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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關(guān)門,放無常!

    周末很快過去?, 景沂扭傷養(yǎng)好了一半,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路了。

    就是有點(diǎn)瘸。

    就這樣,他還?是堅(jiān)持要去?上班。

    景沂都有點(diǎn)佩服自己了。重生之?前?, 他最怕自己染上班味, 重生之?后,找了個(gè)?老板當(dāng)?男朋友,班味倒是越來越重了。

    景沂關(guān)掉鬧鐘,翻了個(gè)?身, 擠進(jìn)厲問昭熱烘烘的懷抱里?。

    “大老板,你要起床上班了。”

    厲問昭睜開?眼睛, 摟了摟懷里?的報(bào)時(shí)鳥,“你還?是別?去?公?司了,今天會(huì)下雪, 地上滑。”

    就小?管家這迷糊勁兒,一個(gè)?不小?心就能把傷腿再摔回幾天前?。

    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點(diǎn), 可經(jīng)不起蹦跶。

    “不行。”景沂瞇著眼睛說:“要去?的, 我現(xiàn)在還?有外掛嘛, 我可以?幫你的, 我想去?。”

    厲問昭看?著他:“能保證不亂蹦跶嗎?”

    “你眼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活螞蚱?”景沂危險(xiǎn)地瞇起眼。

    厲問昭輕笑。

    哪里?是活螞蚱,分明是不可多得的小?寶貝。

    天空霧蒙蒙的, 飄著小?雨, 空氣陰冷。

    景沂起床后,不用厲問昭抱著,自己一顛一顛地走去?衛(wèi)生間洗漱,算是提前?鍛煉肌肉了。

    腳踝走起路來還?是有點(diǎn)疼, 但能忍。

    窸窣完出來,厲問昭已經(jīng)換好了正式的西裝, 鐵灰的暗色系,寬肩窄腰,流暢的線條一路滑到小?腿,符合景沂看?小?說時(shí),對(duì)一切霸總的外形幻想。

    厲問昭一邊手?放在褲子口袋里?,背影挺拔悍銳,深長的眉眼注視著遠(yuǎn)方。

    景沂看?著他的背影,想起這幾天他都是怎么被搬過來又搬過去?的。

    他瞅了瞅厲問昭放在口袋里?的手?,思?索著出門?時(shí)該怎么自然又不臉紅的牽過去?。

    他思?索得太入神,傷腿在地毯邊緣絆了一下。

    身體飛撲出去?,他下意識(shí)抱住了厲問昭的腰。

    厲問昭被撲得一愣,回頭看?他。

    景沂松開?手?,惡人先告了一狀,“你房間的地毯怎么還?有絆人模式?”

    厲問昭沒說話,伸手?把他扶正,隔了幾秒才揉著他的腦袋說,“今天比往常早起了五分鐘,我們景管家可能暈覺了。”

    都開?始說胡話了。

    景沂:“……”

    景沂很大度地不與他計(jì)較,腦袋往前?探了探,想看?看?厲問昭在注視什么角度的江山,卻只在厲問昭身前?看?到一個(gè)?小?盒子。

    景沂:“這是什么?”

    厲問昭拿起盒子,垂落的眉眼十?分專注,“送你的。”

    哇,還?給他準(zhǔn)備禮物了。

    好貼心。

    “原本是打算過兩天再給你的。”厲問昭說:“現(xiàn)在給也好,打開?看?看?。”

    景沂毫不猶豫掰開?盒子,里?面?沒有金銀,也沒有亮閃閃的東西。

    只有一個(gè)?黑漆漆的U盤。

    景沂拎出來:“這是什么。”

    “我的所?有資產(chǎn)。”

    景沂手?心一沉,感覺自己差點(diǎn)捏不住這么個(gè)?小?玩意了。

    他捧著U盤盯過去?:“現(xiàn)在都有U盤存錢器了?”

    這個(gè)?世界好高的級(jí)。

    照現(xiàn)在的形勢(shì)來看?,厲問昭和沈殊柏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決賽圈,他深知沈殊柏的狡詐,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綻,導(dǎo)致厲家再次走上小?管家口中的滅亡道路。

    他精密部署了好幾個(gè)?月,但在決戰(zhàn)來臨前?,還?是不可抑制地覺得傷感。

    時(shí)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推進(jìn)到了厲氏滅亡的時(shí)間點(diǎn),一個(gè)?不慎,他很可能敗下陣來。

    所?以?他提前?給自己也給景沂準(zhǔn)備了后路,U盤要放在景沂手?里?,他才能安心。

    景沂眸光抬起,看?到了厲問昭眼底的患得患失。

    他抓著厲問昭的手?緊了緊。

    “厲問昭。”

    厲問昭一愣,第一次聽景沂這么叫他,心尖微軟:“嗯?”

    “我陪著你呢。”

    “……”

    景沂不會(huì)說什么情話,這種程度的話就已經(jīng)讓他面?上微臊了,他閉上嘴巴,輕輕擠進(jìn)厲問昭懷里?,蹭了蹭,用行動(dòng)充盈對(duì)方的勇氣。

    幾秒后,厲問昭摟住他,聲音貼著耳廓:“好,你陪著我。”

    這就對(duì)了嘛。

    抱了幾分鐘,景沂熱撲撲的鉆了出來。

    主臥靜謐,遠(yuǎn)處喧囂的車水馬龍被高樓和小?區(qū)花園擋住,顯得耳邊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景沂難得見到厲問昭這么脆弱的一面?,心里?軟乎乎的。他扭頭朝厲問昭看?去?,手?指不由自主在厲問昭手?心里?折騰了兩下,仰頭,眸子里?閃爍著羞赧的光,“要上戰(zhàn)場(chǎng)了,你不親親我嗎?”

    厲問昭呼吸立即亂了幾分,垂眸看?向景沂。

    天邊陰沉散去?,露出一絲微光。靜謐的晨風(fēng)里?,厲問昭的眼珠比天光還?亮。

    景沂忽然有點(diǎn)緊張。

    看?厲問昭沒動(dòng)靜,他踮起腳,主動(dòng)送上溫軟的唇。

    唇肉相貼的一剎那,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脖頸,很有掌控欲的把他錮住,厲問昭情難自禁,很快反客為主。

    景沂眼睫一顫,抓緊了厲問昭胸前的布料。

    雙唇相貼,急促呼吸糾纏在一起,曖昧的氣氛讓人頭暈?zāi)垦!?br />
    景沂感受到了厲問昭的失控,緊張的心臟忽然平靜下來,他微微瞇起眼,情不自禁地勾住厲問昭的脖子,揚(yáng)起下巴,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輕輕一舔……

    厲問昭被他激得呼吸紊亂,手?臂驟然收斂。

    景沂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動(dòng)的承受親吻,雙手?攀著厲問昭的肩,腰肢發(fā)軟,但卻又感受到一絲奇異的舒服。

    直到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很輕很軟的輕哼。

    “……嗯!”

    景沂滯住,簡直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自己嘴巴里?發(fā)出來的。

    “……”

    厲問昭輕輕松開?他,充滿欲氣的眸光落下,指腹捻了捻景沂泛著水光的唇角。

    景沂軟綿綿撲在厲問昭身前?,仰起頭:“還?親嗎?”

    厲問昭動(dòng)作一頓,明明眼里?滿是動(dòng)搖,但語氣卻迅速恢復(fù)平靜:“先存著。”

    這東西還?能存啊。

    景沂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失落地抿了抿唇角,“那好吧。”

    厲問昭看?著他一搖一晃地走開?,眸光微垂,先存著,以?后連本帶利拿回來。

    他走上前?:“我抱你。”

    “不用。”景沂道:“我自己可以?的。”

    厲問昭顯然不相信,他現(xiàn)在走路都還?得扶著墻,“要去?公?司,就得聽我安排。”

    景沂扭頭控訴:“你是霸道法西斯!”

    厲問昭不由分說把他抱起來,走出門?。

    客廳里?,黑白無常早就醒了,正在消滅景沂昨天新買回來的零食大禮包。

    一個(gè)?晚上過去?,上萬塊的大禮包就見了底。

    “大少爺,放我下來下來。”景沂看?著這一幕,不僅不生氣,還?急促地拍了拍厲問昭的手?,眉眼亮晶晶的。

    厲問昭一看?就知道他又開?始冒壞水,從善如流地照做。

    景沂就一蹦一蹦地單腳跳了過去?。

    “起來了。”黑無常這會(huì)兒已經(jīng)開?始跟白無常用爆米花打上仗了,抽著空跟景沂打招呼:“這個(gè)?大禮包,我們走的時(shí)候,能不能打包幾個(gè)?給帶上,我想帶回家里?吃吃。”

    景沂大方答應(yīng):“當(dāng)?然可以?啦。”

    黑無常露出贊賞的目光:“你是好人。”

    就這一下分心,他就被白無常整合爆米花蓋在了腦袋上。

    “……”

    白無常:“我也要。”

    “好啊好啊。”景沂笑瞇瞇的,“再要點(diǎn)別?的也可以?,我都能幫你們準(zhǔn)備哦。”

    他這么好說話,黑白無常反倒冷靜下來——姓景的這語氣,跟那只去?找雞拜年的黃鼠狼也沒什么差別?了。

    “你還?想要什么?”白無常開?門?見山。

    “嘿嘿。”景沂彎眼。

    黑白無常格外默契的一扭臉,不嘿嘿。

    “我受傷了,沒辦法去?買零食。”景沂晃了晃腳,示意自己的傷處。

    白無常白眼都快翻掉出來了:“啊,果?然活人就是會(huì)拐彎抹角。”

    景沂,嘻嘻。

    ·

    于是乎,一清早就看?到景沂四肢健全地走進(jìn)來時(shí),樊明眼睛都快瞪掉了。

    “景管家。”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掃視著景沂的四肢,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樊秘書早啊。”景沂歡歡喜喜地打招呼。

    樊明:“你的腿好了?”

    “嗯吶。”

    “這么快!”

    出院的時(shí)候,醫(yī)生說最少要養(yǎng)一個(gè)?月呢。

    “我骨骼驚奇嘛。”景沂笑道。

    眼角一花,一抹白影似乎出現(xiàn)在了視線范圍里?,景沂眉毛一跳,“你來干什么?”

    樊明愣住:“……?”

    白無常叼著路上買的關(guān)東煮,呼哧呼哧地塞進(jìn)嘴巴,“跟著你啊,萬一你要是跑了呢?”

    景沂:“你知道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嗎?”

    白無常就是一聲冷笑:“那也不是你的廟啊。”

    “就是就是。”黑無常抱著個(gè)?榴蓮啃啃啃著出來了:“我們哥倆在陰間什么沒見過,大難臨頭各自飛都是好的,你要是拋棄厲問昭跑了,我們哥兒倆的速度可比不上飛機(jī)高鐵,豈不是要滿世界找你?”

    “……”

    算了,跟著就跟著吧。

    正愁關(guān)鍵時(shí)刻沒法保命,這不就相當(dāng)?于有了兩塊免死金牌?

    景沂剛想說什么,忽然皺著眉毛,捂了捂鼻子:“你能不要在公?司吃這種重口味的東西嗎?”

    黑無常一愣,抱著榴蓮飄到樓梯間去?了。

    “………………”樊明。

    樊明很謹(jǐn)慎地退了一大步,警惕又防備地盯住景沂:“景管家,你最近是去?過沈家嗎?”

    所?以?才會(huì)鬼上身自言自語?

    “我沒有鬼上身。”景沂解釋,“我在跟黑白無常聊天。”

    白無常看?了樊明一眼,沒興趣,捧著關(guān)東煮飄走了。

    樊明原本還?惴惴不安,但聽完景沂的話,他反而恢復(fù)了正常,“景管家別?鬧,我知道你在開?玩笑。”

    景沂:“……”我真沒開?玩笑。

    ·

    ·

    同一時(shí)間,沈家。

    沈殊柏從神神叨叨的狀態(tài)中醒來,秦寧寧依照他的意思?,去?請(qǐng)了首城赫赫有名的鬼師。

    秦寧寧原本不信玄學(xué),但沈殊柏變得癲狂失智,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去?請(qǐng)了鬼師。

    對(duì)方早年間就在首城嶄露頭角,被請(qǐng)進(jìn)沈家,第一句話就是家里?有鬼來過,裝神弄鬼的語調(diào),把秦寧寧嚇得不輕。

    好在這人也不只是徒有虛名,在沈殊柏床前?嘀咕了一串聽不懂的低語,幾分鐘后,沈殊柏就醒了過來。

    “殊柏,你終于醒了。”秦寧寧撲上去?,緊緊抱住了沈殊柏。

    “寧寧……”沈殊柏嗓音沙啞難聽:“這是誰?”

    秦寧寧連忙擦去?眼角的淚花,“這是我請(qǐng)來的老神仙,幫咱家驅(qū)鬼的。”

    沈殊柏一聽,緩緩坐了起來,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先生哪里?人?”

    “首城張山峰。”

    “張三豐?”

    “是張山峰。”中年鬼師道:“sh-an,f-eng,shanfeng山峰。”

    沈殊柏:“……”

    要不是這人一身古典道袍,他幾乎要以?為秦寧寧給他找了個(gè)?幼兒園語文老師。

    怎么最近人人都喜歡在他面?前?講拼音?

    不過比起刀疤那一口餿味兒,鬼師的拼音倒是正統(tǒng)許多,一看?就是正經(jīng)學(xué)校出來的……呸呸呸,跑題了。

    “原來是張先生。”沈殊柏道:“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不知道先生有沒有看?出些什么?”

    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的三角羊須胡,高深莫測(cè)道:“沈董,您的家里?,來過兩只惡鬼啊!”

    沈殊柏聞言,立即心驚肉跳:“請(qǐng)先生幫忙,酬勞好說。”

    張山峰道:“破財(cái)免災(zāi),好說好說。”

    沈殊柏等不及要報(bào)復(fù)了,連忙追問:“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幫我報(bào)復(fù)別?人?用你們那一行的手?段,要神不知鬼不覺。”

    秦寧寧臉色一變:“你要干什么?”

    “你別?管。”沈殊柏拂開?她,下床走到鬼師面?前?,目光比昨晚的鬼還?要陰冷,“鬼師大人,行嗎?”

    張山峰道:“不知沈董想如何報(bào)復(fù)?”

    沈殊柏:“我想讓厲問昭也做做惡鬼纏身的夢(mèng)!”

    “當(dāng)?然可以?。”張山峰道:“貧道這些年走南闖北,也積攢下不少孤魂野鬼,怨氣撞鈴,足夠讓人神魂俱滅了,只是這么做,卻有損陰德,貧道也十?分為難啊,唉……”

    沈殊柏看?了看?對(duì)方欲言又止的神情,立馬懂了,轉(zhuǎn)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塞過去?,“麻煩先生。”

    張山峰袖口一甩,蓋住了銀行卡,三角眼睛輕輕瞇起:“好說,好說。”

    沈殊柏這才露出這些天的第一個(gè)?笑容。

    ·

    ·

    與鬼氣森森的沈家不同。

    厲氏這邊就顯得熱鬧多了……熱鬧壞了。

    黑白無常仿佛幾百年沒吃過人類食品,進(jìn)公?司沒多久,不知怎么就摸進(jìn)了茶水間,那里?有公?司給員工們準(zhǔn)備的放松零食。

    黑白無常仿佛進(jìn)入了極樂世界,高興得就差在零食堆里?打滾了。

    整間屋子都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咀嚼聲。

    景沂擔(dān)心嚇到厲氏員工,拜托厲問昭暫緩開?放茶水間。

    “這個(gè)?好吃,涼嗖嗖的,還?有茶葉的味道,比孟婆她老人家珍藏的千年大紅袍還?香。”

    “雞腿兒還?能放這種包裝里?賣?挺稀奇,挺好吃。”

    “老八老八,你來看?這是啥?”

    “我瞅瞅……這是蜜餞果?干,有點(diǎn)酸。”

    “孟婆她老人家應(yīng)該喜歡,我給她揣點(diǎn)兒。”

    “……”

    越來越多的零食袋散落一地,景沂簡直沒眼看?。

    孟婆要領(lǐng)導(dǎo)這樣的兩個(gè)?貨,平時(shí)得多辛苦啊。

    重生一次,景沂對(duì)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徹底改觀,這哪兒是什么兇戾的鬼差,分明就是兩只沒長大的小?傻蛋。

    也不知道是怎么當(dāng)?上鬼差的。

    黑無常聽見心聲:“當(dāng)?然是憑借我們哥倆的鬼格魅力!”

    景沂:“……”哈。

    窗外光線明亮,黑無常看?到景沂微微泛腫的嘴巴,扭頭看?了眼白無常。

    白無常:?

