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黑皮71
眩暈。
寒氣絲絲鉆入骨髓。
段硯初沒睜開眼, 緩解著方才那陣的眩暈,鼻尖殘留的濃烈藥水味讓他覺得有些反胃。
他緩了會,才慢慢睜開眼, 發現自己正處于地下室,而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冰冷的手銬緊緊束縛在椅子上, 金屬的觸感透著徹骨寒意。
可能是因為冷,手腳感覺有些發麻,整個人有點累。
“Lorcan,好久不見!
就在這時, 身旁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
與此同時伴隨著輪子滾動的聲響。
段硯初聞聲望去,埋藏在記憶里略有些模糊的臉逐漸清晰, 說是跟克萊門斯一模一樣,這么看的話又似乎不太像。
只見從一旁出現,坐在輪椅上的金發男人膚色冷白,金絲眼鏡后的神情溫柔如水, 大抵是在那么多人的眼皮下完成了件不可思議的事, 他注視著被自己綁在椅子上的omega,臉上的笑很是滿足。
“我等了那么多年,拖著殘疾的身軀, 懇求拋棄我的父親,才給我安排了這么一個血庫數據員的位置, 讓我可以自由出入血庫。本來以為上次血庫出事你會來, 沒想到一等就讓我等到現在, 好在還是等到你了。”
“Lorcan,還記得我嗎?”
段硯初若有所思,自己剛才是在哪里消失的, 好像是被拖到墻后?原來血庫的墻是可以打開的,那他不見的話陳予泊肯定嚇壞了。
他環視著周圍環境,這里就是一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像是個工廠倉庫,倒不像是記憶中那個地方,不過也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忽然發現不遠處有面巨大的玻璃柜墻,玻璃柜里亮著燈,每一格像是展覽著的珠寶首飾柜,好像放著……
項圈?
那這個地方是哪里?
血庫后面,還是他被帶到了其他地方?
“Lorcan!
“Lorcan?”
段硯初還沒回過神,就看見金發男人轉著他的輪椅往自己這里過來,停在了自己的跟前,興許是對方身上有很重的藥劑味,胃部一陣翻涌不舒服。
“Lorcan,你還記得我嗎?”金發男人見段硯初終于肯定看他,眼露溫情:“我是蘭恩啊,當年你在——”
“記不記得重要嗎?”
蘭恩的表情變了,他雙手猝然抓住段硯初椅子兩側的扶手,緊緊盯著他,拔高音量:“重要,這很重要,為什么不重要,是你幫了我不是嗎,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是你把我扶起來的!
“所以呢?”段硯初開口道,他聲音有些沙啞,隱忍著胃部的不適。
“所以?”蘭恩難以置信看著他:“你忘了那半個月我們說的話了嗎,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鉆透月亮的嗎!!”
“那只是你,我沒那么幼稚!倍纬幊跻娝拷,微微別開臉,眸底浮現幾分厭惡之色。
蘭恩藍眸一沉,手驟然鉗住段硯初的下頜,強行抬高他的視線,逼迫他仰視著自己:“Lorcan,本來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本來你應該會跟我一樣繼續受盡謾罵,生活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你只是獲救了,也不能夠因為獲救了就這樣欺負我,侮辱我吧?”
“是你給了我希望的!是你答應會帶我出去的!!是你沒有做到!是你騙了我!!”
怎么說也是個成年人,掐著臉的手勁很大,在雪白的皮膚上落下紅痕,濃郁的化學藥劑味沖入鼻息,強烈刺激著本就不適的胃。
段硯初被迫仰起頭,他臉色很白,額角斂出薄汗,語氣平靜:“我騙你什么了!
蘭恩撞入對方的目光,這雙漂亮如琉璃球般的雙眸好似在看著一個無可救藥的可憐人,他薄唇輕啟:“Lorcan,你在可憐我?”
段硯初:“……”這到底是什么神經病。
他覺得身上太冷,可能因為冷,臉和身上已經沒什么知覺,防護服里又覺得很潮濕,可能是汗,總之渾身不舒服,又只能冷靜想辦法等待救援,干脆閉上眼。
如果這里只是血庫的墻后,那陳予泊應該可以找到他的,這家伙是狗鼻子,肯定可以找到他。
但如果他已經被帶離血庫的范圍,那并不好說,他只能先想辦法自救,至少得保證當下的安全。
“Lorcan,你要去看看我給你設計的項圈嗎?”蘭恩察覺到對方臉色不太好,只能放開他,見他冷白的皮膚上留著自己掐過的紅痕,眸色隱晦。
段硯初沒說話,被銬在身后的手指尖輕顫,都冷麻了。
冷?
什么地下室會那么冷?
