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耿諾埋在希洛懷里?直抽抽, 隔幾秒鐘就悄悄抹一把眼淚。
他?問?希洛：“他?是不是要死了？”
希洛在他?背上?輕輕拍著，“哪有人問?是不是要死了的。顧上?將只是去出任務，他?經常這樣出去呀, 這么多年都?是說?走就走的。”
耿諾：“哦�！�
希洛說?：“但是他?這次出門前有了流連不舍的人。”
耿諾甕甕說?：“誰管他?�！�
半晌, 他?又問?：“那?危險嗎？”
希洛意識到耿諾并不是完全對顧承硯無情, 至少聽說?他?要去危險的地方, 有可能死掉，還是會?難過得哭的。
可是顧承硯要去的地方真的不危險啊，根本不需要他?出面, 一般都?是派一個小隊直接溜一圈就可以收拾回來了。
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耿諾真相了。
希洛問?他?，“諾諾，你是在擔心?他?嗎？”
耿諾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扁著嘴，倔犟反駁：“才不是�！�
他?抽抽鼻子?, 紅著眼眶憤憤地說?：“他?知道我要走，偏偏趕在我前面走, 就是想逃避帶寶寶的責任……我就知道, Alpha都?是一副德行, 只管生?, 不管養！”
希洛：“……”
耿諾看了眼在嬰兒床里?自娛自樂的寶寶，他?一探頭?過去，寶寶就沖他?咯咯笑，心?都?萌化了！但耿諾繃著臉, 冷心?冷情道：“我才不要替他?養兒子?。”
希洛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耿諾低著頭?，蔫噠噠地說?：“還沒想好……”
“他?說?不是去什么危險的地方, 可是又擺出一副去了就要死在那?里?的模樣……他?只是想留下?我罷了。如果我離開了，他?應該就會?提早回來照顧寶寶了。”
耿諾想了想, 覺得自己的分析有理有據，擦擦眼淚也不哭了，轉頭?問?希洛：“你最近有什么離開帝星的計劃嗎？我可以幫你當落跑皇后哦。”
希洛看著他?。
耿諾失望極了，“不會?吧，你們?又和好了�！�
“不不，那?倒沒有，開玩笑，誰跟他?和好，我是說?……你怎么知道我想離開�！�
耿諾驚訝道：“你真要離開啊？去哪兒？”
希洛想了想，“我要去銀河第三?星系邊緣的羅哈達星球辦事，但是他?們?看我看得很嚴，不好跑。我來就是想找你幫忙。你要一起嗎？我可以中途把你放在沁水潭附近，你在那?玩兒，等我辦完事我再去找你，咱們?可以在哪里?度假。”
“我可以帶著寶寶一起去嗎？”耿諾很心?動，把寶寶舉在身前，“他?可乖，不會?哭鬧的�！�
“……”希洛說?：“諾諾，閨蜜局都?不帶寶寶的�！�
耿諾扁著嘴：“可是他?的Alpha爸爸已?經不要他?了……就像我一樣�！�
希洛：“你剛還說?不要替他?養兒子?�！�
耿諾眼巴巴地看著他?。
“可是我們?是逃出去的，帶著寶寶沒法給他?足夠的保護，他?還太小了，不同星球的菌群也不同，他?剛出保溫箱，不適合旅行�！�
耿諾想想也是，“那?我們?都?走了，誰來照顧寶寶呢？”
希洛說?：“交給穆邇吧，沒有比他?更適合帶孩子?的了�！�
“他?？”耿諾不相信，“他?整個人就像一個大寫的不靠譜�！�
希洛：“別的可能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宮斗和照顧孩子?他?最靠譜了�！�
耿諾問?：“他?也是家里?的老大嗎？”
“不不，但是他?從成年的那?年就已?經熟練掌握了初生?嬰兒護理，并且每年都?隱姓埋名去參加月嫂培訓和專業證書考試，今年他?剛去過呢，得了A+。全銀河系不會?再有這么好的奶爸了。”
耿諾還是不太放心?，“可是寶寶夜里?要喂三?次奶�！�
希洛：“Alpha精力旺盛，這種事合該他?們?干，顧上?將不是每天晚上?都?把寶寶偷走照顧嗎？我可聽說?了，你每晚都?睡得像小豬一樣�！�
耿諾氣道：“誰這么大嘴巴！等我自己照顧的時候，我肯定能起來�！�
于?是兩人約定等顧承硯離開之后準備行動。
顧承硯臨走前的這一晚，在耿諾門口站了一宿，耿諾知道，因為他?和寶寶一起睡，寶寶半夜要起來喝奶，他?睡得不是很實，每次他?剛要起身，顧承硯就輕手輕腳進來把寶寶抱去喝奶換尿布，過一會?兒再悄么聲地把寶寶塞回到他?身邊。
可他?一個Alpha，再輕手輕腳也不能完全藏住動靜，所以耿諾知道他?一趟趟來了又走。
寶寶喝完奶，有時不會?立刻睡，顧承硯把他?送回到耿諾身邊的這個當口是他最活躍的時刻。
他?喜歡偎在耿諾身邊，也喜歡被顧承硯抱在懷里?，如果兩人同時把他?圍住，他?就更開心?了。
或許他?打心?底知道這是他?最親近的兩個人。
最后一次把寶寶送回來，在顧承硯將要抽身時，小小稚嫩的手抓住他的指頭，不讓他?走，還興奮地咯咯笑，顧承硯連忙豎起手指在唇邊，寶寶可聽不懂他的“噓”是什么意思?，以為在和他?玩，開心?地要撲棱起來。
顧承硯只好半斜倚在床邊，輕輕哄他?，等他?玩累了，乖乖睡去。
顧承硯沒起身，在床邊靜靜地注視這一大一小良久，在耿諾和寶寶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耿諾閉著眼睛裝睡，感知卻一清二楚。
臥室門輕掩上?的啪嗒聲，在寂靜的黎明?猛烈地響在耿諾心?頭?。
他?仍舊閉著眼，呼吸露了一絲紊亂，抱住了寶寶。
次日出發前，耿諾站在門口，卻不出去，顧承硯以為他?要來送自己，磨蹭了半天不出發等他?，可惜耿諾始終沒有出來的意思?。
他?只好主動走到耿諾跟前。
“我要走了�！�
耿諾斜眼看他?：“哦。”
“你……在家和寶寶好好的。我給管家說?了，晚上?讓專門的人照顧寶寶，你自己睡覺，不用管那?些�！�
耿諾氣急敗壞地說?：“我能起來！我知道你昨天……”說?一半又突然閉嘴不吭聲了。
忿忿別開頭?。
顧承硯笑笑，“我只是不想你累著�！�
耿諾吊著眼尾斜睨他?，“你不要一副走了就回不來的樣子?，希洛說?了，你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危險。”
“那?，你會?等我回來嗎？”顧承硯眼含期待。
耿諾收回視線，不再搭理他?。
良久，顧承硯眼中的希望消散，落寞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心?中只想著，可惜到最后也沒等到一句道別。
哪怕是虛偽的。
耿諾眼角追著他?的身影，直到他?上?飛船起飛，都?在默默目送。
“切，誰要等你。”他?轉身進屋，聯絡希洛。
他?們?計劃今晚連夜出發，躍遷一夜，明?天早上?耿諾剛好能到沁水潭看日出。
“柯恩被盯得死死的，我沒法讓他?來接應我�！毕Ｂ鍝鷳n他?們?不能順利出去。
耿諾讓他?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把信號都?抹除，然后正大光明?地出去�！�
“也別抹得太干凈，穆邇這段時間在搞宮斗，他?和聞瀾侯爵撕破臉了，現在兩人在扯頭?花�！�
“他?說?這次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你和他?吵開了他?知道去跟人家撕破臉了，早干嘛了？”耿諾依然覺得穆邇好壞，“說?不定你父親的死真的和他?脫不了關系�！�
“誰管他?，查了這么多年查了個寂寞。但他?要照顧寶寶，不能讓他?完全失去掌控。”希洛說?，“我才不指望他?，我要自己去查清楚�！�
“你去羅哈達星球就是為了查你父親的事嗎？”
希洛點點頭?。
耿諾問?：“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希洛陷入沉思?，“他?們?說?，當年我父親在戰場上?突發惡疾，癲瘋發狂，沒人能控制住他?，他?駕駛機甲橫沖直撞，無差別攻擊，掀起連環爆炸，最終導致全軍覆沒。”
“一瞬間，他?從帝國的英雄，變成了罪人。但很可笑的是，往日罵他?最兇的貴族們?，突然對我都?很客氣，好像對我心?懷愧疚似的�！�
“突然癲瘋發狂？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過預兆嗎？”耿諾好奇道。
“沒有，那?之前我基本上?都?和我父親在一起，并沒有發現異常�！�
耿諾思?索了一下?，遲疑道：“你不覺得，這很像寄生?物事件的初始版本嗎？”
希洛一愣。
“如果把這當作延續數年的試驗，是不是感覺還挺循序漸進的？”
希洛第一次把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
“不。”他?很快否決掉，“在那?之后，很多年，都?沒有類似事件了。而且，狂鯊之后出現的情況……你不覺得和之前的水準相比，有些差太遠了嗎？”
耿諾點點頭?，“就像失去了關鍵的底層代碼，只能搞山寨一樣�！�
希洛靜默了一會?兒，“你覺得這幾件事之間有關聯？我是說?……和我父親那?件事�！�
耿諾歪頭?：“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就算過了這么多年，也不會?完全沒有留下?痕跡，不然那?些貴族為什么對你這么客氣？”
希洛說?：“你要和我一起去羅哈達？不行，萬一有危險……”
耿諾眉梢一挑，很是意氣風發，“萬一真有危險，說?不定危險對我無效呢！”
希洛這才想起耿諾之前幾次面對這種情形的特殊之處。他?怔怔的，感激地看向耿諾。
“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耿諾勾起唇，流里?流氣地挑起希洛的下?巴，“只接受以身相許或私奔哦�！�
希洛的感激一掃而空，兩手扯著耿諾的腮幫惡狠狠道：“你怎么敢頂著這張弱受臉來調戲我？！”
耿諾淚眼汪汪地奪回自己的臉蛋。
嚶。
你才弱受。
有耿諾在，兩人非常輕松地逃過了重重關卡，其實耿諾用的是之前躲避顧承硯追查的老辦法。
回來之后經歷了太多事，以至于?誰也沒空查耿諾當時到底是用什么辦法躲過監控的。
二模真是出奇的好用。
現在，只需要躲過身邊護衛的肉眼監視即可。
實在不行就一個手刀把人劈暈，反正出了門就徹底找不到他?們?了。
于?是乎，為了給老婆一個交代繼而洗清冤屈的穆邇陛下?，在兢兢業業搞宮斗扯頭?花的時候，突然接收到了一個小崽子?，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是他?老婆的字跡：
用你畢生?所學照顧好寶寶，否則剁吊謝罪。
下?面跟著耿諾的字跡：
帝國的未來交給我們?吧！
穆邇：？？？
他?趕緊沖出去怒吼道：“皇后呢？你們?讓皇后跑了？？還有顧承硯家的那?個小B崽子?？！那?么多人看不住他?們?倆嗎？��？？”
“啊啾！”耿諾坐在飛船上?，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怎么了？著涼了嗎？”希洛緊張地問?，“該不會?是月子?里?沒休息好吧？月子?里?不小心?，月子?病要跟一輩子?的，等到了沁水潭先給你找個醫生?調理調理�！�
耿諾擦擦鼻子?，甕甕地說?：“不，我覺得是你老公罵我了。因為我拐走了你。還有，不去沁水潭，不是說?好了先去羅哈達星球嗎？”
“什么叫你拐走了我？明?明?是我拉著你走的�！�
“你是說?你主動要和我私奔哦�！惫⒅Z捧著臉，揶揄道。
希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耿諾悻悻縮回腦袋：“我喜歡Omega嘛，這是Beta的天性，天性！”
