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許誠詢你個變態(tài)!!!……
“你倆, 居然,是同事啊?”連翹看一眼歲歲,看一眼許誠詢, 看著倆人頂著一模一樣的震驚眼神時,笑得好大聲,“哈哈哈哈哈哈這世界真小啊!!”
許誠詢閉了閉眼。
這個馬甲掉得實在是有點兒太快,也有點兒太過離譜了。
他明明都已經(jīng)不在榆城了啊!
尷尬,超級無敵尷尬。
另一邊,拎著蛋糕的歲歲, 也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她以一種從沒有想過的可能性, 在自己的同事面前掉了馬,并且還知道了對方的馬甲。
歲歲的腳,在鞋子里,摳爛了鞋墊兒。
“歲歲要么和我們一塊兒吃飯吧?”楊柳提議,“反正你和三言小淮是鄰居, 和我們又是很久沒見的好朋友,大家都是熟人,湊一桌得了。”
置身事外的傘傘抬手指著自己:“我呢?”
“你純吃, 閉嘴就好。”連翹拍了他一下,“怎么樣, 歲歲?”
歲歲還在為“三言”和“許誠詢”是同一個人而震驚, 沒有聽見連翹的話。
看起來十分老干部的許老師, 居然有這樣的一面。
而且許老師的男朋友——
“誒你腿傷好了嗎?”歲歲晃了晃腦袋試圖拋卻那份尷尬,看向邊淮。
邊淮:“啊?腿傷?”
“對啊。”歲歲點頭,“我之前看許老師他不是背著你上電梯嗎?”
邊淮:……
許誠詢:……
“腿沒傷著,男朋友在家鬧著玩兒。”許誠詢說,“王老師, 在外面別叫我許老師了吧,跟著他們一塊兒喊我三言就好。”
“好的許老師,那你也跟著翹翹他們喊我歲歲吧。”歲歲說。
“好的王老師。”
連翹:……
楊柳:……
傘傘:……
邊淮:……
“這倆人看起來改不了口。”連翹說。
“我看也是。”楊柳點頭。
“餓了啊,到底吃不吃飯啊?”傘傘肚子叫了一聲。
“哦對,吃飯,所以歲歲跟我們一塊兒吃飯吧!”連翹期待地看向了歲歲。
歲歲看著連翹期待的眼神,實在是狠不下心說拒絕的話。
她艱難地點了頭。
半小時后,一行人在連翹的帶領(lǐng)下,到了一家不知道到底是火鍋店還是ktv的包廂里。
說它是ktv吧,它桌子正中間是一口大鍋。
說它是火鍋店吧,它有大屏幕有點歌臺有兩個麥。
“你老實說。”楊柳指著連翹,“這是不是你臨時定的餐廳?”
“哎呀本來也是想吃火鍋的嘛剛剛突然想起來了延城有這種ktv式的火鍋店,又剛好有包廂,想著這兒可以唱歌吃飯一舉兩得,就把之前的預(yù)訂取消了,換了這里嘛。”連翹捧著臉頰,“有什么問題嗎?”
楊柳:……
說不出話。
“那我先給大伙兒開開嗓——”傘傘從善如流地拿起了一支麥,點了一首經(jīng)典動漫的op。
三秒鐘后,傘傘開了嗓。
“這頓我請。”連翹拿出手機掃了桌上的二維碼,“我靠,兩個系統(tǒng),又能點餐又能點歌這么帥?”
楊柳:……
真了不起。
連翹點進了點餐系統(tǒng),指尖噠噠噠地摁在了屏幕上點了些菜后,將手機傳給了下一個人:“要吃什么自己加。”
等到這邊五個人的餐點完,傘傘也唱完了一首歌。
“哥們唱歌是不是挺有一手的?”他握著麥克風(fēng)期待地問。
“點菜呢誰聽你唱歌?”連翹從歲歲手中接過手機遞給他,“你看看你要加點什么嗎?”
傘傘放下手機哧溜一下滑到了連翹面前接過了手機:“給我給我給我——”
此時,大屏幕上播放著下一首的動漫op以及伴奏。
邊淮拿過麥克風(fēng)握在手心,然后期待地看向許誠詢:“老公你能唱歌給我聽嗎?”
許誠詢沉默了一瞬:“寶寶我能不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人現(xiàn)眼嗎?”
邊淮環(huán)著他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哈哈哈哈哈哈那晚上給我唱!!”
“把麥給王老師吧。”許誠詢從邊淮的手里接過了麥克風(fēng)遞給一旁的歲歲,“可以嗎王老師?”
歲歲看著他,腳趾依舊在摳鞋墊兒,她咬了咬牙,好一會兒后,點頭應(yīng)了聲好。
歲歲一開腔,包廂里的所有人全都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
不愧是個唱見啊……
這一開口,瞬間就感覺到了不一般。
一曲結(jié)束,掌聲絡(luò)繹不絕。
“獻丑了。”歲歲放下麥克風(fēng),有些靦腆地開口。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我和你一起唱!”活力四射的連翹拿起她放下的麥克風(fēng)塞回了她的手中,又從柜臺上拿起了另一個麥克風(fēng)拍了兩下,“我去挑歌!”
一眾二次元湊在一起,整個待播放列表里全都是動漫的oped或者插曲。
歲歲只唱了三首就把主場還給了東道主連翹。
連翹和傘傘倆人這會兒正在拿著麥飆著高音。
怎么說呢,反正挺吵的……
推著小車的服務(wù)生推開包廂門,打開火放下鍋底的時候,站在原地斟酌了很長時間。
“誒?”邊淮看著他有些疑惑。
“額……”那個服務(wù)生的表情看起來很疑惑,“空……空吧哇(晚上好)?是這么說的……嗎?”
邊淮愣了下,然后整個人撲進了許誠詢的懷里笑個不停。
他的臉上還帶著妝,許誠詢怕他把妝蹭花了,握著他的肩膀不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身上。
“讓我們說中文!”傘傘也笑了好一會兒,“國人啦國人,普通話二甲。”
服務(wù)生:“……喔,好,祝你們用餐愉快,有事情在點餐臺呼叫服務(wù)員就好。”
“好,謝謝。”楊柳點了頭,目送著服務(wù)生出門兒后,滿懷期待地看向了鍋底,“趕緊開,趕緊開,趕緊開,餓死了,餓死了,餓死了。”
像在做法。
另一邊,許誠詢懷里爬起來的邊淮跟楊柳如出一轍,他也盯著鍋底碎碎念:“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
“許老師,你男朋友成年了嗎?”歲歲看著這姐弟倆實在沒忍住開口。
“……成年了。”許誠詢沉默了一瞬,“哦對了王老師,能不能幫個忙?”
“嗯?”歲歲偏頭看他。
“我?guī)У膸讉班上挺多小孩子喜歡二次元文化的,也有挺多人挺喜歡我的……”許誠詢說著這種明顯自夸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他偏過頭,抬起手輕輕捂了一下嘴,“就,希望你能在學(xué)校里替我保密。”
歲歲十分了然地點頭:“那是當然,許老師,我皮下是個唱見這事兒麻煩你也……”
許誠詢認真地點頭。
兩位老師就此達成了一致。
“開了!”楊柳突然喊了一聲,“小淮,你手邊那盤牛肉給我!”
“來了!”邊淮抄起筷子,“楊柳姐姐幫我下兩個魚籽福袋!”
姐弟倆二話不說就是下菜。
拿著麥克風(fēng)的兩個人聞著香味被勾起了食欲,也一前一后放下了麥克風(fēng),將點歌臺調(diào)成了原唱模式,放著慷慨激昂的歌,坐在了桌邊。
“你們等會要去干什么?”已經(jīng)吃了好幾塊小蛋糕的歲歲第一個放下了筷子。
“給三言和小淮拍cos。”楊柳低著頭狂吃,抽空開口,“歲歲你要一起嗎?”
“這就不了。”歲歲搖頭,“我明天中午有個歌會,明天一早我就要回榆城了,弄太晚我起不來。”
“這樣啊。”楊柳點頭,“我們明天也要早起,年近三十還在做二次元特種兵,生活將我摧殘到體無完膚。”
說完,她長嘆了一口氣:“明天晚上就可以休息了——”
“休不了,明天晚上三言和小淮還有一套要拍。”連翹好心提醒。
楊柳差點兒一頭栽進鍋里:“啊啊啊啊啊!!!”
“后面你要修兩天的場照,修我和淮淮的兩套cos,以及你拖欠我的那一套cos。”許誠詢補刀。
楊柳頭一歪,倒在了座位上。
氛圍很輕松很和諧,歲歲漸漸沒那么尷尬了,她也總算不摳鞋墊兒了。
看著座位上疑似不想活了的楊柳,她偏過頭笑了好一會兒:“對了許老師,你和你男朋友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還沒有。”傘傘快人快嘴,“他們領(lǐng)證當天小淮把身份證弄丟了。”
邊淮:……
傘子哥,就你有嘴!!
“這樣啊。”歲歲說,“感覺身份證這東西就是急用的時候容易找不到,我?guī)弦粚酶呷臅r候好幾個學(xué)生在高考前找不到身份證。”
“那等你們回頭結(jié)婚了吱個聲,我約個手書做個pv唱個歌給你們慶祝。”她眨了眨眼睛,“不過我是搞翻唱的,搞不了原創(chuàng)哦。”
“謝謝王老師。”許誠詢笑著點頭。
邊淮也乖乖點頭:“謝謝王老師!”
一頓飯吃完已經(jīng)過了將近兩個小時了,外面的天黑得徹底。
“那我們走了啊,歲歲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到了酒店吱一聲。”連翹朝她揮揮手。
“嗯嗯好。”歲歲說,“許老師,記得我們的約定啊!”
說完,一輛白色的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約定?什么約定?你和歲歲約上什么了?”連翹狐疑地開口。
“……約定在學(xué)校里替對方隱瞞老師皮下身份。”
“諜中諜中諜二次元版是吧?”傘傘伸了個懶腰,“要我說啊,二次元就和游戲玩家一樣,像番薯,一挖一個準,指不定你們學(xué)校里還有什么老師是寫文的,是畫畫的,是同人圈大手子。”
連翹點頭:“合理,我之前接過一個妝,那個姑娘好像是上市公司高管,化眼妝的時候還在打電話處理工作事宜,颯得不行。”
就這樣,許誠詢開著車,車里的幾個人激情討論誰誰誰是隱藏二次元,哪個coser皮下身份有多厲害。
“真羨慕啊——”傘傘感嘆,“二次三次都這么厲害。”
“誒?”邊淮扒拉著副駕的靠枕往后望去,“可是我覺得你們能把愛好干成工作,靠著愛好生活也很厲害誒,不用羨慕別人啊!”
他話說得很真誠,往后望得那一雙眼也很真誠。
就像這個角色在前傳里的性格一樣,像極了小天使。
“我靠。”傘傘被他說得莫名有些臉紅,突然撇過了頭,“我好像突然理解三言為什么會這么攥著小淮不放了。”
“啊?”邊淮愣住。
“你在臉紅什么?傘子哥。”許誠詢的視線透過后視鏡悠悠地落在了傘傘臉上,“你再對著我男朋友瞎臉紅,我就把你扔河里去。”
傘傘:……?!
“我靠我就是覺得小淮喜歡你那是你積了八百輩子的福!!!”
許誠詢點頭:“這個確實。”
這回被說臉紅了的是邊淮。
粉底液都遮不住的那種紅。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車緩緩?fù)T诹艘蛔У臉蜻叀?br />
雖然是橋,但并不是供車輛通行的高架,而且一個并沒有連結(jié)作用的城市裝飾用橋,位置足夠偏僻又沒什么人往來。
“楊柳你怎么找到這種地方的?”傘傘站在空曠的橋中心感嘆。
“不要小瞧攝影啊。”楊柳從后備箱里拿出了支架和燈,“好幾年前拍三言的時候還帶你們?nèi)ミ^廢棄大樓呢都忘了嗎?”
“不說整個延城,但大半個延城都有過我的身影。”楊柳說,“傘子哥過來幫我。”
“三言和小淮到我這來,我給你們把妝補一補,小淮唇妝都被吃完了,大饞小子。”
邊淮“嘿嘿”笑了一聲。
連翹在黑夜里打著燈給他倆補完妝后,另一邊的兩個人也搭好了燈,楊柳正在端著相機試光。
他們先拍的是連翹所說的那個抽煙的場景,此時邊淮的右眼上是連翹剛剛給他纏上的繃帶。
他抬手扯了扯:“感覺好奇怪。”
“一只眼睛看不見肯定奇怪。”連翹說,“傘子哥,拿出你剛剛買的煙給他。小淮你不會抽千萬別瞎抽啊,點著就行。”
邊淮接過煙和打火機應(yīng)了一聲好。
他活這么大,這還是他第一次點煙呢。
“我機子架好了,你ok了就說。”楊柳瞇著一只眼站在相機后面。
邊淮看了一眼手里的煙,鄭重地點頭:“我好了。”
“OK3,2,1開始——”
邊淮低著頭,含著煙嘴擦開打火機。
下一秒,一雙手從他的身后穿過來,戴著墨鏡的許誠詢握住了他拿煙的手。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許誠詢伸出沾滿了血跡的手,拿過了他手里的那根煙,很輕地含住了。
“好好好!!”楊柳伸長了手,“就這么一段就夠了!!一遍過!!!去拍正片!!”