那是不是說明他還在血庫附近!又或者是其實還是在血庫里,只是一墻之隔的距離?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難證明前面一系列血漿樣本總是有數據異常的存在,是因為這人就躲在這里,只能用這種方式阻攔信息素指導劑。
過了會,前面的溫度似乎有所離開,隱約聽見輪椅輪胎在地面摩擦滾動發出的聲響。
段硯初閉著眼,他曾經有過一段被視覺剝奪的日子,所以他對聲音也很敏感。
這人在開柜子,好像是在拿東西。
不一會,輪椅輪胎聲又摩擦滾動而來,伴隨著對方身上非常濃烈的化學藥劑味。
段硯初喉結上下滾動,臉色透白,他緊抿著唇,克制著想吐的沖動。
……什么味道。
“上次那條項圈你收到了嗎,那些粉色鉆石是我一點點鑲嵌上去的,花了很長時間才作出一條那么漂亮的項圈,也費勁了心思把設計圖和材料遞交給克萊門斯·奧斯汀,也是我親愛的哥哥!
“好在哥哥對你很上心,總是在審批你的設計圖時很舍得花錢,我也知道他是用自己的錢,因為聯盟政府給失控者的項圈經費還不夠你項圈上的一顆鉆石。”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設計師是我,我親愛的父母也不希望克萊門斯家族有一個殘疾beta的存在,但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他們。所以我挑選世界上最貴的材料,給你的每一條項圈都精心打造,奧斯汀從不說什么,要給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的愛可真是偉大。你們華夏是不是有句話,借花獻佛,這非常好,我的作品戴在你身上就好像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Lorcan,你要看看這條嗎?這條是我花了最長時間制作的項圈,滿圈的鉆石還有蝴蝶,全都是我一點一點鑲嵌上去的!
一番話下來,對方垂著眸,宛若傀儡順從地被銬在椅子上,安靜沉默,仿佛與他的情感格格不入。
蘭恩雙手捧著項圈,他彎下腰,眼露幾分懇求:“Lorcan,你看看嘛?”
“你很臭。”段硯初睜開眼,沙啞道:“離我遠點,我想吐。”
蘭恩表情僵硬,似有些破防:“……我、我很臭?怎么會呢!
“還有,不要把你的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你覺得自己可憐,可我并不覺得我自己很可憐!倍纬幊鯍吡搜厶m恩手中的項圈:“這東西,你自己留著吧!
下一瞬,‘砰’的一聲巨響。
一陣尖銳的輪椅轱轆聲狠狠撞上椅子,打破死寂。
段硯初還沒反應過來,巨大的沖擊力將他的背部重重砸在粗糙的墻面上,鉆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后腦勺也猛地撞擊而上,被手銬禁錮在椅背后的雙手也在猛烈的撞擊下,讓手銬與腕骨□□撞在一起。
這一瞬,眼前被撞得陣陣發黑,腦袋嗡嗡作響,腹部急劇收縮著,伴隨著痙攣抽痛,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狠狠擰絞著他的內臟,
他脖頸后仰,喘息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卻在這時,手腕一松,有什么要從腕部脫落,在電光火石的瞬間被指尖一把勾!
“疼嗎?”蘭恩推著輪椅到段硯初身旁,滿目憐愛看著他臉色蒼白無色的模樣:“那我更疼,因為你什么都忘了,你忘了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忘了我們的約定,不是說好一起鉆透月亮鉆透痛苦嗎,你現在只留下我一個人痛苦,那不行!
“我們太可憐了,我是被家族拋棄的棄子,而你是失控者,現在局面對你還是很不利不是嗎?那些失控者都覺得你動了他們的福利,他們不會感恩你的,他們只會覺得你是惡人!
“Lorcan,停止吧,這個世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不能夠用這種方式強硬改變生態規則!
蘭恩凝視著面前的青年:“我知道你很痛苦,痛恨自己的身份,但這就是優勝略汰的結果,你要接受,而不是改變!
滴答、滴答——
被銬在椅背后的手血跡滑落,如同蜿蜒的蛇,從雪白的手腕上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omega烏木玫瑰信息素。
“……我的手好疼!倍纬幊跄樕惓In白,他睫毛輕顫,望向蘭恩:“你可以幫我解開手銬嗎?”
蘭恩看見段硯初這幅脆弱易碎的模樣,再看向他身后滴落地板的血跡,是有些心疼的,他眸中帶著幾分憐惜,將輪椅靠近,手伸了過去:“我是有些抱歉弄傷了你,但是唔——”
倏然間,目光徑直撞入一道清冷厭惡的眼神中。
蘭恩瞳孔緊縮。
段硯初強忍著腰腹的疼痛,一斂眸,猛地抬起長腿,狠狠踹向蘭恩的輪椅。
這一腳帶著十足的狠勁,直接把蘭恩連人帶輪椅踹得向后滑出段距離,‘嘭’的一聲,輪椅徑直撞上他身后的巨大玻璃柜,‘嘩啦’一聲,玻璃碎片盡數落在蘭恩身上!
