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談判
何歡看著傅蓉。
這個女人看起來無害又真誠,可是何歡卻一眼就看穿了這個女人的偽裝,因為她在傅蓉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東西。
那是無法掩飾的野心。
有著野心的加持,何歡便對于她說出來的話沒有那么相信了。
于是何歡只是看了傅蓉一眼之后,又轉頭看向了外面的半人馬們,這些半人馬很顯然已經完全進入了振幅的狀態中,哪怕有何歡不斷地擊殺他們沖上前來的先鋒,可是半點都沒有恐嚇到他們。
反而那從轉圈的隊伍中不斷脫離、試圖想要沖進希望營地的半人馬越來越多。
這個數量其實對于何歡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她只要速度提高一點,完全可以一次兼顧幾頭的攻擊。
可是,這個時候,希望營地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都到了。
雖然希望營地的這些“精英戰士”,在何歡的眼里是哪哪都不行,可是,他們的服從性不錯,一集結完畢,就立刻有人開始指揮,這些“精英戰士”立刻就透入了戰斗里面。
盡管看起來戰斗力實在是堪憂,可是勝在大家都十分的配合,擊殺半人馬的速度還過得去,基本上何歡殺個一圈五六個,他們能殺掉一兩個。
而且他們還在不斷地調整戰術,調整參戰的人員和職業,試圖找到最優選。
何歡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略略的停留了一下,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攻擊越來越兇猛的半人馬身上。
這些半人馬看起來似乎只是肌肉發達,腦子并不怎么好用,就連發動攻擊也就那么幾招,不斷的圍著希望營地的外圍轉圈,然后投擲手里面的長矛。
可是,何歡覺得他們很聰明,至少他們的戰斗經驗很豐富。
這些半人馬不斷地圍著希望營地繞圈子,不僅僅是在觀察地形,觀察希望營地的建筑群,還是為了防止希望營地的人從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冒出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現在發動的戰斗只是在繞圈子的時候,偶爾派遣出幾個半人馬的先鋒隊來看看能不能沖出希望營地的防守。
長矛確實是他們的武器,兇猛又速度快,不過這個東西只是一個試探,試探希望營地的軍備儲備,還有他們的戰斗力。
本來這些半人馬是不用繞著圈子派出先鋒隊來拋長矛的,可是一直讓他們不斷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們遇見了何歡的攔截。
不要看何歡只有一個人,可是攔截的速度很快,特別是這個希望營地是一個被巖石洞窟的半包圍結構,讓她攔截起來更是游刃有余。
何歡的太過給力直接讓半人馬們暫時打消了往里面沖的打算。
一個人類尚且如此不好對付,這個營地里面的人類看起了可不少,就算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厲害,只有一半這么厲害,半人馬們也受不了啊。
所以,現在半人馬的指揮官選擇的方法就是“耗”。
只要是生物就沒有不會累的,何歡這個人類肯定也不例外,那么半人馬們就最大限度的拖死何歡。
而這個時候,希望營地的人已經接了上來,加入了戰斗中,半人馬們一下子就發現了,原來在這個營地之中,厲害的只要何歡一個人啊。
他們立刻就可是調整自己的戰術,不再像是剛剛那樣一個一個的往前沖了,而是一波一波的沖擊了。
希望營地指揮的這個人不錯,他發現了半人馬改變了戰術之后,也跟著開始改變戰術,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在他們的緊張之中,何歡的閑適和輕松就顯得更加的格格不入了。
不過何歡完全不在意,她抬手又干掉了一個半人馬之后,才回傅蓉的話:“你想要什么呢?”
傅蓉不知道何歡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何歡回應的內容卻讓傅蓉更有了一種勝券在握的愉悅。
她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更加的燦爛了。
“何老板,現在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把希望營地保下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何歡知道傅蓉能說出這個話,就已經猜到自己想要揀遺產的打算了。
何歡并不意外,傅蓉是個聰明女人,而且是一個聰明還有實力的聰明女人,她自己個人實力應該不差,還一定做了對自己的多方面調查,才會提出這么一個讓人不太容易拒絕的要求。
真正讓何歡介意的課不是保住希望營地什么的,而是傅蓉說的是“現在”。
既然有“現在”,那么就一定會有“以后”。
何歡可是一個不太喜歡打白工的人。
她只當是,沒有聽懂傅蓉話里面的其他意思,而是點點頭說:“這個我只能說盡力,按照我們簽訂的合同,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傅蓉:“你說你要幫我遮風擋雨,可是,何老板,我的風雨可全是你帶來的啊……”
何歡被傅蓉的陰陽怪氣弄得渾身不舒服,她要又看了傅蓉一眼,只看她還是笑瞇瞇的,就是說出來的話不怎么動聽。
“我這個人最愛好和平,平時可不會招惹什么是非,我就說這么多的半人馬為什么會在這么個時候來突襲我呢?原來,他們能是來找你的,你說是不是,何老板?”
很顯然,越是提起這個事情,傅蓉就越是想起自己剛剛那上桿子跟何歡簽合同的事情,雖然自己還什么都沒有拿出去,可是,她已經感受到了自己被何歡算計的憋屈了。
這年他,能算計她的人不多的。
何歡就知道這個事情瞞不住,當然,她其實也沒有指望能夠瞞住,不過她這個人臉皮歷來很厚。
她眨了眨眼睛:“那又如何呢?”
傅蓉幾乎被氣笑了,她也就不客氣的跟何歡提要求:“最大限度的保全我的營地,還有,保住我的人。”
“傅小姐,你現在跟我談判的砝碼不夠哦!
何歡對于傅蓉要求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目光還是聚集在半人馬的身上,抬起手,連續扣動了幾次扳機,下一秒,三四個的半人馬就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先知’的消息!备等赜终f。
“你不知道,你甚至連先知這個名字都是才剛剛從傅野那里知道的吧,付小姐……”何歡看著希望營地的人已經開始擺開了沖鋒的陣型,她略微的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給了傅蓉一個眼神。
“我可不是你空手套白狼的目標,你那一套畫大餅的手段,在我這里行不通的。”
其實傅蓉知道不知道“先知”,這一件事,何歡并不確定,但是她確定一件事,她不能被傅蓉給拿捏了。
所以,她必須要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處境,人,只有知道自己的斤兩有多少之后,才會學會好好做人。
“你以為你的‘希望營地’有一千多個人,是一個很人數眾多的一營地,是一個很有前途的營地對嗎?”
“可是,真的是這個樣子嗎?”何歡放下了手中的弩機,不再幫助希望營地人的在后方防御。
“人類進入這個世界才只有半個來月的時間,你雖然有人,可是你不見得能夠完全掌握他們吧,更何況你還沒太多的物資,也沒有絕對的戰斗力,這樣的營地,在荒蕪大陸里,沒有一萬個也有八千個。”
“這種營地的結果,大同小異,傅小姐,你覺得希望營地能走到最后嗎?”
何歡說著指了指外面雙方正在戰斗的地方。
當何歡的后方防御停止之后,半人馬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們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機會,幾乎是在這一刻,所有的戰斗力全部都壓了上來。
只看見在半人馬的后方出現了一面旗子,那個旗子搖出了一個特殊的動作之后,剛剛的還在繞圈的半人馬們全部停了下來,朝著營地的入口沖鋒了過來。
希望營地雖然物資比較缺,但是裝備還不錯。
何歡立刻就看見了十多個帶著盾牌的壯碩男人沖到了最前面,他們放下了手中的盾牌,用身體死死的頂住。
而他們的身后則有一批人舉著長矛從盾牌的縫隙中扎了出去,用來攔截飛奔而來的半人馬。
這長矛都還是剛剛被半人馬投擲到營地里面的,主打一個物盡其用。
在他們的身后是幾個稀稀拉拉的法師,正在使用簡單而且效果一般的魔法攻擊半人馬,這些法師的身后,是十多個的治療職業。
這幾乎是希望營地里面現在最優秀的兵種了。
只是看一眼,何歡就輕而易舉的看出了其中的問題。
他們的戰術沒問題,這是中國長久以來對付騎兵的方法,只是他們的兵種和兵力分布都有問題。
在這個陣型中,他們還差一群斬馬腿的,估計跟沒有這樣的武器也有關系,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有效攻擊力不夠,全部都是些防御坦克,要不就是治療的奶媽。
這是什么意思呢?是量大管飽不會死,反正無限拉長戰線是嗎?
可是在戰斗的時候,每一秒的時間,戰局都會出現不可逆轉的變化,這個戰斗時間拉得越長,勝利的希望就會越渺茫。
這個道理就算傅蓉沒打過仗,紙上談兵也是明白的。
現在隨著何歡指過去,傅蓉就看見自己的營地的人雖然能夠頂住了半人馬的第一次攻擊,可是卻很困難,而半人馬很顯然是不會就這么放棄的。
那么希望營地的人還能頂得住嗎?就算能頂住后面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呢?
在面對自己的防線馬上就要被沖破的危機,傅蓉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剛剛的冷靜了,她的語氣變得急切了起來。
“何老板,這些半人馬是你帶來的,你必須要負責!我們營地是無辜的!”
何歡冷笑了一聲:“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傅小姐,你們打劫來往的商隊不是一次兩次了吧,次數多到半人馬他們已經有所戒備了!
“今天就算沒有我,你們也遲早也要被他們攻擊,我最多算是把這次攻擊提前了幾天而已,為什么要為你們背鍋呢?”
“而且,我能主動的提出來幫你們戰斗,就已經我負得最大的責任,擁有得最大的良心了。”
何歡冷淡的看著傅蓉:“我這個人一向獨善其身,沒有什么良心,所以,不要試圖道德綁架我,我沒有道德!
傅蓉也知道剛剛自己心急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焦灼的情緒冷靜下來,也盡量不讓自己再看那十分困難的戰局,以免被搖晃了心智。
她說:“何老板,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營地是一個剛剛起步,而且物資也不怎么多,實力也不太強的營地,可是我們希望營地依舊是一個你值得幫助營地!
何歡揚了揚眉毛:“我的幫助昂貴,我不覺得傅小姐能出的起價格!
她示意了一下這個營地:“而且我對于負擔一個這么大的營地完全不感興趣,在我看來,活人沒有死人值錢!
一直到這個時候,傅蓉才發現何歡到底是有多冷酷,她對自己的定義一點錯都沒有,她果然是一個沒有良心也沒有道德感的人。
而這樣的人,除非是有巨大的利益驅動,否則,無法求得她半點的憐憫。
何歡已經對于跟傅蓉談判不感興趣了,虧得她剛剛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知道那個“先知”的消息,看起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中的弩機,繼續的對著半人馬射擊,既不過分的主動,可是威懾力卻依然十足。
何歡說得沒錯,自己確實有一點良心,而這點良心就是她還站在這里的原因,至于希望營地能不能最后保存下來,就看他們有沒有能在自己良心還存在的時候,拼贏這一把了。
天色越來越冷了,何歡看了看手環,手環上的時間顯示,還有兩分鐘進入寂靜深夜。
何歡也就決定自己的良心便還有兩分鐘。
“我認識暗夜世界里面四百四十一個會長,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營地,同其中三百八十三家營地有著良好的關系,這些營地分布在暗夜世界的各個角落,我就算足不出戶,我就能通過他們知道暗夜世界里面發生的事情。”
傅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她的聲音要沉穩多了。
何歡回過了頭,看向了傅蓉。
傅蓉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下,無法控制的覺得緊張,她咽了一口口水,才努力的開了口:
“如果何老板愿意撈我們希望營地一把,這些信息,我愿意與你共享!
第72章 指揮官
何歡定定的看了傅蓉一會兒,終于她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有興趣的表情,不等她說后,傅蓉臉色忽然大變,伸出手就想去抓何歡。
“小心!”
可是,何歡只是微微的偏了偏腦袋,那一柄飛速拋過來的長矛就擦著她的耳邊過去了,并且就在那一瞬間,何歡就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那長矛的手柄就應聲而斷,而矛頭的那一邊則一直往前飛,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落到了他們身后不遠處的一處房屋墻上。
力道之大,連那墻也被扎出了一個大洞。
可以想象,如果剛剛這一矛扎在頭上的話,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后果。
“你說什么?”何歡勾了勾唇角。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完了剛剛發生一切的傅蓉,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內心的震撼。
這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這一個瞬間她的大腦里面翻騰過了無數的強者,可是那些畫面卻統統被剛才發生在她眼前的這一刻給擊得粉碎。
如果說慕強是人類的本能的話,這個時候的傅蓉對于何歡是徹底折服的。
傅蓉的嘴唇幾可不見的抖了一下,然后她的眼神里面就出現了一種極為堅定的光,她說:“如果何老板愿意撈我們希望營地一把,這些信息,我愿意無償與你共享。”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速度不快不慢,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戰事里面卻顯得有些異常,特別是在說“無償”兩個字的時候,傅蓉的聲音又重又清晰,力保何歡能聽得清清楚楚。
“無償?”何歡笑了笑,似乎是詢問,可是語氣卻是肯定。
傅蓉立刻點頭確認:“是的,無償,只要我知道的信息,全部、所有的、無償與你共享!”
何歡似乎終于對這個條件滿意了:“現在我沒空跟你簽合同,但是我相信傅小姐的人品。當然,如果……”
何歡的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她的人已經轉身跳進了戰場之中了。
雖然她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傅蓉卻完全知道何歡沒有說完的話是什么。
如果傅小姐反悔的話,我會讓傅小姐付出代價。
傅蓉從來沒用像是這樣急切過的表達自己:“不會的!我一定會信守承諾!”
