。
嘛~總的來說,俠客是對我無害,我對他沒信心, 我總得對自己念能力有點信心吧。
歘——”
耳邊那破空聲尖銳得像是夜鶯的尖叫,我下意識推開俠客扭頭躲避。
明明動作已經很快了, 可臉上還是感覺被冰刃輕輕劃過,沒有傷害, 卻留下一絲寒意。
“靠!"我驚呼出聲,轉眼鎖定一臉陰沉的某人, “你搞偷襲。”
此時飛坦的表情略帶猙獰,回我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嘴里蹦出來,“既然是隊友,想必是有兩把刷子的,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啊。”
“艸!你有毒吧,”我急得直跳腳,猛扒拉著俠客直轉圈,“你這人怎么樣啊,心氣兒這么小,翻篇懂不懂啊。”
俠客滿臉擔憂,“飛坦,你別傷了莉莉婭啊,她還沒恢復。”
飛坦將半張臉留在高大的衣領后,只留出一雙凄寒的眼睛,“啊!你放心,我會留一口氣的。”
“靠!這叫什么話!”我梗著脖子朝他嚎了一嗓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信長在一旁悠閑地摳著脖子,火上澆油,“嘛~他最恨人家說他矮了,沒事,放心吧,咱們隊里都是不打不相識的。”
伴隨著眾人的打趣,飛坦跟個吃了炸藥似的追著我砍,“我是不是男人你下去問你祖宗啊!”
“你要死啊!會不會說話,”眼瞅著俠客護不住我,汽艇更是沒法待,我輕抬腳,轉身飛離汽艇,隨后輕盈地落在了海面上。
“艸!你有本事一輩子待水面上!”飛坦立在汽艇邊沿,手中刀發出嗡嗡蜂鳴,眼中殺意實質化,讓人不寒而栗。
但他只是單純注視著我,并沒有再向我發起進攻。
我看了眼波光粼粼的腳下,恍然大悟。
哦豁,他們不會查克拉~
哈哈哈,那就好玩了~
“我可以一輩子待水面,你能么?”我雙手抱胸朝他微抬下巴,眼里滿是挑釁,“來呀,小矮子,有本事你過來啊,咱們在海上打,怎么怕了?”
‘小矮子’三字一出,船上所有人紛紛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甚至信長開始勸說起我來,“喂喂喂,別惹他啊,小心他把你當魚干曬了啊。”
“不是,啥玩意兒?當魚干曬?他又不是小太陽,我怕他?”我咧嘴冷哼一聲,聲音又大了幾分。
“你在找死!”飛坦面色愈發陰沉,念氣在周身呈現漣漪狀四散。
“很明顯,她已經惹到我了,誰求饒也沒用!”飛坦單手握刀,另一手輕輕點在鋒利的刀尖上,嘴里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看在俠客的份上,我留你個下半身。”
咻——
我人傻了,這特么明明沒眨眼,前面的身影卻不在了。
“靠!死了死了,”這下我確實有點慌了,畢竟,這快得已掉幀的速度我還是頭一次見。
可驚慌之后升起的卻是無盡的戰意,我能感受到自己內心那股難以壓抑的期待感。
試試看吧!我對自己說道。
“多重影分身術!”
我召喚出三個分身,后退兩步以包圍本體趨勢遠離汽艇,同時用念能力和查克拉裹緊全身。
能站在海面是我的優勢,我勢必要把這個優勢拉到最大。
飛坦進攻方式明顯變了,與之前在汽艇上那種大開大合、聲勢浩大的進攻方式不同,現在我的耳邊一片死寂。
周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沒有任何聲響。
咿~~好可怕哦~~風雨欲來的感覺。
在哪兒?
我立在海面,身邊三個分身眼睛瞪得滾圓,耳朵豎起,甚至抬手在周身開啟了一道微弱的圓。
圓,可以用來感知周圍細微動靜。
突然,風動了
我雙手護胸,猛地后仰頭。
飛坦那足以凍結血液的死亡凝視,冷不丁地從我頭頂一閃即逝。
“歘——”
鋒利的刀刃緊貼著我的劉海,死亡如寒風掠過,帶來一抹刺骨的冷意,我身側三個分身皆被抹了脖子,“砰”的一聲消失。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直以來細心呵護的秀發,被無情地削去一截。
心里的悲憤難以言喻,還未反應,猶如重錘般的一腳,狠踩在了我的手肘上。
這力道既迅猛又兇狠,我甚至清晰地聽到了手肘骨頭碎裂的咔嚓聲,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靠!你來真的,”我驚吼出聲,通過無限壓低身子緩和沖擊,后仰的腦勺觸及到了冰冷刺骨的水面。
罪魁禍首則是接著這踩踏力掠過了我的頭頂。
身影再次消失。
我左手撐點水面,借勢迅速翻身而起,查克拉蔓延至手肘處,迅速修復那斷裂的骨頭。
腳步剛站穩,頭頂便有細細的風聲再次響起。
分身再起,抵擋攻勢的同時,翻身揮拳出擊。
我自認為我的速度非常快,計劃也簡單直接——
最兇最重的一擊!只需一擊足以致命!
伸長的手眼看就要夠到飛坦側腰,下一刻,那身影卻如同幻影般直接從拳側滑過。
我眼神一凜,化拳為掌,鋒利的指尖狠狠戳進他腰際,這一招還是跟奇犽學的。
“唔!”飛坦發出一聲悶哼,身影迅速消失。
他的身影出現時,已經落回了船沿,腰側傷口潺潺流出鮮血。此時他眼里的怒意已經褪去,轉而升起的是絲絲興奮,“嘖嘖,真是小瞧你了。”
“那是~”我學著奇犽將指節骨變化,鋒利的指甲隨之而出,“小瞧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俠客坐在庫洛洛旁邊朝我不斷揮手,“莉莉婭,好樣的,認真起來,讓他好好吃個癟。”
“啊~”我擺好架勢,心中燃起了一道熊熊的火焰,“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
狠話放完我沒多久就后悔了,因為飛坦速度實在快得有點離譜。
他的攻擊如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下,幾乎每一次都能精準地擊中我,然后借助我的身軀再次騰空而起,如同一位游刃有余的舞者。
別說他人,我連他的衣袖都觸及不到了。
“救命啊,臣妾~做不到啊~”我開始繞著汽艇奔跑,“靠!這該死的家伙速度太快了,我光是眼睛跟上就很困難,更別說反手打回去了啊。”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落在我的頭上,瞬間壓彎了我的身子,將我整個人都踩進了水里,要不是我提前用“堅”護住后腦勺,我懷疑我的頭會被踩炸。
“呵~癟好吃么?”飛坦踩著我的頭作為支點,再次輕盈騰空而起,如同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
我要炸了,老一輩的話誠不欺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爬出水面,心里的火焰也隨之“噗”的一聲熄滅了。我知道自己必須認真了,否則,我會被他玩死。
能站在水面上這個唯一優勢起不了任何作用,這家伙總能踩到我身體的某個部位,借力騰空身體。
我現在的唯一優勢應該是他不知道我的念能力是什么。
如果要用念能力,我也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錯過了,再觸碰就難了。
我緩緩呼吸著,將自己浮躁的心沉下來,靜心感受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伴隨著身上水珠滴滴答答滴落入海里的聲音,我閉上了眼睛。
摒神靜氣,機會,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來了,在頭頂!
我眼神一凜,迅速朝目標揮拳出擊,龐大的念力匯聚整條胳膊,誓要將所有憤怒和不甘都凝聚在此。
拳頭空了,飛坦的聲音近在咫尺,“呵呵呵,進步了,知道提前預判了,可惜,還差的遠呢。”
結局失敗,速度全然不在一個層面。
這個念頭猛地掠過腦海,我人瞬間emo了。
揮出的胳膊在空中凝固,飛坦以他那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輕巧地踩在了我的大臂上,動作輕盈得如同一片羽毛落在枝頭。
雖不重,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這一次他并未如往常那般迅速借力躍起,而是穩穩當當地停留在了上面。
他反背著刀,膝蓋微彎,身體前傾,幾乎貼到了我的面前,飄逸的衣袂隨風輕揚,輕拂我緊握的拳頭,如同一片落葉拂過靜謐的湖面。
那雙金色的眼眸里,充滿了戲謔與挑釁,仿佛在欣賞自己主導而出的精彩戲碼。
他緩緩伸出食指,指尖輕輕蘸取了我肩膀旁流淌的鮮血,然后以一種近乎戲弄的方式,將這抹猩紅點在了我的鼻尖之上。
那雙金色的眼眸里,我的鼻尖正被這抹鮮血染紅,顯得格外刺眼,就像是一個被刻意裝扮成的小丑,無助而又滑稽。
而我,也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啊嘞?他是傻子么?
離操縱系這么近,是不要命了么?
“誒~”他的氣息幾乎噴灑在了我臉上,“你就這點本事么?你是操作系吧,你會操控什么?水么?用水做幻影分身?好雞肋啊,俠客怎么會喜歡你的?團長怎么會接受你入團的?”
我以為自己會生氣,但事實上我心平靜得猶如此刻的海面,毫無波瀾,隱隱還有絲絲激動。
“呵呵呵呵~”感受著壓在鼻尖的熱度,我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
飛坦眼睛微瞇,上位者俯視角度一覽無遺,指尖輕挑起我的下巴,“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笑你瞧不起操作系,笑你自己找死。”
我盯著他,眼眸中迅速彌漫開一抹濃郁的猩紅,聲音低沉而冰冷,宛如來自九幽深處的寒風,“別動,這是命令!”
幾乎是瞬間,飛坦整個身軀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僵硬得如同一塊冰冷的石碑,踩在我胳膊上的身軀猛地一沉。
我仰頭五指輕梳劉海,將發絲盡數擼向腦后,心中如釋重負,“啊~終于是~控住了。”
飛坦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靠!你真是操作系?”
第93章 游泳健將飛坦
“你對我的念能力就這么感興趣么?還眼巴巴地湊上前來?”
我將念力匯聚胳膊, 就著這個的姿勢,用牙齒緊緊咬住了他那蘸著鮮血的指尖,隨后牙關一緊, 將憤怒與不甘都傾瀉在這一咬合之下。
口中彌漫開來的腥味濃烈得令人窒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牙齒已經穿透了皮膚,觸及到了指骨, 陣陣快感如同洶涌的潮水, 瞬間將我淹沒。
“!”飛坦面色變了,他的瞳孔不斷擴張著, 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而紊亂, 整張臉似乎因害怕而略帶扭曲變形,若不是被控制,估計現在整個人都會顫抖吧。
嘖嘖嘖,平時看著那么囂張的一個人,居然還會有這么膽小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瞅著他滿眼的不可思議,我大笑出聲,任由鮮血順著我的嘴角緩緩流淌,如同一條蜿蜒的小溪,沿著我的下巴、脖頸,蜿蜒而下。
我單手拎起他的后脖頸將他放下,讓他如同玩偶一般立在我的面前, 指尖學著他一樣輕挑起他的下巴,眉眼微挑, 細細觀察,“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覺得我是在害怕么?”飛坦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像是指甲刮過毛砂質感的玻璃,金色瞳仁止不住的顫動。
“你都快抖成篩子了, 還嘴硬,閉嘴吧你,”我自認為已掌握真相,對他的狡辯便懶得上心。
我抬手擦去唇邊的血,卻不料越擦越臟,最后感覺半張臉都黏糊糊的。
這一下的動作,我聽到了飛坦愈發急促的喘息聲,顯然是對我的模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算了,確實有點嚇人,那就不擦了,就這么糊著吧。
飛坦的指尖仍因我的命令而保持著伸長姿勢,我仔細地端詳著這根已經被我深深烙印上牙印的手指,“嘖嘖!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沒想你也有現在吧,嘚瑟啊,繼續嘚瑟啊。”
我拎著他瘋狂嘲諷,主打一個新仇舊恨一起算。
腦子正醞釀著如何好好地教訓他一番時,身后猛然響起了一聲急切的呼喊,那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
“莉莉婭!看,那是莉莉婭!她竟然還活著!”
