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布萊克。
我丈夫牛津大學同寢室室友。
他看到我們非常激動,當時在滿是白紗粉玫瑰環繞的草地,雙方迎來了會晤。
亨利身高不高,但為人爽朗愛笑,總是讓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嗓子眼。
長得也是不錯。
不過掛在他臂彎的美人長得有種別樣的韻味,嫵媚多情的感覺,看一眼像觸電了一樣
就是有些顯老。唔后來才知道不是顯老,確實比亨利布萊克先生大。
布萊克夫人開口說歡迎的時候,我確實被她那種迷人的煙嗓驚艷了一下。
她打量了我,我覺得她應該是打量我。
從我今天盤著的頭發絲到腳下的高跟鞋
從上到下,我覺得這人真是非常失禮,我其實不是一個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得看我討厭的點在哪里。
被人像大量商品一樣,那種隱隱的挑剔的眼神。我就來了脾氣。
我也笑著用覺得她真老的嫌棄表情,生動形象的表達了出來,并從她那初見的光環下那刀刻的魚尾紋,刻薄的嘴唇,泥巴一樣的顏色的頭發。
她身上的抹胸婚紗真是將她最寬廣的大身板子顯露無疑。
我在心里評價,眼神放肆,我很確認我的丈夫似乎輕笑了一聲。
這聲音似乎是打開暫停的一把開關。
那個女人扯著僵硬地笑和我的丈夫說了聲抱歉,似乎有人叫她去拍照了,然后和她身邊的布萊克先生碰碰嘴,揚長而去。
草坪上三三兩兩的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互相寒暄。
一側靠湖邊有一群男男女女,不時的發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哈哈大笑。
我看到那群人似乎圍繞著一個中心點。
瘋的像猴一樣的家伙們中間圍著一個中世紀來的貴族小姐。
周圍的猴子露出大牙和猿人一樣弓著腰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做什么。
有種看人磕了藥的感覺。
我之所以用最討人厭的詞匯形容一群陌生人,因為她們和那個貴族千金說話時,似乎無意的又似乎有意的看向我,然后發出一種倒胃口的呼聲。
布萊克夫人和那位女士關系看起來似乎特別好,她們一起拍照,靠的很近。
布萊克先生背對著湖邊的臉頓時變成了哭唧唧的小白花,哦,還有他眉宇之間沒忍住的厭煩。
他似乎像是結婚七年,處于一種爆發式婚變的感覺。
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沒有錯。
“我在這場婚姻被牽著鼻子走。”
結婚還沒有過一天,新郎開始了他的牢騷。
“嗯,您的夫人看著是比較成熟穩重的,成熟穩重的人總會愿意幫助另一個還沒長大的。”
我覺得漢弗萊的意思搞不好是,你的夫人年紀看起來就比你大,媽媽帶著兒子可不就是牽著鼻子走。
布萊克道“我總愿意找比自己剪年紀小的,她們年齡越來越小,我最后一個前任妻子比我小了將近二十歲,然后她覺得我沒有魅力嫌棄我比她大,沒有她現在的男朋友一半的體力”
他說的越來越艱難然后聊到了現在有權有勢的男人都愛找年紀小的老婆其實也沒有那么讓人幸福,對于他們這些老男人來說。
我丈夫坐立難安,在一系列的年紀大,沒有魅力,沒有體力,這種隱晦的詞語,總是讓他下意識的捏緊酒杯,假笑越來越假。
“所以我想著是不是應該找個年紀比我大的,剛開始我感覺到了一股默默的溫柔的溫情”
“你只是還沒有長大,我的朋友”
我覺得漢弗萊想說,媽媽對于孩子總是格外寬容的。
神奇友人說“但結婚后我發現她有些強勢”
“你總要離開舒適溫暖的懷抱獨自長大”
我覺得漢弗萊想說親媽有時候都能將你心愛的不可描述的雜志不經你的意愿扔進垃圾堆里,何況是你的老婆。
布萊克嘆口氣,但他還是堅定道“既然結婚了,我就要負責任相互磨合互相謙讓,漢弗萊,你和你的夫人究竟”
神奇友人因為我和我不是很熟,他也不敢講的太直白,而且他主要是想私下來一場男人的對白。
我會意的說自己去找點吃的,然后抱著伊麗莎白去一邊,正好和布萊克的母親,布萊克老婦人坐在一起。我們閑聊著。
她似乎并不喜歡岸邊的那群鬼哭狼嚎的小混混,這是她的總結。
我正拿著一碟子巧克力曲奇餅干吃著,我對一切巧克力情有獨鐘。
小兒子今天去查爾斯家做客,也就是小朋友們玩去了,伊麗莎白啊沒辦法托付給隔壁的夫人,對方去法國看望自己的女兒。
伊麗莎白小胖妞最近讓我抱著有些吃力。
放進推車里剛開始還好,等我吃完后,她就像瘋了一樣,又像是脫了水在岸上鯉魚打挺。