只可惜何歡的身影已經如同一道黑線一般的跳得老遠了,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
這一次的半人馬的來襲,跟何歡前面兩次對付的半人馬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上幾次跟半人馬的交戰之中,何歡基本上都完全掌握著主動權,而這一次,來的半人馬,他們數量眾多,目標明確,最重要是他們似乎有一個統一的調度和指揮。
所以,對付起來可是要比前面幾次困難了一些。
不過,對于何歡來說,卻也并不是什么無解的難題。
就在剛剛何歡縮在營地大門口放黑箭的時候,其實就不停地在觀察這件事。
她始終覺得這次半人馬是有人在指揮的,但是奇怪的是,她看不見,無論她在大門口怎么移動,怎么徘徊,上躥下跳,她就是沒有看到這個指揮。
以至于,有一段時間,何歡幾乎都覺得在這個世界其實也有類似手機、對講機又或者是是什么遠程控制之類的東西了。
不過當她詢問了八號,八號卻回以一種“你在說什么鬼話”的呆滯表情的時候,何歡就知道自己應該是想得太多了。
現在既然已經沖了出來,而且是跟傅蓉有了這樣的一個交易,何歡少不得要把這一波的半人馬統統都消滅掉,那么找到這個指揮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何歡本來的打算是趁著半人馬的隊伍正在跟營地的人混戰的時候,繞到他們的后方,全方位的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指揮在什么地方。
這個方法雖然會比較浪費時間,不過卻能夠看得很清楚,唯一麻煩的就是,不知道希望營地里面的人還能不能扛得住這么長時間了。
不得不說,何歡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她原本還按照自己的打算往隊伍的后面去繞的時候,卻在移動的時候,忽然從半人馬奔跑時露出來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個很奇特的事情。
這一批的半人馬目測是有三百多名。
由于半人馬的身高大概是在兩米左右,再加上他們奔跑起來揚起來的濃厚的煙塵和本來就已經變黑的天色,讓何歡的視野實在是不怎么樣,以至于她剛剛在營地大門口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這一大批半人馬的隊伍中間到底有什么。
而現在,只是通過了那極為偶然的一瞥,何歡就發現了在他們層層疊疊的隊伍之中似乎有一個相對比較矮小的存在。
半人馬不管是男還是女性,都是生的極為的粗狂,說是牛高馬大一點都不為過。
可是在這樣的一個平均身高超過兩米的一個隊伍里面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幾乎有七八十公分的落差時,無論是誰看到了都會覺得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幾乎就在看見的一瞬間,何歡的身形就已經進入了潛行狀態,朝著那個半人馬的隊伍中間移動過去。
何歡被死亡的馬迪爾掛上了一個“詛咒”,因為這個詛咒,所以這么多的半人馬可以準確的找到何歡的位置,也一直把她當做攻擊的目標。
但是,這個詛咒也不是多精準的導航,只能給半人馬們一個大致的位置,而當何歡已一進入了潛行狀態的時候,那些剛剛還一直瞄準自己的半人馬們立刻就失去了目標。
他們顯得很是困惑,手里面的長矛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丟了,不過,這樣的困惑、這樣的猶豫也僅僅只維持了兩秒鐘。
兩秒鐘之后,就看見這些一直在攻擊何歡的半人馬們,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他們不再是精準的瞄準何歡,而是在何歡可能會經過的道路上密密匝匝的丟下長矛。
每一柄長矛落在地上的時候,都會把地面震得裂開一小圈的蛛網痕跡,可以想象他們丟出這些長矛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進入潛行狀態的何歡隨然人正快速的朝著半人馬的隊伍中間靠近,而她的眼睛則一直在觀察著半人馬們的狀態。
所以剛剛這些瞄準自己的半人馬們,他們的停滯,他們的回頭,以及他們的再次拋出長矛,這些細微的動作,都被何歡全部的看在了眼睛里。
這也更加的堅定了何歡的判斷,那個低矮的地方肯定有指揮。
這個半人馬的指揮一看就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他不但做出了讓半人馬繼續攻擊的決定,甚至還準確的找到了何歡會試圖靠近了他的道路,提前就做出了布局。
那密密麻麻落下來的長矛,扎在路上,簡直是連一碗水都潑不進去,她是死了心的要把掛著詛咒的何歡在路上就解決了。
如果半人馬的們的目標是一個普通人,這個戰術可以說是非常有效的,只可惜,何歡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些長矛落下來的路線對不對?
對的,只可惜略微的慢了一點點。
別看何歡是進入了潛行狀態,可是,她卻有自己的絕招。
自從八號和半人馬戰斗的時候展露了一個法師的牛X之處之后,何歡就對于法師十分感興趣。
不,應該說,是,她就對于法師的技能十分的感興趣。
所以在從三岔口哨所一路到希望營地的過程中,她是見縫插針的像八號詢問了他所有的技能,并且讓他展示了一遍。
如果是洗劫哨所之前,估計八號根本不會搭理何歡這樣的請求,可是如今,他似乎完全的放棄了,何歡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何歡跟八號聊了一下,就發現在荒蕪大陸里,法師只是這種法系攻擊職業的統稱,其實里面細分得很多,而且每一個法師會的法術技能也不一樣。
就比如八號,他會的攻擊技能其實就只有那么三四個,剩下更多的都是一些輔助技能,比如能變出幾個魔法面包和魔法水,雖然味道不咋地,但是勉強果腹還湊合。
在八號會的四五個輔助技能之中,何歡看上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冰凍術,另外一個是疾風步。
其實也不能說是何歡看上的只有這兩個了,而是要說,只有這兩個技能是她現在有能力拓印在卷軸上,其他的技能要不就是她的熟練度不夠,要不就是她的材料不夠。
不過對于技能這個東西,何歡看得一向是非常隨緣的。
技能嘛,不在多,在于正好用得上。
就比如現在,何歡在朝著半人馬的隊伍潛行的時候,她給自己套了一個疾風步。
疾風步可以說是八號這樣腿短又沒有什么坐騎的法師最實用的一個技能,只要套上一個,就可以持續一分鐘之內提高速度50%,美中不足的是,就是拓印卷軸的時候材料不太好找。
好在何歡以前揀的遺產夠多,洗劫的人夠多,所以手里面存了不少東西,才在一堆的東西中扒拉出來了一些材料。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只夠拓印了五六張疾風步。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技能,何歡在前往半人馬隊伍的時候,她的速度始終要比那嘩啦啦落下來的長矛快上一點點。
半人馬的指揮官也一直都在關注何歡去向這件事,所以,這長矛落下后卻一直沒有扎到何歡這件事,讓他十分的惱火,于是,就看見,在何歡潛行進入半人馬隊伍的后半截,長矛落下來的速度也提升多了。
何歡自己潛行,自己加速,自己進入隊伍的過程之中,其實她一直十分的冷靜,動作也有條不紊,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是在營地大門那里觀看戰局的傅蓉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特別是在有幾次她幾乎看到那長矛都要刺中何歡了,卻又被何歡堪堪的躲了過去,那一刻,傅蓉的心幾乎要從喉嚨里面跳出來了。
好不容易,何歡終于抵達了半人馬的隊伍,她便立刻去尋找那個指揮官。
而長矛的追蹤也已經逼近了半人馬的陣前。
半人馬的這個指揮官一定是指揮經驗豐富的,雖然他沒有跟何歡面對面的交過手,可是他卻能夠準確的判斷和分析出何歡的路線以及戰斗想法。
所以,當他發現半人馬的長矛一直落到了陣前,都還沒有刺中何歡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何歡進入了他們的隊伍。
于是,何歡就聽到了在隊伍中間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包圍住我,把盾牌拿出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在半人馬隊伍的正中間,那一群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的半人馬精兵們,一下子從他們的身后拿出了一塊巨大的盾牌。
這些盾牌足足有兩米,或者更高,這些盾牌這半人馬精兵們懟在地上,彼此相接,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道堅固的城墻。
而在城墻的最上面,居然,還有兩個半人馬精兵舉著盾牌,為這道“城墻”封了頂。
這樣一來,處于城墻中的指揮官,就完全被包圍了起來,可以說,那是連風都吹不進去了。
在這樣的防御之下,如果不是從“城墻”的內部去瓦解,那么,就算是何歡加上整個希望營地的人也根本突破不了。
遺憾的是,何歡現在不在“城墻”的外面,她站在“城墻”的里面。
半人馬的指揮官確實是指揮經驗非常的豐富,而且也有很強的自保能力,可是,他不了解何歡這個對手,他到底是看低了何歡的速度。
事實上,就在他喊出“盾牌”的時候,何歡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半人馬精英身邊,而趁著半人馬精英們側身去拿背后的盾牌那一刻,人和人之間露出了一條狹窄的縫隙。
這縫隙存在不過眨眼之間,可是,偏偏何歡就抓住了這個機會,悄無聲息的鉆了過去。
所以,當這一座“城墻”搭好的那一刻,何歡已經貼進了半人馬的指揮官。
也是在這個時候,何歡才知道為什么指揮官的位置會矮上一截。
原來這是一個癱瘓的半人馬,他半臥坐在一部板車上,車子下面有六個輪子,可以方便他去任何的地方。
習慣性的,何歡看見了這個半人馬指揮官,先是丟過去了一個“雁過拔毛”。
【很遺憾,你和目標之間的等級差距過大,技能被豁免了,沒有成功!
何歡聽到這個系統提示,忍不住輕輕的“嘖”了一下。
雖然在雁過拔毛的技能解釋里一直都是,等級差距三級之內百分百成功,可是,何歡用這個技能到現代,發現這個成功率可以擴展到五級,其實八級也行。
現在卻提示沒有成功,那就只能說明,這個目標跟何歡之間的等級差距以及達到了十級以上。
十級是一個什么概念,那就是普通的攻擊和戰斗,何歡幾乎是無法殺害到這個指揮官的一根毫毛的。
弱點攻擊除外。
在荒蕪大陸里,何歡面對著的所有種族,她只有是發動了弱點攻擊,并且命中的話,那么這個攻擊所造成的傷害是百分之百的,甚至,有的時候,會出現兩倍或者三倍的暴擊。
也正式有了這樣的經驗,何歡在所有的種族發生戰斗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會選擇弱點攻擊。
盡管弱點攻擊的難度極高,可是效率也同樣的高啊。
只要命中絕對弱點,那么秒殺也是順手的事情。
指揮官的等級比何歡高十級以上,所以,他的五感更加的敏銳,盡管由于技能限制的原因,豁免了的這一次“雁過拔毛”指揮官并沒有發現。
可是,何歡發出的那一聲細小的“嘖”,他還是察覺到了。
就看見這個指揮官立刻停住了動作,歪著頭,豎著耳朵仔細的分辨,那個瞬間,讓何歡這種戰場老油條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好在正好這個時候,半人馬精兵們在搭建“城墻”,那金屬和金屬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刺耳而尖銳的聲音,把何歡的這細小的“嘖”飛快的淹沒了。
指揮官也被這些刺耳的聲音刺激的皺起了眉頭,他轉了轉臉似乎是想讓半人馬的精英們動作放輕一點。
何歡卻趁著他轉頭的這個機會,又發動了一次“雁過拔毛”,而這一次,何歡成功了,系統提示她從半人馬的指揮官身上得到了一個盒子。
半人馬指揮官的警惕心很強,這一次,他似乎有點察覺,立刻敏銳的朝著何歡動手的方向投射來了目光,不過……
“圍墻”在這個時候卻封底了。
本來就已經是黑夜秘密的時刻了,戰場上的光,全部都來自于希望營地外面插著的火把。
現在半人馬精英們把“城墻”圍好,在指揮官的身邊就基本上沒有光了,而此時此刻,當“城墻”上的那兩塊盾牌舉上去,就把最后一絲微弱的光給屏蔽在外。
巨大的聲響,漆黑無光的空間,還有半人馬精英們的忙碌,這一切的一切,原本是為了給這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提供最強的保護。
可是,在這一刻,卻似乎變成了何歡最好的機會。
任何戰斗中,戰局的變化轉瞬即逝。
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將軍,不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也無法說出他一定會勝利的豪言壯語。
十五年的職業生涯,讓何歡對于這個道理認知得無比深刻。
今天的任務是要解決這一群半人馬,而解決這些半人馬最重要的是解決這位等級超過自己十級的指揮官。
何歡清楚的知道,能站在半人馬指揮官身邊的機會,只有此刻。
她下手的機會,也只有此刻。
于是,她動手了。
第73章 廝殺
戰士,為了戰斗而生的職業。
戰士大概是世界上對于鮮血最為敏感的人。
無論是氣味、觸覺又或者是單純的傷口撕裂的聲音都立刻能夠讓戰士注意到。
所以,在何歡割開了指揮官喉管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原本一直背對著指揮官而戰、把他完全圍在了“圍墻”里面的半人馬精英們就開始有了動作。
先是有一個半人馬發現了,他左右動了動,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似乎想要找到那給他帶來不安的源頭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的細微騷動立刻就引起了其他的半人馬的注意,他們都開始尋找起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那被何歡一刀切開的半人馬指揮官的大動脈就飚出了一股血液。
擁有“黑暗生物”被動技能的何歡清晰的看到了,那一股濃稠的血液在這銅墻鐵壁之中劃出了一道弧線,最后飚在了幾個半人馬的身上。
在血液沾染到半人馬身上的那一刻,他們似乎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紛紛轉頭想要去尋找剛剛發生了什么。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何歡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再一次進入了潛行狀態。
指揮官的等級很高,所以,在何歡決定擊殺的時候,就已經在尋找他的弱點了。
白天的時候,何歡已經有了極為豐富的擊殺半人馬的經驗,她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確認這個半人馬指揮官的弱點。
喉嚨、心臟、頭顱。
比起白天面對的半人馬,這一位指揮官的地位一看就不低,他可不像是普通的半人馬一樣,要不就是光裸著上身,要不就是象征性的披著一點破布。
這一位指揮官的身上是穿著鎧甲的,特別是胸口的位置上更是佩戴者厚厚的護心鏡,何歡想要一刀刺進他的心臟是不可能的。
不光光是身上,他的頭上也帶著一頂看起來就包裹性很強的頭盔,這個頭盔甚至蔓延到了脖子上,只是跟胸部的鎧甲有一道很狹窄的縫隙。
如果是正常的動作,何歡也沒有辦法攻擊他的頭顱,當然也沒有辦法攻擊他的咽喉。
可是,何歡在第二次使用“雁過拔毛”的時候,故意在指揮官的后面靠上的位置發出了一點點細微的響動。
這對于本來就懷疑何歡在自己身邊的指揮官立刻就仰頭朝著那個位置看過去。
而他的頭盔也隨著指揮官仰頭的動作拉開了一條大大的縫隙,正好把的咽喉和他的大動脈給暴露了出來。
何歡就是在這個瞬間動得手。
她一把就按住了指揮官向后仰的頭顱,另外一只拿著匕首的手就在同一時間狠狠地劃開了他從頭盔和盔甲縫隙中間的縫隙。
何歡就沒有存著讓這位指揮官活下去的想法,更是為了避免這一位又搞出馬迪爾在臨死的時候還給她一個詛咒的幺蛾子,所以說,這一下,她幾乎是用掉了渾身的力氣。
多年的職業經驗讓何歡對于自己刀下的軀體是個什么情況清清楚楚,當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這位指揮官的咽喉和頸部肌肉已經完全被隔斷的那一刻,她就收起了匕首,再次進入了潛行狀態。
何歡下手確實很重。
在何歡放開了指揮官,重新進入了潛行之后,指揮官的身體再也沒有了支撐,慣性讓他的身體短暫的僵立的幾秒鐘。
也就是在這幾秒鐘,大量的鮮血從何歡割開的傷口上飚了出去。
半人馬精英們發現了鮮血后,就紛紛的回頭,他們搭建起來的那個“城墻”瞬間就崩塌了。
昏黃的光從盾牌的縫隙之中透了出來,打在了場地的中間,也是在這個時候,指揮官的樣子終于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僵立在那一輛的板車上,帶著頭盔的腦袋朝后仰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似乎是朝后直接耷拉在了他的后背上,濃稠的鮮血繼續從他的暴露的傷口里面噴射流淌出來。
“指揮官!”