下一秒,許誠詢將這根煙摁滅扔進了垃圾桶。
嗆啊——
拍cos這種事情,其實本質(zhì)上還是帶著些中二病的。
尤其是做出一些動漫角色經(jīng)典動作時。
所以,第一次拍cos正片的邊淮雖然很想忍,但他真的忍不住,笑場了好多次。
尤其有一個許誠詢的身上被潑了血漿,虛弱地跪倒在他,自己的手穿過了他的胸膛——
漫畫里是穿過了胸膛,但現(xiàn)實里邊淮的手只能穿過他的胳肢窩。
所以邊淮又又又笑了。
“哎你別笑了啊。”楊柳看著他笑,自己也無奈地笑了出聲,他從相機后面探出了頭,“你沉浸一下把自己帶進角色里,你老公馬上死在你手上了!!”
邊淮:……不嘻嘻。
他低下頭,許誠詢的臉上也掛著血漿。
許誠詢是個拍了很多很多cos的老coser了,對于把握角色神態(tài)這一方面雖然算不上信手拈來,但也的確比邊淮老道。
所以當邊淮低下頭時,看見面露虛弱的許誠詢卻還對著他勾起一抹很淡笑意的時候,看著他那雙眼睛里露出溫柔又繾綣的神情的時候,他的神色瞬間暗淡了下來。
擅長把握時機的楊柳老師此刻飛快地摁下了快門。
一副生怕晚一點點邊淮又會笑出聲的樣子。
“ok這張過了。”楊柳翻看了一眼照片,“下一張,情緒給足啊!!”
許誠詢迎來了一聲好,他撐著地板坐直了起來,輕輕呼了一口氣后,沾滿了血的一雙手搭上了邊淮的肩膀。
而后,一直手攀上了邊淮的肩頭,倒在了他的懷里,一點一點滑落。
邊淮猛地伸手抱住了他,眼淚奪眶而出。
楊柳狂摁快門,沒有出聲打斷兩個人。
而在一旁的連翹,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機打開了攝像模式對準了面前的人。
許誠詢像是拼勁了最后一絲氣力直起身,帶著笑意望著落淚的邊淮。
他微微揚起頭,身體向前傾。
像是要吻住眼前的人,卻又沒有吻住。
微涼的唇瓣擦過邊淮的耳朵,他壓低了聲線,很輕地喊了一聲邊淮這個角色的名字。
“我對你——”*
邊淮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帶著哭腔接下了這句沒有結(jié)尾的話。
“你總是不告訴我,我以為會聽見的話……”*
而后,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我靠……早知道他倆表現(xiàn)力這么牛,我們就該把這一段也錄上。”楊柳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這一幕太太太經(jīng)典了,我怎么沒錄屏啊可惡!”
“我錄了!”連翹晃晃手機,“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
楊柳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此時,邊淮還在抱著許誠詢哼哼唧唧。
這個漫畫后勁兒實在是有點兒太大了。
“三言你哄哄小淮。”楊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別讓孩子哭抽過去了。”
許誠詢應(yīng)了聲好,他拍拍邊淮的腦袋:“淮淮?”
邊淮:“嗚嗚嗚!!”
“好了不哭了。”許誠詢抹了一把他的淚,“三二一笑!”
邊淮依舊癟著嘴抽抽。
許誠詢有些犯了難,他看著懷里直抽抽的邊淮,沉思了一會兒,湊到他的耳邊,唱了兩句。
說是唱歌可能不太準確,因為他的每一個字兒都十分巧合地不在調(diào)上。
第二句才剛剛開了個頭,邊淮“噗嗤”一下,破涕為笑。
“不哭了?”許誠詢閉上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公你唱歌好好笑!!”邊淮一邊抹眼淚一邊笑個不停,“哎剛剛就是突然一下沒有收住,這一段實在太好哭了嘛。”
許誠詢笑著拍拍他的頭發(fā):“收拾收拾,回去了。”
與此同時,另外兩位也幫著楊柳一起收好了所有的燈具,收工!
拍攝時間和預(yù)想時間差不了多少,雖然邊淮是第一次拍cos,但他卻并不畏懼鏡頭,也能很好聽從楊柳的指揮擺出動作,不扭扭捏捏就已經(jīng)省了很多時間。
楊柳看了一眼時間,她應(yīng)該還可以擁有較為充足的睡眠時間。
安詳。
車上,楊柳已經(jīng)閉上了眼。
“明天展子你們倆不來對吧?”傘傘拍了一下邊淮的肩膀問。
“嗯,今天逛夠了。”邊淮點頭,“今天一天的微信步數(shù)抵我之前一個月了。”
“那你倆多睡會兒吧明天等我們結(jié)束了吃完飯就直接到我棚子里去。”傘傘說,“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三言穿裙子的樣子了!”
許誠詢沒有說話,他只是飛快地偏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邊淮。
那個眼神,分明在說,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穿裙子的樣子了。
邊淮兩眼一閉,開始裝死。
在連翹的酒店里卸了妝摘了假發(fā)后,倆人和倆姑娘道了個別,帶著邊淮回到了自己的酒店。
傘傘給定的那個,超曖昧吊床房。
走進大門時,酒店前臺看著二位,猛地站起了身,面露惶恐。
他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兩位,直到目送他們走進電梯,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剛剛那個前臺為什么一直在看我們?”邊淮疑惑,“妝不是都卸了嗎?”
“妝是卸了。”許誠詢上下打量著他說,“但你低頭。”
邊淮“啊?”了一聲,低下了頭。
他白色的外套上,滿、是、血、跡。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許誠詢。
許誠詢黑色的外套上就算有血跡,也完全看不見呢。
邊淮:……
“要不是你能獨立行走,我想那位前臺要報警了。”許誠詢說。
邊淮:……
可惡啊。
走進房間,邊淮脫下來了身上這件慘不忍睹的外套,頗有些嫌棄地將它扔到一邊后,走進了浴室里。
情趣酒店的浴室是純玻璃墻,上下部分都是高透的玻璃,只有中間一段是磨砂玻璃。
所以,許誠詢能清楚地看見邊淮的肩膀以上和小腿以下,卻只能看見模糊的,胸口到大腿的位置。
而在浴室里的邊淮,只要回個頭,也能完完全全看清楚浴室外的景象。
這樣的設(shè)計比起全都看得清清楚楚要多了一絲曖昧。
前一天兩個人都惦記著第二天要早起,所以都自覺地在對方洗澡的時候背過了身不去看浴室里自己的愛人。
但今天不一樣了。
他們明天不去漫展,自然而然也不用早起。
所以,在邊淮洗澡的過程中,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邊淮的喊叫聲。
“你不要進來啊你讓我把澡洗完!!”
“你把我睡衣拿走干什么啊!!!”
“就算要我穿裙子也給我留一條內(nèi)褲啊許誠詢你個變態(tài)!!!”
好不容易安安穩(wěn)穩(wěn)洗完了個澡,望著搭在浴巾下方的那條旗袍,邊淮顫著睫毛破防地閉了閉眼。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穿個裙子而已……
真空穿個裙子而已……
沒事的……
個屁啦!!
許誠詢居然趁著他洗澡的時候進來把他的睡衣拿走了換成了這件粉色旗袍!
人心真是黃黃啊!!
邊淮勃然小怒,氣得在浴室連連跺腳,踩得水花飛濺。
然后認命地嘆了口氣,乖乖穿上了粉色的小旗袍走出了浴室。
頭發(fā)是濕的,溫?zé)岬乃轫樦尊牟鳖i鉆進衣領(lǐng),邊淮甚至都不敢看一眼房間里的許誠詢,火速轉(zhuǎn)了個身走到了洗手臺前拿起了吹風(fēng)機。
下一秒,吹風(fēng)機被人奪走。
他的一雙手被鉗制在身后,緊接著,他感覺有東西纏上了他的雙手。
邊淮大驚失色:“你在干什么?”
“把你綁起來操啊。”許誠詢說,“這不是你親口說的話嗎?”
邊淮:……
不是你施法沒有前搖的嗎!?
感受著繩子越捆越緊,他的手動彈不得,邊淮急了:“不是,你哪兒來的繩子啊?!”
“門口那個自助機里買的。”許誠詢說,“還買了些別的,我之前沒見過的東西。”
邊淮“啊?”了一聲,他抬起頭,順著鏡子看見了吊床的一角。
我嘞個……
許誠詢這是把自助機里有的東西都給買了一遍吧?!
邊淮試圖掙脫束縛,無果。
“……老公,你冷靜。”
許誠詢一手捏著邊淮的下巴讓他目視著眼前的鏡子,而他自己也抬起頭望鏡中的邊淮。
他的眼神是溫柔的,但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停下的。
濕發(fā),旗袍,對鏡,捆綁。
許誠詢能冷靜才怪了咧。
第82章 床,散架了。
不知是誰在晃蕩中撞開了水龍頭, 冰涼的水四濺,打濕了鏡子。
邊淮低著頭,手被束縛著, 腿被握著。
他始終沒敢睜開眼,生怕看見鏡中自己的模樣。
但許誠詢是個不饒人的,他雙手撐著洗手臺,胸膛抵著邊淮的后背,那條綁在邊淮手腕上的繩子一下一下磨著他的腰腹。
“淮淮。”許誠詢湊過去,在他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邊淮只輕輕晃了晃腦袋, 沒有說話。
許誠詢可不會給他躲過的機會, 他伸出一只手掰著邊淮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睜眼。”
邊淮沒有照做,緊閉的雙眼上濕潤的睫毛顫動。
許誠詢微微后撤了一步,而后猛地湊近:“睜眼。”
不容忽視的沖擊感使得邊淮下意識地揚起了脖子,瓷白纖長的脖子被一雙熾熱的手捂住, 微微收緊。
“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水流聲不絕,邊淮緩緩地睜開了眼。
清晰的鏡子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水珠,他身上的旗袍有些凌亂, 他的腿并攏著,裙擺堆在腰間, 握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上攀著青筋, 支配感十足。
許誠詢悠悠開口:“老師你的cosplay不到位, 因為只有cos沒有和我play。”
“小懷想要什么play?”
邊淮微微張著唇,長嘆了一口氣。
他以前用小懷這個賬號發(fā)的騷話許誠詢到底看到了多少啊?
他到底用小懷這個賬號發(fā)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言論啊?
怎么都到現(xiàn)在了還有新的?!
真是……
人心險惡啊!!
“嘆什么氣?”許誠詢松開他的脖子,掌心下滑,挑起了邊淮領(lǐng)口上的盤扣,靈巧的指尖將它剝開。
而后, 關(guān)了水龍頭帶著滿身潮氣的邊淮走到了吊床上。
“老公。”邊淮仰著脖子,殷切地看他,“給我松開我吹個頭發(fā)啊我頭發(fā)是濕的等會兒枕頭被打濕了睡一晚上明天是要頭疼的。”
“行。”許誠詢走到洗手臺前拿過了吹風(fēng)機,將邊淮摟進了自己的懷里。
打開吹風(fēng)機,溫?zé)岬娘L(fēng)撲撒在兩個人的臉上,許誠詢的指尖撥弄著他的頭發(fā),直到再沒一絲潮氣。
他將吹風(fēng)機放在床頭柜上,剛打算傾身下去時——
“老公你先洗個澡吧!”邊淮眨巴著眼看他,“咱們今天畢竟在外面走了一整天。”
許誠詢蹙了一下眉,剛想拒絕時,靈光一閃。
“行啊。”
“那先給我松松綁?”邊淮眨眼的頻率更快了,“我想活動活動手腕。”
許誠詢溫柔地笑了笑:“那不行。”
他站起身,拿過床尾的手銬。
他不僅沒有把邊淮松綁,甚至將邊淮的雙手銬在了固定吊床的麻繩上。
想了想后,又扯出來了一根卷翹的小狗尾巴。
“你要干嘛?!”邊淮警覺地想要捂住屁股,但目前的狀況來看,并不允許。
“你不是挺喜歡這種嗎?”許誠詢笑著看他,一點一點將小狗尾巴擠進去,“之前一個人在家不也玩了很多天嗎?”
邊淮:“你怎么這么記仇啊!!”
許誠詢充耳不聞,目不斜視地走進了浴室。
邊淮:…………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手被銬住,他翻不了身只能面對著浴室就算了,那個小狗尾巴它……
它,在,動。
飄搖的吊床上邊淮喘著氣兒蹙著眉,他的旗袍歪七八糟,露出白皙的鎖骨與大腿,卷翹的小狗尾巴一晃一晃,像是邀請。
許誠詢不緊不慢地脫下衣服打開花灑,平常洗頭洗澡一塊兒也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的他,這會兒洗了將近一個小時。
而邊淮,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睜開眼就是玻璃之隔的正在洗澡的許誠詢,閉上眼水聲與嗡嗡作響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變得格外清晰。
空虛與癢意傳至全身,卻沒有任何緩解的方法。
好折磨。
許誠詢放著他不管不顧,還不如直接干干脆脆操他呢!!
