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宿儺
你解下活蹦亂跳的鰻魚,丟回池塘,制止他們欺負(fù)里梅的行為:“嗨呀嗨呀,你們怎么能這么說?雖然的確是他一發(fā)直瀑,刷刷往下下冰錐,不小心戳破妖卵,害得?宿儺胎死腹中,也使得?我們拯救老六計劃功虧一簣,但他又不是故意的。”
“發(fā)生這種事他也不想的,你們沒看到他一瞧見?池塘上飄來宿儺飄尸體?的瞬間,就立刻震驚地忘記了攻擊,才會被你們摁在地上胖揍嗎?”
“不要懷疑他的忠心啊。”
“他可是宿儺最忠誠的下屬啊,一直勤勤懇懇追隨左右,即使死亡都不離不棄。明明是個絕頂高手,卻為了滿足老六的口腹之欲,甘愿鍛煉一身好廚藝,這么無私的愛,肯定只有這世上最忠誠的仆人才能擁有!”
“他只是跟我們有信息差,不知道我們也準(zhǔn)備營救老六,才會不小心把我們當(dāng)?做敵人,又一不小心把老六殺了的……嗨呀,反正,你們不要總是提他的傷心事了,萬一把人惹哭了怎么辦?”
五條悟:“哧——”
“都說不要笑?話里梅了你怎么還?在笑?!”
你嗔怪道,“我們大家可是志同道合的同伴!不要總是提起他一不小心就害得?宿儺胎死腹中的事啊,那除了讓他難過得?半夜躲在被子里嗚嗚哭,還?有什么用呢?反正老六又活不過來了……”
繼國巖勝:“哧——”
他也沒忍住。
里梅眼神都死了。
再也不想體?會自取屈辱的感覺,起身就走。
他暗暗發(fā)誓,等宿儺大人復(fù)活那日,絕對要用你們的血……
“你們怎么還?在笑?啊。”
你好苦惱的,“快別笑?了,里梅都生氣?了。再笑?下去,小心里梅記仇,等老六復(fù)活,就把你們?nèi)?殺了,血做成毛血旺,你肉嫩點?就做成魚生,巖勝肉有嚼勁點?就做成燒烤,用你們的血與肉恭迎宿儺大人重回人世!”
“噗哈哈哈!!”
“你饞了是吧?你肯定饞了!那時候你一直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就知道你垂涎老子肉、體?很久了!”
五條悟笑?得?毫無形象。
繼國巖勝也在艱難忍笑?,
身體?一抽抽的,幾乎握不住手里的魚竿:“緣衣,你能不能別用這副表情說話?我……我有點?忍不住了。”
你:“我哪里有笑??我明明是在擔(dān)心你們!!”
繼國巖勝:“那你的嘴角能放下嗎?”
五條悟也拆臺:“努力板著臉都不累嗎?”
你繃不住:“哈哈哈哈……”
你們得?好開心。
里梅面?無表情。
身體?卻誠實的左腳拌右腳。
差點?就表演了個狼狽的平地摔。
****
之后?。
兩面?宿儺還?是復(fù)活的。
只不過,你稍微改了改游戲的玩法。
你本來是想訓(xùn)狗的。
但詩與時透緣一的孩子太可愛了。
你忽然就不想玩狗,就想玩小孩子。
于是乎,兩面?宿儺用小孩子的身體?重歸于世。
沒錯。
小孩子。
稍不注意走路都會摔跤的兩歲小孩。
“真不怪我。”
你一推四五六。
迎著兩面?宿儺縮小后?依然戾氣?十足的臉,無辜道,“是里梅太想見?到你了,還?沒到時間了,我就被他催得?不行,不得?不提前把你生出來……嗨呀嗨呀,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雖然早產(chǎn)讓你小小的一只,但遲早會長大的嘛!”
里梅無言以對,自責(zé)伏首。
你則蹲下身。
拉起他肉嘟嘟的小手捏捏,“別擔(dān)心,我會照顧你的宿儺,絕對不會讓你被邪惡的咒靈吃掉!”
兩面?宿儺抽出手。
這世上還?有比你更邪惡的存在嗎?
他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不對勁。
感覺像是自己的身體?,但卻比記憶的那具健康太多,于此同時,也弱太多,根本無法承受詛咒之王的咒力。
但因為完美適配他的靈魂,身體?求生的本能將他咒力壓抑的近乎無,使得?無所?不能的詛咒之王再次體?會到人類時期特有的孱弱。
但當(dāng)?里梅詢問,要不要把你心愛的媽媽抓過來,威脅你給他換個更好用的身體?的時候,他卻又拒絕了。
與毫無所?覺的里梅不同,從睜開眼的那一霎開始,他就被人窺視的感覺,那是一種蛛絲般細(xì)微,絕對不會惹人注意的視線,但他的確是被誰注視著。
兩面宿儺邁開小腿。
拉開障子門,揪下廊檐下的一盞風(fēng)鈴燈籠,憑借直覺,朝著黑漆漆的土墻砸過去,光線瞬間沒入黑暗,意料之中的,卻并沒有聽到撞墻聲。
“出來吧,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
兩面?宿儺冷笑?。
一雙手?jǐn)n在袖里,另一雙手叉腰,“繼國緣衣,除了你,就沒有人會干這種無聊的事。”
“這可不一定。”
你一手拎著一個,把他們都拎過來,“看,除了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在圍觀。你不行啊宿儺,只是身體?變小了就這么嚴(yán)重嗎?感覺你比咱們第一次見面時弱得更厲害了。”
兩面宿儺:“這不應(yīng)該問你嗎?”
你理直氣?壯騎在他頭上拉屎:“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菜了。我也有跟你一樣?大的時候,但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是最強了。你不是自詡詛咒之王嗎?不是殺咒術(shù)師跟殺狗一樣?嗎?明明擁有響亮的名聲?,怎么兩歲就那么菜啊?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擺柔弱,想要我收留你吧?”
說著。
你擺出已經(jīng)?把他看穿的姿態(tài),“想加入我的家就直說啊,我又不會嫌棄你只是老六。我知道我最強,沒有人會不愛我,就算你是詛咒之王,在見?證我的魅力后?,也只會無法自拔的愛上我。嗨呀,你會愛上我太正常了,想要永遠跟我在一起更正常,我能理解的,慕強菜雞都這樣?。”
兩面?宿儺:“……”
他有點?無語。
就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人。
五條悟立刻不笑?了。
沖兩面?宿儺橫眉豎眼:“你愛什么愛?都變小蘿卜頭了還?覬覦別人的妻子!你以為你曾經(jīng)?是詛咒之王就了不起啊?不過是沒跟我妻子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凡夫罷了!你以為你蹦跶得?比其他菜雞歡實些,就能加入我的家了?別做夢了!一天是老六,你一輩子都是老六!”
兩面?宿儺都不想理他。
跟這種眼睛里只有女人的小白臉說話掉價。
“放肆!”
里梅卻怒了。
作為誓死追隨的宿儺的忠仆,他容不下任何人對宿儺不敬,“你什么身份,竟然敢這么跟宿儺大人說話?!”
“大什么大?”
五條悟回以輕蔑冷哼。
舉起手,拇指跟食指分開些微距離,“這么個小蘿卜頭,頂多這么大,不能再多了!”
里梅瞳孔地震。
士可殺不可辱!
當(dāng)?即就要一冰錐戳爆他腦袋!
“真是受不了了!宿儺大人是完美的存在!區(qū)區(qū)一條案板上的魚,你怎么敢污蔑宿儺大人?!”
“哈哈哈,你惱羞成怒了!宿儺果然小!”
“亂講!”
里梅怒發(fā)沖冠,“宿儺大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是完美!無論是時間,還?是長度,都已經(jīng)?至臻,是你這種菜雞無法擁有的強悍!”
五條悟哈哈大笑?:“知道的這么清晰,你試過?”
他們吵得?很臟。
繼國巖勝捂住你耳朵。
你給他扒下來。
抓起風(fēng)鈴燈籠重新掛回去。
瞧見?這一幕,兩面?宿儺忍不住嗤笑?:“什么事都干了,還?有什么是她不能聽的?”
繼國巖勝:“你不懂。”
兩面?宿儺沒說話。
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譏誚。
你拍拍手。
從欄桿上跳下來。
空氣?中的冰碴子讓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望著又開始經(jīng)?歷急速冰凍的庭院,沖著打出火氣?的里梅發(fā)出善意提醒:“別打了,打壞了花花草草,你跟宿儺下輩子也要給我打一輩子工還?債!”
你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
兩面?宿儺也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
不僅理直氣?壯接受母親跟詩的款待,耐性也拉到最滿。
任由你騎在他頭上拉屎,也不會動怒,頂多就送你一個優(yōu)雅的白眼。
就像現(xiàn)在。
你光明正大偷窺他泡澡,嘴里還?要發(fā)出“果然跟悟說得?一樣?小,好像只毛毛蟲啊”的感嘆,也不能讓他變了臉色。
“今天五條不在家?”
兩面?宿儺不動如?山。
舒服的后?仰,靠在溫泉邊,由著你胡言亂語。
“殺生丸……就是你上頭的那個老五,來挑戰(zhàn)我,可我不是很想跟他打,就讓悟去了。”
“殺生丸?”
兩面?宿儺似乎認(rèn)識他,“西國犬妖的兒子?呵,妖怪就是妖怪,天生就擁有漫長的生命,真想嘗嘗他的味道有何不同。”
你點?點?頭。
手伸入溫泉里,撥弄著溫?zé)岬娜骸皼]想到你知道的竟然這么多,不過,殺生丸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尸體?都已經(jīng)?腐化成白骨,不好吃了……宿儺宿儺,也是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意識到你真是幾百年前的人物。”
你笑?嘻嘻感慨。
彈手甩他一臉?biāo)?br />
兩面?宿儺沒有理你。
隨手抹去臉上的水漬。
你目露失望之色。
你已經(jīng)?很久沒能成功騎在他頭上拉屎了。
現(xiàn)在的他鎮(zhèn)定自若,跟之前那個叫囂著等他復(fù)活就第一個殺你的詛咒之王判若兩人。
這很難不讓你感覺有點?無聊。
“你怎么不沖我喊打喊殺了?”
兩面?宿儺不理你。
“我真的很懷念你剛受肉的樣?子,那個那個,你能再說一遍那個給我聽嗎?”
你捏著嗓子學(xué)他說話,“等我回復(fù)全?部力量,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兩面?宿儺還?是不理你。
你嘆了口氣?。
望著仿佛跟死了一樣?的男人,不由感嘆:“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這天下的菜雞要都跟你一樣?識時務(wù),那我肯定會無聊死。”
“不過……”
說到這里。
你語氣?忽的一轉(zhuǎn)。
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只滴溜溜轉(zhuǎn)的時之風(fēng)車,整個人歡欣雀躍起來,“幸好我早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宿儺!”
你眼睛亮晶晶。
解開對兩面?宿儺的限制。
毫不避諱望著溫泉中恢復(fù)全?盛姿態(tài)的詛咒之王。
煞有介事拍拍他肩膀,滿臉信重的樣?子,仿佛將未來都悉數(shù)交給了他。
“去戰(zhàn)斗吧!”
“那里有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你們同為詛咒之王,只有勝者,才配成為我的老六!去戰(zhàn)勝給我看!”
第52章 你誰啊你!
兩面?宿儺冷笑。
攥了攥帶勁的拳頭,毫不客氣打向你的頭!
……
……
你是最強。
自然應(yīng)該最先享受世界。
手里的小風(fēng)車一吹,立刻帶著他們來到繁華熱鬧的涉谷大舞臺。
用?兩面?宿儺的話來說,這?里的人跟糞坑里扭動的蛆蟲一樣多,大開殺戒絕對能殺得很爽。
五條悟差點吐了:“能不能別說這?么惡心的話?”
里梅嗆聲:“難道不像嗎?”
“你自己生活在糞坑里就算了,別帶上我們啊!我們可是從來不生活在糞坑里!只有你這?種不講究的野蠻人才?干那?么臟的事!”
五條悟嫌棄撇嘴。
拉著你遠離他們,生怕靠近點就沾染到什么。
繼國巖勝跟上去。
殺生丸腳步微頓,很快也跟了上去。
邪見?抱著人頭杖緊隨其后?。
繼國巖勝回頭望了一眼已經(jīng)消失在人流當(dāng)中的兩面?宿儺主仆,難掩憂色:“……就這?樣讓他們單獨行動沒問題嗎?”
“有的。”
你誠實?道,“老六畢竟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了,在如此新潮的世界里,一時間肯定會難以適應(yīng),狼狽得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吧!嗨呀,看不到他吃癟的臉就挺遺憾的。”
比兩面?宿儺還老幾百年的老老東西?殺生丸:“……”
繼國巖勝失笑:“不,我是說他會不會大開殺戒。”
你:“他不會。”
五條悟立刻哼了聲。
捏著嗓子,怪聲怪氣打量你:“這?么信任他啊?說罷,趁著我跟殺生丸打生打死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摸摸跟他好了?”
你:“哪有!我又不是煉銅的變態(tài)!”
五條悟:“別抵賴!我可都看到了,宿儺赤裸著身體,跟你在溫泉里玩得那?么開心!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大!”
你沉默下來。
公平公正?地對照后?,誠實?回答:“……也沒有那?么大”
五條悟瞬間炸毛。
他倏得站直身子,疾言厲色:“你看就看了,竟然還真對比上了!現(xiàn)在是宿儺,過兩天是不是就輪到殺生丸了!”
邪見?好奇插嘴:“大?什么大?年紀(jì)嗎?那?殺生丸少?爺?shù)拇_是你們之中年紀(jì)最大的那?個,但用?我們妖怪的觀點來看的話……”
不等它陳述完事實?,就被面?無表情的殺生丸一腳踢飛。
你們這?里鬧騰得不行。
兩面?宿儺卻已經(jīng)帶著里梅堂而皇之闖入柏青哥店。
他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隨便從一個倒霉蛋手里搶走籌碼,就開始了自己的賭博,隨隨便便就賺得盆滿缽滿,直到店家恭恭敬敬奉上裝滿錢的箱子,才?停下手。
路過那?個倒霉蛋的時候,居高臨下斜他一眼,旋即無情砸他一臉錢,囂張離開。
跟眾人想象的不太一樣。
兩面?宿儺沒有鬧事。
反而非常守規(guī)矩地賺錢、花錢。
窗明幾凈的商場里。
兩面?宿儺捧著一杯可樂,邊喝邊皺眉,里梅及時給了他換了杯全糖奶茶,神情這?才?舒緩了很多。
里梅松了口氣:“宿儺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呢?把這?些人都?xì)⒘耍龀墒澄锝o您享用?嗎?”