    黑無常擠眉弄眼。

    白無常一頭霧水:“干啥?”

    黑無常:“……”

    他朝著景沂使勁努努嘴。

    白無常看?過去?,容色溫軟的男生坐在窗邊,纖瘦漂亮,好看?,然后呢?

    黑無常:“……”

    他無語了一秒,大聲說:“我的意思?是!姓景的穿過來都半年了,怎么還?跟厲問昭停留在初級(jí)階段!”

    白無常:“……”

    景沂:“……”

    空氣凝固住了。

    管你啥事。

    多管閑事的黑無常,怪不得你總勾錯(cuò)魂,報(bào)應(yīng)!

    “我們是純愛。”景沂臉紅地叭叭小?嘴,“你個(gè)?鬼懂什么?”

    “厲問昭看?起來跟純愛可不搭邊。”黑無常笑笑:“你倆是不是真心的?”

    景沂不高興:“當(dāng)?然是!我只是有點(diǎn)鈍感力,所?以?進(jìn)度拉慢了一點(diǎn)……”

    嘖,他在試圖跟這倆傻鬼解釋什么?

    白無常幽幽發(fā)出聲音:“鈍感力這個(gè)?詞兒是誰發(fā)明的,聽起來比缺心眼兒好聽多了。”

    景沂:“……”

    黑無常咯咯咯咯一笑,略微猥瑣:“我們可以?賠償你一些小?玩具,只能你們倆用的那種,免費(fèi)哦,要不要?”

    景沂:“……”

    冬天了,樹也枯了,黑無常也黃了。

    “再胡說八道。”景沂攥起拳頭,“我就把零食全都送走,讓你倆喝西北風(fēng)去?!”

    剛說完,眼前?就刮過一陣黑風(fēng)。

    “啊啊啊,這簡直比鬼界一年一次的放縱party還?舒服——!”黑無常抱著冰淇淋機(jī)大喊,“還?沒有孤魂野鬼跟我搶吃的!”

    景沂:“……”

    人鬼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窩在茶水室里?放了一會(huì)兒無常,見那兩位還?狂歡在零食堆里?,起身鎖上門?。

    人間的東西鎖不住鬼差,景沂只是防備有員工誤入——那種沒人,卻四處都是咀嚼聲的場(chǎng)面?,能隨機(jī)嚇?biāo)酪粋(gè)?闖入的小?傻瓜。

    景沂回到頂樓。

    “大少爺。”景沂小?臉通黃地推門?而入:“我回來了。”

    “他們吃飽了?”厲問昭抬頭問。

    “沒有。”景沂埋著腦袋走到自己工位,不敢看?厲問昭,“他倆可能要把茶水間清空。”

    “沒事,讓他們吃。”厲問昭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嗓音有些慵懶:“吃得越肥,我們?cè)绞呛锰釛l件……你很熱?”

    “沒有。”景沂被他看?得心頭發(fā)燙,低咳一聲:“跑樓梯累的。”

    都怪黑白無常,都給他講臉紅了。

    厲問昭便不再說什么。

    景沂坐在椅子上,神思?滾燙地開?小?差,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厲問昭。

    從小?辦公?室望過去?,厲問昭的側(cè)臉印入眼簾,高定西服熨帖地包著腰線,眉目俊雅,泛著嚴(yán)肅又禁欲的色氣,認(rèn)真得勾人。

    咕咚。

    景沂看?得心神一蕩。

    emmm……好帥。

    喜歡。

    他分明擁有一雙垂涎男朋友的眼睛,才不是缺心眼兒,黑無常才是。

    哼哼。

    厲問昭聽著小?管家在耳邊嘀嘀咕咕,手?邊的文件半天也沒翻過一頁,一個(gè)?字也沒看?進(jìn)去?。

    可以?算是從業(yè)生涯以?來最嚴(yán)重的開?小?差。

    “你……”他剛開?口,就被敲門?的樊明打斷,“厲總,沈董來了。”

    景沂唰的抬起小?臉:“誰?”

    樊明氣喘吁吁地重復(fù):“沈氏集團(tuán)沈殊柏。”

    厲問昭皺起眉,問:“他來干什么?”

    “說是來跟您商量公?務(wù),但是身邊有一個(gè)?男人,我看?著不像好人,陰森森的。”

    厲問昭好整以?暇的一笑,往椅背上靠:“既然來了,就見見吧,把他們帶到……”

    “茶水間。”景沂忽然開?口。

    厲問昭眉梢一挑,立即明白景沂在打什么壞主意了。

    “去?安排吧。”

    ·

    厲氏大廳,沈殊柏等待了十?分鐘。

    “都準(zhǔn)備好了嗎?”他問身后的人。

    張山峰已經(jīng)把一身陳舊的道袍換掉了,現(xiàn)在身上穿著沈殊柏準(zhǔn)備的黑色的西服,往旁邊一站,確實(shí)像個(gè)?助理。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只要把這里?面?的東西放出來,我保證他們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沈殊柏這才露出笑容,只是陰狠了些。

    電梯門?打開?,樊明走了出來,伸手?示意,“沈董,我們厲總請(qǐng)你上去?。”

    沈殊柏冷嗤一聲。

    好大的架子。

    等著吧,他就再忍這最后一天,一天后,整座厲氏都是他的,這些人全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

    沈殊柏給身后遞去?一個(gè)?目光,接著跟著樊明走了。

    電梯沒到頂樓就停下,沈殊柏疑惑:“不去?頂樓辦公?室?”

    樊明:“厲總在茶水間接待。”

    “……”

    厲問昭這個(gè)?神經(jīng)病就是屁事多。

    不過算了,他這兩天沒吃沒喝,現(xiàn)在還?覺得四肢綿軟,如果?能在茶水間吃他厲問昭的,喝他厲問昭的,那也不錯(cuò)。

    算是提前?奏響了凱歌。

    “到了。”樊明推開?門?,“沈董請(qǐng)。”

    門?緩緩打開?。

    沈殊柏轉(zhuǎn)眼看?過去?,“……”

    什么玩意兒?

    厲氏茶水間是垃圾堆?

    樊明也被這一幕驚到,但他只負(fù)責(zé)把沈殊柏帶到這里?,其他的不關(guān)他的事。

    關(guān)上門?,樊明叫來保安等在門?口。

    房間里?,景沂嘿嘿一笑:“關(guān)門?,放無常!”

    厲問昭站在落地窗邊,聽到動(dòng)靜,側(cè)身:“沈董來了,隨便坐。”

    沈殊柏:“……”

    他往哪兒坐?別?說屁股,這兒就連一個(gè)?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厲總,你們公?司這是被打劫了?”沈殊柏嘲笑。

    “……?”

    黑白無常從一堆薯片袋子里?鉆出來,“誰罵我們哥倆?”

    一轉(zhuǎn)眼,看?到了沈殊柏身邊站著的人,白無常皺起眉,“那個(gè)?人身上有鬼氣。”

    黑無常:“啥?”

    白無常皺起眉:“厲鬼的味道,想謀財(cái)害命。”

    景沂站在厲問昭身邊,聽到了黑白無常的對(duì)話。

    他沒想到沈殊柏是抱著這樣陰森的目的來的,警惕著往厲問昭身邊湊了湊,小?聲轉(zhuǎn)述。

    厲問昭眉目微涼。

    景沂握了握小?肉拳頭:“沈殊柏怎么會(huì)想出這么損人不利己的辦法,就不怕傷著自己嗎?”

    厲問昭眼睛微微瞇起:“他已經(jīng)癲狂了,自然不走尋常路。”

    “果?然。”景沂就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老話是對(duì)的,上帝為他關(guān)上一扇門?的同時(shí),還?會(huì)用門?夾一下他的腦子。”

    “……”

    沈殊柏進(jìn)入茶水間,不談合作,不談生意,迫不及待地轉(zhuǎn)身往身后抬了抬下巴。

    張山峰會(huì)意,立即打開?了瓶蓋。

    茶水間的溫度轉(zhuǎn)瞬就下降,像有人開?了冷氣,空氣中有不知具名的東西在肆意游蕩,吐露出凄厲的嘶吼。

    厲鬼黃泉頃刻間展露在眼前?。

    景沂縮了縮脖子。

    現(xiàn)代人哪里?見過鬼,這回是真見鬼了。

    厲問昭把他牽到身后,挺拔的身形擋在前?頭,有些懷疑:“黑白無常靠譜嗎?”

    景沂扒著他的肩膀,露出半雙眼睛:“應(yīng)該行的吧,畢竟是體制內(nèi)。”

    這時(shí)候了他倆還?有時(shí)間閑聊,張山峰冷笑,捧著瓶身念咒。

    冷白的瓶口開?始泛出火光,空氣里?傳來凄厲的慘叫,放出的厲鬼被他操控著沖向厲問昭。

    沈殊柏在一旁道:“厲問昭,明年的今天,我一定給你多燒點(diǎn)紙。”

    厲問昭抬抬下巴:“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

    下一秒,瓶口驟然炸裂,火光飄散。

    沈殊柏:“怎么了?火怎么沒了?”

    “不知道啊。”張山峰罕見地露出驚嚇神色,察覺到了一點(diǎn)不對(duì):“這間屋子太詭異了。”

    還?沒等大師反應(yīng)過來,他脖子猛地收緊,身體向后砸了出去?,撞翻了身后的空零食架。

    沈殊柏:“你他媽搞什么???”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養(yǎng)小?鬼。”白無常一把捏碎了瓶身,隨手?抓住一只厲鬼,團(tuán)吧團(tuán)吧,捏成球,踢向了黑無常,“這么惡毒的手?段,損陰德啊。”

    黑無常看?著不靠譜,業(yè)務(wù)能力還?是好的,張開?薯片口袋,念了句咒語,就把所?有厲鬼一起收了進(jìn)去?,封好。

    打了個(gè)?嗝:“耽誤老子吃薯片……”

    一道陰冷的白氣飄過,白無常干脆利落懟到張山峰跟前?。

    濃重的陌生陰氣忽然襲卷而來。

    張山峰猛地驚起,事情發(fā)生得太忽然,他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子,“哪里?來的惡鬼!本天師乃圣手?張山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你就這樣的!還?他媽敢叫這個(gè)?名兒!”白無常每說一句話,就往張山峰身上錘一掌,“就你也配叫三豐,還?他媽姓張,犯忌諱了知不知道!”

    白無常沒顯形。

    茶水間里?,張山峰身體不停傳來砰砰砰的聲音,被打得在房間里?四處亂飛,拳拳到肉,很快就軟倒在地。

    沈殊柏已經(jīng)嚇呆了。

    白無常輕巧落地,嫌惡地拍了拍手?,“你這種貨色,以?后要進(jìn)十?八層地獄,好在你日子也不多了,我等著,那天我親自來接你。”

    張山峰:“……”

    大概是瀕臨死境,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終于在空白的眼前?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白白白白白白白……”

    黑無常湊頭:“他說啥呢?”

    張山峰:“黑黑黑黑黑黑……”

    黑白無常:“……”

    確診了,被揍瘋了。

    “沒事了吧,那我去?吃點(diǎn)葡萄干壓壓驚。”黑無常扭頭,一轉(zhuǎn)身,對(duì)上沈殊柏一雙驚恐放大的瞳仁。

    “黑黑黑黑黑……”

    “……”黑無常看?了看?自己意外顯形的身體:“壞了。”

    白無常聞言走過來:“啥壞了?”

    沈殊柏更加驚恐,抖著手?指:“白白白白白……”

    黑&白無常:壞了。

    第82章 這平板是非修不可嗎

    沈殊柏再醒來, 已經(jīng)是一個(gè)小時(shí)后。

    他躺在地板上昏昏欲墜,后脖頸處傳來劇痛,像被人狠狠擊打過。

    他齜牙咧嘴地坐起身, 緩緩抬頭, “這他媽哪兒?”

    “沈董,你醒了。”樊明站在遠(yuǎn)處,“這是厲氏茶水間。”

    沈殊柏一愣。

    好,想?起來了。

    他是來找茬的, 但好像這茬沒找到?,反而?把自?己栽了個(gè)大?跟頭。

    回憶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 沈殊柏冷汗都要下來了……黑白無常!恐怖鬼故事里的陰間鬼差!

    怎么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

    還把張山峰打成?那樣,對(duì)了,張山峰呢?

    不是號(hào)稱陽間無敵嗎?

    “張先生呢?”沈殊柏問。

    樊明愣了愣, 露出迷惑的神色:“沈董,您說的是哪位張先生?”

    沈殊柏站起身, 沒留神, 差點(diǎn)被地上啃過幾口甘蔗絆一跤, 踉蹌道:“就是跟我一起來厲氏的張?zhí)鞄煛!?br />
    樊明想?了想?:“您是一個(gè)人來的。”

    沈殊柏:“我……”

    他踩著一地狼藉, 非常不淡定地沖到?樊明面前,逼視他:“放什么屁, 明明是你帶我們進(jìn)來的。”

    樊明八風(fēng)不動(dòng):“沈董, 您記錯(cuò)了。”

    沈殊柏氣笑了。

    他原地轉(zhuǎn)了兩個(gè)圈,看?清地面狼藉,氣得把垃圾踢遠(yuǎn)……他都昏倒了,厲問昭居然也不給他換個(gè)地方躺躺?

    好氣好氣。

    肺好像要炸了。

    沈殊柏解開外?套的扣子, 叉著腰,手指著地板,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么昏迷在這里!你們厲氏的茶水間,又為什么是這個(gè)樣子!”

    樊明面不改色道:“您喝多了,砸的。”

    “……”

    沈殊柏氣得炸毛,一把將旁邊的架子推倒,“胡說八道!”

    “厲問昭呢?讓他來見我!”

    樊明仿佛一只沒有感情的機(jī)器人:“厲總開會(huì),沒空。”

    “……”

    五分鐘后,沈殊柏如同一頭暴走的水牛,豬突狗進(jìn)地闖進(jìn)了頂層辦公室。

    午飯時(shí)間,厲問昭正跟景沂在辦公室開小灶。

    門被撞開的一瞬間,景沂嚇了一跳。

    “厲問昭!你搞什么鬼!”

    樊明攔不住暴走的沈殊柏,氣喘吁吁,臉色煞白,“抱歉厲總。”沈殊柏他瘋了,根本攔不住。

    厲問昭很和善地開口,“沈董有事?”

    沈殊柏一愣。

    想?起昏迷前看?到?的兩張臉,心思一下澄明起來——

    張山峰為什么失蹤?應(yīng)該被黑白無常抓走了。

    黑白無常為什么會(huì)出現(xiàn)在厲氏?

    他們跟厲問昭是什么關(guān)?系?

    有這一層身份背景,放眼整個(gè)世界,還有誰能掰倒厲問昭?

    哦,對(duì)了,他還想?起來了。

    景沂之前被丘故正五人連累,墜涯身亡,首城幾家權(quán)威醫(yī)院都表示無力回天,但厲問昭卻固執(zhí)把人養(yǎng)在病房。

    半個(gè)月后,人活了……

    沈殊柏越想?越恐懼。

    他現(xiàn)在還是在跟一般人類做斗爭嗎?

    【咯咯咯咯,大?少爺,沈殊柏腦補(bǔ)能力挺強(qiáng),都快把你腦補(bǔ)成?閻王爺了哈哈哈哈】

    厲問昭輕哂。

    他哪里是什么閻王爺,他只是運(yùn)氣好,在家里撿到?了一個(gè)寶。

    “你到?底是誰?”沈殊柏怔怔盯著厲問昭。

    厲問昭神態(tài)自?若:“沈董怎么了?”

    樊明道:“厲總,沈董他喝醉了,非要找張三?豐,還……”

    沈殊柏扭頭:“你閉嘴!”

    樊明:“……”

    “厲問昭你跟我裝什么?”沈殊柏說:“我昏迷之前都看?到?了。”

    厲問昭:“你看?到?什么了?”

    沈殊柏:“當(dāng)然是黑白無常!你敢說自?己沒見過他們?”

    “哦,原來是見鬼了。”厲問昭平靜道:“那不應(yīng)該來找我,該去掛精神科。”

    沈殊柏氣急:“你才有病呢!”

    “諱疾忌醫(yī)不好。”景沂說:“既然是在厲氏發(fā)的病,我可以幫你有償掛個(gè)號(hào)。”

    沈殊柏:“……”

    眼見在厲問昭身上看?不出什么,沈殊柏轉(zhuǎn)眼把目光投向了景沂,“跟厲問昭這種人共事,你都不怕嗎?”

    “我不懂。”景沂撐著下巴:“你老揪著這件事不放干什么?”

