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米花酒店前停穩。
江戶川亂步伸著懶腰下車,靈活避開來自后方偷襲的小手,將車門關緊。
車窗緩緩降下,他瞇起眼睛對車內的人說:“戰利品歸我了,司機先生,麻煩將這個孩子送去米花町五丁目。”
待出租車將不愿離開的江戶川柯南帶走,他將u盤拿在手里拋了拋,轉身走進酒店。
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組織和年齡縮水的名偵探,這么有趣的偵探游戲,怎么可以少了亂步大人呢。
回到房間,其中飄蕩著淡淡的酒精味,窗邊靠坐著個人形物體。
開燈,江戶川亂步溜溜噠噠晃到沙發上,隨手丟下u盤,拆開一包薯片放進嘴里。
“我還沒見過酒量比帽子君差的人呢。”
“唔,亂步先生這樣說可真是傷人。”
人形物體太宰治從地毯移動到沙發角,“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呢。”
陰郁的黑色貓貓蟲披著毛毯,拿起被亂步扔到桌上的u盤,好奇的上下打量。
“這就是亂步先生探險的收獲嗎?”
三兩下吃完一包薯片,江戶川亂步點頭:“接下來就是助理的工作了。”
聰明人的聊天,往往不需要過多贅述,他們自己會從各種細節中推理出正確的答案。
臨時受命的太宰治翻看著u盤,老實說,他并不想參與到江戶川亂步的偵探游戲中,可偏偏目前他的身份是某人的助理。
將u盤插進酒店房間自帶的電腦里,靈活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自毀程序,反追蹤系統,多重密碼鎖定,被亂步先生看上的組織真是謹慎呢。”
不過現在或許得用倒霉來形容他們。
哪怕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其中身為異能力者的太宰治也不善武斗,但他們從來都不是依靠外在的強大才坐上首領的位置。
解開最后一道密碼,太宰治打開文件夾,將首先映入眼簾的幾個大字念了出來。
“aptx,永生計劃。”
“嗯?”
江戶川亂步湊過頭去。
兩人一目十行地瀏覽完整份文件,才看完沒一會兒,文件夾內的文字開始隨機重組,最后不可逆轉地變為空白。
“噗,永生,真是可怕的酷刑。”
松開鼠標,太宰治嘆息般說道。
他大概永遠都無法理解這個u盤所在組織的理念。
再看江戶川亂步,此時的他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在這個沒有異能力的世界,企圖單憑科技的力量實現永生,客觀評價,真是一個有理想的組織。
在已經黑掉的電腦屏幕前,兩人對視一眼。
太宰治率先舉起雙手:“我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組織追求長生的信念,探險什么的請務必將我排除在外。”
看出江戶川亂步對這個異世界地下組織燃起了熊熊的探險欲,對目前只想擺爛的太宰治來說,他可一點都不想參與其中。
“明明是助理還這么懶散,總不能什么工作都推給老板吧。”江戶川亂步皺眉,但很快就恢復了瞇眼笑,“畢竟亂步大人也不是森先生那樣苛刻的老板,那你就負責后方保障吧。”
“先別忙著拒絕,當我的助理才不是什么沒面子的活兒呢。”
“上次芥川成功完成了護衛亂步大人橫濱一日游的任務,還得到了織田的夸獎。”
“當時‘太宰’可是很嫉妒芥川呢。”
拿出忽悠人專用的首領姿態,江戶川亂步翹著腳靠在沙發上,期待的看向太宰治。
意思像是在說:小樣,這還拿不下你?
同樣做過首領的太宰治沉默半晌。
不過是織田作的夸獎……
做就是了!
但他絕對不是為了夸獎!
————
江戶川柯南將他和江戶川亂步在探案中遇到的一系列情況共享給灰原哀后,還想繼續往下查的他毫不意外遭到了灰原哀的阻止。
“如果當時你竊聽到的聲音真的屬于琴酒,這足以說明那個u盤所涉及的情報是多么的致命。”
攔住想往外跑的江戶川柯南,灰原哀嚴肅地說,“與組織交鋒過這么多次,我想你應該知道,一旦失手,博士和偵探團的大家,還有你的小蘭姐姐,會遭受到怎樣的生命威脅。”
“還有那個會帶著小學生一起探案的青年,根據你的形容,說不定對方已經推理出你的真實身份,之所以不直接揭穿,說不定就是設下了重重陷阱,只等著你傻乎乎的往下跳。”
江戶川柯南張了張嘴,試圖提出反駁,但一想到那幾個小時的相處,離開時他甚至連對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只好默默閉嘴。
難得看到大偵探吃癟的樣子,灰原哀雙手環胸。
“看樣子這次是我的勝利,不過我也知道憑這幾句話是無法阻止你跑去調查別人的,只希望你不要一遇到組織相關的情報就熱血上頭去放竊聽器,暫時的后退也不失為一種進攻。”
說完,她將阿笠博士拜托她轉交的新竊聽器放到江戶川柯南手上,留下一句“我去地下室了”之后便轉身離開。
拿著竊聽器,江戶川柯南單手握緊,定定地看向灰原哀的背影。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將那個組織擊潰。”
回憶著昨晚的經歷,他出門踩上滑板,向著米花酒店快速前進。
酒店不會輕易向無關人員泄露客人信息,此刻的他只能靠一些零碎的線索來推理青年的房間。
從著裝可以推斷出青年的物質條件不會太差,舉手投足間像是鮮少接觸普通社會的小少爺,還有那缺乏常識的聰明頭腦。
抵達米花酒店,江戶川柯南徑直來到頂層的總統套房外,思索片刻后他正要找個隱蔽的位置躲起來觀察,誰知房門突然打開。
淺色風衣的衣角被開門時產生的微風吹得揚起,順著修長的大腿往上看去,江戶川柯南對上一雙含笑的鳶眼。
“哦呀,是找錯房間了嗎?”