兩面?宿儺:“不用?,我更好奇她?嘴里的那?個人。”
“那?個人?”
“千年之后?,羂索實?現(xiàn)約定,受肉復(fù)活的另一個我。”
至于你。
雖然是空著手過來的,但繼國巖勝不是啊。
雖然古代貨幣不通用?,但金子銀子是通用?的。
你們吃吃喝喝。
正?準(zhǔn)備當(dāng)?shù)厝送扑]的光之大廈玩,就聽?見?附近的人群中漸漸響起一個名字,名字越來越響,直到山呼海嘯。
“五條悟!”
“快叫五條悟過來!”
“只要五條悟來了,我們就能出去了!”
“聽?見?了沒有,你們這?群沒用?的酒囊飯袋,快點叫五條悟過來!”
五條悟一臉茫然。
他站在人潮之中,手指指著自己:“啊?怎么會有人找我?我才?剛來啊,我什么都沒干。”
繼國巖勝嚴(yán)肅環(huán)視一圈:“……或許不是找你,而是找跟你同名的人。”
五條悟立刻吹胡子瞪眼:“誰這?么討厭啊?!叫什么不好偏叫五條悟!五條悟是什么爛大街的名字嗎?隨隨便便什么菜雞都來沾邊!哼,現(xiàn)在就敢擅自跟我重名,過會是不是就要跟我搶對象了?!”
“忍不了一點!”
“看我不把他揍得媽不認(rèn)!!”
五條悟越想越氣。
干脆擼著袖子就沖入特級咒靈林立的地下車站,守株待兔。
你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把自己玩脫了。
帶上繼國巖勝和殺生丸他們,來到高高的樓頂上。
“這?里有個帳。”
你比劃著范圍,“一般來說,咒術(shù)師布下的帳需要拔出楔子才?能破除,但只要實?力足夠強大,就能通過摧毀帳的方式摧毀楔子,進而達到破除帳的效果。現(xiàn)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帳只阻攔普通人,對于我們來說就跟空氣一樣,想要暴力破除就有點難度了。”
說著。
你看向殺生丸。
委以重任般用?力拍拍他肩膀,“破除帳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要快點啊,我看到咒術(shù)師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一定要在他們之前辦到!”
“殺生丸少?爺憑什么要為?你做事?!”邪見?不服氣。
你得意仰頭:“當(dāng)然是因為?只有他辦到了,我才?會跟他打一架啊。我可是最強,什么菜雞都讓我出手的話,那?我豈不是要忙死?”
你們重新回到涉谷街頭。
逆著人潮,踏入更深一層次的帳中。
繼國巖勝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些痕跡……很熟悉。”
雖然他還沒有斑紋,但他初步有了一雙看穿虛妄的眼睛,面?對神神鬼鬼的事不再是兩眼一抹黑。
“正?常。”
你說出他不好直言的事實?,“主要是陀艮制造出來的嘛,它在咱們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給咱們養(yǎng)殖了那?么多鰻魚之類的水產(chǎn),你熟悉它的痕跡很正?常。”
繼國巖勝:“……它們逃掉了?”
你:“沒有,它們識時務(wù)得很。而且,這?次出門?我也沒帶它們,這?里的陀艮它們還在流浪,跟咱們家養(yǎng)的完全不一樣。我就是不小心看到它們,覺得有意思極了,才?特?意你們過來玩的。”
特?級咒靈很好玩。
但家養(yǎng)的野性已經(jīng)褪去七七八八。
而且它們各司其職,要是不小心被打傷了,你也會心疼。
思來想去,還是讓他們玩點純天然的比較好。
想到這?里。
你看向繼國巖勝。
抬手摸了摸他那?雙跟你相似的眼睛,“還有一只落單的、但格外難纏的特?級,你要不要也去玩玩?”
“……哪里?”
你給他指出方向,提醒道:“那?是個孩子氣很重的詛咒,是從人對人的憎惡中誕生的特?級咒靈,你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應(yīng)該就可以認(rèn)出來,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它的手碰到。”
說著。
你隨手摸向沖來的咒靈。
無關(guān)風(fēng)月
蝗蟲臉咒靈嘴里驟然發(fā)出昆蟲的凄厲嘶鳴,卻無法阻擋靈魂的轉(zhuǎn)變,眨眼之間就變成一枚蝗蟲墜飾,被你輕巧系到繼國巖勝腰上。
“你見?過它了?怎么沒有收為?己用??”繼國巖勝敏銳聯(lián)想到什么。
你拍拍他肩膀:“此事說來話長,等你回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繼國巖勝去追尋真人的蹤跡。
你無事一身輕,去往五條悟的方向。
倒不是你偏愛五條悟,而是這?個陰謀一看就是為?他專門?涉及的,有點想看這?里的菜雞狗叫究竟能有多有趣。
你側(cè)首支頤。
垂足坐在盤虬成結(jié)的巨大藤蔓之上。
饒有興趣俯視著下面?打生打死的場景。
五條悟的確很強。
歷經(jīng)苦練磨練的肉、體,畢生積累得來的技巧,千錘百煉出的戰(zhàn)斗直覺,以及臨場發(fā)揮的靈感和爆發(fā)力,讓他越是被圍攻壓迫到極點,越是能發(fā)揮到極致。
但他也是有局限的。
他還是個人類。
注定他會累、會倦,會疲憊。
如果是個普通菜雞,領(lǐng)域展開后?就不可能再使用?咒力了。
但他是五條悟,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咒術(shù)師,為?了保護絕大多數(shù)人,他將自己壓榨到極點,0.2秒的領(lǐng)域后?,僅用?時299秒就全殲被投放于此的約1000只改造人。
如此高強度的消耗戰(zhàn)。
饒是無所不能的五條悟,也感到了勞累。
他低垂著頭。
死寂的地下五層只能聽?到他一聲急促過一聲的喘息。
汗水濡濕碎發(fā),宛若晴空延展的眸子微斂著,長睫倦怠的垂落,在上面?灑下大片陰影。
他臉上沾著血。
失神站在的人群中央。
手上卻還牢牢抓著改造人的腦袋,鮮血一滴滴滴落,在他腳下匯集成一洼血泊。
四周的普通人因無量空處陷入呆滯,他也因為?從未有過的疲憊不想再動彈一點。
然而——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丟到他面?前。
于此同時,親昵熟稔的呼喚自展開的血肉之后?幽幽響起,打斷了他下意識遠離的動作?,讓他呆愣當(dāng)場。
“喲。”
那?是個僧侶打扮的鹽系帥哥。
此時此刻,那?雙狹長的眸子意味深長注視著他,臉上露出狐貍般的表情,笑瞇瞇打招呼,“悟,好久不見?……”
回應(yīng)他的。
是五條悟毫不留情的拳頭。
“誰準(zhǔn)你這?么親昵叫我名字的?!”
憤怒取代疲憊。
五條悟一拳就把人揍飛老遠。
“我是夏油杰啊。”
鹽系帥哥也是抗揍。
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
他捂著紅腫的側(cè)臉,從嘴里吐出一口血水,“這?么快就忘了我嗎?好傷心啊,悟!”
五條悟頭皮發(fā)麻。
難以言說的惡寒涌上心頭。
讓他惡狠狠丟掉手里的死人頭,拎著對方的衣領(lǐng)就是一拳重過一拳的暴擊!
“都說不準(zhǔn)這?么親昵叫我名字了!”
“你是什么東西??!”
“老子認(rèn)識你嗎你就叫我名字!”
“不準(zhǔn)擺出這?副惡心的表情!老子又不是葷素不忌的武家人,從來不養(yǎng)小姓!!你如此惡毒來抹黑我,是不是也看上我妻子,想要加入我的家?!說啊!你快給老子說清楚!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我妻子的?!快給老子統(tǒng)統(tǒng)講清楚!!”
……
……
第53章 完美!
獄門疆撲了個空。
落在地上,重?新?恢復(fù)成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你跳下來。
撿起這個東西?左瞧右看。
最后不得不承認(rèn),這里?的菜雞狗叫更有趣。
他們是真的努力?在用那顆菜雞腦袋思考如何算計強者啊。
如果是你的話?……你當(dāng)然可以在獄門疆鎖人之前?逃開啊,你可是最強,跟陰差陽錯逃出?生天的五條悟完全不一樣,嘻嘻!
“你到底是誰?”
那頭。
不知道從哪里?又跳出?另一個五條悟。
他跟五條悟換了衣服,穿著原本?屬于五條悟的寬松和服,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干脆利落揍人!
“無論是肉、體,還是咒力?,六眼所看到的信息都告訴我,你就是夏油杰,但我的靈魂卻在否認(rèn)你,趕快給老子交代,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杰的尸體明明已?經(jīng)被我安葬了,為什么會?在你手上?!”
羂索自然不會?回答。
要是贏了,他自然會?桀桀笑著,以勝利者的身份講述來龍去脈。
可如今,謀算落空,他一句話?都不會?說。
說了必然會?死。
不說指不定還能活。
但這世上的所有事只會?按照你的心意,從來不會?按照菜雞的心意發(fā)展。
他不說,你幫他說。
“我見過他。”
五條悟猛地回頭。
藍寶石般的眸子在看到你的瞬間閃閃發(fā)亮。
想也?不想撲到你懷里?,完完全全把自己當(dāng)做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憐,將全部體重?都交給你。
“緣衣!”
“嗚嗚,我好慘,差點就被人算計毀了清白,再也?不做成你善解人意不哭不鬧體貼小意的丈夫了!”
你一只胳膊就穩(wěn)穩(wěn)托住他。
由著他盡情撒嬌,還會?溫柔地給他擦去臉上沾到的血。
直到把他安撫好了,才笑瞇瞇瞧向呆若木雞的另一個五條悟,繼續(xù)道:“他叫羂索,擁有只要替換大腦就能替換身體的術(shù)式,還跟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有點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這具身體保管得這么好,應(yīng)該是你前?腳剛把人下葬,他后腳就把人挖了出?來。”
“雖然我不是咒術(shù)師,但很多咒術(shù)師都告訴我,他們的尸體很重?要,一定要妥善處理,才不至于被惡人利用……你沒有那么做,是因為他是你的摯友,你不舍得嗎?”
另一個五條悟沒回答。
他只是面無表情注視著披著夏油杰皮的羂索,沉默片刻,又毫不留情給了他一拳。
你面露同情之色。
另一個五條悟看起來跟你的五條悟差不多,換上五條悟衣服后就更像了,但他明顯要深沉很多,一看就知道接受了不少社會?的毒打。
“你是菜雞,就不能太心軟。”
“這次如果不是悟插手,你肯定已?經(jīng)中招了吧。”
“嗨呀,其實你也?不用太沮喪,你們菜雞都這么菜,在外?面流浪著流浪著就容易遇到危險,只有成為……”
“不要看他!”
五條悟心生警惕。
騰得一下站直身體。
雙手捧住你的臉,讓你眼中只有他,“他有什么好看的?一點也?不如我!你看看我!看到我這一身寬肩窄腰,盡顯大長腿的貼身制服,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別的心思嗎?”
你陷入可疑的沉默。
這個……
你自然早就注意到了。
之所以一聲不吭在上面觀賞,就是為了好好享受制服誘惑。
五條悟心生得意。
一邊拖著你離開這里?。
一邊眼神?不善瞪著另一個自己。
直到徹底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跟你講述來龍去脈:“我進來的時候就遇到他了,他真的很討厭啊,不僅用著我的名字,還長著跟我一樣的臉……不過,我還是大度地原諒了他,因為他只是個菜雞,區(qū)區(qū)一點小事就讓他感到棘手,我當(dāng)即就跟他玩起了換裝小游戲,就是為了讓他們這些菜雞好好看看,這世上排名第二的強者究竟是何等威風(fēng)!”
說著。
他不知想到什么。
有眼可見地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本?來都是好好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小姓……好煩啊,他怎么可以用我的臉去養(yǎng)小姓?”
你笑得直抽抽:“不是小姓,他們是摯友。”
五條悟嫌棄撇嘴:“什么摯友,男同的謊言罷了。誰好人家的摯友叫那么親昵啊!啊,一想起來我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你:“我對桔梗也?是桔梗桔梗的叫。”
五條悟:“哼,別亂講,你明明更想叫她爹的,你饞她做你爹很久了。”
你:“……你怎么知道?”
五條悟:“巖勝說的。”
你驚訝:“還以為你們誰都看不上誰呢。”
五條悟歪在你身上,繼續(xù)做身體掛件:“誰讓我才是正室?我才是那個光明正大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以后,也?只有我才能跟你埋一塊。而他,頂多就是個側(cè)室罷了,永遠都越不過我去!我跟你才是真愛!他不過是占了青梅竹馬的情分!”
你笑得更厲害了。
走出?涉谷車站。
繼國巖勝和殺生丸已?經(jīng)處理完手上的事,都在外?面等你。
帳解除。
人群慌張地四處逃竄。
四周各式各樣的警報也?響作一團。
最后一戰(zhàn)是詛咒之王跟詛咒之王的對決。
你覺得他們應(yīng)該公平點。
于是將兩面宿儺也?調(diào)到了十五根手指的強度。
兩面宿儺頭也?不回,直接甩你一發(fā)火箭。
你隨手給它彈飛。
“你對宿儺大人干了什么?!”
里?梅意識到不對勁,氣?勢洶洶向你發(fā)難。
你咔咔嗑瓜子:“我只是想他們公平點啊,他們兩個不都是你的宿儺大人嗎?一個輕易就把另一個打死了,難道你就不會?難過嗎?”
里?梅瞪大眼:“你在亂講什么?我侍奉的宿儺大人只有眼前?這個!另一個雖然也?是宿儺大人,但他不是我的宿儺大人!”
你:“你這個人還真是殘忍啊。就算他不是你的宿儺大人,但也?是宿儺吧?你竟然輕描淡寫?就送他去死,怪不得之前?你會?毫不留情殺了……”
“閉嘴!”