那聲音像極了小杰。
幻聽了?
我不敢置信地轉過身去。
在不遠處的海平面上,一艘快艇正疾馳而來,甲板上赫然站立著小杰的身影。
緊接著,雷歐力、奇犽也相繼出現在甲板上,而最后登場的則是酷拉皮卡和奇犽他哥,好像是叫伊爾迷。
在目光觸及我的瞬間,酷拉皮卡雙眼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啊嗚~我好像剛剛忘記跟他說那是分身了,這孩子不會被嚇壞了吧。
快艇剎停在了我的面前,仔細見到我的第一眼,他們先是一愣,關心脫口而出,“莉莉婭,你沒事吧,你怎么一嘴的血。”
“我沒事啊,”我眨眼輕笑,在飛坦腳底凝聚起一片查克拉,將他腳落在上面。
隨后,我彎腰借著海水輕拂臉上血跡,抬起的臉上干干凈凈,“你看,這血不是我的。”
“莉莉婭,你先把我放開,”身側飛坦咬牙切齒出聲。
快艇眾人目光銳利,滿眼警惕地落在我身側,“他是誰?幻影旅團的么?”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看了一眼飛坦,不出意料,此時他雙眸中燃燒著幾乎要實質化的殺意。
此時的飛坦單腳點水,身軀微微前傾,指尖騷氣上揚。
還別說,這造型配合著他那出眾的身高,既冷酷又帥氣,簡直就像是從二次元中躍然而出的手辦。
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是的,這是幻影旅團等高手辦。”
身側的殺意更濃郁。
所謂的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我決定見好就收。
“莉莉婭!”酷拉皮卡再次喚了我一聲,“我還以為你”
“嚇到你了,我很抱歉,”我柔聲安撫著他:“我沒來得及跟你說,那是我的影分身,沒有實體的。”
“先不說別的,”酷拉皮卡朝我伸出手,“你上來,我帶你離開這里。”
“莉莉婭!”突然的一聲在我身后傳來。
嗯?我看向身后,只見俠客所在的汽艇也到了我的身邊,他正朝我伸出手,“我們該走了。”
飛坦在一旁桀桀桀的笑著,用著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我賭你不敢跟他們走?”
“俠客不會放過你的,這人表面看著笑嘻嘻,實際上骨子里就是個實打實的操縱系。”
“啊~你可知道的真清楚。”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人真的,太討厭了,不好好懲罰一下他,都對不起他的討厭。
反正橫豎都會被追殺,倒不如先快活一下。
想到這兒,我抬手打了個響指。
查克拉解除,飛坦“噗”一下掉入了水中。
“該死咕嚕咕嚕莉莉婭咕嚕咕嚕你給我等著咕嚕咕嚕”
“啊啊啊啊!飛坦沉下去了,”芬克斯吼了一嗓子。
“飛坦,蛙泳游回汽艇,這是命令!”我朝著他喊了一聲。
“嘩啦”一聲響,飛坦浮出了水面,撲騰著像只青蛙一樣游回了汽艇。
但是,他的口氣依舊很沖,“莉莉婭,你給我等著,老子絕對要扒了你的皮!”
“額咦,都這樣了,還這么兇,”我抱著胸冷哼一聲,“那就飛坦,蝶泳繞汽艇十圈,這是命令唷!”
話一出,剛緊握住芬克斯的手、費力攀上汽艇邊緣的飛坦,“噗通”一聲,又躍回海里。
他似乎并不擅長蝶泳,只能笨拙地擺動著身體,活像是一條在水中掙扎的魚兒,動作既僵硬又滑稽,“莉莉婭!我咕嚕咕嚕我絕對要殺了你!!”
汽艇上的人捂著嘴,憋笑憋到眼淚都要出來了,但沒人敢笑出聲,連帶一向面不改色的庫洛洛都低下了頭,但肩膀卻在微微聳動。
唯獨俠客,他的臉上,依舊掛著一慣清淺的微笑,手上緊握著手機,手始終朝著我的方向伸著。
目光深邃而沉重。
我嘆著氣,轉身逐一掃過酷拉皮卡等人,他們眼中無一例外,全都閃爍著清一色的擔憂。
我能感覺的出,這群人是真的在擔心我,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并不長。
是一群好孩子呢。
“我可能不能跟你走,”我順了一手濕漉漉的頭發,語氣盡可能柔和,“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不不不,莉莉婭,跟我走,別去幻影旅團那邊,”酷拉皮卡越發伸長著手,眼眶微紅,“你有很多事還不知道,他們他們是壞人。”
“呵呵呵,窟盧塔族的小子,”飛坦咕涌著從我身后略過,“誰給你的膽子敢帶走我們的人。”
“嘖!我什么時候成你們的人了,”這飛坦真是陰魂不散,我頭都沒回的說了一句,“閉嘴,游遠點。”
“尼瑪的!咕嚕咕嚕”飛坦聲音消逝。
酷拉皮卡表情有點令人難猜,似乎終于鼓足勇氣般,他緩緩說道:“莉莉婭,幻影旅團與我們,有血海深仇,你知道么?你不要被他們騙了,他們只是想要你的眼睛而已。”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喉嚨幾近哽咽,“是啊,你失憶了。”
“我沒有被他們騙。”我看著酷拉皮卡,不知為何,也許是擁有著相同的眼睛,我們的情感好似在這一刻相通了般。
情感的相通讓我感受到他的痛苦,可理智和第六感告訴我,我應該留下來,我的問題只有幻影旅團能解決,或者說,只有俠客才能解決。
“我是自愿跟他們走的。”相較于酷拉皮卡的哽咽,我的音色略顯無情。
酷拉皮卡抽泣著,眼里已經有了淚水,“你跟我走好不好,求你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但我也不想看到酷拉皮卡痛苦,我也知道他是真心為了我好。
于是,我換了一個說法,“你保護不了我的。”
“卡金國四王子追殺我們,你知道的,我呆在你的身邊,我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道德綁架什么時候都管用。
“你現在連念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著他,抬手接住他潸然而落的淚珠,聲音盡可能的柔軟,“我們做個約定?等你哪天有了真正獨當一面的能力時,我等你來接我。”
“我”酷拉皮卡已經幾乎要失去聲音。
“你不用擔心我的,”我輕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扭頭看向身側游得很歡的飛坦,“這人叫飛坦,是幻影旅團最厲害、速度最快的人,他的刀刃能切斷一整艘船。”
“可是,你看!他現在在我的手里,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說著我向飛坦發起了一道命令,“游快點,這是命令!”
飛坦身軀猛地一僵,隨后快速撲騰著胳膊,他的嗓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似乎自己都被自己行為嚇到了,“我!艸!尼!瑪!”
“酷拉皮卡!”奇犽攔住了他,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我,“我們走吧,你攔不住她的,我們所有人,都攔不住她。”
“奇犽說對,”我輕笑著緩緩后退,將彼此間的距離慢慢拉遠,“小杰,奇犽,雷歐力,酷拉皮卡就交給你們了,等我回來。”
奇犽和小杰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默默攬著酷拉皮卡隨后啟動了快艇。
海風喧囂將我頭發拂亂,我看著眾人不斷遠去的快艇,心里略帶失落,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消失,空蕩蕩的,很難受
“她叫什么名字?”站在快艇上手握操縱桿的伊爾迷突然出聲。
酷拉皮卡低垂著頭趴在圍欄上,“莉莉婭·波西,也許這不是她的真名,她忘了自己叫什么。”
“她很厲害,你不用特別擔心,”這是這一路上,伊爾迷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相較于她,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很弱!”
酷拉皮卡慢慢抬起頭,眼神空洞,“那我該怎么辦?”
伊爾迷隨手一甩,一張薄薄的獵人執照卡深嵌進了鐵制的圍欄,“繼續你的旅行,等你哪天能看懂我現在的操作,你就勉強有資格對上幻影旅團,才有資格說帶誰走。”
“酷拉皮卡,”奇犽表情略帶沉重,“你剛有沒有注意到對面船上考官的眼神,那是殺意,你得慶幸莉莉婭堅定不愿跟你走。”
“但凡她猶豫了一下”
“會死哦,”伊爾迷接茬。
“就像現在,我要帶走奇犽,如果你們敢阻攔,也會死喲。”
第94章 可怕的飛坦
當我踩著水面走回汽艇旁時, 飛坦也恰好結束了他的游泳,登上了船。
站在船舷邊的他,全身濕漉漉的滴落著水珠, 眼神陰鷙如深淵降臨,濃烈的殺意在他周身彌漫,凝聚成一股令人心悸不已的黑紅念氣。
不知為何我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汽艇上的信長站了起來, 言語中帶著些許戒備, “喂!飛坦,別亂來!”
派克則是眼疾手快, 迅速擋在了庫洛洛身前, “飛坦,你在干什么?”
瑪奇緊隨其后,出聲呵斥,“冷靜一點!我們都還在船上。”
“我不管。”飛坦否定了所有人,周身念氣猶如狂暴的風暴般肆意發散,衣袂隨著念氣的劇烈波動而狂舞飄揚,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
“她今天!必須死!”
說完這句話,黑紅色的念氣如同深淵中的魔焰,彌漫著將衣物也染上了詭異的色彩。
飛坦這樣子是真的有點嚇到我了,不安的情緒如同冰冷的寒流,順著我的血液迅速流淌至全身, 讓我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我雙眼滿含警惕地緊盯著他,下意識地連連后退。
「絕不能讓他施展出來!」
念頭一出, 我毫不猶豫打出一記響指,命令隨之而出, “我命令你,現在睡下!”
“艸!”飛坦的雙眼閃過一絲恍惚, 身軀也微微搖晃,但下一刻,他竟然奇跡般地穩住了身形,身上的念力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濃郁,如同烏云壓頂。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這是頭一次有人能抗拒我的念能力。
該死的!我將體內為數不多的查克拉和念能力裹緊全身,“我命令你,現在睡下!”
這一次,他身軀連晃動都沒有,反而瞇縫著眼,嘴角勾起了一抹低沉而詭異的笑容,“呵呵呵呵!”
他悠然地抬起了手,“一根手指,讓你感受死亡的滋味!”
