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天想了 唯一[正文完……
見完家長時間過得飛快。
B市的秋天向來短暫的一晃而過, 轉眼又要套上長大衣了。
不過最近的司念無心考慮天氣的變化,心里一直比較焦慮。
因為既然已經同意結婚了,也見過家長了, 剩下的就是關于陸紓硯什么時候求婚這個問題。
婚是肯定要求的,趙朝某次說漏嘴,陸紓硯都選好戒指了。
而眾所周知求婚是既需要驚喜感有需要儀式感的事情,司念擔心萬一碰上哪天她蓬頭垢面穿的很隨意妝也沒化陸紓硯就突然上演一個求婚, 再被相機記錄下來,有可能還要發到網上,那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一定會后悔死。
同樣跟她一起期待的好像還有一群吃瓜群眾。
自從上次直播翻車暴露“逼婚的總裁逃跑的念”這聽起來那么離譜的瓜竟然是真的,陸紓硯直播間現場上演恨嫁逼婚, 想當正牌老公的心溢出屏幕之后,網上甚至還有人搞了個#今天陸紓硯求婚成功了嗎#的超話。
每天都有人在超話里熱熱鬧鬧地數日子打卡, 論陸總什么時候上位成功,從此成為受到法律保護的正宮。
晚上, 司念躺在床上,先是看完#今天陸紓硯求婚成功了嗎#超話里吃瓜群眾們每天數日子的打卡, 對于成為正宮這件事抿抿嘴,然后又看到聊天群里喬喬和蔣一晗也在替她猜求婚的日子。
喬喬說是下個月, 陸總肯定想要盡快到位確立名分, 蔣一晗說是圣誕節,圣誕節求婚顯得更浪漫, 兩人各執一詞, 反正提醒司念在這兩個月時刻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驚喜。
司念翻日歷看了看日子。
一想到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每一天自己都可能面臨著陸紓硯會求婚,要時刻全妝精心打扮不能絲毫松懈,司念突然覺得這個婚好像求得有點累。
陸紓硯正在旁邊用平板看文件。
司念放下手機, 湊過去。
陸紓硯見司念過來一臉好像有什么話要對他說的樣子,于是關掉平板,抬眉:“嗯?”
司念望著陸紓硯,慢吞吞:“問你個事。”
“什么事?”
司念說起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求婚這種事吧,她是不是還要矜持一下,然后她對著陸紓硯的臉,委婉再委婉,試探著:“就是有些比較重要的事,雖然說驚喜也是要有的,但大概范圍,你給我透個底行嗎?”
陸紓硯:“重要的事?透個底?”
司念認真盯著男人眼睛:“對啊,就比如說大概幾號到幾號,或者什么節日,也讓人好有個稍稍微的心理準備嘛。”
“嗯,畢竟你知道,我這人心臟不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和驚喜。”
陸紓硯意識到司念重要的事是在說什么事情。
“你什么時候心臟不好了?”然后他問。
“現在,剛剛。”司念理直氣壯。
陸紓硯:“……”
對于求婚這件事,陸紓硯本來還想完全瞞著的。
只不過先當事人想要他透底了,具體再怎么應該也是以當事人想不想要驚喜的意愿為主,于是只能把司念抱到他腿上,問她:“那你想要多大的范圍?”
“三天,七天,兩周?還是直接告訴你具體日子。”
司念:“嗯……”
她剛剛還一心想要被透個底,有針對性地在那幾天準備一下,但這會兒男人真的大大方方打算給她透底之后,好像又有點猶豫。
提前知道了會不會就沒有驚喜了。
求婚這事畢竟一輩子很可能只有一次。
到底是確定時間段可以針對性準備來的穩當,還是在接下來每一天,都有一種不確定性來的刺激。
陸紓硯靜靜等待著答案,司念突然陷入一種究極的糾結。
然后她這人一糾結手里就想找點什么事情做,于是等司念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地在解陸紓硯睡衣扣子。
一顆接著一顆,都已經解到第四顆了。
睡衣逐漸敞開,露出男人結實的胸膛,下面腹肌輪廓若隱若現。
再一抬眼,對上陸紓硯寫著表示對她此行為早已習慣的眼神。
“……”
司念立馬從第四顆扣子上收回手,正經道:“隨便。”
“隨便你告訴我什么時候。”
陸紓硯卻沒先說那個,而是低眼看了看自己敞開的扣子,抬眉:“解開了,就不管了?”
