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覺醒來,剛一開機,李隨真的信息就涌了進來,最初幾條和每天一樣,都是問候早安的。
夏星驛覺得這和平時似乎也沒什么區(qū)別,甚至在他還沒擺脫系統(tǒng)那會,李隨真就愛天天跟他發(fā)消息了。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區(qū)別——李隨真的措辭更大膽了,完全沒有顧忌。
一會叫他寶寶,一會叫他寶貝,甚至還有老婆。
夏星驛一一給否決了,他的回答是:【要么叫星驛,要么就叫夏總】
【好吧。但是星驛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隨真啊,你收著點聊好嗎?別總發(fā)出格言論】
【上面那些對話哪里出格了?下面這些才勉強算吧】
接下來畫風突變,李隨真發(fā)來的消息看得夏星驛面紅耳赤,他震驚于這種文字居然能發(fā)出來,而不被屏蔽。
【你能不能要點臉?別什么都說】
【誰來評評理,給自己男朋友發(fā)點直抒胸臆的話,也有錯?再說,我也沒說什么啊,就描述一下我做了什么夢,有什么感受而已,難道觸犯天條了嗎?】
【觸犯了,把你貶下界投野狗胎】
【只要投胎在你的狗窩旁邊就行。我要打敗所有覬覦你的狗子,搶最新鮮的骨頭給你吃,晚上讓你腦袋枕在我肚子上睡,白天咱們就在野地里瘋跑……】
夏星驛看到這些文字,忍不住露出笑容,剛要回復,眼睛看到了剩下的文字:然后啪啪啪。
他嘴角抽搐,回復:【是我打你耳光的聲音嗎?】
【可以打,但是用哪個部位打,由我選擇】
【變態(tài),我報警抓你了】
【我是說尾巴,你想哪兒去了】
夏星驛就這樣跟李隨真發(fā)著信息,直到他說:【我要去開會了,開完了再聊】才暫停,他這才意識到自從醒來,他就一直在和李隨真發(fā)消息。
“……真膩歪啊。難道這就是談戀愛嗎?”
等李隨真開完會來,又開始聊天,并確定了晚上吃飯的地點。李隨真說下班來接他,叫他提前準備好。
根據(jù)他對李隨真的家伙的了解,這是他們交往后第一天的晚餐,八成會弄些動靜出來。他也不能毫無準備,于是打開了電腦,開始搜索相關手工教程。
等李隨真的消息彈出來時,夏星驛隨手把手機揣進兜里,背著手慢悠悠地下了樓。
走進地庫,他的步子微微一頓。
自己的車位上,一輛豪華商務轎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那里。他們之前一起看過這款。當時李隨真問他:“你覺得怎么樣?”他只是隨口答了一句“還行”,沒想到如今它就這么突然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車窗半開,李隨真隨意地倚在駕駛座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而在引擎蓋上還夸張地放著一大捧紅玫瑰,耀眼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熱烈又張揚。
夏星驛笑著走過去,“這是干什么?”
李隨真笑道:“這車和車上的東西都是你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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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夏星驛看著這輛車和玫瑰花,笑道:“又俗又爽。”
“我應該是那個‘爽’。”
“對,你也是我的。所以這個送你。”夏星驛從背后拿出下午疊的白色紙玫瑰,“我料到你會送我玫瑰,所以我也弄了一支和你對沖,沒想到你還送了我車……我這就沒什么對沖的了。”
李隨真趕緊打開車門下來,激動地接過這朵折紙白玫瑰,親了夏星驛一下,笑道:“我會珍藏的。不過,我也想要車……”
“搖搖車嗎?”夏星驛笑道。
“小黃車就行,想騎。”
“……”夏星驛皺鼻子,他知道這家伙在暗示什么,便轉動了一下身體。
李隨真不解,“你在扭什么?”
“用尾巴抽你臉。”
李隨真愣了下,接著便把他抱了個滿懷,笑個不停,“你怎么這么可愛啊。”
真的會覺得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愛夏星驛。
……
晚餐訂的是西餐廳,吃完飯,李隨真送夏星驛回家,和每次一樣,照例跟著他上了樓,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轉正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夏星驛膩在一起了。
臥室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兩人身上,氣氛帶著一絲曖昧。李隨真摟著夏星驛的腰,手指不安分地繞著他的手腕輕輕摩挲,還不時看一眼手表。
“這么晚了,還不舍得走?”夏星驛仰頭看他。
李隨真情真意切地說,“我想和你交流一下靈與肉的關系,而且我這也不是臨時起意,我在馬拉松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
“所以你是蓄謀已久了?”夏星驛沒想到李隨真那么早開始就對他圖謀不軌了,嘴角抽了抽,率先坐起來,然后對李隨真道:“你到床下站好。”
李隨真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而夏星驛跪在床邊,伸手在他褲子的各個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個方形的小袋子。
“……”夏星驛挑眉:“你想說什么?”
“是草莓味口香糖。”李隨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那你給我吃了。”夏星驛作勢要往他嘴里塞。
“你戴上我就吃!”李隨真說完轉身就跑,連外套也沒拿,在門廳拎起鞋,推門就逃了,在電梯前,邊穿鞋邊笑:“沒打著吧?”
夏星驛不緊不慢地拎起車鑰匙給他看,“我要關門了,你就在電梯廳里過夜吧。”
“別,別,星驛,咱們有話好說。”李隨真忙撲過去,把住門邊緣。
“那你等一下。”夏星驛回頭把沙發(fā)上李隨真的外套拿起來,忽然,一個小瓶從口袋里掉在了地上,他拿起來一看是潤滑液,還是草莓味的。
他將這些東西一股腦都塞給李隨真,“你草莓中毒了?”