看到那只手,我的心猛地一顫,直接驚呼出聲,“你絕對是瘋了。”
只見他緩緩舉起的那只手,正是我留下牙印的右手。
此刻,他那原本修長的五指之中,已被我咬傷的食指赫然缺失,斷裂之處血肉模糊,猶如一幅慘烈的畫卷,觸目驚心。
鮮血如細流般順著手腕蜿蜒滑落,滴落在甲板上,每滴落一滴,飛坦身上的念氣則是越來越重。
我猛地再次后退好幾步,恐怖與不安越發將我侵蝕。
我有一種預感,他,此刻,是真的想殺了我,而且絕對能殺了我。
念力似乎已成,飛坦瞇著眼,狠話依舊,“你的念能力已經被我摸清了,我不會再給你有控制我的機會”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突然一晃,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頹然倒下,身上的念力也隨之消散了。
“哦呼~差點就出大事了,”俠客收起手中的手機,目光溫柔地掠過飛坦,仿佛在確認他是否安然無恙。
隨后,他朝我輕松地揮了揮手,“行了,回來吧。”
我直接“啊”出了聲,滿腦子都是,我靠,我獲救了,小命保住了。
危機解除,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唯獨庫洛洛,他依然保持著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孔,仿佛自始至終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海洋中。
我忍不住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團長不愧是團長!
走回到汽艇旁,我抬眼看向俠客,出口的話還帶了幾分心有余悸,“謝謝你啊,我能問一下飛坦念能力是什么么?我看著都快嚇死了。”
邊說話,我邊扒拉著邊沿朝俠客伸手。
俠客愣了一下,隨即握緊了我的手,溫聲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這個能力基本見者必死。”
“嚯,他什么系啊,”我借著他的力攀上汽艇,“具現化?放出?強化?特質?”
“六選一你猜錯四個,逢賭必輸無疑,”俠客嗤笑一聲,解釋道:“變化系,不過也差不多,我覺得他更偏向具現化和放出系。”
“哦!”重新腳踏實地,我下意識地松開了他的手,俯身準備去看飛坦。
我的指尖剛剛收回,卻猛然間被俠客以驚人的力量反手緊握。
他力氣有點大,差點要把我骨頭捏碎,我疼得下意識皺緊了眉頭,“嘶,你干什么?”
俠客反問,語氣中是滿載的嚴厲質問:“你干什么?”
我覺他有點奇奇怪怪,趕緊奮力地掙脫,解釋道:“我只是想修復他的手指,萬一他醒了后問起問題,我們不好回答的。”
說完,我學著飛坦剛剛陰沉沉的模樣壓低嗓音,“呵~為什么我的手指少了一根,是誰干的?”
俠客一臉無語的看著我,“戲精。”
芬克斯猛地湊上前,一臉驚喜,“你到底什么系的,怎么還能治療?”
“操作系啊,不過呢,”我比了一小節指節,“操作一點細胞加速恢復,也算是操作嘛。”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總之胡編亂造應該問題也不大吧,我自己的能力自己做主。
“來來來,大家快來幫忙找找飛坦的手指,”我招呼了一聲,隨即蹲下身來,開始在他身上仔細地摸索。
正當我準備趁機摸進他胸膛時,俠客卻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攤開手心,里面赫然是那節被我咬傷的手指。
“嘖!”我沒忍住,略帶失落地輕嘖出聲。
“你在失落什么?”俠客瞇著眼睛,笑容中帶著一絲陰森。
我哈哈一聲:“沒臟能用,海水殺毒”
有時候胡言亂語的嘴比腦子還快。
俠客的臉瞬間黑了,大概意思就是,你編,繼續編。
“好吧,”我摳了摳臉,“其實我對他變身的事有點好奇,想看看是不是衣服的問題。”
“呵!”俠客的表情更奇怪了。
一時間,我只感覺額頭有點微微出汗了。
“哈哈,我在逗你開心呢。”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將手放在臉頰側,隨后沿著兩側將頭發梳至兩側,“對了,那個,你幫我對一下他手指唄,我直接接起來。”
正事面前,俠客倒也沒在反駁什么,抬手握住飛坦的手舉起,然后將手指對在上面。
我將查克拉聚合在掌心,隨后包裹住手指的斷裂部分,當我緩緩松開手時,飛坦的手指已經接好了。
不僅接好了手指,就連牙印也一并修復了。
“咋樣,是不是跟原來一模一樣,”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連帶著胸口的不安與緊張也隨之消散,“我發誓,以后再也不招惹飛坦這個家伙了。”
一直蹲在一旁靜靜圍觀的瑪奇,出聲詢問:“那你剛才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你得問問他,”我抬起手指,指向了庫洛洛,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問問你家團長為什么要讓飛坦來找我麻煩。”
說完我一臉怨念的看向庫洛洛,“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朝他使的眼神。”
我不知道這句話哪里出了差錯,當我說完的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庫洛洛更像是回過神來似的,滿眼若有所思。
我伸出的手指突然一頓,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我靠,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怪嚇人的。”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俠客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指遙遙地抬起,指向了遠方。
“莉莉婭!快跑!”我仿佛再次聽到了酷拉皮卡的聲音,那聲音遙遠卻很清晰。
我后知后覺地轉身望去,只見在地平線的盡頭,酷拉皮卡所在的快艇正以驚人的速度疾馳而來。
小杰、奇犽、酷拉皮卡、雷歐力正站在甲板上,瘋狂地朝我招手,似乎在呼喊著什么。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
我拍了拍身邊的俠客,張嘴想說點什么,比如詢問他們在說什么。
然而,我喉管里發出的聲音卻像被什么東西吞沒了一般,根本傳不出來。
俠客俯身湊近我,企圖在我耳邊說些什么。然而,我只感覺到一陣熱氣噴灑在耳畔,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就好像,周圍的聲音都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吞噬了一般。
汽艇上的其他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眼神交流后迅速行動起來。幾人忙著揚帆,幾人啟動發動機,還有幾人則迅速監測著周遭的情況。
發動機已經啟動,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在印證著我內心的猜想——
有什么東西在吞噬聲音,或者有什么可怕的超出音速范圍的東西正在靠近。
快艇的速度遠遠大于汽艇,沒多久,酷拉皮卡所在的快艇便靠近了我們。
然而,路過我們汽艇的它沒有絲毫要剎車的痕跡,“歘”一下就從我們旁邊飛了過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著它。
小杰和奇犽幾人在甲板上奔跑著,從船頭追到船尾,他們眼中的焦急與擔憂是真真切切。
我的耳邊終于有了聲音,有海浪滔天的聲音,有汽艇上眾人不敢置信的抽氣聲。
我猛地轉身望去,迅速調動起全身的念能力,全神貫注地將這股力量匯聚于我的雙眼之中。
隨著念力的涌動,我的視野仿佛被一層神秘的光輝所籠罩,周遭的一切在瞬間變得清晰而敏銳。
至此,我才真正得以窺見前方潛藏的危險究竟是什么。
一片近乎于百米高的滔天巨浪,它猶如一頭失控的巨獸,肆意咆哮著,仿佛要吞噬整個天地,將天際與自己的頂端連成一片,帶著不可阻擋之勢,鋪天蓋地、洶涌澎湃地向我們襲來。
“流星街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海浪?”窩金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與我如出一轍。
庫洛洛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瀾,他沉聲道:“因為我們已經到了佛羅三角洲。”
第95章 亞巴頓,窟盧塔
“莉莉婭!放手!”
“莉莉婭!你瘋了么!!”
“莉莉婭, 醒醒!快醒醒!”
“莉莉婭!快醒醒啊!”
意識回籠,全身像是有千斤重,耳邊是越來越清晰的呼喚聲。
似乎有人一聲又一聲地一直在喊著。
每一聲, 都是我的名字。
嘶,對了,我好像連人帶船被淹了
所以現在是誰在叫我?閻王?還是上帝?
我緩緩睜開眼, 入眼的第一幕便是一道身影正逆著光, 嘟著嘴,俯身向我襲來。
他一雙手分別一上一下的捏著我嘴和鼻子。
我去?這什么情況?
我下意識抬手就是一巴掌呼了過去。
手軟軟的吧唧一下落在了對方臉上, 隨后滑落。
很意外, 對方并沒有如我想象中那樣直接飛出去,反而我自己因為這一個動作而氣喘吁吁,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
不管怎么說,這一下好歹是阻止了對方的“親襲”,我瞪著眼惡狠狠看向正前方,“你 你想干什么?”
從喉管里冒出的聲音異常沙啞,像是一只老鴨子。
“你醒了!”逆著光的人發出了熟悉的聲音,隨后放開了捏我嘴和鼻子的手。
我眨了眨眼,終于看清對方樣貌,金色的頭發,面容柔和可親, “酷拉皮卡?”
“抱歉,我剛不是故意的, ”他退開身子,將我攙扶著坐起, “我以為你嗆水了,準備做人工呼吸來著。”
意識到人家是想救自己, 我莫名只覺一陣汗顏,“我說抱歉才對,我剛剛有點點被嚇……”
看著眼前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海,嘴邊的道歉瞬間轉變成了一句感嘆,“我艸!”
海浪不停翻涌,將我腳邊一層又一層沙子濕潤,順路將某些船只的殘垣推到了我的身邊。
看到那個熟悉的發動機時,我腦中記憶隨之浮現。
我好像遇到巨大海浪了!
不是,我還活著?我沒死?
我猛地扭頭看向酷拉皮卡,隨后抬手輕捏了一下他的小臉,“不疼?我在做夢?”
酷拉皮卡愣神,“你應該捏自己的才會疼。”
“抱歉,我怕疼,”我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臉,指腹和臉頰的觸感很真實。
但就是這么幾個簡單的動作,我卻累得有點微微喘。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只見微抬起的手正止不住地顫動著,別說感受查克拉和念氣了,就連簡單的握緊成拳揮動都有幾分吃力。
一時間,我驀然想起剛剛打酷拉皮卡的一巴掌。我自認為剛剛那一道力氣可不小,但結果只是撫摸了一下。
我維持著半抬手的動作,抬眼看向酷拉皮卡,“我這是怎么了?”
酷拉皮卡雙手接住我的手,轉而輕輕托住,面色帶上了幾分沉重。
看著酷拉皮卡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腦中浮現出一段的記憶。
巨大浪花拍落,站在我身側的人紛紛都被大海吞沒,我腳附著查克拉死命拽著俠客,可海里仿佛有一股絕大的吸力再拉扯著他。
我對抗著海浪,一點一點花光了所有查克拉和念氣,最后一同被淹沒
記憶戛然而止,我愣愣地抬眼,“其他人呢?俠客!庫洛洛?飛坦,他們人呢?”