希洛：你喜不喜歡Omega我不知道，但你現在真的超刻意。
他?像閑聊一樣問?耿諾：“你知道穆邇為什么這么熱衷于?練習照顧寶寶嗎？”
“為什么呀？”
希洛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住了，狠狠吐槽道：“穆邇年少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我倆被棒打鴛鴦，他?父母不同意他?娶我，逼他?娶別的Omega，然后在訂婚或者結婚當天，我帶著我們?的孩子?出現在典禮上?，在銀河系實況直播中，當著全國人民的面讓我們?的孩子?管他?叫爸爸，然后他?現場直播悔婚告白舉行我們?的訂婚儀式一條龍�！�
耿諾目瞪口呆。
希洛面無表情地說?：“當時我才十六歲，他?卻幻想我們?有個五歲的孩子?，為了那?個還沒出生?就五歲的孩子?，他?興沖沖地跑去報名奶爸課程，一開始還被人坑了三?萬銀河幣。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些Alpha的腦回路，腦子?有病一樣�！�
耿諾想像了一下?希洛前面說?的那?種場面，居然有些春心?蕩漾。
希洛發現了，問?：“你在想什么？”
耿諾：“沒、沒什么�！�
希洛卻像看破一切，追問?耿諾：“你是不是對我描述的場面感到心?動了？”
“沒有。”耿諾死不承認。
希洛繼續問?：“那?你是代入了穆邇還是代入了我？”
耿諾小臉紅紅，磕磕巴巴道：“你，你�！�
希洛說?：“看吧，你個受！”
耿諾：“……”
他?惱羞成怒：“我可是男子?漢大Beta！”
希洛才不聽他?狡辯。
完蛋。耿諾想，不會?真被顧承硯日成受的模樣了吧……
于?是他?心?中對顧承硯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哼！
兩人來到羅哈達星球，希洛對這里?熟門熟路，帶著耿諾找了個住的地方，然后兩人就去了當初喬德納大公出事的地方。
二模一到這里?就很活躍，到處飛，甚至看起來比希洛還熟悉這里?。
“它怎么了？”希洛好奇地問?。
耿諾看了二模一眼，“不知道，發春了吧。之前弗蘭發春也這樣。”
“光腦也會?發春？”希洛大為震撼。
兩人本以為需要漫無目的地找上?一陣，可二模卻像是非要拉著他?們?去什么地方，相當活躍，起初兩人都?沒當回事，直到得不到回應的二模開始在地面投放箭頭?。
耿諾和希洛對視一眼，決定跟著箭頭?走。
他?們?來到一棟廢棄的小洋樓，看起來頗為陰森，而二模的指引卻是要帶著他?們?往地下?室走去。
看過很多類似主題的恐怖電影的希洛有些退縮。
但耿諾卻很坦然地跟著去了。
希洛追上?去，“等等，你都?不害怕嗎？”
耿諾莫名其妙：“這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想了想，了然，“哦，你是嫌這里?太破舊了嗎？沒事的，我家比這還破舊呢�！�
希洛欲哭無淚，沒被恐怖片迫害的膽子?就是大��！
地下?室的灰塵比想象中要多，兩人下?去之后就開始不斷咳嗽，二模開啟自身的光源，順便凈化了一下?地下?室的空氣。
耿諾這才發現，這里?像是一個被破壞的實驗室。
他?走到一個破了一半的桶裝器皿前，“這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出來過�！笨上裁磳嶒灁祿�?沒留下?，他?們?甚至不知道這里?曾經研究過什么。
希洛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他?們?在這里?養異形嗎？還是史前巨獸？還是什么喪尸病毒？”
耿諾怔怔的，“我總覺得這里?很熟悉�！�
希洛看向他?，“你來過這兒？”
“沒有，我怎么可能來過這里?……”耿諾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太陽穴，“不對，不是我熟悉。但我好像能看到什么。”
他?徑直走向一處墻角，左右看看，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工具。希洛問?：“你要做什么？”
耿諾指了指墻面的某處，“我要把這里?扒開�！�
希洛讓他?的光腦代勞。
只是他?尋思?，這塊墻面似乎沒有動過的痕跡，不像是墻后有東西的樣子?。
沒想到扒開墻面后，赫然有一個封死的保險柜，它的鎖很普通，看起來能夠輕易砸開，但外圍卻罩著一層防護，需要破解才能觸碰到鎖。
希洛嘗試破解，發現這東西的設計原理讓人摸不著頭?腦。
耿諾卻注意到，這似乎和二模的某種頻率極為相似，他?直接拿著二模往跟前湊，防護罩就這么神奇地消失了。
希洛迅速砸開保險柜，里?面存放著的居然是一本日記本。
兩人翻開日記本，找到了塵封多年的真相。
“不是你父親發瘋，是他?們?背著你父親的研究失控了，還被你父親給發現了�！惫⒅Z越看越心?驚，“你父親手下?有人給貴族辦事，他?們?在研制一種讓人聽話的東西，但是沒有成功，那?東西只會?讓人發瘋。咦？怎么感覺這么熟悉。”
希洛眼眶紅了，“你的猜測是對的，這段時間層出不窮的事件，高官富商莫名被紅顏整垮，狂鯊俱樂部針對Omega的精神控制，學習光腦，還有不久前的群體性失控，樁樁件件都?和當年脫不了干系。”
耿諾叫道：“學習光腦？那?東西有問?題？”
“你不知道嗎？那?個東西用了也會?讓人發瘋。”
耿諾驚呆了，心?有余悸道：“我差點用了那?個東西！”
他?思?索片刻，“既然我們?沒猜錯，那?多年后重啟的這個實驗應該也是出現了不少問?題，相比之下?，用間諜控制高官富商時的水平可以說?非常成熟了，但其后的一系列情況都?只是讓人精神失常，這實在不符合常理，就算試驗有所起伏，也不至于?只退不進。”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這幕后之人沒有他?看上?去篤定。”
耿諾說?：“他?應該還要急死了。他?大概失去了這場試驗里?最關鍵的一環。”
他?余光撇到二模，詫異問?：“你在得意什么？”
希洛：“你竟然能看出它在得意？”
它看起來就是個……鐵蛋啊。
耿諾摸摸二模的鐵蛋腦袋，“好吧，你很棒棒哦，多虧你，我們?才能順利找到這個日記本�！�
二模十分臭屁地飛走了。
“日記本里?詳細記錄了當年參與資助實驗的貴族，這里?面大多都?在這些年里?被穆邇整垮了，剩下?的也在狂鯊那?次被收拾了個徹底，名單上?剩下?的不是些小魚小蝦，就是聞瀾這樣的大人物�！�
“有了這個日記本，就可以錘死他?們?了�！毕Ｂ鍜呙枇艘环�，加密傳輸給穆邇。
解決得太容易，耿諾毫無成就感，“這樣就沒了？我們?接下?來去做什么�！�
“交給穆邇去查，查到了咱們?再行動�！毕Ｂ灞ё」⒅Z狠狠親一口，“走，帶你去度假，去沁水潭看日出！”
耿諾瞬間被迷得七葷八素，搖著尾巴跟他?走了。
穆邇本來就在跟聞瀾扯頭?花，這些年他?和聞瀾互惠互利，讓聞瀾吞并了不少家族產業，但現在有了日記本上?的記錄，加上?當年大眾對喬德納大公的愛戴，很容易引起輿論嘩然。穆邇一路勢如破竹，聞瀾侯爵毫無招架之力，不得不承認當年坑害喬德納大公的陰謀，全銀河同步直播罪證公開，平反到來得太輕易，希洛一時甚至有些恍惚。
只是聞瀾最后神情恍惚地喃喃說?“一切都?失控了，弄丟了，弄丟了……”讓耿諾十分在意。
穆邇了解心?頭?一樁大心?思?，帶崽都?變得輕松起來。
他?確實很喜歡寶寶，一開始雖然被迫接受老婆跑了，還給他?丟下?一個別人的崽子?的事實，但這崽子?畢竟也是他?好兄弟的，不能不管啊……而且這個崽真的很！可！愛！
穆邇多年籌備練習今天終于?能派上?用場了，連宮斗時的斗志都?多了幾分。
但是熬了幾宿給寶寶喂奶換尿布，白天繼續搞宮斗之后，他?就要瘋了，迫切地希望有個人能回來陪他?一起帶孩子?。
然而他?的好兄弟，遭遇情傷正一心?求死，他?老婆，被兄弟的老婆拐走了，至于?那?個罪魁禍首的小B崽子?，正在蠢蠢欲動想當救世主……
這都?什么事兒啊。
為什么我的角色設定是宮斗系奶爸？！
憤怒的皇帝陛下?決定先教寶寶喊“干爹�！�
這天，他?正在給寶寶換尿不濕，一口一個“小寶貝”“小甜心?”“哎喲你個小臭臭……”把寶寶哄得咯咯笑，但教他?喊“干爹”時，寶寶就非常傲嬌地扭頭?，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突然一個緊急通訊傳了進來，穆邇接通后，是顧承硯。
他?瞬間有點心?虛。
擠眉弄眼地示意寶寶不要發出聲音，沒想到寶寶隔著光腦聽到有些失真的聲音，居然也能瞬間認出顧承硯，拼命扯著嗓子?“啊——啊—— ”叫起來。
穆邇：“……”
顧承硯：“那?是什么聲音？怎么像是我兒子?？”
穆邇破防：“不是吧？這也能聽出來？！”
顧承硯瞬間警醒：“你為什么會?在我兒子?旁邊？”
穆邇：“是你兒子?在我旁邊。”
“放屁！他?又不會?走路，你把我兒子?抱走干什么？”
顧承硯為情所困沉寂已?久的腦子?突然開始轉動，“耿諾呢？他?不在？”
穆邇沉默。
顧承硯抬高了音量，“你讓他?走了？我走之前什么都?安排好了，就讓你幫我看著點他?，別讓他?走，你還是讓他?走了？？他?一個Beta……”
穆邇怒道：“你還好意思?說?！他?把我老婆拐走了！他?一個Beta！還是喜歡Omega的Beta！老子?現在覺都?睡不安生?，生?怕他?們?回來之后希洛跟我說?他?跟那?個小Beta在一起了，還要一夜起三?次給你兒子?喂奶換尿布！”
顧承硯：“……”
他?沒心?思?求死也沒心?思?在外面漂了，“我現在回去，不對，他?們?倆跑哪兒去了�！�
“之前在羅哈達星球，聞瀾的認罪直播你都?沒看嗎？現在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顧承硯罵了聲，“我往那?個方向去找�！�
忽然，他?周身傳來一陣混亂，有人大叫著“失控了失控了！”隨即不遠處兩臺機甲突然相撞在一起，顧承硯所在的飛船也受到了波及，他?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大吼道：“怎么回事？！”
話音沒落，又有兩臺機甲撞到了一起。
顧承硯大聲問?：“怎么回事？是機甲失控了？”
有人回答他?：“不！上?將！是人失控了！”
人怎么會?失控？
穆邇倒吸一口涼氣，“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希洛他?爸是怎么出事的嗎？”
然而顧承硯已?經無法回答他?了，穆邇只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
之后再也聯系不上?顧承硯了。
穆邇僵硬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嬰兒床里?的寶寶。
悲劇不會?這么快重演吧？
寶寶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到，哇哇大哭，穆邇扶著嬰兒床的圍欄，感覺帝國被一只可怕的巨手捏住咽喉。
“寶寶，你別哭了……我現在想哭。”
外面宮人急匆匆來報：“皇家學院發生?大火！一名副教授打傷好多教授后縱火逃離�！�
穆邇問?：“那?個副教授是誰？”
宮人答：“盧安�！�
“盧安，果然是他?�！蹦逻円а狼旋X道。
他?知道盧安的目標是誰，迅速通知希洛。
盧安沖著他?們?去了。
他?的目標是耿諾！
此刻耿諾正在玩太空版黃金礦工。