不知道是哪一個半人馬叫了一聲,剛剛還僵立在板車上的指揮官的身體似乎被打開了什么開關,直接挺挺的倒了下去。
“轟”的一聲就倒在了那板車的上面,巨大的力道讓那個剛剛還只是耷拉在他身后的腦袋直接就這么被甩了出去。
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才最終停了下來。
而這一整個事情的變故居然也只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圍在隊伍中間的半人馬精兵們在這一刻都傻了,他們只能本能的去檢查指揮官的情況。
無論在哪個時間,無論在哪個空間和世界,黑暗都是掩飾血腥的最好外表。
就在這些半人馬精兵圍在了指揮官的身邊,并且爆出了“有敵人”的尖銳爆鳴時,何歡已經悄無聲息的繞到了他們的身后。
如果是在正常的狀態下,以何歡的身高想要擊殺半人馬是要借助外力跳起來的,可是現在,何歡還在潛行狀態里面,想要跳起來就變成了一種不太可能的任務。
不過,半人馬們在圍到指揮官的身邊的時候,他們紛紛的把自己的前腿跪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不僅他們的身高一下子就矮了下去,而且這個動作就注定了他們不能立刻回頭繼續戰斗,反而個何歡的擊殺帶來了巨大的便捷。
她看了看圍在最外圍的幾個半人馬,又轉身看了看其他的半人馬,他們正全部投入在了個希望營地人員的戰斗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么事情。
勝利永遠是掌握在能夠抓住機會又有實力的人手里。
很顯然,何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飛速的確認了周圍的情況后,就已經動手了,甚至在手法上也沒有半點的改變,和指揮官一樣。
手起刀落之間,已經有三四個半人馬精兵也倒了下來。
當又一個半人馬精兵無聲無息的倒下去的時候,砸在了前面的半人馬精兵身上,他們才發現,圍在后面的幾個戰友居然也和指揮官一樣死去了,那幾個人半人馬精兵才終于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過,他們并沒有做指揮的天賦,能站在那里焦灼的大喊起來。
“有敵人混進了我們的隊伍里!大家要小心!一定要抓出那個兇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十分投入跟希望營地的人打架的半人馬們才知道了他們的指揮官被敵人無聲無息的殺掉了,而且現在他們還找不到這個敵人。
這個消息一下子讓所有的半人馬就亂了起來。
半人馬是獸人的一種,他們從外表看是人和馬的結合體,不過強壯程度可是要大大的超過人類。
只可惜,上帝是最為公平的,在給了一樣優勢之后勢必會再賦予一樣劣勢。
所以,看起來十分強壯且戰斗力極強的半人馬們整體的智商并不是很高,偶然有那么幾個智商高的半人馬,無一例外的成為了領導者。
就比如馬迪爾將軍,又比如剛剛被何歡擊殺掉的這位指揮官。
甚至可以這么說,失去了這個長腦子的指揮官后,剩下的半人馬完全不知道怎么干了,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何歡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進入了潛行狀態的她專門跑到了半人馬最為聚集的地方捏碎了一張冰凍術的卷軸。
其實,按照何歡能用別人的東西就絕對不用自己東西的摳門程度,她是絕對不會在八號還在的情況下,使用卷軸的。
畢竟制作卷軸的東西實在是不便宜啊。
奈何,八號是一個相當惜命的鼠人。
而且這個實力很不錯的鼠人他的一個腦子里面想得都是他的多麗小姐,所以,不是多麗小姐讓他去死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性命的。
何歡也是一樣的。
在這種根本無解的情況下,何歡就只能拿出了自己拓印的卷軸來用了,還好的是,這個冰凍術的卷軸材料要比疾風步的材料便宜一點,而且她的存活也多,所以使用起來暫時不心疼。
不過,說老實話,面對這么多的半人馬,何歡還是傾向于使用卷軸,畢竟卷軸比起法師使用技能來,有一個巨大的優點。
那就是沒有冷卻時間。
雖然對于原住民來說,他們并看不到也不知道技能冷卻這個概念,但是他們在使用過一次技能后,會需要一段時間,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何歡看起來,這不就是妥妥的冷卻時間嗎?
可是使用卷軸就完全沒有這個擔心了。
只要你的卷軸夠多,只要你舍得,那么就亦可以一直使用,無休無止。
現在的何歡就是在如此的揮霍之中。
她連續捏碎了幾個冰凍術的卷軸之后,就已經把在場的大部分的半人馬都凍成了大冰塊。
這么多的半人馬要是靠何歡自己一個人那要搞到猴年馬月去?
當然,如果現在還是入夜時分,何歡也無所謂了,反正自己擊殺了半人馬之后,他們身上的戰利品都是自己拿走的,自然多多益善。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
現在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要進入寂靜深夜了。
何歡并不知道半人馬們對于寂靜深夜忌憚不忌憚,反正他們人類對于這個時間段是相當忌諱的。
所以,何歡一邊按照一貫的手段對于半人馬的弱點進行擊殺,一邊跟傅蓉交代,讓他們的人也學著自己弱點擊殺。
放在五分鐘之前,傅蓉都不敢相信這么多的半人馬會被控制住,也絕對不敢相信,他們營地能在這么多的半人馬侵犯之下最大限度的保存下來。
傅蓉雖然戰斗經驗和水平都與何歡的云泥之別,可是這個人看事情從來都是很全面的,而且極為善于分析全局。
自然而然的,她也看出來了,剛剛的半人馬是很有統籌安排的,每個半人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且也是這個統籌,讓在場的所有的半人馬的實力都大大的發揮出來了。
可是,就在何歡進入了半人馬的隊伍之后,這個情況就發生了質的改變。
如果說剛剛的半人馬還是一群令人膽戰心驚、訓練有素的超級士兵,那么現在的半人馬們就跟一團快要散掉的沙子一樣。
所以,可以合理的推斷出,是何歡擊殺了這一群半人馬的首領。
可是,何歡是怎么做到的?
傅蓉放下了手中那個小巧的望遠鏡,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自從這些半人馬出現,傅蓉就一直在觀察他們,他們的實力非凡,最重要的是在他們的隊伍中間還有一群一看實力就更是超群的半人馬精兵。
在這樣的一群敵人之中,何歡卻不費分毫的擊殺了對方的首領,在傅蓉看起來這件事已經不是在萬人之中取敵將首級這么個級別了。
這根本就是超遠了人類的想象了。
前面我們說過,人類的本質其實都是慕強的,就算是傅蓉也不例外。
原本就已經對于何歡十分佩服的她,現在更是五體投地,所以何歡發過來的消息,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甚至反常的連自己思考都不做,就跟自己的副手發了下去,轉達給所有參加戰斗的營地成員。
自古以來,跟著強者學,雖然不至于也出一個一樣的強者,可是整個隊伍的實力肯定會得到提升。
現在的希望營地也是這樣。
他們營地里面參與戰斗的這些人,盡管在舊時代都是一些坐寫字樓的商業精英,可是他們其中也有不少人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戰斗天賦的。
進入了這個暗夜世界之后,他們的戰斗技巧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而現在,有何歡這么一個世界頂尖的雇傭兵的教授,再加上有這么多的半人馬可以用來練習,如果不提高技術那么就太說不過去了。
就看著,不過是幾次練習之后,那些生疏的技巧就慢慢的提升了起來。
再然后,擊殺半人馬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起來。
當然,還是有不少的半人馬是不好對付的,特別是那些半人馬精兵們,本來就等級高,身上還穿了那么多的盔甲,那更是不好對付。
遇見這樣的情況,如果距離遠的話,就需要他們幾個人互相幫助了,但是如果距離近的話,何歡會出手。
也是在這個時候,希望營地的人才能夠切身的體會到什么叫做實力的碾壓。
只看見,只有何歡出手,哪怕是防御最厚的那個半人馬也不過是眨眼就倒地了,快得根本看不到何歡的動作,而這半人馬也弱得跟豆腐沒有區別。
讓所有旁觀的人都從心底里生出一種無法反抗的敬畏來。
這大概就是微塵和山巔的關系吧。
第74章 低語
何歡曾經的日子就是刀鋒舔血,戰斗如同吃飯一樣的正常。
所以,對于她本人來說,在戰斗之中一直是很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很冷漠的。
她能夠清楚的分得清楚,什么樣的戰斗是自保,什么樣的戰斗則是屠殺。
不過對于普通人來說,戰斗就像是鴉片,會讓人越來越上癮。
而且何歡教授的方法都不是花架子,而是真正的殺人的方法,對于那些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普通人來說,其實真的太刺激了。
很快,何歡就發現,在鮮血和擊殺數量的刺激下,有幾個希望營地的人,都殺紅了眼了。
他們不斷地揮舞著手里面的武器,毫不留情的往半人馬的脖子上、心臟上捅過去,明明身體已經完全的疲倦了,可是他們的精神卻極度的亢奮。
如果繼續這么下去不加以限制的話,只怕是要不了多少時間,這些人就會成為真正的殺人機器。
何歡在舊時代的時候,并不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同事”,無一例外,他們的結局都不怎么好。
如果何歡沒有跟傅蓉達成協議的話,何歡其實對于希望營地的人會變成什么樣子一點都不關心。
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出手阻止了。
畢竟,如果這幾個人真的變成了毫無人性的殺人機器的話,說不定找得麻煩最后還是要她來收拾。
何歡不喜歡麻煩,所以,她就得現在麻煩一點了。
就在這幾個人沖在最前面還想去擊殺半人馬的時候,卻突然被一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長矛攔住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看見那長矛一晃,他們幾個人居然全部被擊倒在地上,再抬頭去看,就發現何歡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幾個人。
“回營地去休息!焙螝g白皙的面孔上沒有一絲表情。
明明這張臉是那么明艷,可是在這個時候,卻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美貌,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只有那刻骨的冷漠和不容反抗的壓力。
幾個人雖然殺紅了眼,可是,在身邊人的幫助下,準備后撤。
只有一個人。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米七五左右,可是,他卻有一雙極為銳利的眼睛。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已經完全是鮮血了,就仿佛剛剛從血池里面撈出來一樣。
他不服輸的盯著何歡:“我不累,我也沒有受傷,我不回去!”
何歡從來都不想在沒用的地方花費精力,就算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刺頭也不例外,她看了這個男人幾秒,問:“你叫什么?”
年輕的男人大概沒有弄明白何歡為什么突然問自己的名字,他愣了一下,對于強者屈服本能的讓他回答:“陳萬里!
何歡點點頭:“我記住了!
下一秒,她的話音未落,何歡手中的長矛就再次抖動了一下,重重的集中了陳萬里的脖頸后方,他立刻就昏死了過去。
都不用何歡說話,希望營地里面那些跟在戰斗人員身后收拾戰場的后勤人員,立刻就上來把陳萬里給抬了下去。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何歡為什么一定要這些主力戰斗人員退下去,可是,何歡實力強悍,大家也不敢說,更不敢問。
低著腦袋辦事才是重點。
失去了幾個主力的戰斗人員,希望營地的其他戰斗人員頓時覺得壓力增大了少,特別是這個時候何歡手里面的冰凍術卷軸已經所剩無幾了,所以,冰凍半人馬的頻率就大大降低。
希望營地的人員對付冰凍的半人馬還算是得心應手,要是對付這些活動得半人馬就十分困難了。
所以接下去的戰斗就變成了兩邊打群架,完全看誰的人多了。
好在還有何歡幫忙削減半人馬的數量,要不然希望營地的人不要說勝利,就要全身而退也是希望渺茫。
擊殺三百多個半人馬,看起來數字并不多,可是實際上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快,那距離寂靜深夜的時間就越來越近了。
傅蓉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去催促是一件不合適的做法,可是,她沒有辦法,在寂靜深夜的時候,如果不進入他們的營地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于是,她開始給何歡與其他的人員發出了警告。
營地的人員要跑,卻也不怎么容易,他們一邊后撤,一邊被剩余的半人馬拖住,打得很焦灼。
何歡那邊也是不好脫身,她的身上本來就帶著馬迪爾將軍落下的詛咒,先天就比其他人更加吸引這些半人馬,所以,無論何時何地,她的身邊都一直圍繞著半人馬。
不過何歡并不著急,她揮動著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花活兒,那么長劍就正正的扎在了每個半人馬的脖頸或者心臟里,總之,她信奉得就是,只要能一下子擊殺這些半人馬,那么她絕對不會用兩次。
何歡一邊擊殺圍著自己的半人馬,一邊不斷地后退,她的耳邊則不斷地傳來那系統提示對于進入寂靜深夜的倒計時。
目測了一下自己到營地保護罩的距離,何歡覺得自己應該是足夠趕過去的。
事實上,她雖然一直在戰斗,可是,她撤退的速度卻一直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眼看著,進入寂靜深夜的時間只剩下三十秒了,希望營地的人也已經完全的退入了營地之中,只剩下何歡一個人還在營地的外面。
而何歡距離希望營地保護罩的距離還有大概十來米。
在擊殺了一只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半人馬之后,何歡決定不再戀戰,她直接捏碎了一張冰凍術,那些繼續試圖圍上來的半人馬們立刻就變成了巨大的冰塊。
趁著這個功夫,何歡立刻就朝著希望營地里面沖過去。
三十秒的時間轉瞬即逝,這十多米的距離立刻就能到,眼看著自己距離希望營地的保護罩只有幾十公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何歡覺得自己的腳下居然絆到了什么。
她就沒有任何預兆的直直的撲倒在了地上。
當然,對于何歡這種訓練有素的雇傭兵來說,要直挺挺的摔一個狗啃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感覺到自己被絆倒的那一刻,何歡的身體遠比她的大腦反應更快,人還沒有撲倒在地上,她沒有被絆倒的另外一條腿就已經在地上猛的一蹬,身體就要就著這個慣性側翻到一邊。
何歡當時的想法是,就算是自己摔個狗啃屎,那也一定是要摔進希望營地的保護罩里面的。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翻身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纏繞住了她的腰。
頓時一種詭異的感覺就爬上了她的身體。
就好像是被一條巨大的觸手給纏住了一樣,冰涼又黏膩,更重要的是,這種觸覺不但甩不開,而且還不斷地順著她的皮膚往她的身體里面鉆。
最恐怖的是,何歡感覺到了她一直忽略掉的肩膀上的那道已經愈合的傷口,里面藏匿著的陰冷也在這一刻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
和那剛剛侵入皮膚中的冷融合到了一起,成為了一種很是霸道的痛苦朝著她排山倒海一樣的就侵襲了過來。
何歡自詡自己的忍耐力超強,否則也不會在這個行業里面呆了這么多年,可是,當這一種陰暗的、森冷的、甚至是絕望的感覺猛地撲過來的時候,何歡有一種她馬上就要被吞噬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本能的產生了一種無法豁免的恐懼。
當然這還是不最難受的,真正的讓何歡覺得痛苦的地方在于這種恐懼已經影響到了她的身體,她的眼前開始變得一片漆黑。
而她剛剛才側翻的身體也無法控制的重重摔在了地上,或許還撞到了什么,因為在她碰到地面的時候,她所剩下不多的意識聽到了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驚呼聲。
太突然了。
是要交代在這里了嗎?