酷拉皮卡伸手將我猛地抱住,手環繞著我脊背隨后慢慢收攏,“莉莉婭,我我也找不到小杰他們了。”
“我現在只有你了。”
酷拉皮卡略帶哽咽的嗓音在耳邊環繞,而我的視線卻是透過他的肩膀遙遙望向不遠處。
這里好似是一座荒野小島,周圍是無盡的綠意,一人高的雜草和藤蔓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綠色網,將我前方的視線包裹得嚴嚴實實。
可是就是這樣一幅破敗荒涼的模樣,我卻隱約看到了一條路,一條通往某個地方的路。
我輕輕拍了拍酷拉皮卡,慢慢將他推開,“這里,我好像來過,這里有人。”
酷拉皮卡松開我,轉身順著我的視線過去,“你來過?你不是失憶了么?”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很熟悉,”我輕舔了一下略帶干燥的嘴唇,朝他伸出手:“你扶我起來一下。”
我借著酷拉皮卡的手起身,抬手指向叢林深處,順著指尖的力,我眼前的道路愈發清晰,“我非常確認,這前面,有一座小鎮。”
“真的么?”酷拉皮卡語氣略帶狐疑,可眼神卻是有了一抹光芒。
“真的,”我非常確定,心里也有了幾分期待,“我們去看看,說不定小杰他們已經被人救下了。”
“好好好,我聽你的,”酷拉皮卡點頭附和,攙著我快速前進。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視,可看到酷拉皮卡明明一臉憂愁卻還安慰我時,我選擇相信一下自己。
死馬當活馬醫嘛。
而當酷拉皮卡扒開從草叢,露出一條石頭小徑時,我懸在心弦上的石頭落地了。
死馬真的活了!
我們速度越來越來,順著石子路穿過層層疊疊的野草和藤蔓,道路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小鎮,就這么真的展現在了我們面前。
“真的,是真的,”酷拉皮卡比我還激動,“小杰他們!絕對是被救下了。”
我們快步走上前,抬頭便看到了用石頭壘砌的引路石——
亞巴頓小鎮。
通用文字雕刻的字蒙上了一層灰,像極了很久沒有養護樣子,但好在輪廓清晰,并不影響辨認。
字的周圍畫著繁復的紋路,看上去像文字又像沿著石頭邊隨意雕刻的裝飾。
見到這個石頭,酷拉皮卡比我還激動,直接健步沖了上去,口中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怎么會?真的假的?”
他眼睛瞪得老大,顫抖的指尖順著紋路一圈又一圈的臨摹著,好似在確認著什么。
嘴巴不自覺地微張,驚嘆得連呼吸都好像要暫停了似的。
“怎么了?”我被他這幅模樣嚇到了,忍不住有些好奇,“你知道上面這個花紋?你知道這個小鎮?”
“我不知道這個小鎮,”酷拉皮卡扭頭看向我,一雙猩紅的眼睛睜得圓滾,“但我認識這個紋路。”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舉到石頭紋路旁,然后朝我確認著,“你看,就是這個紋路,像不像。”
我盯著衣服一上一下的對比著,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嚇一跳,這石頭上的紋路居然和酷拉皮卡衣服上的一模一樣!!
我忍不住驚訝出聲,“這!這是什么?”
酷拉皮卡撫摸著衣袍,眼里不自覺流露出依戀,“這是窟盧塔族的祈禱文,是感謝大自然的饋贈,我們與天地同在的祈禱。”
說完他反問了我一句:“你不認識么?”
“我不認識,也有可能曾經認識但是現在忘記了,”我仔細瞅著紋路,一再確認自己是否認識。
但結果,我很確認,我不認識。
“你說這里會不會是窟盧塔族領地?”我好似聯想到了什么,“我之所以認路,是因為我曾經在這里生活過?或者說,這里會不會曾經是我家鄉?”
“我們進去看看,”酷拉皮卡明顯激動了,抬腳就朝小鎮里走。
穿過引路石,便是街道,但這場景似乎與我們所期待的模樣毫不相干。
這條街道荒無人煙,死寂一片,厚重的塵土早已將地面覆蓋得嚴嚴實實,仿佛這片土地早已被時間所遺忘。
街道兩旁,房屋雖然錯落有致,但大多已破敗不堪,窗戶或破洞百出,或玻璃碎裂,沿著墻邊而上的藤蔓纏繞屋頂,耷拉在屋檐,隨風搖曳,顯得異常凄涼。
我小心翼翼地朝著酷拉皮卡的方向貼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明明是大白天,陽光普照,但我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透著一種詭異的陰森,讓人瘆得慌。
酷拉皮卡環顧四周,眉頭緊鎖,“看起來,好像沒人啊。”
“會不會是躲起來了。”我猜測著,隨后攏著嘴喊了一聲,“有人么?有人在么?”
回應我們的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和死寂的街道。
風吹無痕,渺無人煙,這片荒涼之地仿佛連風都不愿停留。
“怎么會變成這樣,”酷拉皮卡的表情從最初的驚喜漸漸轉為凝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憂慮與不安,“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不能下這么早的定義,”我步行地腳步停在了一棟房子前,“有人是肯定有人的。”
酷拉皮卡跟隨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串風干的臘肉、大蒜和辣椒掛在門口紗窗上,跟著半掩的門一起隨風輕蕩。
“進去看看吧。”我看向酷拉皮卡。
——————
俠客舉著自制的火把,看著眼前掛著風干臘肉、大蒜和辣椒的房子,面色凝重。
他扭頭看向身側的庫洛洛,“就這家?”
他們到這座破島已經很久了,兩艘船的人員匯聚在沙灘上,卻唯獨少了酷拉皮卡和莉莉婭。
兩撥人等了很久,也吵了很久,始終都沒得出什么結論,也沒有等到莉莉婭和酷拉皮卡。
兩撥人冷靜下來,由小杰和庫洛洛達成短暫共識。
共識一:找到莉莉婭和酷拉皮卡。
共識二:探尋目前所在地,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
夜晚的火燒了一波又一波,眾人從一開始的不言不語到之后的暢所欲言,只需要兩波火。
當兩群沒有什么利益沖突的人聚在一起時,總會有點事聊,尤其還有一位套話大師在場的時候。
結束話題的人是窩金,聊天時他睡得很香,聊天后,他捂著肚子翻身而起,后知后覺嘟噥了一聲,“該吃早飯了。”
這時眾人才發覺一個問題。
火似乎燒了很久了,時間也似乎過去很久了,可天空為何依舊黑漆漆的。
沒有絲毫要亮起的跡象。
就在這時,眾人又恍然發現了另一件事情——
頭頂天空裹挾濃郁的黑色,沒有一絲星光和月亮,也看不見密布的云層。
海面亦是靜悄悄的,令人生畏。
這事,正常么?
第96章 不見其人但見其形
與外面的破敗不同, 這間房子充滿了人煙氣息,推門而入的大廳里,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柩悄無聲息地灑在前方茶幾上, 那上頭還擺放著吃了一半的雞蛋,牛奶也好似剛喝了一口,沿壁還掛著奶白色的痕跡。
正中間沙發略帶凹陷, 好似不久前有一個人正窩在上面看著電視。
“你好, 有人么?”我抬頭輕輕敲了敲了門,伸著脖子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無人應答。
“噗噗!”細小而破碎的聲音從廚房溢出, 像是有人在做飯。
“我進去看看, 你在門口等我,”我踮著腳走進去,小心翼翼靠近廚房。
“你小心一點啊!”酷拉皮卡小聲囑咐著。
我比了個OK的姿勢,慢慢摸上廚房的門把手。
“等下!”酷拉皮卡突然抬頭看向我,“你有沒有聞到什么氣味?”
“嗯?”我鼻尖輕嗅,“氣味?”
回答的同時,手已經下意識將門推開了一道縫隙。
剎那間,一股濃郁的臭雞蛋味撲鼻而來。
不詳的預感隨之而起。
“哦豁!”
我跟酷拉皮卡對視一眼,雙方眼里同時有了震驚。
“轟!”
世界瞬間被點燃,漫天的火光攜帶著令人窒息的熾熱與毀滅的氣息,如同末日降臨般鋪天蓋地地向我席卷而來。
“莉莉婭!”
伴隨著酷拉皮卡的呼喊, 火光乍現的同一時刻,身體本能速度超出自我意識。
我猛地蹲下身, 抱頭翻滾迅速遠離。
雖然沒有查克拉和念能力支撐,但好在身體素質強度在線, 這些簡單動作完全夠了。
震耳欲聾的轟鳴夾雜著四濺的火花,建筑碎渣如同細小的雨點般傾瀉而下, 少時,我渾身上下都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和碎石。
我抱著頭借助沖擊力一路快速翻滾。剛滾了兩圈,我便被人摁著頭壓在了身下,帶著一股清爽皂角的氣息充了滿鼻子。
“唔”一聲清淺的悶哼響在耳邊。
我心猛地一沉,仰頭對上一張蒼白到幾乎透明的小臉,“酷拉皮卡?”
他沒有說話,只是皺著一張臉緩緩起身。
我也趕緊翻身坐起,“你沒事吧。”
“你應該小心一點的,”他的表情不算太好,似乎在忍受什么強烈的痛苦,“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么?”
“你先告訴我,你傷到哪里了,”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著他,心里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莽撞,這種事不應該發生才對。擔心人也要有個限度才對。
“手!”酷拉皮卡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虛弱。
隨后他緩緩舉起了自己右手,“剛剛一時太匆忙了。”
只見他手腕此時正呈一個不正常的姿勢耷拉著。
“是我剛剛沖動了,”我閉著眼做著深呼吸,吸氣時連著那股子似有若無的擔憂也一并壓下。
酷拉皮卡笑得一臉親和,抬手揉了揉我的頭,轉而安慰起我來,“不用擔心,小問題。”
我躲開他的手,直搖頭:“不,我的問題,不應該發生這個事的。”
我雙手捧起他手腕,仔細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隨后松了一口氣,“呼~還好只是脫臼,并無大礙,有點疼,我數一二三,你做好準備!”
“一!”
我手猛地一個用力,清脆的一聲“咔嚓”后,酷拉皮卡的面色頓時好了幾分,“二和三呢?”
“離家出走了!”
我揉著他的手腕,滿臉理所當然,“主打一個突然襲擊。”
“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酷拉皮卡眉頭緊蹙,“這太奇怪,一個人也沒有,可電視機是開著的,燃氣也是在用的。”
我心里猛地一跳,一種突兀感陡然襲來,可我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錯覺?
“我跟你的想法恰恰相反。”我將視線投向燒得噼里啪啦的廚房,又看向一旁的沙發,“這里的人不是不在,而是突然消失了。”
我起身走向茶幾,將桌上吃剩了半截的雞蛋挑起,鼻尖輕嗅,隨后遞到酷拉皮卡面前,“你看這個雞蛋,新鮮的就像剛熟的一樣。”
雞蛋還在叉子上,我猛地下意識側頭。
“轟隆!”一聲,餐桌直接被一切兩半開。
酷拉皮卡愣了一下,隨后再次驚恐呼叫出聲,“什么情況!”