里?梅心神?一凜。
頓時明白你要說什么,崩潰至極,“我不是故意的!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惡毒!不挑撥我跟宿儺大人的關(guān)系會?死嗎?!”
你臉不紅氣?不喘:“如果您們真的情比金堅,又怎么可能三言兩語就被我挑撥?還不是你內(nèi)心有愧,不信任他……”
“亂講!明明是你太惡毒了!”
“嗨呀,我就隨便說說,你怎么還急眼了啊?”
你們吵來吵去。
兩面宿儺們已?經(jīng)打起來。
地動山搖。
天黑地暗。
驟然展開的領(lǐng)域更是以推枯拉朽之勢摧毀一切。
無處不在的解和捌,以及通過設(shè)置范圍,加強強度的領(lǐng)域鋪天蓋地向你襲來。
很顯然。
兩面宿儺們準(zhǔn)備先殺你。
就算殺不了你,也?要拿你身邊人開刀。
一想到自詡最強的你會?因此慟哭,他們唇角就止不住上揚,不約而同露出?邪獰的嘴臉。
你嘆了口氣?。
奶油味的瓜子真的很好磕。
他們偏偏不識時務(wù)來打擾你嗑瓜子看戲。
這老六就是欠訓(xùn)!
于是——
你毫不留情把他們摁地上揍個半死。
一個沙包是揍。
兩個沙包也?是揍。
“我是最強,我說你是老六你就是老六!”
“擅自沖其他位席動手,就是挑戰(zhàn)我的地位,而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忤逆我!你永遠也?不可能騎在我頭上拉屎,懂了嗎?”
“懂、懂了。”
虎杖悠仁捂著臉。
口齒不清地乖乖應(yīng)聲。
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好孩子特有的清澈單純。
里?梅不忿:“如果不是你故意壓制了宿儺大人的力?量,宿儺大人怎么會?……”
兩面宿儺抬手摁住他肩膀。
沒說一句話?,但卻讓里?梅瞬間息聲。
里?梅不懂。
但他身為當(dāng)事人卻清楚得很。
在他們不約而同轉(zhuǎn)向你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放開壓制。
也?就說,他并不是以十五根的身份輸給你,而是以全盛姿態(tài)輸了。
輸了就是輸了。
他還不至于那么輸不起。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挪到唯一熟悉的大人身邊:“五條老師,他們是誰啊?老師的朋友嗎?怎么從來沒在高專見過……”
“哦。”
五條悟瞟了他一眼。
知道他認(rèn)錯人了,但不妨礙他呸地一聲吐出?瓜子皮,“她是我妻子,其他人都是妄想加入我家庭的邪惡側(cè)室!”
虎杖悠仁:“……!!”
他震驚瞪大眼。
聲音都忍不住拔高好幾度:“噯?!!!五條老師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那個單槍匹馬揍服宿儺的大小姐就是老師的妻子嗎?好厲害!”
伏黑惠眉頭皺緊。
結(jié)婚?
這種事他從來沒聽?過。
“五條老師結(jié)婚了?”
釘崎野薔薇好奇圍過來。
看了看花孔雀一樣把頭仰得老高的五條悟,又瞅了瞅眾星捧月的你,“完全無法想象五條老師愛上一個人的樣子啊……不過大小姐真的很厲害,五條老師,你跟她相比,誰更厲害一些?”
“當(dāng)然是我妻子更厲害!”
說起這個。
五條悟的尾巴就恨不得翹到天上去,“緣衣不僅是毫無疑問的最強,還是女?人中的女?人,鬼王的支配者,呼吸法之主?,天才終結(jié)者,掛逼中的掛逼,天花板中的天花板,絕對意義上的強者,無法用常理理解的超規(guī)格劍士最強!那么猖狂的宿儺落到她手里?,也?只能乖乖做個老六!”
見兩面宿儺望過來。
他更是把蹬鼻子上臉發(fā)揮到極致,“你說是不是啊小老六?”
伏黑惠眉頭皺得更緊。
嘚瑟的語氣?很對味。
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兩面宿儺冷哼一聲。
絲毫不慣著他,揮拳打過來。
虎杖悠仁臉上也?裂出?一張嘴,鄙夷吐出?兩個字:“家犬。”
“狗叫什么狗叫什么?”
五條悟耳聰目明。
一邊跟這個兩面宿儺拳拳到肉,一邊對那個虎儺冷嘲熱諷,“別以為他成了老六,你也?就成了家養(yǎng)的!野狗就是野狗,再怎么狗叫我也?不可能允許你加入我們的家,死心吧!你們一個兩個總是覬覦別人的妻子,跟有病似的!”
虎儺:“……”
他很無語。
有種清白被玷污的感覺。
雖然他從來沒有那種東西?就是了。
釘崎野薔薇唏噓:“原來五條老師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啊……”
虎杖悠仁也?忍不住點頭:“五條老師真是個好丈夫,我以后也?要成為跟五條老師一樣的男人!”
半路趕來的七海建人卻推了推眼睛,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他真的是五條悟嗎?”
“模樣、個性都跟五條老師一樣,就連術(shù)式也?一樣,應(yīng)該是本?人沒錯。”伏黑惠說出?自己的判斷。
“不,他們的咒力?殘穢有很細(xì)微的區(qū)別。”
禪院當(dāng)家老成持重?。
作為見慣風(fēng)雨的大人,他要更敏銳一點,環(huán)視一圈,“……是兩個五條悟。”
“兩個?!”
眾人吃驚。
虎杖悠仁也?倒吸一口涼氣?:“五條老師是雙胞胎?!”
“鏘鏘鏘!”
“回答錯誤!”
教師悟跳出?來。
他還穿著交換的寬松和服。
肩上扛著摯友的尸體,手里?拎著摯友的遺孤,渾然沒有再次殺死自己摯友的痛苦,嘴里?發(fā)出?浮夸爽朗的大笑,“雖然他看起來跟我很像,但跟我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關(guān)聯(lián),非要牽扯點上什么的話?,他應(yīng)該是我的古代pa!”
五條悟糾正:“是的轉(zhuǎn)世,不是古代pa!”
教師悟:“有什么區(qū)別嗎?”
五條悟冷笑:“區(qū)別大了!我跟你才不是同一個人!我妻子就是我妻子,別以為給我扣上同一個人的帽子,你就能來垂涎我妻子!菜雞轉(zhuǎn)世,滾遠點,別來沾邊!”
教師悟:“……”
他立刻大叫:“轉(zhuǎn)世怎么了?既然我是你的轉(zhuǎn)世,那你的妻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妻子!我們在一起,那叫再續(xù)前?緣!就要沾邊就要沾邊!”
五條悟勃然大怒。
也?不跟兩面宿儺打了。
擼起袖子就要把轉(zhuǎn)世打成轉(zhuǎn)轉(zhuǎn)世!
……
……
你打了個哈欠。
今天晚上打得很爽、玩得也?很爽,有點困了。
當(dāng)場接受熱心少年虎杖悠仁的邀請,去他們學(xué)校休息。
他們手忙腳亂他們的,你反正呼呼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從床上爬起來。
然后,就在兩面宿儺的提議下,帶著殺生丸一起玩牌玩骰子,贏錢是小事,最主?要的還是向他們展示最強的實力?。
你賺得盤滿砵滿。
他們兩個直接輸成為窮光蛋。
里?梅眼神?死了。
邪見更是抱著人頭杖嗚嗚哭:“怎、怎么會?輸啊……明明殺生丸少爺馬上就要贏了……”
他們不僅自己輸成窮光蛋,賭上頭后還把忠仆也?輸給了你。
五條悟哈哈大笑。
繼國巖勝艱難忍笑。
但根本?忍不住的哧笑卻更讓人惱火。
“嗨呀!”
你玩夠了。
把忠仆們還給他們,“我只是單純想騎在你們頭上拉屎而已?,又不是什么魔鬼,哪能真拆散你們?你們可是我認(rèn)可的小五、老六,快別板著臉,笑一笑嘛。”
他們笑不出?一點!
你每天都過得很快活。
到處吃吃喝喝,享受封建時代絕對享受不到的服務(wù)。
閑來無事還能教教咒術(shù)高專的小菜雞怎么飛、怎么飛得更高,只覺得自己都要愛上這里?了。
繼國巖勝是唯一清醒的人。
他看著已?經(jīng)翻過去兩個月的日歷,提醒道:“在這里?停留時間太長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不然媽媽她們會?擔(dān)心的。”
釘崎野薔薇:“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虎杖悠仁挺舍不得的:“感覺繼國老師來到這里?之后,世界都和平了很多,任務(wù)也?沒有那么頻繁了。”
伏黑惠也?點點頭。
的確是福星一樣的人物。
咒術(shù)高層跟總監(jiān)部跟死了一樣,再沒試圖搞事。
你笑了。
望著他們年輕稚嫩的面龐,緩緩道:“不必懷念,那些不識趣老東西?已?經(jīng)退場,屬于你們的時代已?經(jīng)降臨。”
你摸了摸釘崎野薔薇的頭。
她離你最近。
“我們離開后,或許你們還會?經(jīng)歷各式各樣的絕境,但請不要放棄,這條路注定艱苦,然痛苦是人生的常態(tài),不想經(jīng)歷下墜的絕望,就只能一步步朝前?。”
“畢竟——”
“這個世界是為了最強的我而生。”
“它只會?在我面前?展露溫柔的情態(tài),你們這些菜雞永遠也?不可能享受跟我一樣的待遇,努力?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嘻嘻!”
你們之前?毀滅過一次咒術(shù)界。
如今再摧毀一次,也?不過是駕輕就熟的小事。
只是——
下次要去哪里?玩才好呢?
第54章 血月之夜
血月之下。
超越了世情的最強咽下最后一口氣。
他?站在原地,以完美的、孤傲的、高潔的姿態(tài),壽終正寢了。
只留下只差一擊就會身首異處的黑死牟,繼續(xù)陰暗茍且地活在再也無法光明正大贏過他?的世界里。
“為什么?!”
“為什么你總是讓我過得如此凄慘?”
“好恨!好恨你啊!!”
黑死牟死死咬緊牙關(guān)。
口腔中彌漫濃郁的血氣。
焦躁、震驚、挫敗,幾乎攪碎他?的五臟六腑。
無法承受的憤怒怨恨沖垮理智,深陷絕望中的他?憤然揮出了那毫無武士精神的一刀,親手?屠戮了自己胞弟的尸體。
細(xì)小月形利刃攪碎觸碰到?的一切。
血花四濺中。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不同于撕裂血肉和錦帛的輕微響動。
凌空飛出的,是一根被?斬成兩截的竹笛。
黑死牟愣住。
錯愕的目光追隨笛子砸到?地上。
過往一幕幕瞬間涌上心頭,似乎有什么也重重砸在他?心頭,那雙早已沒有半分人類模樣?的六眼鬼目情不自禁流出淚。
……
……
【如果需要幫助,你就吹響他?,哥哥馬上趕來幫你!】
【我會將兄長大人贈與的笛子視作兄長大人,一直帶在身邊,時時刻刻銘記兄長大人的教導(dǎo)。】
……
……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
他?們還沒有走向決裂。
他?沒有變成鬼。
還是那個照顧憐愛幼弟的可靠兄長。
出于對被?父親視為不詳?shù)挠椎艿膿?dān)心,他?特意制作了竹笛,送給?可憐的弟弟,安撫他?的心靈。
繼國緣一意外很?喜歡。
明明只是個音都不準(zhǔn)的拙劣作品,但?在母親去世后,它卻成為他?唯一離家?guī)ё叩臇|西。
繼國緣一一直把它保管得很?好。
裝在粉色的櫻花荷包中,貼身放在胸口。
而現(xiàn)在,它的主人死了,被?珍之重之了幾十年的它也隨之被?毀滅。
年幼之時,他?們互相給?了彼此承諾,可現(xiàn)在……率先?食言的那個還是他?!
繼國緣一成了高潔的完人。
耀眼的光輝把他?的卑劣狹隘照得一覽無余。
憎恨堆積。
無處宣泄的嫉妒瘋狂灼燒靈魂!
“討厭你,真的非常討厭你……”
“真的嗎?”
你笑嘻嘻仰起頭。
從黏膩血腥的尸體中爬出來。
赫灼色的眸子一瞬不瞬注視著陷入某種魔障的黑死牟,“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討厭我?巖勝,你愛我,你至死都暴烈地愛我。”
“不要再說了……”痛苦在悲鳴。
“你渴望毀滅我,更渴望被?我毀滅。”
你愉悅笑出聲。
握住他?手?里的刀,抽出來,隨手?擲到?身后。
刀身莫名燃燒起來,赤紅的火焰瞬間將地上的尸體化為灰燼。
“巖勝,你愛我。”
你緩緩站起身。
與他?相近的個頭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明明渾身上下都是破綻,本能卻警告他?不要擅自出手?,空氣都好像就此凝固,沉甸甸墜在他?雙肩。
他?下意識后退,卻被?你穩(wěn)穩(wěn)扣住手?腕,手?指下意識戰(zhàn)栗,掌心殘留著繼國緣一體溫的血液一點點濡濕他?皮膚,恍惚燒穿他?的血肉。
“我討厭你!只是看?著你的臉就想吐,只是聽到?你的聲音就憤怒到?頭痛欲裂……”
黑死牟不可能承認(rèn)。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內(nèi)心深處壓抑扭曲的愛與恨讓他?無法自處,可目光卻沒有從你臉上挪開分毫。
你知道他?不是在看?你。
但?不妨礙你欣賞他?此刻的狼狽。
嫉恨的眼淚
無法釋懷的情緒。
一生都無法撫平的痛苦。
由?此造就出的絕無僅有的美麗!
這份強烈的、扭曲的、復(fù)雜的情感,光是看?著都令人目眩神迷,你都無法想象,倘若你能擁有,那你會成為多么快樂的小女孩!