又過了一會兒,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
邊淮猛地睜開眼,看著圍著浴巾走出來的許誠詢:“……老公,老公你過來。”
“寶寶。”許誠詢走到他的身邊蹲下,看著他透著粉的皮膚,湊上前去輕輕吻了吻他掙扎中裸露出來的半邊肩膀,而后站起身,“我還沒吹頭發(fā),再等我一會兒。”
邊淮簡直要哭出來了。
這個人到底在哪兒學(xué)來的這么多折磨人的花樣啊?!
許誠詢坐在了他的身邊,拿過了床頭柜上的吹風(fēng)機,不緊不慢地吹著頭發(fā)。
大約是這個人故意的,他吹自己的頭發(fā)吹就吹吧,他還拿著吹風(fēng)機吹邊淮的那個小狗尾巴。
“老公你別鬧了……”邊淮蜷著腿,不斷扭著腰。
小狗尾巴上的毛毛拂過他的腰,他的腿,他的背。
癢,卻又無法緩解。
“尾巴根部濕了。”許誠詢說,“你說要不要吹干?”
邊淮:“……不、不要。”
“那你求求我?”許誠詢依舊在拿著吹風(fēng)機對著小尾巴吹。
邊淮,能屈能伸第一人,區(qū)區(qū)求情算什么?
他立馬軟下嗓子開口:“老公,求求你啦!”
“現(xiàn)在是cosplay時間啊,你現(xiàn)在是狗狗。”許誠詢拍拍他的臉頰,“狗狗可不會說老公求求你了。”
“老公你別太過——”
尾巴被人扯出來了半截兒,又重新塞了回去。
“別太什么?”
邊淮的腿猛地抽了一下,口中溢出了一聲短促的呻吟。
氣兒還沒喘勻,邊淮就屈了:“汪汪。”
“乖寶寶。”許誠詢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將它放回床頭柜上,而后一個翻身,悠閑地躺在了床上,他解開了邊淮的手銬,扯下來了邊淮的尾巴,將軟弱無力的邊淮抱著坐在了他的腰上,“自己動。”
吊床規(guī)律地搖晃,激烈十分甚至?xí)驳綁Ρ冢l(fā)出很悶的“咚”一聲。
但這個聲音并不明顯,它會被甜膩的喊叫聲所蓋住。
今天也是很感激傘傘的一天呢。
許誠詢想。
第二天醒過來時已經(jīng)過了中午。
邊淮睜著眼對著天花板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后,掀開了被子往里看了一眼。
他的身上,怎么,還是這件,粉色旗袍啊?!!!
回去之前一定一定一定要把這件衣服給扔掉。
一定!!!
他長嘆了一口氣,轉(zhuǎn)了個身。
而后,撞進了許誠詢的眼中。
“寶寶,睡飽了嗎?”許誠詢側(cè)躺著望著他,笑意盈盈地湊上前親了他一下。
“我——”
一句話還未說出口,邊淮的肚子先他一步發(fā)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許誠詢幫他補完了后半句話:“餓了。”
邊淮:……
好吧確實是餓了。
累了大半晚上能不餓嗎?!
他伸出手,剛想拍拍許誠詢的臉,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一圈淺淺的淤青,十分明顯。
“你看!!”邊淮猛地一下抬起手放在許誠詢的面前,“你干的好事兒!你這讓我晚上怎么見傘子哥他們啊?!”
自覺理虧的許誠詢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自助機里的那些繩子材質(zhì)很多,他已經(jīng)選了最最無害的緞帶了。
但他的這個小四季豆實在是皮太薄了,每次做過火了就留一身的印子,這次綁緞帶也不例外。
“我錯了。”許誠詢從善如流地道歉,他牽過邊淮的手親了親他的腕骨,“寶寶對不起。”
邊淮“哼”了一聲,翻了個身。
在許誠詢時不時的高強度健身訓(xùn)練下,邊淮早已經(jīng)不是第二天醒過來就會渾身散架的那個邊淮了,他不僅可以自主翻身,他還能自主起床,自主進食,自主行走!
“寶寶。”許誠詢瞧著邊淮沒理他,攬過他的腰,腦袋搭在了邊淮的肩膀上,湊了個過去,“理理我?”
看到地上那個毛毛被潤濕又自然干了的,不復(fù)最初蓬松的小狗尾巴,邊淮更是狠狠“哼!!”了一聲。
“生氣了?”許誠詢趴在他的身上望著他,“真生氣了?”
邊淮:“哼!!!”
“可你昨天不是也挺開心的嗎?”
邊淮:“……你又知道了?”
“是啊。”許誠詢攬著他的腰,強行把人帶進了自己的懷里,“你騎得很賣力。”
邊淮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你別再說了。”
“想吃什么?我?guī)愠鋈コ浴!痹S誠詢笑笑,如他所愿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想出去,我想躺著。”邊淮說,“點麥麥吧,我要吃麥辣雞腿堡。”
“來延城吃麥麥啊?”許誠詢好笑道,“要么還是吃點別的?”
“不,我要吃麥麥,還要一份麥麥脆汁雞和全世界最最偉大的麥旋風(fēng)!”
這個時候,許誠詢自然順著他來。
邊淮一定要吃麥麥,那就吃麥麥,就算現(xiàn)在邊淮現(xiàn)在想要吃點兒市面上沒有的東西他也得想方設(shè)法弄來哄男朋友。
“行。”許誠詢點頭。
看著許誠詢拿起手機點外賣,邊淮朝他伸出了手:“老公把我手機給我。”
接過手機,邊淮的手機上有一條好幾個小時之前的微信新消息,來自小群,楊柳的艾特。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點了進去。
是昨天他們五個一起拍的返圖,攝影師給他們調(diào)了色調(diào),添上了一些特效。
比如連翹指尖上的火焰,比如許誠詢肩膀上的黑鷹和他手臂上的白鳥。
哇——
邊淮將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一寸一寸欣賞。
“老公你看!!”邊淮興沖沖地將手機舉到了許誠詢的面前,“你看到了嗎?!”
“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許誠詢點頭,麻木地開口,“傘傘說要把我p掉,因為陣營不同,我在你們里面很突兀。”
邊淮捂著唇憋住了笑。
“然后你翻聊天記錄。”許誠詢無語了都,“他把我裁掉了,卻又沒裁干凈。”
邊淮“誒?”了一聲,退出了這張照片,翻看著這張照片下面的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沒有多長,沒一會兒他就翻到了許誠詢說的,自己被物理裁剪掉的那張照片。
傘傘十分簡單粗暴地把一張照片分成了三份兒,然后把許誠詢?nèi)恿顺鋈ィ蚜硗鈨煞萜丛诹艘黄稹?br />
這粗糙的手法使得許誠詢還留了半只手在照片里,而楊柳的刀只剩下了一截兒。
很……喜感。
邊淮笑得捶床,吊床前后晃啊晃啊晃。
下一秒——
“咚!!!”
吊床一角綁著的麻繩一點一點散開了。
床,倒了一角。
倆人慣性往左上角哧溜。
邊淮:……
許誠詢:……-
“三言,你真不是個人啊。”連翹看著邊淮手上的淤青和胸口上的吻痕時,毫不留情地瞪了許誠詢一眼,“苦了小淮了。”
“這算什么。”傘傘大剌剌地坐在地上,“他倆酒店不是我給定的嗎?今天酒店給我打電話,說去收拾房間的時候床散架了。”
楊柳:“六!”
邊淮尷尬地偏過了頭。
許誠詢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其實沒有散架。”他小聲說。
“你騙鬼呢,酒店說今天客房服務(wù)的時候都懵了,整個床都被拆了下來,四根繩兒在空中蕩,還問我是不是睡吊床不舒服,十分體貼地跟我說可以幫我換一間房。”
許誠詢:……
“它上面貼了張貼紙說如果睡不習(xí)慣可以把床板拆下來的。”
“人估計也沒想過有人定吊床房然后真的把吊床拆成床板吧。”楊柳攤手。
連翹,鼓起了掌:“了不起。”
“不是……”許誠詢嘆了口氣,“其實只散了一個角,但我怎么弄都感覺弄得高低不平,就索性把它整個拆下來了……”
楊柳,鼓起了掌:“了不起。”
“散了一個角不也是散架嗎大哥?!”傘傘都樂了,“你在不是個什么鬼啊?”
許誠詢無言以對。
邊淮“唔”了一聲,抓過沙發(fā)上的靠枕埋住了自己的腦袋。
“別躲了都自己人怕什么丟臉。”連翹好笑地把靠枕揪起來扔給了傘傘,“別動啊,我給你上遮瑕。”
“三言,這瓶遮瑕,你得給我報銷。”
許誠詢:“……喔,好。”
邊淮今天要拍的這一身衣服其實挺正經(jīng)的,但奈何角色本身就不好好穿,衣服的領(lǐng)口直接開到了腰,這也就導(dǎo)致了連翹的大半瓶遮瑕全都用在了邊淮的身上。
一個印子一個印子仔仔細細地遮,全都干完后連翹怨氣纏身,走到許誠詢身邊給了他一腳。
許誠詢一臉莫名其妙:“你干嘛?”
“你把我的工作量加了好幾倍我踹你一腳怎么了?!”連翹說,“到你了,給你化妝!”
語氣十分之幽怨。
許誠詢今天出的是女角色,黑長直御姐。
而他又實在沒有一點兒女相,以至于妙手連翹都對著他的這張臉折騰了好長時間才化出一個七八分還原的妝。
邊淮巴巴地湊過去瞅了一眼,他老公,好漂亮!!
他眼咕嚕一轉(zhuǎn),拿出手機對準了許誠詢。
許誠詢知道邊淮肯定是要拍他的,所以只是偏過頭看了一眼攝像頭,到?jīng)]有阻止他。
直到——
“這誰啊這是?”
他聽見了自家母親的聲音。
許誠詢:……
“舒姨!他是許誠詢!!”
“真的嗎?!”舒白萱大吃一驚。
“小淮在跟誰視頻啊?”連翹小聲問了一句。
“啊,他媽媽。”邊淮抬起手指著許誠詢,“我倆說好了,他穿裙子要給她看的。”
許誠詢沉默地閉上了眼。
他能接受邊淮拍他,他也能接受邊淮把照片發(fā)給舒白萱。
但是……
怎么在影棚里就視頻上了啊?!
舒白萱瞇著眼睛,興奮極了:“哎呀我兒子真漂亮真漂亮喲!!”
許誠詢:“媽——”
“你別說話。”舒白萱直接打斷了他,“你一開口就破壞了意境。”
許誠詢:……
而影棚里,聽見舒白萱聲音的其他人一個兩個全都沒忍住笑得不行。
“誒?”舒白萱聽到了姑娘的聲音,“你們倆在哪兒呢?”
許誠詢:“在——”
“你別說話。”舒白萱再次打斷了許誠詢施法,“淮淮你說。”
“在朋友們的攝影棚里。”邊淮拿著手機晃了一圈兒,“等會兒我們倆就要拍照啦!”
“誒朋友的攝影棚啊?”舒白萱想了想,“能租衣服嗎?我也想試試搞一下什么cosplay。”
其他三個人震驚地盯著邊淮。
許誠詢:“媽——”
“哎呀都說了你頂著這張臉你別說話啊你一開口就是個男人!!”舒白萱急了。
許誠詢:……
心好累。
真的心好累。
在一旁摳指甲的連翹實在憋不住,她跳下椅子,沖到了門口放聲狂笑。
“你別看你舒姨年紀不小了哦,年輕時候也是看過動漫的。”舒白萱得意洋洋地開口,爆出了幾個比他們在座的人年齡還大的動漫名字來,“所以你朋友那兒能不能租衣服啊?讓我也過過癮?”
邊淮眨眨眼,望向傘傘。
“衣服實在是租不了,每個人的尺碼都不一樣,不合身的話效果很差。”傘傘攤手,“但是化妝啊攝影啊我們還是可以的。”
“伯母如果真的想拍的話,回頭讓三……讓許誠詢提前跟我們約時間就好。”
“好誒!”舒白萱歡呼,“對了淮淮,剛剛你說你和誠詢一起拍,快快把攝像頭轉(zhuǎn)個方向,讓舒姨瞅瞅你!”
此時,還原角色衣衫不整的邊淮,沉默地將衣領(lǐng)往上扯了扯,蓋住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胸口,將攝像頭調(diào)轉(zhuǎn),對準了自己。
“淮淮真帥!!”舒白萱才不吝嗇夸人。
“他倆估計一時半會兒聊不完。”許誠詢低聲道,“楊柳要么先把我單人的拍了吧?”