    沈殊柏:“我……”

    “他跟黑白無常有沒有交情,關(guān)?你啥事,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過來了,還來管厲氏,早飯吃太咸了吧?”

    “……”

    “我什么時(shí)候說他跟黑白無常有交情了……”沈殊柏懵逼了一瞬,不可置信看?向景沂。

    景沂嘻嘻一笑:“我能預(yù)知呀。”

    沈殊柏:“……”

    他看?向景沂的眼神很不善。

    景沂:“大?少爺,他罵好臟!”

    沈殊柏:“……”

    不是,你真能預(yù)知啊。

    景沂點(diǎn)點(diǎn)頭:“能啊。”

    “……”沈殊柏閉麥了。

    “我本是千年之前的始皇帝,吞服金丹,長生不老。”景沂神神叨叨地說:“到?了這一世,我落腳在厲家,朕!會(huì)保厲家全族平安,如果你愿意追隨我,以后必定逆天改命,飛黃騰達(dá)!”

    沈殊柏愣在原地。

    樊明:“?”

    新型詐騙手法?

    【小管家,別演太過了。】

    景沂噘嘴:【哪里過了,明明就是剛剛好,我覺得沈殊柏已經(jīng)被我鎮(zhèn)住了!】

    厲問昭:【他智商沒那么低。】

    【都干出這么多傻事兒了,智商能高到?哪兒去?】

    也就跟他差不多吧。

    景沂對(duì)待智商不比他高的人,從來是無所畏懼的。

    很快,沈殊柏反應(yīng)過來。

    “我要是信了你的話,才真是應(yīng)該去掛精神科。”沈殊柏淡笑,“冷笑話留著晚上騙狗吧,我今天來,只是想?找回張先生。”

    厲問昭:“誰是張先生?”

    “別裝傻。”沈殊柏說:“我知道他在這里,不交人,你們就是非法拘禁!”

    他想?好了。

    與其從厲問昭和景沂嘴里問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廢話,還不如問自?己人。

    張山峰是跟他來的,一起經(jīng)歷過鬧鬼的茶水間,問他一定能得到?答案。

    厲問昭:“有證據(jù)嗎?”

    沈殊柏說:“我親眼看?到?的。”

    “也可能。”景沂溫聲開了口:“你是在,自?己…嚇…自?己呢?”

    “……”

    ·

    ·

    造作的沈殊柏被樊明強(qiáng)行送走。

    黑白無常從休息室里飄出來,依然保持著人形,身穿工作服,看?起來格外?萎靡。

    “完了完了完了……”黑無常抓著自?己頭發(fā)來回轉(zhuǎn)圈,“孟婆要是知道咱倆在凡人面前現(xiàn)了形,肯定要罰打掃地獄衛(wèi)生了。”

    白無常嘆了口氣:“沒辦法,剛才一時(shí)沒收住,法術(shù)外?泄了。”

    黑無常蹲在墻角哀怨畫圈圈。

    景沂見他都快長蘑菇了,拿出一包私藏的棉花糖,“吃糖嗎?”

    黑無常一把抓過:“吃。”

    景沂:“……”

    “那個(gè)鬼師呢?”厲問昭問:“你們把他弄走了?”

    “嗯,這家伙養(yǎng)鬼害人,這是重罪。”白無常道:“我已經(jīng)上報(bào)了,看?過幾天,上級(jí)怎么批復(fù)吧,程度最?輕也是個(gè)強(qiáng)制格式化。”

    景沂:“啥意思?”

    黑無常仰頭,用嘴巴接著棉花糖,抽空說:“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把智商調(diào)整到?出廠設(shè)置。”

    哦,那確實(shí)?夠格式化的。

    一鍵清零,感受極致的純與白。

    “你說你是不是厄運(yùn)纏身。”黑無常道:“每次我們哥兒倆來,都能趕上給你擦屁股。”

    白無常點(diǎn)點(diǎn)頭:“深有感觸。”

    景沂不服氣地叭叭小嘴:“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白無常白眼上天:“主?要是你不省心,我們哥倆送過那么多人重生,就是去了末世的那一位,也沒有你會(huì)闖禍。”

    景沂感受到?了會(huì)心一擊。

    厲問昭摸摸他的頭安慰,“不怪你。”

    就是就是。

    還是大?少爺好,他都有以身相許的沖動(dòng)了。

    “愛笑的人運(yùn)氣不會(huì)差。”黑無常吃完了棉花糖,意猶未盡地摸到?景沂工位,撈出里面的零食,“你以后多笑笑。”

    景沂不敢茍同:“不是愛笑的人運(yùn)氣好,是運(yùn)氣好的人,才會(huì)愛笑。”

    “老八,別吃了。”白無常道:“上面的指示到?了。”

    “啥指示?”

    白無常看?了看?羅盤,又看?看?景沂和厲問昭,表情一言難盡。

    黑無常聲音放輕:“咋了?”

    “孟婆她老人家好像……親自?來了。”

    “刷啦。”

    黑無常手里的零食丟了一地。

    ·

    “壞了壞了,這回是真壞了。”黑無常道。

    一向鎮(zhèn)定的白無常也亂了陣腳。

    可見孟婆的大?湯勺威力巨大?。

    景沂站在一旁看?著辦公室里忽然多出來的兩只無頭蒼蠅,喃喃道:“原來陰間也有見到?領(lǐng)導(dǎo)就緊張的風(fēng)氣啊。”

    黑無常轉(zhuǎn)頭大?吼:“你還有時(shí)間說風(fēng)涼話!”

    景沂:“來的又不是我領(lǐng)導(dǎo)。”

    不說風(fēng)涼話還能干啥,潑冷水?

    “別慌。”景沂說:“只是領(lǐng)導(dǎo)了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黑無常道:“你去打掃一次地獄試試?你啥也不懂。”

    “淡定,該來的都會(huì)來的。”景沂:“你們倆逃不掉。”

    黑白無常:“……”

    “要淡定得像蟑螂,即使?被拍扁了也無所謂。”景沂抿嘴一笑:“扁扁地爬走就好了呀。”

    “……”

    經(jīng)過景沂曲里拐彎地一番話,黑白無常居然奇異地冷靜下來。

    是啊,早死晚死都得死,他們還躲什么呢?

    況且他倆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孟婆除了罰錢罰打掃衛(wèi)生,也沒啥手段了。

    這有什么怕的。

    “不行,我還是怕。”黑無常道:“老七你呢?”

    “嗯,怕。”

    厲問昭適時(shí)開口:“還有時(shí)間,你們倆可以出去采購一些孟婆喜歡的東西。”

    黑白無常一愣。

    黑無常:“我倆沒錢。”

    厲問昭拿出一張卡,“我有。”

    黑無常笑嘻嘻地接過:“嘿嘿,厲總果然是厲總,老板大?氣,景沂嫁給你,我們哥倆算是放心了。”

    白無常也說:“這就是小說里的嫁入豪門?”

    景沂紅臉,鎮(zhèn)定地開口:“不要用我娘家人的語氣講話。”

    “你都是我倆送來的,當(dāng)個(gè)娘家人怎么了?”黑無常道:“喜帖記得燒給我們哈,怎么說也還是半個(gè)紅娘呢。”

    景沂:“……”

    黑白無常終于找回了場(chǎng)子,捏著銀行卡飄走了,甚至來不及告別。

    景沂目送他們遠(yuǎn)去,“孟婆來了……”他語氣惋惜:“要是能看?看?無常挨打就好了。”

    厲問昭輕笑,“他倆沒走遠(yuǎn),聽到?會(huì)抓狂吧。”

    景沂:“抓狂就抓狂。”他還想?狂呢。

    黑白無常說的都是什么……大?實(shí)?話。

    當(dāng)著厲問昭的面,他以后還怎么重振夫剛?

    景沂小嘴巴閉了起來。

    一回頭,看?到?藏起來的零食都被洗劫一空,景沂撅起嘴巴,“我的糧食全都沒有了。”

    厲問昭:“去買。”

    景沂想?起剛才厲問昭掏卡的動(dòng)作,簡直帥爆了。

    他抿唇一樂,輕輕戳了戳厲問昭的心口,“大?少爺,爆點(diǎn)金幣,我也去買零食。”

    厲問昭挑眉。

    景沂拿到?厲問昭新卡,高高興興地跑去采購新零食了,沒留意黑無常把他藏起來的平板翻出。

    就這么明目張膽地放在桌面上。

    ·

    ·

    厲氏門外?,沈殊柏被樊明半強(qiáng)迫半手提地搡出了門。

    沈殊柏氣得在厲氏門口破口大?罵。

    沒人理他,罵到?累了,沈殊柏自?己轉(zhuǎn)身走了。

    才一轉(zhuǎn)彎,他就撞上了失蹤不久的張山峰。

    “張山峰!”沈殊柏大?驚:“你怎么在這兒?”

    “嘿嘿,嘿嘿嘿嘿……你認(rèn)識(shí)我啊?”張山峰跟之前所見不同,衣衫凌亂破碎,頭發(fā)亂成?了雞窩,滿臉黑灰,嘴角還掛著黑乎乎的口水。

    沈殊柏嫌惡地往后一撤,甩開了張山峰,“你什么毛病?”

    “媽媽,媽媽……”張山峰癟嘴就要哭,追著沈殊柏喊媽媽。

    “你有病是不是?”沈殊柏躲蟑螂似的躲開他,“誰是你媽,張山峰,你給我清醒一點(diǎn)!”

    張山峰噘嘴:“媽媽,媽媽餓餓……”

    “你他媽的……啊啊啊啊啊!”

    沈殊柏狀若瘋癲地跑了。

    “沈董,沈董!”小助理著急忙慌趕來,卻只看?到?沈殊柏破防遠(yuǎn)去的身影,“沈董你等等……”

    “怎么了?”秦寧寧在電話里問。

    “我不知道怎么說。”

    電話里,秦寧寧沉默了一下:“直說。”

    “厲氏一如既往,沒發(fā)生任何?躁動(dòng)。”助理說。

    “那沈殊柏和鬼師呢?”

    好像都傻了。

    還傻出了新高度,各有各的癲。

    “沈董跑了。”助理看?著不遠(yuǎn)處趴在地上哭著喊媽媽的張山峰,如實(shí)?匯報(bào):“鬼師……鬼師應(yīng)該在找媽媽。”

    秦寧寧:“?”

    在厲氏找哪門子的媽媽?

    而?且,她追問:“你說清楚,什么叫沈董跑了,他跑哪兒去了?”

    助理抬眼,沈殊柏大?叫著,仿佛受了巨大?刺激,跳上橋頭,撲通一聲栽進(jìn)了河里。

    “……”

    秦寧寧:“說話呀!”

    “沈董他……跑到?河里去了。”助理說。

    秦寧寧:?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場(chǎng)面。

    助理還懵著,秦寧寧最?先反應(yīng)過來,“還不快報(bào)警救人!你杵在那兒看?什么呢!”

    “哦哦……我這就去。”

    ·

    ·

    景沂剛出門就奔著商場(chǎng)跑,身后有厲問昭派的保鏢暗中?保護(hù)。

    路上拿出手機(jī),看?到?了幾條歷史信息,時(shí)間已經(jīng)是十分鐘前的了——

    [小少爺]:嗚嗚嗚……

    [小少爺]:景沂,我好傷心。

    景沂:O.O?

    讓他來看?看?,是誰動(dòng)了他們小少爺脆弱的小心臟。

    天氣太冷,景沂懶得打字,直接打了個(gè)語音過去。

    “小少爺,怎么啦?”

    “嗚嗚嗚,景沂,我好傷心啊。”厲明織哭唧唧:“我懷疑我男朋友不愛我了。”

    景沂在腦海里反應(yīng)了一下,厲明織男朋友=褚元咎。

    丘故正死后唯一的雙料影帝,目前發(fā)展勢(shì)頭強(qiáng)勁,大?街上都是他的廣告。

    怎么他也塌房了?

    景沂:“出軌還是家暴?”

    “都不是QAQ……”厲明織吸了吸鼻子說。

    景沂:“那是吸、毒?賭博?嫖、娼?”

    “也不是。”

    “那是什么?”景沂想?不出還有什么塌房的料了。

    厲明織聲音哽咽地控訴:“他今天早上出門的時(shí)候居然沒有親我!”

    景沂:“……”

    好好好,你們狗血虐文?主?配角談起戀愛來都是這么讓人窒息的對(duì)吧?

    厲明織繼續(xù)道:“還有還有,我們昨天一起去吃火鍋了,但是他涮的第?一片牛肉居然弄掉了……我覺得他就是不在乎我。”

    “……”

    這么玩兒是吧。

    景沂:“這么大?的事?”

    厲明織:“嗯嗯嗯。”

    “這必須得告到?中?央!”景沂說:“小少爺放心,我和大?少爺幫你做主?。”

    “我也不是那個(gè)意思……”厲明織訥訥:“我就是想?讓他多在乎在乎我。”

    景沂快被他酸死了,“小少爺,有空嗎?”

    “干嘛?”

    “來逛街啊。”景沂引誘道:“一起Shopping。”

    “好啊好啊,我正好有空。”厲明織立馬起身:“地址發(fā)我一下,我做個(gè)偽裝就來。”

    “好嘞。”

    哪有什么感情問題,逛個(gè)街,把人逛到?累,回家就只會(huì)抱著男朋友哼哼唧唧了,什么隔閡都沒了。

    啊,他真是一個(gè)好全面的管家,情感大?師。

    咯咯咯咯。

    景沂以為厲明織說的偽裝,就是戴個(gè)眼鏡口罩和帽子,再換一身低調(diào)的衣服,沒想?到?厲問昭完全反著來。

    金發(fā)蓬松,五官精致,細(xì)致的妝容把他的五官裝點(diǎn)出幾分西方的混血感,帥還是帥的,就是不太像本人。

    景沂:“哇。”

    “是不是很好看??”厲明織道:“這是我在劇里的新裝扮,剛下戲,我沒讓化妝老師卸掉,這樣出門都不用戴口罩了。”

    景沂真心贊嘆:“好康~”

    厲明織嘿嘿一笑,“你今天怎么有空來逛街了,不用陪我哥?”

    “不用。”景沂笑嘻嘻道:“我是代表公司出來采購的。”

    “買啥。”

    “什么好吃買什么。”

    厲明織高興:“嗯,這里我熟,什么好吃我的我都知道,我?guī)闳ァ!?br />
    “小少爺棒棒!”

    “景沂也棒棒!”厲明織道:“你這么好相處,要是你當(dāng)我大?嫂就好了,這樣我們每天都可以一起玩兒了。”

    景沂:“……”

    我就站在你面前。

    不過,經(jīng)過厲明織這么一說。

    景沂也覺得該給厲問昭一個(gè)名分了,總是搞地下戀不好,也到?時(shí)候要給整個(gè)厲家一點(diǎn)震顫了,尤其是向來跳脫的三?少。

    厲問昭對(duì)他寬容,景沂都險(xiǎn)些把這當(dāng)成?心安理得。

    現(xiàn)在想?想?,厲問昭從一開始就對(duì)他縱容良多,誰家管家能在雇主?家里睡到?日?上三?竿?哪個(gè)雇主?能容忍管家明里暗里的逼逼賴賴?誰家管家能闖這么多禍還不被罰……

    走著走著。

    景沂覺得自?己有點(diǎn)想?厲問昭了。

    一直都是厲問昭在主?動(dòng),他下次要更主?動(dòng)一點(diǎn),直接把厲問昭撲倒親,親很久。

    “……”嗯。

    “景沂。”厲明織從身旁探出腦袋,“你在想?什么?都紅溫了?”

    景沂:“……”

    咳咳咳咳咳。

    “沒事,我就是在想?,該怎么把這么多東西運(yùn)回去。”景沂轉(zhuǎn)移話題。

    “那有什么。”厲明織道:“店家可以送貨啊。”

    “哦,對(duì)。”景沂道前臺(tái)留下地址,魂不守舍地往外?走。

    沒想?開還好,一旦想?開了,他就想?粘著厲問昭貼貼。

    大?概是聽到?了他心底的呼喚,厲明織電話響了。

    “喂。”厲明織抿抿嘴巴,“你找我干什么。”

    電話里不知道說了什么,厲明織乖乖道:“好吧,看?在你想?我的份上,你來接我吧。”

    景沂:?

    “褚影帝?”