繼國緣一就是太不行了。
你也曾有意讓繼國巖勝處在這種環(huán)境里,看?著他?掙扎、煎熬、輾轉(zhuǎn)反側(cè),欣賞、品嘗、回味他?的痛苦和不堪。
表面上,你給?了他?選擇。
實際上,他?只有一個選擇。
如果那時候他?不選擇你,而是選擇聽從他?人攛掇,沖母親露出獠牙,那你自然會把他?關(guān)小黑屋,羞辱他?、否定?他?、質(zhì)疑他?、讓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然后再憐他?、愛他?、撫慰他?……日日夜夜,一刻不停地毀滅他?、重塑他?,直到?他?舍棄一切雜念,全心全意愛你,眼里只有你,你才會放他?出來。
而繼國緣一呢?
他?明明已經(jīng)把人訓(xùn)到?只差一步了,卻又?毫不留情把人拋下。
哪有他這樣做dom的?
sub不失控戮尸才怪!
不過,現(xiàn)在好了。
你來了。
這世上就沒有誰比你更dom!
嘻嘻!
“我要洗澡。”
你松開對他?的禁錮。
拂手?撩起垂至腰間成縷的泛紅發(fā)尾。
發(fā)黑的血液已經(jīng)半干涸在上面,稍微揉搓一下,就會在瑩白的指腹上留下潮濕的痕跡。
……這是繼國緣一的血。
他在你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死去。
你并不為他?感到?悲傷。
也沒想過再次把他?拽回來。
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他?留戀,死去,或許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黑死牟送你來到?一處野泉。
你滑入其中。
溫泉水溫適宜。
讓你舒適地長長呼出一口氣。
“對了。”
“還要衣服。”
你繼續(xù)發(fā)號施令,“我不喜歡臃腫的公家服飾,也不喜歡繁瑣的女房著物,對武家貴女穿著也不感興趣,你去給?我找身能穿的來。”
黑死牟悄無聲息地離開。
你一點都不擔(dān)心他?跑掉。
被?你摸了一把的人,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
他?就算跑到?天邊去,都逃不過你的感知。
他?逃了最好。
這樣?的話你就可以跟他?玩點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小游戲。
但?黑死牟并沒有跑。
他?帶來的方便行動的單衣和袴,很?符合你的要求。
他?低垂著眉眼。
將衣服放到?你手?邊。
六只眼睛沒有一只亂看?。
你微微一笑。
抬手?扣住他?手?腕。
稍一用力,就把猝不及防的他?扯了進?來!
……
……
變成鬼后。
身體素質(zhì)會有大幅度提升。
而五十多年來,黑死牟又?從未有一刻懈怠,身體磨練近乎完美。
他?身體很?燙。
開了斑紋的身體原本就很?燙,此時此刻,就更燙了一點。
格外新?奇的體驗讓你忍不住情不自禁后仰,露出細(xì)膩光滑的頸子,手?指下意識拽緊他?散落而下的粗硬直發(fā),難耐地揉搓,靠著濕漉漉的石頭上,殷紅的唇瓣止不住喘息。
熱氣氤氳。
牛乳般的水面起伏晃動。
人影逐漸重疊糾纏,水聲漸大。
你縱容他?死死扣住你腰肢。
一邊享受身體的快樂,一邊慢條斯理撫摸他?結(jié)實后背。
指腹下的肌肉驟然繃緊,仿佛活了過來,突突直跳,原本就流暢的肌肉紋理變得更好摸了。
繼國巖勝不太愛說話。
黑死牟就更沉默寡言了。
他?一直看?著你。
汗水順著皺緊的眉峰流下。
金色眼珠的紅色鬼目一瞬不瞬盯著你的臉。
如果不是氣息隨著動作一點點變得急促,他?看?起來更像是用力思考什么。
你忍俊不禁。
環(huán)住他?脖頸,歪頭啃住上去。
在凸起的喉結(jié)上不輕不重噬咬了一口。
下一刻——
他?掐住你要的手?指幾乎要陷入你肉里。
更用力抵入其中,身上肌肉賁起,青筋蜿蜒其上!
原本就格外威嚴(yán)的外表,一度都顯出幾分猙獰!
你笑出聲。
就著這個姿勢,直接跟他?顛倒位置。
掌心抵住他?突突跳動的小腹,深吸一口氣,緩緩坐直身子。
笑瞇瞇欣賞著他?的臉,手?指也不安分地隔著溫?zé)岬娜猹q未盡摸了一把:“……雖然無慘挺沒用,但?他?卻難得做了件好事,這么優(yōu)秀的身體要是在二?十五歲就化成泥土,多可惜啊。”
“你……你究竟是誰?”
“你說呢?”
你臉上笑意更深。
略微動了一下,他?立刻抓住你手?腕。
他?呼吸亂了節(jié)奏。
六眼鬼目卻執(zhí)拗盯著你:“你不是緣一……緣一已經(jīng)被?我親手?斬殺了,你……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擁有跟他?一樣?的眼睛?”
“首先?,緣一是老?死的。”
“如果不是壽命到?了,就算再來一百個你,對緣一來說,也不過是一刀解決的事兒。”
你笑嘻嘻拆穿他?的謊言。
略微俯下身,撥開他?被?汗水和泉水打濕的長發(fā),輕巧地親在他?蒼白僵硬的唇角,感受著下方身體一點點變得僵硬顫抖,舌尖緩緩探入其中,“其次,我不僅擁有跟他?一樣?的眼睛,還擁有跟他?一樣?的天賦和才能……”
唇齒糾纏。
強迫他?跟你氣息交換。
他?下意識反抗。
本能驅(qū)使他?奪回主導(dǎo)地位。
卻被?你輕而易舉攫獲雙手?,輕松摁在他?頭頂。
……
……
你咬住他?的舌頭。
霎時間,甜膩的鐵腥氣驟然充滿口腔!
黑死牟心神一振。
張嘴想要說什么,卻被?你更用力奪走呼吸,直到?唇齒間盡是淫靡的痕跡,你才施施然停下了下來。
“最后,我是回應(yīng)祈求,特意來殺你的。”你用指腹抹去他?唇角的血跡,
“……殺我?”
你嗯了聲。
慢條斯理抽身離開。
滑膩的泉水嘩啦啦順著潔白無暇的肌膚淌下,之前的胡鬧并未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你一步步走出水霧彌漫的溫泉池,抓起石頭上的干凈衣物,一件件穿好,之后,拔出隨手?擲在岸邊的日輪刀。
“我會讓你死得其所。”
如是笑著。
你略略轉(zhuǎn)動刀柄。
刀尖挑起黑死牟的下巴。
與那輕佻揶揄的語氣不同,漆黑的刀身正在你手?中一點點變紅,重新?展露出兇名遠揚的赫刀模樣?。
第55章 合葬
你是最強。
斑紋、通透世界、赫刀,這些他人終其一生都難以獲得的外掛,你生來就有。
變強對?你來說就跟呼吸一樣簡單,這就注定你只會越來越強,強到把?所有人都遠遠甩到身后,強到他們連你的背影都無法看見。
天才從來都只是見你的門檻。
任何妄圖追趕你的人只會淪落為可悲的笑話?。
只可惜——
黑死牟沒能?意?識到。
他被繼國緣一“窮其道者,歸處亦同”的學(xué)神?鬼話?哄了一輩子。
他以為只要他足夠努力?,只要他努力?的時間足夠長久,只要他決不懈怠地追趕,總有一天他會到達你到的地方,看見你眼中的世界。
可實際上,這只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夢想,越想拼命追趕就越會被你的光輝灼燒成焦炭。
你不好說他們誰對?誰錯。
你只是單純覺得這個樣子的黑死牟很美。
舍棄了一切。
只為成就至臻劍技。
這種在絕望的深淵上走鋼絲,神?魂瀕臨破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脆弱空洞,精準(zhǔn)搔中你的癢處。
你握住黑死牟的手。
伸向清晨的第?一縷的陽光。
光線熹微,略微還帶著?一絲秋日的涼意?。
可當(dāng)那縷陽光落到他跟人類無異的手指上時,就像是火星觸碰到易燃物,驟然燃起?大火的頃刻間將皮膚燒光,露出下方鮮紅顫抖的血肉!
這不是你第?一次看見陽光點燃惡鬼的場景。
但不管什么時候看到,都忍不住震驚于?這絕妙的克制關(guān)系。
黑死牟沒有反抗。
如果不是你掌下的手腕僵硬了一瞬,好像被點燃的都不是他的手指。
“不疼嗎?”
你拉回他的手。
鬼血生命力?旺盛。
被陽光灼燒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如初。
“……還好。”
“還好也就是還會疼吧。”
你把?腦袋伸到他面前。
視線跟那雙躲閃的眼睛遽然相交,“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連疼都不知?道躲了?就算是想要成為我?這樣的人,也沒必要違背本能?啊。這樣并不會讓你顯得很成熟穩(wěn)住,反而?顯得你傻乎乎的。”
說著?。
你抬手捏住他下巴。
笑瞇瞇親了親他唇角,“黑死牟,千萬不要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模樣,不然,只會被我?摁在墻上,里里外外玩弄個遍!”
黑死牟呼吸一滯。
而?你已經(jīng)松開他。
轉(zhuǎn)身走出七層荒塔。
從地上捧起?森白的骨殖,用破損的荷跟斷掉的竹笛裝一起?。
之后又徒步走了月余,才終于?在飄雪的某個夜晚,來到繼國緣一與詩的家,把?他們安葬在一起?。
時隔幾十年。
這對?命運多舛的愛侶終于?團圓了。
你趴在上面。
隔著?冰冷的墓土,再次擁抱了他們。
空氣寒冷,鼻子呼出的潮濕熱氣立刻凝成白色水霧,一些掛在睫毛上,凝固成細(xì)微的水滴,更多的飄在空氣里,讓你眼前世界一會清晰、一會模糊。
如果有來生的話?,就請好好在一起?吧。
那個時候,世上不會再有鬼,就算緣一再一次失約,也不會再讓詩經(jīng)歷那么可怕的事……
你跟他們呆了很久。
直到身上落了一層薄雪,體溫融化雪水濡濕衣物,才依依不舍起?身離開。
但你剛走出沒兩步,后方過膝的雪地里卻傳來一腳深一腳淺的踩雪聲,晃動?的燭光便隨著?蒼老的聲音飄然而?至。
“……巫女大人?”
“這么晚了,您怎么還在外面?不介意?的話?,來老朽家里休息一晚吧,今年這個雪太大了,走夜路的話?很危險……”
那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
她佝僂著?腰。
穿著?漿洗發(fā)白的冬衣。
只不過,打著?補丁的衣服明顯不怎么保暖,冬夜夾著?雪花的北風(fēng)那么一吹,單薄的身體立刻顫巍巍打顫,手里拎著?地?zé)粢矒u晃地厲害。
——肉眼可見的貧窮。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貧苦的人家,在看到流浪在外的人時,卻總是忍不住給予他人力?所能?及的善意?。
你嘆了口氣。
她會認(rèn)錯很正常。
你穿著?簡單的白色單衣和?葡萄紫袴著?。
看上去的確跟這個時代巫女的常見打扮有點像。
你本來是想謝絕的。
但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一旁的黑死牟。
他已經(jīng)僵在原地。
斗笠之下六眼鬼目失態(tài)盯著?老人耳朵上的耳飾。
呼吸近乎無,氣息更是壓抑到極致,身體繃緊地像是瀕臨爆發(fā)的火山。
你當(dāng)時就笑了。
毫不猶豫接受老人的邀請,上她家暫避風(fēng)雪。
老人叫堇。
長年的辛苦勞作讓她老得很快。
才60多歲的年紀(jì),眼睛就已經(jīng)花了,再也無法像年紀(jì)那般輕松穿針引線,就連走路都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踩到什么摔斷骨頭,給孩子們添麻煩。
可同樣是她,在被問?到她的耳飾的來由之時,卻又能?精神?矍鑠地演練從父親那些傳承過來、名為火之神神樂的祭祀舞蹈。
黑死牟表情更難看了。
就算經(jīng)過改動?,他還是能?一眼認(rèn)出這是日之呼吸的招式。
你側(cè)首支頤。
一邊欣賞他臉上復(fù)雜多變的表情;
一邊捧場地給堇婆婆鼓掌:“真是天人般美麗的舞蹈!即便是京都最負(fù)盛名的稻荷大社,也沒有如此精妙絕倫的舞蹈演出!這是您家族自?創(chuàng)的嗎?”
堇婆婆笑得合不攏嘴。
被兒孫攙扶著?坐下,捶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年輕時那般靈活的后腰。
“哪有什么家族啊。”
堇婆婆笑著?說,“我?們不過是些隨處可見的普通人,在哪里落腳就在哪里生存。祭祀之舞雖然是從我?父親那里傳承下來的,但最初的創(chuàng)始人卻是一位武士。”
“武士?”你問?。
“嗯。”
堇婆婆點點頭。
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父親大人說,那是位精靈般高貴純潔的武士大人,額頭上有著?太陽神?火焰的紋樣,是他斬殺了吃人的惡鬼,救了我?父親和?懷孕的母親,我?才能?平安誕生……”
“父母一直都很感激武士大人,想要力?所能?及為他做事,在聽聞武士大人并沒有繼承人后,就想著?至少幫武士大人把?他的劍技傳承下來……這么美麗的技藝不應(yīng)該失傳……”
說著?。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耳墜,“等我?死后,我?會把?武士大人留下的耳飾一起?傳給櫻子,由她繼續(xù)延續(xù)我?們對?武士大人的承諾。”
“母親您又在說這種話?。”
被叫做櫻子的婦人忍不住打趣道,“您精神?頭好著?呢,如果不是我?拉著?,您現(xiàn)在還能?一口氣都不帶喘地跳上一天,說這話?也太早了!”
堇婆婆:“我?這是不放心啊!父親答應(yīng)了武士大人,一定會把?他的技藝傳承下去,不能?看到你們每個人都完全掌握,我?就算死了,也根本無法瞑目啊!”
“我?已經(jīng)會了!”
“我?也已經(jīng)會了!”
“嗯嗯,我?們都已經(jīng)會了!”
“婆婆可以閉上眼的,沒關(guān)系!”