“你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回家去吧你。”夏星驛把門關上,然后忍不住長嘆一聲。
反正早晚有負距離的那么一天,不如找個時間把事兒辦了算了。
要是不合適,趁早想解決辦法。
解決不了,或者覺得惡心,那么說明他心理上可以接受李隨真,生理上也能接受一定程度摟抱和親吻,但輪到真刀真槍就不行了。
如果那樣,可就沒辦法了,弄不好只能分了。
但事情就這么奇怪,自從夏星驛動了嘗試的念頭,李隨真那邊反倒消停了下去。每次見面都表現(xiàn)得很克制,摟摟抱抱,親親就算了,葷話說得也是點到為止。
夏星驛懷疑這家伙是欲擒故縱,所以更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感興趣的樣子,反正憋著,看誰能憋死誰。
這天,基本上寫好了商業(yè)企劃書,在做收尾工作的夏星驛接到了李隨真的消息:【下班后帶你去個好地方】
夏星驛到的時候,李隨真已經等在車旁,靠著車門刷手機,見他走近,抬眸掃了一眼:感慨,“我們星驛真的太帥了,真想把你扛起來就跑。”說完,愣了下,又笑道:“我何必扛,你本來就是我的。”然后送上了一吻。
“你要帶我去哪里?”夏星驛拉開副駕的門坐進去,順手系好安全帶。
李隨真坐進駕駛室,笑了聲,發(fā)動車子駛出地庫:“去了你就知道了。對了,你白天都忙什么了?”
“檢查企劃書,還有練車。”夏星驛道:“我有車了,得熟悉一下,以后上班了,總不能你每天接我吧。”
“也不是不行。”李隨真笑道。
“可是以后去我小姨家,我想自己開車。”
一提這茬,李隨真趕緊問:“對了,你每年都是跟你小姨他們過年吧,今年怎么打算?”
“還是跟他們過……”夏星驛說,瞥見李隨真已經開始變酸的臉,接著笑道:“還有你。我想把你介紹給他們。”
李隨真這回開心了,自己終于能登堂入室,被介紹給星驛的家人了,“太期待見到他們了。”
夏星驛的視線落在窗外,一路高樓林立,“……看來咱們不是去約會的地方?”
“我要帶你去的地方也不是不能約會。”
直到車子駛入一片商區(qū),緩緩停在一棟寫字樓前。
“這里是……”
“星琪的辦公地點。”李隨真笑著介紹。
“真的?”夏星驛眼睛一亮。
兩人乘電梯上了樓,來到租下的樓層,走過辦公區(qū),李隨真推開標著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側身讓夏星驛先進。
房間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半個城市的風景。辦公桌、椅子、書柜、沙發(fā)等配套設施已經布置好。
李隨真走過去,坐到辦公椅上,微微晃了晃,感受著椅背的柔軟度,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朝夏星驛揚眉,“來,坐。”
夏星驛站在原地,笑著搖頭,“一看就不舒服。”
“你就成全我吧。”李隨真一本正經地說:“讓心上人坐大腿是我兒時的夢想。”
“誰家正經人會有這樣的兒時夢想啊?”夏星驛忍不住笑出聲,但到底還是走了過去,在他腿上坐下。
李隨真滿意地攬住他的腰,在他頸窩處落下一吻,低聲道:“你以后就在這里辦公了,喜歡嗎?”
夏星驛環(huán)視屋內,輕輕頷首,“喜歡。而且好像……看到這間辦公室后,我對經營一家公司這件事更有真實感了。”
“我也是。”李隨真微微嘆息,眼神中透著點復雜,“對你我要分開工作這件事也有真實感了。”說著,他又往夏星驛頸窩里蹭了蹭,“說不定你以后工作忙,我們下班后也難見面。”
“我相信我們都會平衡好工作和彼此的關系。”夏星驛笑了笑,隨口調侃道,“而且我這人心軟,工作和你誰哭得大聲,我就疼誰。”
李隨真聞言,輕哼了一聲,正要再說什么,夏星驛已經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站起身來,回頭瞅他,撇了撇嘴,“我得起來了,否則真給你坐折了。”
李隨真站起身,伸手將他按回椅子里,“那你坐。”
夏星驛舒展地靠在椅背上,悠然地看著他,“我倒是不急,反正以后每天都得坐在這里。”
“但我不是每天都在這里。”李隨真說著,忽然彎下腰,緩緩蹲在他面前,雙膝抵地,雙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臉輕輕靠了上去,微微側眸,目光帶著幾分危險的笑意。
夏星驛立刻有種不妙的預感,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李隨真的笑意更深了些,緩緩瞇起眼睛,吐出一截舌尖,意味不明地舔了舔唇。
夏星驛怔了一下,隨即失笑,主動解開了腰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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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驛捧起李隨真滾燙的臉,俯身去吻他,低喃,“做得好,做得好。”
李隨真看到好感度上升,對自己的表現(xiàn)很滿意。循序漸進才是正解,之前的策略太激進了,怎么可能一步到位。
之后,他又貼心地為夏星驛整理好衣服,又抱著他說了會兒話,兩人才都徹底冷靜下來,攜手離開。
照例送夏星驛回家,李隨真已經準備告別了,卻被夏星驛扯住了胳膊。
“怎么了?”
夏星驛猶豫了一下,看向臥室的方向,“我覺得我們可以更深入交流一下?”
喜訊來得太快,李隨真反應不過來,腦袋有點僵,“那個……可是我今天沒帶……”
“家里有,我買了,是我喜歡的口味。”
李隨真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理智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
下一秒,他猛地扣住夏星驛的后頸,低頭吻住他,力道強勢又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夏星驛輕笑一聲,順勢攬住他的脖頸,主動回應。
兩人的呼吸交錯,李隨真一邊吻著人,一邊步步緊逼,將夏星驛向臥室的方向推去。
房門在身后被他用力甩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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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真發(fā)現(xiàn)視線內的數(shù)字巨大化后,像塵沙一樣慢慢飄散,最后了無痕跡。他有不好的預感:不是吧,這就消失了,還沒到一百呢?