一眼看出對方來意的太宰治裝傻道。
憑借海拔低的優勢,江戶川柯南偷偷往房間里面看去,并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想著或許真的是找錯了房間,他禮貌地向面前似乎正要去退房的青年道歉:“抱歉,我記錯哥哥的房間號了。”
這層只有一間套房,沒找到目標任務的江戶川柯南跟著太宰治來到電梯前。
瞥了眼正托腮思考的小偵探,太宰治回想起剛剛對方的借口。
如果亂步先生知道他莫名成了別人的‘哥哥’,不知道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小弟弟的哥哥真是不負責呢,讓這么小的孩子單獨行動。”
等電梯期間,太宰治輕聲說道。
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的江戶川柯南:“啊…也不全是哥哥的錯誤,是我要偷偷跑出來的。”
這時電梯到了,兩人走進電梯。
進入到密閉空間后,空氣不流通導致某些味道逐漸清晰起來。
江戶川柯南仔細聞了聞,是某種傷藥和醫用酒精的味道,站在太宰治后方的他偷偷打量起眼前這個高挑卻有些瘦削的青年。
一個人住總統套房,行李只有一個小手提箱那么點,身上還帶著這些味道。
不對勁。
可惜他按的樓層就在下一層,電梯門很快便打開,面對太宰治和善的微笑,他只能先離開。
待到電梯門合攏,江戶川柯南迅速向逃生通道跑去,重新回到頂層。
他想的是,剛剛并沒有確認室內具體有多少人,而且離開的人也沒有帶多少行李,說不定對方正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先將他引開再出來。
遺憾的是他上樓只看到了負責清理房間的酒店人員進出。
同一時間的酒店大廳,在餐廳吃飽喝足的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匯合。
“雖然看過很多次,但還是會覺得厲害呢。”一巴掌拍在太宰治的背上,江戶川亂步語氣驚訝,“其實你有好幾種異能力吧。”
“比如百分百觸發人體描邊,入水必被救,還有堪比神速的恢復能力。”
或許這也算是宰科生物的特有能力。
總是把最真實的自我隱藏在各色的偽裝中,甚至連受傷都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讓人不得不懷疑早在事件發生前,太宰治就已經計劃好了最后一步該怎么走。
正好被拍到還未痊愈的傷處,太宰治和煦的微笑凝固了一瞬,他轉向江戶川亂步。
“亂步先生真是太高看我了。”
兩人毫無愧疚地用中原中也的黑卡付完房費,并排走到街邊。
江戶川亂步打開出租車門:“保持聯系,助理君。”
說著他揮了下手里的黑卡,露出狡黠的笑容。
別以為他不知道剛才太宰治伸手想摸走他的黑卡。
在中原中也身上百試百靈的小技巧沒能派上用場,太宰治攤手:“真不愧是亂步先生。”
“不過。”他趴到車窗邊,“亂步先生就這么放心我單獨行動嗎?”
太宰治其人,除了某些名為織田作之助的特殊人群,其他人大概都會覺得放他單獨行動肯定會鬧出亂子。
更不用說面前這位對現世全無眷戀的首領太宰。
“這么簡單的任務都完不成,我只能當做是你默認自己不堪重任。”江戶川亂步收好黑卡,抬眼看向太宰治,“要認輸嗎?太宰君。”
面對來自另一位首領的挑釁,太宰治眼神暗了下來。
明顯這是激將法。
屬于首領的傲慢讓他仰起頭,俯視出租車內的江戶川亂步,太宰治用上位者的語氣回答道。
“我只是有些擔心亂步君罷了,畢竟‘江戶川亂步’很少會一個人行動的不是嗎?”
“要是我不在的期間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知道該怎么離開這個即將陷入混沌的世界。”
論嘴炮,他太宰治可從來沒有輸給過誰。
遭到意料之中的反擊,被嘲諷的江戶川亂步只是略睜開眼睛,抬起手做出再見的動作,“既然太宰君主動保證會好好完成任務,那我就放心了,嗨嗨,司機先生久等了,可以出發了。”
他的目的就是讓太宰治暫時放棄前往三途川的單程票,現在目的達成了,他也就可以放心去探險了。
至于對方那些挑釁的話,拜托,身為英明神武的首領大人,部下難免叛逆,他大人有大量,就先不和小肚雞腸的新助理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