小小的嬰兒車已經不夠她施展,似乎聽到了不知道哪塊零件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在糾結要治療一下她的頑皮還是將她抱起來,一旁的布萊克老夫人笑的不輕。
一個穿著長袖深藍色禮服的女人走到我的旁邊。
布萊克夫人小聲嘀咕“哦,我可不想”話還沒說完和我道別后,起身離開。
“你的女兒很可愛”
女人說道。
我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不過對方莫名說了一句話。
“我要是在大學結婚,相比現在的孩子也十一二歲了”
這個女人和我的丈夫一般大,估計也是三十六七歲,我是這么想的。
而那個布萊克夫人顯然不是三十多歲那么年輕,四十大關肯定是過了的。
我總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是對的,所以她和那些人在一起,讓我覺得這個非常有規矩的小姐也和那些人一樣讓人厭惡。
但是她坐在來,就坐在我的身邊。
真是一點都沒有禮貌,我剛才看錯這個人了。她真是看不到我的不耐煩嗎。
奇怪,我突然抱緊咿咿呀呀的伊麗莎白,緊緊的靠著她肉乎乎的小身子。
我今天怎么脾氣這么大?一點也不像平時那么心平氣和。
或許二十四歲的我就要迎來更年期了?
我還在糾結,身邊的女人突然道“維諾讓我替她和你問好。”
維諾這個名字出來,我大概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女人總是在某些時候像個福爾摩斯一樣。
她是我丈夫那個前女友。
不過提到維諾,我覺得我有必要問一問我這個從沒見過的小姑子,哦,對方比我也大很多。
我想問她過的好嗎,可眼前的女人明顯就是個包藏禍心的人。
她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意味深長道“婚姻這種生活,總是各種各樣的不如意,不是嗎?”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我簡直莫名其妙。
那女人似乎像從我的臉上看出我的婚姻非常不幸的即視感。
但最終她遺憾地發現,從我的臉上并不能看到讓她高興的事情。
于是她只淡淡地說“維諾過的還行,但是我覺得你作為她哥哥的妻子,你應該承擔勸說自己的丈夫不要拋棄自己的妹妹。”
“維諾也是因為我才背井離鄉,或許我說的太多,但我真心希望漢弗萊能夠讓維諾回來。我相信維諾內心也是非常渴望的。”
我丈夫和布萊克先生聊天時,時不時的看過來,等那個女人自己走了后,他才和好友分開,過來問我要不要去湖邊約會。
我直接說不喜歡那群野人,她們的聲音刺穿了我的腦子。
我有些悶悶不樂,并且瞪了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
我明顯看到有一個爆炸頭的姑娘一臉叫囂的要走過來的樣子,被布萊克夫人攔住了。
我丈夫也看到了,他神色從容,并若無其事的和他的好友,過來送我們離開的布萊克道:“我的好朋友,相信我,如果你想要過上安靜的生活,最好將群剛從亞馬遜出來的動物從你慈祥的夫人身邊趕走。”
布萊克一臉扭曲,嘴巴張開又合上,不知道是被慈祥惡心到了還是因為其他。
我丈夫慢條斯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推著伊麗莎白有些不太結實的嬰兒車,帶著我離開。
回家之后我倆都沒刻意提起來那些人,我是因為忙的飛起壓根忘了,我的丈夫也是非常的淡定沒有絲毫心虛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他是覺得沒必要還是忘了。
直到一個星期后,布萊克先生打來了發牢騷的電話,時間非常長,對方的詞語激烈且聲音高昂。
我就坐在我丈夫身邊,我丈夫總喜歡在長長的沙發上找到我身邊的一角,靠著我。
打開電視看著開播的是大臣,這是我來這四年后最大的樂趣。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電視劇在這里出現,可我真的是太驚喜了,我甚至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禮物,要知道現在的電視劇很少,連動畫片□□也還在漫畫中出現,動畫片目前只是在美國放映。可悲。
不過據說最近好像要全球公映,唔,我的兒子從他的好友那里得知,也是開心的不得了,總是嚷嚷著□□的倫敦首映他一定要去!