稚嫩的聲音一句接一句。
渾然不知?自?己說出什么的話?孩子們隨手抓起?木棍,就不怕冷地跳入剛剛掃去積雪的院子,一本正經(jīng)地跳起?來。
你們走出去看。
有的孩子太小了。
胳膊跟腿還不能?完美配合。
左腳換右腳,一個打滑就摔了個狗啃屎,飛起?的棍子落到哥哥姐姐身上,打亂他們的節(jié)奏,讓他們哎呀哎呀叫著?撞成一團。
大人們笑得東倒西歪。
堇婆婆更是忍不住再次感慨:“每每看到孩子的笑臉、聽到他們的笑聲,我?就不由得發(fā)自?內(nèi)心感激武士大人,多虧了他,我?才能?擁有如此幸福的一生……真的,真的好想見一見他……見見父親口中天人一般的武士大人是什么模樣,如果能?當(dāng)面跟他道謝就更好了……”
你好奇:“你沒見過他嗎?”
堇婆婆嘆氣:“其實也是見過的,只不過那時候我?太小了,已經(jīng)記不清他的模樣。不過聽母親說,武士大人很平易近人,還抱著?我?舉高高……仔細(xì)想來,如果武士大人現(xiàn)在還活著?,最起?碼也得八十歲了,這么大年紀(jì)了,武士大人肯定已經(jīng)回到家人身邊,享受天倫之樂了。”
“確實。”
你笑出聲。
煞有介事地附和?點頭:“他的確已經(jīng)回到自?己家人身邊,雖然無法再來見你,但如果他知?道你如此懷念他的話?,他也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繼國緣一一定會高興。
說不定還會不好意?思地流出眼淚。
他總是那么知?足。
旁人微末的善意?都能?讓他高興上一天。
就算沒有來生,就算沒有轉(zhuǎn)世,靈魂棲息在他們身邊,他也一定會感到輕松。
不過——
你扭過頭。
赫灼色的眸子穿過玄關(guān)。
直直望向隱沒在陰影之中的黑死牟,果不其然瞧見了他很有趣的一張臉。
眉眼緊繃。
沉肅的臉上不茍言笑。
外頭的歡聲笑語不曾沾染他分毫。
好像隔絕了人世的歡喜,再也無法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起?來。
你輕輕眨了眨眼。
愉悅的情緒自?心頭一閃而?過。
他又開始比了。
肯定覺得自?己即使在救人方面也沒有比過繼國緣一。
從來沒像繼國緣一那樣,被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憧憬、敬仰。
自?卑、嫉恨、抵觸,充滿內(nèi)心,讓他深陷自?我?厭惡之中無法自?拔。
然而?,他又是內(nèi)耗的性子,即使心臟疼得無法呼吸,也只會孤零零一個人躲起?來,默默舔舐傷口。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你來了。
你……
“咦?緣衣大人的耳飾似乎跟母親很像啊……”
“是不是你看錯了。”
堇婆婆笑道,“這是武士大人留下的,聽說是武士大人母親贈與他的東西,在這世間獨一無二,不可能?……”
“真的一模一樣!”
櫻子驚呼出聲。
有風(fēng)吹過,撩起?你鬢邊的垂發(fā),露出太陽紋樣的耳飾,“除了新舊程度有所不同,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樣!”
堇婆婆先是一愣。
旋即激動?地顫巍巍走近。
她用力?瞇起?眼,眼睛幾乎貼到你耳朵上,試圖看清自?己忽視掉的東西。
第56章 你弟弟不要你
“確實是一樣的。”
你笑瞇瞇承認(rèn)了。
略微彎下腰,讓堇婆婆看得更清楚一點,“……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東西。”
“難道?……”
堇婆婆瞪大眼。
突如其來的念頭讓她驚喜地幾乎都要喘不過來氣?,“難道?您就是武士大人?的親人?嗎?!”
你微微頷首。
一周目二周目怎么不是親人?呢?
雖然你對他挺不好的,但你并不討厭他。
如果他愿意求求你,擺出可愛的樣子?哭給?你看,那你就會大發(fā)慈悲地抱抱他,滿足他的心愿。
堇婆婆一瞬不瞬注視著你的臉。
似乎能從?上?面窺視到武士大人?熟悉的模樣。
不復(fù)清明的眼中顫巍巍流出淚來,她捂著嘴巴哽咽:“武士大人?,武士大人?他……他現(xiàn)在還?好嗎?”
“挺好的。”
都跟自己老婆孩子?埋一起了,怎么會不好?
就算是差一刀就能斬首的兄長大人?,也?有你給?他保底了。
別?人?能不能瞑目你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是能瞑目了。
“你不是想看他長什么樣嗎?”
說著。
你握住她不停發(fā)抖的手。
側(cè)臉貼在她掌心,蹭了蹭,“我們長得很像,雖然他不能過來見你,但你可以通過我的臉,大概想象他的模樣。”
“怪不得……怪不得我總覺得您很熟悉,忍不住就想親近您,原來、原來您是武士大人?的親人?……”
堇婆婆泣不成聲。
渾濁的目光似乎真透過你,看到了幼時才見過的那位天人?武士。
你們在堇婆婆家停留了很久。
久到鬼舞辻無慘都知曉了繼國緣一的死訊,開?始命令黑死牟徹底鏟除日之呼吸留在這世?上?的痕跡。
“你準(zhǔn)備把他們都?xì)⒘藛幔俊?br />
你笑嘻嘻彎下腰。
揪下一根柔軟的嫩黃迎春,輕挑撥弄,“雖然他們并不是緣一的繼子?,只是掌握了劍型,連日之呼吸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但那的確也?是日之呼吸。誰也?無法確定,在久遠的未來,他們的后人?里會不會忽然天降英才,再次出現(xiàn)能領(lǐng)悟真正日之呼吸的強者……”
黑死牟沒說話。
濕漉漉的大手越過水面,握住你白皙的腳踝,用力一扯,就把你拽了進來。
霎時間!
水花四濺!
你嗨呀一聲。
順勢跌入他懷里。
“你怎么會知道??這是鬼王單獨向我發(fā)布的命令……”
“你猜。”
你笑出聲。
手指靈巧地探入衣襟。
溫?zé)岬闹父鬼樦∪饩條結(jié)實的胸膛緩慢向下……
黑死牟呼吸一滯。
下意識伸手錮住你不老實的腕骨。
卻被你輕而易舉掰開?,放在自己腰上?。
……
……
黑死牟不聽命令。
鬼舞辻無慘安耐不住跑過來。
他已經(jīng)殺了很多人?。
最終得出結(jié)論?,強得不是日之呼吸,而是繼國緣一那個怪物。
但為了斷絕未來再出現(xiàn)有怪物掌握日之呼吸的情況,他還?是要把所?有知道?日之呼吸的人?都?xì)⒘恕?br />
而現(xiàn)在,他就想過來看看,這里學(xué)習(xí)了日之呼吸的人?有什么難殺的,才會讓他信重的上?弦之一都感到棘手,遲遲都沒法殺他全?家。
鬼王來了。
鬼王送了。
你再次獲得單刷鬼王的成就!重新點亮自己的最強之名!
“一如既往的菜。”
你咂摸著嘴巴。
有點失望,但還?是誠實做出點評,“這么奇怪的情形都不懷疑一下,上?趕著送了,不管在哪里,他還?都是一如既往地沒腦子?……真是的,好歹也?讓我笑一下啊,就這么隨隨便?便?死了,真是太沒用了!”
“不過——”
你扭頭看向黑死牟,“從?某方面來說,他也?真是信任你啊,完全?不考慮你會背叛他的情況……”
被點名的黑死牟還?愣在原地。
眼前這一幕超出他的預(yù)期,以至于沉穩(wěn)的六眼鬼目都顯出幾分呆滯。
他曾經(jīng)不太相信。
不太相信你跟緣一是一個人?。
縱然你由著跟緣一一樣的斑紋,一樣的天賦和才能,可在他眼中,你首先是個女人?,一個……奇怪的女人?。
可現(xiàn)在,無所?不能的鬼王瞬間就被碾為齏粉!
完美的神之御技毫無破綻,哪怕是鬼王,都沒有逃跑機會沒,只能被熾熱的陽光燃盡一切!
你欣賞了好一會兒。
才重新抬起刀,赫色刀尖輕浮挑起他下頜:“黑死牟,要不要來試試?”
比起沒用的鬼王。
自然是能干的上一更有趣!
你把他玩了爽。
好好欣賞過他的窘態(tài)。
才笑嘻嘻拔出貫穿他胸口的刀子?,把他從?古木上?拯救下來。
“為什么……不殺我?”
他背靠樹干。
肺腑重傷,甜腥充斥口腔。
鬼血似乎失去了作用,傷口仍在汩汩流血。
可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目光死死盯著你手里的刀子?,狼狽喘息。
你沒有使用日輪刀,而是搶去了他的刀子?,用他自己的刀子?貫穿他胸口,輕描淡寫地把他釘在樹上?,讓他動彈不得。
“因為你不服氣?啊。”
你丟掉手里的刀子?。
湊到他面前,柔軟的指腹摩挲著染血的唇瓣。
指下稍一用力,就給?他蒼白的嘴唇涂上?殷紅的顏色,“你現(xiàn)在還?心存僥幸,覺得是你磨練的時間不夠,又或是小瞧了我女人?的身份,才會大意輸給?我……你不死心,還?在妄想追趕我,總覺得遲早會成為跟我一樣的人?。懷著這樣一份絕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想,就算我殺了你,你也?不會瞑目。”
“我不會讓你落得那個下場。”
你笑嘻嘻揭穿他的心思。
近距離欣賞他難堪痛苦的窘態(tài),“我可是為了讓你死得其所?而來,一刀殺掉你,太粗暴了,我知道?你不喜歡。”
有時候。
懷揣希望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只會讓人?撞了南墻也?不回頭。
就像現(xiàn)在的黑死牟。
被虛無縹緲的期待拖入地獄,一輩子?都不曾跟自己和解。
“多么可悲啊,兄長大人?。”
繼國緣一何嘗不是看穿了他的未來,才會痛苦地流下眼淚?
只可惜。
生命終有終時。
他帶著遺憾和淚水壽終正寢。
徒留黑死牟繼續(xù)在人?間煉獄中沉淪。
而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他死心。
你會羞辱他、否定他、質(zhì)疑他、讓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然后再憐他、愛他、撫慰他……日日夜夜不停歇,毀滅他、重塑他,直到他舍棄一切雜念,承認(rèn)、接受你給?與的未來,你才會讓他解脫。
在此之前,你都不會停下來。
……
……
“你去哪里了?!”
五條悟氣?喘吁吁推門闖進來。
一眼就看見你歪在窗邊,手里還?捏著簌簌轉(zhuǎn)的時之風(fēng)車。
立刻快步上?前,抓起那破風(fēng)車遠遠丟掉,自個兒窩到你腿上?,抓著你的手,讓你摟著他。
可就算這樣,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依然還?在,這讓他委屈極了,“你剛剛?cè)ツ睦锪耍恳恍褋砦揖蜎]看到你的臉,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還?以為……還?以為你拋下我離開?了!”
“怎么會?”
你笑出聲。
捏了捏他手感極佳的臉蛋,“我怎么會把你一個人?丟這里?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丈夫,以后我死了,也?只有你才有資格操辦我的喪禮,把你丟這里,我死了誰幫我收尸?”
五條悟眉開?眼笑。
但還?是努力板住臉,用力摟住你:“巖勝肯定求之不得。他這個人?壞得很,時時刻刻都想著把我取而代之!還?有那個兩面宿儺……哼,我都不想說他!那么大年紀(jì),卻天天呆在家里裝小孩子?,也?不害臊!別?看他人?小小的,可他心可不小,以為他有兩張嘴就了不起嗎?!還?不是只有一根……”
你笑瞇瞇聽著。
縱容他跟你撒嬌。
配合地被他摁在地上?,享受小公子?的溫柔玩法。
“緣衣,你剛剛?cè)ツ睦飪毫耍俊?br />
他不停親著你。
溫?zé)岬臍?息胡亂灑在你身上?。
衣帶散亂,銀色長發(fā)垂至你胸口,酥酥癢癢的,“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見別?人?了……”
“沒有。”
你輕輕呼吸著。
手指插入他綢緞般柔順的發(fā)根,有一下沒一下?lián)崦斑@種空間原本就不怎么穩(wěn)定,隨著我們在這里停留時間拉長,愈發(fā)不平靜了……我只是偶然去了一處很美妙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很美妙的人?……”
你想起黑死牟。
他跟沒腦子?的鬼舞辻無慘不一樣。
從?你沒有遮掩的話語中,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最后時刻。
他問你另一個他有沒有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實現(xiàn)了。”
你告訴他,“他在很早之前就認(rèn)清了不可能超越我的事實,不再追求成為最強武士,也?沒有被困在繼承人?的身份里動不了,就算我奪走他的全?部又統(tǒng)統(tǒng)棄若敝屣,他也?還?是選擇站在我身邊。”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更看重我。”
黑死牟怔忡出神。
你靜靜注視他。
他大概是習(xí)慣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生活。
不管聽到了多么難以置信的話,也?只是微微皺皺眉。
像那天絕望流淚,毫不掩飾對胞弟的嫉恨和憎惡的失態(tài)時刻,很難再有了。
你幽幽嘆了口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求求我嗎?”
黑死牟這才回過神。
六眼鬼目落到你身上?。
沉默片刻,他沒有言語,拔出刀:“多說無益。”
你勸他:“不試試,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帶你走?”
黑死牟:“……不要再說了。”
你:“嗨呀,就是你們嘴巴都這么倔,所?以你們才會……”
“你不會帶我回去。”
黑死牟搖搖頭。
他聲音很平靜。
卻有著看穿一切的篤定。
讓你慢慢收斂了臉上?輕飄飄的笑意,“正是因為我們情況不一樣,所?以我很明白,你不會帶我回去。”
“我是他,那他又是誰?”
“你不會讓他陷入那么尷尬的處境。”
“最重要的是——”
“你是來殺我的。”
“從?一開?始,你就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
……
第57章 涉谷悟
“什么人?”
五條悟咬了你一口。
敏感細(xì)膩的大腿肌膚傳來清晰的感覺。
你忍不住吸一口涼氣。
他抱得更緊。
恨不得你當(dāng)骨頭啃,不依不饒:“這么懷念的語氣,難不成?你遇到了小七?”
“沒?有小七……”
“騙子!”
五條悟才不信。
就算不是小七,也肯定是哪個小妖精!
一想到他在外面擔(dān)心你擔(dān)心的要死,結(jié)果你卻跟別人玩得開心,醋壇子直接翻了,使出渾身解數(shù),攪亂你的呼吸,嘴里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是我好,還是他更好?”