“我怎么知道啊!你先閃開!”感受著身側莫名的殺意,我拉著酷拉皮卡轉身就跑,跳出房間的剎那,掛在放門外的物什被盡數打落。
干臘肉、辣椒、大蒜,散落一地。
我緊緊地護著酷拉皮卡,一點一點地向后退去,目光始終緊盯著地面。
只見那塊原本硬邦邦的干臘肉竟憑空被壓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腳狠狠踩踏,而辣椒也隨之被碾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辛辣味。
“是鬼么?”我雖然向來不信鬼神,但見此情形還是忍不住小聲朝酷拉皮卡詢問著,“還是36碼的腳。”
酷拉皮卡嘴角有點抽搐,“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瞥了他一眼,“鞋碼36便意味著這人要么是女生,要么就是身材比較矮小的男人,身高不會高于一米七,當然這個數據也要排除地域因素,有些地方的人小時候就喜歡光腳跑,所以小時候的腳,就會偏大一點。”
“你不是失憶了么?怎么會知道這些東西的。”酷拉皮卡眼里帶了幾分疑惑。
“嗯?你這么一說,好像確實啊,”我自己也有點茫然,“我腦子里對過去的記憶是一片空白,但是對于知識啊、語言啊、技能什么的,只要我想,馬上就能浮現。”
“得,先不說這個,先說說我們怎么對付這個36碼腳?”我跟在酷拉皮卡身邊,跟著他一起緩緩后退,“這看得見的東西我還能對付,這看不見的,我還能咋整。”
此時我們身后便是圍欄,我拉著酷拉皮卡挪動著朝著臺階的方向走,然后慢慢后退著下了臺階。
我們原本以為那些詭異的腳印會如影隨形地追出來,誰知它們竟突然停下了腳步,仿佛被什么力量所阻止,又像是失去了目標。
我試探著將叉子揮出插進一旁的泥土地。
辣椒粉末混合著大蒜碎成一地,映出幾個大大小小的腳印,下一刻,腳印這么直直的撞著欄桿沖了過去。
“歘”的一聲響,門口的草坪里,成片草叢被猛然壓塌,一道人影赫然顯現。
像是某人被欄桿絆倒摔進了草叢似得。
“他好像看不見東西,”我得出結論,“要不是眼睛有問題,要不就是……”
“環境致使他看不清?”酷拉皮卡接茬。
我指著長度大概一米五左右的影子,朝酷拉皮卡小聲道:“你看,我說了吧,這人一米五幾,哎喲,還是個刺猬頭”
看著眼前被壓彎的草從輪廓,我喉管的嗓音驀然失聲,一抹強大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刺猬頭,長袖外套搭配短褲長靴,手握一根細細長長的棍子。
酷拉皮卡好半天沒有說話,直到草坪里被壓彎的陰影變小,他也好似想到了。
我們兩相對注視,一口同聲的說出了各自的答案。
“小杰!”
“他是小杰!”
說完我們兩同時又愣住了。
酷拉皮卡雙手抱胸,略帶沉思,“小杰也不擅長會用刀啊,一刀直接干碎一張桌子,我還真沒見過他這樣,奇犽也不能會啊。”
“那有沒有可能,砍我們的和追出來的人,不是同一個呢?”我抿了抿略帶干澀的嘴唇,“在我的同伴里,有兩人擅長刀刃,別說一刀切碎桌子,將整個房子削掉都有可能。”
“念能力?”酷拉皮卡面色略帶驚訝,“這么厲害?”
“等你學了知道了,厲害的不是念能力,而是人自我本身。”我拍了拍他的胳膊,“是不是小杰,試試就知道。”
說著,我翻身跨過圍欄,朝著草叢凹陷的地方慢慢走過去,只要不是鬼,怎么著都好處理。
“你想干什么?”酷拉皮卡面帶疑惑。
我朝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其實我自己也很害怕,因為這畢竟還是我們的猜測,可現在我們也沒辦法了。
————
窩金和飛坦舉著火把率先走進去時,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便傳來了,俠客第一時間便反應是廚房的燃氣。
“快退出去!”
待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所有人眼中,廚房門竟然自己開了。
爆炸聲很大,沖得整個房間透亮。
眾人的距離都離得很遠,傷害等同于無,但驚嚇程度有點過度的高。
伊爾迷本能地站到了奇犽的身旁,借著那通天徹地的火光,他警惕地環顧四周,“這房間里雖空無一人,但明顯有著人逗留過的痕跡,蛛絲馬跡難以忽視。”
眾人小心翼翼地邁步向前,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聚焦在客廳的茶幾上,只見上面赫然擺放著一枚被啃咬過半的雞蛋和一杯尚未喝完的牛奶。
這場景,甚是突兀。
“我去!”奇犽猛然間發出了一聲充滿驚奇的驚呼。
在他們的視野之中,那半截脆弱的雞蛋竟然不可思議地憑空懸浮了起來,顯得異常詭異。
飛坦的動作最為迅捷,他的目標直指那懸浮的雞蛋,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鋒利的單刃迅猛下落,結實的茶幾瞬間被一分為二,斷面平整而光滑。
他的眼神陰冷如霜,猛地扭頭,冷冷地吐出一句:“躲開了!”
門伴隨著吱嘎一聲緩緩開啟,距離門最近的小杰和奇犽反應迅速,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小杰手中輕盈地揮動著魚竿,一頭正正地擊中了某個不明物體,緊接著他便感到腳下傳來了一陣黏膩的感覺。
視線因不明物質的遮擋而變得模糊不清,這讓他頓時慌了神,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右側草叢突然一聲響,小杰趕緊追了上去,哪知正前方并不是臺階而是欄桿。
“哎呀!”他叫了一聲。
等奇犽等人舉著火把出來時,小杰整個人已經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雜草叢生的地面上了。
“小杰!你沒事吧。”奇犽站在圍欄上朝他喊了一聲。
說完他就準備下來,小杰猛地抬手攔住所有人,“等下!奇犽你別下來!誰都別過來。”
“很重的海水味道,但可以聞得出”他鼻尖輕嗅,“莉莉婭的味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味道?”
奇犽和雷歐力一臉習以為常。
奇犽大拇指翹起指向雷歐力,“正常,十里開外,這家伙的香水味,小杰都能聞出來。”
小杰正前方的一片草叢突然被扒拉開,插在泥土之上的叉子被拔出,然后一筆一劃刻出一行字。
【小杰?】
第97章 我是誰?
站在草叢凹陷的前方, 我用刀叉在地面上劃拉出一行字,“是小杰么?”
對方的回應迅速而干脆,小木棍起飛, “是,你是誰?”
我微微一愣,隨后扭頭看向酷拉皮卡, “小杰平時這么謹慎的么?”
“不, 實際上恰恰相反,”酷拉皮卡搖了搖頭, 隨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過他可能不知道你是莉莉婭, 又或者,他的身邊可能有其他更為謹慎的人在,阻止他輕易透露身份。”
“再要么就這不是小杰本人。”
三種情況確實都有可能,我想了想,還是在地上劃拉出了一行字,“我是惹哭酷拉皮卡的人。”
“我什么時候哭過?”酷拉皮卡微微一怔,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你別胡說。”
我嘿嘿一笑,“剛剛~”
嘖嘖,那晶瑩的淚珠砸我手心,還嘴硬說自己沒哭?真是個倔強呀~
這時, 草叢沿著外圍緩緩凹陷,隨后延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識后退半步,就見到我面前的草被薅出了一個坑。
裸露的泥土上有了一道痕跡。
與小杰那歪歪扭扭的字截然不同, 這道字跡相當靈動,“我是誰?”
字跡一出我便愣住了, 什么鬼?我又看不見怎么知道你是誰?讓我憑借字跡認人么?
沒等我落筆吐槽,一道輕柔的風拂過了我臉側,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味道也隨之拂過鼻尖。
那是似有若無的、淡淡的、異常清爽的檸檬香。
“你怎么了?”酷拉皮卡歪頭。
我舔了舔略帶干澀的嘴唇,抬手制止了他的繼續發言,隨后伸出指尖緩慢向前探索著。
手越伸越長,甚至已經超過了草地腳印的部分,可我指尖摩挲到的,始終是一片虛無。
我嘆了口氣,失落的指尖落在那腳印上,沿著那輪廓,腦海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漸漸清晰。
那是一個纖瘦抱膝半蹲在我面前的身影,他嘴角勾勒著萬年如一日的清淺弧度,此時他正微啟薄唇緩緩撩動著面前的空氣,將他的存在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傳遞至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氣,讓清新空氣填滿我的胸膛,然后微抬下巴,緩緩呼出。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只是憑感覺知道,他在這個位置,就在我一指尖的距離,與我共同呼吸著這片天空下的空氣。
“我們雙方好像不能看見對方,觸摸對方,但可以通過這個鎮上的物體進行交流,”我抬頭看著酷拉皮卡,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隨后我劃拉著泥土,毫不猶豫寫下一個名字:“俠客。”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不自覺,連帶著筆畫尾部都開始漂浮。
“是我。”他的回應簡短而有力,字跡清晰,入泥三分,仿佛是堅定我的猜測,也像是在告訴我,他一直在那里,從未離開。
知曉對面的身份,我不再掩飾,洋洋灑灑寫下一堆,“你身邊還有誰?你們在哪里?我為什么看不見你們?”
俠客的回復也很快,“除了你和酷拉皮卡,都在,你那邊是白天還是晚上?剛剛廚房的爆炸是你們弄的?”
兩人就著巴掌大的地方涂涂寫寫,互相交流著情況,而酷拉皮卡也毫不示弱,跑到另一側跟小杰開始嘀咕。
最后雙方統一定下兩邊先想辦法找線索,一個小時后在這里見面的約定。
書字的最后一筆驀然一頓,我還疑惑著怎么了,耳邊驀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
“莉莉婭!”酷拉皮卡大步流星地沖了過來,卻在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猛然剎停。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面前木質的房子像是受到了什么炮彈重創,房頂被炸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漫天的碎屑、玻璃如同狂風暴雨般撲面而來。
然而,這些危險的碎片并沒有落到我的身上,它們像是被無形中的某種力量擋住了一般。
周圍空氣快速流動,形成疾馳的風,將那些碎屑和玻璃噴灑著劃過身側,最終落在了我身后的街道上。
“發生了什么?”我迅速在地上寫著,字跡因為內心慌亂而顯得有些潦草。
俠客那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雖然我看不見他,但那邊的危險卻會反應在我們這邊的物體上。
而這就意味著,我跟酷拉皮卡也會隨時遭受無形的危機。就像剛剛廚房里的那一幕一樣,危險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
總而言之便是,我們所處位置不同,但所處危險是一樣的。
很顯然,俠客也猜出了這個情況,泥土快速刻畫,“跟我走,不要單獨行動。”
字跡清晰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腳印蹭著泥土,快速向前,而我快速踩著泥土留下的腳印,緊隨其后。
在圍欄旁,一根樹枝被快速掰斷,然后憑空漂浮。
心領神會,我快速緊緊握住樹枝的另一端。
手剛握住,一股強大的拖拽力陡然出現,拉扯著我快速奔跑起來。
我人傻了,“什么情況啊啊啊啊”
酷拉皮卡追了上來,“應該是小杰那邊出了什么事,我們兩邊處于不同的空間,但發生的事和造成的危險是一樣的。”
“我知道啊但這也太突然了啊!”我感覺我的聲音都在隨風飄揚。
我全然是被拉著奔跑的,期間一拐一扭的躲過了無數傷害,腳邊也總是莫名其妙會出現一個巨大的坑,像是有人在發起進攻。
我被拉著不斷奔跑,越發朝著海邊的方向跑動,肉眼可見,越靠近海浪邊,俠客拉扯的力愈發地大。
然后
“砰——”
我只覺額頭猛地一痛,巨大的沖擊創得我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黑乎乎的只看得見漫天星星不停的在轉。
耳邊隱約傳來小鳥嘰嘰喳喳的歡快叫聲,清脆悅耳。
我忍不住伸手招呼著一旁的酷拉皮卡,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和不解,“啊嘞!?天黑了?怎么這么多星星?”
