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維娜想抽回手,乍一抽沒抽動。
斐切爾看上去文弱,但那只是穿了衣服后的,脫了衣服的他寬肩窄腰,肌肉堅實,胸肌腹肌人魚線全部都有,每一個地方都藏著蓬勃的力量。
只是衣服掩蓋了他的侵略性。
因此,當他真正使力的時候,單憑力氣,蒂維娜難以掙脫他的桎梏。
但她不喜歡和別人有身體接觸。
蒂維娜不悅地看著他,命令道:“松手。”
斐切爾聽出她不是在開玩笑,遺憾地放開手。
蒂維娜收回手,冷漠地看著他:“這種情況不允許再有下次,否則我只能請你離開我家了。”
她極度不喜歡不熟的人觸碰她,斐切爾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做出親密動作,已經隱隱碰到了她的底線。
斐切爾委屈地看著她:“嗯。”
難道蒂維娜小姐想和他來一場柏拉圖式情.事?
蒂維娜面不改色越過他,徑直上了樓,然后在斐切爾的注視下關上了門。
斐切爾有些氣餒,但并沒有放棄。
在蒂維娜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他給自己列了一個計劃表:
一,穿女裝給蒂維娜小姐看,如果她喜歡,他就長期這么穿。
二,學會做甜點,聽說女孩子們都喜歡甜品,會做好吃的甜品就能抓住女孩子的胃,抓住了胃,離抓住她們的心也不遠了,他一定要早點學會做好吃的甜品!
三,做好表面上的花匠工作。
目前計劃一慘烈失敗,蒂維娜小姐對這樣的他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計劃二還是能繼續進行的,至于計劃三……做個樣子就可以了,蒂維娜小姐肯定只是讓他做做表面功夫。
斐切爾打定主意,確定了明天要做的事后,也回了自己房間,脫下裙子,摘下假發和美瞳,洗了個澡。
然后,他盯著自己發間的一點金色陷入沉思。
他洗了很多遍,沒能洗掉。
斐切爾拿起假發,有些懷疑是假發的顏色沾到了自己頭發上,但是經過比對之后,他發現假發上的金色根本沒有他發間的金純粹,也沒它閃亮。
所以這是個什么玩意兒?斐切爾盯著它,俊秀的眉毛擰起,但很快,他心中劃過一個念頭,蹙起的眉頭松開。
雖然他不清楚,但是蒂維娜小姐見多識廣,一定是清楚的,他又有了找她的正當理由。
斐切爾立即就床上翻身坐起,想去找她,但是緊接著沮喪地想起,她是有午睡習慣的,現在應該已經睡下了,如果他貿然去敲門,可能會被打出家門……
蒂維娜小姐的起床氣還是挺大的。
斐切爾再度躺回了床上。
靜下來后,腹中的異物感越發明顯。
他不解地揉了揉小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他今天晚上沒吃難消化的食物啊,而且仔細想想,好像從他第一天醒來時,肚子就已經開始難受了,身體其他地方也有些難受,有種被堵塞的淤積感和相斥力量的沖撞感。
嗯,又是一個問題,留著當下次找蒂維娜小姐的理由吧。斐切爾愉快地想,然后閉上眼睛,強行忽略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進入了“睡眠”狀態。
——看上去像是睡了,但是只要蒂維娜有動靜,他立刻就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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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維娜來到光明圣殿的時候,敏銳地發現殿內氣氛不太對勁。
正殿大殿內倒還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不斷有信徒前來做禱告或是懺悔,但神殿后方卻一片寂靜。
以前雖然也安靜,但還是能看到一些來來往往的神官的,沒道理現在一個都見不到了。
好不容易終于見到了一個人,蒂維娜立刻攔住他,問:“出什么事了?”
被她攔住的是一個年輕英俊、身著湖藍甲胄的騎士,非作戰期間,他的面罩是摘下的,露出的臉龐和蒂維娜有七分相似。
他是和蒂維娜同胞胎的弟弟,溫納·波蘭恩。
“我也不清楚,”溫納說,工作期間,他一向很懂得避嫌,只用了尊稱,“圣騎士長大人可以去詢問一下格利特大人,格利特大人在內殿,教皇陛下也在。”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蒂維娜說完,大步向前,步子邁得又大又快。
想必是很緊急的事情,所以立刻召集了格利特去。
她今天來的稍微遲了點,雖然沒有遲到,但和格利特比起來,算遲了。
蒂維娜沒多久就到了內殿門口,敲響殿門。
里面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進。”
蒂維娜抬步進去,硬底的長靴踏在堅定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頭發花白的教皇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著她。
他已經百歲了,如果是個普通人,現在早就已經入土了。然而他現在還是精神矍鑠,眼睛炯炯有神,看著蒂維娜的模樣像慈祥的長輩看出息的小輩。
“見過教皇陛下,日安,陛下。”蒂維娜右手叩擊胸腔心臟部位,行了一個騎士禮,微垂著頭,說。
“日安,蒂維娜。”教皇說。
蒂維娜走過去,和格利特并肩站在一起。
“既然你也來了,那我正好一起說了。”教皇說,和藹的面色收斂,露出嚴肅神色,“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國王陛下要派霍斯王子來光明神殿修習一段時間。”
霍斯王子是凱蘭德帝國的王儲。
蒂維娜點頭,她回本家的時候,哥哥和她說了這件事。
格利特也點了點頭,他雖然表面上和蘭斯特家族斷絕了關系,但其實,他還是和長姐有聯系,不多,但重要的信息都知道。
“那你們應該也能猜到,霍斯王子不是單純來修習魔法的。”教皇繼續說。
“他想做什么?”格利特問。
他和蒂維娜算是教皇看著長大的,雙方之間都有著深厚的信任基礎,關系也很親近,對他來說,教皇更像一個長輩,而不是單純的頂頭上司。
教皇沒有直說,而是看向蒂維娜:“蒂維娜,你覺得呢?”