巨大的撞擊下,蘭恩從輪椅上重重滾落,摔地的瞬間悶哼出聲,手被玻璃碎片劃破,癱瘓的雙腿讓他無力支撐身體,項圈猝然跌出手中。
“我就要改變,跟你沒關系。”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蘭恩瞳孔緊縮,他見段硯初扶著扶手,從椅子上站起身,微微活動脖子,下頜利落勾勒出優美的線條,而后將沾著血的手銬丟在地面,面色蒼白清冷向他走來。
昏暗的光線落在他被黑色高領毛衣包裹的上身,緊致修長,長腿邁來的步伐不輕不重,垂眸間,讓他在陰影中此刻宛若沾血的索命鬼。
“蘭德。”
段硯初停在蘭恩跟前,見他狼狽的躺在玻璃碎片中,爬也不爬不起來,他一腳踩上那條項圈,慢條斯理地彎下腰,輕啟唇:“我挺后悔幫你這個殘廢的。”
真是莫名其妙。
“我叫蘭恩。。 碧m恩見被段硯初踩在腳下的項圈,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那般,手撐在地面上,卻被玻璃碎片扎入手心,身心的劇痛讓他歇斯底里,卯足上身的力,伸出手想去抓段硯初的腳踝。
段硯初冷著臉,膝蓋微屈,狠狠地壓在其手臂上。
只聽‘咔嚓’一聲,小臂的骨頭在玻璃碎片上折了。
“額啊——”蘭恩面容失色,身軀猛地一顫。
段硯初膝蓋還壓在對方折了小臂上,面無表情垂眸,他伸出沾著血的手,狠狠抓住蘭恩的金發,強迫將他腦袋往上揚。
“你是什么東西,敢威脅我?做的那些事情實在是蠢得沒邊,想阻止我研發信息素指導劑?就憑你,可能嗎?”
而他手腕處已經被磨得血肉猙獰,因為氣溫極低,血液凝固,已經感覺不到疼。
“……咳,我當然可以!碧m恩被迫仰頭,他凝視著近在咫尺這張清冷完美的臉,眼神迷戀描繪:“很冷對吧,我設置了每十分鐘降低十攝氏度,智能墻只能從我這里開,這里沒有人能夠進得來,今天我們就死在一起吧。”
“很遺憾,我不會死的!
蘭恩表情一僵。
“或許你聽過我的Alpha事情?”段硯初面無表情將蘭恩的腦袋狠狠摁在地上,他俯下身,輕啟唇:“他跟我是世界上契合度最高的伴侶,擁有最完美的基因等級,他的能力你見識過的吧,第一枚子彈是想打在他身上不是嗎?很可惜,他在還沒分化時就已經能夠輕松碾壓你擅自私藏的失控者。”
“我的Alpha很優秀,區區一堵墻,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咳咳咳——”
段硯初放開蘭恩,別開臉咳了起來,他感覺肺部因為冷咳得生疼,腹部又開始抽疼,又開始下降的溫度似乎讓身軀愈發僵硬,仿佛剛才使上的勁在這一刻被凝固。
……陳予泊,人死哪里去了。
肚子疼死了……
“這里是血庫后的倉庫,有三重智能墻體,并不是外力就能夠破壞的,就算有爆破外力也需要很長時間,至少需要半天?但我設置的溫度應該不足以支撐——”
話音未落,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玻璃柜后的墻體如同脆弱的積木般轟然崩塌。玻璃碎片與柜中的項圈四處飛濺,冷霧凝汽與粉塵揚起滾滾塵埃。
與此同時,一道強勢駭人的Alpha信息素橫掃空間,雪松檀香頃刻間涌入。
段硯初正攥緊腰腹的衣服,動作戛然而止,他錯愕抬眸。
只見陳予泊的高大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眼眶猩紅的盯著冰霧后清瘦的身影。
四目相對。
“段硯初,你真是……找死我了!标愑璨纯粗镱^臉色蒼白的段硯初,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他的手利落往后一揮,身后數十名特警立刻沖了進來。
段硯初忽地松了口氣,這狗鼻子終于來了。
他睫毛一顫,合上眼。
“段硯初!!”
第72章 黑皮72
段硯初睜開眼時, 一愣,看見父親們和蘭姨都在旁邊,緊緊盯著他, 仿佛他怎么了一樣。而那么多人都在,唯獨沒看見陳予泊。
那家伙呢?
“你們怎么都來了!彼胱鹕恚謩倱卧谏砼, 疼痛瞬間襲了上來,抬手一看,發現自己雙手手腕都纏著紗布,像是想起發生了什么。
是了, 手銬弄的。
“不許動!”段父嚴厲伸出手阻止道:“躺好!
段硯初:“?”
“你懷孕了怎么不跟家里人說啊!眔mega父親段予駱屈指敲了敲他的腦袋,面露擔憂:“你啊, 要不是予泊找得快就危險了,真是嚇死我們!