時停不算什么,回來啊!
沒了系統(tǒng),以后怎么通過觀察它來判定夏星驛的喜好?
忽然,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其實已經通過既有數(shù)據(jù),總結出夏星驛好感度的來源,以后朝著這些個方向繼續(xù)努力就行。
大概可以分四大部分:經濟上的送禮物、事業(yè)上的支持、情緒上的甜言蜜語,還有就是身體上的歡愉。
這么一想,他的星驛還真是個實實在在有血有肉的人,這四項大體上就是維持情侶關系的基礎了,缺一樣都不行。
他看了眼還沉浸在余韻中的夏星驛,俯身照著鎖骨親了一下:你這家伙還挺會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但轉念一想,自己的好感度被他刷滿的時候,可是沒有深入接觸和經濟輔助的,也就是說他的好感度基本都是來自對夏星驛精神上的喜愛。
于是李隨真捏了下夏星驛臉頰,笑道:“我可比你清純多了。”
夏星驛回過神來,微微撐起身子,看著自己滿身的痕跡,仿佛聽了天書一般的迷茫,“你在說什么鬼話?你清純?你跟這倆字搭邊嗎?”
“反正我就是比你清純。”李隨真笑著撲倒他。
夏星驛也不管李隨真為什么會突然得出這個結論,只是回抱住他:總之,今夜誰也別想清純了。
第82章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灑進來,漸漸爬上床沿,李隨真半夢半醒地把人又摟了摟。
而夏星驛則是整個埋在他懷里,像是被徹底掏空了一樣,一動不動。
客廳里突然響起電話鈴聲,尖銳得有些刺耳,打破了屋內的靜謐。
夏星驛皺了皺眉,伸腳在李隨真的小腿上踹了一下,聲音慵懶又不耐煩:“你的電話。”
李隨真被踢得悶哼了一聲,半天才有了點反應,睜開眼時眼神還有些渙散。他伸手胡亂摸了摸,似乎意識到電話不在身邊,才撐著身子慢慢爬起來,下床往客廳走去。
電話還在響,他彎腰翻出外衣口袋里的電話,聲音帶著點沙啞:“喂……”
電話那頭傳來陳韞的聲音:“李總,十點的會議已經開始了……”
李隨真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半了。他扶了扶額,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歉,我忘了。”
陳韞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然后小心翼翼地問:“……李總,您還好嗎?”
李隨真嗓音懶散:“我沒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掛斷電話,他呆怔了片刻,回憶起昨晚上發(fā)生的一切,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人也瞬間清醒了,快步回臥室,撲到夏星驛身上,把人親醒,“別睡了,再來吧。”
半夢半醒的夏星驛再踹出一腳,含糊地道:“滾吧你。”
此時,李隨真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暗罵了一聲,只得反身回去接。
過了一會回來,拿起了襯衣和領帶,并道:“會議沒法推遲了,我用一下你書房的電腦。”
“隨便。”
迷糊地夏星驛被李隨真這么一攪和,也沒了睡意,睜開眼睛,從床頭柜拿起了自己的手機,開機查看消息。
首先進來的是來自海源的消息:【說吧,你要跟我說什么?你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
夏星驛愣了下,想起來了,因為最近在糾結要不要跟李隨真深入發(fā)展的事,想向海源尋求幫助來著。
但已經不需要了,因為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不過,這么重要的事情還是要跟海源交代一下,但是得掌握好尺度,免得嚇到他。
夏星驛稍微活動了下酸軟的身體,調整了下姿勢,編輯:
【我最近看了一部武俠小說,講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鏢師,進入了一家全國知名的鏢局,陰差陽錯跟少東家打了一架,但后來吧,兩人化敵為友,友情日益牢固。】
他才發(fā)了過去,沒想到海源那邊就有了回復:【然后呢?】
【你居然有空玩手機?】
【這不是重點吧,你到底想說什么?】
夏星驛便微微吸了一口氣。
【然后,少東家對這個年輕鏢師越來越好,還承諾給他開一家新鏢局,叫他管著,還送了他許多貴重禮物,像宅子、良駒,還有各種珍寶。】
片刻后,海源的回復到了:【你咋還寫上自己的同人文了呢?】
誒?還沒到表明原型的時候,你就發(fā)現(xiàn)了?那正好省了揭秘的部分。
【有一天少東家在星空下跟年輕鏢師表白了,年輕鏢師也覺得這人條件不錯還愛自己,于是決定和對方交往。】
夏星驛一咬牙,把上面的消息發(fā)了過去。
足足有十分鐘不見任何回復,夏星驛正納悶呢,就在這時,海源發(fā)來了回復:【對不起,剛才嚇暈過去了一會】
夏星驛回道:【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早就覺得李隨真不對勁,不過,你確定你不是經濟和心理上太依賴他了?】
【這點我可以肯定不是】反倒是李隨真感情上更依賴他吧。
【那就好,雖然很震驚,但我相信你的選擇。但是切記多長心眼,保持清醒,別吃虧】
夏星驛覺得海源是真的為自己好,感動地回道:【嗯,我都記著呢】
又閑聊了幾句海源的近況,就結束了對話,給海源留足時間消化他的消息。
他躺在床上,遲遲不見李隨真回來,便穿了衣服去找他,最后隔著書房的門,聽到他似乎在里面開視頻會議,便離開了。
他拿了盒牛奶,一邊喝著,一邊坐在了沙發(fā)上,幾秒鐘后,又站了起來。
而這時,書房的門打開,李隨真走了出來,夏星驛瞧了眼,嘴里的牛奶差點都噴出來,勉強咽下去,笑道:“你就這樣開的視頻會議?”
