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員工樓[35]
安溪在?紙條上寫了七樓有老?師的事情, 還寫了嬰兒的存在?,沐辛然既然開始統(tǒng)計現(xiàn)存活的人員,說不?定就?能找到跟嬰兒有關(guān)的人。
樓下的事情有同學(xué)們忙碌, 七樓還有兩個老?師, 現(xiàn)在?的時間是下午, 不?是晚上那種會自動沉睡的時候。
同伴的安全不?需要擔(dān)心,安溪開始專心致志思考八樓的情況。
珊瑚有八樓的門卡, 說明她確實是從八樓下去的,但她說自己從未見過老?板——珊瑚沒有必要撒謊,那么問題來了,一個員工樓的老?板為什么從不?在?人前出現(xiàn)?
這棟樓的設(shè)計跟老?板脫不?了關(guān)系, 等級設(shè)置如此嚴(yán)密苛刻,一般來說就?是為了抬高?最高?層的權(quán)威。
不?現(xiàn)身是為什么?
怕被下面爬上來的人打?死?
電梯到了八樓,令人意外的是, 八樓并不?像1-7那樣,越是往上越是豪華,面積越大。站在?電梯門前看, 八樓就?是普通一條能供兩人并排行走的走廊, 走廊兩邊各有兩個房間。
安溪依舊從距離最近的801開始掃蕩, 她禮貌敲了兩下801的門,“你好,收垃圾。”
說話間就?開始準(zhǔn)備撬鎖,但摸到門鎖的時候, 安溪才發(fā)現(xiàn)這個門根本?就?沒有鎖,她輕輕一推, 木制的門發(fā)出“咯吱”一聲需要上油的聲音。
這是一個很簡單樸素的房間,木制的床, 石制的桌椅,幾?個木,還有一個竹制書架。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躺椅。
安溪盯著躺椅兩三分?鐘,情感面具的污染自她臉上消失,下半張臉上空無?一物,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腳步輕輕又快速移動到躺椅旁邊。
躺椅是竹制的,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也沒有任何標(biāo)記點,但安溪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就?是媽媽的躺椅同款。
她手指從躺椅扶手輕拂而過,越過躺椅來到石桌前,拿起石桌上的木杯,圓柱形狀杯壁很厚,同樣沒有什么特色與標(biāo)記。
村長奶奶同款的杯子?。
桌椅,鎮(zhèn)長爺爺同款。
書架,小學(xué)老?師同款。
……
所?以,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
之前媽媽的氣息,不?是媽媽偷偷跟著她來到員工樓,而是她不?知道為什么觸發(fā)了媽媽殘留在?這里的氣息。
氣息回應(yīng)了她。
安溪眨了下眼睛,有點想哭,更想家。
媽媽留下氣息的時候,大概率還沒有她的存在?,又或者?有她,但她是嬰兒或者?小寶寶。
十幾?年?過去了,她來到媽媽曾經(jīng)駐留的地方?,媽媽殘留的氣息不?一定知道她是女兒,但仍舊回應(yīng)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忍住眼淚。
她不?是那種偷偷哭的人!她是要在?媽媽面前大聲哇哇哭的人!
安溪下定決心回家就?對著媽媽哭她個震耳欲聾,三天三夜!
挨揍另說。
胡想一通之后,安溪情緒平緩下來,面具重新浮出,她又有了嘴巴。
“這個屋里已?經(jīng)沒有媽媽的氣息了。”安溪轉(zhuǎn)悠一圈道:“八樓是老?板所?在?地,如果我媽之前是老?板,現(xiàn)在?沒有老?板了嗎?”
不?然怎么說老?板從未出現(xiàn)過?
“如果沒有老?板,那條時不?時往八樓送‘動物’的規(guī)則,是怎么執(zhí)行的?”
“有人竊取了老?板的身份?”
安溪離開801,輕輕關(guān)上門。
所?以她一開始思考的方?向就?錯了,現(xiàn)在?員工樓的老?板是竊取者?,他是加深了員工樓等級規(guī)則,從而達(dá)成?隱藏自己的最終目的?
安溪一邊猜測一邊往802走。
“所?以媽媽為什么要設(shè)置這種等級規(guī)則?”
不?像是她了解的媽媽的性格,她媽媽是個除了打?孩子?、吊孩子?之外,能不?起來就?不?起來的人,一天到晚不?是曬太陽就?是曬月亮。
安溪愛胡亂跑,每次回家不?論是帶著人回去,還是帶著豬回去,又或者?是帶著蟲回去……她都不?管。
誰帶來的客人,誰招待。
“難道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個追求做老?大的人?”安溪到了802門前,道:“我也不?這樣啊。”
她憂愁地想,母不?類女。
安溪敲了兩下802的門,直接推開沒有上鎖的門。
房間是空的,能看出來是個寵物房。
一個半人高?籠,籠子?里有毛茸茸的窩,籠子?里有兩個小木盆,一個放水一個放食物。
一個木架,架子?上鳥籠,鳥籠里有分?別放水跟食物的器具。
一個半人高?水箱,現(xiàn)在水箱里沒有魚類,只有一些水草石子?。
……
這是個能夠滿足水陸空不?同寵物的房間,沒有什么血腥味,也沒有什么人的氣息。
珊瑚來過八樓,她當(dāng)?時是住在這個房間?