段硯初一臉茫然,他指了指自己:“我?又懷孕?”
……不是,陳予泊這家伙……
什么天賦啊。
他性生活都沒享受幾次的!
“還敢說又!”段父見他這么不在乎自己的樣子頓時惱火:“你就是要嚇死你兩個爸爸才甘心是不是, 接你回家休息每兩天, 那臭小子一來就跟人家跑了!
段硯初坐起身,見蘭姨過來扶他說了句謝謝,他靠在床頭:“我哪有跟他跑, 我就不信他翻墻能翻得進來,難道不是你們允許的嗎?”
“好了, 陸星赫, 你兒子剛醒那么大聲說話做什么?”omega父親段予駱看了眼身旁的丈夫。
段父欲言又止::“(._.)”
“太陽。”
“嗯?”
“你這一胎是保下來的, 如果想要就得要好好護著!眔mega父親段硯初說:“產科醫生說了,上一次生化是因為你的染色體的問題,所以這一胎也可能很難避免會遺傳, 但也可能會因為予泊的基因有所改變,我想問問你,這孩子……是你們有計劃還是意外?”
段硯初頓時啞然,他怎么可能會有這個計劃,他的計劃絕對不是先有孩子,而是跟陳予泊大戰個三百回合,本來就跟陳予泊還沒談明白,怎么能孩子先來。
“所以是意外是嗎?”
段硯初扶額捂臉:“……爸,我還沒想好,本來我跟陳予泊就還沒弄清楚,那家伙才十九歲,他連自己都還沒活明白能養孩子嗎?”
他剛說完,就發現兩位父親表情微妙看著他。
“……”
段硯初沉默須臾:“好吧,我也沒活明白!彼蝗幌肫鹱约喊l生了什么事:“等等,那個叫蘭博的是什么情況?”
“這件事就不用你處理了,你的小Alpha已經沖在前面在處理中!倍胃敢娝要管這件事,嚴肅道:“還有,從今天開始,放下你所有工作,認認真真養好身體,信息素指導劑剩下的事銀河實驗室會處理!
段硯初蹙著眉:“爸,我總可以知道現在怎么樣了吧?陳予泊呢?他現在在做什么?”
“所以我脫離克萊門斯家族是有原因的!倍胃付加X得這番話難以啟齒,斟酌片刻挑挑揀揀的說:“反正太陽你是無辜的,不要去理會那些老貴族的齷蹉事,包括克萊門斯·奧斯汀,這人也是,當初要不是他跟你的契合度高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去D國,要是不去D國可能就不會遇到那個蘭波了,那個蘭波是奧斯汀的雙胞胎弟弟,因為出生殘疾被他父母藏起來養的。”
一旁的omega父親段予駱無語:“人家叫蘭恩,不是蘭博,也不是蘭波!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全怪克萊門斯·奧斯!”段父一拍大腿:“反正律師都已經準備好了,太陽這些年受的所有苦必定要從克萊門斯身上拿回來!”
“那陳予泊呢?”段硯初問著,環視一圈,自己已經回到老宅這里:“我是怎么回來的?”
“你還能怎么回來,你Alpha抱你回來的。”段父看著段硯初,有種說不出的心酸,那種還沒好好養大的崽在自己沒看好的時候就沒了。
段硯初也發現了他Alpha父親的眼神:“怎么這個眼神看我?”
“聽到你懷孕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十年時間爸爸都還沒有好好補償你,你就要成家了。”段父把腦袋枕在自己omega愛人肩膀上,有些許難過:“太陽,你真的要跟陳予泊在一起嗎?”
段硯初接過蘭姨遞來的溫水,低頭喝了口:“我還在想!
兩位父親:“??”
段硯初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思索道:“他能當爸嗎?”
“我當然能。!”
突然,房間門口出現道高大的身影,氣息微喘。
陳予泊從聯盟中心處理完那天的事直接就沖回老宅,剛走到房間門外就聽到段硯初的聲音,他眼眶微紅,看向床上的段硯初,見他已經醒了:“我可以當爸爸的!
“需要給你們倆空間嗎太陽?”
段硯初聽他的omega父親問,點點頭:“嗯,好!
段父有意見了:“誒誒誒,我還沒同意他們倆在一起的,我誒老婆你拉我做什么,我得說兩句啊,我們就這么個兒子——”
“行了走吧!倍斡桉樢话牙咦约旱膯翧lpha,他回頭看了眼兒子:“有什么事喊爸爸,記住什么事都不要動怒,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
“知道了爸爸!倍斡桉橖c點頭。
陳予泊見兩位父親要離開,畢恭畢敬貼門站好,就差攤手相送。
“照顧好太陽!
陳予泊對上段父嚴厲的眼神,他認真點頭:“我會的,放心吧!