他?們?倆在沁水潭看了日出，高呼詐騙，再也不相信小X書上?的網紅景點了，都?是照騙！清澈見底的沁水潭實際上?只是一個渾濁的泥潭子?，日出根本映不到水里?。
兩人悻悻返程，耿諾在途中發現很多漂浮在太空里?的漂亮隕石，于?是忍不住用飛船放下?探爪去抓隕石。
有輻射的就丟掉，沒輻射的就放到船艙帶回去。
這十分考驗技巧，耿諾玩了會?兒單人版，又跟希洛一起玩了會?兒雙人版，可惜都?十次里?有八次落空，還有一次會?抓到神奇的被壓縮后的太空垃圾。
亂丟垃圾真可恥！
“話說?，你都?不擔心?顧上?將嗎？”希洛看著玩得樂此不疲的耿諾。
“誰管他?，又沒有危險。”
“可是有人哭鼻子?呢�！�
耿諾惱羞成怒，堅決否認，“我那?只是被他?的苦肉計哄騙了！”
希洛大驚：“你還能看出他?的苦肉計？”
他?心?想：顧上?將，你演得這么刻意嗎？居然能讓耿諾看出來……那?也太不走心?了吧。
耿諾不吐不快道：“一整個孕期！他?做飯都?沒有說?手上?受傷的！就算受傷也沒讓我看到過，結果現在，每天都?要把他?被刀砍被油燙的手伸到我面前�！�
他?在自己手上?比劃了一下?，“有一次，傷口那?——么深，都?能看到骨頭?了，還是在手背，他?是把自己的手當成豬蹄剁了嗎？！”
希洛倒吸一口涼氣，顧上?將，真Alpha，夠狠！
耿諾撇撇嘴，“反正他?說?了他?去的地方不危險……我管他?死活。咦？洛洛，快來看！那?塊隕石好漂亮，幫我抓！快！”
突然，耿諾看到不遠處有個會?發光的鵝卵石狀隕石，正在以緩慢的速度向他?們?的飛船靠近。
這不是送上?門的寶貝嗎！
耿諾摩拳擦掌，發誓一定要抓到這顆漂亮隕石。
希洛在旁邊幫他?瞧著角度和距離，指揮他?放爪。
經過三?次擦肩而過五次沒抓住之后，終于?抓到了這顆發光的鵝卵石。
“快檢測它也沒有輻射！”耿諾興奮地說?。
“等等……”希洛趴過去，“那?好像不是隕石，里?面好像有個人�！�
耿諾驚道：“什么？！”
“好像是……”希洛仔細辨認了一下?，“你老公�！�
耿諾：“？？？”
第72章 第72章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他是來抓我們的嗎？”耿諾警惕地問。
“不, 等等，不太對，這?是緊急飛行艙, 他肯定是出事了。”希洛急忙操控鎖爪把顧承硯撈上來。
耿諾不安地問：“他死了嗎？”
希洛不放心, 撈上來之前還是檢測了一遍輻射度, 確定沒?問題之后才撈回船艙。
剛一撈上來, 耿諾就迫不及待地沖過去，扒在飛行艙旁邊往里面瞧。
顧承硯雙目緊閉，安詳地躺在飛行艙里, 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希洛知道這?種緊急飛行艙，是關鍵時刻拿來救命的, 里面有治療儀，會根據受傷情況讓人體陷入休眠, 并最多維持生命體征半年。
他查看了一下面板，還好顧上將受傷并不嚴重, 從?治療儀的數據來看已經基本恢復了, 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能蘇醒。
但是, 到底發生了什?么？與?他們處在反方向的顧承硯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又?遭遇了什?么才會啟動緊急飛行艙？
希洛注意到飛行艙尾巴上綴著顧承硯的光腦弗蘭，趕忙抱過弗蘭，問它發生了什?么，弗蘭看起來十分虛弱, 耗盡最后一絲力氣對希洛說：“充……充……”
希洛不明所以?：“蟲？”
弗蘭就快要翻白眼了，說時遲那時快, 二模光速飛過來用觸手往弗蘭身上一插。
“充電！”
弗蘭聲音變了個調，轉瞬精神抖擻, “嗷”一嗓子，“我活了！”
希洛：“……”
二模用觸角甩了它一巴掌，弗蘭幸福地轉了個圈，自己?去找插頭繼續充電了。
“機甲突然失控，真的很?突然，然后就發生爆炸了，我當時只來得及啟動緊急飛行艙。”弗蘭簡單和希洛說明了情況，“發生爆炸之后，我們就和大?部隊走散了�！�
它耗盡全身力氣推著飛行艙一路漂泊，還好遇到耿諾的飛船，保住顧承硯一條狗命，可以?說是大?功臣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的夢中情腦在這?個方向，沒?想到真的在最后一刻遇上你們了�！备ヌm喜滋滋地說。
希洛聽?了還挺震撼的，顧承硯的光腦和耿諾的光腦竟然有如此強烈的感應？這?年頭光腦都成精了。
飛行艙的透明玻璃門被打開，耿諾看到里面有血跡，還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顧承硯沉眠靜默，連呼吸都看不出來。
耿諾呆愣愣地盯著飛行艙里的顧承硯，心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難過。
希洛見艙門打開了，就準備讓耿諾搭把手，兩人一起把顧上將搬出來，結果走近一看，耿諾正?扁著嘴無聲流淚。
“你，你怎么了諾諾？”希洛一陣手忙腳亂。
他不問倒還好，他一問，耿諾瞬間哭得稀里嘩啦，眼淚直線嘩嘩往下淌。
“他、他死了，死了嗎嗚嗚嗚……”
希洛扭頭看了一眼，剛想解釋，就看到顧承硯的手指動了一下。
“……”他說不說？
耿諾哭得梨花帶雨，難過到了極點?，抽抽道：“他死了，那我和寶寶怎么辦？”
你居然對他這?么情深意重嗎？
希洛瞟了眼裝死的顧承硯，這?廝要爽死了吧。
“……怎么辦啊洛洛，我還指望他給寶寶賺奶粉錢呢！”
希洛：“？”
耿諾哭到一半停了兩秒，淚眼婆娑地問希洛：“那我能繼承他的遺產嗎？”
言語中有種不可言說的惶然和……小期待。
“雖然我和他沒?有領證，沒?有法律上的關系，但是，寶寶是他的呀�！�
希洛：“？？？”
你是哭這?個的嗎？
“啊，嗯，這?個，”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原則上來說是可以?的……”
耿諾穩了穩呼吸，鼻音很?重，“我聽?說私生子也有繼承權的�！�
“……”希洛想起什?么，“等等，顧承硯不是把錢都給你了嗎？”
“可他沒?有簽署贈予文件�！惫⒅Z哽咽道，“萬一他的律師要收回去怎么辦？”
希洛認真問：“諾諾，你什?么時候背著我開始看法制頻道了？”
耿諾又?開始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是真擔心真難過。
希洛安慰他，“放心吧，沒?事的，他的遺產……不是，家產全部都是你和寶寶的，不管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了，沒?人能搶走，就算沒?簽贈予協議也沒?事。”
“真的嗎？”
“真的�！�
“哦�！惫⒅Z擦擦眼淚，抽噎道：“那死就死吧�！�
顧承硯：“…………”
要氣活了。
他剛從?休眠狀態中醒來，身體各項機能還沒?恢復，意識清醒了，但還不能完全控制肢體活動。
維持著昏迷的假象，想試探一下耿諾的反應。只可惜耿諾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死活。
也行，至少還惦記他的錢。
這怎么不算一種惦記呢。
希洛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耿諾顧承硯沒?死的實事。耿諾已經擦干眼淚，坐在顧承硯旁邊的地上，抱著腿，把自己?縮成一座小山。
只是他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遺體告別?。
希洛：“……”
“他臨走的時候，好像很?想要我一個告別?�！惫⒅Z突然悶悶地開口，“但我沒?有給�！�
說完又?沉默下來了。
希洛知道他此刻有很?多話想說，便靜靜地在旁邊陪著他。
“我以?為他會很?快回來，而這?個時候我已經離開了，然后我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徹底了結關系�！�
“我都已經做好再也不見寶寶的準備了�！惫⒅Z有些泄氣地說。
希洛看了看耿諾，又?看了看明顯在凝神屏息偷聽?的顧承硯，問：“你恨他嗎？”
“恨？”
耿諾思索了片刻，很?快搖頭，“我不恨他�！�
“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耿諾沒?有說完。
而顧承硯卻豎著耳朵無比渴望聽?到他未盡的后半句話。
良久，耿諾糾結地開口：“他很?奇怪，他這?個人……真的太奇怪了。他明明不在意我的想法的，就算我說不喜歡，不要，他也總是自顧自的按他的想法來，我很?討厭他的�！�
“但他是老板，我不能拒絕他�！�
“看在錢的面子上，也沒?什?么不能忍的。”
耿諾努力去分析他們倆的關系。
“可他說愛我�！惫⒅Z復述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都帶著惶然與?不可置信。
“那怎么會是愛呢？”
希洛問：“你為什?么覺得那不是愛？”
“因為……”耿諾囁喏道：“他很?過分啊�！�
“他做過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嗎？”
之后耿諾沉默了許久，像是把自遇到顧承硯以?來的樁樁件件都回憶了個遍。
他斟酌著開口：“其實也沒?有很?多。
“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隔幾天?就消化掉了。”
說到這?句話時，他的語調甚至是輕輕上揚的，好像很?驕傲自己?的排解和承受能力。
顧承硯心臟一陣猛抽。
他做過多少讓耿諾需要默不作聲經過幾天?才能消化掉的事呢？
他之前為什?么對此毫無察覺？
說完這?句話，耿諾雙手抱膝，歪著腦袋，下巴枕在膝蓋上，沉默地盯著那像棺材一樣的飛行艙許久。
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很?小聲地繼續說：
“但是，我會有一點?委屈�！�
他看起來有些落寞，這?句話不是在和誰傾訴，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企圖在喧囂中制造一片安虞寂靜。
讓他獨自舔舐傷口，短暫地可憐可憐自己?。
顧承硯大?慟，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酸澀悲楚。
直到此刻，他才深切地意識到亨特形容耿諾的那句“說白了，他其實有點?逆來順受”是什?么含義。
他連委屈都要經過層層剔除，才肯小心謹慎地透露出一點?點?。
可是實際上何止是一點?點?。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委屈，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并不是。
只是，品味委屈對他來說，有點?太過奢侈。
耿諾嘴上最常掛著的就是那句“男子漢大?Beta”，好像說多了，他就真的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他不是堅強，他只是在假裝不在意。
假裝久了，大?腦和身體機能在面對問題時，已經能條件反射地讓他去適應、去忽略、去忍耐。
顧承硯心疼地想：他明明想把耿諾捧在手心，怎么到頭來讓他受了那么多委屈？除了他知道的那些，還有多少他至今沒?察覺到的？
他掙扎著想起身，可身體還不是完全受控制，動彈不了，他試著蜷起胳膊，突然聽?到旁邊又?傳來悉悉索索的抽泣。