“怕什么,反正又看不到下半身。”李隨真扯掉了領帶,同時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然后眼睛一瞇,剩下的扣子也都解開,脫掉了襯衫。
夏星驛擦掉嘴邊的牛奶,往后退,“我靠,變態(tài)啊,你別過來。”
李隨真不管那么多,一把抱住夏星驛,吻他的耳根,“你起來做什么,怎么不等我回來?”
“別亂來,我不行了。”夏星驛連連擺手,抗拒地道。
李隨真惋惜地嘆氣,但馬上就提議,“那我們一起洗澡吧?”
“啊?”
“這是我兒時的夢想,跟心上人一起洗澡。”
“你兒時就沒點正經的夢想嗎?”
“這不能怪我,都是電視劇荼毒的。”
“少來了你,哪有電視劇演這個。”夏星驛笑道:“反正我唯一見過跟洗澡有關的電視情節(jié),是《西游記》豬八戒下河追洗澡的蜘蛛精,難不成你代入了豬八戒嗎?”
李隨真就哼了哼,然后拽過夏星驛的兩條胳膊,往肩膀上一放,“不管了,豬八戒背媳婦嘍。”就把人背起往浴室跑去。
夏星驛笑個不停,手里的牛奶也掉在了地上。
……
兩個小時后,夏星驛揣著胳膊,站在擦地的李隨真身邊,監(jiān)督他打掃衛(wèi)生。
“這里,這里。”他用腳指了指一個地方:“這里還有飛濺的牛奶點子。”
“……”李隨真邊做家務邊嘟囔:“分明是你沒拿住。”
“啊?你說什么?”夏星驛把手放在耳邊,側身問道:“大聲點。”
“我愛勞動。”
夏星驛笑道:“這還差不多。”
—
新的一天早晨,夏星驛蜷縮在柔軟的被窩里,他的眉眼間透著一絲倦意。
李隨真站在床邊,嘴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俯下身,輕輕在他額頭印下一吻,嘴唇落下的瞬間,感受到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像是要醒又沒醒透。
夏星驛呢喃了一聲,帶著剛醒時的迷糊和慵懶:“……嗯?”
李隨真聲音溫柔:“我去上班了,你再睡會兒。”
他沒睜眼,只是在被子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注意安全。”
李隨真看著他模樣,心都化了,又在夏星驛的唇角啄了一下,“等我。”
他輕輕地離開了房間,悄悄關好了房門。
但是沒多久,門就被貓推開,它跳上床,臥在了夏星驛肩膀旁邊。
不知過了多久,睡醒的夏星驛睜開了眼睛,雙眼放空了半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解決。”
自從李隨真和他上了本壘,這家伙已經有半個月沒回自己家了,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回去過,去取過幾次隨身物品和衣物。但是每天晚上都是在他這里過的,而且連厚厚都帶來了。
夏星驛坐起來,捂著腦袋,下定了決心,“得讓他回家住幾天。”
晚上兩人在外面吃完飯回來,李隨真和往常一樣從后面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睛道:“星驛,我現(xiàn)在覺得我好幸福啊。”
夏星驛聞言心里一軟,但告訴自己不能再拖了,否則明天結果也一樣,于是掙出李隨真的懷抱,轉過身正視,“隨真啊,咱們得討論一件事。”
“你是說跟我爺爺奶奶公開這件事嗎?我不是說這周日由我去探口風嗎?你別怕,天塌了由我頂著。”李隨真打包票。
他最近帶著夏星驛去過他和朋友間的聚會,大家一看到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和彼此手上的戒指,就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蒙在鼓里的就剩下爺爺和奶奶了。
這兩位是重量級人物,李隨真打算找個合適的時間公開,初步選定在這周日。
夏星驛搖頭,“不是這個,我是說,咱們能不能細水長流?”
“怎么講?”
“就是別太過度消耗激情,否則可能很快就膩了,彼此保持一點距離,比如可以約會,但只有當有需要了,再偶爾在一起過夜,你覺得如何?”
李隨真愣怔片刻,不可思議地看夏星驛,“你怎么會這樣想?感情當然是越在一起越濃厚,不見面的話,感情才會淡了。”
“我沒說不見面,我們可以約會啊,去看各種展覽,演唱會,也可以一起吃飯,但先不要同居比較好。”
“可是同居這半個月哪里不好嗎?”
夏星驛沉默不語,畢竟除了一點外,也的確沒找出哪里不好,膩在一起,不管是看電影,還是嬉鬧聊天都很快樂。
“你說啊。”李隨真不服氣地逼問。
夏星驛咬牙,最終道:“我特么被你搞得受不了了!我不管你哪里來的那么多精力,但我不行了,我不想每天都后半夜才睡,你懂嗎?”
“你是在夸我嗎?”
“總之,你先給我回你家待幾天去!”夏星驛話鋒一轉,“當然,厚厚可以先留下。從今晚開始。”說著,推李隨真向外走,“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休息吧,你也不想上班打哈欠吧。”
“我不打哈欠,我最近精力更充沛了。”
“我不管,我一會就要洗洗睡。”
“那我陪你洗完就走。”
“少來這套,司馬昭。”夏星驛決心已下,堅決不能前功盡棄,把他往門口推,半哄半強制地道:“走吧走吧,明天還會再見的。”
李隨真站在門外,擺出慘兮兮的表情,“星驛,你看我一眼,你舍得嗎?”
“不看!不看!”夏星驛一只手擋著眼睛,另一只手關上了門。
送走了李隨真,他坐回了沙發(fā)上,不知是不是屋子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他覺得空落落的。
但不管怎么說,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
自打那晚他被夏星驛給“攆出來”,他們已經三天晚上沒在一起過夜了,李隨真深刻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使出點非常手段,重新獲得過夜權。
于是沒等到周天,周五這天傍晚,他就主動來到爺爺奶奶家,尋求“外部敵人”的助攻。
為了老人家的身體著想,他特意選擇在晚飯后坦白。
李隨真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握著茶杯,神色坦然地看著對面的兩位老人。
“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們。”他深吸一口氣,字字清晰地說道,“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哦。”李萬榮頭也不抬,目光仍停留在電視屏幕里播報的新聞上,隨口應了一聲。
羅珂在一旁,眼神未曾離開電視,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隨真愣了愣,他以為二老是被電視吸引了注意力,沒聽清,于是又大聲重復了一遍:“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你們就不好奇是誰嗎?”
