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海豚館的特大爆/炸事件并沒有出現在第二天的頭條報道中,大概是某些高層擔心這會引起社會恐慌,于是刻意將消息壓了下來。
對外界的統一說辭是燃氣泄漏導致的事故。
公安和黑衣組織都沒在這次的行動中撈著好,而庫拉索作為此次雙方行動的目標也離奇失蹤。
一晚上過去,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怎么搜尋,都找不到她的消息。
“這里是?”
位于米花町的港口事務所內,易容后的庫拉索換上職業套裝,一邊打量事務所內的陳設,一邊問道。
太宰治坐在事務所唯一的辦公桌前,雙手交叉著撐起下巴,語氣滿是理所當然:“我們的臨時據點。”
這里位于米花町的中心位置,在這個每天都會發生不下10起案件的“小哥譚”,這里無疑是最方便收集情報的地方。
說是臨時據點……
看完一圈下來,庫拉索發現這里就是個普通的小型事務所,而且屬于經營不善即將關門的那種。
不過有一點她比較在意的就是太宰治身后的書架,從地上的痕跡和書本的擺放來看,那似乎是一個暗門。
察覺到庫拉索的視線,太宰治起身到書架側面按了按,這張與室內風格完全不符的暗色系書架緩緩轉動起來。
“洞察力還不錯。”太宰治評價著走進書架后的空間,同時向庫拉索招手,示意后者跟上。
“這里面是……”
庫拉索跟上太宰治,在還沒看到書架后的內容前,她想著那后面或許是一個小型武器庫,也有可能是擺放著數臺電腦的情報屋,還可能是陳列著各類器材的實驗室。
但實際上,里面只是,
“員工生活區。”太宰治語氣平淡,似乎事務所大費周章設置一個密室用來做生活區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事。
相比起略顯雜亂且狹小的事務所,這間位于書架后的房間顯然被精心整理過。
說是房間,其實用公寓來形容更貼切。
明媚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屋內,靠墻的吧臺上放著束新鮮的梔子花。
“這里有三個房間,你隨便挑一間住吧。”太宰治抬手指了指房間,“除了事務所那邊,還可以從這棟樓的另一面走正門,鑰匙在進門的柜子上。”
前一秒還在思考為什么要將密室的入口設置得這么明顯,里面是設置了陷阱嗎,還是出于其他目的,下一秒便看到陽光公寓的庫拉索愣了下。
將之前幻想的陰暗武器庫、高科技情報屋以及地下研究室替換成溫馨舒適的宜居小屋,經歷過各種場面的庫拉索很快便接受了。
選好房間后她從柜子里拿了把鑰匙放在口袋里,從書架后的暗門回到事務所內,看著再次坐回辦公桌的太宰治問道:“那么,接下來我的工作是?”
昨晚那種形勢下,根本沒法坐下來和對方好好了解情況,甚至庫拉索都感覺從遇到太宰開始,她的一切決定都是被對方推著做出的。
而且對方自稱是清酒那家伙的部下,那么他們的目的是組織嗎?
“很遺憾不是哦。”太宰治看出對方所想,主動解釋,“只敢隱藏在陰影里的烏鴉還不配做我們的對手,充其量只能算是亂步先生的消遣罷了。”
畢竟他們的組織都是得到了官方認證的合法企業,像黑衣組織這種不但沒有官方認證,還被各方臥底穿成篩子的老派地下組織,太宰治確實是看不上的。
“那么我……”庫拉索繼續道。
“在事務所里還能干什么?”太宰治有些不耐煩,他以為到了異世界,至少身邊不會再出現中原中也那樣愚鈍的部下,但事實難免不盡人意。
所謂事務所,大概就是承接各類委托,盡己所能完成委托人各種要求的公司。
但要把這個平平無奇甚至生意慘淡的事務所,和昨晚以一己之力將組織和公安耍得團團轉得男人聯系到一起。
庫拉索陷入思考。
“叮咚”
事務所的門鈴響了。
太宰治坐直,向門外說道:“請進。”
隨后,一個巨大遮陽帽探了進來。
“您好,請問這里是港口事務所嗎?”遮陽帽發問。
太宰治:“是的哦,女士你想委托什么呢?”