“有你在我還是放心的。”omega父親段予駱拍拍陳予泊的胳膊,溫柔笑道:“多虧你照顧太陽,辛苦了,反正你們倆關于感情的事我們做父親的不會參與,但只有一點,如果讓太陽傷心我們就不會容忍的!
陳予泊心想,只有段予駱讓他傷心的份:“我不會讓他傷心的,放心!
兩位父親離開后,氣氛開始陷入微妙。
陳予泊關上門,走向床邊。
段硯初見他沒什么表情就這么走過來,下意識有種心虛的感覺,掀開被子默默躺下,剛躺下就看見陳予泊單膝跪在了他跟前的床邊,彎下腰,手臂撐在他枕頭旁,體格優勢的壓迫由上籠罩而下。
他后腰一緊。
“你……”
“段硯初!
段硯初聽他的語氣強勢,微微蹙眉,抬眸看向他:“誰讓你喊我名字的?我剛醒!
“你還知道你剛醒。”陳予泊俯下身,靠近這張蒼白的臉,凝視著對方,他撐在床邊的手臂微微收緊,像是在克制著什么情緒:“你知道那天如果我再來晚一點會發生什么嗎?”
“發生什么?”段硯初見他眼眶有些紅。
“你會因為體溫過低體力不支再次導致流產!标愑璨匆惶岬阶詈竽莾蓚字眼眶倏然紅了,他低下頭,聲音微顫,鼻尖蹭上對方有些涼的臉頰:“……你真的是,老是嚇我,總是嚇我!”
說著又沒忍住,連人帶被抱入懷中。
段硯初被抱了個正著,想推開,又見陳予泊這樣,怕他等下大哭大鬧,突然有些無從下手:“你別這樣,我不會哄人。”
“你還知道你不會哄人!”陳予泊微惱看著他,聲音沙。骸皬膩矶际俏液迥!
段硯初蹙眉:“哪有,我沒哄過你嗎!
“你那叫哄嗎,你那是在騙我!”陳予泊見他還要反駁,氣得低頭咬上他的唇,但也不舍得用力,畢竟他的omgea懷孕了,非常非常非常金貴。
“陳予泊!”段硯初抬起手,一把將人推開,結果碰到手腕的傷,疼得皺眉。
陳予泊連忙拉住他的胳膊,避免他碰到傷口,見段硯初臉色有些發白,他知道有多疼,尤其是前天剛把人找到時,看到兩雙手都被手銬磨損得肉都綻開了,那是心如刀割,恨不得傷的是自己。
這omega……
膽子一直很大,但就是不懂得愛惜自己。
“如果你知道自己懷了寶寶,還敢跟他硬碰硬嗎?”
段硯初別開臉一笑:“他就是個坐輪椅的,就算是個頭比我大,但力氣未必有我大,怎么說我之前也有練過一段時間,要不是他用輪椅把我撞到墻上,我也……”
他說到一半,察覺到陳予泊眼眶愈發的紅,話音戛然而止。
然后就看見陳予泊低下頭,將臉捂在他胳膊上,哽咽出聲。
“……陳予泊,你……”段硯初察覺到他的情緒突然低落,像是想起什么:“你是擔心孩子?”
“不是!
滴答滴答滴答——
段硯初見陳予泊撐起身,微涼滴落臉頰的瞬間,他睫毛輕顫,錯愕對上陳予泊掉眼淚的模樣,見他滿目猩紅,眼眶布著血絲,認真看才發現他眼下全是疲憊。
手指微屈,想動,但都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我說過的,我只擔心你。”陳予泊將手撫上段硯初的臉頰,抹去臉頰滴落的眼淚,聲線暗啞:“我找到你六個小時,整整六個小時,你在冷庫里呆了六個小時,找到你時你雙手的血已經凝固了,手腕被手銬割出的傷口很深,醫生說差點傷到骨頭,我難受死了!
“你這雙手可是會畫畫的,還會制藥,那么厲害,怎么能受傷。”
“我那時只想到你會很疼,你這人受不了疼,在想你當時是怎么忍受下來的!
段硯初沒動,注視著他:“我倒沒覺得多疼,當年在醫院的時候比這個疼多了,本來我可以掙脫開手銬的,好在他撞了我一下,硬生生把手銬撞斷裂了!
他說完,發現陳予泊就這樣看著自己,氣氛瞬間有些僵硬。
“段硯初,你疼的!标愑璨瓷钌疃⒅硐碌娜耍骸霸趺纯赡懿惶郏耸侨庾龅摹!
“我真的——”
“段硯初!!”
一聲呵斥從上至下,伴隨著克制哽咽,鉆入耳里震得耳膜發疼。
段硯初還沒說話,肩膀與后背就被結實臂膀攬入懷中,整個人被抱起,放在了硬邦邦的大腿上,他緊皺眉看著陳予泊:“你那么大聲做什么?”