“你更好。”
“騙子!”
五條悟嘴犟得很。
小五條哭完他就埋在你頸窩哭。
邊哭邊用那?雙水霧迷蒙的藍寶石眸子瞪你,“我早該知道的,你們女?人在床上就沒?有一句真話!如果真的是我最好,那?你為什么不可以只愛我?”
那?似怒還嗔的眼神看得你心猿意?馬。
“我跟他們都是玩玩,只有跟你才是真的。”
你笑?出聲。
反手把人摁在榻上。
輕易掌控住他欲掙扎的身體。
四?目相對時,柔軟的手指已經(jīng)一點點抹去小五條的淚水,俯身在他通紅的小臉上落下一吻,溫?zé)岬臍庀⒙湓谒叄屗眢w酥軟戰(zhàn)栗。
“悟……”
“你才是我心尖上的人。”
聲音很輕。
卻足夠令人心神震蕩。
等五條悟回過神時,自己已經(jīng)徹底軟在你懷里,殘留的一陣陣余韻沖擊著內(nèi)心。
他胡亂親吻你。
簌簌而落的眼淚幾乎能把人溺斃。
“緣衣,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永永遠遠在一起……哪怕死亡也不能讓我們不分?開。”
你垂下眼。
撩起垂落鬢邊的長發(fā),撥回耳后。
赫灼色的眸子深深望入他眼底,溫柔繾綣的嗓音幽幽響起:“……這么想跟我在一起啊?”
他不停點頭。
你擁有無比漫長的生命。
如果不能成?為跟你一樣的存在,那?么在不久之?后的將來,他就不得不經(jīng)歷生離死別。
就算你真的愛他,再次找到轉(zhuǎn)世后的他……可那?個人真的還是他嗎?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
不同環(huán)境、不同經(jīng)歷、不同情感塑造出來的同一個靈魂,真的能稱之?為同一個人嗎?
就算是同一個人,他也拒絕承認(rèn)!
轉(zhuǎn)世就意?味著他已經(jīng)死掉了。
跟你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他,真真實實地死掉了。
想到這里。
五條悟哭得更厲害了。
什么狗屁再續(xù)前緣,不過是轉(zhuǎn)世踩著他的愛與淚,搶走屬于他的一切罷了!
一想到你會愛上轉(zhuǎn)世,也會像現(xiàn)在這樣,用愛憐的目光注視轉(zhuǎn)世,溫柔地安撫轉(zhuǎn)世,縱容轉(zhuǎn)世的一切胡鬧,跟他做盡屬于你們的親密之?事?……無法言說的痛苦如有實質(zhì)堵在胸口,上不了下不去,讓他無法呼吸。
“不要愛上我的轉(zhuǎn)世,更不要去找他。”
“如果你愛上了他,那?我又是誰?”
他悲從中來。
哭得情難自已。
“緣衣,是我做得不夠好嗎?是我沒?有成?為好好履行我作?為丈夫的本分?嗎?如果我沒?有讓你為難,沒?有讓你失望,更沒?有讓你覺得無趣,那?我不應(yīng)該是獨一無二的嗎?”
“為什么……為什么要期待我的轉(zhuǎn)世?為什么不能更愛我一點,愛我更久一點?”
他不停哭。
可怕的未來讓他止不住發(fā)抖。
縱容你就在他面前,縱然你從未說過那?種話,可他依然感受到了自身被取代的悲傷和恐懼。
“無法接受啊,一點都無法接受!”
“他都搶走了我的靈魂,憑什么還能擁有我的妻子!他這是破轉(zhuǎn)世又不是我求來的,憑什么……憑什么搶走我的一切!”
“好恨!好恨他!與其被所謂的轉(zhuǎn)世搶走,我寧愿你繼續(xù)跟巖勝在一起,這樣的話,我最起碼不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淪為可悲的前夫……”
你沒?說話。
摩挲著他濕漉漉的側(cè)臉。
俯下身,輕輕吻去他眼中的淚水。
“我沒?那?么想過。”
他哽咽出聲。
漂亮的藍眼睛里滿是哀傷:“那?你為什么不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是我太無聊了,讓你快意?不起來了嗎?”
你搖搖頭:“我只是覺得,為了一時的真心賭上未來過于殘忍……你成?為跟我一樣的存在,那你就真成了我的掌中之物,從內(nèi)到外,由表及里,你將徹徹底底屬于我,哪怕任何一點微末都逃不過我的感知……”
“這、這豈不是更妙了?”
漂亮的藍眼睛驟然爆發(fā)耀眼的神彩!
你看過去。
他都顧不上哭。
害羞地垂下眼。
握住你順著他胸口撫摸的手捏啊捏。
滾燙的高溫順著脖頸一直蔓延到耳后根,振奮發(fā)抖的聲音還殘留著先前哭泣的沙啞,“我是你明媒正娶的丈夫。從我們正式成?親那?日起,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們之?間哪有什么不好隱瞞的……”
說著。
他把你的掌心貼在心口。
偷偷掀起眼簾,視線遽然相交,臉蛋更紅了,強行鎮(zhèn)定聲音,“如果你真聽到了,你就會明白,我才是這世上最愛你的那?個人!也只有我,才配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
“哪怕舍棄一切?”
“哪怕舍棄一切!”
他聲音擲地有聲。
似乎早早就做出了絕對決斷。
你眸光定定。
須臾,唇邊浮出一道一點也不優(yōu)雅體面的笑?。
無視他懇切的目光,還是無情拒絕了他。
五條悟馬上就哭給你看!
你緩緩坐直身體。
垂眸望著下方悲憤交加的五條悟,似笑?非笑?:“你留在這里不想離開,不就是想跟像普通人那?樣跟我廝守一生嗎?為什么要拒絕?”
“這怎么能一樣?!”
五條悟怒目。
他試圖抓住你。
卻輕而易舉就被你鉗制,反抗不得。
“哪里不一樣?”
“哪、哪里都不一樣!”
他艱難深喘著。
漂亮的藍眼睛恍惚失神。
渾身肌肉卻繃緊成?弦,聲音在打顫,“我、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回去,不想……啊,不想那?么快見到側(cè)室們的臉……可現(xiàn)在算什么?”
他嗚咽。
那?雙宛若晴空延展的眸子哀哀凝睇著著你,滿是悲戚水光。
“就算我們可以兩人廝守一生,可之?后我不還是要死的?你讓我死在這里,是為了……為了給新人騰位置嗎?”
你沒?說話。
只是靜靜欣賞他激動暴烈的情緒變化。
欣賞你給與他的眼淚、痛苦、歡愉,拿著他的真心反復(fù)品味,直到無法言說的快意?涌上心頭,你才終于停下作?弄的手,予以他歡喜和解脫。
“當(dāng)然不是!”
“你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我只是想在將你變成?我的所有物之?前,用人類的身份跟你平平靜靜廝守一生。這個過程中,如果你感到厭煩,不想再跟我繼續(xù),那?也還有反悔的……”
“不會反悔!”
他用力?搖頭。
眼底深處綻放出的燦爛光彩,比花火大會上的煙火更絢爛,“緣衣,我想跟你廝守一生!”
他目不轉(zhuǎn)睛。
抓住你的手力?氣之?大,手指幾乎都要捏入你骨頭,“哪怕只有一瞬,我也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只有我們,只有我倆!”
他向你承諾。
“緣衣,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絕對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讓你一個人,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哪怕生老病死也都會變得有趣!”
然后——
他就烏鴉嘴的生病了。
37.5℃
精神不濟。
怏怏窩在你懷里。
因為發(fā)燒變得滾燙的身體胡亂蹭你。
你不是不能給他治好。
但這個樣子的他實在美味。
在他小白花一樣孱弱的眼神里,在他一聲聲的撩人心田的撒嬌中,你徹底失去理智和原則,跟他胡鬧了個爽。
……
……
五條悟沉沉睡去。
只是他睡得不太安穩(wěn)。
抿著唇。
眉心不由自主擰緊。
天人般雋秀的小臉也泛著不健康的白。
原本只是低燒的溫度,不知何時已經(jīng)飆到39℃。
你嘆了口氣。
指尖輕點他眉心。
柔和的力?量一點點滲入其中,拂去他身體上的不適。
這處空間很不穩(wěn)定。
仿佛只是為了在你面前展露些什么。
時不時就會出現(xiàn)點亂流,帶你走入不同的副本。
就像現(xiàn)在:
你們又站在了涉谷街頭。
跟上次不一樣,這里似乎遭遇了重大不幸,被廢棄很久了,滿地垃圾,到處是襲擊留下來的破損痕跡,很多地方還殘留著干涸的黑色血跡,足以窺見當(dāng)初的血腥場面。
五條悟已經(jīng)恢復(fù)了健康。
但不妨礙他捂著腦袋,柔弱無骨地靠在你身上,氣若游絲:“這是怎么回事??我記得這里是東京最繁華的地區(qū)啊,怎么一個人都沒?有,還到處都是亂七八糟殘穢的痕跡……咒靈奇襲東京都?哈,東京都陷落了,那?他應(yīng)該死了吧?”
他快活笑?出聲。
一想到跟自己搶妻子的人死掉了,他就開心得不行。
“沒?有哦。”
五條悟立刻不笑?了。
你拉著他躍上一旁高樓。
結(jié)界的存在讓你們得以旁若無人地站在準(zhǔn)備交戰(zhàn)的涉谷悟一旁:“瞧,還活得好好的。”
五條悟撇嘴。
毫不客氣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另外的自己:“打個老六都要這么小心翼翼鋪墊,就證明他心里沒?底,別看他現(xiàn)在這么嘴硬,不過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罷了,輸?shù)每隙ㄊ撬撸狭?么六,他肯定活不了多久了。”
你:“……你很懂嘛。”
五條悟雙手抱胸:“這是當(dāng)然!我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58章 2.5條悟與一灘爛泥
術(shù)式成為儀式。
咒詞、掌印一個不落。
在各方輔助的加成下,涉谷悟不做任何省略,放出了一招200%的虛式·茈。
這擊威力極其強悍。
所有?擋在她?面前的大樓頃刻間崩塌。
只一瞬,就?以摧枯拉朽之勢橫跨數(shù)千米距離,直直來到惠儺面前,讓他擋在身前的雙臂徹底折斷!
你們站在搖搖欲墜的大廈頂端。
邊嗑著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奶油味瓜子,邊欣賞他們打生打死的場面。
五條悟沒興趣:“這有?什么好看的?菜雞互啄罷了……等我們回去了,我跟殺生丸打給你看。你還沒見過殺生丸的原型吧?很大、很震撼,就?是耳朵趴趴著,看起來不夠機靈。不過,他本來就?是狗嘛,腦子不好用?也很正常……”
你:“你打得過這個版本的宿儺嗎?”
五條悟挺著胸膛:“當(dāng)然!”
你看了看他相當(dāng)自信的笑臉,又瞅了瞅正在跟涉谷悟互彪垃圾話的惠儺,充斥內(nèi)心的公平公正讓你很難擺出了認(rèn)同的臉色。
五條悟不服氣:“……你這是什么表情?”
你:“你說你打得過宿儺,這個我不否認(rèn),畢竟你是我認(rèn)可的排名?第三的強者,贏過老六很正常。可老六他現(xiàn)在穿著當(dāng)代十種影法術(shù)擁有?者的皮,也就?是說他擁有?了老四的魔虛羅,那可是相當(dāng)厲害的掛啊……”
“哼!”
聞言。
五條悟嘚嘚瑟瑟地笑了。
他雙手抱在胸前,頭仰得更高,“他會開掛我就?不會嗎?”
說著。
他整個人都貼在你身上。
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笑瞇瞇凝睇著你,“你會允許他挑戰(zhàn)我的地位嗎?”
你先是一愣。
旋即低低笑出聲。
伸手捏住他下巴,在惠儺領(lǐng)域覆蓋你們的前一秒,跟他交換了一個令人面紅耳赤的親吻。
“自然。”
你穩(wěn)穩(wěn)摟住他。
用?拇指抹去他唇上的水色。
在他急促滾燙的喘息聲,允諾甜如蜜糖,“你是我心尖尖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挑戰(zhàn)你的地位,更不可能讓你輸。”
“哼哼。”
他更得意了。
徹底把自己?當(dāng)做掛件,掛在你身上,“我就?說會贏的!”
你沒有?否認(rèn)。
你喜歡他滿眼信賴的樣子。
看著他毫無保留地愛著你、信任你、依戀你,所有?情緒都因你而生,你很難不喜歡他。
粉紅的泡泡籠罩你們。
而外?面,他們還在打生打死。
反復(fù)展開領(lǐng)域。
反復(fù)領(lǐng)域?qū)Q。
戰(zhàn)斗直覺磨練到極致。
臨場發(fā)揮以及賭上一切的爆發(fā)力。
他們打得很爽,勝負(fù)也只在須臾之間。
但——
你跳了進?去。
那道會將空間連同世界整個存在切斷的斬?fù)簦p而易舉就?被你看穿、洞悉、明悟,一只手就?將其握住、抵消!
惠儺瞳孔地震。
連身上的傷勢都忘記治療。
“真是令人心情愉悅啊,宿儺!”
你興奮不已?。
奇異的新鮮感?充盈內(nèi)心。
視線遽然相交,不由沖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能有?這種程度的即興發(fā)揮!太棒了,真的太棒了!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來——”
“讓我試試你……”
你很好奇。
當(dāng)即就?要跟他好好比劃比劃。
繼續(xù)享受他帶給你的前所未有?的新鮮感?!
“你試個屁!”
五條悟大驚失色。
再也顧不上看戲,徑直從樓上跳下來,拉著你把你推到一邊,“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老六!哪里有?趣了?哪里太棒了?你……你就?站在這里不要動,看我不把他揍得媽不認(rèn)!”
五條悟擼起袖子就?是干。
誓要好好教教這個總是勾引你的臭老六何為本分!
“五條悟!”
惠儺忽然大笑出聲。
目光落在涉谷悟身上,嘲諷意味十足點?點?腦袋,“這就?是你的后?手嗎?隱瞞得很好啊……不僅那個家伙沒提過,就?連你最親愛的學(xué)生,也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兩個五條悟!這一代的六眼是雙胞胎嗎?”
“誰跟他是變態(tài)雙胞胎?!”