“行。”楊柳點點頭,“真羨慕啊,你和小淮這個家庭氛圍……”
“誰說不是呢。”連翹感嘆。
許誠詢輕輕笑了笑,牽著裙擺站起了身,走到了傘傘提前給他搭好的景前。
另一邊,邊淮再三向舒白萱保證了拍完的成片一定會發(fā)給她之后,掛斷了視頻。
他走到許誠詢面前,看著自家男朋友,左晃晃,右晃晃,左拍拍,右拍拍。
意猶未盡!
連翹拍照快,和許誠詢合作也很默契,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jīng)摁完了快門,然后端著相機對著邊淮:“到你了,小淮。”
邊淮“喔”了一聲,把剛剛穿整齊的衣服扒拉開,露出了胸膛,拿過傘傘遞給他的煙斗,仰躺在了沙發(fā)上。
“左腿支起來,另一條腿踩在地上。”楊柳說。
邊淮點點頭,按照楊柳的指揮擺好了動作。
此時,瞇著眼望著他的連翹發(fā)出了驚天的動靜——
“啊啊啊啊啊怎么腿上也有吻痕啊三言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許誠詢:……
楊柳:……
傘傘:……
端著相機的楊柳把相機放了下來,無聲地看向了連翹。
其實這些痕跡也不是不能后期P掉,但她一直堅定地認為能在前期做好的工作最好都不要靠后期。
因為后期麻煩的人,還是她。
連翹從化妝箱里掏出了遮瑕,而后遞給了許誠詢:“這個位置,你自己來吧。”
許誠詢:……
他接過遮瑕,走到了邊淮面前,單膝跪了下來,撩開了他的衣擺。
“三言你注意一點啊這還有外人。”連翹忍無可忍。
“啊?怎么了?”許誠詢愣了一下。
“你就這么撩他衣服啊?給孩子一點兒隱私啊!!”連翹嘆氣。
“哦這個啊——”邊淮將自己的衣擺整個拉開,“之前在家里試這件衣服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奇怪,所以我在里面穿了條褲子。”
沒來得及轉(zhuǎn)頭的連翹看清楚了。
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褲,上面印著黃色發(fā)糕藍色章魚和紅色海星。
連翹:……
“想說一句抽象,但想到是你的話,又覺得不那么抽象了。”傘傘看著他的褲子肩膀狂抖,“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倆先弄著吧。”楊柳說,“我坐會兒。”
她撈過一張椅子坐下來低著頭刷微博。
她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都沒時間打開的微博,這會兒小紅點已經(jīng)99+了。
“什么玩意兒我微博怎么爆了?”楊柳疑惑,她點進“@我的”這一欄里,大致翻看了一下。
了然了。
昨天那個攝影把拍的他們五個的場照發(fā)在了微博上,并且將他們一個一個艾特了出來。
艾特接著艾特,艾特再接著艾特,小紅點基本都是因為這張圖出來的。
楊柳點進了原微博,她看見了邊淮的角色后面,跟著的是@小懷。
一些回憶開始攻擊她。
“誒小淮啊。”楊柳抬起頭,“之前就想問一直忘記了,小懷這個微博賬號真的是你的啊?”
“啊……啊。”邊淮撓頭。
“我當時看到的時候還以為那些截圖是別人P的造謠我們?nèi)跃蘧弈亍!?br />
邊淮又撓頭:“哈……哈哈……”
“哦哦哦說到這個!我有點好奇啊!”傘傘來了勁兒,“三言知道你這個微博的時候是什么反應(yīng)?”
邊淮:……
什么反應(yīng)。
他差點被干碎了!!!
還沒來得及找理由把這話蒙過去,另一邊的連翹邊玩手機邊開口:“三言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許誠詢:………………
不妙。
他轉(zhuǎn)過頭,瘋狂朝連翹使眼色。
邊淮:“……啊?早就知道……是多早?”
“誒?”連翹根本沒有注意許誠詢,自顧自回答著他的問題,“我之前看到那條微博的時候質(zhì)問過他是不是圖謀不軌,他說不是,他在你還沒開始用這個賬號說騷話的時候就眼熟這個賬號了。”
“還說后來第一次去你家就認出來你了。”
邊淮幽幽地低下了頭,無聲地注視著許誠詢。
他早就知道了。
但是沒告訴他。
并且之后還裝作一副偶然得知的樣子。
把他說的那些騷話一一實踐。
把他干得七零八落。
甚至昨天晚上都還在不知悔改,沒有一絲跟他坦白的意思。
如果不是楊柳今天偶然提起,他還要被瞞在鼓里多長時間?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邊淮盯著他。
許誠詢心虛地眨了一下眼,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膝蓋。
“……寶寶,你聽我解釋。”
第83章 一款命中注定被許誠詢拿……
影棚里。
邊淮抱著臂坐在沙發(fā)上, 許誠詢蹲在他的面前,仰著頭看他。
另外三個人——
“外賣到了,你倆嗑瓜子不?”連翹拆開外賣袋, 拿過里面的小袋兒瓜子給傘傘和楊柳一人扔了幾包。
許誠詢:……
“吃,我剛下單了炸串兒。”傘傘說,“還搭了好幾個錫紙腦花,等會一塊兒吃了。”
許誠詢:……
“瓜子我就不嗑了,我瞇會兒,傘子哥等會兒你炸串到了喊我一下。”楊柳則是直接趴在了桌上。
許誠詢:……
“淮淮……”他無措地開口, “我等會兒回去跟你解釋吧, 先讓楊柳把你拍完,你看她都這么困了……”
“不用!”楊柳頭都沒抬,“我相機電池剛好沒電了,現(xiàn)在在充電,你們解決你們的事兒, 不用在意我,反正明天不早起。”
許誠詢:……
當他不知道她的備用電池有三四五六七八塊嗎!!
電池剛好沒電這種蹩腳的理由也能拿出來說?!
“就是就是,三言你們先處理你們的事兒, 我們都不急,等吃的呢。”傘傘一邊嗑瓜子一邊拱火, “俗話說得好啊, 今日事今日畢, 更是不能讓自己的另一半帶著情緒過夜。”
許誠詢:……
他長嘆了一口氣,回過頭,側(cè)過頭輕輕蹭了蹭邊淮的腿。
撒嬌意味十足的一個動作,邊淮心一軟——
——又一硬。
“你,從實招來。”邊淮盤起腿, 這個大剌剌的坐姿露出了里面的褲子。
那個大笑的黃色發(fā)糕,歡呼的紅色海星和一臉生不如死的藍色章魚正對著他。
看起來像在嘲諷他。
“我去你家那天,芮姨讓我去你房間跟你說說話的時候就知道了。”許誠詢一五一十招來,“你記不記得我看到你書柜上貼著的你畫的畫,我還問了你是不是你畫的畫。”
邊淮的記憶復(fù)蘇了。
他想起來了。
當時的他整個人在房間里尷尷又尬尬,滿心想著找什么理由把這位人民教師攆出自己的房間,所以當時許誠詢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只是敷衍地應(yīng)了下來,之后也完全沒有想過為什么許誠詢會問這個問題。
現(xiàn)在串起來,他真的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小懷,還特意問了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可是……
“你是什么時候注意到小懷這個微博的啊?”邊淮納悶兒。
白白度假鄭麗
“很早。”許誠詢說,“從你以前給我發(fā)很用心的評論開始。”
邊淮抿了一下唇,低著眼望著他那一雙赤瞳。
那真的是很早了。
他在三言這個微博評論下輸出騷話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發(fā)好幾條評論,講述著他自己對角色的喜愛,對三言的喜愛以及一些對劇情的探討。
“我一直都不回微博評論,你知道的。”許誠詢看著他的表情略有些松動,繼續(xù)往下說,“但你發(fā)的每一條我全都仔仔細細看過了,從我注意到你開始就看到了,我有悄悄關(guān)注你的賬號,每次你評論我這邊會彈出提醒。”
“對我來說,你是隔著網(wǎng)線的soulmate。”
“soulmate~”傘傘在倆姑娘身邊小聲的,陰陽怪氣的重復(fù)了一遍。
“靈魂伴侶呢!”連翹感嘆。
“傘子哥你那是什么怪腔怪調(diào)?”楊柳嫌棄地看了一眼傘傘。
注意到后面人動靜的許誠詢和邊淮噎了一下。
倆人不約而同地放低了聲音。
影棚本來也沒有很大,邊淮坐著的沙發(fā)還在正中間。
那仨人聽樂子聽得十分暢然。
“……看我的微博評論這事兒,一直都會嗎?”邊淮小聲問,“到我們見面之前也會嗎?”
“一直都會。”
“那我發(fā)的那些騷話……?”
“全都看到了,比那張長截圖里還要全面。”許誠詢點頭,“很多時候吃飯的時候看到新消息都不敢點開,怕嗆著。”
邊淮:…………
他仰起頭,無力地往后一歪。
全看見了。
每一條,全都,看見了。
“一開始我媽說讓我和你見面的時候我其實挺不情愿的,當時受邀去你房間也只是想跟你把話跟你說清楚,說我沒有和你結(jié)婚的心思。”許誠詢頓了一下,然后飛快地解釋,“當然呢,是那會兒,不是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每天都盼著和你結(jié)婚。”
“超絕漫畫式展開啊——”傘傘嗔目結(jié)舌。
“重逢后第一次見面就在小淮家里,整這么刺激?”連翹小聲叭叭。
“我依稀記得去年這時候三言還是個不婚主義,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期盼結(jié)婚了,世界真奇妙。”
這幾句話順著嘎巴嘎吧嗑瓜子的聲音一塊兒傳進了倆人的耳中。
許誠詢,忍。
他又又又放低了聲音,繼續(xù)往下說。
“……所以后來知道小懷是你的時候就很驚喜啊。”許誠詢一副賣乖的樣子,“soulmate是小時候跟在身后喊我哥哥的可愛弟弟。”
“哇哦,可愛弟弟!”楊柳將腦袋換了個邊。
“小淮跟在身后喊哥哥肯定很可愛吧——”連翹開始想象。
“怪不得之前小淮喊我哥哥的時候三言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傘傘忍不住咂舌。
許誠詢:……
我,忍!
“所以你喜歡我不是因為我是邊淮,是因為我其實是小懷啊?”邊淮看著他,“我還以為你從小到大暗戀我,長大了特意回來和我相親的呢。”
許誠詢:“……寶寶,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剛上小學(xué)。”
好像是。
邊淮“喔”了一聲。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們分開的時候別說情竇有沒有初開了,靈智有沒有開化都難說。
“哦喲,寶寶!”
“寶寶~”
“寶↑寶↓”
許誠詢緊了緊拳頭。
這三個人怎么能這么煩人啊?!
什么究極煩人精驚天大轉(zhuǎn)世啊?!
“要么我們倆還是回去說吧。”許誠詢咬著牙開口。
“不,就現(xiàn)在說清楚。”邊淮毫不留情地搖頭。
“那我們出去說?”許誠詢說,“他們?nèi)齻太煩人了。”
“誒誒誒別人身攻擊啊三言。”連翹第一個不樂意,“有事兒喊我們的時候是好親友,這會兒又開始嫌我們煩人了是吧?別太過分!!”
傘傘拱火:“就是就是就是!!”
“讓他們?nèi)h。”楊柳依舊趴在桌上沒有抬頭。
連翹和傘傘“啊?”了一身,一臉震驚地看著楊柳。
這可是難得的能看見許誠詢吃癟的機會,楊柳居然——
“穿這樣真敢走出這個影棚也算他們了不起吧。”楊柳十分平靜地開口。
許誠詢和邊淮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還真不太適合出門。
“炸串兒到了沒啊,我突然好餓。”楊柳抬起了頭望向傘傘,“這么久了,該到了吧?”
“是誒。”傘傘也突然想起來,他拿起手機打開外賣軟件,“這么久了,該……”
“該死,我下單了沒付款,訂單取消了。”
楊柳一臉核善地看他。
“我重新點一份兒。”傘傘縮了一下脖子,“別急,你別急。”
許誠詢真的服了這幫人,他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重新轉(zhuǎn)回了頭看向了邊淮。
“淮淮你繼續(xù)問吧。”
其實也沒什么好問的了,許誠詢把話說得挺明白的。
他喜歡許誠詢最初是喜歡許誠詢“三言”的這個身份,而許誠詢能和他相處也是因為他有著“小懷”的這個身份。
這本身就沒什么問題,問題一開始也不出在這兒。
他最在意的問題一直不是這個。
他憤憤地湊到許誠詢的耳邊咬牙切齒:“那你為什么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還要把那些我隨手發(fā)的騷話一一實踐?!”
“哈?”許誠詢想都沒想,“這不是情趣嗎?”
他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太坦然了。
并且好像還真的是這么回事兒。
邊淮,無言以對。
他盯著許誠詢看了好一會兒,敗下陣來,琢磨了一會兒后小聲道:“那這項活動以后不能繼續(xù)了?”
“不了吧,這個活動我覺得我們倆都挺喜歡的。”許誠詢的表情依舊很誠懇,“更何況你知情不知情我都是要實踐的,這和你的知情權(quán)沒有關(guān)系。”
邊淮:……
好好好,好好好。
這個人,仗著自己喜歡他離不開他,死不悔改是吧!!