“我心疼。”陳予泊把人放在腿上,手臂護在他后背,而后俯首抵著他的額頭:“我看了心疼,以后別再說什么疼不疼的話,你再這樣不會珍惜自己我就……”
“你就怎么樣?”段硯初抬眸。
近在咫尺的對視,彼此的臉都倒映在瞳眸中。
身軀相貼,最契合的信息素落在身上,安撫著短暫分離所攜帶的焦慮,仿佛找到了歸宿,心最終靜了下來。
“我還能怎么樣,我拿你沒辦法!
段硯初有些意外他會這么說,過了會,腦袋被溫柔抱住,他垂下眸,任由陳予泊抱著。
頭頂落下的聲音裹挾著嘆息與無奈:“我很愛你,你的決定我都沒法干涉,所以我只能尊重你,心疼你,我只是希望你有時候多照顧好自己!
段硯初從懷中抬起頭:“我照顧我自己?”
陳予泊垂眸:“不可以嗎?”
“那我要你做什么?”段硯初往前,身體自然而然貼近,將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輕聲道:“不是有你嗎?”
陳予泊忽然僵住。
像是意外得到了什么許諾。
“更何況你現在都是孩子的爸爸了,我還能拿你怎么樣!倍纬幊跽f著,臉埋入近在咫尺的肩頸,像是尋著那道心悅的信息素:“我很多事情都還沒做夠的!
陳予泊做了個深呼吸,仿佛得到了允諾,他強忍著唇角,撫上懷中的后背,低下頭貼近段硯初:“什么沒做夠?”
段硯初抬起頭。
柔軟的唇瓣蹭過臉頰,像是某種訊號。
陳予泊還沒說話,就聽到耳畔落下一道很輕的話:“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我還沒做夠的。”
陳予泊喉結上下滾動:“……沒做夠,什么?”
“愛。”段硯初仰起頭,附耳道:“我還沒做夠的!
第73章 黑皮73
晨光漫過窗戶, 投入室內。
只見套房客廳里的吧臺里,穿著黑色背心的高大身影在左右忙碌著,從后看, 背心勾勒出訓練有素的曲線,隨著切小米糕的動作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見,每一塊肌肉都仿佛蘊含著荷爾蒙。
此時卻只能收斂力氣給愛人切花型的小米糕。
“你不用去管那些事, 需要出面的全都交給我。正如你說的,克萊門斯·蘭恩他做的那些齷齪事都是借他哥奧斯汀的勢,根本沒腦子,那天我就把他那面玻璃柜全給砸了, 那些項圈我給全給毀了!
“那他什么反應?”
“我管他什么反應,看見那些項圈就惡心, 全給他燒了。”
“聽說他是花克萊門斯的錢?”
“我管他花誰的錢,反正他把邪心思放在你身上就是齷齪!”
段硯初倚靠在吧臺旁,咽下最后一口牛奶,然后把冰涼的玻璃杯貼上陳予泊的臂膀。
“!”陳予泊刀一抖, 切歪了塊小米糕, 他錯愕看向段硯初,對上他含笑的眸子:“那個,醫生說了, 三個月內……”
“我又沒做什么,碰一下而已。”段硯初拿開玻璃杯, 湊近在結實的胳膊上親了口, 鼻尖抵上對方的肩胛骨:“再親一下而已!
出院后, 這幾天在老宅足不出戶,所有人都想辦法不讓他知道外面的事,他也知道家人的意思, 就希望他可以安下心,別再出事,他倒成了無所事事的人。
除了談戀愛,就是等談戀愛的人回來。
好像在這一刻他才松懈了所有緊繃和戒備,徹底放下曾經他擔心無法自控所以遠離家人的決定,只有陳予泊能給他的安全感。
因為只有這家伙完完全全收得住他的信息素。
陳予泊正想說親一下就好,誰知感覺冰涼的玻璃杯順著他的后腰,在褲沿磕出輕響,他喉結上下滾動,側身時對上那雙含霧的桃花眼,寬松的睡衣領口敞開,鎖骨上還留著昨晚的齒痕。
要是再回憶一下,可能肚子也被他啃了不少口。
“本來這十個月我是在打算放在信息素指導劑的研究上,沒想到這十個月現在是你的了。”段硯初見陳予泊直勾勾盯著自己看:“你昨晚實在是很不行,實在配不上你s3+的基因天賦!
陳予泊抬起手,用指腹抹掉段硯初唇邊的奶漬:“你現在惹我吃苦的是你。”
“你慢點不就行了?”段硯初聽陳予泊又是這種語氣,他收起表情放下玻璃杯,轉身往臥室走:“實在不行去父留子我找其他Alpha。”
話音剛落,他感覺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你覺得可能嗎?”陳予泊將段硯初一把抱起放在吧臺上,雙手撐在他身旁,注視著他:“我要跟你結婚,我要辦婚禮,我要邀請曾經接受過你信息素的所有Alpha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要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誰才是跟你契合度獨一無二契合的Alpha。如果可以,讓克萊門斯做司儀。”
段硯初笑出聲:“你倒是敢想!