此刻我正從廚房拿著零食小籃子坐在那,剛坐好,我就開始哈哈哈。
漢弗萊盯著我的背影,目不轉睛,一邊聽著電話里布萊克忽高忽低的激動的一連串話。
“我這段時間沒忙著,自從知道那女人是我家那個人的朋友,我可是忙的不得了。”
一轉眼心愛的妻子變成了我家那個人。
“她肯定是后悔了,牛津大學的高材生未來怎么可能沒有前程,她爸媽倒是找了個貴族子弟,結果呢,混的還沒有咱們這些貧民子弟好。”
漢弗萊發現妻子笑的直打嗝,眼底的笑意止不住。
耳邊的布萊克依舊滔滔不絕“我聽說你們分手后她父母馬不停蹄的給她嫁出去了,結果沒成想現在什么年代了,那不是百年前的王朝了,貴族就是沒有實權。“
“偏偏她們家有想要名頭有想要實權,最后是哪一個也沒得到。”
“聽說她丈夫被家里人好不容易塞進了地方,想著混資歷往上走,結果人家真的就在地方混吃等死”
“嗯哼”漢弗萊接過妻子拿過來的小籃子,里面是看電視吃的必備小零食。
自制牛肉干,地瓜干,還有一些從唐人街買來的干果零食。
漢弗萊糾結了一下,選了地瓜干。
“你前女友和她父母能甘心?眼見著當初嫌棄你,結果你偏偏打入了她們這一輩子摸不到的權力中心,親自選的女婿就在泥地里被你踩得死死的”
漢弗萊嚼著地瓜干,老婆不時地在一邊呵呵地笑著,女兒還在地上沉迷于啃腳丫,扒拉一下不讓她吃,小丫頭脾氣挺大,啊一嗓子小奶音都要劈叉了,耽誤她磨牙的爸爸太討厭了。
布萊克聽到一奶聲奶氣的小嗓音,然后是好友突然樂呵呵的笑了起來,緊接著就聽見漢弗萊在電話那邊溫柔道“伊麗莎白小姐,啃腳丫的行為非常不好,爸爸不喜歡。”
“呀呀!”伊麗莎白小胖妞手舞足蹈的,屁股都要崩的抬起來,她和她父親激烈的爭吵。
但顯然小嬰兒的潑婦行為,在大人眼里實在是太可愛了。
布萊克羨慕極了,磨合了八位妻子一個孩子都沒有的他哽咽道“最后一句,她最近要離婚了帶著一個八歲的兒子,就這樣,掛了”
漢弗萊挑眉,眼底是不以為意。我聽到這句,回頭看他,他只是抱著我的腦袋狠狠的親了我一口。
盤腿坐在毯子上陪著女兒玩耍,一邊道“自食惡果,我們就不要在意了,一群連我尊敬的上司的智商一般半的人都不如,你能指望他們遵守人類的規則。”
哈克先生究竟做了什么,讓你這么侮辱他。
過了好久,我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維諾布萊克,我的小姑子。
我和我丈夫提起咋這件事,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了他的親妹妹。
一個沒有腦子的,絲毫不考慮家人的,自私的女孩。
我的丈夫面容平淡,我甚至懷疑他在說其他無關緊要的人。
“唔,親愛的莉婭,對于維諾來說,你就當作家里沒有這個人就行了。”
聯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很有理由覺得維諾站在了自己哥哥品行不好的前女友身邊,劍沖向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