羅珂這才瞥了孫子一眼,語氣平淡地道:“夏星驛唄。”
李隨真瞠目,“你、你們早就知道了?什么時候?”
李萬榮這才皺眉看向孫子,語氣帶著幾分不解:“上次打橋牌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不是還提醒過你一句‘別太認真,也別太不認真’嗎?你是怎么聽的?”
李隨真徹底震驚。那時候他自己還懵懵懂懂,結果爺爺竟然早已看穿。他嘴唇微張,半天憋出一句:“可是……”
“可是什么?”羅珂接話道,“你上次開車出意外,我們還特意叫夏星驛去給你送粥呢。要是沒這層關系,我們派誰去不好,非得讓他?”
李隨真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他思忖片刻,試探著問:“……你們接受度這么好?”
“不良好能怎么樣?把你攆出去?”李萬榮嘆了口氣,語氣頗有幾分無奈,“再說了,誰知道你哪天又回頭了呢?犯不著為了個不確定的未來,現(xiàn)在就生氣。”
未來什么樣,他也不知道,反正到時候已經閉眼了。
李隨真想了想,忽然來了想法,眼里閃著精光,“那要不,你們試著攆我一次?”
“嗯?”李萬榮微微瞇眼,打量著孫子。
“明天我?guī)男求A過來打牌,你們就假裝看穿了我們的關系,當著他的面臭罵我一頓,然后把我攆出去,怎么樣?”
夏星驛一心疼,肯定收留他。
李萬榮和羅珂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往沙發(fā)背上一靠,冷哼一聲:“想讓我們扮演壞人?”
羅珂搖頭,“休想。”
“你們多少還是有點怨氣的吧?罵我?guī)拙洌騼上乱残校螛凡粸椋俊崩铍S真慫恿。
李萬榮聞言,終于坐直了身子,抬起手晃了晃,慍怒,“臭小子,連你爺爺奶奶都算計?還想讓我們?yōu)槟愕膼矍橹d?給我出去清醒一下腦子!”
這還沒管孫子的私生活呢,就夠氣人的了,這要是管了,還不得直接氣死。
羅珂也無奈地剜了孫子一眼,“別胡鬧,我們還挺喜歡小夏的,少讓小夏誤會我們。”
“當我沒說過。”李隨真見勢不妙,趕緊離開,躲了出去。
進了電梯,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語氣哀然:“星驛,不好了,我爺爺知道咱們的事了,要打我,還讓我滾出去清醒一下腦子……嗯,我已經離開了,人沒事,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你把厚厚裝起來,我去接你們。”
李隨真在夏星驛家的地庫,一看到他,就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他,“我好想你。”然后一刻不耽誤地說:“快上車吧。”
夏星驛便將厚厚放在后座上,自己坐進副駕駛。
汽車朝李隨真家駛去,夏星驛望著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心里嘆氣,難不成真得離開這里,出逃嗎?
他們一起來到李隨真家,進門后,把厚厚放出來,一起攜手坐到了沙發(fā)上,夏星驛才嚴肅地問:“事已至此,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
“同居。”李隨真道:“我在物色新房子,地點么,就在你我工作地點之間,方便我們彼此通勤。”
“可是我們同居的話,豈不是叫他們更生氣?”夏星驛皺眉。
李隨真這才笑著解釋了前因后果,聽得夏星驛拳頭緊握,咬牙切齒地質問:“既然他們早就知道了,你為什么在電話里那么說?”
“我沒說錯啊,我爺爺?shù)拇_要打我,還叫我離開清醒一下腦子。”
“你知道我多擔心嗎?”夏星驛氣道,但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一直擔心董事長那邊不支持的話,會對他不利,但現(xiàn)在看來,已經沒必要擔心了。
“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么,我也沒想到他們早就知道了,并不反對咱們在一起。總之,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阻礙,以后都是順順當當?shù)暮萌兆印!崩铍S真攬過夏星驛的肩膀,親昵地哄了一會,才終于讓對方微皺的眉頭展開了。
夏星驛躺在李隨真懷里,眼睛望著棚頂,“其實我都在腦海里上演董事長給我錢讓我離開你的情節(jié)了。”
李隨真笑問:“如果真那樣的話,你會怎么做?”
“拿錢跑路,躲個一兩年,然后微整容回來,根據(jù)我對你的了解,肯定很容易讓你幻視曾經的夏星驛,讓你把我當替身,然后快進到董事長拿錢叫我離開,我就再次收錢。躲個一兩年,微整容出現(xiàn),偽裝成夏星驛替身的替身,再次快進到拿錢……”
李隨真樂不可支,“你在這兒套娃呢?!”笑夠了,才說:“不過,你這招行不通,因為你第一次失蹤,我就會海角天涯地找你,一定會找到你。”
“那我就在印度假死,那邊弄個假死證明很容易,看你怎么辦。”
李隨真的笑容消失,聲音也沉下來,“你別那么做,否則我也會活不下去的……”
夏星驛心里一暖,“你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讓我少在你跟前晃嗎?”
“那是之前不懂事時的氣話……”
“我知道。我就是想說,你放心,我以后會每天都在你眼前晃的。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玩笑話。”
李隨真輕吻著他的脖子,一路向上來到耳根,然后是嘴巴,低喃著,“我愛你,我愛你。”
兩人纏綿著,都有些情動。
李隨真便一邊吻他,一邊說道:“我這幾天也反思了,我的確過分了。以后咱們早點開始,保證前半夜就睡,你覺得怎么樣?”