我有點找不到自己的腳在哪兒,“哐”一聲,我一屁股坐在了滾燙的地面上。
“莉莉婭!”酷拉皮卡焦急的聲音穿透了嘰嘰喳喳、不絕于耳的小鳥叫聲,清晰地落入耳中,帶著一絲關切和擔憂。
“我在我在,”我點著頭,眼前密密麻麻的黑點緩緩褪去,眼里終于是出現了酷拉皮卡焦急的面容。
額頭爆疼,我伸手一摸,不出意外,有一個偌大的包包,“什么情況?我剛剛撞到了什么?俠客怎么帶路的?”
我抬眼看向眼前的海浪,翻涌升騰,并無什么異樣,被我握住的一根樹枝浮在不遠處,然后在沙子地面上比劃著,“怎么了?”
我嘗試著將手臂向前伸展,指尖卻驀然觸碰到了一道堅硬而冰冷的屏障。
“啊嘞?”我將整個手掌摸了上去,冰涼的觸感像是一層不可見的透明玻璃,“我們不出去,他們卻可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酷拉皮卡表情也很凝重,“他們可以通過,我們不能,那追他們的東西也會受到限制么?”
很快我們就知道答案了,因為沙灘上突然多出了數道密密麻麻的腳印,它們雜亂無章地交織在一起,仿佛有許許多多莫名其妙的人在靠近。
——————
漆黑的夜,天空宛若一口倒扣的碗將四周禁錮,死水一般的海灘邊,一群身穿繁復花紋衣袍,面上帶著各式動物面具的人高舉火把,沿岸悄然站立。
火光在夜風中搖曳生姿,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宛如一群來自古老神秘部落的祭司。
庫洛洛雙手插兜,面色陰沉的站在一群人中間。
最前面是飛坦、芬克斯和窩金。
跟庫洛洛站在一起的是俠客、雷歐力、奇犽和小杰、瑪奇和派克。
最后是伊爾迷、信長。
所有人沒有任何交流,自覺將最重要的人護在了中間。
衣著奇怪的人并沒有說話,只是隔著面具上下打量著眾人,隨后,人們開始緩緩移動,向兩側讓開,為即將到來的重要人物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一位身披深邃黑色披風、頭戴帽兜的男人緩緩走出人群,冰藍色的眼眸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隨后停留在庫洛洛和俠客身上。
只一眼,即使隔著面具,俠客也感受到了他的驚訝。
而俠客也認出了來人——杰爾·維斯特,小鎮神官。
【任務:撥亂反正】
【目標數量:0/89,請盡快完成擊殺,任務倒計時:23:59:59】
俠客眼睛驀然瞪大,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字。
他后知后覺視線輕撇,落在手腕的鐲子上,亦如他所想,此時的鐲子正閃爍著銀白的光。
“這到底是什么?”他在心里疑問出聲。
手鐲好似聽到了他的心聲,光芒微閃,隨后在他眼前張開一道屏幕。
【你好,俠客】
【這個世界由于某些意外造成了偏移,現邀請您修正歷史,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我要把他們都殺了?”
【是的,他們本就是必死之人】
“如果我拒絕呢?”
屏幕并沒有再彈出字幕,而是憑空顯示出一道身影,長發飄飄的倩影摩挲著透明的玻璃罩,雙眼茫然地打量著四周。
她的頭頂,一輪烈陽如火焰般高懸。
【24小時不是我給你的時間,而是她能存活的時間】
第98章 真相近在咫尺
我感受不到俠客了!
就在我撞上玻璃罩, 手中木棍飛出的時候,我與俠客之間的聯系便突然斷了。
沙灘上的腳印恍若從來沒出現過一樣,輕微拂過, 不留痕跡地將足跡一一撫平。
“這是要把我們困死在這里么?”酷拉皮卡敲打著玻璃罩,面色肉眼可見地變差,“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地方怎么這么奇怪?”
相較于酷拉皮卡的慌張, 失去俠客聯系的我, 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告訴自己,現在我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我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我將頭抵在冰涼的玻璃罩上, 思緒如潮水般洶涌而來,腦海中不斷閃回著一幕幕過往。
突然的失憶,突然的獵人考試,突然的族人,突然的出海,突然的追殺,突然的陌生之地。
在這一刻,我的思維異常清晰,隱約間,我好似感受到一條線,一條緊緊纏繞著我, 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驅使著我向某個未知目的地前行的線。
“酷拉皮卡, ”我抬起頭,以仰望的視角看向身側唯一能與之交流的人。
我不求他能幫上什么忙, 但求能他能為我揭開一些迷霧,讓我窺見真相的一角。
“你能跟我說說窟盧塔族的事么?所有的, 你知道的,盡可能的,全告訴我。”
我從未像此刻這般冷靜,通過酷拉皮卡的雙眼,我看見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自己,
酷拉皮卡似乎有點被嚇到了,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小半步,“你”
我起身站立,任由風揚起海浪也吹動著我的衣袖,“邊走邊說,我們可能需要點資料來幫助我們了解這個小鎮。”
說完我也不管酷拉皮卡怎么想,率先朝著小鎮方向走去,我的想法很簡單,事出必有因,這個世界、這個小鎮、這個民族——
絕對有問題!
圖書館建立在小鎮接近中心的位置,旁邊便是一座古老的祠堂,墻體斑駁,青苔肆意蔓延,為這座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層歲月的綠袍。
“按道理來說這個祠堂不應該有這么多青苔的,想來是因為小杰那邊潮濕的環境,微妙地影響了這邊。”
此時的圖書館正處于大門緊閉的狀態,考慮到另一邊“腳印”人的情緒,我采取了更為柔和的方式——
委婉地,撬開門鎖。
“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自己什么都會的感覺,”我看了一眼身后的酷拉皮卡,隨后推門而入,“大概失憶之前,我跟你一樣,是個全能的天才 ”
“緋紅之眼,”酷拉皮卡驀然開口,將我的話打斷,“被譽為世上七大美色之一,是窟盧塔族人特有的瞳孔。”
我抬腳踏入圖書館,酷拉皮卡緊隨其后,他的腳步聲響在我身后,一同響起的,還有他緩緩展開的故事。
“當我們情緒激動的時候,我們的眼睛就會變成緋紅的顏色,曾經的我們過得很幸福,與世隔絕”
我沒有打擾他,盡力扮演好一個純粹而忠誠的傾聽者。聽歸聽,可我尋找線索的眼睛是一刻也沒停。
我沿著書架間的通道前行,每一本書都不放過,一圈又一圈的找著關于這個小鎮的線索。
可最終,一無所獲。
我嘆了口氣,目光陡然落向一張異常整潔的書桌。
那里,一本書厚厚的書,擱置其上。
書名:《亞巴頓編年史》
它很突兀的出現在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就好像是,被人特意放在這兒。
我舔了舔略帶干澀的嘴唇,緩步上前。
當我打開書的扉頁,看到上面內容第一眼,我忍不住嘴角直抽搐。
與其說是編年史,這更像是一個孩童編造的童話故事,像是結合某種神話胡亂添置的偽歷史。
直到,我翻到一疊名冊。
伴隨著我內心的震驚,酷拉皮卡口中的記憶也隨之發生了改變,“四年前,他們來了!”
他抬起頭,雙眼猩紅,淚水潺潺而落,“128名族人一夜之間,全部被殘忍殺害”
“他們被迫對立而跪,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被殺死,他們無奈的悲憤著。而悲憤就是這群畜生最想要的東西”
“從此,我發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為我的族人報仇!哪怕豁出我的命!”
情緒,這世界上最微妙且最易共鳴傳遞之物,就像現在,酷拉皮卡每一分哀傷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在我心頭輕輕劃過,留下一道道難以言喻的痕跡。
我告訴自己,不能過度沉浸在酷拉皮卡的情感之中,因為情緒波動容易讓腦子失去運轉的能力。
我抬手將自己眼淚擦干,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平靜,隨后,我向酷拉皮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件事,你是親眼所見么?”
酷拉皮卡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口中喃喃自語,“你為什么這么問?你在懷疑我么?還是說,你跟幻影旅團待久了,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
“別亂想,”我將手中的名冊高高舉起,懟到他面前,“我只是覺得,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這是一份亞巴頓居民召開會議時的簽到名冊,”我沿著序號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最后倒數第十位置,“你看到了么?”
我指著這個名字,大聲地將其念了出來,“酷—拉—皮—卡!”
名字的主人仿佛被雷擊中般呆愣在原地,面上的震驚清晰可見。
他顫抖著手將名冊拿了過來,仔細看著上面每一道簽名,眼眶中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直線而下,打濕了他手中的紙張。
“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語。
我無法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從書本里拿出了時間最近的一份簽到名冊。
與酷拉皮卡手中那份不同,這一份的人數明顯要少上許多,序號也從128銳減到了88。
日期是,1998年10月21日。
酷拉皮卡反反復復比對著名字,久久不能回神。
我湊近他,“你怎么知道你的族人都是死于幻影旅團之手的?”
酷拉皮卡張了張嘴,好半晌才發出聲音,“一份報道,全世界都知道,幻影旅團屠了窟盧塔族,并留下一張紙條,「我們來者不拒,所以不要從我們這里奪走分毫」。”
“一份文字報道?”我向他確認著,“只有這個?”
酷拉皮卡抬眼與我對視著,眼里盡是冷漠,“你想說什么?”
“你不覺得奇怪么?”我湊近他,繞過著他眼里的抗拒,緊緊盯著他,“我們現在來思考一下!”
他的情緒和信息需要好好整理,而我,恰巧就是個信息整理的高手。
“幻影旅團是一個13人的盜賊團伙,4年前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人不過也才二十出頭,而我們是一群隱姓埋名的族群,我們之間能有什么「來之不拒」「奪走」可言?”
“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我們族有128人,你確定我們的族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難道大家就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你和我都這么聰明,難道我們的族人會有傻子?”
“我們族人可是128個人,可不是128個西瓜,先戰斗,再虐殺,再擺成特殊樣子,你自己想想這是多么龐大的工程,就算是挖眼睛保存起來,都是需要一陣子的。”
“據我這段時間的相處和觀察,我雖然能察覺到他們的無惡不作,殺人如麻,但我也能感覺到他們并不是那種喜歡虐殺的人,相反他們還特別討厭麻煩的事,能一刀解決的堅決不來兩刀,對生命算不上多重視,卻也會給與相應的尊重。”
“第三點,如果四年前大家都死了,那這份1998年10月21日的簽到表,是哪里來的。如果說,這是幻影旅團偽造,他能偽造出八十多個你熟悉的人名么?沙灘上那些腳印你自己也看到了對不對!”
“綜上所述!”
我將三根手指猛地握緊成拳,看向酷拉皮卡的眼神非常堅定。
“我們的族人其實并沒有死,4年前他們因為某些原因被迫隱居,制造假的死亡,然后現在,他們一起被困在了另一個世界,他們和小杰,都在等著我們去救!”