五條悟一拳揍上去。
他可沒有?不打老弱病殘的自覺,“老子就?是老子!獨一無二,絕無僅有?!你個臭老六明白個屁!”
惠儺殘血。
又遇到毫不講究的五條悟,自然是吃了大虧。
所幸,他的底牌也尚未出盡。
里梅為他從來武器。
其他受肉、體也在奔赴現(xiàn)場。
涉谷悟愣在原地。
他茫然抓了抓腦袋。
看了看又開始嗑瓜子看戲的你,又瞧了瞧堪稱混亂的場面,第一次感?覺到滿頭霧水,搞不清狀況。
“剛剛那個……”
“是你。”
“啊?”
你吐出瓜子皮。
掃了眼很狼狽的涉谷悟。
安撫般把手里的瓜子分他點?:“你可以當(dāng)他是另有?境遇的你,現(xiàn)在他過來了,你正好可以稍做歇息,免得把腦袋燒壞,變成傻子可就?不妙了。”
變成傻子他就?做不成咒術(shù)師了。
而做不成咒術(shù)師的他,就?只好做個小白臉,被你偷偷養(yǎng)在家里,然后?被五條悟發(fā)現(xiàn),鬧得雞飛狗跳……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涉谷悟完全不知道你的邪惡心思。
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也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圍。
但不妨礙他學(xué)著你的樣子,站在一旁,捏著瓜子嗑嗑嗑:“……就?這樣看著真的好嗎?兩面宿儺真的超強的!我剛剛大意了沒有?閃,如果不是你出現(xiàn),我肯定就?變成2.5條悟了吧?”
你點?點?頭:“那道斬?fù)粲?古怪,會將空間連同世界整個存在切斷,天克你的無下限。不過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那只是他靈感?爆發(fā)的杰作,不僅不完善,還有?很多?附加條件,并不能隨便使?用?。”
涉谷悟注視著戰(zhàn)局。
眉頭越皺越緊,嗑瓜子的動作越來越快:“這就?是千年前詛咒之王的真身嗎?還……真是完美啊!”
倒不是他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fēng)。
而是面對現(xiàn)在這樣一具完美的肉、體,看穿一切的六眼讓他說不出垃圾話。
兩面宿儺擁有?四手四眼。
肚子上還有?一張能不加重心臟負(fù)擔(dān)的嘴巴。
對于需要咒詞和儀式的咒術(shù)師來,這無疑是巨大優(yōu)勢。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長得很奇怪,但他的身體機能正常運轉(zhuǎn),多?出來的器官并不是阻礙,反而讓他如虎添翼。
“一般般吧。”
你呸地一聲吐出瓜子皮。
迎著涉谷悟瞪大的眼睛,回憶了一番大自然的饋贈,認(rèn)真做出評價,“之前,我遇到過一個長著五腦七心的家伙,他的身體比宿儺要更強點?,不僅多?出來的器官能正常工作,協(xié)同運轉(zhuǎn),還跟魔虛羅一樣,自帶反轉(zhuǎn)術(shù)式,超強恢復(fù)力使?得他就?算被片成1800片,都能憑借碎肉逃出生天。對菜雞來說,他可比兩面宿儺難殺多?了……”
聞言。
涉谷悟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怪物真的存在嗎?!”
“存在的。”
你把手里的瓜子都給他。
十分不客氣地在他貼身的衣服上擦干凈手。
頭都沒回,一只手就?輕松接住被擊飛的五條悟,在他人的驚呼聲中,兩道足以將人切成芒果丁的斬?fù)粲嫦嘧玻?br />
大地震蕩。
沖擊波揚起沖天煙塵!
“只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
“死得……比宿儺還要慘點?。”
惠儺只是被削成碎塊。
鬼舞辻無慘可是被活生生燒成灰燼了啊。
“哼哼,活該啊!”
五條悟掛在你身上。
望著塵埃散去后?的血腥場面,快意道,“還想把我削成芒果丁,看看,你自己?變成芒果丁了吧!”
說著。
他把臉湊到你面前。
讓你清楚看到上面破了的一道口子,“好疼啊,緣衣!他惡毒地打到了我的臉,差點?就?讓我毀容了,你快給我吹吹……”
你笑著依他。
不僅給他吹吹,還堂而皇之親了口。
五條悟瞬間不鬧了。
他捂著瞬間治愈的臉蛋,雙頰爆紅。
滾燙的熱度讓那漂亮的藍眼睛都染上幾分害羞的神采。
涉谷悟震驚地手里瓜子都掉了
這是什么表情?
他的臉為什么會做出這么奇怪的表情?
他真的還是咒術(shù)師嗎?
他真的不是從事某種賺錢很快的小白臉行業(yè)嗎?
他呆若木雞。
哪怕你已?經(jīng)走到慘死的惠儺面前,都沒能回過神。
而你俯下身。
握住伏黑惠還殘留著一絲熱度的手指。
輕輕一拽,無為轉(zhuǎn)變瞬間發(fā)動,尚未消散的靈魂恢復(fù)成本來模樣,那具破破爛爛的身體也在頃刻間復(fù)原。
只不過,他大概是受到了很大沖擊,整個人宛若沒有?靈魂的空殼,赤裸裸被你拎在手上時,連最基本的害羞反應(yīng)都沒有?。
你晃了晃。
他還是沒反應(yīng)。
就?在你把頭伸到他面前,想要好好看看他哪里有?問題后?,五條悟瞬間跳過來,一把把人奪走、丟掉!
“伏黑!”
虎杖悠仁最先飛奔而來。
身體素質(zhì)堪比最強體育生的他穩(wěn)穩(wěn)接住人。
聽著同伴細(xì)微的呼吸,以及規(guī)律的心頭,知曉對方已?然死而復(fù)生,頓時喜極而泣。
“不準(zhǔn)看他!”
“我沒有?看他。”
你好笑,“伏黑惠他們在我眼里就?是個小孩子啊,瘦瘦高高跟個麻桿似的,一看就?沒有?發(fā)育完全,我又不是什么變態(tài),怎么會對他有?興趣?”
五條悟才不管那么多?:“他是瘦瘦高高的麻桿樣,絲毫不吸引人,但是宿儺不是啊!”
說完。
他滿眼防備。
惡狠狠瞪向?下方的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沒有?真正復(fù)活。
他只是借住他人身體受肉而生。
如今伏黑惠被你拉回來,不屬于他靈魂的部分自然就?被剔除出來。
而失去受肉的軀體后?,那個讓涉谷新宿都要化為廢墟的詛咒之王,終于露出自己?詛咒的真實?模樣。
——一灘爛泥。
第59章 手辦桔
“哈哈哈!”
五條悟笑?得喪心病狂。
邊笑?邊從地?上撿起跟棍子,左左右右戳他,“宿儺宿儺,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啊?連人?的形態(tài)都擺不?出?來了嗎?噗哈哈哈,這么菜,你怎么好意思自稱史上最強咒術(shù)師?靠你的厚臉皮嗎?”
“雜魚!”
漆黑的爛泥撲過去。
“你好急啊,宿儺!”
五條悟閃身躲開。
毫不?客氣嘲笑?得更大聲,手指比比劃劃,“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嗎?案板上垂死掙扎的魚啊……”
這次他并沒?有來得及笑?個爽。
原本就不?穩(wěn)定?的空間?就再次發(fā)生波動?,你們再次回到宅邸。
這里還跟你們離開時?一樣。
平靜得近乎無聊。
沒?有咒術(shù)師,沒?有御三家,也?沒?有詛咒。
可?令你們?nèi)f萬沒?想到的是,這里竟然有桔梗。
說來也?是巧。
你們剛回來,就看見了庭院中的桔梗。
她是不?小心誤入的。
長期以來的巫女生涯讓她時?刻警惕。
長身玉立,手持長弓,凌厲的目光環(huán)伺四周。
“桔梗?!”
五條悟笑?容僵在臉上。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揉揉眼。
可?眼前的幻覺并沒?有消失,反而愈加清晰,這讓他大腦一片空白?,陡然拔高的聲音都顯出?幾分驚恐,“你你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啊?”
有用特殊能力?的六眼輕易看穿虛妄。
眼前的桔梗不?是活的,只是骨灰和墓土組成的幻象。
那個他們認(rèn)識又不?認(rèn)識的桔梗,在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死去……
——桔梗死了。
可?怕的念頭躍出?腦海。
五條悟心臟驟然一跳,下意識望向你。
你沒?什么表情。
依舊咔咔嗑著?瓜子。
在跟桔梗視線遽然相交之時?,沖她伸出?手,露出?掌心的瓜子:“要吃嗎?奶油味的,很好吃的,我跟悟都很喜歡……哦,瞧我這個破記性,竟然忘記你已經(jīng)菜死了。”
桔梗抿緊唇瓣。
愈發(fā)用力?攥緊手里的長弓。
你故作歉疚地?拍了下頭。
旋即笑?嘻嘻收回手,繼續(xù)捏瓜子咔咔地?嗑,“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還怎么吃東西?用骨灰和墓土燒制的軀體恐怕連血都不?會流,再也?不?可?能像人?類一樣繼續(xù)品嘗這世間?美味……嗨呀,反正你只是個已經(jīng)菜死的死菜雞,不?能的事情多了去了,再多一個不?能吃也?沒?事兒,看著?我吃也?挺好。”
桔梗:“……”
五條悟:“……”
沒?有人?說話。
他們神情復(fù)雜怪異地?僵在原地?。
一時?間?,靜寂的空氣只有你咔咔嗑瓜子的聲音。
最后,還是五條悟小心翼翼扯了扯你衣袖,目光在你們之中逡巡一圈:“……緣衣,她是桔梗啊,那個你不?僅想讓她做你妻子,還想讓她做你爹的桔梗啊。”
“她不?是老二。”
你呸地?一聲吐出?瓜子皮。
赫灼色的眸子輕飄飄落在她跟你記憶中毫無二致的臉上,篤定?的聲音異常冷漠:
“她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雞。”
你分得很清楚。
眼前這個白?衣緋袴的巫女只是桔梗,卻不?是你的老二。
你的老二很聽勸,沒?有再用圣人?的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更沒?有不?知死活非要擔(dān)起超出?她能力?范圍的擔(dān)子。
她好好待在自己的村子。
用自己天生的靈力?和后天習(xí)來的高明箭術(shù)守護他人?。
就算她哪天腦子不?靈光,不?小心行差踏錯犯下致命錯誤,村里那漫山遍野的風(fēng)鈴燈籠也?足夠給她保底。
你的老二不?會死。
就算死了,也?不?會用這樣凄慘的模樣復(fù)活!
五條悟愣住。
他第一次見你疾言厲色。
你把人?分得很清讓他很高興。
甚至,忍不?住為你沒?有愛屋及烏暗自竊喜。
可?瞧著?你清醒理智的模樣,他卻又無端為你感到難過。
“緣衣。”
他叫著?你名字。
示意你看向桔梗,“就算她不?是老二,她也?是桔梗啊……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她一定?很痛苦吧?人?類的五感被困在用骨灰和墓土燒制的軀體里,無論干什么都跟這個世界隔著?一層無法打?破的薄膜,這種情況只是想想就感覺太糟了。”
“而且——”
他指著?桔梗過分青澀的臉,“緣衣,你看看她,咱們第一次跟她相見的時?候,她是不?是就是這副模樣?那她死掉的時?候……我們不?在她身邊,她自己孤零零死掉的時?候……成年了嗎?”
“你們,認(rèn)識我?”
桔梗放下戒備。
她生來敏銳。
就算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不?認(rèn)識。”
你瞟過去。
輕飄飄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我們的老二不?是手辦。”
桔梗一噎。
五條悟忍了忍。
實在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桔梗死時非常年輕。
還是花朵一般十七八的年紀(jì)。
那也?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歲。
被迫承擔(dān)起沉重的守玉職責(zé)的她,初嘗愛情的甜蜜,第一次被人?愛慕,第一次被當(dāng)做平等的愛人?對待,普通人?的未來剛要展開,就在猛烈的腥風(fēng)血雨中驟然戛然而止。
她死在被戀人?背叛的那日。
烈火焚燒了她的軀體,卻燒不?盡她的愛與恨、善與憎。
在他人?的算計中,曾經(jīng)純潔高雅的巫女被迫蘇醒,以虛假的手辦姿態(tài)重回于世,
然而,擺在她面前的,卻是被五十年前更加殘酷的現(xiàn)實:
她的身份被取代;
至親否認(rèn)她的存在;
就連愛人?身邊也?有了其他人?。
她還活著?。
卻一無所有。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有一刻放棄自己,治病救人?、除妖驅(qū)邪、葬送四魂之玉……她踐行著?自己的職責(zé),一路走到現(xiàn)在。
她的人?生沉重又苦悶。
如影隨形的痛苦揮之不?去。
糾纏著?她復(fù)活歸來后的每個日日夜夜。
饒是五條悟,都不?免動?容。
只有你——
“我早就告訴過你!”
“你只是個菜雞,不?要用凡人?之身,踐行圣人?之責(zé),這個世界絕不?會因為你做得多就憐愛你。”
“我是最強,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為我而生的,它?也?只會對我溫柔。至于你,你越善良它?就越會騎在你頭上拉屎!”
你煩得很。
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那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讓你無比暴躁。
不?快堆積,翻騰的情緒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個突破口,你不?由攥緊拳頭,復(fù)又松開,反復(fù)幾次,愈發(fā)讓你如鯁在喉,聲音也?更加刻薄,“你說你自己都是個菜雞了,怎么還有救風(fēng)塵的劣根性?你連世界都無法改變,怎么敢妄想改變一個菜雞男人??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就是認(rèn)知低的菜雞男?他們是真的會把人?敲骨吸髓,吃得連渣都不?剩啊!”