許誠詢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臉:“愛你。”
邊淮:…………
行行行,行行行,那暫時不提這個事兒。
他輕輕哼了一聲,抱著臂坐直了:“下一個問題。”
許誠詢鄭重點頭:“請問。”
“你還有沒有什么事兒是瞞著我的?事不過三,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邊淮蹙著眉看他,“如果還有下次我真的會生氣的,我真的,會生氣的!”
許誠詢低下頭認真地想了想。
還有?!
還要想?!
還要想這么長時間?!
邊淮握緊了小拳頭!!
“之前大掃除收拾衣柜的時候被你的小玩具砸到頭了,我一邊生氣一邊幫你洗,手勁兒太大捏歪了一個,掰不回來了。”許誠詢小聲說。
邊淮紅著張臉咬牙切齒小聲吶喊:“誰要聽你說這個啊!!!!下一個!!!”
“你搬到我家來第一天收拾行李箱的時候偷偷把裙子藏行李箱里,我看到了,所以這次出門才非要用你的行李箱。”許誠詢十分實誠,“因為我知道里面有裙子。”
邊淮攥著手心緊緊閉上了眼:“我也沒有要聽這個!!!”
“上次你睡著我用你的手……”許誠詢真誠地望著他的眼睛。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邊淮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許誠詢眨眨眼,親了一口他的手心:“不生氣了?”
這人過分實誠,把邊淮氣笑了。
許誠詢笑笑,站起身,親昵地湊了過去,鼻尖抵著他的鼻尖:“以后不會有任何事情瞞著你了,我保證。”
邊淮,一款本身看到三言就走不動路的小笨蛋,在看著他那雙經(jīng)過連翹雙手改造后的妖冶的一雙眼中流露出的無限溫柔時,傻愣愣地點了頭。
話音剛落下,許誠詢的吻也將要落下。
“我靠三言你住嘴——!!!”一邊嗑瓜子一邊注視著他們的連翹突然一下發(fā)出了驚天叫喊聲。
兩張唇的中間幾乎已經(jīng)貼在了一起,被連翹這一聲硬生生地打斷了。
突然害羞的邊淮猛地側(cè)過了臉,許誠詢的唇瓣從他的嘴角劃過他的臉頰。
看到邊淮側(cè)臉上口紅印的連翹,兩眼一黑,手撕許誠詢的心在這一刻攀上了頂峰。
就在此刻——
“你好,外賣!”門口有聲音響起。
楊柳猛地抬起頭:“炸串兒!”
傘傘蹬蹬蹬地跑到了門口接過了兩大袋炸串兒。
連翹一口氣頂在喉嚨管,上不去下不來。
傘傘將炸串兒的袋子解開,拆開了外賣盒,瞬間,炸串兒的香氣蔓延在了影棚的每一寸。
炸串兒的味道是真的很重,也是真的很香。
十分順利地勾起了邊淮的饞勁兒。
“我也想吃。”邊淮眨眨眼。
其實主要是不想再聽許誠詢肆無忌憚?wù)f這些混賬話了。
“來唄。”傘傘十分慷慨地朝他們招手,“三言吃不吃?”
“吃。”
連翹嘆了口氣,認命地開口:“吃吧吃吧吃吧,吃完我再把小淮這個妝重新弄一下。”
就這樣,五個人,圍坐在一張矮桌上吃起了炸串兒。
“你倆剛剛最后說了些啥?聲音太小了我沒聽見,講講,講講。”傘傘拿著一串魷魚遞給邊淮,十分期待地看著他。
邊淮:……
還好沒聽見。
這要是讓你們聽見了那我將再也不要踏足延城哪怕一步!
“你怎么什么都要聽?”許誠詢睨他一眼,接過了傘傘遞給邊淮的魷魚,拿過外賣盒的蓋子和一雙筷子,將上面串著的魷魚扒拉下來后,將筷子和蓋子一起遞給了邊淮。
傘傘瞧著他體貼的動作撇了撇嘴:“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聽的?別太小氣啊三言。”
“吃你的吧。”許誠詢拿起一串熱狗毫不客氣地塞進了傘傘的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這動作,多少帶了點兒私人恩怨。
在別人的影棚里,在三個朋友的身邊,聽了許誠詢說了一堆鬼話的邊淮這會兒依舊有些心虛。
他縮著脖子吃魷魚。
“所以你倆你已經(jīng)說開了?講完了?”連翹問。
“嗯啊。”許誠詢點頭。
“沒問你,問小淮呢,決定權(quán)在小淮手上又不在你手上。”
許誠詢:……
“啊。”邊淮抬起頭,“大概說開了吧……”
“就這樣?”連翹大驚失色。
“哪樣?”邊淮詫異。
“他這事兒都瞞著你,你不罵他?不打他?不跟他吵一架?!”
邊淮咬著魷魚,輕輕“啊”了一聲。
“我還想看三言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苦苦挽留的樣子呢。”連翹望向邊淮的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這五個大字兒,“你就這么輕飄飄的,不介意了?”
許誠詢抬起眼看她:“別拱火啊連翹。”
邊淮“唔”了一聲。
說到底,這件事兒于他而言比起許誠詢瞞著自己是三言,雙重身份和他相處的事兒來說,要輕得不能再輕了。
而且許誠詢解釋的“情趣”兩個字,邊淮十分了然地地接受了。
想當初他扒下許誠詢馬甲最最生氣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拿著軟趴趴的枕頭砸了一下衣柜,生了點兒窩囊氣而已。
“你這樣不行啊小淮,你這樣會被三言拿捏死的。”連翹撐著地面站起身,拱開了坐在邊淮左手邊的傘傘,自己擠了進去,“你不能就這么放過這個三言啊!!”
邊淮鄭重其事地點頭。
雖然不至于生氣,但他當然不會就這么放過這個許誠詢。
但這個不放過的方法,肯定不可能告訴連翹。
他邊淮是什么性格?
那可是睚眥必報!!
許誠詢加在他身上的,他要全部還回去!!
“他現(xiàn)在就在這種事情上瞞著你,以后就會在更大的事情上瞞著你啊!!”連翹見到邊淮這么上道,忙不迭地繼續(xù)拱火,“小淮,硬氣起來!”
邊淮眨眨眼,側(cè)過頭,一臉真誠地看向連翹:“可是他剛剛保證以后不會再瞞著我了誒。”
連翹:……
傘傘:……
楊柳:……
小淮,一款命中注定被許誠詢拿捏的可愛寶寶。
“別管他們?nèi)齻,這三個單身的就是看不慣我能過幸福日子。”許誠詢攬過邊淮的肩膀,把他帶進了自己身前坐著,“尤其是連翹,離她遠點,她怨氣好重。”
連翹無語。
“你今天才認識小淮啊?”楊柳好笑地看向連翹,“三言一拋媚眼,小淮估計都要說自己姓許……小淮你不姓許吧?”
邊淮無語:“姐姐,我姓邊。”
“你今天才認識三言啊?”傘傘故作深沉地搖頭,“三言這個東西,也就這張臉和這個職業(yè)是正經(jīng)的了,三言,你真得感謝你長了一張正直的臉。”
許誠詢:“……我謝謝你。”
連翹:……
人在過分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聲。
“看,連翹老師欣慰地笑了。”許誠詢把這團火拱了回去,他甚至鼓起了掌,“可喜可賀。”
連翹老師,又一次,欣慰地笑了。
吃完炸串兒補完妝,邊淮重新出現(xiàn)在了楊柳的鏡頭下。
今天他和許誠詢出的這兩個角色在原作里并非cp,不管是邊淮還是許誠詢對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定義都是“亦師亦友”。
所以今天和昨天不一樣,他們即使是一起出cos,但在相機下也并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但也只限于舉動了。
“我服了你們兩個的眼神能不能不要這么甜甜蜜蜜啊?”楊柳放下相機忍無可忍,“我的建議是這一次出完之后你們倆還是出cp吧,整這么你儂我儂的是要干什么!!”
許誠詢無辜攤手:“他太可愛了。”
邊淮尷尬撓頭:“他太漂亮了。”
“啊啊啊啊我服了啊有男朋友了不起嗎我將在三天之內(nèi)找到一個coser男朋友跟我出cp!!!”傘傘跺腳。
“你上次就這么說,你的三天到底有幾天?”許誠詢問。
傘傘:“你好煩哦。”
“嗯嗯,楊柳姐姐,這次一定行!”邊淮點頭,期冀地看著楊柳。
看著眼前乖巧可愛的邊淮,楊柳嘆了口氣,又一次端起了相機,鏡頭對準了面前的兩個人,鏡頭后面的她不停地開口指揮著兩個人的動作。
她從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和許誠詢合作這么困難。
又過了二十分鐘,楊柳生無可戀地放下了相機,十分平靜地開口:“我接棚拍七百兩小時,后期五十一張圖,保底十五張,三言你算算時間,等會兒給我結(jié)賬吧。”
“還有這好事兒!?那我接妝二百一位,三言這個二百五。”連翹緊跟其后,“三言等會兒給我結(jié)賬。”
許誠詢聽著這個數(shù)字沉默了一瞬:“我感覺你在罵我。”
連翹沒理他,抬手拍了一下傘傘:“報價!”
“我的棚子加置景費八百九十九,小淮手上的那個煙斗租的話算五十吧,三言等會兒給我結(jié)賬。”
“……行啊。”許誠詢挑了一下眉,揪起裙擺邊說著邊走到桌邊拿手機給這仨人挨個兒轉(zhuǎn)賬,等這仨人每個人的手機都響了一聲后,他抬起頭,“記得收啊,收了就好好干活,每個人都多轉(zhuǎn)了五十,這五十算買你們的微笑服務(wù),從你開始吧連翹,三二一,笑。”
連翹一臉麻木,提出意見:“我們要么聯(lián)手打他一頓吧?”
他們本身就是合作了很長時間的關(guān)系,早期互相幫忙也都是常態(tài),誰都沒有收過對方的錢,這會兒楊柳先提起來說白了也只是在揶揄。
但,許誠詢這個人,他真的,不按常理出牌。
還微笑服務(wù)?!
真虧他能想出來!
“我覺得行。”楊柳點頭。
“那我先上?”傘傘甚至擼起了袖子。
許誠詢的臉上帶著很謙遜的笑,然后,他轉(zhuǎn)了個頭看向了邊淮,抬手指著那仨人:“老公,救我。”
邊淮:……
有那么一瞬間,他和面前仨人共情了。
許誠詢這個人是真的很黑啊。
攝影棚里吵吵鬧鬧,嗚嗚渣渣。
除了邊淮以外,所有的人都在聲討許誠詢。
明明這個人在戀愛之前還沒有這么狗,也沒有這么活潑,面對他們的揶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擺出一張對你們無語的臉。
果然,戀愛使人變得幼稚。
使得許誠詢變得特別特別特別幼稚。
這套圖拍下來花費的時間比昨天出外景花費的時間要多了三倍不止,楊柳相機里的電池都換上了第二塊,這才拍下了讓她感到滿意的圖。
“你倆以后,出CP鎖死。”楊柳甩了甩酸脹的胳膊,“不要再出其他關(guān)系的兩個角色然后來折磨我了。”
“真有這么明顯嗎?”傘傘問,“照片也這么明顯嗎?”
楊柳不語,只打開相機翻出同一個動作的兩張圖傳到了手機里,然后發(fā)到了群里。
“你自己看吧。”
不止傘傘,其他的三個人也全都不約而同地低頭掏出了手機。
在這一刻,他們每個人都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是眼神拉絲。
第84章 我還以為是懲罰我,原來……
兩個人回到酒店時已經(jīng)接近零點了。
房間里猶如施了法一般, 那張吊床又一次吊在了半空中。
并且固定在床板上的那四個繩結(jié)肉眼可見得要比前一天結(jié)實得多。
回到了私人的空間里,邊淮這個小腦袋瓜就開始轉(zhuǎn)動起來了。
許誠詢昨天那么折騰他,他今天肯定肯定是要還回來的。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撈過一個枕頭墊著肚子,而后往被子上一趴——
“有點兒累,你先去洗澡吧。”
許誠詢湊過來親他:“一起洗?”
“不,我想趴會兒,你先洗。”邊淮搖頭,拒絕得十分干脆。
許誠詢也沒想太多, 只點了點頭。
畢竟經(jīng)過了昨天晚上那么一出, 今天又在影棚待了那么長時間,邊淮會覺得很累時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
他蹲下身捧著邊淮的腦袋和他接了個吻后,拿過睡衣走進了浴室。
而邊淮,他的視線落在了床頭柜上的那些玩意兒上。
緞帶,手銬, 小狗尾巴。
choker,牽引繩,沒用上的玫瑰造型的低溫蠟燭。
邊淮呼出了一口氣, 偏過頭看向了浴室里的許誠詢。
喜歡折騰我是吧?那么今天我將不會手軟!!
不過……
他要怎么像許誠詢綁他那樣把許誠詢綁起來呢?