是要死在這里了嗎?
何歡在雇傭兵這個行業里面沉浮了十五年時間,別看她似乎一直都是在茍著,可是,做這一行的人會有哪個真正的怕死呢?
可以這么說,在何歡的潛意識里面,她似乎一直都在等待著這一天。
等待著死亡到來的這一天。
在舊時代的時候,她沒有等到,甚至還看到了她的退休金。
看起來,并不是上天特別的眷顧,該有的命運并沒有因為換了一個世界就放過她。
也好,就這么結束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對于生死這個事情,何歡不能說看淡,但是至少是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的,她攤開了四肢,準備坦然的面對死亡的那一刻,卻也不得不承認,她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
只不過,就算再多的不甘心,此時此刻也不重要了。
她要死了,不是嗎。
就在何歡如此坦然接受死亡的時候,她卻恍恍惚惚的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腳踝,然后猛地的一拉,就把她硬生生的拖行了一段。
而接下去,她那已經漆黑一片的眼前似乎一下子就透出了光來。
就如同溺水的人在沉底之前被人猛得拖出了水面,充盈的空氣滲入了她的肺部,反而擊得她連呼吸都做不到了,只能撲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著。
傅蓉看著營地外面一種濃郁的黑彌漫了過來,直接將整個營地都包圍了起來,而營地上空的那個帶著熒光的保護罩卻如同黑夜中的螢火,似乎隨時隨地都要被吞噬。
而那些剛剛還跟希望營地以及何歡戰斗在一起的半人馬們,他們已經消失在了這仿佛濃霧一樣的黑暗之中了。
傅蓉的手里面還拿著繩子。
剛剛就是她甩出了繩子,把忽然就失去了直覺倒在地上的何歡給套了回來。
傅蓉并不知道剛剛在何歡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也不只好何歡為什么會忽然就倒下,看起來不知生死了。
但是她知道一點,不能讓何歡死,特別是死在寂靜深夜里。
“何老板,你怎么樣了?”傅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蹲在還趴在地面上劇烈咳嗽的何歡身邊低聲關切的發問。
就連傅蓉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她的聲音控制不了的發抖。
“真可惜,這一次又讓你逃脫了!那么我們下一次再見了!
何歡四肢支撐在地面上,她垂著頭,看起來十分的無力和虛弱,可是她的腦子里面卻不斷地翻騰著耳邊那淡去的聲音。
那聲音又熟悉,又陌生。
聽起來似乎像是那個逃走的先知,可是何歡又隱隱的覺得不是先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先知肯定跟這個聲音有關系。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何歡的眼睛里面流淌出了生理性的淚水,皮膚發緊。
她能感覺到一種詭異疼痛在她的身體里橫沖直撞,從自己被抓住的那一刻,它們就留在了身體里。
“何老板,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何歡沒有搭理傅蓉,如同一尊雕塑的樣子,讓傅蓉有一點擔心,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與此同時,傅蓉伸出了手,輕輕的放在了何歡的肩膀上,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就在傅蓉的手碰觸到何歡的那一瞬間,她就發現自己的視野里面居然天翻地覆,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居然已經躺在了地上。
大腦里面空白了幾秒鐘,傅蓉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何歡給撂倒在了地上,她抬眼看著何歡。
而當她的目光碰觸到何歡的目光的時候,她所有的聲音都塞在了嗓子里,發不出任何一絲音量。
還是那一張臉,可是她的眼睛卻漆黑無光,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阿修羅一般,讓人從骨子里面畏懼。
何歡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終于從那不斷回蕩的耳語中抽離了自己,她的雙眼逐漸的對焦,終于看清楚了面前發生了什么。
傅蓉躺在地上,何歡手里的長劍已經橫在了她的脖頸處,而在何歡的周圍,希望營地的人已經亂成了一團。
只有幾個反應快的人,正在手忙腳亂的拔出武器。
不過以他們的速度和反應,何歡可以不客氣的說,要是她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話,等到他們拔出武器,傅蓉已經身首異處了。
傅蓉也一直在死死的盯著何歡,等到她那黑沉的眼中有了光,面龐也再次浮現處了人的氣息時,她才勉強的用那已經發硬的嗓子低低的詢問。
“何老板,你還好嗎?”
何歡眨了眨眼睛,不過一瞬,她已經把周圍所有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包括傅蓉手里的繩子,和套在自己腳踝上的繩索,她立刻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那黑暗中脫離的了。
何歡垂頭看著傅蓉,忽然就笑了,她說——
“還好!
第75章 信息
“寂靜深夜提前來了。”
何歡對于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并沒有細說,只是說了這樣一句作為解釋,可是也就是這句話足以讓所有人都信服。
能從舊時代便活到了現在的每一個人,無一例外都是見識過寂靜深夜可怕這件事的,哪怕是并沒有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他們卻一定親眼看過,親耳聽過,甚至是有親朋好友是死在這寂靜深夜之中的。
所以,對于何歡剛剛為什么會突然倒下,又為什么會在醒來之后短暫的性格大變,都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沒有一個人對此產生懷疑。
所有人在聽了這句話之后,無一例外都是放下心一般的呼出了一口氣,說著“沒事就好”。
其實,營地里的人這個反應是讓何歡有點不太適應的,畢竟,一個行走在生死邊緣十五年的人,實在是難以坦然接受普通人的溫情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在傅蓉跟何歡坐下來談的時候,氣氛就溫和了很多。
何歡的實力放在那里,更何況,她還差點在寂靜深夜中喪生,這都讓原本對于她有距離感的希望營地的高層倍感親切。
而何歡也知道自己在最后被拖入黑暗之前,要不是傅蓉拉了自己的一把,估計現在已經死了,所以,在面對傅蓉的時候,心里面的距離也稍微的近了一些。
在進入戰斗之前,傅蓉跟何歡承諾,只有她愿意撈希望營地這一次,她就愿意把自己現在知道的所有信息共享,甚至可以把自己手里面的關系網跟何歡共享。
這句話當時傅蓉說出來的時候確實是為了讓何歡幫自己,盡管當時兩個人在情急之下并沒簽訂什么合同,但是傅蓉絲毫沒有反悔的打算。
她直接就向何歡說起來現在自己知道的關于荒蕪大陸的所有情況。
傅蓉說:“荒蕪大陸其實分成了五塊,除了我們現在居住的這一塊是獸人實際控制的之外,還有兩塊被精靈以及巨魔實際控制的。當然除了這兩塊之外,還有兩塊!
傅蓉一邊說,一把在何歡的面前緩緩的攤開了一張手繪的地圖。
這是一張繪制得十分粗糙得手工地圖,甚至不少的地方都繪制得相當的抽象。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足以讓何歡震驚了。
只要是稍微有一點生活經驗的人都應該知道,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里,地圖是多么珍貴的一種物資。
何歡點了點那張還沒有完全打開的地圖:“這是哪來的?”
畢竟,就算是她,有著特殊提示,雖然也偶爾能夠從特殊提示那里得到一些小范圍的地圖,可是,那比起整個荒蕪大陸來說,都是碎片。
這還是她進入了暗夜世界之后,第一次看見這么完整的地圖。
傅蓉向何歡解釋:“我們自從進入暗夜世界之后,就一直被困在這里,并沒有去過除此之外的地方。這張地圖是我們和其他營地的會長聯系之后,通過他們提供的信息拼湊到一起的,不見得準確,只能作為一個大致的參考!
何歡點點頭,表示了解。
如果說,何歡在此之前還在對于傅蓉說出的話持有懷疑態度的話,那么現在這張地圖打開之后,她所有的顧慮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信息是否真的夠多,只需要這張地圖就能夠證明了。
而何歡能夠確認這張地圖是否是真的也很簡單,因為她的手上有一張多麗給他的地圖。
這張地圖只是描繪著碎巖鎮附近以及到鬣狗人部落之間的地圖,雖然只屬于整個獸人地盤中的一小塊,可是勝在十分的詳細。
而這一張地圖是跟傅蓉手上的這一塊完全吻合得上的,就此,間接的證明了這張地圖的準確性。
說話間,傅蓉終于在何歡的面前把這張地圖完全的展開了。
何歡立刻大致的瀏覽了一下,她準確的找到了獸人、精靈以及巨魔掌控的地盤,除此之外,荒蕪大陸的另外一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塊土地。
傅蓉的手指在這兩塊地圖上畫了畫:“這兩塊土地現在都是無主的,其中這塊……”
傅蓉點了點那一塊比較大的土地,這塊土地也是地圖上最抽象的地方,基本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是簡單的勾了一個邊:“這一塊土地上的種族都很奇怪,他們用的不是荒蕪大陸的通用語,自成一派!
“而且他們的等級都很高,基本上只能在附近探查一下,所以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們誰都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塊土地里面生活的種族跟精靈和巨魔都有聯系的。因為,在這里探查的人,曾經看到過這巨魔和精靈在這里出入!
“雖然只是偶然,但也能證明他們能之間的聯系!
傅蓉說著,又把手移到了另外一塊比較小的土地,她的表情沒有變,可是語氣卻顯得有些遲疑:“這里應該是人類的土地。”
傅蓉說的人類,自然而然不可能是他們舊時代入侵了這個世界的人類,而是指荒蕪大陸里面原本人類。
因為這塊地圖和精靈、巨魔還有獸人都相連,所以,這塊土地在另外三個龐然大物的襯托下,就顯得實在是太小了。
“應該?”何歡聽出了傅蓉聲音里面的不確定,她的眉毛揚了揚。
“嗯,應該!备等貒@了一口氣:“人類一組的土地原本應該很大的,但是,因為他們一族的覆滅,他們的土地自然而然就被其他的幾家給吞并了!
這個是必然的,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何歡也不意外。
讓她意外的是,為什么另外這三家吞并人類的土地為什么不吞并完,反而留下了那么大的一塊,是不喜歡嗎?
當然不可能是不喜歡。
傅蓉說:“這塊土地上應該是有什么特殊的東西存在,反而我們是進不去,估計其他的三個種族也難以進入,所以,就留下來了!
這也是傅蓉用這么猶豫的口氣來推斷這塊土地的原因了。
順著地圖,傅蓉又給何歡指了一下她認識的這些會長的營地的分布的地方。
就以地圖上來看,這些人類的營地基本上是在獸人、巨魔以及精靈的土地上都有,不過,卻都是零星的分布,幾乎沒有相聚很近的。
“現在大家的營地都在野外。”傅蓉說:“我聽傅野說,在你的幫助下,他們已經拿到了在一個鎮子里面的居住權!
“是,在碎巖鎮!焙螝g的手指在地圖上碎巖鎮的位置點了點,不過在傅蓉的地圖上,這個位置是一片山脈,并沒有什么城鎮。
于是何歡也跟她解釋了一下:“這個城鎮在地下,是一個鼠人的聚集地,你這個地圖上沒有畫清楚。”
傅蓉這才解惑,她連忙對身邊一個年輕的女性說了幾句,那個女性立刻就拿出了繪圖的工具開始準備修改地圖。
看起來,傅蓉手中的這張地圖是出自這個年輕的女性之手。
“那你們是第一個進入了原住民聚集地的人類了。”傅蓉一邊說,臉上一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能得到原住民簽署的居住權可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呢。”
說起這個,何歡忽然想起來一件自己一直不太想得明白,當然也是她沒有什么空去思考的問題。
“現在我們舊時代的人類在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什么……”何歡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才找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詞語來概括:“被承認的身份!
傅蓉點點頭,立刻確認了何歡的說法:“是的,我們是沒有身份的。”
“所以,我們才只能在野外居住,而且必須要在野外探索,獲取資源,來升級建設自己的避難所和營地。就以我們為例吧,我們從舊時代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其實附近的侏儒、半人馬以及鬣狗人他們就知道了。”
“也就是侏儒和鬣狗人他們距離得我們比較遠,所以很少過來。而半人馬就不一樣了,他們的三岔口哨所就在我們營地一個小時的路程之外,而且他們還有四條腿,那么過來一趟不要太簡單!
“最開始,他們出現的時候,只有遇見了他們的人類,無一例外的會被擊殺,所以,進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我們營地就已經建立了起來了,其實就是為了自保!
“等到我們建立了營地之后,就明顯發現了半人馬對于我們出現了忌憚,他們不在隨隨便便的擊殺我們,而是驅逐我們,三天兩頭到我我們的營地的外面繞兩圈,發現落單的人立刻就下手!
“這也是我們營地和其他營地最大的不同,我們只要出行就從來不會落單而行,一般都是十五個到二十個人一起出行!
這其實也側面解釋了為什么何歡會遇見劉秋君他們那么多人了。
何歡雙腿盤坐在地上,她用手支撐著頭,微微歪著,看向了傅蓉問:“你們遇見半人馬這么多次,損失了不少人吧!
說起這一點,傅蓉就忍不住心疼:“是,我們剛剛組建營地的時候,起碼比現在多一倍……”
“也是經過了不少的戰斗才逐漸訓練出來了自己的戰斗力,才讓這些半人馬們不那么容易占便宜了!