    “嗯嗯。”厲明織掛了電話,靦腆道:“我覺得他還是愛我的。”

    景沂:“……”

    你們戀愛腦少了戀愛活不了吧。

    “那我走了景沂。”厲明織說:“下次我再陪你逛街吧。”

    景沂微笑著揮手告別。

    送走了厲明織,景沂低頭揉了揉臉,歸心似箭了。

    他要給厲問昭一個(gè)大?大?的驚喜。

    ·

    ·

    回到?厲氏的時(shí)候,臨近下班。

    景沂推門,厲問昭向來清冷的辦公室展現(xiàn)了一副不同尋常的熱鬧。

    除了樊明,還有兩個(gè)匯報(bào)工作的員工也在里面。

    “景助理回來了。”

    樊明道:“正好,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上次在地庫襲擊的你那個(gè)人招了。”厲問昭說:“他在監(jiān)獄指認(rèn)了沈殊柏,我們借此控告他。”

    景沂:“哇。”

    這么順利就把主?角哥送進(jìn)去了嗎?

    果然人不能做壞事,這不,前期挖過的坑都成?為射向自?己的回旋鏢了吧。

    厲問昭輕問:“東西買完了?”

    “嗯嗯。”景沂走過去:“跟小少爺一起逛的。”

    “我知道。”厲問昭說。

    保鏢早就跟他匯報(bào)過了。

    辦公室里人多,有些話景沂不方便講,只能眼巴巴的等。

    五分鐘后,另外?兩名員工離開。

    樊明沒走,抱著只平板站在一邊搗鼓。

    景沂等了等,沒忍住:“樊秘書?,你還有事嗎?”

    他還想?給厲問昭一點(diǎn)身體上的震顫呢。

    外?人在場(chǎng)。

    他壓根兒沒有施展的空間。

    樊明沒聽出景沂話里的送客之意,抱著平板翻來覆去的看?,“稍等景管家,就快修好了。”

    景沂扭頭看?過去:“你還會(huì)修平板啊。”

    “技多不壓身。”

    景沂點(diǎn)點(diǎn)頭,心口沒來由一蹦,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幾秒后,他回頭:“誰的平板壞了?”

    樊明:“厲總的,好像是中?病毒了。”

    景沂:“………………”

    誰的平板?

    他猛地拉開抽屜,里頭空空如也。

    景沂慌慌張張:“樊秘書?,這平板是非修不可嗎……”

    “修好了。”

    “……”你要不要這么十項(xiàng)全能!

    “厲總,已經(jīng)開機(jī)。”樊明遞上平板。

    厲問昭接過,看?到?景沂緊張兮兮的表情,一笑:“緊張什么,壞了也不會(huì)怪你。”

    他的平板已經(jīng)失蹤好幾天了,一直沒蹤影,今天卻意外?地在小管家的工位上找到?。

    只是開不了機(jī)。

    厲問昭都能想?到?景沂偷偷把設(shè)備玩壞,然后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模樣,笑了笑,直接叫來樊明。

    全能秘書?還是很好用的。

    簡短的開機(jī)音效響起,屏幕亮出光線,厲問昭垂眸,差點(diǎn)被滿屏的彈窗晃花了眼。

    厲問昭:“……”

    景沂:“…………”

    哎呀。

    景沂把腦袋塞到?了胳膊底下。

    頂級(jí)社死。

    他不要活了。

    第83章 初雪日降臨的禮物

    厲問昭臉色精彩。

    “怎么了厲總。”樊明往前走了兩步, “是沒修好嗎?”

    “不是。”

    厲問昭把平板反扣在桌面,神情復(fù)雜地吸了口氣,“你先去忙吧。”

    景沂偷偷摸摸往厲問昭那邊瞥。

    兩個(gè)人的?視線隔著兩張辦公桌交匯在一起, 厲問昭俊美的?五官落入眼中, 表情平靜,眸底卻藏著熱意。

    景沂心尖撞撞,噌地站了起來。樊明被他突如其來的?動(dòng)作嚇到,“……怎么了, 景管家?”

    “沒事?……”景沂咽了咽口水,“我?口渴了, 喝點(diǎn)水。”

    “我?剛泡了茶。”樊明端來一壺?zé)岵琛?br />
    景沂:“……”

    他就是想先遁走,樊秘書這個(gè)全能高手怎么還看不懂他的?臉色呢!

    “樊秘書,你先出去吧。”厲問昭發(fā)了話。

    樊明:“好。”

    辦公室門?吧嗒關(guān)上, 景沂站在原地,耳根染了點(diǎn)薄紅。

    “你……”

    景沂抬頭, 眼巴巴望著他。

    良久, 厲問昭抬眼看他, 語氣意味深長?:“沒什么要?解釋的??”

    景沂梗著脖子:“沒有。”

    【你罵我?吧。】

    【我?不是故意的?。】

    “我?罵你干什么。”

    他目光平直地看過?來, 情緒翻涌。景沂眨了眨眼,覺得他的?目光有點(diǎn)兇, 仰頭指責(zé), “老板好兇,是要?找我?賠錢嗎。”

    “……”厲問昭呼吸亂了一下。

    他要?真是個(gè)兇巴巴的?老板,早就該把小管家抓起來壓著打一頓屁股了,太皮, 還總?cè)堑湥贿^?也不失可愛, 所以他下手也不會(huì)很重,略微教訓(xùn)一下就好了。

    厲問昭說?:“你想看,可以告訴我?。”

    景沂一懵:“啊?”

    接著反應(yīng)過?來,急忙反駁:“我?也沒有很想看。”

    厲問昭誠心發(fā)問:“作為?事?件參與?者,我?不應(yīng)該一起學(xué)習(xí)知識(shí)點(diǎn)嗎?”

    事?件參與?者……學(xué)習(xí)知識(shí)點(diǎn)……

    景沂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大片彈窗內(nèi)容:“……”

    他臉色迅速漲紅。

    早知道?他就不該看,誰知道?那種網(wǎng)頁都自帶病毒,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平板直接癱了,讓他連退出的?時(shí)間都沒有。

    “我?竟不知道?你會(huì)對(duì)這個(gè)感到好奇。”厲問昭輕笑?了一下,“是身為?男朋友的?我?失職了。”

    “我?沒有好奇!”景沂腦袋要?冒煙了,“那是誤觸,我?不小心的?。”

    正說?著,厲問昭沒聲音了。

    景沂抬眼對(duì)上他的?眼睛,視線相撞,仿佛有什么情緒被勾起,厲問昭秾麗的?眼底都是炙熱的?神色,看得他心頭微跳。

    “那你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qū)嶋H操作一下?”厲問昭緊扣主題地問。

    景沂:“……”

    完了,黃河水都洗不掉他身上的?誤會(huì)了。

    厲問昭:“我?都有時(shí)間。”

    景沂:“……”

    害羞到一定程度,景沂反而不那么尷尬了。他轉(zhuǎn)頭瞥了厲問昭一眼,總覺得對(duì)方在拿他當(dāng)笑?話看,有事?沒事?就逗兩下。

    “你,你等通知就好。”雖然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發(fā)話時(shí),景沂還是有點(diǎn)磕巴。

    厲問昭挑了挑眉,像是猜到了什么。

    景沂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要?是想看,那你就自己看吧。”景沂磕磕絆絆道?:“我?要?下班了,你一個(gè)人加班看……”

    景沂一旦開始緊張,就會(huì)語無倫次,顛來倒去不知道?該說?什么。

    厲問昭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輕咳一聲,耳根也飄出一抹淺紅,旋即轉(zhuǎn)移話題,“先別走,晚飯我?們出去吃。”

    景沂就頓住腳:“哦。”

    ·

    晚飯地點(diǎn)比較遠(yuǎn),需要?開四十幾分鐘的?車,目的?地是一家口味清淡的?康養(yǎng)火鍋。

    “這家店很好吃嗎?”景沂坐在副駕駛:“跑這么遠(yuǎn)都要?去。”

    厲問昭開著車:“還行。”

    景沂就點(diǎn)點(diǎn)頭,百無聊賴地往外看。

    夜幕降臨,城市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匯聚在路口,晚高峰堵住了路。

    轉(zhuǎn)角的?大樓門?前停了兩輛警車,紅藍(lán)的?燈光交錯(cuò),格外引人注意。

    景沂愛看熱鬧,伸了伸脖子往外看。

    大樓門?口,沈殊柏被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陪同出現(xiàn),手臂筆直地放在身前,手腕被衣服遮擋。

    身邊還有秦寧寧翩然欲泣。

    景沂:“?”

    怪不得繞遠(yuǎn)路也要?去吃那家餐廳,原來是想親眼瞧瞧自己的?死?對(duì)頭進(jìn)橘子啊。

    早說?嘛。

    “大少爺快看。”景沂趴著車窗指指點(diǎn)點(diǎn):“你的?死?對(duì)頭,沈殊柏被抓了。”

    晚高峰堵得厲害,車身一動(dòng)不動(dòng),厲問昭心無旁騖地扭頭,沈殊柏恰好被按進(jìn)車?yán)铩?br />
    “嗯。”

    “哇,他終于算是進(jìn)去了。”說完,他又?想起沈殊柏的?主角光環(huán),不由得害怕,“他不會(huì)還能出來吧?”

    沈殊柏進(jìn)監(jiān)獄,景沂是很高興的?。

    就是可惜了他原本的計(jì)劃——如果按照他原定的?想法,沈殊柏得在精神病院度過?余生,而不是在還有一線生機(jī)的?監(jiān)獄里養(yǎng)老。

    “不會(huì)。”厲問昭輕聲說。

    景沂:“嗯?”

    厲問昭漆黑的?眸光盯著遠(yuǎn)處,“早在幾個(gè)月前,我?就在收集他違規(guī)操作的?證據(jù),直到今天,資料已?經(jīng)成?文,并讓樊明上交舉報(bào)。他出不來的?。”

    這么長?時(shí)間的?準(zhǔn)備,如果還能讓沈殊柏找到一絲生機(jī),那他就真是無能了。

    “但是,地庫里偷襲我?的?那個(gè)人怎么會(huì)招供呢?”景沂狐疑。

    沈殊柏身邊多的?是甘愿為?他出生入死?的?人,以他多疑的?性格,也不會(huì)隨便?讓人干這么兇險(xiǎn)的?事?。

    那既然是心腹,怎么這么容易就反水?

    景沂:“會(huì)不會(huì)有詐。”

    “沒有。”厲問昭望著遠(yuǎn)處,篤定道?。

    景沂扭臉,笑?了:“你肯定有后招對(duì)不對(duì)?”

    “其實(shí)也不算。”厲問昭輕笑?,“我?只是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我?假意競(jìng)聘地皮,提前放出了消息,沈殊柏以為?我?志在必得,便?投入了全副身家跟我?競(jìng)拍,這就導(dǎo)致買兇殺人沒錢付尾款了。”

    景沂恍然大悟:“所以那個(gè)人才會(huì)招供!”

    “對(duì)。”

    景沂這才放下心來,雖然他沒什么參與?感,但不妨礙他與?有榮焉,“那就好,放心了吧大少爺,以后厲氏就安全了。”

    厲家?guī)孜簧贍斠簿筒挥脫?dān)心隨時(shí)會(huì)有黑手出現(xiàn)了。

    厲問昭看了他一眼,“嗯。”

    景沂:“那我?們走吧。”

    看完了嗎,看完了可以吃飯了。

    看人入獄有點(diǎn)晦氣,他今晚要?多吃兩碗飯!

    厲問昭發(fā)動(dòng)汽車匯入車流。

    爭斗告一段落,厲問昭輕輕轉(zhuǎn)眼,從后視鏡里看到沈殊柏從車窗里伸出手,跟秦寧寧握了握,似告別,似懺悔。

    身后的?沈氏高樓聳立在黑壓壓的?云層里,仿佛一座遲暮的?老人。

    車流緩緩前行,警車呼嘯著遠(yuǎn)去,厲問昭開車駛向另一個(gè)方向,仿佛原定的?命運(yùn)在此刻岔開。

    ·

    半小時(shí)后,他們到了餐廳。

    景沂對(duì)這家店挺感興趣,他愛美食,也喜歡嘗試新的?口味,跟著服務(wù)員到了包廂,景沂先詢問了一下店里的?招牌,又?問了幾個(gè)菜品。最后小手一揮,點(diǎn)了近一頁。

    服務(wù)員道?:“是要?等客人都到齊了再上菜嗎?”

    景沂一愣,催促:“客人已?經(jīng)齊啦,盡快上菜吧。”

    服務(wù)員怔怔,隨后笑?道?:“好的?,這就給您下單,本店還提供免費(fèi)打包服務(wù),請(qǐng)二位慢用。”

    景沂抿了抿嘴巴,“她是不是看不起我??”

    這么點(diǎn)東西哪里還需要?打包?

    厲問昭給他倒了杯熱茶,“她不是看不起你,是看不起你的?胃。”

    景沂摸摸肚皮:“那就讓我?們,一起給這家店一點(diǎn)點(diǎn)震顫吧。”

    厲問昭:“……”

    菜很快上齊。

    景沂一心一意吃著,偶爾抬頭,見厲問昭動(dòng)作緩慢,不像是愛吃的?樣子,“是不好吃嗎?”

    “不是。”

    景沂想了想,明白了,“是不是沈殊柏被抓這件事?讓你感覺命運(yùn)無常?”

    所以害怕了?緊張了?

    也有可能,雖然是死?對(duì)頭,但經(jīng)常朝夕相見,也算有點(diǎn)微薄的?交情,兔死?狐悲。景沂表示理解。

    “不是。”

    景沂夾菜的?動(dòng)作一頓。

    厲問昭端著一身凝重與?肅然:“我?在想,你的?通知什么時(shí)候下。”

    景沂:“?”

    什么通知?

    對(duì)上厲問昭的?視線,漆黑的?眼底有將起未起的?潮汐,眸光幽微。

    景沂心底咯噔一下。

    ……原來是飽暖思淫、欲!

    “不,不急。”

    厲問昭喝了口茶:“那我?繼續(xù)等。”

    “……”

    晚飯就在景沂心驚膽戰(zhàn)的?氛圍里度過?。

    一頓飯吃到晚上七點(diǎn)。

    出門?時(shí),夜空寂靜,與?平時(shí)略有不同,景沂好奇仰頭,“下雪了。”

    話音剛落。

    漫天霜白的?雪幕墜下,飄飄灑灑,震撼眼球。

    景沂從沒看過?這一幕,夢(mèng)幻的?畫面讓他有些震撼,“大少爺,我?們走回去吧。”

    厲問昭看了眼方向,距離家里也不遠(yuǎn),正好消消食,“好。”

    景沂走出門?,正準(zhǔn)備擁抱初雪,頭頂罩上了一柄大傘。?

    景沂扭頭:“哪兒來的?傘?這樣我?怎么玩雪?”

    “店里買的?。”厲問昭一一回答:“不打傘回去,你會(huì)被雪蓋滿。”

    景沂i就歪著頭咯咯咯咯笑?開:“那正好,回到家里,你就會(huì)擁有兩個(gè)會(huì)動(dòng)的?雪人了。”

    厲問昭垂眸看著他造作:“如果淋回去,我?只會(huì)獲得兩個(gè)凍僵的?病人。”

    景沂:“……”

    咯咯咯咯。

    “……”

    漫步走在大雪里,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也顯得十分浪漫,沒帶傘的?人們加速奔跑,腳踩在雪花上噗嗤輕響。

    景沂忽然就想起關(guān)于初雪的?浪漫來。

    情侶,大雪,貼貼。無一不是美好的?代名詞。

    他偷偷看了厲問昭一眼,心臟快要?被小鹿撞飛了,又?移開目光,恰好看到街角處有個(gè)自動(dòng)販賣機(jī)。

    “大少爺,你渴嗎?”

    厲問昭:“不渴,但給你買,想喝什么。”

    景沂:“闊落!”

    厲問昭就帶著他往街邊走,剛下過?雪的?路面濕滑,景沂走得很慢。

    厲問昭把傘給了他,“在這里等我?。”

    “好……”景沂剛開口,就瞥見了販賣機(jī)旁邊暗淡的?一角。他忽然福至心靈,話頭一轉(zhuǎn),“還是一起去吧。”

    厲問昭:“地滑。”

    “那就讓我?們一起滑向幸福!”

    厲問昭無奈,只好帶著他一起去。

    販賣機(jī)24小時(shí)接待客戶,厲問昭掃碼選飲品,景沂就站在他身后東張西望。

    狹小的?角落燈光昏黃,連雪也顯得格外潔白一些,景沂的?小心臟開始蠢蠢欲動(dòng)。

    “好了。”厲問昭彎腰拿出掉落的?飲料,“喝吧。”

    景沂:“怎么不是闊落?”

    “沒貨。”厲問昭道?:“水是熱的?,喝點(diǎn)。”

    “哦。”

    自帶加熱功能的?販賣機(jī)十分貼心,溫?zé)岬?水順著喉嚨咽下,把景沂心底那點(diǎn)躁動(dòng)愈加放大了。

    “大少爺。”他抬頭:“你喝嗎?”