顧承硯不動了，屏息聽?著。
希洛問：“你在難過嗎？諾諾�！�
“不……我沒?有難過�！�
“我討厭他�！惫⒅Z哭著說，“我討厭他！”
耿諾不知道心中為什?么會萌生如此大?的悲傷，明明顧承硯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會壓在他頭上，他也不必再為曾經被一個Alpha日過而介懷，因為罪魁禍首死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去和Omega在一起，也不用擔心被顧承硯抓回去。
可是他為什?么這?么難過呢？
他難過到甚至沒?有去確認一下顧承硯的狀態。
希洛看他哭得這?樣悲傷，十分糾結要不要告訴他顧承硯根本沒?死……
說吧，耿諾大?概會惱羞成怒，不說吧，顧承硯暗爽得都快瘋了吧。
我都看到他眼皮子在瘋狂顫動了！
顧承硯的確非常激動，明明聽?到耿諾說“討厭他”，他卻感覺到心臟在猛烈跳動。
是身體機能在恢復嗎？
他驀然萌生起巨大?的希望——耿諾不是對他毫無感覺，哪怕他說他討厭自己?，可當他以?為他死了，卻哭得那么傷心。
那么傷心。
希洛問他在難過嗎？是在針對他說的“有一點?點?委屈”，可耿諾卻自然而然地回答沒?有為顧承硯難過。
在這?短暫的十幾秒中，諾諾，你的腦海中在想什?么呢？
顧承硯閉著眼，聽?到了自己?劇烈有力的心跳。
他意識到一種可能。
也許耿諾自己?都沒?有察覺。
但過去這?幾個月里，可能真的有那么一兩個瞬間，耿諾對他心動過。
所以?，他的委屈才格外洶涌。
那些顧承硯以?為兩情相悅的瞬間，并不是他的錯覺。
他只是不知道。
耿諾只是……還不知道。
他扯東扯西問什?么遺產繼承的，他哪里需要糾結這?些事？臨走之前顧承硯就交代他過了，他的一切都是耿諾和寶寶的，他的全部都可以?通過正?規渠道留給寶寶，但寶寶只是一個合規的借口，顧承硯其實是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留給耿諾。
如果他回不來了，那一切都是耿諾的。
其實顧承硯臨走前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
雖然這?趟任務沒?什?么危險，但他可以?不經意地死在外面。
這?樣耿諾就再也不會有顧忌了，他可以?拿著他的錢，在帝都揮霍，帶著寶寶陪著他爸他弟，一輩子衣食無憂地度過。
皇后和他是閨蜜，也不會讓他吃虧，這?輩子耿諾都無需為任何事操心了。
顧承硯當時想，沒?有他，耿諾應該會過得很?不錯。
但現在他要收回這?種想法了。
如果他死了，耿諾會為他哭，這?讓他很?感動，但他不想讓耿諾短暫地為他哭兩聲，從?此他便只存在耿諾的記憶里，或者?逐漸在記憶里消散。
他仍舊想抓住耿諾的后半生。
強烈的多巴胺和腎上腺素讓顧承硯渾身充滿了力氣，他猛地從?飛行艙里坐起來，耿諾正?哭得淚眼婆娑，被這?大?變活人的場景嚇了一跳，蹬著腿往后挪了好幾步。
顧承硯翻身從?飛行艙里出來，下半身還沒?完全恢復，摔倒在地，他也不在乎，膝行像耿諾靠近。
“別?哭，別?哭，諾諾�！鳖櫝谐巸A身擦去耿諾臉上的淚水，眼中有洶涌的情感在奔騰。
“……你沒?死？”耿諾愣愣地看著他。
顧承硯低低地“嗯”了聲。
“你沒?死？！”耿諾語氣詫異地變了調，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指著他，“你沒?死你還……”嘴唇在哆嗦，指尖也在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片刻后，耿諾氣得一跺腳，轉身跑開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浪費感情”四個字。
顧承硯：“……”
飛船就這?么大?，耿諾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盯著耿諾氣呼呼的身影，忍不住抿著嘴發自內心地笑了下。
希洛被顧承硯笑得發毛，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直呼變態。
他開始擔憂了，顧承硯這?一看就是有了新的盤算，和這?種心思深沉又?陰險毒辣的Alpha相比，耿諾能玩得過他嗎？
不過讓希洛大?開眼界的是，這?次顧承硯不純粹靠蠻橫了，也不完全走懷柔政策，他居然學會在懷柔中強硬了。
顧承硯站起來伸伸胳膊伸伸腿，飛船就這?么大?，耿諾無處可躲，他走到哪，顧承硯跟到哪，他一伸手，顧承硯就給他遞東西，有時是一杯茶，有時是他正?要找的扳手，還有時他正?要拿抹布，顧承硯已經先一步拿起抹布把他面前的臟污擦干凈了。
耿諾一口氣憋得上不來，煩死了，指著顧承硯吼：“你跟著我干什?么？這?么閑的話就去把你帶進來的臟東西收拾干凈！滿飛船都是你的血腥味，難聞死了！”
沒?想到顧承硯居然真的乖乖去打掃他的飛行艙了。
耿諾站在原地，新奇地打量顧承硯。
他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其實飛船的空氣循環系統早就把血腥氣凈化掉了，耿諾只是沖著他沒?話找話發牢騷，他看了眼剛剛指著顧承硯的手指，胸口突然釋出一口郁氣。
希洛震驚地看著顧承硯悶不作聲地清理飛行艙里的血跡，獨自把飛行艙拖拽到一邊，又?拿來拖把和抹布把飛船地面細致地擦了一遍，最后還掏出清新劑在飛船的每個角落都噴了噴。
隨后滿飛船都是森林的味道。
耿諾連打了幾個噴嚏。
希洛無語地捂住鼻子，顧承硯絕對是故意的，空氣清新事小，他這?廝主要是想讓耿諾聞他信息素的味道。
不過說真的，顧承硯上一次親自做這?種雜活，恐怕都得細數到他十歲之前了。
耿諾嘗到了甜頭，便開始坐在沙發上當大?爺，差遣顧承硯做這?做那，把對方指揮得團團轉，一刻也得不到停歇。
看到顧承硯忙里偷閑扶著腰擦了把額頭的汗，耿諾終于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希洛一邊操縱飛船沿著顧承硯他們來的方向一路尋找，一邊偷偷用余光瞧他倆的動靜。
真不知道是該說耿諾這?個小笨蛋呢，還是罵顧承硯這?廝太會演。
這?點?活哪里至于讓顧承硯扶腰擦汗？他就是為了討耿諾歡心故意演的。
偏偏耿諾還就吃他這?一套。
嘖嘖嘖，你瞧他那小樣美的。
弗蘭不斷發出信號，嘗試聯系到大?部隊，但是不忘調戲二模。
簡直是如出一轍的無賴。
耿諾使喚了顧承硯半天?，神清氣爽，但他還有別?的事要做，就把顧承硯攆一邊兒?去了。
顧承硯他們遇到的情況不得不讓人警醒，這?邊剛為喬德納大?公平反，那邊直接故技重施讓顧承硯也經歷上這?么一遭，簡直是挑釁恐嚇，為了以?防萬一，耿諾要加強飛船的系統防御。
不過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于是又?把顧承硯叫過來，大?手一揮，把那些冗雜費事的工作全交給顧承硯。
顧承硯熱情高漲地給耿諾打下手。
認真工作的人總是十分有魅力的，耿諾專心致志工作的時候面容沉靜嚴肅，顧承硯忍不住盯著他的側臉，久久注視，結果就是這?么簡單的工作都能出錯，被耿諾臭罵了一頓。
顧承硯低頭認錯，心里卻高興地不得了，耿諾現在能沖他發脾氣，可比之前總是一臉淡然地說“可我不愛你啊”生動多了。
“你還笑！這?是什?么好笑的事嗎？出了一點?點?小差錯都是要致命的！”耿諾怒罵道。
顧承硯從?善如流認錯：“我錯了，一定認真。”
很?快，他們找到了幸存的隊伍，經過商量，他們降落在附近的一個星球上，簡單做了下安置休整。
落了地，人多了起來，大?部分還都是顧承硯的直系下屬，耿諾更有發揮空間了，對著顧承硯頤指氣使，差東遣西，動靜之大?，誰都能看到聽?見。
于是下屬和士兵們震驚地看到，不可一世的顧上將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Beta呼來喝去，讓干什?么干什?么，偏偏顧上將樂此不疲，任勞任怨。
驚掉一眾下巴。
耿諾小尾巴在心里搖來搖去，都要翹上天?了，在他這?短暫的人生中，鮮少體驗過主動權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更沒?干過什?么頤指氣使的事情，從?前他說話前要看看顧承硯的臉色，現在顧承硯開口前要看他臉色，他說一就是一，顧承硯不準說二，他不讓顧承硯靠近自己?，對方就只能站在他三?步以?外。
真是新奇又?雀躍，簡直爽爆了。
落地后，當地很?快為他們提供補給供應，為了防止出現武器信號被中斷的情況，耿諾嘗試改裝一下武器，返璞歸真，讓激光和光子炮彈都能像古老的手槍一樣僅通過板機發射。
只是這?樣就無法進行目標追蹤鎖定了。
有得有失。
智能科技在星際社會為人類帶來了巨大?的發展變化，但發展到最后，有時也會成為一種桎梏。
顧承硯被耿諾嫌棄笨手笨腳，打發去和最普通的小兵一起干零件分類的工作，耿諾完成改造后，再由他們進行組裝。
完全不用動腦子，且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但顧承硯被當成小兵一樣差遣，偶爾還要挨耿諾的罵，手下們都戰戰兢兢地看著顧承硯，生怕他突然翻臉。
然而顧承硯并沒?有。
“你笨死了�！惫⒅Z嫌棄道。
顧承硯垂眸“嗯”了聲，甚至在笑。
耿諾滿手機油，顧承硯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捧著他的手來到水池邊，溫熱潺潺的水流輕輕沖刷，顧承硯擠了些洗手液，在耿諾手上搓出泡沫，認真細致地揉搓每一根手指，直到洗得干干凈凈。
細聞起來，還有點?洗手液的芬芳。
耿諾心中不知怎么又?不爽起來，蹬掉鞋子甩開襪子，讓顧承硯給他洗腳。
顧承硯燒了壺熱水，兌到恰到好處的溫度，蹲在耿諾身前，一邊細致地給他按摩腳一邊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囑咐耿諾平日里一定要注意保暖，很?多Omega就是生完孩子之后沒?注意保暖留下月子病。
耿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是健壯的Beta！”
顧承硯摸了摸他的臉，很?是心疼，說：“之前臉上還有點?肉，這?幾天?怎么又?消瘦了。”
耿諾推開他的手，怒道：“你！你剛摸完我的腳！”
“對不起�！鳖櫝谐幷f。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耿諾感覺很?不爽，推開顧承硯，自己?擦干腳跑掉了。
跑到半路，停住腳步，耿諾回頭冷俏地命令顧承硯：“你去把我的襪子手洗干凈！”
顧承硯悶笑一聲，悠悠道：“把你的內褲也脫下來讓我手搓吧�！�
耿諾剛背過身，轉頭拿起拖鞋砸他。
顧承硯也不躲，任拖鞋砸在他胸口。
耿諾憤憤地走了，他討厭顧承硯這?樣氣定神閑勝券在握的模樣。
休整了幾個小時，顧承硯干脆把耿諾這?些天?換下的衣服全都手搓了一遍然后扔到烘干機里。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后知后覺發現耿諾又?不理他了。
冷冷的，看也不看他。
希洛來找顧承硯，問起當時的細節，“只是機甲失控，沒?有人失控？”
“沒?有�！�
希洛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哪里奇怪，之前耿諾與?他詳細分析過，但總覺得中間缺了一個重要節點?。