“我哪有你敢想,懷著孕還敢說去父留子找其他Alpha!标愑璨吹拖骂^,聲線暗。骸岸纬幊,你吃得下嗎?”
“我怎么吃不下?”段硯初雙手撐在身旁,輕聳肩:“你不該反省自己不行嗎?”
陳予泊知道他在挑釁自己,換做是幾個月前或許他會為了自證而跟段硯初反駁,但現在他很清楚段硯初已經懷孕了,讓一步,給足對方臺階,才是對的。
“好,我會反省自己!
“現在給我?”段硯初摸上陳予泊的褲腰。
“不行!
段硯初強硬上手,直接扯,結果下巴就被捏住抬起,吻強勢落了下來,一只手扶上他的后腰。
亂七八糟的吻就像是單純為了壓制他不亂動,急促的呼吸如游絲般鉆入耳膜,伴隨著Alpha信息素的覆蓋如同上下其手。
他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仿佛感受到陳予泊的隱忍和克制,抬起雙手抱上他的腦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躲開吻,貼近他的臉頰喘著氣輕聲道:
“不用忍的,你還不相信我嗎,親愛的丈夫。”
陳予泊被對方的眼神盯在理智邊緣,再動搖一寸必然失控,說實話,他被段硯初騙了很多次,回回都不同,次次都上當,正是因為這omega足夠坦蕩。
對欲望極其坦蕩。
他很吃虧,吃虧在沒吃過好東西,就要他直面最刺激的誘惑,要怎么把持住,只能夠不斷告訴自己段硯初懷孕了,肚子里有自己的寶寶,還有個小的要顧及,要當爸爸的人了不能失去理智。
但是……
在他保持理智這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就是孕夫本人。
昨晚段硯初當著他的面前自己動手,不亞于曾經那次在家庭影院里坐在自己的身旁那一次。
“陳予泊。”
柔軟細碎的發絲擦過肩頸,與這聲輕緩的叫喚一并滲入皮膚。
陳予泊垂下眸,閉上眼,他壓制著自己的呼吸,臉頰與肩頸被這坦蕩的魅魔廝磨著,磨得他腦子有些不太清醒,本來就是不能招惹的大清早。
段硯初將他這副模樣盡收眼底,抬起頭,吻上他的耳廓,輕聲道:“我知道你的顧慮,知道你擔心我,但未婚先孕我很委屈的,你都沒有追求過我。陳予泊,你得對我負責。”
他微微將雙腿打/開,摟上陳予泊的后背。
“……我知道!标愑璨凑驹诙纬幊醯耐乳g,臂彎將人緊緊摟入懷中,臉頰貼著對方,呼吸因變化使得聲音微顫:“我會補償你,但是……”
“你不要像上次那樣就可以了!倍纬幊跹普T道:“我知道你可以的,你會的,對嗎?”
陳予泊聽著耳畔這溫柔誘導的嗓音,本來就難以把持的信念開始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在這張吧臺上將人欺負哭出聲,功虧一簣。
他不能這么畜生。
段硯初摟著懷中這健碩結實的高大身軀,至少這身材給到他些許慰藉,不是只能看不能摸,現在陳予泊是他的Alpha,這家伙怎么樣都得順著自己,要摸還是給摸的。
“要不然,你放進來,我不動?”他湊近耳畔又說了一句。
陳予泊呼吸一滯,眸色隱晦深沉,睜開眼就對上了段硯初溫柔請求的眼神,像是難以置信這家伙的大膽程度,真是又氣又完全沒他辦法。
“如果你現在不滿足我的話我會很傷心,這也不利于我的身心修養。”段硯初嘆了聲氣,他的指尖從陳予泊的腰腹往上劃,直到停在肩膀,雙手攀上:“要不然,你蹲下吧!
陳予泊一愣。
段硯初握住他的肩膀,將他的身體往下壓,垂眸凝視著他,語氣慢條斯理道:“陳予泊,蹲下,幫幫我吧。”
……
時間有條不紊的往前走,信息素指導劑在聯盟政府的推動下,接入全民醫療疫苗系統,與性導劑一樣,通過信息素編碼進行綁定注射,屬于預防針系列。
‘失控者’的名稱也在信息素指導劑的誕生后宣告廢除,也不屬于新的性別群眾,正式定義為基因缺陷疾病的一種表現方式,是需要提前預防篩查的基因疾病。
也是為了社會穩定,需要定期接受指導劑的注射,且需要隨身攜帶指導劑。
而陳予泊作為全球首例信息素指導者,他也有責任定期到醫院對請求幫助的基因缺陷人群進行心理疏導,于是他又多了一個新的身份,信息素心理疏導師。
但他卻怎么都疏導不了自己愛人omega的需求。
陳予泊沒想到照顧一個孕夫是那么難的事,他花了三個月,通讀了上百本相關書籍,就連孩子出生后如何喂奶拍背的技巧都已經學好,可對于段硯初突變的情緒還是很難把控。
他本以為這只是孕早期的需求,畢竟通過孕期護理學習知道了孕期對這方面是會比平時還要強烈,但他沒想到這僅僅只是開始。
從最開始的頻繁需求,到情緒的變化,才是他最措手不及的。
而這一切還是基于段硯初家人對他的信賴將段硯初交給他照顧,他有時候還是會無措。
……
越野車緩緩駛入老宅。
陳予泊打著方向盤,將車駛入新房子的車庫,他停好車,關上車門后大步流星就往里頭走。
還是慣例每天按時下班,因為家里有個重要的孕夫等著他,尤其是蘭姨剛才發消息跟他說段硯初又吃不下飯了。
不一會,一樓主臥門被從外推開。
“寶貝?”