蒂維娜手掌習慣性搭在審判之劍的劍柄上,沉思片刻,開口:“國王終于按捺不住,想對教廷下手了?”
當今國王陛下是路易十世,這是一個十足的暴君。
他在位期間,橫征暴斂,殺人如麻,如果不是有著教廷制衡,凱蘭德帝國恐怕已經陷入內亂。
也正因如此,路易十世自覺受到教廷掣肘,一直想削弱教廷的權利,把圣騎士團收歸麾下。
他嘗試了三十年,屢敗屢試,到現在還沒死心。
教皇頷首。
路易十世再次派出了他的“鷹犬”。
格利特眼神微微一凝,問:“還有其他人嗎?”
教皇說:“本來他還想帶一隊騎士,被我拒絕了,所以這次,只有他和其他幾位王子。”
蒂維娜冷淡地說:“只有他,那就不足為懼,他要是敢在光明神殿惹事,我一定會把他打出去。”
教皇笑了:“你的性格還是這樣烈。”
格利特也笑著說:“陛下放心,敢在光明神殿搗亂的,我一定把他丟出去——就算是王儲也不行。”
教皇頷首:“你們注意分寸就好。”
蒂維娜問:“我來的時候,沒看到神官,他們是去做別的事了么?”
教皇面色一凝,道:“嗯,我另外給他們布置了任務。”
他沒細說,蒂維娜就沒問,面色毫無波動,見他似乎沒有要說的了,便道:“教皇陛下還有事么?”
教皇搖頭:“沒有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蒂維娜和格利特同時再次行了騎士禮,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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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斐切爾剛經歷了第五次炸鍋。
蒂維娜家里的鍋已經被他炸了一半,要不就是鍋底破了個洞,要不就是鍋身遍布裂紋,總而言之,是完全報廢的狀態。
他嘆了口氣,把新炸的鍋殘骸和它的爛兄爛弟們放在一起,苦大仇深地盯著灶膛,垂在身側的手躍躍欲試。
他不信自己做不出一份好吃的甜品。
就在這時,他的腹部突然抽痛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要被召喚走,但是因為被困住而不得不被遏制住行動。
斐切爾面色發白,若有所思地看向西南方位。
剛剛腹部痛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抽痛可能和西南方位的某件事有關。
斐切爾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新鍋,決定還是先去西南方位看一看。
……
蒂維娜來到自己專屬休息間的時候,遇到了等在門口的霍斯王子。
平心而論,他長得不差,高鼻深目,也能算得上好看,只是他眉眼間的戾氣讓他看起來很不好接近,也很不好惹。
“王子殿下是在等我?”蒂維娜身子筆挺地站在離他兩米之遠的地方,淡淡地問道。
霍斯王子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只是走了一步,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就橫在了他面前。
“殿下止步,我不喜歡不熟的人離我太近。”蒂維娜冷漠地說。
霍斯王子無奈地止步,聳了聳肩,說:“好吧,我來這里只是想告訴你,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你回去就能看到。”
“特意為你準備的大禮,相信你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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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切爾探查了一番,只看到一個運轉的魔法陣,順手毀了,腹中舒服許多。他優哉游哉回來,在快要到家時,看到門口圍了一群人。
為首的男人指揮著:“對,就放門口,什么放進去,你不想要命了?你知道圣騎士長的家里有多少能要你命的魔法陣么?!就放門口!”
斐切爾不明所以,等那群人忙活完了后才過去。
門口放了整整齊齊的九個大箱子,體積大到能裝人。
更關鍵的是,斐切爾聽到了九道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他心中出現不好預感,打開第一個箱子,和一個楚楚可憐的美少年對上視線。美少年雙手被綁著,嘴里還塞著布團,淚光盈盈地看他,換個人可能就心軟了,但斐切爾不,他反手就合上了箱蓋。
合上箱蓋后,斐切爾眉心一跳,心里出現一個猜測。
他打開第二個箱子,里面跪坐著一個肌肉猛男,眉眼英氣,一看開箱的是個男人,立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是斐切爾再次反手合蓋。
他一路打開所有箱子,震驚地發現里面竟然全都是赤..裸的、各種類型的美人。
這是有人想和他搶生意?
誰這么缺德,他還沒真正爬上蒂維娜小姐的床,就想撬他的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