酷拉皮卡連連后退,“砰”的一聲撞到身后桌子上,滿眼震驚。
他一言不發地高仰著頭,任由窗外陽光灑落滿臉,遮蓋著眼珠的眼皮輕微跳動著,像是在做著什么艱難的掙扎。
我向他緩緩靠近,伸手握住他的手,企圖通過這種方式安撫他,“我懂你的難過,我懂你的不安,追逐了四年的仇恨突然一下告訴你不是那么回事,這事擱誰也會不舒服的。”
“可你想想看,這何嘗又不是件好事呢?我們的族人還活得好好的,你的親人還在等著與你相聚。”
“酷拉皮卡,真相和驚喜近在咫尺啊。”
酷拉皮卡悠悠然地睜開眼,他偏頭看向身側的我,金發柔軟的灑落肩側,像極了一個落入凡塵的天使。
可現在這個天使,滿眼眶的淚水。
“莉莉婭,你我 ”他愁容滿面,薄唇輕抿,淚水不受控制地沿著他的眼角滑落,喉嚨也隨之哽咽。
“我害怕,害怕這只不過是一個猜測,你知道的,希望這東西,來的時候有多好,破碎的時候,就有多壞 ”
我嘆了口氣,心里疼得無以復加,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一個人獨自背負了這么久的血海深仇。
“如你所說,我也是窟盧塔族的一員,說不定我們還認識呢,”我緊握他的手,言語堅定,“酷拉皮卡,我會永遠陪著你的,其實我還挺渴望與這個世界建立聯系的。”
“你知道么?我剛醒的時候,一個人赤裸的躺在草地里,周圍空無一人,那種孤寂感簡直要將我逼瘋。”
“我不懂你,可我懂我自己,我并不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我想要家人,想要朋友,你愿意陪我一起么?”
“你都這么說了,”酷拉皮卡低頭擦掉眼角的淚,當他再次抬起眼眸時,眼中有了堅定的星光,“我聽你的。”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隨后猛地一把拽下耳上的紅寶石耳環,狠狠地擲向地面。
我看了眼地上被摔得稀碎的紅寶石耳墜,心下震撼,“這是做什么?”
看不出啊,這酷拉皮卡居然是個發起火來喜歡砸東西的人,據說這種人,可是有隱形家暴基因的。
我默默后退一步。
酷拉皮卡一改之前的頹廢,眼里、面上皆有了真心的笑意,“抱歉,剛剛差點就被誤導了。”
“啊?誤導?什么誤導?”我感覺自己的思路有點沒跟上。
酷拉皮卡指著地上的寶石,似乎想說點什么,可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率先朝圖書館外走去,“我們開始調查吧。”
“額咦~支棱起來的你好奇怪啊。”我搖了搖頭,趁他不注意悄瞇瞇撿起紅寶石,趕緊追了上去,“等等我!”
———
“你確定這本書有用?”俠客叉著腰一臉狐疑地問旁邊老人,“你確認這樣能阻止酷拉皮卡被世界意識蠱惑?”
“嚯嚯嚯,”老人順著自己的長胡子,笑得兩只眼睛瞇成一條線,“別的孩子我不確定,莉莉婭和酷拉皮卡這兩個孩子我還是很確認的。”
“尤其是酷拉皮卡,他跟他母親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是一個非常溫柔,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看著吧,等著吧。”老人背著手扭頭看向俠客,“你呢,孩子,你做好準備了么?”
“我?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俠客擺擺手,笑得一臉親和,“正如你相信他兩一樣,我也相信著我自己。”
“喔?”老人眼睛微微拉開一條縫,“ 方便透露一下原因么?”
“不行的喲~”俠客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擺,臉上掛著的笑,狡黠至極,“這是秘密~”
第99章 大忽悠的意識
崛起的酷拉皮卡猶如神靈附體, 他在小鎮里到處逛著,考察地形,尋找線索。
相較于他的活躍, 我卻顯得格外蔫巴,一改之前的興致勃勃,滿腦子只想躺在圖書館門前的陰涼處。
“酷拉皮卡醬!你不能光顧著找線索啊, 你管管我的死活啊, 我喉管干得已經要冒出黑煙了啊!”
酷拉皮卡跑到我身側時,我人已經有點不太行了, 倒在墻角整個人腦瓜子暈得嗡嗡作響, “水啊,水啊!”
“抱歉,”道歉是酷拉皮卡今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我找遍了整個小鎮,別說水源了,連帶水分的葉子都沒有,連墻上的青苔都是干巴巴的。”
他蹲下身,抬手撫摸著我的額頭,眼里滿是擔憂,“你還能堅持多久。”
我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堅持多久不是由我決定,是由我體內水分決定的, 可惜,它是個啞巴。”
身體崩潰也阻止不了我想吐槽的嘴。
“至少精神還是挺好的, ”酷拉皮卡輕笑一聲,轉身背對著我, “上來!雖然沒找到水源,可是線索我卻找得差不多, 跟我走。”
我眼睛驀然一亮,生命誠可貴,要命的時候,可還真顧不上誰大誰小了。
“你這小速度,不愧是我的族人,交給你,我放心。”撐著最后剩余的一絲力氣,我毫不客氣地跳上他的背。
“快快快,走走走,等本小姐找到俠客,我要喝光他的血!以作酬謝。”
酷拉皮卡輕笑了一聲,背著我快速跑了起來,嘴上也解釋著自己為什么這么快,“另一個世界的大家都很聰明,到處都是故意留下的線索。”
“嗯嗯,對對對,都是聰明的小寶貝~”我胡亂應承,滿腦子都是哪里有水。
頭頂的太陽越發得曬,而我體力也愈發不支。
其實這不能怪我,在海上時我便已經消耗了大量查克拉和念氣。
隨后又跟飛坦玩鬧使用了念能力。
海上遇難時,我更是將最后的體力、力氣也用光了。
這小鎮從醒來到現在一直是太陽旺旺的狀態,根本摸不準時間長短,我只知道自己的肚子早就叫了好幾個回合。
現在的我饑腸轆轆,缺水缺到連汗都分泌不出來,像極了一條要被曬干的小咸魚。
“你先下來一下,”朦朦朧朧中,我聽見了酷拉皮卡的聲音。
我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恍恍惚惚的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尊巨大的銅鑄神像,很高很大,頭頂卷卷的像個蝸牛殼,周身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酷拉皮卡咬破手指,抬手摁在基座之下,肉眼可見的一抹龐大而復雜的螺旋花紋迅速蔓延,猩紅而詭異。
我下意識反應,這玩樣兒應該需要不少血吧,想著就準備挪過去割腕幫忙。
指甲都抵在手腕上了,結果花紋繁復竟沿著酷拉皮卡的掌心開始蔓延。
隨后,神像腳直接“歘”一下抬了起來,露出了底下的門。
抵著腕的手指就這么愣住了,酷拉皮卡扭頭看向我,眨著眼發出疑問,“你干嘛?”
“額~”我摳了摳,“有蚊子吸我血。”
酷拉皮卡:“哪里有蚊子”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剛飛了”
酷拉皮卡點點頭,“喔。”
這你都信?單純!
不行,我還是有點好奇,“那個,我想問一下,開這張門的時候我總覺得需要很多血,是我的錯覺么?”
“不是,”酷拉皮卡靠近我將我再次背起,隨后抬腳向開啟的門走去,“外族人進入窟盧塔禁地,要獻祭全身血液,本族人不需要。”
我恍然大悟:“嚯,是這樣啊,自帶識別系統,還挺高科技的。”
酷拉皮卡輕笑一聲:“你是想起了什么么?”
“不是,我只是莫名有種曾經坑過人的錯覺,嘶~大概這才是錯覺吧。”
我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如今體力所剩不多,能節約一點就節約一點吧,待會兒還指不定會發生什么。
進入神相腳下的通道一路向下,很快我們兩人便來到了窟盧塔族的禁地。
這個地方真的很奇怪,到處都是旋轉的螺旋花紋,多看幾眼都感覺自己要被繞進去。
“這禁地是用來干嘛的?”這小地方,看著就瘆人得很。
酷拉皮卡搖了搖頭,“不知道,一般只有長老和祭司才能來。”
再次進入一道門內,酷拉皮卡背著我穿過了一道黑漆漆的通道。
他的步子很慢,也很承重,仿佛在左右為難著什么重要的決定。
我們很快看到了一個大坑,大坑的正中央,正有一本書發出幽幽的藍色光芒。
“他們就在那本書里,”酷拉皮卡指著那本看起來就很有問題的書,“只要打開書就能把他們都放出來。”
“嚯,還挺簡單的,”預想之中的戰斗都沒有,就打開一本書這么簡單,我忍不住想笑,“他們是在玩愛麗絲夢游仙境么?”
“親~”
回答我的這一聲,軟軟糯糯,像極了一個小女孩。
聲音的來源居然是從我懷中發出。
酷拉皮卡明顯也聽見了,他的身體莫名一僵,隨后將我放了下來。
我眨了眨眼,手伸進懷中,上下摩挲,指尖觸到了一絲冰涼。
掏出來時,我才發現,居然是酷拉皮卡的紅寶石耳墜。
我將它放在兩人眼睛正前方,“酷拉皮卡,你這戴的什么鬼東西!居然可以說話?”
腦中仿佛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我死死盯著紅寶石然后又看向酷拉皮卡,“老實交代,沒水喝,是不是你搞的鬼?”
紅寶石輕微閃爍,“不是我們,是舊的世界意識,它正在妄圖拿你威脅俠客修正歷史。”
“哈?舊的世界意識?”這下輪到我不懂了,“威脅俠客修正歷史?”
這每個字分開我都認識,怎么合在一起就無法理解了呢?
“在原歷史中,酷拉皮卡將以幻影旅團殺死窟盧塔族為前提,向幻影旅團發起復仇,從而將幻影旅團全員殺死。”
“而這一段歷史如今已經被修改,你的出現又將讓窟盧塔族人與酷拉皮卡相見,這一切的變化,將會使舊的世界意識覆滅。”
“那你是誰?你稱呼它為舊的世界意識,莫非你是新的世界意識?”我好像發現了什么,又好像有了更多的疑惑,“so,你現在出現,是想干嘛?”
紅寶石輕閃,“我出生于四年前,是世界歷史和未來發生變化而衍生出的新世界意識,四年前,我與舊的世界意識發生了一次戰斗,失敗的我將所有窟盧塔族人都保護在《羅納之書》的世界中,就是你面前的書,而當時的你才剛剛出生。”
“哈?當時的我剛出生?可我現在十九了啊,”我腦瓜子嗡嗡的,沒想到不光記憶有問題,年齡都有了問題,“那我現在豈不是才四歲?”
“抱歉,當時的我急需一個將書中世界與本世界融合的辦法,所以強行拉快時間流速,跳脫時空。”
新的世界意識聲音里頭說著抱歉,可我并沒有感到有多少歉意,我突然想到了《亞巴頓編年史》里所提到的雙神之戰,這東西,我一直以為是杜撰的。
艸,沒想到是真的,居然真的是兩個神在打架。
“剛出生的你被我保留著前兩世的記憶,我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將舊的世界意識覆滅的契機,而現在我好不容易成功,所以,請你不要在繼續了,好么?”