“那我再給你扣上?”司念提議。
陸紓硯:“……”
說完兩人臉上都忍不住帶了笑,司念還又小聲逼逼補充:“誰讓你天天勾引我的。”
陸紓硯不太認可這個評價:“誰勾引你了?”
“你沒勾引我?”司念伸出手指戳戳男人臉,又戳戳他胸膛,帶了點兒調.戲,又像是調情,“你長成這樣,練成這樣,不是勾引我嗎?”
“我又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女人,當然會犯點錯啊。”
而且司念覺得兩人能成,除了自己自制力差沒把持住饞人家身子是一回事,但陸紓硯肯定也給她下猛藥了。
她后來反復回憶琢磨,就不信家里要來人了,還非得洗個澡然后連穿個上衣的時間都沒有。
然后越來越給她養成習慣,導致她現在一坐懷就亂,腦子里本來沒想呢,手就開始解扣子了。
陸紓硯感受著司念指尖在他身上戳戳點點,索性拿起她的手,放在那顆還沒解開的第四顆扣子:
“那……繼續對我犯點錯?”
于是坐懷就亂的后果就是本來想問問求婚具體是哪幾天,亂著亂著就忘了。
從坐到躺到正面到背對什么方式都有,司念混亂揪著床單,享受了一會兒又覺得有點過,然后想哭又哭不出來,嗚咽中,覺得這是她坐懷就亂,人菜癮大,愛犯錯的報應。
陸紓硯最后低頭吻在司念帶著一層薄薄汗濕的蝴蝶骨。
司念知道大概終于結束了,把臉深深埋進枕頭里,很小的聲音說了一聲:“下不為例。”
然陸紓硯還是聽到:“嗯?”
司念咬著唇沒回。
這次這下不為例她是告誡她自己說的。
告誡自己下次不能再坐懷就亂了。
要節制,要平和,要修身養性。
畢竟到頭來菜的是她自己。
陸紓硯沒有得到答案,溫存過了之后終于退出去開始給兩人清理,司念有種終于活過來的感覺,才又轉身,闖入眼中的是陸紓硯的臉。
男人眼中的欲還沒全褪去,眉目又含情,帶著溫存的情意,他本來長相硬朗偏冷,平常不說話很容易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然而這個時候,事后含著情意的樣子,看起來卻又是另一番勾人的光景。
只有她看過他這個樣子的光景。
于是司念看著看著就咬著手背唔了一聲。
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怕是就這么栽了。
下次不能坐懷就亂,可是每個下次如果陸紓硯總是這樣誘人的話,她怎么能保證不坐懷就亂。
她一看就亂的七葷八素的
愛犯女人都愛犯的錯導致求婚的日子忘了問。
然后司念事后決定,還是可以給自己保留一點神秘的期待感,不知道就不知道,每天這么等待著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也蠻有意思的,大不了她每天都用心化點妝。
蔣一晗和喬喬好像比她還緊張。
兩個人這輩子還沒見過別人求婚,一定要見證好閨蜜/好老板的人生重要時刻,生怕哪天陸紓硯趁她們不在就求了,尤其是蔣一晗因為還要上班,最擔心某天一加完班,司念告訴她已經求完了她錯過了。
那她要氣的當場掐死只會讓人加班的死gay主編。
然后由于太不想錯過,蔣一晗還去套話了一下趙朝,想知道陸紓硯求婚的確切時間和地點。
然而趙朝上次就說漏嘴陸紓硯在買戒指,幸好沒出什么大影響,這次任蔣一晗怎么套話,閉嘴不說一個字,一問三不知,人機感拉得滿滿。
套話失敗的蔣一晗只能皺皺鼻子,嘴巴這么嚴,怪不得能當首席助理。
司念一開始也還會想想陸紓硯要在哪里求婚。
家里?電影院?飯店?還是某個什么特別的場景工作室?