正在說這個話題的時候,傅蓉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她看著何歡說:“何老板,我聽你的商隊里面的人鼠人說,這一次你們的目的地是鬣狗人的部落!
“是這個行程!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傅蓉說起這個的時候,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何歡有些詫異的看這個情緒突然就激動了起來的傅蓉:“先不要說能不能去,你們要去鬣狗人的部落做什么?”
何歡可沒有忘記,就是在剛才,傅蓉才說過了希望營地附近的幾個種族的不同性格,半人馬孔武有力,十分好戰。
侏儒生性狡猾,不喜歡自己動手,但是卻會操縱一些動物來進行攻擊,不過距離他們希望營地比較遠,暫時沒有交過手。
至于鬣狗人,他們的爆發戰斗力很強,可是持久性就不如半人馬了,可是這個種族卻是最為殘暴、嗜血的,食用其他種族的人那是經常的事情。
就這么一個可以被稱為食人族的種族部落,一般來說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嗎?傅蓉現在還要上桿子跟著去,是為了什么?
“我們有人被抓到他們的營地去了,我聽說,他們最近幾天要準備一次大型的拍賣活動,我想去看看,是不是有機會把人給救出來。”
傅蓉在說這個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平靜,反而是一邊的何歡,她似乎把自己在碎巖鎮里面發生的事情終于聯系到了一起。
“你是說,鬣狗人是要拍賣人類?”何歡有些驚訝,但是這種驚訝并不過分。
畢竟在碎巖鎮也遇見了一次拍賣人類,只不過最后沒有成功而已,她便一直以為這個拍賣人類其實是一次偶然發生的事情。
可是現在聽傅蓉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這樣,說不定拍賣人類在獸人這里是一個常態發生的事情。
“對!备等赜贮c點頭,她看何歡的樣子,也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在荒蕪大陸里,雖然人類的帝國以及覆滅,人類的地盤也已經被獸人、精靈和巨魔瓜分,就連人類的身份也是不被荒蕪大陸的主要種族承認的,可是,荒蕪大陸里面還是有零星的原住民人類存在的。
不過因為太少了,也掀不起什么風浪,再加上,精靈和巨魔兩個種族在搶地盤,獸人在猥瑣發育,就沒有什么人搭理這些人類。
可是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類越來越多了起來,雖然他們出現的很快,但是死的也很快,總之,在整個荒蕪大陸里面起起伏伏,跟流民一樣。
這個時候,其他的幾個大種族,就對于人類開始重視起來,只要發現了,幾乎就屠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其他幾大種族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些人數眾多的人類很奇怪,他們似乎并不是荒蕪大陸里面的原住民。
只要把他們屠殺殆盡,那么很快就會又冒出來一波了,周而復始,無休無止。
似乎在這個世界里面,這些人類的出現是有一個古怪的機制,而觸發這個機制的重要條件就是這些人類消亡的速度。
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這件事之后,幾個種族對于這些人類就有了一個新的處理方法。
他們不在有意的去搜索這些人類,因為他們發現,這些人類并不適應荒蕪大陸的生活,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快,這些人類就會死亡。
就算是有一部分人類并不會因為這些放任而死亡,這幾個種族也不再直接屠殺人類,而是將他們捕捉過來,作為自己的奴隸,在繁重的勞動中消耗他們。
這個方法果然就沒有再觸發那個奇怪的增加人類的機制。
于是幾個種族的人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控制人類數量的方法,也就是有了個方法,人類被販賣就成為了一種正常的事情。
而這個傳統也因此持續了幾十年。
傅蓉在敘述的過程中,一直都很平靜,說得相當的輕描淡寫,可是,何歡還是在這個講述的過程中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
“等一下。”
她打斷了傅蓉的講述,直接就問出了自己最為在意的那個問題:“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在我們這批人到來這個世界之前,其實還有人來到這個世界,而且不止一批?”
傅蓉笑了笑。
第76章 黑暗生物,二級
“是的!
傅蓉說,不過,她又加了一句:“據我的了解是這樣的!
何歡揚了揚眉毛:“意思是,你們找到了這樣的人?”
傅蓉卻搖頭:“沒有。但是,我知道有人有這部分的人留下的證據。”
至于證據是什么傅蓉沒說,何歡也沒有問。
她這個人的好奇心有一點,但是不多,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暫時跟何歡現在要做的任務沒有太大的關系。
與其在這里聽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倒不如以后有機會靠著自己的雙眼區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她直接把話題轉回了剛剛提及的事情:“你是覺得鬣狗人的那里有你們的人,所以才要去救人嗎?”
傅蓉:“我不是覺得,我是確認里面有我們營地的人,所以,我才要去救!
這就有一點讓何歡弄得不是很清楚了:“你們距離鬣狗人的一開場應該不是很遠吧,而且你們的人戰斗力也不差……”
何歡想了想剛剛發生的戰斗之中,希望營地里面的戰斗人員的實力,從普通人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是不差的,而且人數還不少,要去營救幾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何老板,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人類在這個世界里面是沒有合法身份的!
“我知道,你剛剛說過了。”
“不,你不知道!备等負u搖頭:“沒有合法合理的身份,不光光代表著我們會被無理的對待,而且代表著,我們被屠殺被掠奪被買賣都是不用負責的,這是往大了說,往小說,我們根本就沒有離開自己這塊土地的權利!
傅蓉這么說,何歡忽然就想起來了,自己離開碎巖鎮的時候,多麗給自己的那個吊墜。
這一路上,因為這個吊墜,所有的哨所、關卡都對她是放行的,因為這個吊墜代表著她是多麗的仆人,說白了,是多麗給了她一個身份。
一開始的時候,她只是覺得被一個鼠人稱為仆人實在是不太愉悅,可是直到了現在她才終于直到了這件事真正的問題節點在什么地方。
人類沒有身份。
所以,他們是沒有自由行走,沒有活下去的理由的,甚至,他們都不能對自己的生命說了算,這一切都屬于其他的種族。
這對于已經在現代社會生活了幾十年的何歡來說,不亞于一種認知上的顛覆。
她在舊世界的時候,也曾經很多次的為了做任務去往那些沒有國家的地區,認識了不少那些被稱為難民的、沒有國籍的人類,親眼見過他們生活的艱苦。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的人類甚至比那些難民更加不如。
因為,他們不要說國家,甚至連基本的人類生存的資格都沒獲取。
這個認知不可謂對于何歡的沖擊不大。
她靜靜地坐在了原地一段時間,才開口問傅蓉:“你的組織能力不錯,就沒有想過要怎么脫離這個困境嗎?”
傅蓉垂著頭,扯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露出了一個看起來無比苦澀的笑容:“何老板,我們才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傅蓉的回答看起來似是而非,可是她什么都說了。
何歡能夠理解。
不到一個月,準確說是十七天的時間,這段時間里面,傅蓉已經把自己能作的都做了,建立營地,養這么多的人,還有建立關系網……
可是,時間太短了,她只能做這些。
何歡想,如果給傅蓉時間再多一點,可能她能做得更好。
傅蓉這個人的個人戰斗實力可能是不如何歡的,但是,何歡在這個時候,卻對于這個女人生出了幾分由衷的欽佩來。
她做這些不僅僅是為了個人,更重要的是為了人類。
哈,這個話題說起來似乎有點大,可是細細想來,任何驚天動地的大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那都是聚沙成塔,一點點的匯集而成的。
何歡自詡是一個自私又冷漠的人,她這一輩子就沒有考慮過什么國家,什么人類、什么世界,可是在這一刻,她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到,其實自己從來都是人類的一員。
她做的每一件事,到了最后,都會成為人類脈絡上的一粒小小的灰塵。
傅蓉明明沒有說什么雄心壯志的話,可是,何歡的內心卻被忽然的觸動了。
她想,接下去,她說得話、她承諾要做的事,以后她說不定會后悔,可是當下,她卻無法控制自己。
“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那么我可以帶幾個人去鬣狗人的部落!
傅蓉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
其實,在提及自己的這個要求的時候,傅蓉也知道有點過分,何歡大概率是不會答應的。
因為何歡已經幫她保住了營地,控制住了這么多的半人馬,現在還要讓她帶自己的人去鬣狗人的部落去救人,這實在是有一點臉皮厚了。
所以,她還在考慮自己要怎么說服何歡。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都沒有考慮好要怎么說服何歡的時候,何歡居然主動同意了。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傅蓉一時之間喜不自禁,她甚至在說話的時候有點前言不搭后語:“真的嗎?這是真的嗎?那么何老板有什么需要嗎?只要我們能拿得出來的,我都可以……”
何歡搖搖頭。
倒不是她大方,喜歡做好人好事,而是何歡剛剛在希望營地里面行走的時候,她就已經把這個營地里面的各個設施都看過了。
說實在的,希望營地里面確實有不少的好東西,就說那個可以在營地上面支撐一個保護罩的道具就十分得誘人。
可是,這些東西是針對營地的,放在她這個獨狼的手里面卻完全沒用。
所以,倒不如賣希望營地一個人情。
傅蓉是一個不錯的合作者,跟這樣的人保持一個良好的關系,對她以后沒有什么壞處。
于是,何歡:“不用了,鬣狗人營地里面的東西我看上的,我要了就行了!
傅蓉更是直搓手:“這,這。這不太好吧……是不是顯得我們有點不太誠心了。”
何歡卻已經不想再這個事情上繼續耗費口舌了,她沖著傅蓉擺擺手,“有沒有可以讓我休息的地方,明天黎明時分我們就要離開,我現在想休息一下!
傅蓉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翻了什么錯誤,何歡來到他們營地這么長時間,她居然都沒有安排這個事兒。
這簡直是犯了一個何等低級的錯誤,她馬上親自帶著何歡去了一件二級石屋,把何歡安置了下來。
這是一間收拾得十分的舒適的二級石屋。
柔軟整齊的木頭床,溫暖的壁爐,干凈的地板和茶幾,甚至在茶幾上還放著一個花瓶和幾朵鮮花。
寬敞的衛生間,設施齊全的廚房,還有一個倉庫。
不過,這個倉庫是空的。
何歡只是在這間二級石屋里面轉了一圈就猜到了這間石屋的來歷。
這肯定是一間已經去世的居民的避難所,而且這個居民的等級不算低,資源也比較豐富,不然不會升級到石屋二級,在他去世之后,傅蓉并沒有把他的避難所給轉化成為資源,而是依舊保留,作為應急的房間來使用。
所以這里的設施很齊全,也很干凈,就是倉庫里面空空如也。
何歡站在衛生間的水龍頭下面,洗了一個熱水澡,任憑那熱水從她的頭上沖淋下來,將她一天的疲憊也帶走了。
只是,在這灼人的熱水之中,何歡卻感覺到身體里面那冰冷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兇狠,肆無忌憚的橫沖直撞。
其實,這種感覺在剛才和傅蓉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的強烈了,只是她一直都在忍耐著,后來提出來要離開的時候,也是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到不是忍受不了這種疼痛,而是,何歡隱隱的有一種猜想,如果這種森冷、黑暗的東西在自己的身體里面越來越多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會變成無法控制的怪物?
這種猜想讓何歡有一種頭上懸著達摩利斯之劍的感覺。
因為如此,何歡一直到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的情緒都不怎么好。
可是,就在她要閉上眼睛,用睡眠去壓制這種古怪、詭異的感覺的時候,她的視野里面飄過了一條特殊提示。
[你有技能可以升級。]
技能?可以升級?
這個提示莫名其妙。
何歡現在擁有的技能不多,她幾乎天天都要看一遍,實在是不記得哪個技能可以升級的。
不過,特殊提示這個東西從來都沒有出錯過,何歡還是半信半疑的打開了自己的人物面板,在里面找到了技能。
在打開技能頁的時候,何歡立刻就看見了有一個技能上面正在閃爍著,明顯和其他的技能有極大的不一樣。
【黑暗生物(一級):被動技能。你可以沒有任何限制的在黑暗中游行,黑夜降臨之后,所有人物屬性增加20%,所有主動技能觸發幾率增加10%,奇遇概率增加5%。觸發合適條件后,可以升級!
在這條技能的后面,跟著幾個字,正在不斷地跳動:“符合升級條件!
何歡做事情從來是要知所以然的。
雖然她是可以在看見如此提示的時候,快快樂樂的點擊這個技能的升級,就完成了升級,可是,她更想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才讓這個技能可以升級的。
要知道,這個技能是一個被動技能。
絕對不會像是現在主動技能一樣,不斷的使用,鍛煉它的熟練度,就可以升級了。
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才可以讓這個被動技能升級的。
自己的查看了一下這個技能之后,何歡沒有費什么功夫就已經找到了會出現這個升級提示的原因。
因為在這個技能的下方,其實是有一個小小的“經驗條”的,但是,這個“經驗條”被稱為黑暗值。
到現在為止這個黑暗值的條都是空的,可是,它卻在不斷地閃動,提示何歡要來灌注黑暗值。
黑暗值是什么?
何歡不知道,可是她卻隱隱的有一個猜測,是不是跟自己的體內那種陰冷的古怪有關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何歡在弄清楚了大概是什么原因之后,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選擇了灌注。
隨后就看著那個代表著黑暗值的“經驗條”里面真的是被什么東西在充滿一樣,不過是在眨眼之后,就已經完成了灌注,而那個“經驗條”則變成了大大的兩個字“升級”。
不過,最讓何歡驚喜的就是,她的猜測果然是沒有錯的。
隨著那黑暗值的灌注,何歡就明顯感覺到,那原本儲存在自己的身體里面的森冷疼痛得到了極大的緩解,甚至有的地方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簡直可以用意外之喜來形容了。
現在這種情況不就是代表著,以后遇見了“先知”,又或者在寂靜深夜中積攢了這種能量之后,就統統的可以灌注在黑暗生物的這個技能的下面?