    厲問昭接過?瓶子擰緊,拿在手里,“不喝,走吧。”

    景沂沒動(dòng),忽然踮起腳,夠了夠厲問昭冰涼的?嘴唇,“真的?不要?嗎?”

    厲問昭手指一緊,礦泉水瓶子刷啦:“……”

    景沂大膽地看著厲問昭,那張一向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心靈的?窗口泄露一絲不可置信地震動(dòng)。

    腰在下一刻被收緊,厲問昭不由分說?低頭壓了下來。景沂看他濃黑的?眼底,忽然想逗逗他,“大少爺,有監(jiān)控哦。”

    【厲氏集團(tuán)總裁厲問昭在大街上跟男朋友親親,這會(huì)成?為?網(wǎng)友的?熱門?話題吧?】

    厲問昭呼吸微亂的?抬頭。

    墻角果然裝著一只攝像頭,亮著紅光,顯然正在運(yùn)作。

    景沂抿唇輕笑?。

    下一秒,厲問昭就舉起傘,蓋在兩人頭頂,勾著腰把景沂摟近,輕而易舉把他籠在身下,唇瓣相貼,他輕輕開口,曖昧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這樣就看不見了。”

    景沂:“……”

    失策,忘了有傘了。

    ·

    十分鐘后,景沂渾身酥軟的?被厲問昭牽出角落。

    “還鬧嗎?”厲問昭問。

    “不鬧了。”

    景沂嘴巴微腫,眼里滿是水光,不敢再造作,老男人果然撩不得,代價(jià)太大,這次就算了,下次……他還敢。

    他男朋友這么有魅力,他造作幾下也是應(yīng)可以理解的?。

    雪天地滑,景沂一路走回家還是摔了兩下,他喜歡造作,經(jīng)常跑出傘下去踩雪,厲問昭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他就梭出去,滾進(jìn)了雪堆。

    回到家時(shí),衣服都已?經(jīng)濕了。

    好在家里提前開了暖氣,厲問昭剝下他濕透的?外衣,把人往浴室趕,“先去洗個(gè)熱水澡。”

    景沂冷得顫顫:“嗯嗯……”

    回到主臥,景沂打開衣柜拿睡衣,摸到自己毛絨款睡衣時(shí),他愣了愣,看向了旁邊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厲問昭的?襯衣。

    景沂小臉紅撲撲的?。

    穿男朋友襯衫什么的?,他到現(xiàn)在還沒體驗(yàn)過?呢。

    景沂摸了摸熱烘烘的?臉,避過?一看就貴得要?死?的?布料,趴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一件略青澀的?T恤。

    寬大,白色,還長?。

    OK。那就這件了。

    景沂抱著衣服跑進(jìn)了臥室里。

    ·

    厲問昭脫下外套,把襯衣的?袖子挽起兩折,從冰箱里拿出姜塊和可樂,準(zhǔn)備熬個(gè)姜絲可樂給景沂驅(qū)驅(qū)寒。

    剛拿出菜刀,手機(jī)就響起。

    [明織]:大哥,初雪快樂啊!今天我?就不回家了,我?要?跟褚元咎去酒店頂層的?玻璃房子看雪!

    [厲停]:沈家的?消息我?已?經(jīng)聽?說?了,辛苦了大哥,初雪快樂!順便?,如果方便?的?話,能讓大嫂露個(gè)給我?拜個(gè)早年嗎?

    [厲勖]:大哥,初雪快樂。景沂很好,要?幸福。

    厲問昭一一回復(fù),窗外萬家燈火,他的?幾個(gè)弟弟全都平安鮮活,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幾分鐘后,他放下手機(jī),開始切姜絲。

    熬一鍋姜絲可樂只需要?十五分鐘,厲問昭把湯端進(jìn)房間,景沂還沒從浴室里出來。

    厲問昭便?拿出睡衣去了客衛(wèi)洗漱。

    十五分鐘后,他回到主臥,浴室的?門?還沒打開。

    厲問昭狐疑挑起眉,敲了敲浴室的?門?:“景沂?”

    “啊……什么?”

    浴室里的?聲音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驚慌,厲問昭眉心皺得更深,“怎么這么久,沒事?吧?”

    “沒事?。”景沂道?:“我?馬上出來。”

    看到玻璃門?外的?人影走遠(yuǎn),景沂這才松了口氣。

    他看著手里的?T恤,臉色紅的?快要?滴血。

    這哪里是什么T恤,分明是厲問昭收藏的?高中校服,胸前還繡著名字和年級(jí)。

    景沂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他這是什么眼神啊,那么多衣服里,居然精準(zhǔn)抓住了這一件!

    原本想搞個(gè)情趣。

    現(xiàn)在好了,情沒有了,只剩個(gè)趣了,童趣。

    景沂:“……”

    本想趁著難得的?初雪再造作一把,看來是沒機(jī)會(huì)了。

    片刻,他硬著頭皮穿上了。

    衣服寬大,輕易蓋過?了臀部,他扯了扯下擺,把臟衣服塞進(jìn)洗衣機(jī),做了個(gè)深呼吸后開門?。

    厲問昭已?經(jīng)等了挺久,姜絲可樂變溫,他拿著一本書靠在床頭翻動(dòng)。

    浴室門?輕響,他下意識(shí)轉(zhuǎn)臉。

    燈光卻在此時(shí)熄滅。

    眼前忽然暗了下去。厲問昭以為?家里電路出了問題,放下書就要?起身,“景沂?”

    “我?沒事?。”景沂聽?到動(dòng)靜,立即出聲:“嗯……你別動(dòng)。”

    厲問昭:“?”

    這句話不是應(yīng)該他來說??

    景沂:“你就待在那里,我?來找你。”

    厲問昭雖然不懂這是為?什么,但還是選擇聽?從景沂的?話,安靜坐著沒動(dòng)。

    “啪啦。”

    “哎喲。”

    “撲通!”

    “叮當(dāng)。”

    幾聲亂七八糟的?磕碰后,厲問昭感覺溫?zé)岬?氣息到了面前。冬日光線昏暗,并不足以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厲問昭試探著開口:“景沂?”

    他看出來了,燈沒問題,就是景沂自己關(guān)的?。

    心下有了揣測(cè),厲問昭呼吸急促了一瞬。

    下一秒,溫?zé)崛彳浀?身體撲上來,單薄的?布料掩蓋不住濕漉漉的?滑膩皮膚,小管家緊張的?聲音混著熱氣,震得厲問昭耳廓微麻。

    “初雪日降臨的?禮物,請(qǐng)簽收!”

    “……”

    第84章 他才沒有這么弱!

    景沂想也不想就撲過去, 雙手環(huán)著厲問?昭的肩,單薄的腰側(cè)落下炙熱的手掌,衣料透出灼熱溫度。

    景沂輕輕一抖, 徹底軟進(jìn)?了?他懷里?。

    厲問?昭凌亂的呼吸拂過他的耳廓。

    “怎么忽然……”厲問?昭聲線嘶啞, 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

    “初雪日?的禮物,喜不喜歡?”景沂問?。

    厲問?昭喉結(jié)輕滾:“喜歡。”

    景沂臉蛋湊近了?些,清淺的呼吸糾纏過來:“那你確認(rèn)簽收了?嗎?”

    厲問?昭:“當(dāng)然,我能開燈嗎?”

    景沂皺了?皺眉:“還是不要吧。”

    厲問?昭低笑, 手掌不由自主下滑,摸到了?一片滑膩的弧度, 他呼吸徹底亂了?,“褲子呢?”

    景沂被炙熱的溫度燙得動(dòng)了?動(dòng),“這不重要, 你簽收完了?吧,那我先去穿……”

    剛起身就又被摟了?回去, 撲在厲問?昭堅(jiān)硬又怦然的胸膛, 他屁股尖被色氣地?捏了?捏, “我簽收的是一次性禮物?”

    景沂不安地?動(dòng)了?動(dòng), “那初雪也只下一次啊。”

    厲問?昭都快要被氣笑了?,小管家哪里?來的歪理, 禮物是一次性的, 還不給看,黑燈瞎火的環(huán)境里?,他連自己到底收到了?什?么禮物都不得而知?。

    耳邊傳來猛烈的嗶嗶聲,比景沂聽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刺耳。

    景沂連忙掙扎:“你……你不許動(dòng)。”

    厲問?昭摟緊了?懷里?的人, 扭頭,不由分說?按開燈, 光線亮起的一瞬間,厲問?昭呼吸就一窒。

    “你別……”

    明亮的燈光下,纖細(xì)筆直的腿瑩潤白皙,每一片皮膚似乎都散發(fā)著細(xì)膩的光,讓人心潮起伏。

    厲問?昭喉結(jié)急促滾動(dòng)了?幾下。

    看著景沂身上松松垮垮的舊校服,厲問?昭聲音都啞了?,“這衣服怎么翻出來的。”

    景沂臉色漲紅:“就……隨便一翻。”

    厲問?昭看著腿上的人,喉嚨發(fā)緊。

    景沂年紀(jì)本來就小,最近在厲家伙食不錯(cuò),還養(yǎng)胖了?點(diǎn),再穿上校服,簡直毫無違和感,竟讓厲問?昭有些下不去手。

    太罪惡了?。

    但?旋即又產(chǎn)生了?一股隱秘又惡劣的欣喜。

    “怎么想到穿這件。”

    景沂埋頭扯了?扯衣領(lǐng):“你的襯衣都太貴了?,就這件看著便宜點(diǎn)。”

    哦,原本是打?算穿襯衣的。

    厲問?昭一直自詡是個(gè)穩(wěn)重不輕易泄露感情的人,但?景沂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比如剛剛,襯衣兩個(gè)字就如同野火,不知?道燒到了?他理智上的哪一點(diǎn),轟的一聲就溶斷了?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

    沉睡的野獸被勾出了?欲。

    “你看完了?吧。”景沂不安地?動(dòng)了?動(dòng),還是紅著臉努力?說?:“有沒有很喜歡……”

    腰后的手掌不容置疑地?按上后頸,厲問?昭尋著他的嘴巴吻了?上來,用行?動(dòng)證明他有多喜歡。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柔軟的唇貼在一起,景沂被迫仰著脖子,親親他還是喜歡的,閉著眼睛迎合了?一下。

    立即換來厲問?昭更加強(qiáng)勢(shì)的擁吻。

    ……

    半晌,厲問?昭終于松開了?他。

    景沂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仰面躺在了?床上,他努力?張嘴呼吸,眼前時(shí)不時(shí)晃過從厲問?昭輪廓外透出的明亮光線,讓他目眩神迷。

    柔軟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被擠到了?床腳邊緣,眼看就要掉落在地?。

    景沂視線緩緩朝上,看清了?厲問?昭眼底滿是濃重的欲,目光一觸,好像又有潛藏的情緒被勾了?起來。

    厲問?昭結(jié)束了?這個(gè)吻,突如其來的驚喜把他的大腦幾乎沖擊得失去理智,再這么下去非要出事不可。

    景沂單薄的校服襯衣已經(jīng)被揉散了?領(lǐng)口,白皙鎖骨里?有幾處粉紅的印子,那是他剛剛失控弄出來的。

    厲問?昭拿來被子幫景沂蓋好,起身就要去浴室,“你先睡。”

    剛起身,他就被景沂拉住。

    他輕輕回頭,床上的男生岔開腿跪起來,歪著頭,輕輕地?在他的喉結(jié)上親了?一下。

    厲問?昭:“……”

    厲問?昭愣了?好幾秒才找回聲音:“你知?道親男朋友的喉結(jié)是勾引嗎?”

    景沂點(diǎn)點(diǎn)頭,臉頰一片血色,微微垂下的眼睫有些濕潤,“……嗯。”

    他知?道。

    就是因?yàn)橹?道,所以才大著膽子干了?。

    景沂垂著頭不敢看厲問?昭,“我想……”

    厲問?昭平靜地?追問?,喉嚨卻不自覺發(fā)緊:“想什么?”

    “我想……”景沂小聲道:“我們不要偷偷摸摸了?,一起談一場(chǎng)陽光下的戀愛吧?”

    “……”

    厲問?昭緊緊盯著景沂,手掌摸了?摸他的臉,做了?個(gè)深呼吸,“你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不會(huì)后悔。”景沂仰起臉說?。

    厲問?昭呼吸一沉,回身吻了?下來,動(dòng)作?有幾分粗魯,一下下啄吻景沂的嘴唇。

    景沂勾著厲問昭的脖子,衣擺被撩開時(shí),他細(xì)細(xì)地?顫了?顫,若近若離地?蹭著厲問?昭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說?,“但?我還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

    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一時(shí)興起的造作?,全憑他對(duì)厲問?昭的一腔熱氣和歡喜,但?后續(xù)怎么發(fā)展,景沂完全沒有后續(xù)計(jì)劃。

    “沒關(guān)系。”厲問?昭說?:“我準(zhǔn)備了?。”

    景沂:“……?”

    啊?

    厲問?昭看出他的疑惑,探身拉開抽屜,露出幾只陌生的盒子。

    景沂:“……”

    厲問?昭輕笑。

    他也是第一次,擔(dān)心傷了?景沂,提早做了?功課,這些東西就正大光明放在床邊的抽屜里?,但?小管家乖得很,從不亂動(dòng)他的東西,也就一直沒發(fā)現(xiàn)。

    “那我繼續(xù)?”

    景沂難耐地?抬手遮住眼睛,“你干什?么還要說?出來……”

    “你做過功課,我們可以交流著來。”厲問?昭說?。

    景沂腦海里?閃過一片花花綠綠的彈窗:“……”

    誰要在這時(shí)候交流啊。

    生怕厲問?昭又說?出什?么露骨的話,景沂仰起身子,抬高下巴親了?上去。

    厲問?昭微愣,緩緩親了?親景沂的肩膀,呼吸徹底亂了?。

    ……

    饒是景沂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但?在真正接觸到厲問?昭的時(shí)候,還是怕得忍不住顫了?顫。

    他怎么忘了?,厲問?昭在某些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被刺激過后的精神亢奮,最直觀體現(xiàn)在身體上。

    景沂下意識(shí)想躲,但?厲問?昭緊緊握著他的腳踝,膝蓋被咬了?一下,他越是躲,厲問?昭就越是握得用力?,跟剛剛的克制溫柔簡直不是一個(gè)嘴臉。

    窗外大雪撲簌簌落下,寒風(fēng)刺骨,屋內(nèi)曖昧生出一叢叢的花,劇烈的嗶嗶聲無法阻擋厲問?昭的動(dòng)作?,景沂被帶入了?浪花席卷的世?界。

    “……嗯!”

    這一夜過得漫長又混亂。

    景沂思緒被拉拽著,不記得自己是什?么睡著的,醒來時(shí),屋里?一片寂寥,連窗外的雪的也停了?。

    他平直地?躺在床上,每一個(gè)感官都跟著思緒漸漸清醒,景沂想撐著身體坐起來,但?一動(dòng)就牽扯到大腿,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門外腳步聲響起,沒一會(huì)兒,厲問?昭就出現(xiàn)在臥室里?,景沂躺在床上愣愣地?看他。

    目光才一接觸,景沂就紅了?臉。

    “醒了?。”厲問?昭上前,摸了?摸景沂的額頭,沒感覺太熱,才低聲說?:“餓不餓?”

    景沂搖搖頭:“不餓,渴。”

    話一出口,兩人都是一愣。

    景沂的聲音沙啞低沉,喉嚨里?像吞下了?鐵片。

    “……”

    厲問?昭端來一杯溫水,扶起景沂,喂他喝下。

    昨夜荒唐,景沂還光著,起身時(shí)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一片白色里?印著斑駁細(xì)密的吻痕和指痕,厲問?昭眉眼一掃,呼吸又亂了?,接著就是心疼。

    他昨天被撩得快爆炸,一時(shí)沒控制好力?道,剛開始還能勉強(qiáng)保持清醒,后來就徹底脫了?韁,快結(jié)束時(shí),景沂直接暈過去了?。

    主要也是小管家太勾人,每當(dāng)他想停下時(shí),小管家總有辦法把他刺激得失控。

    一會(huì)兒推著他的肩膀說?不要了?,一會(huì)兒捂住他的心口說?別響了?,莫名其妙開始忙忙碌碌,可愛又好笑。而這在厲問?昭眼里?,堪比直白的勾引。

    徹底結(jié)束后,厲問?昭把人抱進(jìn)?浴室,做了?簡單的清理,連衣服也沒想著給人穿一件。

    而現(xiàn)在,皮膚上袒露的印子簡直就是展示他暴行?的直接罪證。

    喝完水,景沂嗓子舒服了?不少,他問?:“幾點(diǎn)了?。”

    “下午三?點(diǎn)。”

    奪少???