“不過，多虧了弗蘭能感應到二模。”希洛慶幸地說。
他忍不住好奇，“為什?么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一個光腦能感應到另一個光腦？它們并沒?有互相連接通訊，照理說這?遠超出它們的感應范圍啊�！�
顧承硯應了聲，“理論上是這?樣，但二模是耿諾自己?改裝的，他做出來的東西，總是跟常人不太一樣吧�！�
希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弗蘭在旁邊幸福地被二模當陀螺抽，伸著脖子喊：“是愛情！是愛情！”
顧承硯罵道：“你個人工智能有個屁愛情�！�
希洛忍俊不禁，喊了聲耿諾，“你改裝二模用的是什?么芯片啊？是不是在芯片上做了什?么改動，我也想給我的光腦試試。”
耿諾問：“芯片？”
“對啊。”希洛說，“你是用原有芯片還是拆的別?的光腦芯片？”
顧承硯接道：“這?鐵蛋原本是個非常古老的非智能光腦，哪有什?么芯片�！�
耿諾依舊茫然道：“什?么芯片？”
希洛有點?懵，“像弗蘭二模這?樣的超智能光腦都會有一個專屬的智能芯片，沒?有那個芯片，光腦是不可能達到這?種只能程度的。”
顧承硯回憶了一下，“我之前還給他買過一個超智能光腦，叫一模，應該是用一模的……”話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不對，沒?了芯片一模就是塊廢鐵，但它可是和二模同時出現過。
耿諾莫名其妙說：“一定要有芯片嗎？我……好像沒?給它搞過什?么芯片啊�！�
顧承硯頓時神情嚴肅起來。
這?下他們都意識到不對勁了，沒?有芯片，那它怎么做到超智能的？
幾人集體扭頭看向二模。
二模歪歪頭，眾人似乎能從?一個鐵蛋臉上看出尷尬和訕訕。
片刻后，二模伸出觸角在鐵蛋上方討好地比了個心。
“……”
顧承硯長臂一伸，薅住二模的觸角拎到面前，厲聲喝問：“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二模像是受到了驚嚇，觸角放電，把顧承硯整條手臂都電麻了，趁機從?他手里逃出，耿諾和希洛對他圍追堵截，顧承硯緩了一下也跟了過來，打了個手勢，士兵迅速圍過來將其包圍。
二模無處可逃，突然間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眾人齊刷刷倒了一地。
希洛趴在地上猛錘胸口，顧承硯強忍劇痛一手撐地，半跪著掙扎起身，居然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起來。
其余士兵更是橫七豎八在地上哀嚎。
只有耿諾還站著。
二模以?為安全了，結果一扭頭看耿諾鶴立雞群，頓時傻眼了，轉身要跑，耿諾兩手往中間一拍，像拍蒼蠅一樣把二模擠在中間。
小鐵蛋被抓個正?著，腦瓜子嗡嗡的。
耿諾眼睜睜地看著有什?么透明的東西從?鐵蛋上方被擠出來了。
“臥槽這?什?么玩意兒?？”耿諾大?叫，“靈魂出竅了嗎？！”
手一松，二模瞬間滑不溜手地從?耿諾手里脫身，搖搖晃晃往外飛。
顧承硯急忙來到耿諾身邊，“你怎么樣？”
希洛罵罵咧咧爬起來，發現那群士兵似乎身體素質還沒?他好，“顧上將，關心一下你的下屬吧，他們快死了，這?里最沒?事的也就是耿諾了……”
耿諾推開顧承硯，要追二模，他現在滿腦子糊涂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沒?走兩步就停下腳步。
他看到二模突然又?飛回來了。
鐵蛋在前飛，觸角在后飄，電子眼邊緣都成了波浪形，像是在飆寬面條淚。
耿諾：“？”
二模不會說話，觸角在頭上飛來飛去，亂糟糟地纏作一團，然后逐漸扭成三?個字母……和一個標點?符號。
R-U-N-！
兩秒鐘后，耿諾看清了二模身后跟著的，是烏泱泱一片大?軍壓境。
雙目無神，步調一致，不像活人，像是沒?有意識的機械產物，但青黑斑駁的皮膚又?像極了死去多日的尸斑。
更重要的是，耿諾看清了走在前排的兩個人，分明是早已死去的張管家和阮如棠。
“臥槽……”他喃喃道。
顧承硯眼疾手快攔腰把耿諾托在懷里，抱起就狂奔，對著周圍大?吼一聲：“跑�。 �
二�！斑荨钡靡幌裸@到耿諾懷里不出來了，整個鐵蛋都在瑟瑟發抖。
“快把它扔了！就是這?個東西搞得鬼！”顧承硯喊道。
耿諾大?叫：“你看它那慫樣！能是它干的嗎？！”
顧承硯低聲罵了句什?么，震喝：“弗蘭！”
沒?信號，這?次連光腦都沒?信號了。
耿諾朝希洛大?喊：“拿武器拿武器！改裝過的！”他罵罵咧咧，“我就知道會這?樣�！�
希洛爬起來，朝耿諾扔了一把，顧承硯抱著耿諾往前跑，耿諾拿槍往后射機械人。
第一槍射偏了。
“瞄準點?�！鳖櫝谐幎冢槺惆压⒅Z往上托了托。
“你倒是給我跑穩穩穩點?！”耿諾被顛得話都說不直，“這?又?沒?有目標追蹤，能打中就謝天?謝地了！”
他又?開一槍，這?次雖然偏了，但是歪打正?著，打到了希洛身后緊追不舍的機械人。
顧承硯怒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給Omega玩紳士風度！讓他自己?打！你打我們身后的！”
我他喵知道！這?不是打偏了嗎！
耿諾往后看了一眼，來不及反駁他，拍著顧承硯的腦袋，“快快快快快！要追上來了啊啊啊——”
顧承硯加速跑了兩步，突然把耿諾放下，轉身從?后面攬住耿諾，端起他的手臂，對準身后的機械人。
“科技的發展確實讓人的實戰水平極速下降�！彼哪槑缀鹾凸⒅Z貼在一起，耿諾目視前方，余光卻短暫地看到顧承硯偏頭看了自己?一眼。
鼻息輕掃在他的臉頰。
霎時間，天?地同寂。
耳畔只剩下耿諾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及顧承硯深沉磁性?的嗓音，“看到了嗎？諾諾，要這?樣瞄準�！�
顧承硯托舉著耿諾的手臂，大?掌包住耿諾握槍的手，同時牽起他的另一只手穩住槍托。
下一秒，扣動扳機。
“砰！”
光子炮射向身后的機械人，炸開一片，附近的機械人也同樣受到波及，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耿諾感到手臂一陣酥麻，但有顧承硯的托舉，并沒?有顫動得很?厲害。
他微微抬頭，顧承硯正?垂首凝望著他。
四目相對，硝煙僅作氛圍的點?綴。
“……”
希洛在一旁大?吼：“尼瑪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搞曖昧！你們倆快想想辦法�。�！”
耿諾回過神，把顧承硯推開，撇下一句：“你自己?去找一把槍�！本娃D身跑了。
顧承硯盯著他的背影，目光落在耿諾泛起薄紅的耳尖，心中之前的猜測更加篤定。
他偏頭低笑一聲，尋了把槍，投入戰斗。
耿諾低聲問二模，“你也能控制人對不對？能不能反控制他們，把他們擊退？”
二模瘋狂搖蛋，還在害怕地哆嗦，整個一小廢物。
耿諾“嘖”一聲，看到不遠處顧承硯差點?被圍困，好在他身手矯健很?快把敵人擊退。耿諾：“你不想想辦法，我就把你扔到對面去�！�
二模騰地飛到半空中，朝著對面虛張聲勢地呲了個牙。
耿諾莫名道：“我怎么覺得它在學我？”
和對面黑壓壓的人群比起來，它這?個小鐵蛋實在是太不起眼，但耿諾總感覺無形中有股氣流沖了過去。
下一秒，所有機械人都停了下來。
二�！斑荨钡匾幌轮匦露愕焦⒅Z懷里，耿諾剛要慶幸，結果機械人瞬間齊刷刷看向耿諾。
嘶啞的嗓音用著同頻詭異的語調齊聲喊道：“Pa-ra-s……造-物-主……抓住它——”
隨即他們完全忽視掉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向耿諾沖來。
“Paras？帕勒神？”顧承硯目眥盡裂，聲嘶力竭大?喊：“耿諾——”
“扔掉它！他們的目標是二模！”
二模生怕自己?被丟掉，八爪魚一樣纏著耿諾。
耿諾要被它坑死了，“你大?爺啊啊�。�！”
顧承硯拿著槍接連射擊，但吸引不了一點?火力，這?些人完全忽視掉他們，到最后顧承硯只能靠近身肉搏攔住這?群機械人。
耿諾抓著二模大?喊：“肯定有辦法干掉他們對不對！”
二模似乎在糾結，它看了看對面可怕的機械人，又?看了看耿諾，好像有些難過。
耿諾突然摔倒在地。
“不是？這?么關鍵的時刻怎么還能平地摔呢？！”希洛不斷朝耿諾周身射擊，為他打掩護，“耿諾，快起來！！！”
耿諾似乎不是平地摔，他掙扎了幾下都沒?有站起來。
顧承硯慌了，“耿諾！”
耿諾兩手撐著地，神思清明，他意識到自己?與?二模實現了精神體互通。
此刻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銳，連沙礫滾過地面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腦海中閃過一個稚嫩的聲音：
“我不想動手，對面似乎是我的同類，它也被控制了。幫你，就要殺掉它。”它聽?起來有些難過，“我不想這?樣做，但你打破雕像救了我，我只好回報你……”
耿諾還沒?意識到它在說什?么，一陣疾風呼嘯而過。
他轉頭看向周圍，所有人無差別?受到了二模的沖擊。
無論是他們這?邊的人，還是對面的機械人，全都倒了一地，動彈不得。
腦海里的聲音說：“耿諾，站起來�！�
耿諾撿起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環顧一周，看到了二模想讓他看到的目標。
顧承硯跪在地上，感覺五臟六腑都在被灼燒，他短暫地往旁邊看了眼，機械人似乎都失去了動能，但他們這?邊的人也失去了行動力，希洛看起來已經暈過去了，耿諾……那耿諾呢？
這?種強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但他是Alpha里唯一能動彈的了，顧承硯急切地尋找耿諾的身影，無論如何，他要拼勁最后一口力氣把耿諾送到安全的地方。
一回頭，猛然對上漆黑的槍口。
耿諾站在五步之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顧承硯愣了，甚至忘了呼吸。
他第一反應是耿諾被控制了。
不，不是，耿諾沒?有被控制，顧承硯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來。
他好好的，沒?受傷，也沒?被控制。
這?短暫地給了顧承硯一點?心理安慰。
但耿諾正?舉槍對著他。
他沒?有受到沖擊的波及。
是對Beta不起作用嗎？
耿諾是這?里唯一的Beta，只有他沒?事。
Alpha，Omega，無論是什?么樣強壯的身體素質，在這?種精神控制下都被壓得喘不過來氣。
只有耿諾不受影響。
“諾……諾諾，”顧承硯抬頭看著耿諾，“聽?話，把槍放下�！�
耿諾拿槍的手有些微發顫，隨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按照顧承硯教他的那樣，穩住了槍托。
顧承硯愣愣地看著耿諾，悵然想到：終究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以?為耿諾對他有情，只要他好好彌補，好好愛他，耿諾總會有松動的一天?。
他以?為他們還會有未來。
但此刻對準他的槍口讓顧承硯瞬間認清了現實。
并沒?有，耿諾對他并沒?有情。
他……想殺他。
一定要在這?里，此刻嗎？
顧承硯死死咬住后槽牙，眼眸幾不可見地顫抖，紅了眼眶。