許誠詢那雙手,簡直是力大無窮, 一只手能鉗住他的兩只手。
而他, 細胳膊細腿, 別說綁許誠詢了,被抓著手之后掙都掙不開。
這是一個需要深度思考的問題。
許誠詢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邊淮正捏著下巴盤著腿坐在吊床的正中央,表情十分沉重。
“寶寶,你在干什么?”
邊淮依舊一臉沉重地抿著唇,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凝重。
許誠詢挑了一下眉, 走到床邊輕輕推了一下床,盤著腿的邊淮重心不穩(wěn),一個踉蹌,破功了。
“想什么啊這么出神,都不理我了。”許誠詢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攬過他的腰。
邊淮在想什么?
邊淮當然是在想要怎么捆住許誠詢啊。
但想了這么長時間,依舊無解。
他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讓他擒住許誠詢。
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徑。
“老公,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你說。”
“你能讓我綁你嗎?”邊淮一邊說著,一邊傾下身伸手拿過了床頭柜上的緞帶,一點一點兒將它扯進了自己的手中。
許誠詢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其實今天也沒完全原諒你,主要是看在身邊還有外人的面子上才勉強裝出來一副被你哄好了的樣子。”邊淮搬出了自己早就想好了的一套措辭,“你現(xiàn)在讓我綁你我就原諒你。”
許誠詢勾著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你干嘛這個表情?”邊淮瞬間就慫了,他低下頭,兩根食指纏著緞帶繞圈。
不答應(yīng)就不答應(yīng)嘛怎么擺出這么一副表情。
邊淮癟了一下嘴。
剛想說算了時,許誠詢將自己的雙手手腕貼在一起,抬到了邊淮的眼前:“行啊,你綁吧。”
邊淮:!!
就知道我老公還是需要他原諒的!
他扯散了自己纏在指尖上的緞帶,將它們一圈一圈繞在了許誠詢的手上。
“寶寶,你繞得圈太松了,一會兒就散了。”許誠詢看著他的動作,開口道。
邊淮“啊?”了一聲,施了些力讓這根緞帶緊緊貼著許誠詢的皮膚。
“這樣血液循環(huán)不流暢,會供血不足。”許誠詢又說。
邊淮“唔”了一聲,點點頭,又將緞帶松了松。
“你這個纏手的方式不對。”許誠詢擒著笑看著他說,“繩子在兩只手上繞八字,這樣既不會緊到影響血液循環(huán),也不會隨便散開。”
邊淮恍然大悟,他把纏在許誠詢手上的那根緞帶扯開了,按照他的方法重新繞,然后,抬起頭,清澈的一雙眼看向許誠詢:“怎么打結(jié)?應(yīng)該不打蝴蝶結(jié)吧?”
給許誠詢綁手的這項工作在許誠詢的言語指導(dǎo)下進行得十分順利。
邊淮拉著他的手腕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確保繩子不會松開后,他將許誠詢推倒在床上,而后掰著他的雙手舉過頭頂,用手銬銬在了吊床的麻繩上。
干完這些,他長抒了一口氣,捧著許誠詢的臉親了親:“老公我洗澡去了哦。”
“行,去吧。”許誠詢雖然被禁錮住了,但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地上有水,小心滑。”
邊淮應(yīng)了聲好,走到行李箱前蹲下,翻找著睡衣。
緊接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沒有洗,有些褶皺,還有些不明干涸液體的粉色小旗袍上。
十分排斥穿臟衣服。
……但另外九十分都想要看許誠詢吃吃愛情的苦。
他飛快地將那件小旗袍攏進了懷里,而后沖進了浴室。
浴室里霧氣還沒有散,每一顆飄在空氣中的水霧里都混著許誠詢身上同樣的味道,而后,鉆進邊淮的毛孔里。
他將衣服搭在了扶手上,而后偏過頭,順著那面被蒙了水汽又被滑落的水珠勾勒出清晰線條的玻璃,望向了被他捆在外面的許誠詢。
許誠詢對上他的目光,甚至還小幅度揮動了一下手掌:“嗨。”
這劇本不對啊!!
他的反應(yīng)和昨天自己的反應(yīng)完全不一樣!!
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比他多戴了一個小狗尾巴嗎?
可……可是那個小狗尾巴也不能給許誠詢戴呀。
邊淮收回視線,低著頭悶悶洗澡。
可惡啊!
昨天被捆著,被迫觀看許誠詢直播洗澡的時候,羞赧的是他。
今天許誠詢被他捆著,被迫觀看他直播洗澡的時候,羞赧的還是他。
不行,不能害羞,自己什么樣子許誠詢沒有見過,有什么好害羞的?!
邊淮一邊往身上搓著泡泡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邊淮!
今天,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為所欲為為所欲為而許誠詢被禁錮住無法霸王硬上弓的,難得的日子啊!!
勇敢的邊淮啊,不要慫!!
一個澡洗了半個小時,邊淮把自己整明白了。
今天的主動權(quán),全在他手上。
他有什么好害羞的!!
于是,邊淮趾高氣昂地換上了那件旗袍,赤著腳走出了浴室。
他還沒走到床邊就看見許誠詢皺了皺眉。
被我迷倒了吧小樣?
邊淮得意洋洋。
“拖鞋穿上。”許誠詢開口了。
邊淮:…………
喔,穿就穿。
他轉(zhuǎn)了個身走回浴室前,乖乖穿上了拖鞋,然后當著許誠詢的面開始把床頭柜上的那些東西往懷里攬,然后一股腦地把它們放在了床上。
甩開拖鞋,邊淮岔開腿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哼哼。”邊淮一邊剝開許誠詢身上的衣服褲子,一邊撩開自己的裙擺。
“我還以為是懲罰我,原來是在獎勵我。”許誠詢的眼中滿是笑意,“寶寶喜歡這個體位?”
邊淮哽了一下:“……誰獎勵你了?”
“好好好,沒獎勵我,所以小淮接下來要干什么?”許誠詢好整以暇地開口。
邊淮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無語:“你嚴肅點兒啊!現(xiàn)在可是一切都歸我做主!”
許誠詢:“嗯嗯嗯嗯。”
邊淮:……
他輕呼了一口氣,拿過了一管潤滑擠在掌心,而后塌下了腰。
左手胳膊橫著抵在許誠詢的胸口,右手拿過那根小狗尾巴,邊淮輕輕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毛茸茸的小狗尾巴一晃一晃,他的呼吸也總算沒有一開始那么平穩(wěn)了。
看吧,呼吸亂了吧!!
邊淮坐在他的小腹上,得意地扭了扭。
邊淮畢竟剛剛洗完澡,這會兒弄得許誠詢小腹上水光粼粼。
小狗尾巴掃在許誠詢的身上,他輕輕皺起了眉,唇間溢出了短促的一聲。
看吧,拿我沒辦法吧!
我邊淮今天就讓讓你知道我昨天的感受!
許誠詢的呼吸聲愈發(fā)亂,但邊淮也沒好到哪兒去。
邊淮腿有點酸,傾下了身子試圖歇息片刻,雙手撐著許誠詢胸口的時候,許誠詢猛地抬了一下腿:“寶寶,把尾巴拿下來。”
但,這必不可能!!
邊·睚眥必報·淮才不要聽他的呢!
他就要看許誠詢這一副不能把他怎么樣,只能對他聽之任之的樣子!
于是,邊淮歇了一會兒后,直起了身子,拿過了那個前端有個環(huán)扣的choker戴在了許誠詢的脖子上。
而后,將那根細長的鐵鏈卡進了choker的環(huán)扣里,另一端繞著手掌纏了好幾圈。
“淮淮,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我放開以后你會經(jīng)歷什么?”許誠詢對他的動作不僅不惱,反倒微微仰了一下頭,輕笑了起來,“嗯?”
汗?jié)竦陌l(fā)隨著他仰頭的動作變得凌亂,被禁錮著雙手,圈著脖子的許誠詢,此時像一只野性難馴的狼。
邊淮手上的動作一頓。
他,有點兒虛。
明明現(xiàn)在占據(jù)主導(dǎo)位的是邊淮,被完全掌控著的是許誠詢。
但其實主導(dǎo)者依舊是許誠詢。
“沒事兒,你繼續(xù),寶寶。”許誠詢支起一條腿,膝蓋左右撥弄著那條濕漉漉的小狗尾巴,“今天你說了算。”
邊淮很輕地“嘶”了一聲,尾巴聯(lián)動著腰,整個顫了顫。
他會經(jīng)歷什么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搞了這么一出許誠詢之后肯定不可能放過他的。
但——
“反正你今天沒法兒讓我經(jīng)歷什么。”邊淮嘴硬道。
許誠詢好整以暇地點頭應(yīng)好,膝蓋卻依舊在玩兒那個小尾巴。
邊淮蹙了一下眉,撐著許誠詢的胸膛往前挪了挪,那道水光一直從許誠詢的小腹延伸到他的胸口,直到許誠詢的膝蓋碰不到那條小尾巴。
突然間,許誠詢又快又急地再一次挺腰,原本就沒坐穩(wěn)的邊淮因為他這個動作,整個人往前栽了下去。
像在獻吻。
所以許誠詢吻他了。
戴著choker,牽引線掌握在邊淮手中的他,吮著邊淮的唇瓣,然后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而后,低聲輕笑道:“寶寶接下來要玩什么?”
邊淮直起身,輕輕吞咽了一下,沒有說話。
“想玩什么我都奉陪。”許誠詢放低的嗓音蠱惑又撩人。
邊淮的腦袋瓜天人交戰(zhàn)。
一邊在瘋狂說快住手啊再折騰下去回頭小命不保的是你啊!!
另一邊再說反正都注定小命不保了還不如現(xiàn)在玩爽了再說!!
邊淮覺得第二條說得對。
他緊了緊拳,拿起那個滾到了許誠詢臉頰旁邊的,玫瑰花造型的低溫蠟燭。
大紅色的,帶著細閃,雪白的芯子在花蕊中央輕輕彎著。
“打火機在你昨天那件cos服外套里。”許誠詢好心出言提醒。
邊淮睨他一眼,撐著他的胸膛翻身下床,赤著腳走到了那個堆著衣服的角落里。
他身上的旗袍沒有脫下來,只是整個裙擺都堆在了腰間。
——畢竟后面有一條卷翹的小狗尾巴。
自己塞進去的小狗尾巴和許誠詢給他弄進去的小狗尾巴不一樣。
今天的小狗尾巴不會動,所以也并沒有過分影響邊淮走路。
纖細的腰,渾圓的臀瓣,筆直纖長的兩條腿,以及他每動一下就會晃一下的尾巴,全都一覽無余地落入了許誠詢的眼里。
他意味不明地悶笑了一聲。
拿過打火機后,邊淮想了想,走到自助機前,又買了一副手銬和一根緞帶。
回到床邊,蹲在床角,他將那枚手銬扣在了許誠詢的腳腕上。
許誠詢絲毫不掙扎,任由他把自己禁錮成四肢都無法活動的模樣。
“這下腿也不能動了吧!”邊淮攀坐了回去,拿起了許誠詢腰邊的那個蠟燭,剛欲摁下打火機時,他停住了。
“怎么了?”許誠詢挑眉看他,“害怕?”
邊淮抿了一下唇,誠實地點頭:“這畢竟是玩火啊,我怕燙著你。”
“應(yīng)該不會。”許誠詢說,“買它的時候是有包裝盒的,上面給了溫度區(qū)間。”
“會不會有煙啊……”邊淮還是皺眉,他抬起頭看向房頂,“萬一觸發(fā)了煙霧警器……”
“無煙蠟燭。”許誠詢說。
“……還,還是算了。”邊淮搖搖頭,將它和打火機一會兒放在了床頭柜上。
“確定了嗎?過了今天你就沒有這個機會了。”許誠詢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會次次都這么聽話讓你綁著的,寶寶。”
邊淮睫毛輕輕顫了顫。
“你只有一次機會。”許誠詢說。
邊淮:……
可惡!!!
完全被誘惑到了呢!!!
他伸手拿過低溫蠟燭和打火機,竄起的火苗很快燒著了那根白色的芯子。
芯子周遭的蠟漸漸化開,純正的紅色里是細碎的閃點,像徜徉的星河。
邊淮思索了一會兒,攏起了另一只手,將蠟油滴進了自己的手心里。
蠟油剛接觸皮膚的一瞬間有比較強烈的熾熱感,卻并不是刺痛的灼燒感。
是可以承受的溫度范圍。
邊淮松了一口氣,他望向許誠詢,抬高了手中的蠟燭:“老公。”
話音落下,一滴蠟油滴在了許誠詢的胸口正中央,墜成一朵花的形狀。
被禁錮住的人很輕地吸了一口氣。
“疼嗎?”邊淮趕忙將蠟燭擺正。
許誠詢搖頭:“不疼。”
邊淮放下心,低頭看著他胸口的那一點紅。
蠟油很快凝固,很……漂亮。
邊淮拿著蠟燭的手又斜了斜。
胸,腰,腹,腿,沒有一個地方被放過。
許誠詢的身上滿是鮮紅的花,妖冶地不可方物。
手中的蠟燭燃了大半,邊淮這才吹滅了蠟燭,將它放回了床頭柜上。
他傾下身,與許誠詢接吻。
吻連著吻,吻連著吻,不停歇。
直到氣息被掠奪干凈,直到臉頰漲紅,邊淮這才坐直了身子。
喘了很長時間,他取下自己的小狗尾巴,脫下身上的旗袍。
往旁邊一滾,閉上了眼睛。
許誠詢:……
“老公晚安!”邊淮嘿嘿一笑,絲毫沒有給許誠詢松綁的意思,抬手摁上了墻上的開關(guān)。
曖昧的粉色燈光瞬間消散,整個房間里……
與邊淮所想的一片漆黑完全不同。
因為,許誠詢的身上,冒起了藍綠色的熒光。
邊淮:……???