那不是,她又可以不再受黑暗力量的折磨,還能夠升級技能,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何歡是帶著這種興奮點擊了黑暗生物的“升級”的。
不過眨眼之后,何歡就已經看到了升級之后的技能說明。
【黑暗生物(二級):被動技能。你可以沒有任何限制的在黑暗中游行,黑夜降臨之后,所有人物屬性增加30%,所有主動技能觸發幾率增加30%,奇遇概率增加10%,被動技能觸發幾率100%,增加15%的幾率豁免黑暗之中帶來的的傷害。觸發合適條件后,可以升級。】
何歡看到這個升級之后的技能說明的時候,就算是戰斗經驗極為豐富的她,也忍不住的眼前一亮的。
說實在話,在黑暗生物還是一級的時候,這個被動技能的觸發其實是時靈時不靈,就好像是洞察之眼這個被動技能,反正何歡不能保證自己看到的每個人都能看出人家的基礎信息。
黑暗生物這個被動技能就更不要提了,在黎明時分和入夜時分這兩個可以自用行走的黑暗時段里,她就不是百分百能獲得夜視能力的。
當然觸發幾率也很高就是了。
可是,不是百分百的觸發時總讓何歡有一種,有時候能看清楚,有時候卻又看不清楚的瞎子的感覺。
不過現在升級了技能之后就不一樣了,現在被動技能居然能百分百被的觸發,那就代表著,她真得可以像是在夜間生物一樣,在黑暗中自由行走了。
第77章 巨魔
當然,光是這一條也不讓何歡能夠興奮的點。
真正讓何歡覺得興奮的是這個技能的最后一條說明,能夠提高15%豁免黑暗中帶來傷害的能力。
雖然何歡不確定,這里面所指的豁免黑暗中帶來的傷害能力和自己在寂靜深夜里面遭受的那一切是不是一樣的,可是,她還是覺得覺得還興奮。
至少說明了一點,人類并不是完全不能進入寂靜深夜里去的不是嗎?
在此之前,何歡就有過疑問,在暗夜世界里面的原種族們,他們雖然也時分忌憚這個寂靜深夜的時段,可是并沒到恐慌的地步。
不說別的,就說今天攻擊希望營地里面的半人馬們,他們也并沒因為隱沒在了寂靜深夜里面而恐懼。
所以,這中間一定有何歡不了解的東西。
而現在,她似乎撥開了一點點這個迷霧了。
帶著這一種愉悅的心情,何歡在希望營地里面擁有了一場很好的睡眠。
希望營地里的那個保護罩最大的好處就是,哪怕在寂靜深夜里面,只要不離開保護罩,居民也是可以在這個范圍內自由活動的,寂靜深夜里面的所有危險都被隔絕在了保護罩的外面。
也正是有了這個好東西,何歡能夠在寂靜深夜的7:00鐘就吃了一頓踐行的席面。
傅蓉這個營地里面有一千多個人,他們中間多才多藝的人不少,就說做飯這件事,就專門有幾個居民負責。
得益于這幾個人,何歡終于在來到暗夜世界的十八天之后,她吃上了典型的華國的菜。
這個宴席開了三桌,除了何歡以及商隊的鼠人還有希望營地的高層之外,還有三個人,而這三人就是今天要跟著何歡一起前往鬣狗人營地的。
何歡看了一眼,這三個人都是昨天被她打暈的,其中一個年輕的男性叫做陳萬里,另外兩個人是一對龍鳳胎,大概二十七八歲,楊淮左和楊竹西。
不過跟昨天他們都殺紅了眼睛的樣子不一樣,現在的他們三個人顯得都十分的平靜,甚至在陳萬里的身上,何歡還看到了屬于大學生身上特有的那種清澈和愚蠢。
關于他們昨天的狀態,何歡是告知了傅蓉的,而傅蓉也特別的重視,剛剛吃飯之前,她還特私下來跟何歡反饋了一下他們幾個人的情況。
原來在傅蓉他們的營地里面有一個人在舊時代的時候就是一個十分了得的心理醫生,在進入了這個暗夜世界之后,她的人物屬性以及抽取的所有的技能都是跟心理輔導以及凈化方面有關系的。
說白了就是一個特大號的輔助職業。
而這幾個人的狀態,昨天晚上就以及被凈化了。
不光光是幫他們凈化了,他們幾個人還得到了一個凈化的道具,只要是在出去的這幾天,一旦出現了昨天的情況,他們都可以開啟凈化。
只不過這個道具是有時間和次數限制的,而且還只能供自己營地的人使用,否則的話,何歡倒是覺得能夠賺一筆。
畢竟,相信在不久之后,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種殺紅眼的負面狀態會對自己產生多大的影響了。
這一頓飯雖然沒有什么名菜,幾乎都是家常菜,可是,卻讓何歡吃得肚子飽飽。
畢竟,在這種時代,食物是一種匱乏的資源,如果能吃上一頓飽飯已經不容易了,現在居然還能吃到華國菜,這已經完全不能夠用幸福來形容了。
在進入黎明時分的那一個瞬間,何歡帶著陳萬里三人和鼠人商隊踏上了前往鬣狗人部落的道路。
天氣變得越發的冷了,不要說是人類,就算是一身皮毛的鼠人也覺得有些瑟瑟。
八號瑟縮得躲在了自己寬大的斗篷下面,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好冷啊!
何歡也冷,但是,她的身上有龍血,再冷也能堅持堅持,至于陳萬里三個人都已經套上了羽絨服,也算是能夠頂得住。
何歡聞言看了八號一眼,奇怪的回復:“你不是鼠人嗎?除了穿衣服之外,你還有皮毛,你也會冷嗎?”
八號顯然被何歡的這個說法刺激到了,他梗著脖子反駁:“誰跟你說的鼠人不怕冷?我又不是傻子!而且!我是法師!法師知道嗎?法師就是比較身體弱……”
何歡被八號反駁的話說得好笑,胡亂點點頭,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我看你們鼠人之中法師并不多啊!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做祭司不是嗎?你是怎么成為法師的?”
說起這個,八號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種迷幻一般的幸福表情。
“不是做祭司的都是法師,而是法師大部分都去做祭司了,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我們鼠人中的法師其實很多的,你別看我們鼠人的個子不高,而且戰斗力也不怎么強,可是我們鼠人卻是天生做法師的體質。絕大部分的鼠人都有很高的法師天賦!
“那我在碎巖鎮看到的法師可不怎么多!
八號點點頭:“那是因為能夠成為法師的鼠人大部分都離開碎巖鎮了,他們都去了XXX的神廟里面伺候,要不就是參與了獸人的法師軍團!
一切跟戰斗有關的信息都能夠刺激到何歡,她立刻就敏銳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問:“獸人也有軍團嗎?”
“那是自然的!卑颂栒f到了這里,用一種極為自豪的目光看向了何歡:“如果獸人沒有自己的軍團,怎么可能推翻人類的壓迫呢?”
說到這個,八號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說了什么不應該說的東西,于是他摸了摸鼻子,才又說:“就是原來壓迫我們獸人的那些人類,我沒有說你!
何歡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八號,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八號確認何歡沒有因為自己的話生氣之后才又說:“而且,如果沒有自己的軍團的話,你覺得巨魔和精靈為什么會把自由地讓給我們,誰會嫌棄自己的地盤小呢?”
這倒是是真話。
畢竟,就算是在舊時代的華國也有這么一句名言。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那你們現在還有法師在軍團里面,是有什么計劃嗎?”何歡像是隨意聊天一般的提了一句。
八號卻已經閉上了嘴巴,他做出一副自己什么也沒有說的裝傻樣子,只不過演技不怎么過關,一看就知道他在掩飾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鼠人,我怎么會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他不愿意說,何歡也不強求,她看了八號,似笑非笑,正準備問問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商隊里面的馬匹忽然就發出了一陣低低的嘶鳴聲,然后立刻順服的趴在了地上,無論怎么驅趕也不愿意動彈一步了。
何歡立刻警惕了起來,她從商隊的馬車上跳了下來,防備了起來。
陳萬里幾個人也立刻有樣學樣。
不過八號卻立刻說:“不要暴露,你們躲到一邊的樹叢中去!
何歡看了八號一眼,八號卻已經抬著頭看向了天邊,一臉的嚴肅,嘴里催促著:“快點,不要耽誤,他們要來了。”
“誰?”何歡一邊招呼陳萬里三個人跟自己一起躲避,一邊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巨魔!卑颂栔皇沁@么說,卻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像是其他的鼠人一樣恭恭敬敬的趴在了地上,做出了一副順服的樣子。
何歡對巨魔可以說一點不了解,只是在背景故事里面零星的聽過他們的存在,可是現在看到八號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個種族不好惹,也是現在的自己惹不起的。
于是不再細問,就帶著陳萬里幾個人多到了一邊茂密的灌木叢中,下一秒,楊竹西立刻就捏碎了一個卷軸,在他們身邊就彌漫起了一片淡淡的紫色煙霧,將幾個人的身形完全的隱蔽了起來。
何歡確認這是一個卷軸技能的時候,眼睛都無法控制的睜大了一點。
她是知道希望營地里面有一個卷軸制作師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卷軸制作師居然會做這么高級的卷軸。
楊竹西注意到了何歡看到自己卷軸時候的目光,她是女孩子,心特別的細。
而且傅蓉是專門交代過的,何歡是他們營地重要的合作伙伴,不能隱藏她任何的信息。
所以,楊竹西特意跟何歡解釋了一下:“我們營地因為周圍都是半人馬和其他的獸人,所以我們營地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這個,就是防備著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打不過的情況,那么還可以用這個躲避一下。”
何歡點點頭,可是她在意的點可不是這個卷軸會有什么效果,她在意的點是,她居然不會這個卷軸的配方。
明明不是說,她的那個專業寶石是把她的卷軸制作升級到了宗師級的,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她這個宗師級不會的配方嗎?
不過,何歡很快就沒有什么時間去糾結這個配方的問題了。
因為就在他們被那隱蔽的淡紫色的霧氣包圍后不到三十秒鐘,何歡就已經聽到了一陣野獸的嘶鳴聲從遠處傳了過了。
而且——
這聲音是從天空中傳過來的。
何歡仰起頭,朝著遠處看去,茂密的樹叢遮擋了她不少的視線,可是升入了二級的黑暗生物卻讓她的視野無比的清晰。
透過了樹叢的縫隙,她幾乎是不費什么力氣,就在黑夜的空中找到了那發出嘶鳴的聲音的源頭。
是一種十分古怪的動物。
像是禿鷲,可是羽毛卻比禿鷲的豐盛,而且渾身上下呈現一種孔雀藍色,就算是在這樣的夜色之中,何歡依舊能看到星光照在那動物的羽毛上,形成了一層明顯的光暈。
它長著十分鋒利的爪子,喙也十分的尖利,雙翅展開起碼有四、五米那么大,它正在快速的飛行著,而在它的身上托著一個高大的影子。
由于角度的問題,何歡并看不清楚那個影子到底是長得什么樣子,但是她知道,這個影子應該就是八號所提及的巨魔。
巨魔騎乘著那古怪的飛行坐騎,在天空中快速的飛行著,一邊飛,那個飛行坐騎發出了尖銳的聲音,也正是這個聲音讓商隊里面的馬匹不愿意在前進一步了。
而這樣的巨魔不止一個人,何歡粗粗的數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個。
盡管鼠人們恭敬的跪在地上,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可是巨魔們在飛過了的時候,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停留,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鼠人商隊一樣就掠過去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看見了,可是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鼠人,連獸人都不是,只是獸人之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分支,怎么可能知道巨魔們的在意呢?
而巨魔們帶來的不僅僅是這種身份上的蔑視,更多的是實力上的蔑視。
就在這些巨魔們從何歡他們的頭上飛過的時候,何歡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特別的壓力,就算是時間極短,可是對于何歡這種對于戰斗實力極為敏感的人來說,她還是感到了壓抑。
這幾個巨魔很強。
很快,巨魔和坐騎們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無論是那個古怪坐騎對于馬匹的影響,還是巨魔們帶來的壓制都跟著無影無蹤了。
八號和鼠人們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就連那剛剛跟死狗一樣的馬匹也重新回復了活力,從地上爬了起來,踢踢踏踏的準備繼續前進了。
何歡跟陳萬里幾個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來到了商隊邊上。
何歡看著正在拍自己袍子灰塵的八號,她問:“那些就是巨魔?為什么馬匹會害怕他們的坐騎?”
八號已經干脆利落的爬上了馬車,跟何歡說起巨魔來:“他們的坐騎叫做角鷹獸,是荒蕪大陸上最為流行的飛行坐騎,不光是巨魔們喜歡乘坐,精靈們也會乘坐!
“這個東西看起來似乎挺溫順的,其實異常的兇猛,我們這種馬匹,它三口五口就能撕碎了,馬匹們怎么可能不害怕。”
何歡:……
那玩意兒哪里看起來溫順?
“這不是獸人的地盤嗎?他們怎么過來了?”何歡看著巨魔們消失的身影問。
“哪里是獸人的地盤,獸人這個種族都不被精靈和巨魔承認,哪里有自己的地盤!”八號嘟囔著:“只不過這塊地盤被我們占的久了,巨魔和精靈都不管而已,但是名義上,這里可不算是獸人的,巨魔們過來也挺常見的。”
何歡聽著八號的嘟囔聲,又想起剛剛八號他們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動。
得不到精靈和巨魔承認的獸人在這塊大陸上的地位尚且如此,他們人類呢?
第78章 黑手
“他們是要去鬣狗人的部落嗎?”就算商隊已經開拔出去了一段距離,何歡的心里面還是在回憶著剛剛遇見的巨魔的片段。
八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冷笑著說:“鬣狗人?他們也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巨魔他們是去機遇港了!
機遇港,是自由地最大的城市,沒有之一。
也是真正的獸人的主城。
當然也是自由地里面所有獸人種族最為向往的地方,就比如八號。
自從跟何歡一起對抗過半人馬之后,八號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這一路上跟何歡叭叭叭的閑聊了不少,不過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對于在機遇港學習法師的美好往事。
連帶著,何歡對于機遇港這個地方也充滿了遐思,總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看一看。
從希望營地到鬣狗人的地界并不算遠,不過這一路上的關卡卻不少,連續遭遇了三個,其中兩個都是侏儒的。
何歡在此之前是沒有見過侏儒的,她其實一直覺得侏儒就是舊時代中那種一直保持在兒童時代模樣的人,可是見到了暗夜世界里面的侏儒她才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里的侏儒給何歡一種強烈的蒸汽朋克的感覺。
他們確實長得很像是人類的小孩子,可是他們身上的多多少少會有部位被機械代替。
這些機械和舊時代的機械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沒有舊時代的那么的精密,甚至不少地方還生著鐵銹,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依舊和暗夜世界里面的其他種族格格不入。
關于侏儒,八號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你別看這些侏儒是在自由地里面,似乎也被歸納到獸人的一族里面,可是我們獸人可是不承認他們是獸人的。”
“為什么?”
“他們什么地方長得像是獸人?”八號說起來頭頭是道,“他們居然使用機械改變自己的身體,這是什么行為?”