    景沂一臉懵逼地?看他,“三?點(diǎn)?15點(diǎn)?”

    厲問?昭:“嗯。”

    景沂:“……”

    他紅著臉指責(zé)厲問?昭:“都怪你。”

    他抬腳踢了?踢床邊的人,劇烈動(dòng)作?卻牽扯到傷處,他立即停下動(dòng)作?,吸了?口涼氣。

    動(dòng)作?間,被子落下,景沂一埋頭,看到身前深深淺淺的印子,又是一口涼氣。

    “我是說?了?要讓你拆禮物。”景沂問?:“但?是你怎么拆上我了??”

    “沒拆。”厲問?昭不自然地?垂眸。

    還敢說?沒有。景沂瞪了?瞪眼睛,“騙人。”

    厲問?昭:“沒有。”

    景沂熱著臉,“你明明,明明……好幾次。”

    厲問?昭抬眼:“只做了?一次。”

    “不可能!”

    厲問?昭平靜地?看著他:“我只有一次,但?我記得你有五……唔。”

    景沂張牙舞爪地?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顧不得自己身上還不舒服:“胡說?八道!”

    他才沒有這么弱!

    事關(guān)男人尊嚴(yán),必須寸土不讓!

    “好。”厲問?昭從善如流,“你一次,我五次。”

    景沂:“……”

    你還不如不說?呢!

    “午飯還沒好,你再休息會(huì)兒,我去給你拿衣服。”厲問?昭輕聲說?。

    景沂生無可戀地?躺回床里?,有氣無力?地?說?,“大少爺,你看我頭頂有沒有圈圈?”

    厲問?昭愣了?一下,沒明白他在說?什?么,“什?么?”

    “天使?圈圈。”景沂一字一句道。

    他感覺自己要死掉了?。

    厲問?昭:“……”

    第85章 他要告到中央!

    景沂十分安詳?shù)?躺在床上。

    他閉了閉眼, 在被子里捏捏自己酸澀的肌肉,覺得自己真是造作早了,他怎么會(huì)以為自己是厲問昭的對(duì)手呢。

    都怪昨晚那場(chǎng)雪。

    他在被子里小心?地?拱了拱, 把頭轉(zhuǎn)向?陽臺(tái), 窗簾沒拉緊,縫隙里泄露出?一點(diǎn)明亮的日光。

    景沂想起什么,扭頭問厲問昭:“都下午了,你沒去上班?”

    “嗯。”厲問昭說?:“雪太大, 通勤有難度,干脆給員工放假了。”

    景沂點(diǎn)點(diǎn)頭。

    厲問昭見他拱在被子里不?愿意起來, 輕聲問:“餓不?餓。”

    景沂餓了。但他不?舒服,昨晚被弄得太奇怪,厲問昭讓他抬了好久的腿, 現(xiàn)在肌肉都是酸痛的,他有理?由懷疑自己一旦下地?, 就會(huì)立即復(fù)刻小說?里的……軟倒在地?。

    為了不?跟地?毯來個(gè)親密接觸, 他還是再歇會(huì)兒吧。

    景沂:“不?餓。”

    但他的肚皮和腸胃顯然?跟他不?是一條心?——咕嘟嘟嘟。

    景沂捂住了肚子:“……”

    厲問昭偏了偏頭, 唇角壓制不?住翹起, 他輕輕拍了拍床上的被子團(tuán),“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吃了再休息?”

    景沂悶聲:“不?想吃。”

    厲問昭皺了皺眉, 掃一眼他肩頭的痕跡,“還疼嗎?”

    景沂脊背一麻,被子裹得更緊了:“不?疼……”

    他說?的是實(shí)話。

    厲問昭前期準(zhǔn)備很充足,除了剛開始有點(diǎn)不?舒服, 他是真沒覺得有多疼。

    但這話說?出?來,好像他沉迷于其中, 耽于享樂似的,所以景沂不?說?。

    “你能先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嗎?”

    厲問昭早就準(zhǔn)備好了,從衣柜里拿出?全套衣物,“要不?要我?guī)兔Γ俊?br />
    衣服一件件整齊折疊好,最上面放著一條白?色內(nèi)褲。景沂臉皮潮紅,把衣服抱進(jìn)懷里,“不?用,我自己可以。”

    厲問昭笑了下,“那我出?去等你。”

    他腳步流暢堅(jiān)定,絲毫沒有一夜操勞的虛浮。

    門關(guān)上,景沂快速穿好了衣服,慢吞吞走出?門。

    早餐是清淡的豬肉粥和小籠包,溫度剛好。

    “早上黑白?無常來過?了。”正吃著飯,對(duì)面的厲問昭忽然?說?。

    嗯?

    景沂叼著勺子抬頭,他動(dòng)作大,敞開的領(lǐng)口露出?大片深深淺淺的紅痕,“他們來干什么?”

    這么快就逃脫了孟婆她?老人家的暴力制裁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鼻青臉腫。

    厲問昭凝眸看了一會(huì)兒,忽然?抬手捧了捧。

    景沂抖了抖:“干,干啥?”

    都是飽暖思淫·欲,他這都還沒吃飽呢,厲問昭不?會(huì)這么禽獸吧?

    “我昨晚還咬你了?”

    厲問昭擰著眉毛,拇指下摸到了一點(diǎn)凹凸不?平的齒痕,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有過?咬人的行為,但景沂白?皙的皮膚上赫然?印著罪證。

    “嗯。”景沂不?自在地?動(dòng)了動(dòng)脖子。

    “抱歉。”厲問昭眸光深了幾許,“是我沒控制好情?緒。”

    景沂就噘著嘴控訴,“還不?止這一個(gè)呢。”

    他穿衣服的時(shí)?候就發(fā)現(xiàn)了,手臂、肩膀、腿、膝蓋上都有痕跡,厲問昭說?拆就真的是拆,大總裁說?話,一個(gè)字都不?帶假的。

    “還咬了什么地?方?”

    景沂愣了一下,臉上漲紅,“忘了,反正已經(jīng)?不?疼了。”

    厲問昭再道歉:“抱歉。”

    “你已經(jīng)?道過?歉了。”

    厲問昭說?:“我下次輕點(diǎn)。”

    景沂懵逼了一秒,筷子尖剛夾起來的蘆筍又咚地?滾回到餐盤,“……”

    還有下次?!

    景沂抿抿嘴巴,“你不?是應(yīng)該說?下次不?會(huì)了嗎?”

    厲問昭躲開景沂的目光,“如果只是一個(gè)印子,說?明我是失誤。”

    景沂:“……?”

    So?

    “但如果是這么多的話。”厲問昭看了景沂一眼,輕咳,“可能就是你當(dāng)?時(shí)?的反應(yīng)我很喜歡。”

    景沂:“……”

    你們當(dāng)?總裁的,都這么會(huì)論證中心?思想嗎?

    景沂不?說?話了,紅著臉,埋頭認(rèn)真扒飯吃。

    ·

    吃完飯,景沂在沙發(fā)上癱了很久才覺得自己稍微恢復(fù)了一些,忽的想起他們之前未完的話題,“對(duì)了大少爺,你剛才說?黑白?無常要請(qǐng)我們吃飯?”

    “嗯。”

    雪天地?滑,家里請(qǐng)的鐘點(diǎn)工阿姨沒法來打掃衛(wèi)生,厲問昭正在廚房,把碗一個(gè)個(gè)放進(jìn)洗碗機(jī)。

    景沂翻了個(gè)身,扒著沙發(fā)靠背看厲問昭:“這么冷的天,怎么忽然?要請(qǐng)客吃飯,這兩只摳門鬼一定有什么陰謀。”

    怎么看他們也不?像是會(huì)跟人慷慨分享美食的樣子。

    “我猜,他們晚飯要宴請(qǐng)的主角,其實(shí)是孟婆。”厲問昭淡淡說。

    景沂一懵,“依據(jù)是……?”

    厲問昭:“他們鼻青臉腫來的。”

    景沂:“……”

    哦,那就說?得通了。

    “那我是不?是要摘嗓子了。”景沂說?。

    孟婆這么大的官都來了,總不?能只是為了來慰問他這只無辜往死的孤魂野鬼吧?

    肯定是沖著自己的小玩具來的。

    景沂忽然?有點(diǎn)怕。

    摘嗓子哎,大小也是個(gè)手術(shù),哪怕領(lǐng)導(dǎo)操刀,那也有風(fēng)險(xiǎn)……孟婆不?會(huì)把他原本的嗓子一起摘走吧。

    景沂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能容忍黑白?無常這倆大迷糊在手底下當(dāng)?差的,一定是更大的迷糊。

    “別怕,我會(huì)一直陪著你。”

    景沂趴在沙發(fā)墊上,“你能打得過?孟婆嗎?”

    “不?能。”厲問昭坦率地?說?。

    景沂:“……那你陪著我,這個(gè)世界上只會(huì)增加一只孤魂野鬼。”

    “我們可以請(qǐng)外掛。”厲問昭說?。

    景沂:?

    哪里哪里?

    厲問昭輕輕一笑,“廟里的大師,我已經(jīng)?請(qǐng)來了,現(xiàn)在就在首城酒店住著。”

    景沂豎起脖子,摸了摸胸前的符咒:“就是給我驅(qū)邪符的大師?”

    “嗯。”

    “那就太好了。”景沂興奮地?道:“這清湯寡水的日子,也是該有點(diǎn)刺激的事情?來風(fēng)生水起了。”

    “……”

    ·

    厲問昭第二天也沒上班,街上鏟雪車工作了一天,已經(jīng)?把道路清出?來了,厲氏的員工們正式開工。

    景沂休息了一天一夜,才勉強(qiáng)找回一點(diǎn)精氣?神。

    傍晚,他們一起出?門,去赴黑白?無常的鴻門宴。

    景沂怕冷,把自己的裹得像頭熊才滿意,穿完衣服,又往脖子上戴了條圍巾才作罷。

    看著鏡子里圓滾滾的自己,他十分慶幸現(xiàn)在是冬天,換了夏天,他都不?知道該怎么遮住脖子上的曖昧痕跡。

    “要不?要我抱?”厲問昭說?:“外面地?滑。”

    景沂不?服氣?地?噘嘴:“瞧不?起誰呢?我可以自己肘!”

    厲問昭伸手把他嘴巴上的圍巾往下壓了壓,“擋嘴了。”

    “暖和。”景沂據(jù)理?力爭。

    厲問昭嘆了口氣?:“但是你嘴巴里呼出?的水汽會(huì)把它凍住。”

    “……”

    景沂就不?說?話了。

    乖乖伸長了脖子,等著厲問昭幫他把圍巾塞進(jìn)下巴。

    他又沒在這么冷的城市生活過?,他怎么知道這里的天氣?連圍巾都能凍住啊。

    電梯直達(dá)地?下停下車,門一開,景沂就往外走。

    “走吧走吧,要來不?及了。”

    厲問昭提醒:“來得及,別瞎蹦跶。”

    “我沒有瞎蹦……”景沂話還沒說?完,腳下就一滑,人差點(diǎn)梭出?去撞在墻壁上。

    “你是想頭破血流去見黑白?無常?”

    厲問昭有力的胳膊撈住他,又松開,搓了搓他驚魂未定的腦子。

    景沂狡辯:“是有人把奶茶倒在電梯門口了。”

    誰啊,這么沒有公德心?。

    差點(diǎn)害他撞一跟頭。

    厲問昭嘆了口氣?,抓著景沂縮在口袋里的手指,收攏握緊,“能好好走了嗎?”

    景沂手掌被握得暖乎乎的,笑了下,“能。”

    厲問昭就牽著他上車。

    “大少爺,”系安全帶的時(shí)?候,景沂既然?想起來,“我剛才滑倒的樣子有沒有很眼熟?”

    厲問昭:“嗯?”

    景沂:“之前寧姜和那誰……是不?是就這么從家里梭出?去的?”

    厲問昭晃了晃神。

    那些事仿佛是上輩子發(fā)生的虛影,遙遠(yuǎn)而不?現(xiàn)實(shí),如果不?是小管家提醒,他可能就徹底忘了。

    “不?一樣。”厲問昭說?著,發(fā)動(dòng)了汽車。

    景沂追問:“哪里不?一樣?”

    “寧姜拿下巴犁地?了,你沒有。”

    “……”

    ·

    ·

    雪天路滑,厲問昭和景沂花了一個(gè)小時(shí)?才到地?方。

    “大師來了嗎?”景沂剛下車就東張西望。

    “來了。”

    “在哪里?”

    厲問昭把他牽離雪坑,“在暗處,不?跟我們同行。”

    景沂就懂了,這是怕打草驚蛇。

    那好吧,那他就懂事地?不?問了。

    景沂本以為黑白?無常會(huì)選擇一些稀奇古怪的口味飯店,沒想到抬頭一看,約飯的地?點(diǎn)是一家國宴餐廳。

    新?中式的裝潢,處處透露著古代的奢靡精致。

    前臺(tái)小姑娘都穿著一身清麗旗袍,“您好,請(qǐng)問兩位有預(yù)約嗎?”

    厲問昭道:“有,來找人。”

    前臺(tái):“請(qǐng)問預(yù)約人姓什么呢?”

    景沂:“……”

    厲問昭:“……”

    黑白?無常姓啥,這可算是戳到景沂的知識(shí)盲區(qū)了,姓黑?姓白??還是姓黑白??

    就在景沂苦思冥想的時(shí)?候,餐廳里忽然?竄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景沂,這里!”

    陌生的中年?男人走到面前,他皮膚很白?,身材高大修長,頗有幾分儒雅氣?質(zhì)。

    景沂試探:“白?無常?”

    “是我呀。”白?無常扭頭對(duì)前臺(tái)笑笑,“他們是我的客人,我自己接待就好。”

    前臺(tái)了然?的笑了笑,退開了。

    景沂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由得東張西望,“你們?cè)趺催x了這種地?方,夠豪氣?啊。”

    白?無常嘿嘿一笑,尷尬道:“我們是不?能自己變出?錢來使用的,這算違規(guī)。”

    景沂:“那這是……”

    白?無常撓撓頭,“這不?是有厲總的卡嘛。”

    景沂:“……”

    景沂眸子一秒犀利,感情?是拿著他們的錢在做順?biāo)饲?!

    “沒辦法,孟婆她?老人家來了,”白?無常苦惱道:“我們哥倆覺得零食有點(diǎn)拿不?出?手,就來這兒了。”

    景沂一驚:“孟婆真的來了?”

    “嗯嗯,”白?無常道:“她?想見你。”

    景沂一秒警惕:“索命?還是勾魂?”

    厲問昭也微微收攏了手指,偏頭時(shí)?,眸光一閃,角落里晃過?一個(gè)身影。

    白?無常眸光一言難盡:“那是我們哥倆的活兒!”

    景沂:“哦,那就沒事了,這邊是嗎,我們走吧。”

    白?無常:“……”

    景沂停下腳步:“咋了?”

    白?無常嘿嘿一笑,略有討好之意,“您也知道,孟婆是我們的上司嘛。”

    嚯。

    “您”都用上了,這得多大的事兒啊?

    白?無常話鋒一轉(zhuǎn),直截了當(dāng)?:“你能不?能別告我倆地?狀。”

    景沂:“……”

    他眸光看向?厲問昭,視線柔軟了一下,“看著在我男朋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

    厲問昭清淺一笑。

    白?無常則狠狠松了口氣?。

    三人一同進(jìn)入包廂,厲問昭走在最后,邁步進(jìn)門之前,他朝身后使了個(gè)眼色,保鏢就帶著大師進(jìn)入了隔壁包廂。

    “孟婆大人。”白?無常道:“景沂來了。”

    景沂好奇地?探頭,傳說?聽得多了,但真的孟婆長什么樣子,他還不?知道,這算是有生之年?了。

    主位上,一名身著古裝的年?輕女人正襟危坐,描眉畫眼,頭戴珠花,樣子十分貴氣?。

    ……怪不?得選在這里吃飯,孟婆她?老人家這副裝扮,在哪里都會(huì)奇怪吧。

    “呵呵呵……”漂亮女人捂嘴輕笑,“這位就是景沂啊,果然?古靈精怪。”

    景沂跟著笑:“哪里哪里,不?比您厲害。”

    孟婆彎了彎眼睛,“聽說?你是被我手底下這倆蠢驢誤殺的?”

    蠢驢黑白?無常:“……”不?敢怒更不?敢言。

    景沂:“……”

    孟婆婷婷裊娜地?走上前,靠近景沂,“真是給你添麻煩了,這是我特地?從陰間給你帶的特產(chǎn),給你賠罪的,要收下哦?”