這個低溫蠟燭怎么還是個熒光蠟燭啊!!!!
許誠詢現(xiàn)在看起來像阿凡達!!!
面對著許誠詢的邊淮:“我的媽……”
他趕忙拍開燈,坐起身,將許誠詢身上的蠟油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摳了下來。
“老公晚安!!”邊淮梅開二度。
關(guān)上了燈,許誠詢的身上還在冒熒光。
許誠詢也梅開二度了。
“……這什么東西啊?”邊淮疑惑極了,有這么個阿凡達在他旁邊躺著,他也睡不著啊。
但要是現(xiàn)在把許誠詢松開……
邊淮打了個冷顫。
“淮淮,我要洗澡。”許誠詢依舊是那樣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云淡風(fēng)輕的阿凡達,更抽象了。
邊淮抿住了唇。
“你不要讓我被熒光劑腌制一晚上吧?”許誠詢看著自己身上的藍光也沒忍住笑了,“好奇怪啊。”
邊淮沉默了。
這種情況下,邊淮肯定是不得不放開許誠詢的讓他干凈把身上洗干凈的。
誰知道那些熒光蠟燭會不會經(jīng)過一晚上把許誠詢腌成真的阿凡達啊?
他可不想回頭兩個人在床上,關(guān)了燈之后,接了吻之后,濃情蜜意地開始扒對方衣服之后,哈哈,許誠詢在閃光。
那多嚇人啊!!
但他也不敢貿(mào)然把許誠詢放出來。
他雖然知道自己今天折騰這一番自己肯定是要被許誠詢大干一場的。
但不該是今天。
今天就是該是欲望纏身的許誠詢得不到紓解。
邊淮的小腦袋瓜開始進行縝密的思考。
好一會兒后,他靈光一閃!
有了!!
他拍開燈翻身下床,就這么光溜溜地蹲在行李箱前翻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以他的經(jīng)歷,被綁久了剛解開束縛的那一陣兒手是麻的,而許誠詢手腳都被綁住了,肯定手腳都是麻的,只要他給許誠詢解開了束縛后跑得夠快——
也不用足夠快,只要他能跑出這間房,他今天就還有救。
畢竟許誠詢不可能什么也不穿沖出房間追他。
合理,太合理了!!
邊淮穿好衣服后甚至不忘記揣上手機,這才蹲在了床角解開了他腳踝上的緞帶和手銬。
然后,深呼了一口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開了他手上的手銬,打開了緞帶的結(jié)。
然后,跑啊!!!!!
他的腿剛邁出兩步,連房門口都沒走到,他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邊淮試圖抽出自己的手,無果。
他沉重地閉上了眼。
還是失策了。
許誠詢的身體素質(zhì),不是他能比的。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老公你放過我吧老公我一滴也沒有了……”浴室里,邊淮試圖和許誠詢講道理,“不是說好了今天是我主導(dǎo)嗎?你別亂來啊。”
“是說好了,但那是在我手被銬住的限定時間里。”許誠詢從背后環(huán)住他,取下手腕上掛著的那根緞帶,將它纏在了邊淮的嘰嘰上,末了,還不忘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一滴也沒有了沒關(guān)系,有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堵著。”
邊淮被他抵在玻璃上,一個手印疊一個手印,看起來著實有些像殺人現(xiàn)場。
雖然邊淮覺得也差不多了。
緞帶綁住了他欲望的發(fā)泄口,偏偏身后的許誠詢一下更比一下強。
邊淮腦袋抵著自己的胳膊,整個人都因極力忍耐而發(fā)著抖。
“老……老公……”邊淮的聲音破碎,“幫我解開……”
許誠詢充耳不聞,只一味埋頭苦干。
直到懷中的人猛地一抖。
那條半干的緞帶下漸漸被濕潤,而后有淅淅瀝瀝的水滴下。
“寶寶。”許誠詢偏過頭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一句老話。”
邊淮咬著胳膊發(fā)不出聲音。
“小孩兒玩火會尿床。”許誠詢輕輕彈了一下被緞帶綁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有道理?”
邊淮咬著胳膊的牙被手指撥開,唇舌被指尖攪弄。
他說不出話,給不出回答。
許誠詢也沒想讓他給出回答。
回到床上躺著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邊淮感覺還能活著真的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啊!!
都怪許誠詢非要引誘他玩那個低溫蠟燭!!!!
如果不玩那個低溫蠟燭,那許誠詢就不會變成阿凡達。
如果許誠詢不變成阿凡達,他現(xiàn)在就被綁著手腳躺在自己身邊,而自己肯定已經(jīng)陷入了夢鄉(xiāng)里!
果然,人不能像欲望低頭這句話總歸是沒錯的!
“哎——”邊淮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玩爽了,但許誠詢也做爽了。
……不過玩的時候許誠詢也是爽的,做的時候他也是爽的。
和諧,且內(nèi)容被和諧。
“還沒睡著?”許誠詢環(huán)住了他的腰,輕聲問道。
“是啊,感覺自己真是作死的一把好手。”邊淮點頭。
許誠詢很輕地笑了出聲。
“你說我非要去玩那個蠟燭干什么,我圖什么?!”
許誠詢環(huán)著他的腰,好一會兒后,湊到他的耳邊開口道:“今天跟你說的,不會有事兒瞞你,我覺得應(yīng)該遵守對你的保證一下。”
邊淮:“咩?”
“那個低溫蠟燭,我跟你說了它本身是有包裝盒的,上面給了蠟燭的溫度區(qū)間對吧?”
邊淮突然警覺。
“它的全名叫低溫?zé)晒庀灎T。”
邊淮:……
“還有另一條注意事項,熒光粘附在身上會有殘留。”
邊淮:……
怪不得,怪不得極力推薦我玩這個蠟燭!
原來你早就算好了!!
就等著我上鉤呢?!
瞧著邊淮一直沒有說話,許誠詢很輕地笑了一聲,而后,問出了一句十分討打的問題——
“寶寶,我是不是很誠實?”
第85章 [三言/小懷/歲歲:桜……
五一假期最后一天和朋友們一塊吃完晚飯, 許誠詢正打算帶著邊淮回到榆城之前,楊柳喊了他一聲。
“我修完這次的場照就把你倆的片子修了打包給你們啊。”楊柳說,“這次一定不拖, 不過你最好還是多催催我。”
許誠詢輕笑著應(yīng)了聲好,攬著邊淮站起了身:“那我們倆就先回了,明天該上班了。”
“行。”連翹揮了揮手,“暑假見。”
“暑假見。”
“拜拜!大家暑假見!”邊淮也熱情地揮起了手,“回頭來榆城多玩幾天,我包你們吃住!”
“你包?”許誠詢挑眉。
邊淮, 一款享受型人格, 很少為難自己。
他勤奮畫稿賺錢還完了欠許誠詢的錢之后,畫畫就磨起了洋工,兩周出不了一張圖,偏偏他又挺喜歡在各個平臺上花錢買一些空氣漫畫空氣手辦空氣谷的,雖然算不上入不敷出, 但也確實沒有什么結(jié)余。
“……額。”邊淮尷尬地撓了一下鼻子,抬起手指指著許誠詢從善如流地改口,“回頭來榆城多玩幾天, 我讓他包你們吃住。”
“行行行。”傘傘笑彎了腰,“我得住兩萬一晚的豪華大酒店。”
“你住我學(xué)校附近招待所吧你。”許誠詢無語地睨他一眼, “長了張嘴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
傘傘忍無可忍:“三言, 來, 咱倆來打一架。”
“走了,再不走太晚了。”許誠詢才懶得搭理他,朝著倆姑娘開口,“拜。”
連翹點頭:“嗯嗯,拜拜拜拜。”
楊柳揮手:“拜拜。”
傘傘試圖掀桌:“拜拜拜拜嘞您!”
走到車邊的時候, 邊淮沒有急著坐進去,而是拉開了后座的門。
然后,撈出來了兩個圓滾滾的q版抱枕,將它們抱在懷里,一個墊在了副駕座椅上,另一個靠在了椅背上。
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說今天怎么在酒店收到這個外送呢。”許誠詢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恍然大悟,“我還尋思這抱枕家里不是有同款嗎。”
邊淮幽幽地看他一眼:“這倆就留你車里了,免得下次再出門我又要重新買。”
許誠詢抖著肩膀趴在方向盤上笑。
“不許笑了阿凡達。”邊淮看他一眼,沉默道,“趕緊回家趕緊回家。”
許誠詢點頭應(yīng)好,點著了火。
邊淮有點困。
兩天晚上都進行了激烈的運動,都沒有得到充足的睡眠,這會兒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fēng)景,哈欠連天。
但副駕駛這個位置它之所以叫做副駕駛而不是其他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需要輔助駕駛員,謹防他們開車犯困,尤其是在夜間。
所以即使邊淮已經(jīng)困到邊打哈欠邊流淚了,他還是堅持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許誠詢在說話。
“寶寶,實在很困就睡吧。”許誠詢看著他死撐著睡意的樣子有點兒心疼,“我自己開車沒什么問題。”
“可是——”邊淮又打了個哈欠,“我要是睡覺的話,你頭一轉(zhuǎn)看到我睡那么香,你也會困吧?”
許誠詢輕輕搖了一下頭:“不會。”
“怎么可能不會。”邊淮又又打了個哈欠,“你這兩天也沒睡多長時間啊。”
許誠詢好笑地瞥他一眼。
這人明明已經(jīng)困到眼睫潤濕了,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在堅持。
“你放心睡。”許誠詢說,“我聽著你打哈欠倒是真的會犯困。”
邊淮十分給面子地又又又打了個哈欠。
然后許誠詢接了一個哈欠。
“睡吧寶寶,到了喊你。”許誠詢說。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邊淮也不再堅持了,把腰后的靠枕抽出來抱在懷里,腦袋一歪眼睛一閉,直接昏睡了過去。
許誠詢偏頭看著他乖順的睡顏,輕輕笑了笑。
漫長無趣的高速路也不再令人不悅。
車開進小區(qū)停車場時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了,許誠詢將車停好,熄了火,偏過頭看著腦袋枕在玻璃上完全沒有醒來跡象的他的男朋友。
在喊醒邊淮和抱他上樓之間,許誠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個選項。
他下了車,走到副駕駛旁拉開了車門,失去了倚靠的邊淮腦袋直愣愣地往外栽,幸而許誠詢早有預(yù)備動作又快,伸出了手掌接住了他。
許誠詢絲毫沒有在意停車場并不干凈的地面,他單膝跪著,輕手輕腳地將邊淮抱了起來后。
起身,十分不文雅地一腳把門踹關(guān)上了。
突然間挪了位置的邊淮輕輕皺了一下眉,循著熟悉的氣味,無意識地將腦袋埋進了許誠詢的懷里,手指攥著許誠詢胸前的衣領(lǐng),邊淮睡得很安心。
抱著邊淮回到家,幫他脫了鞋脫了外套放在床上后,許誠詢走進浴室關(guān)上門打開水龍頭,抽了兩張洗臉巾,等到水溫逐漸升高后打濕了洗臉巾。
一張給邊淮擦臉,一張給邊淮擦腳。
邊淮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睡得很安詳。
許誠詢低下頭親了他一口,將他塞進被子里,回到停車場拿出了車里的行李箱,提著上了樓。
將要送去干洗的衣服放到一邊,能放在家里洗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洗漱用品擺回它們之前的位置后,草草洗了個澡躺進了被窩里。
燈一關(guān)上,在他旁邊睡覺的邊淮翻了個身,手腳并用地扒在了他的身上。
而許誠詢,早在這么長時間里和邊淮同床共枕中,習(xí)慣了。
邊淮第二天醒來時,第一感覺就是,床沒有在晃。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思緒一點一點回攏。
這是哪兒來著?
一股熟悉的清苦茶香味鉆進鼻腔,喚醒了邊淮的記憶。
這是家里。
偏過頭,許誠詢呢?
哦今天工作日,許誠詢上班去了。
邊淮伸了個懶腰坐起身發(fā)呆。
好一會兒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延城那幾天真的被許誠詢干傻了,不然他為什么沒有一點點自己下車進屋洗澡睡覺的記憶?
記憶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啦!
邊淮的表情很凝重,他翻身下床洗漱,然后滿屋子找手機。
床上沒有。
床頭柜上沒有。
桌上沒有。
椅子上也沒有。
他的手機呢?