這?的確是個好地方，好時機，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會知道顧承硯是怎么死的。
“諾諾……”呼吸灼燒著肺腑，顧承硯甚至無法覺察是身體更痛，還是心更痛，他艱難地開口：“現在，現在還很?危險，至少……”
至少讓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至少利用完我……
眼淚混著汗珠一閃而過，顧承硯紅著眼，死死盯著耿諾，企圖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猶豫。
然而并沒?有。
直到此刻，顧承硯還是不死心地想問一句。
“諾諾，你要殺了我嗎？”
耿諾看著他，眼神淡漠。
他說：“對�！�
得到了一個已知的答案，顧承硯心如死灰。
他這?一趟出來，本就打算死在外面，沒?想到最后竟然要死在耿諾手里。
這?樣，似乎，也不錯。
顧承硯坦然地閉上眼，靜待死亡降臨。
耿諾突然歪了歪頭，勾起唇。
如果有人能將數月前火海里顧承硯的神情和此刻的耿諾放在一處對比，大?概會發現耿諾笑容的惡劣程度和顧承硯當初如出一轍。
耿諾抬了抬胳膊，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槍響，萬物歸寂。
第73章 第73章
槍聲?過去?許久, 顧承硯猛地睜開眼。
子彈擦著他的耳邊落在他身后。
耿諾收起?槍，目光直勾勾地注視著他，側頭?吹了下槍口的青煙。
唇角微翹, 得意又挑釁。
“你以為我要做什么？顧、上、將?�！�
顧承硯怔愣在原地, 反應了兩秒, 終于意識到, 耿諾是?在報復自己之?前在火海里那個?頑劣的玩笑?。
所以，耿諾當時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不，當然不會, 耿諾可不會像他一樣坦然赴死，他必然是?無?比不甘的。
而他那時卻在為自己卑劣的玩笑?竊喜，腦子里還想著日后怎么讓他多哭一哭……
顧承硯表情有一瞬間顫動, 大步向前，猛地將?耿諾抱在懷里。
“哎呀�！�
耿諾被撞得踉蹌后退了幾步, 整個?人被按在顧承硯胸口，擠得喘不過氣。
“松開�！�
顧承硯將?他抱得更緊了。
“你干嘛呀！”耿諾鼻音悶悶的, 用槍托推他。
他問：“劫后余生很高?興哦？”
顧承硯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沒作回?答, 心情跌宕起?伏宛如坐過山車, 他并非在為僥幸留下一條命而慶幸，他只是?在歡欣喜悅……啊，耿諾只是?報復他，不是?心里沒有他。
耿諾覺得還是?便宜顧承硯了, 哼哼兩聲?：“這世上沒有比我更好的人了，你要謝謝我的大慈大悲……”
話音沒落, 顧承硯突然側頭?堵住了他的嘴。
“唔……”耿諾未盡的話語頃刻湮滅在緊緊相貼的唇縫中。
顧承硯氣勢洶洶，得了意也忘了情, 更把剛剛的心情起?伏全然拋之?腦后。
耿諾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顧承硯吃痛，卻仍不肯放開，耿諾使勁掙扎，用力把他推開半步，巴掌呼嘯落在了顧承硯臉上。
十分清脆的一道?聲?響。
“誰許你親我！”耿諾紅著眼瞪他。
顧承硯緩緩松開手，后退了兩步，舉起?身側雙手，示意他不會做什么了。
耿諾胸口在微微起?伏，顧承硯更是?粗重喘息，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鷹厲雙眸沒從耿諾臉上移開一分一毫，目光沉沉地凝望著他。
少頃，顧承硯突然短暫地笑?了下，笑?容染著血腥氣，要是?從前，耿諾會覺得可怕，但是?現在，他并沒有什么懼意。
顧承硯用拇指撇去?嘴唇上的血珠，說：“諾諾，等這件事了結，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你吧�！�
兩人隔著一臂的距離相對而立，耿諾仍要微微仰著頭?看顧承硯，但卻和從前的心態截然不同了。
顧承硯追他？無?法想象。
“你想得美�！惫⒅Z抿著嘴，輕哼一聲?扭開頭?。
余光看到顧承硯身后，他突然叫道?：“小心！”
身后傳來異響，顧承硯扭頭?看去?。
剛剛的光子炮擦著他的耳邊擊中的是?他身后一個?機械人。
這個?機械人似乎與其他的有所不同，被光子炮擊中后居然沒有炸毀，仍搖搖晃晃地立在哪兒，片刻后，猙獰地發出一陣嘶吼。
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他身體里掙脫出來。
“啊啊啊————”
顧承硯轉身拉著耿諾后退幾步，二模卻在此時沖了上去?。
耿諾急道?：“二模！”
機械人轉瞬間四分五裂地炸開，二模周身盈起?一個?光球，把什么東西攏在其中，又迅速飛了回?來。
顧承硯強硬地擋在耿諾面?前，拿過耿諾手里的槍，對準二模，不許它靠近。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些事又跟你有什么關聯？”顧承硯冷聲?問。
耿諾注意到二模將?什么東西從那個?炸毀的機械人體內取出來后，一瞬間所有的機械人都灰暗了下去?，徹底變為一堆廢銅爛鐵，其他人倒是?悠悠轉醒。
“你剛剛讓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耿諾問。
剛剛那一瞬，耿諾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機械人中最特殊的一個?，他的胸口發著光，光匯聚成千絲萬縷的銀線控制著其余的機械人。
耿諾朝他開槍，于是?所有的機械人都失去?了威脅。
腦海中響起?二模的聲?音，“他還活著……他是?，家人，回?家……”
二模蹦出這幾個?詞之?后，便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坨發光物身上。
它從鐵蛋中伸出無?數觸角連接在光團上，卻阻止不了光芒愈發微弱。
良久之?后，幾乎滅掉。
二模急得團團轉，耿諾顧不得顧承硯的阻攔，走上前，抱住了二模。
二模說那是?他的家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東西，但，他想，他知道?這光滅意味著什么。
腦海中依稀聽到了二模低低的啜泣。
恢復過來的希洛等人向這邊聚攏，沉默而警惕地看著耿諾懷里的二模和那個?神秘半透明物。
耿諾想起剛剛二模受到驚嚇時從鐵蛋中擠出的半透明狀物，“你的本體也是?這樣的嗎？”
他伸手朝那東西戳了戳，卻觸不到實形。
“像個?水寶寶……”耿諾喃喃道?。
沒想到在他的觸碰下，沒過幾秒，那東西周遭的光芒又亮了起?來，重新變得閃耀。
顧承硯敏銳地把耿諾拉到身后。
拳頭?大小的光團逐漸抽條變大，竟然幻化成了人的形狀。
二模激動起?來，圍著那發光的人形轉圈圈，隨后一頭?扎進耿諾懷里蹭啊蹭。
顧承硯等人已經端起?了槍，嚴陣以待。
“什么情況？”耿諾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狀態。
人形光團像是?環顧一周，驀然開口說了話，這次不止耿諾能聽見，所有人都能聽到。
“你們好，人類。”
這樣的對話太奇怪了。
顧承硯把二模從耿諾懷里抓出來，朝對面?一扔，問：“你們到底是?什么東西？鬧出這些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人形光團穩穩接住二模。
“如果你是?問這些年?與精神控制相關的異性?事件，那的確與我們有關�！�
眾人神情緊繃，警惕地看著他們，人形光團隨后說：“別誤會，我們也是?被人控制的，你們人類從前有句古話，叫‘匹夫無?罪，懷璧自罪’，用來形容我們身上發生的事再恰當不過了�！�
“我們沒有惡意，很感?激你們的援手，如果你們需要幫助的話，我也可以為你們提供幫助，不過有一個?條件。”
希洛問：“什么條件？”
“我雖然掙脫了控制，但我的核心還在那個?人手里，我需要拿回?我的核心，這樣才能帶著他回?家。”人形光團看了眼二模，“我們無?心參與你們人類的斗爭，也無?心傷害任何人，我找了他三萬年?，現在是?時候回?家了。”
耿諾驚道?：“三萬年?？！”
“你們到底是?什么？”
“我們來自銀河系外�！�
顧承硯眉頭?一蹙，“系外生物？”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人形光團點點頭?，“不過你們通常叫我們外星人�！�
耿諾小聲?道?：“臥槽什么鬼？幕后大Boss是?外星人？”
那光團似乎朝耿諾的方向看了一眼，耿諾迅速躲在顧承硯身后。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和他是?來自銀河系外的生命體，他的名字用你們的語言來說是?造物主?的意思，我們本是?一體，因?為三萬年?前的一場意外進入銀河系，又因?為意外分開。”光團頓了頓，“你們可以叫我X�！�
顧承硯冷言道?：“沒人在乎你們叫什么。”
X看上去?有些遺憾，“三萬年?前人類見面?總會先報上姓名�！�
他身上的光團逐漸弱化，僅僅幾分鐘，他已經為自己幻化出了一個?年?輕英俊的人類形象，西裝革履，放在人群中恐怕都意識不到什么區別。
X模仿人類開口說話前的習慣笑?了笑?，只是?有些僵硬，“人類的發展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僅僅三萬年?，就完成了性?別進化和社會重組，不過恕我直言，比起?三萬年?前，你們的科技進步了不少，社會卻顯得更加落后了�！�
幾人都定定地看著他，沒有接話。
耿諾的銀河史到現在都還是?個?半吊子，顧承硯還算了解，希洛則是?認真學習過的。
其實每隔幾年?或者幾個?世紀，都有人提出過，人類在進入銀河紀元之?前的歷史是?什么樣的。
沒有任何資料記載，故而無?人知曉。
每個?人翻開任意版本的《銀河史》首章第一句話都是?：
銀河紀元初年?，人類建立起?銀河時代。
在人類建立起?銀河時代之?前呢？考古學家們始終表示，他們在盡力探索。
但現在，答案似乎要被一個?外星人揭曉了。
X說：“在銀河時代之?前，人類僅能偶爾進入太空和銀河探索未知世界，其他星球上也并沒有生命體存在，人類的生存區域僅僅集中在一個?星球上，那時，人類稱呼它——地球。”
地球？
幾人對視一眼，除了一臉茫然的耿諾，顧承硯和希洛也是?滿臉疑惑。
他們從未聽說過地球。
“現在的銀河系和三萬年?前已經大不相同了，曾經的地球在一次災難中殞落，幸存的人類迫不得已進入太空，尋找其他的星球茍生�！�
耿諾問：“當時發生了什么？你們又為什么會來到地球？”
“我們的故鄉十分遙遠，甚至無?法用光年?來計算。”X緩緩開口，像是?在追憶一段過往，而實際上那段過往已經塵封了三萬年?之?久，“一次太空行走，我們意外落入黑洞，再睜眼就進入了銀河系，在尋找離開的過程中，被一群航天人士當作太空樣本捕撈帶回?地球�！�
“那些自稱科學家的人類，察覺到我們的特殊能力，便策劃了一場試圖左右全人類的陰謀�！�
“你們的特殊能力？是?精神控制嗎？”耿諾道?。
“正是?�！�
“很可惜，他們失敗了，他們無?法掌控我們，也無?法用失敗的研究成果掌控全人類，最終的結果是?慘遭反噬，人類的基因?被改寫，將?近三分之?二的人類無?法承受基因?的變異，從而死去?，而這三分之?二幾乎包含了全部女性?。”說到這里，X停頓了一下，“哦，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銀河紀元之?前，人類的性?別只有兩種?：男性?和女性?。女性?是?繁衍的主?體，只有女性?能孕育后代。女性?的覆滅意味著人類的滅亡，那些人不會料想到，他們的貪欲帶來的是?全人類的滅頂之?災�！�
“那場災難后，機體的自我保護將?我和他分離，我感?應不到他，也找不到他，因?為他一直在沉睡�！盭扭頭?看向二模，“我找了三萬年?。”
“沒過多久，地球爆炸了，僅有少數幸存人類乘坐諾亞方舟號飛船駛向太空，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女性?幸存者了，剩下的人也只是?在等死�！�
“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轉機竟然就出現在了幸存人類的身上，被改寫的基因?讓他們的身體出現了進化，在那時，人們稱這種?現象為雌雄同體。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成為孕育者，新的物競天擇出現了，強勢者讓弱勢者懷孕，產下后代，人類又有了新生和希望。”X的語調帶著隔岸觀火的揶揄和嘲諷，“經過幾代人的繁衍，人類的性?別就成為了你們如今熟知的模樣�！�
“Alpha獲得了超人的智力、體能，和與生俱來的領導力�！�
“Omega身體嬌弱，卻擁有強大的孕育能力�！�
“信息素，腺體，孕囊，人類在進化中不斷將?三者捆綁在一起?，怕不是?刻在基因?里對孕育者消亡的恐懼，對滅頂之?災的恐懼�！盭譏笑?道?。
顧承硯冷聲?道?：“人類的事，還輪不到你們這種?外星人來評判�！�
X聳聳肩，不置可否。
耿諾第一次聽到這些，很是?不可思議，問：“那Beta呢？”
X看了耿諾一眼。
耿諾：“？”
他就這么略過了這個?話題。
耿諾：“？？？”
耿諾怒了，我們Beta就這么不值一提嗎？我們獲得了什么？？天生牛馬之?力嗎？！
顧承硯道?：“說說那些與你們有關的精神控制異性?事件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X緩緩道?來：“地球爆炸以后，銀河變遷太大，我到處都找不到他，但這兩年?聽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經過查證，我才知道?，他像三萬年?以前一樣，落入了一群心懷鬼胎的人手中，他們試圖用他來對特定人群進行精神控制�！�
顧承硯接道?：“比如，讓Omega乖乖聽話，或者讓Omega去?操縱Alpha？”
X點點頭?。
耿諾想起?狂鯊俱樂部用來控制Omega搞業績的藥。
顧承硯視線移向二模，“那你是?什么時候到耿諾身邊的？”
二模沒有說話，也沒在耿諾腦子里發出聲?音，反倒是?X耐心等了會兒，來給他們傳話。他看向耿諾，“你曾打碎過一個?雕像，在河邊，深夜。”
耿諾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當時弟弟們撈起?的丑陋雕像，原本想趁夜深人靜悄悄扔回?河里，沒想到在最后一刻掉在地上摔碎了。
他還擔驚受怕了好久，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搞封建迷信。
“所以，二模當時就藏在那個?雕像里？雕像碎了，他就到了我的光腦里？？”耿諾大為震撼，怪不得當時他改裝鐵蛋改裝得那么順利，明明前一天用觸角走路都不順暢，后一天就比弗蘭還聰明了。
我以為是?我天賦異稟！
耿諾悲憤地想。
顧承硯瞇起?眼，“那些事件中你們兩個?各自發揮不同的作用？”
X說：“是?的，他們把他困在雕像里，卻當作神來供奉，帕勒神雕像原本在一個?貴族的莊園里，那個?貴族被殺了，他的手下想要獨吞，帶著雕像沿著河道?逃跑，卻死在了那，他到了你們手里，而我卻在找他的過程中驚動了那些人，他們搶走了我的核心，控制住了我，企圖讓我發揮向他一樣的作用�！�
“看來你不如二模。”顧承硯譏笑?道?。
X并不在意，他只是?對二模這個?名字有些介意，“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只可惜用你們的任何語言都發不出那個?音節。非要用你們的語言來稱呼的話，可以叫他‘造物主?’。”
“……”沒有人搭理他。
沒人會管一個?外星生物叫“造物主?”的，僅僅是?稱呼代號也不行。
X只好放棄，“好吧，二模。我確實不如二模，那個?人竭盡所能也無?法利用我達到他的水準�！�
顧承硯低聲?道?：“所以后面?學習光腦和塞維爾星北部的群體性?事件才會顯得那么生硬�！�
他們之?前就有意識地察覺到，和前期的間諜事件、狂鯊事件相比，后面?發生的明顯不在同一水平范圍。
耿諾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是?你熟知的人，那個?人發現每當你在旁邊的時候，他的研究進度會更順暢一點，他一直以為你是?形成質變的一環，實際上，是?你身邊的二模。”
“我幾次察覺到二模的存在，卻因?為受控無?法掙脫，同樣無?法讓二模察覺到我，這次他單獨將?我放入機械人體內，目的也是?為了把你帶回?去?。”
說到這，耿諾已經明白他說的是?誰了。
的確有一個?人幾次三番對他表示，每當他在，對方的實驗研究就更順暢些。
他甚至還給那人打過一段時間下手。
“盧安……竟然是?他。”
顧承硯立刻下令：“快！通知穆邇陛下！”
下完命令后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事。
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和穆邇通話。
“事后你們有誰給陛下報平安了嗎？”
現場一陣鴉雀無?聲?。
“……”
顧承硯頭?疼地擰了擰眉心。
·
遙遠的裴斯曼皇宮里。
穆邇陛下正在給寶寶做體檢，拉拉胳膊拽拽腿，嘴上甜言蜜語地哄著，把寶寶逗得咯咯笑?。
這段時間他的內心經歷了巨大的起?伏，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悲壯的現實，加上追查逃跑的盧安，真是?忙得不要不要的。
還好有寶寶！
穆邇老婆跑了和失去?好友的悲痛同時被治愈了！
這個?年?紀的寶寶真是?一天一個?樣，以前做育兒培訓的時候意識不到，現在穆邇親自帶孩子才深切感?受到這句話的真實性?，盡管白天黑夜的親自喂奶，有時候他也會突然恍惚，覺得快認不出寶寶了。
正好今天要給寶寶做體檢，穆邇自告奮勇親自操作。
做著做著，他突然察覺到有些異常。
“咦？寶寶，你分化了？”
寶寶還聽不懂人話，只知道?沖他咯咯笑?，順便在穆邇靠近他的時候朝他鼻子猛蹬過去?。
不要小瞧一個?嬰兒的肢體力量……穆邇捂著鼻子去?找紙巾擦血。
順便把專業的醫生叫過來。
“是?的，嬰兒確實已經分化了�！贬t生將?檢測報告遞給穆邇。
穆邇看著上面?的結果，愣住了。
他反復看了幾遍，仍不肯相信，“不對，肯定哪里不對，重新檢測！”
醫生不明所以，當著他的面?測了一遍，仍舊是?同樣結果。
“不可能！再測！”穆邇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勒令繼續重測。
翻來覆去?測了五遍，寶寶的手指腳趾都經歷了隨機采血，疼得他哇哇哭，穆邇心疼地把寶寶抱在懷里哄，但對于檢測結果仍然不敢置信。
“怎么會是?Omega……”
穆邇腦子懵圈了。
Beta懷孕生崽就已經很離譜了，結果一個?Alpha和一個?Beta居然生出了一個?Omega？？？
日尼瑪孩子不會趁我不在被調包了吧！
穆邇心慌意亂地抱著孩子原地轉圈，孩子一天一個?樣，真調包了他也看不出來啊！
這可怎么辦？
怎么辦？
……涼拌。
在經歷了心情的幾重動蕩之?后，穆邇皇帝已經平復了內心的悲痛，鄭重地決定把寶寶視如己出。
穆邇涼涼地想：他的Beta爹跑了，Alpha爹死了，這孩子豈不就是?天賜予我的寶寶？
再者說，誰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呢？
Alpha和Beta怎么會生出Omega？
寶寶，你是?個?沒人要的寶寶了……
——那就歸我了�。�！
穆邇憐憫地看著他，抱著寶寶朝顧承硯出任務的方向三鞠躬權當哀悼。
“以后你就是?我的寶寶了！”穆邇發出“桀桀桀”的邪笑?，“來吧寶寶，叫爸爸！”
寶寶剛被哄得不怎么哭了，下一秒又被穆邇猙獰的面?容嚇得嚎啕大哭，全身撲棱，間或還朝著穆邇噗噗吐口水。
穆邇把寶寶放回?嬰兒床，擦了把臉上的口水，全身都彌漫著喜當爹的快樂。
這下就算希洛不愿意生寶寶也沒事了，嘿嘿。
還沒等他開心兩秒，光腦突然接到了緊急通訊，一接通，三個?腦袋擠在屏幕里，為首的赫然是?他剛剛哀悼過的顧承硯。
穆邇靜默兩秒，脫口而出：“你沒死？！”
顧承硯：“我怎么覺得你還有點失望？”
穆邇：“……”
失望透頂！
耿諾和希洛爭相在旁邊此起?彼伏地喊著：“寶寶！寶寶呢？快讓我看看寶寶！”
穆邇抱起?寶寶，放在鏡頭?前，舉著他的胳膊朝耿諾他們擺手。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耿諾都認不出寶寶了，“天吶這還是?我的寶寶嗎？”
希洛說：“當然是?，你看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多像你，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耿諾：“他都還沒長眉毛。”
希洛：“那也像！”
穆邇聽得一陣心虛，疑心這孩子是?不是?真的被偷偷調換了……
他都分化成Omega了啊！怎么會是?個?Omega？！
穆邇趕緊扯開話題，“你們那邊發生了什么？”
顧承硯簡單把事情給穆邇說了一遍，“快讓人把盧安控制��！別讓他跑了。”
“晚了，他已經跑了�！�
“……你個?廢物。”顧承硯毫不客氣地罵道?。
穆邇怒道?：“有本事你回?來帶孩子！”
希洛神情嚴肅，“那盧安很可能已經朝著我們的方向過來了�！�
穆邇好久沒見到老婆，實在想念得緊，但是?希洛還沒有原諒他，即使洗清了他的冤屈，還為喬德納大公平反，也依然沒有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們倆現在更像那種?貌合神離搭伙過日子的隊友了。
穆邇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決定采取迂回?戰術，通過討好老婆閨蜜的方式來討老婆歡心，雖然這小B崽子還可能是?他的情敵。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在這幾人面?前撿起?他皇帝的威嚴，一本正經地說，由于耿諾在喬德納大公平反事件中作出突出貢獻，決定親封他為“帝國首席工程師”。
其實這個?職務很高?了，搞技術的研究人員有的一輩子也拿不到首席職稱，但耿諾只需要皇帝一句話就得到了。
顧承硯卻不滿意，覺得逼格有些低，跟皇帝討價還價，說什么你都不知道?，這玩意兒危險得很，要不是?耿諾，你老婆都要沒啦，這東西唯獨對耿諾無?效哦，指不定你還要靠我家小Beta拯救世界。
最終皇帝改口說封耿諾為“帝國首席指揮官”。
在此之?前帝國是?沒有這個?職務的，但誰讓耿諾背后有人呢，甚至可以憑空幫他造出一個?職位，這尼瑪才是?頂級蘿卜坑。
穆邇一想到為了這個?憑空捏造但一聽就很高?大上有實權的職位要和上議院下議院開無?數次會議討論，就無?比頭?疼。