何歡順著八號的話總結了一下:“倒反天罡?”
八號雖然完全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但是并不耽誤他的“拿來主義”,于是他立刻就點點頭:“是的,倒反天罡!
他一邊這么說著,臉上更是出現了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
何歡發現了,這個八號在不熟悉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好像是呆板和木訥,可是熟悉之后就會發現,這家伙放在人類的社會那就是妥妥的憤青一枚。
不過,對于侏儒這個長得并不太像是獸人的種族是怎么出現的,八號就說不清楚了。
除了侏儒之外,遇見的另外一個檢查的哨卡就是鬣狗人了。
對比起侏儒那風輕云淡的檢查,鬣狗人的檢查就嚴格多了,特別是發現這個商隊里面居然帶著四個人類的時候,那寫鬣狗人更是把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自己都化為X光機,把幾個人里里外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相比起何歡的淡定,陳萬里他們就顯得十分的局促和緊張了,全程他們都低著個頭,跟在車隊的后面。
“這幾個都是你們抓來的?”負責檢查的鬣狗人裂開了大嘴,露出了斷掉了一半的犬牙,十分嚴厲的問八號。
八號板著一張臉,雖然有些不耐煩,可是還是挺配合的:“是的,都是我在半路上抓的,我這邊正好要過來送貨,抓了幾個人就過來了,你們不是要舉行拍賣會嗎?”
鬣狗人的這個拍賣會的名頭應該挺大的。
就是何歡他們商隊站在這里被檢查的功夫,就已經有兩三個商隊也到了,不同的種族,不同的貨物。
不過相同的是,這些商隊的車上都捆著幾個人類。
何歡裝出低頭的樣子,不過眼睛卻一直在不斷地用余光觀察這些商隊。
雖然這些人類都是穿著這個世界的裝備,可是,從他們的神色和情緒上就能輕易的判斷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舊時代的人類。
看起來,傅蓉的信息果然是沒有錯的,這些獸人是很喜歡抓人類來買賣的。
鬣狗人把四個人類扒拉了兩下,隨著他的靠近,何歡甚至能夠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的味道,混合著一種獸類特有的氣味,蒸騰出來的味道實在讓人難忘啊……
沒有進入鬣狗人的地界的時候,八號就把陳萬里他們三個人給嚴嚴實實的捆綁起來了,至于何歡,現在她的身份是鼠人多麗的奴隸,雖然不需要被捆綁,可是也不能自由,必須跟隨在八號的身后。
鬣狗人豎起了鼻子,在商隊的周圍繞了幾圈,又重點的嗅了嗅幾個人類之后,最終大手一揮放他們進去了。
不過,在進去之前,這個鬣狗人十分慎重的交代了一句:“最近兩天過來的商隊是很多的,你的去到黑手酒店去,不要去錯了,等到今天晚上拍賣會開始了,才能帶著人入場!
聽到黑手酒店這個詞,八號的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就算他一句話都不說,何歡也知道這個黑手酒店只怕不是一個什么好地方。
果然,在離開了哨所之后,何歡才一開口,八號就已經慌不擇路的說了起來:“怎么辦?何歡,這次我們完了!”
這沒頭沒腦才話讓何歡十分不解。
八號繼續愁眉苦臉:“你還記得硬頭發不?”
何歡努力的思考了一下,說實在的,她擊殺過的目標太多了,要是各個都能記住的話,她的CPU那得強大到什么地步。
不過在八號的提示下,何歡總算是回憶起,自己在碎巖鎮的時候,也是要舉行拍賣會,她擊殺了一個鬣狗人,那個鬣狗人就是硬頭發。
“硬頭發和這個黑手酒店有什么關系?”
“黑手酒店的老板是黑手,她可是一頭兇悍的母狼,硬頭發是她唯一的兒子,要是她知道我們……”說到這里,八號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改口。
“如果她知道你是殺害她兒子的兇手的話,我們的任務還要怎么完成?我們要怎么跟多麗小姐去交代呢?”
誰說獸人就比較傻?誰說鼠人的腦子小不能思考太多的問題?
看看,面前的這個鼠人,這腦子,這心眼,就是比一般的人類也不遑多讓。
他的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已經跟自己撇清了關系,只是關心他的多麗小姐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何歡雙手抱在胸前,掃了八號一眼,他立刻心虛的別開了臉,不過何歡也懶得跟他計較這么一句話兩句話,對于何歡來說,從來都是能完成任務就好,口舌之爭什么的,不重要。
“一會兒,你帶我出去,看看這個鬣狗人的部落……”
八號驚恐的看著何歡,提高了一分聲調,試圖提醒何歡,剛剛那個鬣狗人的告誡:“可是他們說了,不能出門,要呆在酒店里面!”
何歡雙手抱在胸前,冷笑:“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產生了我很好說話的錯覺?”
八號盯著何歡,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用他那個不大,但是心眼很多的小腦袋分析了一下危險程度,最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聽從何歡的話。
畢竟,面對鬣狗人八號還有一戰的能力,可是面對何歡,他可能還在吟唱讀條技能,這個女人就已經把自己給撂倒了。
入住黑手酒店的整個過程都非常的順利,八號在心里面恐懼的那些事情統統都沒有發生,唯一的問題是,陳萬里三個人因為頂著“被交易的貨物”的名頭進來的,所以他們是不能跟商隊住在同一個地方,必須呆在一個被酒店安保人員看管的房間里面。
其實,不光光是他們,就連何歡也不例外,必須要呆在這里。
八號試圖跟安保人員說情,也抬出來了何歡對外的身份——鼠人多麗小姐的仆人,只可惜,那歌鬣狗人安保在聽了這個名頭之后,非但沒有放了何歡,反而扯了扯嘴角,冷冷的嘲諷:“鼠人,如果你也想呆在這里,我不介意讓你也進來。”
“哦,我忽然想起來了,我還有許多晚上拍賣會的事情需要準備,他們就交給你了!”
八號雖然是個實力不錯的法師,可是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鼠人,他在聽到鬣狗人安保的如此警告之后,甚至連看都不看何歡一眼,轉身就跑了。
看得陳萬里他們三個人眼睛都瞪大了,他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不管老板死活的員工啊。
何歡也是挺無奈的。
想她在舊世界的時候,過得是刀鋒舔血的生活,游走在黑白中間的灰色地帶,她在那個時候都沒有坐過牢,反而是到了這個地方之后,才時隔幾天,她就連續坐了兩次的牢……
雖然這個地方和碎巖鎮的牢房不太一樣,但是本質上沒有區別,她坐在地上透過墻壁上那一個的窗戶,試圖看下外面,不過,因為窗戶的外面就站著一個鬣狗人的守衛,她看來看去只能看到那個鬣狗人毛茸茸的腦袋。
這一次被迫的關押,讓何歡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她其實是想讓八號帶著自己在這個鬣狗人的城鎮里面好好的逛一逛的。
而現在就只能坐在這里發呆了。
跟何歡不一樣,陳萬里三個人是帶著任務來的。
所以,一進入了這個房間之后,這三個人就開始到處觀察,想要找到自己營地的人,不過,結果并不如意。
因為他們幾個人的身份是被商隊帶來的“貨物”,跟被鬣狗人抓到的“貨物”還是不太一樣,關押的地方自然不一樣。
經過了這兩三天路上的相處,何歡對于陳萬里他們三個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三個人,雖然陳萬里看起來年紀最小,也看起來最為澄澈愚蠢,可是這個人卻是三個人中腦子最活泛、想法最多、最后拿主意的那一個。
就比如現在。
在確定了黑手酒店的關押房間里面沒有希望營地的人之后,陳萬里并沒有氣餒,或者放棄,而是打算另辟蹊徑。
黑手酒店在鬣狗人的這個城鎮里面算是一個比較大的休息處,而且主要是用來接待商隊的,這一天大概有十幾支的商隊停留在這里。
這些商隊大部分是各個地方的鼠人,當然也有可能混合了一些其他種族在其中,不過,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或多或少的帶了不少的人類過來。
關押“貨物人類”的房間有好幾個,何歡他們所處的是其中的一個。
這個房間里面有大概三四十個人。
雖然看起來都是舊時代的人類,可是他們并不混雜在一起,而是按照自己被抓來的商隊聚集。
不過是一個一百多平的房間里面,竟然也分出了五六個涇渭分明的人群來。
陳萬里就瞄準了這些人,他趁著窗外的看守沒有注意的時候,就蹭到了附近幾個人身邊,跟他們搭話起來。
因為距離得不遠,何歡還聽了一耳朵。
只是這一聽不要緊,她不由得對于傅蓉的敬佩多了幾分。
傅蓉跟何歡的合作,她出具的代價是信息。
何歡一直覺得這些信息都是傅蓉從各個認識的營地里面收集來的,然后自己整合一下,然后就可以交換給自己了。
套用一句廣告詞,她不收集信息,她只是信息的搬運工,所以,對于跟傅蓉的合作,何歡是有考慮的,畢竟在何歡看來,傅蓉的這個信息網并不穩固。
可是現在才知道自己猜測到的只是一部分。
原來,就算是在這塊土地上生活得舉步維艱,傅蓉也一直在讓自己的人做著收集一切信息的工作,而不僅僅只是套用其他營地的信息。
就比如陳萬里,何歡自然知道他們三人一進這里就在希望營地的人,但是沒有找到,所以,當陳萬里偷偷的跑到了隔壁小隊去的時候,何歡只覺得他是去打聽那些同伴的事情去了。
可是,聽了幾句之后,才知道并不是。
陳萬里大概就是舊時代里面被稱為“社牛”的那種人,他面對完全陌生的一群人,居然也能在三句五句話之后,就和對方熟稔起來。
從而開始向對方打聽他們原本生活的地方,以及他們生活區域里面的各種信息。
他說話又風趣幽默,又自來熟,而且大家都是舊時代的人類,對方也不怎么設防,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居然便已經混熟了。
這個速度,當真是讓何歡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
這幾個人似乎來源于另外一個區域,那個區域距離鬣狗人的營地還是比較遠的,所以他們一路過來遇見了不少事情。
何歡聽著他們的對話,也打算跟著了解一下其他人在這個世界里面遇見的情況,而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外面忽然就傳來了一陣喧嘩的聲音……
第79章 何歡死了?
喧嚷的源頭架勢挺大,至少是剛剛一直都守在房間外面虎視眈眈的盯著屋子里面的安保人員統統涌了過去。
這個動靜讓何歡也忍不住好奇起了,她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朝著窗戶外面看過去。
只看到了一群鬣狗人簇擁著一個個子并不算高的女性鬣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何歡并沒多猜測這個女性鬣狗人的身份,因為,她聽到了附近的安保人員都稱為這個女性鬣狗人為“黑媽媽”,聯系一下現在所處的位置,何歡合理的推測出這個女性鬣狗人應該就是這個酒店的老板——黑手。
當然,她也是何歡擊殺的那個“硬頭發”鬣狗人的親生母親。
對于黑手,在進入酒店之前,何歡就從八號那里聽到了不少關于她的傳聞,比如她超高的戰斗力,再比如她殘忍兇狠的名聲,還有在整個鬣狗人部落里面十分崇高的地位。
所以,何歡在沒有見到黑手之前,腦海里面早就已經對于這個女性鬣狗人勾勒出了一個兇狠、高大、丑陋的刻板印象。
可是現在,雖然只是遠遠的隔著窗戶看了一眼,何歡就發現黑手真正的形象跟自己想象得相距甚遠。
她的身形矮小,甚至只有身邊的鬣狗人一半的高度,而且她的長相也過分的無害了。
鬣狗人的長相是典型的動物鬣狗的樣子,透著一股子的兇狠而狡猾的陰險樣子,可是黑手長得樣子更像是——泰迪。
是的,雖然這么形容實在有那么一點不合適,但是,黑手就像是一個大號的泰迪的樣子。
只看見黑手跟隨著幾個安保就靠近了關押著人類的屋子外邊,她并不過分靠近,可是還是隔壁窗戶認真的觀察著屋子里面的人類。
“這是一批十分珍貴的貨物,你們要看好。”黑手這么說。
外面看守的安保立刻點頭回應,黑手又詢問了兩句,似乎是十分隨意的問:“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情況?”
何歡相信黑手問這句話,其實就跟領導視察的時候,問問“員工的生活怎么樣,幸福不幸福”之類的面子情,一般情況下,只要隨大流的回復一句“很好”,這個事情就能翻篇了。
可是,沒想到,就在黑手例行公事完準備走的時候,那個要求八號把何歡也留在這個房間里的安保鬣狗人,忽然就開了口。
“黑媽媽,我遇見了一支從碎巖鎮來的鼠人商隊,他們有貨在這里!
幾乎是在這句話說出來的同時,何歡就看到了黑手上演的變臉的絕技,她那一張原本看起來跟泰迪一樣的面孔,瞬間就陰沉得可怕,就連那聲音中也透出了森森的氣息來:“你說哪里?”
“碎巖鎮。”安保鬣狗人立刻又回答。
黑手停下了腳步,轉回了頭,再一次回到了這個房間的外面,她就站在窗戶的外面,那不算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屋子里面的每一個人。
一個強者的氣勢是跟她的外形沒有關系的,哪怕是看起來活潑乖順的泰迪,也可以散發出宛如獅子一般兇狠的強大氣壓。
這樣的氣勢是無法被眼睛看見的,可是,卻可以被動物本能覺察到。
幾乎是在黑手走到了窗戶邊的同時,屋子里面三四十個人類,統統的低下了頭,瑟縮得躲在角落里面,甚至有幾個人連頭也塞在了墻壁的角落里面,根本不敢朝著黑手的方向看過去。
何歡也低下了頭。
倒不是她害怕黑手的氣勢,而是,她覺得這個被八號稱為“母狼”的女性鬣狗人應該知道一些什么,而她知道的事情,或許會對自己要完成的任務造成障礙。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在任務執行之前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可是,這些都是何歡美好的想法而已。
世界上所有發生的事情,從來都不會以人類的想法為轉移。
所以,黑手在那個安保的指點下,立刻就發現了何歡,她對著何歡說:“人類,你過來!
陳萬里三人這個時候的心臟都已經快從口腔里面跳出來了,他們就眼巴巴的看著何歡站了起來,朝著窗戶走了過去。
何歡很厲害是沒有錯,可是,他們并不認為何歡能夠在這么多的鬣狗人的看守下活著離開。
更重要的是,如果何歡被黑手盯上了,那么他們怎么辦?他們的任務怎么辦?