……算了不管了。
記憶出現(xiàn)問題的人找不到東西那不是很正常?
他走到電腦桌前摁下開機鍵。
今天是周二,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半,這個點的許誠詢在上課,十五分鐘后下課,后面兩節(jié)沒課,他會下班后去一趟超市買點菜,然后在十點半左右回到家。
真了不起啊,邊淮想。
就算丟失了回家的記憶,找不到自己的手機,但還是能看一眼周幾和時間秒速推斷出許誠詢是什么狀態(tài)會在什么時候回家。
他大抵有好幾個腦子,傻掉了的那個反正不是他的戀愛腦。
他的戀愛腦,完好無損。
老公不在家,一個人空虛寂寞看動漫。
邊淮盤著腿坐在椅子上,翻看著這幾天落下的更新。
看了三集,許誠詢沒回家。
又看了兩集,許誠詢還沒回家。
又又看了一集,許誠詢依舊沒回家。
人呢?!
邊淮納了悶兒了,通常都會準時準點回家的許誠詢,人呢?!
今天是周二沒錯啊,這個點的許誠詢平常都已經(jīng)在廚房里了,沒錯啊!
人呢??!!
邊淮疑惑極了,但他現(xiàn)在手機不在手,沒法兒問他。
他只得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刷新瀏覽器界面。
又過了十分鐘,邊淮百無聊賴地關(guān)掉了瀏覽器。
然后他的視線落在了桌面上的微信圖標。
…………
果然是傻掉了哈。
沉默地登上微信,點進置頂?shù)哪莻對話框,開始打字。
[快樂大狗:老公你人呢?]
[快樂大狗:下班不回家,罪行很嚴重]
三分鐘,沒有回復(fù)。
五分鐘,沒有回復(fù)。
十五分鐘,沒有回復(fù)。
邊淮皺著眉。
[快樂大狗:下班時間不回消息,更是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許誠詢依舊沒有回復(fù)。
邊淮癟著嘴退出了微信。
睚眥必報小淮決定等許誠詢回復(fù)他消息后也讓他嘗嘗老公不回短信的滋味。
他撈過靠枕摟在懷里,點開了游戲,百無聊賴地做日常。
做完自己號的日常,冷臉幫許誠詢的號做日常。
在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跳過十二點的時候,他總算聽見了客廳傳來的開門的動靜。
邊淮連人帶椅子一塊兒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淮淮。”許誠詢走到他的面前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剛給你發(fā)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沒看。”邊淮理直氣壯。
許誠詢也被他這一聲理直氣壯的“沒看”驚到了。
“你下班了你不回家你去哪兒了啊?”邊淮高冷地抱臂。
“……開會啊。”許誠詢都懵了,“我散會后給你發(fā)消息了。”
邊淮:…………
完全沒考慮到這一點呢。
“喔,這樣啊。”他只得干巴巴地開口。
“今天沒空買菜,回來路上我點了麥麥。”許誠詢在他面前坐了下來,抬手捏捏他的臉,“淮淮,下周我要去隔壁市出差。”
“啊?”邊淮怔了一下,“出差?老師也要出差?”
“嗯。”許誠詢點頭,“要去臨市學(xué)校交流學(xué)習(xí),一周。”
“喔。”邊淮說,“這樣啊,去唄。”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許誠詢輕輕蹙了一下眉。
邊淮“啊?”了一聲:“我忘記什么了?”
“下周五你生日。”
邊淮:“啊??”
好像是這么一回事。
今天五月三號。
下周五是五月十四號,他的生日。
“所以……”他飛快地斂下了眸,“你不能陪我過我們倆一起的第一個生日了對不對?也不能在這一天跟我一起去民政局領(lǐng)證了對不對?”
許誠詢搭在邊淮臉頰上的那雙手在安撫地摩挲:“對不起啊寶貝。”
邊淮低著頭,輕輕眨了一下眼睛。
沒事兒,他們又不是只有這一個生日可以過,他之后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生日可以過。
而且他們也不一定非要在生日這天領(lǐng)證的呀如果不是生日那天的話還能多一個紀念日呢。
更何況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收到讓他去領(lǐng)新身份證的通知,就算許誠詢不出差他們倆也沒法兒如愿領(lǐng)到證兒。
邊淮這么安撫著自己。
好一會兒后,他揚起笑容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臉歉意的許誠詢:“沒事啊,畢竟工作更重要嘛!況且生日可以往后推,等你回來再幫我過,都是一樣的。”
許誠詢望著他,依舊沒有說話。
“好啦別一臉愁容。”邊淮抬手捧著他的臉頰左晃晃右晃晃,“我跟你說哦,我感覺我好像傻掉了,我記得我明明還在車里,但一醒來人是躺在床上的,我丟失了我上樓回家的這段記憶。”
“你沒睡醒,我抱你上樓的。”許誠詢解釋的語氣蔫蔫兒的。
“……我今早起來翻遍了家里也沒找到我的手機,你說怪不怪?”邊淮攬著他的脖子試圖調(diào)解氣氛。
“在你外套口袋里,你外套被我掛起來了。”許誠詢的語氣依舊是蔫蔫兒的。
“我……”邊淮瞧著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怎么辦,想了好半天,憋出了一句“我餓了。”
“外賣在——”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了起來。
“外賣到了。”邊淮攬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老公去拿!”
許誠詢應(yīng)了聲好,點了頭起身出門拿了外賣。
“麥旋風(fēng)給你放冰箱了,晚點再吃,別吃完熱的就吃涼的。”許誠詢拆開紙袋將漢堡遞給他。
邊淮乖乖點頭說好。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一塊兒,吃完了他們之間最沉默的一頓飯。
男朋友的第一個生日不能陪在他身邊,真的挺不開心的-
周日下午,許誠詢不情不愿地收拾著衣服。
邊淮在旁邊幫他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里。
收拾完東西后許誠詢就要遠航了。
隨著行李箱合上響起的卡扣聲音,許誠詢望著邊淮,拿過邊淮的小書包,把他的洗漱用品和睡衣內(nèi)褲之類地疊好塞了進去。
“怎么還給我收拾起東西了?”邊淮納悶,“你們出差還能帶家屬嗎?”
“不能。”許誠詢輕輕嘆了一口氣,好一會兒后開了口:“等會兒我先送你回家,你一個人在家一日三餐都吃外賣對身體不好。”
邊淮“啊”了一聲。
雖然他在家里的時候也經(jīng)常因為作息問題趕不上家里的飯而常常點外賣,但現(xiàn)在聽著許誠詢的這番話,卻只是乖乖點了頭。
半個小時后,許誠詢開車把背著小書包的邊淮送回了他自己的家里。
一同被送回去的還有在漫展上幫邊淙買的那一大袋谷子。
“誒?”這會兒邊淙正在家里從陽臺踱步到餐廳,又從餐廳踱步到廚房,看見這倆人一前一后地走進家門時,怔了一下,“哥哥,許老師,你們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邊淮晃了晃手中的紙袋。
邊淙眼睛一亮:“啊啊啊啊!!!!你們是特地來給我送谷子的嗎!!!哇你是不知道我同學(xué)羨慕死我了!!!”
邊淮換了拖鞋,走到他的身邊把紙袋遞給了他,然后四處張望:“爸媽呢?”
“出去散步了。”邊淙雙手牽著紙袋的手提部分將它拉開低著頭往里望,頭也不抬,“我天天盼著盼著,還以為你們把我的谷子忘記了呢——”
“哦對了,許老師。”邊淙抬起頭,“我聽其他班的同學(xué)說你和其他幾個老師要和其他地方的老師交換,下周我們的數(shù)學(xué)課要讓別的老師代課,是真的假的啊?”
許誠詢高冷地“嗯”了一聲。
“那下周你不陪我哥哥過生日了啊?”邊淙嘴比腦子快,邊淮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提醒他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許誠詢本就不佳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邊淮趕緊拍了一下邊淙的后腰,然后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容對著許誠詢:“老公你快去吧,在其他地方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哦!”
許誠詢摁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應(yīng)了聲好。
放下行李箱,他走到邊淮的身邊,也不顧身旁還站了個邊淙,就這么微微彎下腰捏住了邊淮的下巴,很重地吻了下來。
“等我回來。”
“嗯嗯,等你回來。”
許誠詢離開后,邊淙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他一眼。
邊淮被他看煩了,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你干嘛?”
“你倆像是當我不存在。”邊淙冷哼一聲,“有你倆做榜樣我高低要嘗一嘗早戀的滋味了。”
“第一,我倆沒早戀。第二,你班上其他人早戀他可能管不著,但是你早戀,你看他管不管你就完事兒了。”邊淮說,“你上午敢竄起早戀的小火苗,下午他就要來家里了。”
邊淙仰頭長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我感覺剛剛許老師看我的眼神不是特別的友善。”邊淙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說下去了,他趕忙換了個話題,“他今天也沒怎么說話,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
“……他本來就因為下周出差這事兒挺煩的了,你還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你肯定不順眼啊。”邊淮睨他一眼,“來我屋幫我打掃衛(wèi)生,我要在家住一個禮拜。”
“為什么要我?guī)湍悖俊边呬葻o語,“我一周就這么一天自由時間我還要幫你干活兒?”
“你手上的東西,是我男朋友買的。”
“來了哥哥!!”
住在家里這幾天,邊淮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飯睡覺和許誠詢打視頻電話。
但視頻到底只是視頻,隔著一方屏幕,他連碰一碰許誠詢都做不到。
而這一天晚上,微信響了兩聲,給他發(fā)消息的卻并不是許誠詢。
是楊柳。
[楊柳:小淮,那個視頻我剪出來了]
[楊柳:給你看看!!我超滿意!!]
邊淮回了個好,撐著腦袋,手機屏幕是日歷。
日歷里寫著,他明天生日。
沒關(guān)系,他不是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嗎,自己不會只有這么一個生日是和許誠詢一起度過的,更何況就算許誠詢今天在榆城,他的身份證還沒拿到手,他們也領(lǐng)不了證。
不是已經(jīng),說服自己了嗎?
邊淮雙手交疊搭在桌上,下巴埋進胳膊里,輕輕眨著眼。
[楊柳:[三言/小懷/歲歲:桜流し.AVI]]
邊淮抬起眼。
握著鼠標點開了這個視頻。
標題里有歲歲的名字,BGM想必是歲歲唱的。
是《桜流し》里接近結(jié)尾的一段。
只有短短四句。
卻十分適合這兩位角色。
[もう二度と會えない(此生已經(jīng)無法再度與你相見了)
なんて信じられない(叫我怎么相信)
まだ何も伝えていない(我還什么都沒告訴你)
まだ何も伝えていない(我還什么都沒告訴你)]*
視頻不長,一段是楊柳用相機拍的,另一段是連翹用手機拍的,楊柳將它做成了閃回的模式。
所以,上一秒許誠詢含著笑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下一秒許誠詢含著笑倒在了他的懷里。
上一秒許誠詢滿身鮮血,至死沒有說出來那句至今沒讓讀者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話,下一秒,許誠詢從他身后以一種環(huán)抱的姿勢伸出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煙吸了一口。
最后,BGM與畫面一同轉(zhuǎn)黑。
入耳的是一陣風(fēng)聲,和并不清晰的許誠詢的聲音。
同時,黑色的屏幕上傳來了字幕。
[昴流,我對你——]
和著風(fēng)聲,他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你總是不告訴我,我以為會聽見的話……]
隨后,字幕隱去,視頻結(jié)束。
邊淮微微張著嘴,手不自覺地顫抖。
這個視頻,加起來不到四十秒鐘。
但邊淮卻著實被震驚了,被自己和許誠詢的表現(xiàn)力震驚,被歲歲的唱功震驚,也被楊柳的剪輯技術(shù)震驚。
即使視頻里面的主角是他和他的男朋友。
但他也還要說一句,好偉大的同人作品!
[楊柳:怎么樣怎么樣怎么樣?感覺如何]
[快樂大狗:真的太厲害了!!]
[楊柳:那可不,哦對了,你和三言的片子我也修了挺多圖出來,你要先看一眼嗎?]
[楊柳:三言天天催天天催天天催,哇我真是我這幾天聽到手機響起來我都PTSD]
[快樂大狗:摸摸小狗頭.JPG]
[快樂大狗:姐姐發(fā)給我看看吧!]
楊柳從不來虛的,沒一會兒后,邊淮的微信消息就“滴滴滴滴滴滴“”了個不停,楊柳一連發(fā)了三十多張圖過來。
邊淮一張一張翻。
似乎是剛剛那個視頻實在太過虐心,這兩套cos又并不是輕松愉快的基調(diào),所以每翻一張,他就更想念許誠詢一分。
等翻到最后一張的時候,他打開了購票軟件。
去往許誠詢出差地的高鐵最早一趟是明天上午十點。
那些試圖說服自己和許誠詢的話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次,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想要和許誠詢一起過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
許誠詢要上班過不來,那他就過去。
他非要和許誠詢一起過這個生日。
指尖摁下,購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