“哦,抱歉,我又忘了。”
你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臉上一點也?沒?誠意也?無,“你哪里還有尸體啊,骨頭渣都被做成手辦,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桔梗低著?頭。
沒?有反駁你尖酸刻薄又冒昧的話。
她并不?覺得這話難聽,比起往日他人?嘴里懇求她早點成佛去的話,你說的這些都堪稱溫暖了。
“發(fā)生在這種事,她也?不?想的。”
五條悟為她辯解,“她只是愛上一個半妖,想要跟他廝守一生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可?饒恕的罪過。誰知道那半妖那么菜,輕易就被人?挑撥,開始?xì)Т鍝層瘢阉钾?fù)了個徹底……”
說著?。
他靠在你肩上。
抱著?你胳膊,藍寶石般璀璨的眸子深深凝睇著?你,聲甜如蜜,“我跟那半妖不?一樣,就算你不?要我了,還愛上其他男人?,我也?不?會離開你,說要廝守一輩子,那少一天都不?行,就算你殺了我,我人?是死了,但我的靈魂卻會化成咒靈,日日夜夜纏著?你,不?離開你半步。”
你一愣。
旋即忍不?住笑?出?聲。
原本那些難以排解的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算了。”
你想開了。
摟住大鳥依人?的五條悟。
沖桔梗露出?相見后的第一個笑?臉,“大女人?嘛,誰還沒?有愛過兩個人?渣?這又不?是什么原則性的錯誤,你只是個菜雞啊,會行差踏錯太正常了,我不?該用最強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你,畢竟,這世上的最強只有我一個。你遇到的問題,說破天也?就是一點小事,他們既然騎在你頭上拉屎,那你拉回來就好了,又不?是什么無法解決的大事。”
桔梗望過來。
五條悟更是好奇:“你準(zhǔn)備怎么解決?”
你清了清嗓子。
捂著?胸口,臉上驟然擺出?心痛的表情:“他們只是失去一條命,可?我卻失去了真心的愛人?啊!”
五條悟捶地?狂笑?。
他就知道你不?可?能只是單純拉拉屎就算了:“人?怎么能壞成你這樣,都決定?把人?殺了還要拿人?取樂!”
你:“用生命取悅我最后一次,就是他們這群菜雞存在于世的全部意義?。”
五條悟立刻笑?得更大聲了。
整個人?都趴在你懷里,眼淚都笑?出?來。
“這種事現(xiàn)在辦不?到。”
桔梗沉下心。
努力?平復(fù)下也?有點想笑?的心情。
直指關(guān)鍵問題,“奈落逃跑了,就算是我,也?失去了他的蹤跡。這段時?間?我一直尋找他的藏身之處,尋找了很多邪氣濃郁的地?方卻還一無所獲……”
這也?是她為何?會闖入這里的原因。
“誰告訴你……”
你掀起眼簾。
赫灼色的眸子輕飄飄落到她身上。
意味深長欣賞著?她逐漸僵硬的臉色,戲謔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嘴里的‘他們’單指奈落?”
“被人?背叛,卻還是舊情難忘,不?是心疼男人?的不?得已,就是體諒男人?的艱難處境,就算自己徹底死在男人?的謊言里,也?還要為他百般找借口,憐惜他失去了摯愛……這可?不?是大女人?應(yīng)該做的事。”
“身為大女人?,不?需要聆聽男人?的苦衷。”
“這個不?乖,那就換個乖的來。”
“雖然這世上沒?有七十億人?,也?沒?有三十五億個男的隨便讓你挑,但三千五百個男人?還是有的,即便你只是個運氣不?好的菜雞,只要慢慢換著?玩,遲早能遇到合心意的。”
桔梗心神為之所攝。
映入眼簾的最后一幕,是你伸向她額頭的指尖。
純粹的靈力?凝聚其上,閃著?炫目的白?光。
——那是足以徹底凈化她軀體的龐大靈力?!
……
……
第60章 白發(fā)桔
一回生二回熟。
三回就是老把手。
水面之下。
妖卵中的銀發(fā)少?女長得很快。
四周血管狀的藤蔓一刻不停輸送養(yǎng)料,發(fā)出活物心臟般強勁的鼓動聲。
你很滿意地收回目光。
五條悟從身后貼過來,掛在你身上,笑得很開心:“這?樣的話……她算不算是我?們的孩子?等她出生,要不要讓她叫我?們父母?緣衣緣衣,你說,她是叫你媽媽好,還是叫我?媽媽好?”
桔梗死?了。
連骨灰都被挖出來制成手辦。
如果你沒有成為完美生物,會很苦手去哪里獲得制作她身體的血液,都說好要在這?里廝守一生,忽然離開那?也太遜了,但好在你不僅是最?強,而且還是完美生物,能輕松控制自身血液發(fā)育成你喜歡的樣子。
你沒說話。
五條悟哼了聲。
一口咬在你耳朵上。
含著你耳垂啃噬、嚙咬、吮吻,旖旎向下:“你不承認(rèn)也是!她體內(nèi)不僅有你的血,還有我?的血。這?是你無法否認(rèn)的事實?。而且,她的頭?發(fā)都變得跟我?一個色了,說她跟我?沒關(guān)?系,都沒有人會信。”
他生氣了。
試圖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可完美生物的可怕身體素質(zhì)讓他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他氣呼呼咬了你一口,身體本能讓你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把玩他絲綢般頭?發(fā)的手驟然縮緊,柔韌的發(fā)絲都幾乎被捏斷……
“反正——”
他欺身而上。
撥開發(fā)尾泛紅的發(fā)絲,在雪白的頸子和肩膀上細(xì)密親吻。
灼熱潮濕的觸碰不得章法,他愈發(fā)用力抵住你,胳膊環(huán)住你腰肢,滾燙的掌心貼在你濕漉漉的小腹,將你摁向他,直到彼此親密無間,愉悅沙啞的聲音才繼續(xù)響起?:
“反正,她不可能做你的妻子,更不可能做你的側(cè)室……哼,她連老二都不是,頂多也就做做我?們的女兒……”
“不……”
你剛說了一個字。
就被他重重咬在后頸。
……
……
你雙目略微失神。
額頭?抵在潮濕木墻之上。
不由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氣呼呼咬了口!
“憤怒之中做這?種事可不好,人類的身體可是很脆弱的,小心ed。”
“哼!”
五條悟才不信。
他抽出手,滾燙的氣息隨之傾覆。
細(xì)細(xì)碎碎的親吻落在你揚起?的細(xì)頸之上,盡情施展自己漂亮的孔雀尾羽,“就算我?ed了,照樣能讓你快樂。別以為你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我?就會像個傻子一樣被感動,然后傻乎乎松口同意讓她加入我?們的家。”
“雖然我?的確是個善解人意不哭不鬧體貼小意的丈夫,但我?也是有尊嚴(yán)的!”
“她最?多只能做個女兒,其他想都不要想!”
你忍了忍。
實?在沒忍住。
當(dāng)?場控制不住笑出聲。
五條悟想到不好的事情。
立刻垮起?張臉,化身醋精檸檬質(zhì)問?:“笑什么笑?這?種時候還在笑!我?有那?么差勁嗎?!你是不是又想起?巖勝了?要不然就是一灘爛泥!他們就那?么好?好到你跟我?在一起?都對他們念念不忘?”
你笑個不停。
自然被惱羞成怒地他惡狠狠抓住。
尖叫聲中,你們玩了個爽。
“我?答應(yīng)要跟你廝守一生,就不會食言。”
“不管是做情人,還是女兒,都會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所以——”
你笑瞇瞇坐起?身。
在他愈發(fā)明亮耀眼的目光,緩緩道,“我?決定讓她做咱爹。都是爹了,自然就不應(yīng)該跟我?們小輩生活在一起?,你說是不是?”
宛若晴空延展的眼睛驟然爆發(fā)出絢爛的神彩!
“這?可是你說的!”
五條悟緊緊抓著你。
唇角止不住上翹,卻還好擺出好丈夫的姿態(tài),“雖然我?之前說了那?種話,但你哄哄我?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緣衣,這?可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也是你自己不要她的,我?可沒讓你為難。”
“嗯,是我?自愿的。”
五條悟咧嘴笑。
肉眼可見地更開心,整個人都重新支棱起?來。
他握著你的手指,拉到嘴邊細(xì)細(xì)碎碎的親,邊笑邊不懷好意攛掇:“她雖然剛剛升級成咱爹,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該孝順還是得孝順……她死?得時候才十幾歲,那?么年輕,可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伙們,非但不好好對待咱爹,反而還欺她、辱她、傷害于她,動不動就是她已經(jīng)死?了,不是人了,再?也沒有未來了……咱爹面上不顯,內(nèi)心得多受傷啊。”
“嗨呀,這個好解決。”
你低低笑出聲。
手指探入他唇齒,感受著指腹下鋒利的犬齒和滑膩的舌頭?,“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就打斷他們的腿……如此一來,他們肯定能發(fā)出更加悅耳的狗叫。”
……
……
屋內(nèi)香氣撲鼻。
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
各式各樣的食材在高湯鍋里上下翻滾。
“看我?做什么?”
你頭?也沒抬。
夾起?燙熟的肉片,吹涼、蘸料、塞嘴里,“都吃啊。為了吃上這?熱乎的一口,光備起?材料都花了悟三兩天呢。”
說著。
你體貼地給桔梗夾了筷子肉。
滿滿登登的,直接把她捧在手里的碗都要塞滿,“來,多吃點。瞧你小臉白的,明明都不是手辦了,卻還是跟瓷做的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看起?來就不長壽。這怎么能行?我還沒做好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的準(zhǔn)備呢……”
“噗——”
桔梗神情僵硬。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另一頭?噴笑的五條悟就已經(jīng)發(fā)出一連串劇烈咳嗽聲。
他猝不及防。
食物嗆入氣管,咳得撕心裂肺。
他扭頭?朝向身后,用力拍打著地板,喉嚨氣管火辣辣地疼,漂亮的眼里不停流出生理性眼淚,直到把東西咳嗽出來,才狼狽地趴在你腿上喘息。
“好險,都怪你又說那?種話,差點就害我?死?掉了。”他嗚嗚哭著撒嬌。
“嗨呀,那?我?要怎么彌補你才好呢?”
你笑了。
十分配合地捧哏。
五條悟仰起?頭?,指了指自己粉嫩嬌艷的嘴唇:“要親親才能起?來。”
桔梗低著頭?。
蝶翼般的長睫深深垂著。
銀白的垂發(fā)都順著彎曲的脊背滑落身前。
可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改變姿勢,全神貫注吃著自己碗里的食物,似乎是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直到你們鬧完。
她繃緊的身體才一點點放松下來。
可即便如此,耳頰還是不受控制變得滾燙。
她不敢抬頭?。
一度覺得這?具活生生的軀體真的過分五感通明了。
她真的……什么都聽?到。
吃完飯。
你捧起?旁邊的的梅子湯喝了口,由衷感慨:“如果里梅在這?里就好了,有他這?個天然冰箱加高級廚師,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真有點后悔把他還給宿儺了,之前待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現(xiàn)在分開了,立刻就感覺到他的重要性。”
“建議你還是別想了。”
五條悟吃飽喝足。
悠哉悠哉枕在你腿上,“里梅那?么忠誠,你把他從宿儺身邊搶走,他一定會自殺。”
你認(rèn)真思考這?種可能性。
五條悟繼續(xù)道:“沒聽?說過忠臣不事二主嗎?里梅那?么忠心,為了追隨宿儺,為他謀劃了幾百年,這?種忠心程度可不是黏在咱爹身邊的那?兩個半妖能比的。”
桔梗:“哧,咳、咳咳咳——”
她被自己的唾沫嗆到。
你表情嚴(yán)肅。
認(rèn)真點點頭?:“這?倒也是。”
五條悟扯了扯你袖口:“他不能屬于你,但我?可以啊。他會的我?也會,雖然我?現(xiàn)在做得沒他好,但我?以后肯定會趕上他的。他只是老六的仆人,而我?卻是著世上排名第三的強者?,我?注定會比他強太多!”
消完食。
你們拍拍屁股出發(fā)。
路上撿到可憐巴巴的炎蹄二號。
它還是老樣子。
威風(fēng)凜凜、高大?健美。
只可惜跟桔梗一樣遇人不淑。
跟著菜雞混,菜雞被封印,它自然也沒落得個好。
所幸你來了。
它一個滑鏟。
乳燕投林般來到你身邊,嘴里發(fā)出愉悅的咴鳴。
即使你們是第一次見,也不妨礙它虔誠跪在你腳下,迫不及待想要成為最?強的專屬座駕。
坐好后。
獨鐘自我
你伸手指向東北。
炎蹄心有靈犀。
立刻奔向你手指的方向。
桔梗遲疑開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找奈落啊。”
桔梗:“……他在這?里?”
你:“我?感覺是。”
桔梗:“……??”
五條悟適時開口:“緣衣可是最?強,神明的愛女,鬼王的支配者?,呼吸法之主,天才終結(jié)者?,掛逼中的掛逼,天花板中的天花板,絕對意義上的強者?,無法用常理理解的超規(guī)格劍士!她感覺在這?里,那?奈落就必然在這?里!”
“雖然你是咱爹了,但這?個世界依然不屬于你,它永遠只屬于緣衣,建議你最?好趕緊認(rèn)清事實?,以后都不要隨意質(zhì)疑緣衣的決定,我?不喜歡。”
桔梗窘迫不已。
“嗨呀。”
你搗了搗他,“對咱爹說話要更溫柔一點啊,她之前因為自己菜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成為咱爹,福還沒享受幾天,我?們做兒女的要更孝順一點啊。”
五條悟:“聽?你的,都聽?你的。我?們以后一起?孝順咱爹。”
你笑嘻嘻:“這?才對嘛。”
桔梗更尷尬了。
只感覺自己不應(yīng)該在馬上,而應(yīng)該在馬下。
她試圖垂死?掙扎:“其實?,那?個,我?是說,或許我?們可以平輩相?處……”
“你想都別想!”
五條悟霍然打斷她的話。
他一把抱住你,同時嚴(yán)肅扭頭?瞪向桔梗,“什么平輩相?處?你跟我?們怎么平輩相?處?你以為你跟老二長著同一張臉,用著同一個名字,就能擅自加入我?們家了?”
桔梗:“不,不是,我?沒有……”
五條悟冷嗤:“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是,你沒有,你一點也不想加入我?們的家?哼!別狡辯了!我?最?了解你們這?群菜雞了,嘴上說不喜歡緣衣,實?際上每個人都愛她愛得要死?要活,暗戳戳想要加入我?們的家!我?才不會被你騙到!如果不是想要加入我?們家,那?你為什么要跟我?們平輩相?處?多少?人想成為最?強的爹都做不到,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看你就是心懷鬼胎,你饞她身子,你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