但耿諾很高?興。
聽到“帝國首席工程師” 的時候他就很激動了，顧承硯又幫他討價還價來了個?“帝國首席指揮官”，他都快高?興瘋了！
聽起?來比帝國上將?還厲害！
“我，我一定不負帝國所托�！惫⒅Z臉上的驚喜之?情還未完全顯現，臉頰卻已經漲紅了，他不自覺地挺胸立正站在鏡頭?前，左手背后，右手握拳放在心口，慷慨激昂地喊道?：
“心臟撒撒給油！”
顧承硯：“？”
希洛&穆邇：“…………”
穆邇驀然發出一陣爆笑?，連遠處的士兵都能聽見。
希洛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耿諾。
顧承硯還在一旁不明所以，“什么給油？”
在場的只有顧承硯聽不懂，穆邇笑?得快要岔了氣，邊擦眼淚邊說：“沒事，你這個?年?紀不懂也正常，這是?我們年?輕人的浪漫哈哈哈哈哈哈耿諾可真有你的啊哈哈哈哈……”
耿諾羞惱中還帶著一絲氣急敗壞，“很燃的好不好，我在對帝國表忠誠呢！”
希洛恨鐵不成鋼地捏著耿諾的小臉蛋，“你怎么能背叛我們《絕望的Omega》教，去?追他們《進擊的Alpha》？！”
耿諾捂著臉，小聲?說：“可是?好燃的。”
顧承硯：“……”
他融不進時髦話題，還被穆邇嘲諷了年?紀大。
磨了磨后槽牙，有些不爽。
這邊的歡聲?笑?語還沒結束，那邊皇帝就接收到了緊急情報——各大星球都不約而同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暴亂。
盧安在銀河各地都投擲了機械人，雖然達不到完美的精神控制，但是?他從X身上獲取的東西，經過了千百次實驗，已經足以讓世界陷入一片混亂。
就連帝都也淪陷了。
耿諾突然看向天空，“有飛船過來了。”
眾人抬頭?望去?，X說：“我感?應到了我的核心。”
顧承硯直接抬手朝飛船射擊，一聲?巨響后，煙霧繚繞。
“很遺憾，顧上將?，這種?東西已經無?法傷害到我了。”
煙霧散去?，盧安站在對面?，身后是?他的機械人大軍。
“想硬碰硬嗎？我們奉陪到底。”顧承硯冷聲?道?。
“不不不，別誤會�！北R安輕巧地打了個?響指，霎時間，顧承硯等人全部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震懾，五臟六腑在灼燒，身體像被攔腰砍斷，甚至有些士兵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
顧承硯朝他開槍，尚有余力的士兵也緊跟著發動進攻，但激光和光子炮在接觸到他的一剎那就被消解了。
“……你們似乎并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
怎么會這樣？！
盧安歪了歪頭?，“剛剛，不止你們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喲�！�
耿諾有些茫然地看看作用，發現依然只有自己不受影響。
他在腦海中問二模，“能不能制止他的行為？”
二模說：“不行，他利用了X的核心，那也是?我的核心，我們無?法讓核心的力量失效。”
與此同時，全世界的Alpha和Omega都感?受到了這種?灼燒和割裂感?。
暴亂四起?。
Alpha是?被寄予厚望的救世主?，可他們不起?作用，傳統的Omega在抱頭?痛哭，自立自強的Omega卻也無?力掙扎。
只有Beta們對此一臉茫然。
他們還在打工，加班，單純以為Alpha和Omega又在鬧革命，這樣的事每隔幾個?月都要來上幾次，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唯一擔心的是?這次動靜有點大會不會導致他們加班時間延長或者丟掉全勤。
顧承硯咬著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盧安猖狂地大笑?起?來。
耿諾問二模：“能不能來一個?全銀河系的實況轉播？”
他直覺這是?勝券在握的反派即將?開啟自曝環節，簡直是?個?絕佳的平復暴亂的時機。
至少讓大家看看反派的真面?目。
“人類需要被改寫了，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北R安張開雙臂，隨后緊緊擁抱住了自己，“性?別和階級讓我們過了太久無?序的生活，這是?落后的，沒有前途的，我們需要徹底的變革，讓公平與自由降臨人間�！�
盧安看向希洛，“其實我一直很尊敬你的父親，只是?他太過理想化，也太耀眼了，所以會成為那些貴族的眼中釘�！�
希洛握緊了拳頭?。
“帕勒神在十年?前就被發現了，他們一直在暗中研究，實驗進展得很順利，可你父親察覺后非要插手，他認為這樣太過有悖人倫。實驗失控了，你父親也被迫出局了，他們其實也想把你滅口的，但是?那個?該死的皇帝偏要保你。”
“當時的研究者是?我的父親，資助者是?那些貴族們。在那之?后，實驗停滯了很久，貴族們轉向我，想讓我替他們繼續做研究�？晌业南敕ê退麄儾灰粯�。”
“我不想做他們的棋子，我希望人類能發生良性?改變�！�
“我時常為自己的性?別感?到驕傲，有時又很羞愧，Alpha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品質，但同時狂妄自大、自以為是?也是?寫在基因?中的劣根性?。Alpha需要改變，Omega也一樣，他們太柔弱了，好像除了生育沒有任何價值。可世界終究是?Alpha和Omega主?宰的！”
耿諾有點奇怪，“那Beta呢？”
盧安沒有回?答他，向前走了兩步，目光沉沉地盯著顧承硯和希洛，“別擔心，還差一小步，試想一下，當世間全部美好品質都以指令的形式輸入在腦海中，人類將?是?多么和睦的存在�！�
“無?須通過戰爭、暴力來鎮壓動亂……”
“你是?說，只要讓人類在腦子里導入一些指令，人類就會乖乖聽話做好人？”耿諾問。
盧安終于肯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耿諾，過來，你可是?最后的關鍵。”
耿諾想，他到現在還沒有察覺到關鍵在二模不在他。
盧安只是?個?水平不高?的瘋子。
他又在宣揚他的那套理論，將?Alpha和Omega分析得透透徹徹，二者如何通過改造，重新成為世界的主?宰，如何實現美好社會的變革。這些影像通過二模傳到銀河系的各個?角落，耿諾原本只是?想公開罪證，但他發現再這樣下去?盧安都快完成傳教了。
絕對有人心動！
可是?他們不知道?，真照盧安所說，那全銀河的人類都將?是?他的附庸，如同他的機械人一樣。
盧安說：“……身為Alpha，我無?比清楚自己身上的不足，可基因?和性?別賦予我們的能力，就是?主?宰世界的能力……”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耿諾突然打斷他，勃然大怒：“你少在這放屁！”
盧安情緒中斷，冷眼看著耿諾。
他身后五六個?機械人緩緩向耿諾靠近，要把他抓過去?，耿諾舉起?槍，盧安嗤笑?：“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這種?槍有用吧？”
耿諾同樣笑?起?來，“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他“啪啪啪”連開幾槍，每槍都沒有落空，準確擊中靠近他的機械人。機械人炸開的碎片崩到盧安的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怎么會？”盧安氣急敗壞，抬起?手，又打了個?響指，要用那股力量給耿諾點顏色看看，沒想到耿諾一個?箭步上去?把他踹翻在地。
顧承硯強忍著難受，眼疾手快地將?二模對準耿諾，瞬間耿諾的影像傳遍整個?銀河系。
“你不會現在還沒意識到吧？不管是?你的精神控制還是?震懾，都對Beta沒有任何用處！”
盧安一愣，臉上浮現出空白神色，他似乎真的沒注意。
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把Beta放在眼里。
耿諾罵道?：“滿嘴假仁義假道?德，你到底是?想改寫人類命運，還是?改寫自己命運？”
“你以為你能掌控得了全人類？我告訴你，我們Beta永遠不會受影響，就像我們不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沒有起?伏不定陰晴難測的性?格，卻有吃苦耐勞嚴謹認真的擔當，理智、勇敢、聰慧、細致，這些你想輸入的美好品質，是?我們Beta天生就有的�！�
“Beta才是?最適合領導人類的存在，你算什么東西？！”
耿諾每說一句，就往盧安臉上揍一拳，全世界的Alpha和Omega都在被這股力量左右，無?力反抗，全世界的Beta都在按部就班地正常運轉。
耿諾大喝：“二模！”
二模沒有動，X趁機取走了他的核心，并沒有出現在畫面?中，頃刻間所有機械人的威脅和那股神秘力量的震懾都被接觸了。
在眾人眼中，儼然是?耿諾救了大家。
耿諾站起?身，一腳踹在盧安身上，“你費心研究出來的東西也不過如此，現在你已經沒有底牌了。很可惜，你的父親一事無?成，你也一樣。”
“你的癡心妄想永遠不會實現，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Alpha和Omega，還有Beta的存在�！�
“你太小瞧我們了�！�
耿諾注意到二模在對準自己，他眼神睥睨地朝著鏡頭?舉起?手，“Beta才是?世界的主?宰！”
一瞬間，全銀河的牛馬Beta都站起?來了。
他們壓抑了太久，早已認命于性?別和階級賦予的繁重分工，可是?就像信息素一樣，當Alpha和Omega被震懾被控制無?力反抗的時候，只有Beta能夠維持冷靜和理智。
所有人都看到，耿諾在強壓中上前一腳踹翻了盧安，很快，周遭的機械人都失去?了生機，Alpha和Omega們都感?覺到身上的強壓消失了，他們不再感?受到灼燒和混沌。
這是?救世主?！
人們歡呼雀躍，Beta們尤為沸騰。
“Beta才是?世界的主?宰！”
“Beta萬歲！”
“ABO同工同酬！讓Beta進入領導層！”
間或還夾在著幾聲?：“打Alpha，分Omega！”然后說這話的人很快被踢出了隊伍。
耿諾裝逼裝了個?大的，十分得意，挑釁地朝顧承硯揚起?下巴。
多么張揚耀眼的小Beta啊，顧承硯闊步走向他，大手一揮撥開二模，捏著耿諾的下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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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在拯救世界的同時，順便把我的皇位搞掉了？”穆邇面?無?表情問。
皇宮外，聲?勢浩大的階級改革運動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這場由牛馬撂挑子作為導火索的Beta事變很快演變成人們要求打破階級固化，從皇帝和貴族手里分權的現狀。
ABO三權分立迫在眉睫。
耿諾小幅度地左手背后，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處，呲著小狗牙，討好地對皇帝說：
“心臟撒撒給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