一顆腦袋從門外探入頭。
傍晚的余暉投入室內,潔白紗簾外的天空是粉紫色的,而坐在房間里畫畫的人就像是余暉中的一抹顏色,背影清瘦,潔白而寧靜。
“嗯?”段硯初拿著畫筆,側過身,見陳予泊站在門外,溫柔笑道:“你回來啦?”
寬松的家居服下,近五個月大的孕肚透著衣服微微隆起,襯得他格外溫柔,就像是個漂亮的人夫。
但是——
很反常。
陳予泊:“……”他遲疑伸出一條腿:“寶貝,我能進來嗎?”
震驚了,這男人怎么突然心情那么好,竟然笑得那么好看?這段時間不是哭就是讓他滾,反正沒那么溫柔過,為了哄人他學了不少舔的技巧,才勉勉強強能在段硯初哭的時候哄停他。
“不能哦。”段硯初笑著放下畫筆。
陳予泊:“!惫唬惺铝耍驹陂T口不敢踏入半步,表情十分認真:“我今天沒有遲到回家!
“我知道!倍纬幊跽酒鹕怼
陳予泊見他挺著肚子的模樣,心疼得皺眉,但是一想到昨天這家伙還跑去玩槍,幸好今天他讓人把別墅區的射擊場封了,不然實在是嚇人,他想上前。
“我沒讓你進來!倍纬幊跽f。
陳予泊:“……”
段硯初走到陳予泊跟前,認真抬眸看著他:“陳老師,上課很忙吧?”
陳予泊頓時一臊:“哪有,我也不想去的!
“我讓機長明天把我的飛機開出來。”段硯初摸著下巴思索須臾:“反正你也沒空!
陳予泊詫異看著他:“你要去做什么?”
“去旅游!倍纬幊跽f。
陳予泊:“?”他皺眉:“帶我嗎?”
段硯初搖頭:“不帶啊。”
陳予泊大為震驚:“為什么?”
段硯初無辜道:“你那么忙就去忙唄,我想自己出去玩!彼f完又道:“哦,也不是我自己,我把我的保鏢團都帶出去。”
陳予泊:“……”
段硯初笑得溫柔:“沒事的陳老師,你去忙吧,我自己出去玩啦。”
陳予泊深呼吸,他薄唇輕顫,指了指段硯初的肚子:“五個月了,寶寶都五個月了!”
孩子多大他就哄了多久,怎么這omega一天一個樣!他現在去報個影帝班還來得及嗎,變臉都沒有那么快的!
段硯初聳肩攤手:“五個月也不妨礙我去玩啊。”
“但你不帶我。。。 标愑璨春鸪雎。
段硯初表情一變,微蹙眉,眉心微微抽動。
陳予泊見他這樣瞬間收起臉,走前低下頭,低聲抱歉道:“不是,我不是兇你,我只是傷心你出去玩不帶我,你怎么能不帶我呢,我是你還沒過門的Alpha啊,我們不是說好生完寶寶就結婚的嘛,那這段時間我肯定得要陪在你身邊對不對?不然感情——”
“感情淡了!倍纬幊醯馈
陳予泊:“!!”他瞪大眼:“哪有!”
段硯初低垂眼瞼,下一秒,眼淚滴落:“哎,淡了,我只是想出去玩你就這么兇,幸好還沒結婚,不然離婚帶兒名聲也不好聽,你走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他說完,沒聽帶對面陳予泊說話,悄咪咪抬眸,一怔,發現陳予泊在哭。
“……”
“……”
四目相對,
皆是不走心的淚眼婆娑。
段硯初:“你哭什么。”
陳予泊:“我陪你哭!
彼此又看了一眼。
段硯初突然別開臉,抿唇,忍住想笑的情緒。
“帶上我吧。”陳予泊走到段硯初身旁,低下頭摟上他,手輕輕放在微隆的孕肚上,附耳輕聲道:“你現在不方便的,沒我誰幫你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