夏星驛想讓今晚的火燒得更旺一點,有些撒嬌意味地道:“那你得守諾。”
李隨真只覺得骨頭都酥了,“我什么時候說不算數(shù)了?”
夏星驛聽他這聲音都快發(fā)顫了,心想,瞧瞧你這不經挑逗的家伙,我還沒怎么著呢,你就一副守不住的樣子了。
李隨真便打橫抱起夏星驛,笑道:“那就按照約定,早點睡吧。”大步朝臥室走去。
……
—
等李隨真上班去了,夏星驛腦袋枕著胳膊躺在床上,盯著棚頂?shù)囊唤牵萑肓顺了肌?br />
自從上次跟李隨真來他家后,他在這里住了快半個月了,其間他倒是回去取過一些個人物品,但離開的時間都不長。
所以他們兩個幾乎整整一個月都生活在一起了。
……所以……已經是事實上的同居了吧?是吧是吧?
“……呃……好像也不錯?”夏星驛笑著低喃,坐起來,穿好衣服下床,呼喚厚厚:“來,吃罐罐了。”
第83章
窗外,月色朦朧,雪花靜靜飄落。
客廳里沒有開大燈,電視屏幕投下的微光在墻上暈染出溫暖的色調,映出沙發(fā)上互相依偎的兩個人影。
夏星驛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李隨真懷里,手里還握著一杯熱茶,溫暖透過掌心滲進身體,讓人不想動彈。
李隨真摟著他,目光雖然落在電影屏幕上,心思卻大半放在懷里的人身上。厚厚則舒服地趴在他旁邊的毯子上,打著盹兒。
在這樣愜意的雪夜,一切都如此安逸。
李隨真看著眼前自己擁有的一切,不由得感慨,這簡直是頂級享受,太特么幸福了。
夏星驛看著電視劇,眼神逐漸放空,終于忍不住道:“這也太難看了,不該聽童童推薦的。”
“要不咱們去睡覺?”
夏星驛打了個哈欠:“再看一集吧,她說過了第四集就好看了,我決定看完第五集。”更用力地靠近他懷里,像只貪戀溫暖的小動物,李隨真趕緊抓住機會,把人完全抱住。
厚厚聽見動靜,懶洋洋地抬起頭,瞅了他們一眼,又滿意地蜷成一團,發(fā)出輕輕的呼嚕聲。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夏星驛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伸手從茶幾上取來查看,見是來自Y染色體上線,不由得皺眉。
李隨真瞧見這個稱呼,怔了怔,等想通了,便笑道:“你怎么給你爸標注成這個名字?”
“難道他不是嗎?”夏星驛點開消息,見他爸問:【驛驛,今年來我們這里過年吧。如果可以,把隨真也叫上,你們的關系現(xiàn)在徹底改善了吧?】
李隨真瞧著屏幕說:“我差點忘了,我媽昨天也發(fā)消息問我了,我給婉拒了。肯定是見我不答應,又叫你爸說服你。”
夏星驛仰頭看李隨真,笑問道:“不如直接攤牌,叫他們看看咱們的改善成果。”
李隨真壞笑,“也行。你想怎么回復?”
夏星驛便坐起來,調出自拍模式,一邊跟李隨真接吻,一邊拍了張照片,背景正是當下熱播的電視劇,一看就是新鮮熱乎的。
他把照片直接發(fā)送了過去,并附上文字:【嗯,我們確實已經好上了】
也就幾秒鐘的工夫,他爸的語音呼叫就來了,夏星驛當然不會接,直接拒絕。
轉眼他爸的語音消息就到了,轉換成文字是:【你們別惡作劇了,這不好玩】
夏星驛淡定地敲下:【如果有機會,替我們謝謝那個外星人,我們現(xiàn)在很幸福。】
【你們是不是有點胡鬧的成分在里面?】
夏星驛樂了,毫不留情地打下:【沒胡鬧,我們已經做過了,是認真的。】點了發(fā)送。
李隨真見他打下這段文字,忍俊不禁,“你別把對面的人都嚇暈了。”
夏星驛等了許久不見回復,撇撇嘴,“不是真嚇暈了吧。”
話音剛落,李隨真的手機就響了,是來自任云娜的視頻呼叫,他嘖了一聲,“真是不死心,非得看個明白?”
“接吧。”夏星驛挑眉。
李隨真一只胳膊摟著夏星驛,接起了電話,視頻中出現(xiàn)了任云娜跟夏維浩的驚恐擔憂的臉。
對面一見他倆這親昵的姿勢,都愣了愣,任云娜有點激動地說:“小真,你別胡鬧啊。哪天你不想玩了,你叫小驛怎么辦?”
李隨真就不樂意了,“我不是玩,我是認真的。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嗎?”
這把任云娜問住了,兒子的確不是缺乏責任感的人,但她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你喜歡男人嗎?媽媽以前竟然都不知道。”
“嘁,你知道我什么啊。”李隨真撇嘴,“總之,我們也不是叫你們接受,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這時候,夏維浩說話了,他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兒子,“這真是你自己的決定嗎?不是為了氣爸爸,演的戲吧?”
“你認真想想,你真的值得我們做戲嗎?”夏星驛反問。
“……”夏維浩默默地捏了捏鼻梁,兒子說得對,他們的確不值得,所以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李隨真扳過夏星驛的臉,對嘴親了口,下了結論,“總之我們在一起了,你們能做的只有視而不見或者衷心祝福,當然,哪一種,我們都無所謂。”
任云娜跟夏維浩對視了一眼,眨了眨眼,有種被抽干力量的虛弱,有點恍惚地說:“那……那你們好好相處吧。”
夏維浩呆了呆,說道:“……也、也行,現(xiàn)在這樣總比你們互相憎恨好……”
夏星驛能看出這兩位正在強迫自己接受這個現(xiàn)實,但就像李隨真說的,愛接受不接受,他們只是通知這兩位一下,既然通知到了,那么目的也達到了。
至于怎么消化,能消化多少,和他們無關。
“好了,我們要去親熱了,再見。”李隨真說罷,在對方的錯愕中,就要關掉視頻。
“等一下!”夏維浩忙道:“今年一起過年嗎?”