    景沂受寵若驚,“孟婆客氣?了,這是什么?”

    “孟婆湯啊。”孟婆咯咯咯:“新?配方新?口味,有價(jià)無市,好喝再來啊。”

    景沂伸出?的手嗖地?縮了回來:“……”

    孟婆,居然?是這種風(fēng)格的嗎?

    “這種風(fēng)格不?好嗎?”孟婆挽了挽鬢角的碎發(fā),“換了你在奈何橋打工幾千年?,你說?不?定比我還癲。”

    有道理?。景沂點(diǎn)點(diǎn)頭,“特產(chǎn)就算了,我不?好這口。”

    孟婆聞言微愣:“那你好什么?曼殊沙華?黃泉土?三生石?還是嬰兒井?”

    景沂一連退了好幾步,幾近破防:“我能不?要嗎?”

    孟婆愣了愣,臉色凝重?起來,“那你要怎么才能把我的玩具還給我?”

    景沂:“……?”

    “沒有小玩具,這倆貨我都用得不?趁手了。”孟婆把玩著指甲,“你不?知道,這領(lǐng)導(dǎo)有多難當(dāng)?,表面上下屬對(duì)你曲意逢迎,背地?里闖的禍呀,嘖嘖,收拾都收拾不?完!”

    景沂:“……”

    “所以,你提條件吧。”孟婆道:“要什么才能換你來的金嗓子。”

    “我沒條件。”景沂找回聲音,“你拿走就好。”

    這東西對(duì)他來說?也不?一定是好處,泄露隱私,早點(diǎn)拿掉也好。

    “不?行。”孟婆皺著眉道:“你當(dāng)?我是什么啊還討價(jià)還價(jià),必須得要點(diǎn)什么。”

    景沂:“……”

    第一次見這種討價(jià)還價(jià)的。

    可是景沂還是不?知道該要什么,錢是萬能的,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有錢了,要什么有什么,他還缺……

    景沂:“能給我倆一點(diǎn)壽命嗎?”

    “你擱我這兒卡bug呢?”孟婆瞪眼。

    景沂縮了縮脖子:“……”

    不?能就不?能,兇什么啊。

    孟婆:“……”

    她?深吸一口氣?,“那是閻王爺?shù)姆懂牐覄?dòng)不?了,但來之前我看過?生死簿了,你倆命里沒病沒災(zāi),換一個(gè)。”

    景沂一笑,那他就沒有什么要求了。

    孟婆笑了下,看向?見面后就一直沒說?話的厲問昭,“你呢,你也算家屬,他想不?到,你來。”

    厲問昭一愣,輕笑,“那就請(qǐng)孟婆摘嗓子的時(shí)?候輕一點(diǎn),景沂怕疼。”

    孟婆嘖了一聲,“就顯著你癡情?了是吧?”

    她?扭臉看景沂:“閉眼。”

    景沂緊張兮兮吞咽了一下,“不?會(huì)把我的嗓子也一起摘掉吧?”

    孟婆冷笑:“我又不?是黑白?無常,不?會(huì)犯這種沒品的錯(cuò)。”

    黑白?無常縮成一團(tuán):“……”

    又被上司diss了,可還是要面帶微笑呢。

    景沂又問:“那會(huì)不?會(huì)刮到我的臉?”

    孟婆:“……不?會(huì)!”

    景沂還在嗶嗶:“我以后肯定還能說?話的吧?”

    孟婆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老娘瘋了!”

    她?猛地?抬起手,景沂閉上眼,只覺得嗓子一刺,仿佛被剝離了什么,他睜開眼,“好了?”

    沒有聲音發(fā)出?來。

    景沂摸了摸嗓子,沒傷沒血。

    “一個(gè)小時(shí)?說?不?出?話,”孟婆收起卡片,高高興興地?摸了摸,對(duì)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十分愛護(hù):“最近別吃辛辣刺激的東西……哦你也吃不?了,別的也沒什么了。”

    景沂:“……”

    黑白?無常相視一笑。黑無常說?:“我早就想說?了,你倆身上的氣?息過?分一致,早知道你們這么累,我倆就不?把飯局定在今天了。”

    景沂倏地?睜大眼,臉慢慢紅了:“……”

    都、都知道?

    這都能看出?來?

    開透視了吧,他要告到中央!舉報(bào)到閻王的森羅殿!

    白?無常也幫腔:“嘿嘿,我還以為沒人注意到呢。”

    “顯著你倆了是吧?”孟婆飛快的把卡片一分為二,隨手一甩,就貼上了黑白?無常的脖子,“闖這么大的禍,我不?說?話吧我當(dāng)?傻子?給我滾回去打掃廁所!”

    黑無常:“不?要吧,鬼廁很恐怖的。”

    孟婆眉眼一冷。

    黑白?無常忙不?迭地?飄了。

    包廂很快就空了,孟婆伸了個(gè)懶腰,走到景沂身邊,“其實(shí)我挺喜歡你的,如果你也在陰間,我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厲問昭眸色一凝,幾乎下意識(shí)地?抓住景沂。

    “別緊張,那樣做是違規(guī)的。”孟婆笑瞇瞇擼了一把景沂的下巴:“但是我可以送你一個(gè)禮物。”

    景沂摸了摸下巴:什么禮物?

    孟婆閃電般地?伸出?手,在景沂心?口點(diǎn)了一下,“一個(gè)沒人要的小玩具,送你倆了,不?用謝哦~”

    孟婆招了招手,身影消散,幾秒后,餐桌上所有菜品也消失不?見,只剩下干凈的餐盤。

    景沂狐疑摸了摸心?口。

    “……”

    厲問昭走上前:“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景沂皺著眉搖搖頭,感覺……

    厲問昭:“嗯?”

    景沂臉色微紅,恨不?得仰天大罵孟婆不?正經(jīng)?,他搖了搖頭,拉著厲問昭要走,又摸了摸肚子,示意自己餓了。

    厲問昭挑眉:“可你不?是才吃過??”

    那就再吃一次啊。景沂急得紅眼。

    干脆拽著厲問昭朝外跑,生怕孟婆再回來塞給他個(gè)小破玩具,走走走。

    “……”

    厲問昭一臉狐疑地?被他拽走了。

    第86章 沙雕湊在一起會(huì)觸發(fā)特效

    出了餐廳, 景沂感覺自?己胸膛砰砰砰的,不住回頭往后看,生怕孟婆和黑白無常從?哪個(gè)犄角旮旯忽然竄出來, 給他一個(gè)迎頭痛擊。

    “走慢點(diǎn), 地滑。”厲問昭邁步跟著他,在他腳下打滑時(shí)護(hù)住。

    景沂抿緊嘴巴悶頭往前走,直到回到車?yán)铮泡p輕拍了拍胸膛, 松了口?氣。

    厲問昭:“孟婆給了你什么東西??把你嚇成這樣。”

    景沂臉一紅,很快偏開臉, 搖搖頭。

    他現(xiàn)?在說不了話,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本以為他要榮獲七天禁言套餐,沒想到孟婆親自?操刀, 居然只給他禁言了一個(gè)小時(shí)。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要他七天不說話,簡直比患了絕癥還難受。

    至于解了禁言之后, 要怎么跟厲問昭解釋小玩具的事……再說吧, 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

    反正他現(xiàn)?在也沒有心聲泄露了, 厲問昭拿他沒辦法的。

    回程的路上,厲勖打來電話, 問厲問昭和景沂什么時(shí)候回老宅住, 快過年?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厲問昭詢問了景沂意見,準(zhǔn)備晚上就回家住。

    兩人回到市中心的家里收拾了一會(huì)兒。

    一個(gè)小時(shí)很快過去?。

    “啊,噢, 咦。”景沂試音:“大少爺,我?能?說話了。”

    “嗯。”厲問昭聽了他一通幾哇亂叫, “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景沂嘻嘻:“畢竟是外科主任親自?操刀,肯定比黑白無常這倆人好,我?不用禁言七天了。”

    厲問昭聞言放松地嗯了一聲,彎腰在衣柜里收拾行李,老宅里什么都有,他們只需要帶一些?隨身的必需品就行。

    景沂看著厲問昭把他的睡衣放進(jìn)行李箱跟自?己的裝在一起?,眨眨眼?,“大少爺,我?的衣服也裝一起?嗎?”

    厲問昭說:“嗯,這樣方便,行李箱也夠大。”

    景沂就在一邊嘀咕:“可是這樣裝,回去?以后不好分啊。”

    是大少爺?shù)剿墓芗曳縼砟靡路是他到主臥去?取行李?

    不管是哪種都足夠引起?大家的懷疑了。

    厲問昭聞言,動(dòng)作停住,緩緩抬眼?看景沂,“你想跟我?分房睡?”

    景沂:“……”

    景沂滯了一下。

    哦,對(duì),他們是準(zhǔn)備要公開的。

    景沂咯咯咯笑了兩聲:“我?忘了,管家的馬甲穿久了,都忘了我?們是什么禁忌的關(guān)系了。”

    厲問昭:“……”

    雇主和管家,禁忌的點(diǎn)在哪里?

    小管家又開始癲了。

    簡單收拾完行李,厲問昭和景沂正式搬回了厲家大宅。

    難得全家一人都回來了,連厲明織也得了一個(gè)長長的年?假,廚房晚餐準(zhǔn)備得很早。

    厲家四兄弟各有各的口?味,餐桌上不少辣菜,厲問昭掃了一眼?,越過餐桌看向另一邊的景沂,“方姨,讓廚房做一些?清淡的上來。”

    方姨:“哎。”

    正扒著桌子邊緣要夾口?水雞的筷子尖就是一頓:“……”

    然后絲滑地中途轉(zhuǎn)道去?了旁邊的炒時(shí)蔬。

    厲家廚子是厲停高薪挖回來的,精通國內(nèi)各大菜式,連清炒時(shí)蔬都能?做成美味佳肴,但景沂是食肉動(dòng)物,青菜放進(jìn)嘴巴里,如同嚼蠟,他表情都麻木了。

    “景沂,你怎么開始吃青菜了。”厲明織眼?尖,第一個(gè)發(fā)現(xiàn)?了景沂的不對(duì)勁,給他碗里夾了幾大片口?水雞。

    景沂欲哭無淚:“……”

    嗚嗚嗚,小少爺對(duì)他真好,可惜他注定要辜負(fù)了這一片盛情。

    “小少爺,我?口?味變了。”景沂兔子似的刷刷嚼著青菜道:“我?現(xiàn)?在吃素。”

    “那怎么行。”厲明織瞪大眼?睛,“你這樣我?還怎么投喂?”

    景沂很好打發(fā):“那你隨便投喂點(diǎn)素菜叭。”

    厲明織斷然拒絕了:“那不行,這完全不符合我?們厲家的逼格。”

    景沂:“……”

    厲明織放下筷子,學(xué)著厲問昭的樣子吩咐:“方姨,讓廚房用青菜做點(diǎn)肉上來。”

    厲問昭:“……”

    景沂:“……”

    小少爺,你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癲的。

    厲停放下筷子,一言難盡地瞥了厲明織一眼?,“讓你少跟景管家在一塊玩兒,看看,這都瘋得不分彼此了。”

    景沂:“……”

    他犀利地一扭臉,“三?少,你這么說話會(huì)沒朋友的。”

    “我?要朋友干什么。”厲停晃了晃酒杯,哼笑:“我?們這種霸道總裁,只需要坐在金字塔尖指使別人就行了……景管家,給我?倒杯酒。”

    景沂:“……”萬惡的資本家。

    景沂嘴巴里嘀嘀咕咕,能?看出來心里并不平靜,罵得嘰里咕嚕的,但厲停側(cè)耳聽了一會(huì)兒,居然沒聽見心聲。

    ……咋的,景管家壞掉了?

    一段時(shí)間沒聽見心聲嗶嗶了,他還有點(diǎn)懷念,趕緊罵兩句來聽聽。

    景沂:“好的,三?少。”

    景沂不情不愿地走過去?,端起?醒酒器就給厲停來了個(gè)倒灌山河,半瓶紅酒都聳出去?了。

    厲停:“……”

    他無語:“景管家,誰讓你這么倒酒的,我?還怎么晃杯子?”

    “那就嗦進(jìn)嘴巴里。”景沂出主意:“然后使勁搖腦袋。”

    一樣的效果。

    厲停:“……”

    怪不得聽不見心聲咧咧,原來是這管家現(xiàn)?在罵人都講究當(dāng)面罵了。

    醒酒器造型別致,景沂覺得挺好玩,湊到厲問昭身邊倒了一點(diǎn),又問厲勖:“二少,要添酒嗎?”

    “不用了景管家。”厲勖看了厲問昭一眼?,“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厲停警惕地豎起?腦袋:……謝謝?

    他向來粗線條的二哥怎么也沾染瘋病了?

    景沂已?經(jīng)躥走了:“小少爺,這個(gè)瓶子好好康,倒出來的酒肯定很好喝,要不要來一點(diǎn)?”

    厲明織:“好哇好哇。”

    桌尾,兩個(gè)小酒鬼抱著醒酒器你來我?往地抿著,咯咯哈哈不停,后來連厲明織也開始咯,整個(gè)餐廳像養(yǎng)了十幾只會(huì)下蛋的母雞。

    “……”

    厲勖視線不留痕跡地轉(zhuǎn)回來,“大哥,景管家這么喝,沒關(guān)系嗎。”

    他可是記得景管家有個(gè)bug,一喝多?就全場(chǎng)爆音,家里人多?,他們兄弟幾個(gè)倒沒什么,就怕方姨她們知道了,把景沂當(dāng)個(gè)異類看。

    “沒事。”厲問昭放下酒杯,“老三?。”

    厲停狐疑盯著景沂,頭也沒回:“嗯?”

    “沈氏那邊怎么樣了?”厲問昭猝不及防談起?公事。

    厲停這才把目光從?景沂身上轉(zhuǎn)開,“差不多?可以收尾了,目前已?經(jīng)吸納了沈氏旗下超過50%的產(chǎn)業(yè)。”

    “嗯,努把力。”厲問昭淡淡:“爭取年?前把他們的產(chǎn)業(yè)禪食干凈。”

    “哦……”幾秒后,厲停猛地抬眼?,“年?前?那不就只有兩個(gè)星期了?”

    厲問昭:“怎么?”

    “大哥,這種苦活累活你就交給我??”厲停頓了頓,把矛頭指向好整以暇喝湯的厲勖:“二哥工作比我?細(xì)致,你怎么不讓他去??”

    厲勖笑而不語。

    厲停氣急,不服氣地在桌子底下踩了厲勖一腳。

    厲勖輕咳一聲,“大哥,我?年?前有空,交給我?也可以。”

    厲問昭:“不用,就老三?。”

    厲停:“……憑什么?”

    “不是你說的,我?只需要站在金字塔尖指點(diǎn)江山就行?”

    厲停:“……”

    厲勖笑著埋頭喝湯。

    大哥從?來不報(bào)隔夜的仇,幸好,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并且忍住了在大哥面前造作。

    這些?蠢,還是讓三?弟自?己犯吧。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思。

    只有景沂和厲明織傻乎乎吃吃喝喝,完全沒留意其他三?個(gè)人之間暗潮涌動(dòng)。

    吃完飯,厲明織拉著景沂玩,分享這些?日子他在劇組遇到的趣事,景沂聽得津津有味。

    “……他是不是很好笑?這些?事情太多?了,我?都講不完。”厲明織喝了點(diǎn)水,“不然你晚上跟我?睡吧,我?繼續(xù)跟你講。”

    景沂一愣,目光不由自?主飄像了厲問昭。

    恰巧,厲問昭也聽見了小弟的話,挑了挑眉,視線平直地落過來。

    景沂心頭一跳,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前天被支配的一整夜,他是很喜歡厲問昭沒錯(cuò),也喜歡跟男朋友貼貼,但想起?主臥那張尺寸嚴(yán)重?偏大的床,景沂就感覺自?己屁股開始隱隱作痛。

    算,算了。

    他還是先避一避吧。

    正好有厲明織當(dāng)借口?,也省得他在厲問昭面前沒底氣地東拉西?扯了。

    景沂轉(zhuǎn)回臉:“好啊。”

    剛回答完,景沂就感覺遠(yuǎn)處的視線變了一瞬,厲問昭拿在手?里的平板也被他放到一邊。

    景沂抿了抿嘴巴,忽然有點(diǎn)緊張。

    厲問昭不會(huì)要在這種情況下宣布他們的關(guān)系吧?