紅寶石不停地閃爍著,似是在完委婉的請求,實則更像是在命令,“現在,請您用這枚鑰匙,將這本書關閉。”
隨著它的話音落下,一片小小的鑰匙也隨之出現,古銅色的光芒,看著就很高級。
我捻起鑰匙,歪頭看向它,“你的意思是,讓我把舊的世界意識關在書里,就像當初的你一樣。”
“那書中的其他人呢?窟盧塔族人和幻影旅團人呢?他們也會被關在里面吧。”
紅寶石罕見的沉默了,良久,“窟盧塔族人覆滅,幻影旅團失去精銳,新的歷史和未來將會被重新創造,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被驅逐這個世界,這不很好么?”
我只覺得有點無語,“你好LOW啊,你就不能將人都放出來,只把舊的意識困在里面?”
“酷拉皮卡,你怎么想,”我看向酷拉皮卡,想著怎么也得問問他的意見,畢竟里面可都是他的族人。
然而我一抬頭,人都傻了,只見酷拉皮卡高舉著手,像是卡殼了般一動不動。
“在這一方的小世界里,我們獨立于整個世界之外,你身體的時間流速被我無限放慢。”
世界意識的聲音很甜,帶著絲絲的誘惑與引導,“關上書,等我繼承這個世界,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所有的視角都將圍繞你轉。”
我好像知道為什么酷拉皮卡之前這么糾結了,“聽起來挺誘人的,你之前也是這么跟酷拉皮卡說的?”
世界意識:“他不知道他的族人在里面,我只告訴他犧牲四個伙伴就可以殺死幻影旅團所有人。”
我拎起紅寶石,將它湊近眼睛,雙眼微瞇,“你為什么不自己動手?”
“我還未能真正成為這個世界的神明,目前只能依附在這個耳墜里,不過你放心,只要干掉它,我就能獲得所有權限。”
呵~
這新世界意識真是個小機靈鬼,忽悠酷拉皮卡的時候全然不提他族人的事,只提可以報仇。
忽悠我的時候,不提族人人的事,提我能做這個世界的主角。
嘖嘖,給它能的
第100章 失去記憶的俠客
另一個世界意識就更搞笑了, 擔心我會改變世界,強行逼我玩游戲,然后借機刪除我的記憶。
嘖嘖, 兩個世界意識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兩個都是為了成為新世界神,無所不用其極的騙子。
可是,短暫的交流之下, 我似乎能理解為什么俠客說這小東西蠢得可愛了。
如果我跟俠客想得東西是一樣的。
想必, 我兩的決定都會是
哦豁!有點迫不及待看到結局了
“行,走吧, ”我收回紅寶石, 捏著鑰匙朝書本的方向走去。
跳下大坑,爬上臺階來到書本上,我捏著下巴打量著這本奇奇怪怪的書,“這就是《羅納之書》?”
只見它面雕紋路繁復、顏色張揚、花式詭異的圖案,正中間的鑰匙孔像是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你,看上去很滲人。
“將鑰匙插進去,左轉一圈,鎖上即可,”紅寶石里的聲音帶著絲絲按耐不住的興奮。
我輕點著頭,向它確認, “左轉?”
“是的!”寶石紅光長亮。
“跟你聊天,我聽你的意思是, 我曾經有過一段前世記憶,是你特意為我保留的?”
我慢悠悠地將鑰匙插入書本的正中央, 指尖捏住鑰匙的尾部,“那想必你對我的性格, 應該挺熟悉的吧,我這種人適合當世界主角么?”
“適合,怎么不適合,”紅寶石里的聲音帶了幾分倉促,“看上上去嬌嬌弱弱,可愛甜美的小寶寶,實則足智多謀,平時一點都不靠譜,實際上則靠譜,看似柔弱可欺好忽悠,實則”
它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像是一只突突突冒火的機關槍,啞然失火。
“莉莉婭,求你”它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呵!”我冷笑一聲,“實則,我最討厭別人跟我玩心眼!逆反心超~強~”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向右邊旋下鑰匙。
耀眼的光芒猛然爆發,將周圍一切都淹沒,有什么東西在瘋狂向外涌出。
而我手中的書像是一個無形的蝸牛漩渦殼,此時正瘋狂旋轉著,帶動著周圍的氣流都為之震顫。
黑色的漩渦中,熟悉的銀色手鐲露出了一角,它閃爍著微光,似乎在奮力掙扎,渴望著掙脫束縛。
“莉莉婭,快關上!”
恍然中,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是熟悉的,屬于幻影旅團庫洛洛的聲音。
手中的寶石紅光愈發透亮,原本帶著幾分軟糯的嗓音突然變得極其尖銳,“選擇它,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
“尼瑪的!吵死了!最討厭你這種嘰嘰歪歪的東西了。”我抬手將紅寶石連帶著鐲子一起摁進了書本里,“你兩相愛相殺去吧!”
“you''re all going to die”
紅寶石的聲音從小女孩驀然變成了一個粗狂的老男人聲音,隨后消失。
“diediedie!die個屁!”我摁著書的封面,揪著鑰匙使勁,直接向左旋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給你兩diedie的傻子狠狠鎖死!”
“咔嚓!”一聲。
風停光散,我的眼前驀然一片漆黑。
“啊嘞~”我眨了眨眼,突然的黑暗讓我好半天都無法適應,“什么情況!”
“簌簌簌”
一陣陣細碎而奇異的聲音在耳畔悄然響起,宛如成千上萬只蟲子就在身邊蠕動,讓我忍不住頭皮發麻,心生寒意。
“酷拉皮卡?”我忍不住小喊了一聲。
回應我的,是愈發響亮、愈發密集的“簌簌”聲,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東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我站在高臺上,眨巴著眼睛,試圖努力看清眼前的東西。
而適應好的視線里確實多了一群影影綽綽、密密麻麻的物體在緩緩移動。
滿腦子不好的東西,我控制不住的瑟縮了一下,小聲呼喚著:“酷拉皮卡,你在哪里?”
完蛋了完蛋了!!
我的喉嚨本就干澀苦澀,此刻更是緊張得腿肚子直打哆嗦,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突然,一道溫熱而無骨的細長物體輕輕掠過我的手背,留下一道濕潤而粘稠的觸感,宛如爬蟲在肌膚上扭動而過!
“啊!”我驚恐地尖叫一聲,撐著放書本的臺子一躍而起,雙腳情不自禁地高高向后高翹,“酷拉皮卡!庫洛洛!救命啊!!!”
庫洛洛人呢?酷拉皮卡人呢?我明明聽到了聲音的啊。
“噗!”一聲細小的嗤笑聲突兀地響起,緊接著是一陣哄然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嗯?”我后知后覺睜眼。
“嚓!”一聲輕響,像極了火柴劃過砂紙的聲音。
一道明亮的光芒驟然在正前方亮起,俠客那張熟悉且帶著幾分淺笑的臉龐驀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他錯眼看向我的一旁,輕聲責備:“飛坦,鬧夠了么?你嚇到莉莉婭小姐了。”
他生疏的模樣,頓讓我覺得有點心慌。
“咔嚓!”耳側一聲脆響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猛地扭頭,只見一旁裹著黑色大衣的飛坦正一手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另一手舉著手機,屏幕上的光亮映照出他彎彎的眉眼里,滿是狡黠之色,“下次你再控制我,我就把你照片發給所有人。”
“喔!對,現在杰爾出來了,你沒辦法控制我了,那我直接發吧。”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挑釁和得意,仿佛已經迫不及待要做什么一般。
杰爾是誰?
不是,這等會兒
看著他一臉燦爛的模樣,我瞬間明白了什么。
特么的!我被騙了。
“飛!坦!”我咬著牙,怒吼出聲,伸著手趕緊去搶他的手機,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丑照。
伸出的手撈到一片殘影,抬頭就看到飛坦已經站在了俠客旁邊,他斜著眼睛看著我,挑釁似得將手中手機遞給俠客看,嘴里悄咪咪地嘀咕著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我落地就準備撲上去,抬眼視線掃過一圈,人直接愣住了。
俠客手中的火把通亮,順著他的火光,密密麻麻的火把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層層亮起,頓時將整個山洞照得如同白晝。
火把的光芒熠熠生輝,聚集在一起的光亮將整個山洞的每一個角落都照亮得清清楚楚。
我順著光亮望去,最上面的高臺上,酷拉皮卡正抱著一個老爺爺哭得不控制自己,他的情緒似乎已經完全失控了。
而他的旁邊,有三個女孩正瘋狂地朝我揮著手,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喜悅的笑容。
她們身后,一個身軀高大、手持權杖的男人正一臉欣慰地看著我,那模樣像極了一個看著女兒成長的父親,充滿了驕傲和滿足。
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俠客的態度,我有一種,他好像失憶的感覺。
我快步上前,站在他面前,“你好?你認識我么?”
俠客歪頭笑得一臉和藹和親,“認識啊,莉莉婭小姐嘛,我們之前有點過節,現在你救了我們,算是扯平了吧。”
“你忙,待會兒聊,”說完他轉身就找庫洛洛和派克去了。
“嚯!”看著他毫不留情遠去的背影,我微挑眉眼,心里十分肯定他記憶出了毛病,就是不知道出了哪一步。
“嗯~難過么?”飛坦悄瞇瞇地靠近,順手遞了一瓶水給我,聲音低得仿若不可聞,“俠客已經不記得你了喲。”
“難過?”我仰頭“噸噸噸”的將整瓶水干掉,隨后認真思考了一下,“你是說俠客失憶么?”
看著滿臉看好戲的飛坦,我嘴角忍不住直抽抽,我瞥著視線看了眼無名指的戒指上。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戒指好像看起來沒以前順眼了,以前我可是滿心滿眼都是戒指,一看到就心里軟軟的。
可現在帶倒刺的戒指,好惡心啊,哪個缺德王八蛋給我戴的
“他記不記得跟我有啥關系,”我扭頭看向飛坦,滿臉坦蕩,“我要是看上他,他是沒機會拒絕的。”
“強扭的瓜,才包甜,”我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那現在俠客失憶,你怎么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飛坦愣了一下,“是看不上俠客了么?”
“哎呀~這話說的,”我舔了舔嘴唇,心里猛地升起一抹壞心思。
我點著手指在飛坦胸口戳了一下,笑得一臉蕩漾,“你說,反正他現在失憶了,我兩要不湊活湊活?嘿嘿嘿嘿~”
飛坦一個激靈,連連后退,“噫~”
那頭的俠客似乎在跟派克說著什么,說兩句就扭頭看我一眼,說兩句就回頭看我一眼,眼神古怪多疑,直到我挑逗完飛坦,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得朝派克點了點了。
我有點疑惑地歪頭看著俠客和派克,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砰!砰!砰!砰!砰!砰!”
派克高舉槍抵著俠客眉心,六連發。
俠客被打得連連后退,仰著的頭幾乎要觸摸到地上,看著都覺得腦袋疼。
少時,他緩緩直立起身,睜開的眼睛里陰鷙得好似壓城的黑云。
他猛地扭頭朝向我,面無表情,“莉莉婭!你可真是好樣的!”
“哈?他說什么?”我有點不是很明白的看向一旁飛坦,扭頭驀然發現身邊早已沒有了人影。
看著在遠處笑得一臉邪氣的飛坦,我心里猛地一個咯噔。
“啊嘞?”我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