遮陽帽走進事務所,在庫拉索的引導下坐到沙發前,一邊摘下帽子和墨鏡一邊說:“我想委托你們幫我調查一下我的丈夫。”
帽子下的女人滿面愁容,眼睛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來因為她的丈夫,她都沒有睡上好覺。
“他是一個制藥企業的研究員,之前他每天都會按時回家,休息日也會帶我出門旅行,可是在半年前,他突然接到一通來路不明的電話,從那之后,他就經常凌晨才回家,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
女人拭去眼角的淚水,“那通電話我偷偷記下來撥過去過,但顯示是空號,而且這件事還被我丈夫發現了,我們大吵了一架,盡管如此,他也沒有和我說明到底發生了什么。”
“所以我想委托你們幫忙調查一下。”
“哦哦,女士你是懷疑你的丈夫可能有外遇了嗎。”太宰治說。
女人猶豫著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結婚快十年了,智也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比起出軌,我更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能對外聲張的事件。”
太宰治站起來走到女人對面坐下:“我大概明白了,祐希君,能麻煩你為這位憂思過重的女士倒杯茶嗎?”
說完他向對面的女人抱歉:“真不好意思,這是我們新招的員工,還不太熟悉工作。“
經太宰治提醒,庫拉索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傻站在旁邊,連忙調整狀態,像剛入職不久的新員工一樣道歉后到身后的茶水臺燒熱水泡茶。
因丈夫的事情無暇顧及這些細節的女人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見太宰治準備接下委托后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鼓鼓的牛皮紙袋,放在桌上推向太宰治。
“這是預付的定金,如果成功的話,我會再付這里的三倍。”
“我叫小川隆美,我丈夫叫小川智也,他在新成制藥的研發部工作,關于他的工作細節,其實我也不太了解。”
“我能告訴你們的也就這些,剩下的就辛苦了。”
太宰治:“交給我們吧。”
——
送走前來委托的小川隆美,庫拉索那邊的熱水才燒好。
嗚嗚作響的燒水壺讓庫拉索這個組織的王牌情報員更是感覺不好意思,畢竟不管怎么說,當時她的身份就是事務所的員工,作為員工,卻不能及時為委托人端上熱茶,實在是失職。
不對!
新成制藥,那不正是組織的地下研究所之一嗎。
“我猜大概是半年前,委托人丈夫的公司遭遇了什么重大事件,然后為了化解危機,所以才緊急要求重要崗位的研究員加班加點工作。”
太宰治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后開始推理,“半年的時間,對這個世界的東京來說,約等于十次寒暑假,足夠高中生從入學到博士畢業,科技從翻蓋手機更新到全面屏智能機。”
庫拉索不明所以:“你在說什么?”
太宰治并沒有回答庫拉索的疑惑,仍是繼續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半年前,你之前工作的組織,發生過重要研究員叛逃事件吧?”
對方的每句話似乎都沒有邏輯可言,從委托人丈夫的公司到那串不知所謂的時間論,再到組織,庫拉索艱難跟上對方的節奏。
“那段時間,組織的高級成員,代號雪莉的研究員,因為不滿boss下令讓琴酒處死了她的親生姐姐,鬧了一段時間的罷工,最后更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叛逃了組織。”
畢竟清酒和太宰是一伙的,他會知道一些組織的情報也正常。
庫拉索企圖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合理的。
“原來如此。”太宰治長嘆一聲,“那么我們先去新成制藥打探一下情況吧。”
——
“清酒,別以為暫時得到boss的青睞就能在組織里肆意妄為。”
“啊?那你是站在什么立場來警告我呢?朗姆。”
純白色的會議室內,江戶川亂步對著不斷變化形狀的大屏幕問道。
這是組織里保密等級最高的一間會議室,能遠程連接這里的,除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boss,就只有負責情報的組織二把手——朗姆。
起初江戶川亂步是到這里來和boss通話的,正當他結束通話準備走人的時候,朗姆的通訊就來了。
當前在日本的高級成員,除了剛剛行動失敗的琴酒小組,其他能直接接受boss命令的就只剩清酒。
對朗姆來說,他既看不慣琴酒在行動組獨大,也不希望剛加入組織不久的清酒速度上/位。
更何況他手下的得力干將庫拉索,還在琴酒主導的行動中音序全無。
就庫拉索的忠誠度而言,朗姆并不認為對方會在被警方收容的那半天內輕易動搖。
疑似叛逃的庫拉索、行動失利的琴酒,還有公安的埋伏。
從中受益最大的,不就是面前的清酒嗎。
透過屏幕,朗姆審視著坐姿放肆的清酒。
拆開后隨意擺放的薯片、交叉著搭在桌上的雙腿、放蕩不羈的表情,顯然這小子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我自然是為了組織的發展,別忘了你的身份,清酒。”
“我的身份?”江戶川亂步索性直接將雙手墊在腦后,傲慢地抬起頭,“你是指組織最快獲得代號成員、世界第一黑手黨、東京里世界最閃耀新星嗎?”
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