夏星驛搖頭,“不了,我們另有安排,你們好好過吧,有事聯(lián)系,再見。”說完,伸手按掉了視頻。
“你爸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這年怎么過?真像之前說的,去你小姨家嗎?”李隨真把他摟在懷里。
“嗯,我要把你介紹給他們,不過,你的身份可以是我的老板,是我的繼兄,是我的好朋友,但目前的情況,恐怕沒法點破你是我的男朋友。”
“為什么?”李隨真猜測,“你覺得他們沒法接受?”
“嗯。我小姨和小姨父都是比較保守的人。我想慢慢來,一步到位說我跟之前打過架的李隨真成戀人了,怕嚇到他們。先讓他們意識到咱倆的關系變好了,再慢慢來。”
“沒關系,不急,都聽你的。”
他們已經得到了許多人的理解,沒必要急著讓每個人都接受他們。
—
轉眼到了年三十,夏星驛和李隨真準備好送給長輩們的禮物,就開車上了路。跟前幾次去往洪江不同的是,這一次由夏星驛開車,李隨真坐副駕駛。
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夏星驛小姨家的樓下,李隨真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夸道:“開得不錯,我這個老司機都沒有指導的機會。”
“開過幾年車啊,就老司機。”夏星驛撇嘴。
李隨真抱住他,作勢要親,“你這輛,我要開一輩子,你說是不是老司機?”
“別鬧,我姨父可能在陽臺上看咱們呢。”
李隨真可不想還沒進門就被攆出來,趕緊罷手,“那咱們上去吧。”
他們拿出后備箱的禮物,然后彼此檢查儀容,夏星驛上下打量李隨真,“可以,人模狗樣的。”
李隨真也看對方,在這瞬間,只覺得眉眼含笑看他的夏星驛帥氣逼人,一個沒忍住,垂頭吻他,而夏星驛也下意識地回應了這個吻。
啪的一聲,不遠處傳來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響。
兩人迅速分開,只見夏星驛的表妹易思童呆立在車前,臉上既有驚訝又帶著幾分窘迫。
她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撿起手機,反復檢查了一下,安心地說:“幸虧殼子結實。”
夏星驛咧嘴:還沒進門,就暴露了。
李隨真見過她的照片,此時認出了此人,淡定地笑道:“是表妹吧,來得正好,李哥給你壓歲錢。”說著從一個禮物袋的邊緣抽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拿著吧。”
易思童愣了愣,猶豫著要不要接。
夏星驛道:“你李哥本來就是要偷偷給你的。快拿著吧,除非你想被你爸媽抽成。”
易思童忙上前接過紅包,掂量了一下手感,這厚厚的一沓,十分有安全感,頓時笑容滿面地說:“謝謝李哥……啊不、哥夫,祝你和我哥百年好合。”
李隨真十分受用,連連點頭,要不是手頭沒現(xiàn)金,真想再打賞一下。
易思童朝夏星驛眨眼,“放心吧,哥,我什么都沒看到,會替你們保密的。”然后注意力就被他的新車吸引了,“我的天,這是你的車嗎?哥你發(fā)達了。”
“哪天帶你兜風。”
“那可別晃點我。”易思童笑道:“快上去吧,我爸媽等著呢。”
一進小姨家的客廳,濃郁的飯香撲面而來,廚房里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小姨和姨父正忙得熱火朝天。
易思童脫掉外套,沖著廚房喊了一嗓子:“哥帶他朋友來了!”
很快,扎著圍裙的夫妻倆走出來,小姨笑著說道:“剛才還念叨你們呢。”
“過年好,小姨,姨父!”夏星驛笑容溫暖,將手里大包小包的禮物放下,“這是我和隨真的一點心意。”
趁大家說話的工夫,易思童偷偷將藏在懷里的紅包揣得更緊,悄悄溜進自己的房間。
小姨的目光落在李隨真身上,打量了片刻,語氣熱絡,“隨真也來了,太好了!快進來坐,年夜飯馬上就好。”
她心里明白,這位就是曾經和外甥大打出手的繼兄,既然晚輩們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作為長輩的她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么。
李隨真直接把手里的禮品袋遞過去:“這是給姨父的酒和補品。”
姨父接過來,笑著擺手:“來就來,帶什么東西。”
“還有一副魚竿。”李隨真又將另一個禮盒遞上,“星驛說您喜歡釣魚,不知道這款合不合手。”
姨父聽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拆開盒子,拿出魚竿端詳,“這牌子可是好貨!不錯,不錯!”
小姨看得好笑,嗔怪道:“你們就慣著他。”
李隨真接著拿出另一個袋子,遞給小姨:“這款包,是我和星驛挑的,想著日常也能拎著用。”
小姨接過袋子,輕輕一掂量,瞥見品牌標志時,忍不住感嘆:“這可是大牌子啊,我背這個合適嗎。”嘴上這么說,手里卻已經把包拿出來仔細打量,眼中盡是歡喜。
“這臺電腦是給思童的。”夏星驛四下張望,不見人影,沖著房間喊道,“人呢?”
正在屋里數(shù)紅包的易思童探出腦袋,瞅見禮品,眼睛頓時亮了,沒想到除了紅包,還有驚喜,飛快跑出來,朝表哥點頭微笑:放心,我嘴巴已經焊死了,絕不走漏風聲!