她也很愿意好姐妹可以來見證一下自己重要的時刻,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比較難辦。
然后每一次去覺得有可能求婚的場景司念還都會緊張一下,結果后來發現好像都不是。
久而久之,她也有點迷惑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了。
上次答應陸遠山夫婦有空要回去住兩天,這周末也終于有了時間。
司念第二次來感覺比第一次輕松多了,之前還擔心陸紓硯父母會不會不喜歡她,畢竟都是大人物,見面后才感受到陸父陸母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反倒是陸紓硯,這個兒子有時不太聽話。
她已經答應徐翎以后幫她批評陸紓硯了。
下午陸紓硯陪父親釣魚,司念看的想試試第一次學釣魚,然后大概是新手保護期,一下午釣了一大桶,比剩下兩父子加起來都多。
晚上吃飯都是他們下午釣的魚。
吃過飯后司念本以為晚上也睡在這園子里,陸紓硯說他們睡在另外的地方。
陸家園子附近地勢較高的地方有個觀星臺,也是修來平常度假用的,只是跟園子中式建筑的風格不同,觀星臺上是一棟很漂亮的現代化別墅。
司念牽著手跟著陸紓硯往觀星臺走。
郊區的夜晚靜謐安寧,空氣清醒,離開城市的光污染,夜空中頭頂肉眼可見的點點繁星。
兩個地方離得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就到了。
司念來到觀星臺的第一秒就知道這里為什么叫觀星臺。
遠處山巒連綿著在黑暗中起伏,像是巨人安靜仰臥在大地母親的懷抱,抬頭則是星星一顆一顆點綴在墨藍色的天幕上,每一顆光芒都清冷璀璨,站在觀星臺上給人感覺近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把星星摘下來。
別墅院子還沒怎么開燈。
司念一站上來就開始喜歡這個地方,剛才聽陸紓硯說別墅臥室還有天幕玻璃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后更開心,催著陸紓硯去把燈打開,陸紓硯笑著去了,司念正拿出手機來給這星空拍個照,然后感受到周圍的燈一層一層地亮開。
是暖色金色細碎的燈,同樣跟頭頂星星一樣,只是不像是普通照明用,司念發現這燈光好像有點不一樣之后才低頭,剛才黑夜中沒有看見,現在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腳邊,滿院,竟都是玫瑰。
一簇簇紅色,粉色,白色,仿佛還沾著露水,嬌艷欲滴的玫瑰。
同色系的氣球在其中點綴。
司念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顫,才突然意識到可能是什么。
這兩個月來她一直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的,在這個安靜的晚上,巧妙而突然的,發生了。
司念看到蔣一晗和喬喬竟然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
喬喬飛快沖上來給好像還處在懵逼中的司念后腦別了一個白色小頭紗,蔣一晗手里拿著相機,確定自己不會錯過,心滿意足地記錄。
她們早有準備。
司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幕,還有朋友們興奮又激動的笑容微張著嘴。
一回頭,陸紓硯出現。
他今晚格外的俊逸,黑色考究的大衣,頭發向后抓著,額頭光潔,面帶笑意,手中是花和戒指。
“嫁給他!”還沒開始喬喬就在喊。
司念在看到陸紓硯再次出現的那一刻眼眶就開始發酸。
之前知道要求婚的時候她還想過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哭,求婚明明是件高興的事情為什么會哭呢,看到網上別人被求婚女孩子好像都會掉眼淚感覺還挺奇怪,然后等到輪到自己了才發現,這時的感受已完全是生理性的。
陸紓硯在幾聲起哄聲中到司念面前,說了一點有點難為情,他以前從來沒有說過的話,但或許這輩子,總得說那么一次的話。
說我大概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開始在喜歡你。
只是那時我不太明白,又驕矜地不愿意明白。
我再也不想生命中會失去你。
我愛你,會永遠愛你,無論老去或死去。
你是我此生絕無僅有的唯一。
司念眼淚在這時落了下來。
人生有時很苦,苦到你好像看不見盡頭,但無論怎樣,只要活著,都要繼續大踏步向前走。
你會遇見最好的自己,沒有遇見也沒關系,記住,你本身就是最好的自己。
告白一字一句縈繞耳邊,司念伸出手,看陸紓硯用微涼的戒指緩緩套進她的手指。
她聽見自己說: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