就在陳萬里和楊淮左兄妹兩個人還在擔心何歡要怎么應對黑手的時候,他們卻驚訝的發現,從來看起來都是自信滿滿,渾身上下都帶著睥睨天下氣勢的何歡居然在這一刻判若兩人。
她瑟縮著肩膀,塌了腰肢,走路的時候步伐漂浮,雙手在不斷地摩擦著,就像是極為害怕緊張一樣。
都不等陳萬里三個人從震撼中拔出來,何歡已經走到了黑手的面前,她一臉驚惶,偷偷的看了黑手一眼,立刻就低了下去。
何歡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黑手盯上。
不過,這樣的意外她并不惱火,畢竟世上不稱心的事情十之八九。
就算是在她過去的從業生涯中,遇見這種幺蛾子的事情也不算少,所以,何歡早就已經練就了一身對付這種意外的本事。
幾乎是在被黑手點名的時候,她就已經給自己的身份做好了定位,也思考好了對應的態度和方法。
既然她一直用得是多麗的仆人的身份,那么現在自然是這個身份是最為安全的,而且被鼠人收服的人類應該是什么樣子?何歡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份標準答案。
黑手有著一雙不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就死死的落在何歡的身上,仔細的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連她眨眼的頻率都不放過,好幾秒之后,她才問:“你是從碎巖鎮來的?”
“是!焙螝g一開始扭捏著不說話,是一個安保人員狠狠地在她的背后懟了一下之后,她才用細如蠶絲的聲音回復。
“你是什么人?”黑手繞著何歡走了一圈,上上下的打量著何歡,沒有人知道她的腦子里面在想什么?
“我,我是多麗小姐的仆人……”何歡做出了一副極為害怕的樣子,她甚至連忙從脖子抓出了一條鏈子,上面的吊墜就是多麗的徽記:“你看,這是多麗小姐的徽記!
“多麗?”聽到了這個名字,黑手一直在盯著何歡打量的步伐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后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多麗讓你來犬吠城做什么?”
犬吠城就是這個城鎮的名字,也是鬣狗人部落的中心城市,是鬣狗人最大的聚集地。
“讓我跟著過來看看……”何歡把一個膽子小的隨從演得入木三分:“看看,她父親的下落……”
黑手似乎對于何歡的答案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笑容:“多麗,讓你來打聽她父親的下落?”
“是!
黑手大笑起來。
似乎聽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無法抑制,甚至彎下了腰肢。
而站在黑手身邊的那些鬣狗人似乎也不知道黑手在笑什么,但是并不妨礙他們對于黑手的附和,一個個的都跟著笑起來。
眾多的鬣狗人全部笑成了一團,讓幾個屋子里面的人類越發的摸不到頭腦起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何歡,以及正在仰頭大笑的黑手身上。
沒有一個人類覺得好笑,反而在這種反常的大笑中感覺到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毛骨悚然。
就在這種古怪詭異的笑聲一直持續的時候,黑手忽然又停住了笑聲。
就跟她突然發笑一樣,這笑聲的停止也十分的意外,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黑手就從后腰掏出了一把類似原始火槍一樣的東西,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何歡就“啪啪啪”連續扣動了幾下扳機。
陳萬里只聽見在那槍響的時候,何歡就轟然倒下,她面朝下的趴在了地上,身體不斷地抽搐著,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目睹了這一切的陳萬里的嘴巴都嚇得張大了,他的眼睛更是瞪得好像連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了。
何歡中槍了?
而且看那個情況,是重傷了嗎?或者……是要死了嗎?
陳萬里在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里面一片空白,耳朵里面更像是在跑火車一樣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何歡死了?
在大腦的一片空白之中,似乎只有這個念頭不管不顧的爬了上來,占據了陳萬里所有的意識。
而這個意識是如此充滿了沖擊性,以至于一直在營地里面以頭腦靈活冷靜著稱的陳萬里感覺到自己完全已經傻了,甚至連他的身體也跟著這個極具沖擊性的意識而變得僵硬了起來。
坐在他身邊的楊竹西整個人都傻了,她死死的拉著自己哥哥楊淮左,嘴巴里不斷地嘟囔著:“何歡死了?死了?”
沒有人能回答得了她。
黑手聽不到這些低低的議論,她抬起了槍口,輕輕的朝著那槍口吹了吹。
這才緩緩的走到了何歡的身邊,只看見她抬起腳,用力的踹了何歡的肩膀一下,何歡的身體抽搐的頻率似乎在變慢,甚至還能看得到有濃稠的鮮血從何歡的身體下面流淌了出來。
黑手冷笑了兩聲:“這就死了?”
沒有人回答她,倒是一個鬣狗人快速的蹲了下來,伸出手在何歡的鼻子面前探了一下:“是的,黑媽媽,這個人類已經死了!
黑手似乎對于這個答案又滿意,又不滿意。
她一邊蹲了下來,一邊看著何歡的尸體,目光深沉,聲音森冷:“你殺了我兒子,居然這么快就死了,我真的應該留著你慢慢的折磨的……”
說著,黑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帶著無限的遺憾:“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是的,黑媽媽,你就是最善良的,不要為了這種低賤的人類憤怒,請好好的保重自己!
這些鬣狗人們立刻又附和起黑手的感嘆,這些附和似乎終于讓黑手感覺到了愉悅,她站了起來,把那一把造型很古老的槍直接插在了后腰,最后看了何歡的尸體一眼。
轉身就走,似乎一秒鐘都不愿意留在這里。
而那些鬣狗人們也不用黑手去吩咐,立刻就彎下腰要去收拾何歡的尸體。
從頭到尾,眼睛都不眨的旁觀了整件事情的陳萬里此時此刻還是有一種無法相信的虛浮感,他死死的盯著何歡的尸體,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現實。
何歡,居然死了?
第80章 三個小時之前
陳萬里完全的傻了。
他就這樣坐在地上,看著那兩個鬣狗人把何歡的尸體拖走,幾下就消失了蹤跡。
看著黑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后院關押人類的地方。
最后,陳萬里的目光留在了房屋外面地面上那一灘濃稠的鮮血上面,他的頭皮都麻了,楊淮左上前去拉他起來,回到自己的位置坐。
可是陳萬里卻連續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能成功從地面上站起來,他的兩條腿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軟得像是面條一樣。
然后,陳萬里就陷入了一種無助的茫然之中。
似乎在何歡死了之后,就已經把陳萬里說話的能力都帶走了,他坐在楊淮左和楊竹西的中間,整個人忍不住的發抖,發冷,甚至,他覺察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
也是在這個時候,陳萬里才意識到,雖然只相處了幾天的時間,可是,何歡已經完全成為了他的那根主心骨。
雖然沒有人說過,可是陳萬里也好,楊淮左兄妹兩個人也罷,心里面都是知道的,只有有何歡在,無論做什么事兒,成功與否,何歡都是那個兜底的人。
現在何歡死了,他們要怎么辦?
這種空洞的茫然和恐懼一直包裹著三個人。
很快三個小時過去了,晚上在犬吠城舉辦的大型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陳萬里三個人完全是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里面,跟著人群走到了一個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建筑物里面,又被送進了一個同樣黑暗逼仄的房間里面。
在這期間三個人也曾努力想要逃脫,去找希望營地的其他人,可惜的是,鬣狗人守衛們似乎是預見了他們的計劃一樣,全程眼睛都不眨的盯著每一個人類。
讓三個人就算是有無數個逃脫的念頭,都實施不了。
逼仄的房間里面并不能準確的判斷出位于建筑物的哪個位置,更何況陳萬里他們抵達房間之前,每個人的頭上都扣著一個頭套,讓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來時的路是什么。
縮在房間里,陳萬里耳邊除了能聽到屋子里面雜亂的呼吸,還有就是人類小聲的啜泣,其他的便是,讓人無比壓抑的氣氛。
處于這種氣氛之中,一般人很容易就會崩潰,陳萬里覺得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這個時候,他那種想要瘋掉的想法,大概并不奇怪。
算了,死了算了吧。
給我一個痛快吧。
陳萬里自暴自棄的想。
他不知道時間,更不知道命運,只是知道,這么等死的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如同悶雷一樣的響聲,隨后,伴隨著那巨大的響聲,陳萬里覺得連地面都跟著搖晃了起來了。
楊竹西緊張極了,她一把拉住楊淮左,一邊又拽住了陳萬里問:“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
時間大概要倒回三個多小時之前。
暗夜世界是一個奇怪的世界。
何歡原本以為這是一個冷兵器時代,但是她在這里發現了高級的、屬于舊時代的溫壓手雷,但是你要說這是一個熱兵器時代,這個世界里面的原住民是沒有見過任何熱武器的。
否則的話,也不至于她隨便搞一個粗制炸彈居然還是第一個制作出來的人。
可是這個世界卻有信號彈,給她提供了做炸彈的原料。
但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使用的又全部都是冷兵器,當然還有魔法。
總之,來到了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何歡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準確的定義出這個世界的樣子。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何歡到了這個世界這么久,已經越來越習慣這個世界,習慣到,她差一點忘記了槍支這種東西了。
所以,當她看見黑手把手伸的了后腰的那一個瞬間,她居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她這個動作是什么。
不過,好在黑手顯然對于這個動作也是不怎么熟悉的,所以,她第一次拔槍的時候,并沒有成功,她又快速的進行了第二次拔槍。
只不過,當她第二次拔槍的時候,何歡的的大腦乃至于身體就已經完全反應了過來了,而那已經完全融入了她本能里對于熱武器的戰斗的經驗,也在這一刻完全的被喚醒了過來。
接著,她就看見了在黑手的手里面出現了一把槍。
一把極為古老的手槍。
何歡覺得這種槍只能到歷史博物館里面才能看得到,甚至,它的子彈都還不是鋼鐵制作的,還是十分粗制的樣子。
不要問何歡是怎么知道的,問就是她接住了。
是的,她接住了子彈。
這在舊時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在不是舊時代,這是暗夜世界,這是一個古怪又詭異的事件,所以,這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就被何歡做到了。
靠著身上不錯的裝備,和對戰熱武器的經驗,她徒手接住了黑手打過來的手槍子彈。
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手槍實在是太粗糙了,甚至何歡覺得把這個東西稱為手槍,都對不起熱武器這個名頭,要不然她估計也接不住那三顆子彈。
她的動作不大,甚至,在她接住炮彈的時候,何歡就已經順勢倒下了,面朝著地面,硬邦邦的撲倒。
別說,這砸下去的感覺是有點疼的。
下一秒她就掏出了半人馬的血液,讓它在自己的腹部裂開,做出了自己的鮮血流淌出來的假象。
半人馬的血液自然是前幾天對戰半人馬的時候,從他們的尸體上撿到的戰利品,原本以為是雜物,只是何歡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完全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居然能再次登場派上用場。
何歡做這一切的動作都極為快,一直到她倒在地上,讓鮮血流淌出來,甚至連身體為的抽搐做出了瀕死的狀態,都沒有任何人發現。
當然,何歡覺得自己能夠成功,可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演技高超,更重的的是,她發現黑手是第一次使用槍支。
從她掏槍的動作,用槍的角度,甚至在她開槍的時候,無法控制的閉上眼睛,每一個問題都在證明,這個叫做黑手的女性鬣狗人是第一次使用熱兵器,她對于這種武器根本不了解。
這無疑給了何歡巨大的可乘之機。
事實證明,黑手對于這種武器果然是不了解的,她甚至在何歡倒地之后,都沒有把她翻過來查看情況,只是讓一個鬣狗人摸了摸何歡的鼻息就算是結束了。
實在是太草率了。
當然,站在何歡的角度,她也是相當的感謝黑手的這種草率,讓她足以在這場慌亂的過程得到更多的機會。
唯一讓何歡比較迷惑的一點在于,黑手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殺死她兒子的兇手的?
難不成那個硬頭發也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什么詛咒嗎?
就跟沒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走路一樣,何歡雖然沒有死過,可是見過的死人足夠多,所以裝起死人來也惟妙惟肖,成功得讓她自己都忍不住給自己頒發一個小金人了。
她被兩個鬣狗人拖著,繞過了幾個彎,就到了一個巨大的垃圾場,只不過這個垃圾場里倒得并不是垃圾,而是一具具被撕裂的尸體。
何歡悄悄的睜開了一條縫看了看這個地方。
入眼之處,到處都是殘尸斷肢。
有人類的,也有其他種族的。
根據那些尸體的碎片何歡隱隱的分辨出幾個自己見過的種族,他們的身上有著各種兵器的痕跡,不過更多的是牙齒撕裂的痕跡。
可見,這些尸體全部都是被鬣狗人獵殺的。
看起來,多麗口中的,獸人們彼此之間要維持互不侵犯的和平條約也不過是粉飾太平的一塊遮羞布而已,至少在鬣狗人的犬吠城,何歡看不出來這和平條約的束縛在什么地方。
垃圾場的最里面是一個巨大的爐子,有兩個粗壯低矮的鬣狗人正在那爐子邊上忙碌著,他們會把尸體上剩余的東西扒拉下來,接著把那尸體丟進爐子。
不過很短的時間,這些尸體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痕跡就完全消失了。
他們聽到了有人往這邊來,這兩個火葬工也只是瞟了一樣,就不再關注了,只是低頭干著手里面燒尸體的活計,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兩個鬣狗人安保把何歡丟在了尸體堆上,其中一個說:“我要先回去了,我那邊還在看著人!
他應該挺著急,不過,他也沒有忘記囑咐這個還蹲在何歡“尸體”面前的鬣狗人說:“別忘記了,東西分我一半!
另外這個鬣狗人歪著頭看著那個要走的鬣狗人背影,嘿嘿的笑著:“我辦事,你放心,我可不會坑你……”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邊上探進了什么冰冷的東西,讓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張開嘴,喉嚨里面只能發出咳咳咳的古怪聲音,甚至他還感覺到了自己的腦袋里面漏風了。
鬣狗人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是那堆積滿了尸體的地面。
已經返程走的鬣狗人沒有聽到同伴說完的話,有點奇怪,但是他并沒有停住腳步,只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印入他眼簾之中的不是自己蹲在地上的同伴,而是一道已經貼在了眼前的影子。
那道影子有著人類姣好又白凈的面龐,他甚至還在那張面龐上看到了一副叫做笑容的燦爛表情。
鬣狗人的瞳孔本能的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而收縮道了一起,下一秒,他就想拔出自己的武器,可是……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呢?
是緩緩再變低的視野,以及那在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同伴,還有——他自己倒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