伸手不打笑臉人,帶了禮物的笑臉人就更不打了,在和諧友愛的氛圍下,年夜飯開始了。
餐桌上熱氣騰騰,姨父開了李隨真帶來的茅臺,給大家都倒上了一點。
“哦……所以現(xiàn)在星驛是在你手下工作?”姨父通過聊天知道李隨真是豐琪的繼承人后,語氣變得閃爍了些,畢竟對方這個地位,遠超他的想象。
“其實不算在我手下工作了,因為星驛開年要去獨立運營的分公司工作。”李隨真笑道。
“星驛,你得好好努力,別辜負人家給搭建的平臺。”小姨道:“做出一番事業(yè),也能找到更好的女朋友。”
易思童聞言,猛喝飲料壓住想笑的沖動。
李隨真暗暗挑眉:找不了了,他已經有我了。
夏星驛尷尬微笑,嗯嗯了幾句糊弄了過去。
飯后,按照傳統(tǒng)要守歲。電視里放著節(jié)目,大家就著節(jié)目聊天。
零點的鐘聲快要敲響,新的一年即將開始,所有人都精神了起來,小姨和姨父的注意力都被電視里主持人的倒計時吸引。
夏星驛和李隨真則站在他們后面,在視線的死角,偷偷牽起了手,共迎新年。
“十、九……三、二、一!”
電視里新年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年也正式開始了。
夏星驛臉上蕩漾起笑意,和李隨真對視了一眼,一切心意盡在不言中。
……
客廳的燈早已熄滅,整個屋子沉浸在新年的夜色之中。
地上鋪著厚厚的被褥,李隨真和夏星驛并肩躺著,而其余三人都各自回房間去睡了。
李隨真仰面躺著,突然輕笑出聲,“原來你每年都是這么過的啊,就睡在客廳地上?”
“沒有你的時候,我睡沙發(fā)。”
“我把你拖累了?”
“不能這么說,因為有你,沙發(fā)睡不開,睡地鋪也別有一番樂趣。”
李隨真貼在他耳邊道:“就是說,我讓你有了全新的體驗?”
“可以這么說,你看,打地鋪舒服著呢,怎么滾都不怕掉地上,胳膊腿隨便扔。”夏星驛說著,就把一條腿擱到了李隨真肚子上,“瞧。”
李隨真順勢往他身邊湊,低聲笑道:“你也讓我有新體驗,我發(fā)現(xiàn)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就特別有意思。”
“我當初打得你烏眼青的時候,你也覺得有趣嗎?”
“有趣啊,在那之前沒人打過我。”李隨真抓過夏星驛的指尖,觸摸自己眼角,“能摸到這個疤嗎?”
夏星驛輕觸這道痕跡,頗有些感慨地說:“當初誰能想到咱們的關系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呢?”說著,主動靠近李隨真,彼此的嘴唇幾乎貼上,“有的時候想想真夠嚇人的。”
“其實我最近復盤過。我在想,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你?要不然為什么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每次想起你的那種所謂的‘惡心’的感覺,倒不如說是在壓抑某種沖動。”李隨真在夏星驛唇上輕啄了一下,“而且,與其說想打你,不如說想觸碰你,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沒事就想揉揉你腦袋,捏捏你耳朵,隨著相處,想親你就不說了,還想……你懂的。”
“原來你一開始就是我深柜。”夏星驛輕笑。
“你不是嗎?你也不排斥我的親近吧?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你睡覺就往我懷里拱了。”
“跟你說了八百遍了,那間房不干凈。”
“有嗎?下次給我爸掃墓回來,咱們再住那里。”
“你自己住吧,我不奉陪了。”夏星驛輕哼,翻身背對著李隨真,“不聊了,我睡了。”
李隨真扒著他的肩頭說:“先別睡啊,再聊一會。”
“聊什么?”
“比如新年倒計時的時候,你和我對視的時候在想什么?我告訴你,我在想什么,我許愿了,我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我也許愿了。”
“許的什么?”
“不告訴你。”
“是不是許愿今年讓我們更相愛?”李隨真笑著猜測,忽然他意識到了什么,低聲‘啊’了一下,然后推了推夏星驛,著急又著慌地說:“你、你好像從沒說過‘你愛我’?”說到后來,聲音都抖了,“天啊,我怎么才意識到這點?”
夏星驛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啊,你真的沒說過。”李隨真聲音帶著點恐懼:“我怎么這么遲鈍。”
夏星驛笑個不停,但怕驚到其他人拼命壓制著。
“去年沒說過就算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你說也是一樣的,說吧,我聽著呢。”李隨真把耳朵湊了過去。
結果夏星驛卻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廓,弄得李隨真渾身一麻,他便直接翻身,整個人騎跨到他身上,俯身低下頭,氣息落在他的耳側,“負隅頑抗?快說‘你愛我’。”
夏星驛咯咯低笑,“你愛我。”
李隨真見對方冥頑不靈,不禁有些難過,聲音都拔高了,“快說,否則我饒不了你。”
夏星驛朝他吹了一口氣,曖昧地說:“怎么個不饒法兒?”
李隨真只覺得腦袋一熱,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揉夏星驛的嘴唇,“說吧,你想幾天下不了床?”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男聲炸響在客廳——
“你們在做什么?!”
李隨真一僵,轉過頭,就看到姨父站在客廳口,披著外套,滿臉憤怒地瞪著他們。
夏星驛也是一呆,忙推開李隨真,忙坐了起來,有點慌,“我、我們……”
姨父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語氣沉沉的:“你們怎么又打架?”
夏星驛:“……”
李隨真:“……”
“李隨真,你怎么又欺負我們星驛?不是都和好了嗎?”姨父壓抑著怒氣,嚴肅地說:“我們歡迎你,是因為星驛說你們現(xiàn)在已經是朋友了。如果人前扮朋友,人后還欺負我們星驛,我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