    他是想好要公開了,但不是在三?個(gè)人面前一起?公開,循序漸進(jìn)懂不懂啊,一個(gè)一個(gè)來,沖擊力能?減少很多?呢。

    “太好了。我?早就想跟你一起?睡了。”厲明織高興地說,“你都不知道,我?一二三?哥都喜歡自?己睡,我?從?來沒享受過跟哥哥一起?睡覺的幸福,但景沂,你比他們都要好,我?要給你準(zhǔn)備最好最柔軟的鋪蓋。”

    景沂如芒在背:“……謝謝小少爺。”

    厲明織牽起?他,“那我?們走吧,我?帶你去?我?房間,我?還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呢。”

    厲停聞言就是一聲輕嘖,“給景管家?guī)Я硕Y物,那我?們幾個(gè)哥哥的呢?小弟,你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偏心了?”

    厲明織想也不想就回嘴,“我?帶的禮物你都不懂得欣賞,只有景沂懂。”

    景沂:“……”

    不不不,小少爺,我?也不懂的。

    夜光項(xiàng)鏈啥的,驚嚇一次就夠了,多?了要命。

    厲明織道:“方姨,我?的床要重?新鋪一下,要用那種天鵝絨的被子,要毛茸茸的,床上還得……算了,你來我?房間,我?親自?告訴你怎么鋪,景沂,走吧……”

    “等等。”厲問昭出聲。

    景沂一僵。

    厲明織:“咋了大哥。”

    厲停也狐疑抬頭。唯有厲勖一臉提前拿到答案的高深莫測(cè)的微笑。

    “景沂不能?跟你住一起?。”厲問昭說。

    厲明織:“為啥?”

    景沂搶話:“或許兩只沙雕湊在一起?會(huì)觸發(fā)特?效,被消掉?”

    “……”

    景沂都這么神志不清的搶話了,厲問昭還是沒準(zhǔn)備放過他和大家,下一秒,沒什么情緒的聲音響徹客廳,厲家三?兄弟集體呆滯——

    “因?yàn)樗砩弦?一起?睡。”

    “…………”

    第87章 禮物欠條

    在厲問?昭說完話后, 家里寂靜了?幾?秒。

    景沂也懵了?:“……”

    厲明織一臉懵逼,傻傻看著景沂。厲勖坐在原地沒動(dòng),等著兩個(gè)弟弟傻眼后的反應(yīng)。

    反應(yīng)最激烈的是厲停, 他噌地從沙發(fā)邊站起來, 動(dòng)作激烈,膝蓋直接撞上了?茶幾?,疼得他齜牙咧嘴。

    但這些他都顧不?上了?,他捂著膝蓋蹦蹦跳跳到厲問?昭面前, “大哥,你普通話怎么都不?標(biāo)準(zhǔn)了?, 你是想說,景沂今晚要跟你‘摔跤’,不?是睡覺, 對(duì)吧。”

    “……”厲勖扶了?扶額,對(duì)這個(gè)弟弟徹底無語了?。

    都這樣?了?, 都還能自己把謊圓回去, 他算是知道“找嫂子”這個(gè)活動(dòng)開展這么久, 為什?么一點(diǎn)消息都差查不?到了?。

    合著厲停是閉著眼睛找的。

    厲停眼神?期待看著厲問?昭:“對(duì)吧大哥?”

    “三哥。”厲明織叫他。

    厲停扭臉:“干什?么?”沒見他忙著辟謠呢嗎?

    “他們好像不?太像去摔跤哎。”厲明織指了?指兩人交握的手:“別的我?不?知道, 但是兩個(gè)要打架的人,應(yīng)該不?會(huì)十?指相扣吧?”

    三雙眼睛立刻從不?同角度掃射過來。

    景沂手掌下意識(shí)掙了?掙, 但被厲問?昭握得更緊, “……”

    “還有問?題嗎?”厲問?昭說。

    厲明織愣愣地?fù)u頭?。

    厲停傻了?。

    “那我?們?nèi)バ菹⒘?。”厲問?昭牽著景沂上樓,“晚安。”

    厲勖:“晚安大哥。”

    直到厲問?昭和景沂消失在樓梯口,厲停和厲明織還是癡癡的站著。

    “三哥……”厲明織表情虛幻地開口,“咱們好像找到嫂子了?。”

    厲停:“……”

    厲停不?知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 還被自己的笨蛋無語到,僵硬地跌坐在沙發(fā)上。

    他咽了?咽口水, 下意識(sh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嘶啊!燙死?爺了?!”

    啪!

    剛泡好的熱茶被打翻在地。

    “這……這是怎么了?。”方姨剛從廚房擦著手走出來,要去給厲明織鋪床,來到客廳就聽到一聲脆響,以為兄弟幾?個(gè)又鬧矛盾了?。

    “沒事方姨。”厲勖鎮(zhèn)定道:“你去忙吧。”

    “那小少?爺……”

    “不?用鋪床了?,他晚上自己睡。”

    “哦……”方姨猶猶豫豫:“那我?去拿掃帚打掃一下碎片,你們小心點(diǎn),可?別踩到了?。”

    “好。”

    厲勖起身準(zhǔn)備回房,剛起來,就看兩只傻弟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厲勖:“干什?么?”

    厲停瞪眼擋住他的路。

    厲明織也問?:“二哥,大哥跟景沂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厲勖:“嗯。”

    厲停氣急:“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倆?”

    “就是就是,二哥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厲明織也幫腔。

    厲勖平靜直視兩只傻弟弟,輕聲開口,“如果你們先知道了?,會(huì)告訴我?嗎?”

    厲停想也不?想,“那肯定不?會(huì)啊!”

    厲勖:“嗯,所以我?也是這么做的。”

    厲停:“……”

    厲勖淡笑著拍了?拍了?兩弟弟的肩膀,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門?了?,他和謝蘊(yùn)約好了?看電影,現(xiàn)在去時(shí)?間正好,晚上他就暫住一晚私宅,把這一地下巴的大宅留給兩個(gè)弟弟造作吧。

    ·

    ·

    二樓走廊,景沂蹲在角落,抓著欄桿,看樓下兩道灰白的身影——自從他和厲問?昭關(guān)系曝光,厲停和厲明織就好像一瞬間被抽空了?,傻愣在原地。

    “大少?爺。”景沂抓著欄桿扮演鐵窗淚,“三少?和四少?好像有點(diǎn)接受不?了?。”

    “不?會(huì)。”厲問?昭淡聲。

    景沂指指下面,“都這樣?了?還不?會(huì)?”

    你這個(gè)做大哥的,對(duì)自家弟弟會(huì)不?會(huì)太有信心了?一點(diǎn)?

    厲問?昭垂眸看著樓下,“他們?cè)谝獾模钦l先發(fā)現(xiàn),誰先吃上第?一口瓜。”

    果然?,樓下厲停先動(dòng)了?,他輕咳一聲,“其實(shí),我?早就看出來了?。”

    厲明織:“?”

    “我?經(jīng)常在總部往返,大哥身邊只有一個(gè)景沂,這我?能不?知道?”厲停苦澀道:“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懶得揭穿而已。”

    厲明織不?服氣:“三哥,沒你這么找補(bǔ)的。”

    厲停:“我?說的實(shí)話。”

    厲明織據(jù)理力爭:“那我?還撞見了?大哥和景沂的開房現(xiàn)場(chǎng)了?呢?這口瓜我?是第?一口吃上的。”

    厲停:“我?還看到大哥進(jìn)景管家房間了?呢?”

    “這算什么?我也看到過!”

    厲停:“我?還看到大哥跟景沂擁抱了?!”

    厲明織:“你這算什?么,我?還看到他們?cè)诤蠡▓@里接吻了呢!”

    “靠,怎么還有這種事?”

    景沂:“…………”

    好好好,他現(xiàn)在信了?,三少?和四少?就是個(gè)瓜田大猹,一心吃瓜,八卦味甚至蓋過了?對(duì)厲問?昭性向的震驚。

    知弟莫若兄,他現(xiàn)在信了?。

    “現(xiàn)在信了??”厲問?昭瞥他一眼問?。

    “信了?信了?。”景沂站起身,“大少?爺你說的話都是對(duì)的,是金科玉律,我?不?該懷疑你的。”

    厲問?昭沒什?么情緒地低笑一聲:“那你剛才還想跑去跟明織一起住?”

    景沂不?承認(rèn)了?:“怎么會(huì),我?只喜歡跟大少?爺睡的。”

    厲問?昭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壓了?下來,摟著景沂就親,“是嗎?”

    景沂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任他親,“當(dāng)然?啦。”

    厲問?昭貼著他親了?一會(huì)兒,眸底深深,“你覺得我?相信嗎?”

    明明就是想跑。

    “我?對(duì)你不?好?”厲問?昭摟那一把柔韌的腰,語氣有些低沉侵略,“明明就是想跑。”

    景沂沒想到一向冷峻持重的厲問?昭也有這么蠻不?講理的一面,第?一次見,他覺得還挺可?愛的。景沂就踮起腳,勾住厲問?昭的脖子,“我?又跑不?遠(yuǎn),你隨時(shí)?都可?以找到我?。”

    柔軟的話語很能取悅厲問?昭,更能滿足他心里那點(diǎn)兒陰暗的劣根性。他揉了?揉景沂的嘴角,“去洗澡,我?讓方姨把你的行李搬上來。”

    景沂眨巴眼:“會(huì)不?會(huì)太著急了?一點(diǎn)點(diǎn)?”

    “會(huì)嗎?”厲問?昭垂眸。

    景沂立即改口,“不?會(huì)不?會(huì),那我?也要一起去。”

    “為什?么?”

    景沂一本正經(jīng):“我?還有寶貝藏著呢,我?得自己去取。”

    “什?么寶貝?”厲問?昭問?。

    “小少?爺給的小玩意兒,二少?給的表,三少?給的車鑰匙……”景沂一個(gè)一個(gè)地?cái)?shù)。

    厲問?昭挑眉:“怎么沒有我?給你的東西?”

    景沂道:“你給的卡我?一直帶在身邊消費(fèi)啊。”

    厲問?昭說:“我?去給你拿,外面冷,你別出去了?。”

    天色擦黑了?,外邊又開始飄雪,景沂能想象到寒風(fēng)有多刺骨,“那好哦。”

    景沂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厲問?昭則下樓,直接去了?管家房。

    按照景沂的指點(diǎn),他順利在衣柜的夾層里找到一只小木盒,沒上鎖,輕易就能打開,里邊裝著景沂穿越過來后所有收藏的寶貝。

    厲問?昭一眼掃過,想起自己確實(shí)沒給過景沂什?么可?供收藏的東西。

    他垂眸站在原地,頓了?頓,從兜里掏出一只小絨布盒,放進(jìn)了?景沂的百寶箱。

    “大少?爺。”方姨帶著傭人站在門?外敲門?,“我?們來了?。”

    “進(jìn)來吧。”厲問?昭道:“把景沂的私人物品搬到主臥去。”

    “是。”

    厲問?昭拿著小盒子回房間,經(jīng)過走廊的時(shí)?候,恰好撞見厲停出來喝水,迎面就對(duì)上視線。

    厲停不?大自在地眨了?眨眼,又輕咳一聲,“那什?么,大哥……我?有個(gè)問?題問?你。”

    厲問?昭:“你問?。”

    “你剛才讓我?善后沈氏那邊的事情,是不?是因?yàn)槲?指使景沂倒酒了??”

    厲問?昭:“不?是。”

    厲停:“嗯?”

    “你們不?是在找我?喜歡的人?”厲問?昭說:“看你們實(shí)在發(fā)現(xiàn)不?了?,適當(dāng)提示一下。”

    “可?惜你們還是沒發(fā)現(xiàn)。”

    厲停:“……”

    ·

    景沂還沒洗完澡,方姨已經(jīng)把他的行李全部打包上來了?,分門?別類占領(lǐng)厲問?昭的私人空間。

    景沂洗完出門?,厲問?昭正坐在床頭?,黑色的寶貝盒子端端正正放在床頭?。

    厲問?昭抬起眼,“洗完了?。”

    “嗯嗯,水溫很舒服,你要洗嗎?”

    厲問?昭說不?急,“你的盒子拿來了?,要看看嗎?”

    “不?用。”景沂擦著微潤的發(fā)尖說。

    “不?檢查一下?”

    景沂不?明白:“有什?么好檢查的。”

    他那仨瓜倆棗的家底,在厲家才沒人會(huì)看得上,而且厲家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也沒人會(huì)動(dòng)他的東西。

    “畢竟都是你的寶貝。”厲問?昭看著景沂道:“還是親自確認(rèn)一下比較好。”

    景沂:?

    景沂懵了?一會(huì)兒,他怎么覺得,厲問?昭像是在刻意引導(dǎo)他去看盒子呢。

    他放下毛巾,走到了?床邊,“那還是看看吧。”

    話音才落,他就瞥見厲問?昭脊背挺直了?一些,像有些緊張。

    景沂忽而一怔:?

    下意識(shí)去想,里頭?放炸彈了??還是放整蠱蜘蛛了??

    他抿了?抿唇,而后有些緊張地打開盒子,東西都沒少?,反倒多了?一個(gè)小黑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對(duì)亮閃閃的男士對(duì)戒。

    景沂歘地扭臉看厲問?昭。

    他傻乎乎咽了?一下唾沫,一時(shí)?間忘了?反應(yīng),“給,給我?的?”

    厲問?昭低聲對(duì)景沂說,“當(dāng)然?,否則我?買回來當(dāng)裝飾?”

    “好康。”景沂嘻嘻湊到厲問?昭面前,“大少?爺,你是不?是緊張了?,怕你們景管家不?答應(yīng)對(duì)不?對(duì)?”

    厲問?昭淡淡:“沒有那種?事。”

    景沂就伸手在他腰上戳戳戳,“我?都看到了?,一說要看盒子,是誰的腰都繃直了?。”

    厲問?昭捉住腰間作亂的手,懲罰般地捏了?捏,“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你還開玩笑?”

    “逗逗你。”景沂就甜滋滋地認(rèn)錯(cuò)了?,順便露出自己的一半底牌,“本來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的,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你要等很久很久了?。”

    厲問?昭:“什?么禮物?”

    “我?在外面買了?一棟金屋,準(zhǔn)備藏嬌來著。”景沂嘆了?口氣,“可?惜樊秘書太不?給力,找的裝修公司太慢了?,恐怕要一年以后我?才能把你搬進(jìn)去。”

    厲問?昭:“……”

    原來景沂買房不?是為了?搬出去獨(dú)住,他在買房的時(shí)?候,就準(zhǔn)備好要跟自己共度余生了?。

    失策了?,當(dāng)初就該多問?一句,現(xiàn)在的狀況,有點(diǎn)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景沂捏著兩枚對(duì)戒,簡單樸素的款式,設(shè)計(jì)簡約,適合在任何場(chǎng)合中佩戴。

    他捏著戒指既緊張又興奮,心臟跳得還有點(diǎn)快。

    “我?沒想到你會(huì)送這個(gè),什?么都沒準(zhǔn)備。”景沂面頰發(fā)燙,大膽牽住厲問?昭的手,“我?先欠著,以后再給你準(zhǔn)備。”

    厲問?昭挑了?挑眉:“以后?”

    “嗯嗯。”景沂挑出大一些的那枚,往厲問?昭手指上套,“周年紀(jì)念,情人節(jié),生日,圣誕,我?都會(huì)給你準(zhǔn)備禮物的。”

    景沂慢慢把戒指推到厲問?昭指頭?底,“我?現(xiàn)在先欠著,行嗎?”

    戴戒指的手被反握住,厲問?昭把他身體拉近,炙熱的吻落在景沂嘴角和眉眼,也泄露出厲問?昭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

    “好。”

    景沂眼前一花,被厲問?昭輕輕推到床上,腦袋抵著枕頭?,眼角因?yàn)橹舷⒚诔鲆稽c(diǎn)濕意,嘴唇很紅,你還沒給我?戴呢。”

    厲問?昭把他摁在懷里,輕輕吻過他的嘴角,“看看手。”

    景沂承受著厲問?昭熾熱的擁吻,心卻奇異的平靜,似乎被指根處的小圓環(huán)套牢了?,從此再也生不?出離開的心思。

    “好一招悄無聲息地移形換影!”景沂咯咯。

    厲問?昭:“……”

    厲問?昭早就習(xí)慣了?他隨時(shí)?隨地破壞氣氛,睫毛半合著,片刻后起身。

    “不?親了?嗎?”

    緩慢的親吻磨人,景沂意猶未盡地抿抿嘴巴。

    “再親下去,我?不?保證今晚你還能睡。”

    景沂:“……”

    他視線不?由自主一落,觸及某處不?平凡的凸起,旋即臉色通紅,翻身蛄蛹進(jìn)被窩,“洗你的澡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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