安溪離開802,依次去了另外兩個房間。
803是植物房,很多架子?,架子上擺放很多花盆,有的花盆里還有植物,有的花盆是空的,只有土。
安溪檢查了植物,能夠確定就?是普通的植物。
804是一個臥室,跟801布置基本?一致,只是少了個躺椅。
安溪離開804,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中。
她沒有在?八樓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氣息或者?污染,也沒有在?八樓的任何地方?感受到員工樓樓下居民們留下的任何氣息。
珊瑚確定是來過八樓的,從她的言辭與狀態(tài)來看,她從八樓離開的時間,不?會距離現(xiàn)在?的太久遠(yuǎn)。
污染的溢出是不?受意識轉(zhuǎn)移的,只要有污染,不?論宿主是人,是其他生命,又或者?是物體,都會不?受控制留下自己污染的氣息。
如果宿主控制的好,污染溢出有限,留下的污染完全消散的時間就?短。相反,宿主控制不?佳,污染溢出多,消散的時間就?長。
這里沒有任何污染氣息,假設(shè)來八樓的宿主,各個都是控制非常好的存在?,結(jié)論:短期內(nèi)并沒有任何存在?到八樓。
老?板也不?在?八樓。
她一點一點回憶,從一樓往上一層一層開始回憶,回憶每一個面孔,回憶每一個細(xì)節(jié)。
“沒有像老?板的存在?啊。”
安溪想了想收斂住所?有污染,或許是天賦,或許是她所?有污染都來自于容納,安溪是可以收斂住所?有污染氣息的。
這也是她一開始沒有懷疑沐辛然他們的原因,她以為大城市的人都能做到呢?誰想到目前只有她一個人能做到完全控制住污染不?溢出。
隨后,安溪點了個知識火把,她舉著火把,從走廊開始走遍了整層樓。她沒有放過任何角落,中途放了兩回污染讓火把燒,火把才沒有中途熄滅。
專燒污染的火焰都沒能找到污染,大概率就?是沒有污染。
這居然是個空層。
安溪失望離開八樓,她沒有去七樓,老?板不?在?八樓,不?代表就?沒有老?板。
還沒找到老?板,也沒有找到所?謂的老?板印章,現(xiàn)在?還不?到找評委結(jié)算的時候。
格革帶來的信息中提到老?板對員工樓掌控很高?,樓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視下,這就?意味著在?員工眼里,員工樓是有老?板的。
……
安溪一路下到六樓,在?電梯里安溪就?看到六樓已?經(jīng)空了,她沒有出電梯繼續(xù)往下去——
五樓空。
四樓空。
三樓空。
二樓空。
一直到一樓,安溪才看到人,分?別是猴子?形態(tài)的安邦、兔子?形態(tài)的女性和猿的小狗。
安邦看到安溪就?興奮撲上去,兔子?女士很矜持打?招呼道:“您好,我是兔子?,沐辛然讓我們在?這里等你。”
“您好,兔子?女士,你好,小狗。”安溪說話間抱起來安邦,“安邦!好!”
安邦呲牙。
“您找到老?板了嗎?”兔子?抓了把耳朵,忍不?住開口?,她有些焦慮不?安,又期待地問:“你清理了他嗎?”
安溪很遺憾道:“我沒有找到。”她說完看到兔子?難掩忐忑的表情,安慰道:“沒事的,實在?不?行,咱們就?夷平這棟樓,集體移民到其他地方?。”
她說著想到自己剛剛想家的感覺,補充道:“不?想移民也沒關(guān)系,把居民區(qū)也夷平,多犁幾?遍,總能犁干凈的。”
兔子?聽著聽著,眼睛瞪大了嘴巴也大張著,抓著耳朵的手不?自覺用了力氣,把自己抓痛了,她痛呼一聲,驚駭?shù)那榫w因此稍稍平復(fù)了一些。
她呼出一口?氣,想問安溪是不?是認(rèn)真的,誰料安溪忽然附身而來。兔子?被突然逼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想問的話也忘記了。
“耳朵還好嗎?”安溪看到兔子?的動作,停下往前的同坐,原地指了指兔子?耳朵,問:“我有藥,需要嗎?”
兔子?愣了下,忍不?住抓耳朵,磕磕巴巴道:“不?,不?用,我都習(xí)慣了。”
安溪看著兔子?耳朵上明顯禿了的兩塊,若有所?思,“你等我一下。”
她說著從口?袋里翻出布料,動作飛快縫制了一個像頭箍的帽子?,帽子?兩端垂下來兩個圓球,“里面填充的是一種觸感像軟泥的植物,以后忍不?住可以捏它。”
“現(xiàn)在?先去跟其他人匯合,你們需要我抱嗎?或者?也爬到我身上?”安溪問。
小狗先往外走,兔子?捏著兩個軟球,干巴巴道:“我可以自己蹦……走。”說完就?往外蹦。
安溪正要跟上,對上安邦呲牙咧嘴的表情,給安邦塞了根肉條,快步跟上去。
……
安溪到達(dá)動物城的時候,動物城已?經(jīng)開始收尾了,沐辛然在?入口?放了個桌子?,微微格革一坐一站在?她身后,桌子?另一頭排著長長的隊伍,有人形態(tài),有動物形態(tài),還有半人半植物形態(tài)。
員工樓存活下來的人在?隊伍兩邊維持秩序。
安溪站在?不?遠(yuǎn)處看了一會兒,略過人群看向動物城里,污染混雜血腥味很重。
“你沒找到老?板?”沐辛然詢問。
沐辛然被微微提醒安溪到了,將登記的任務(wù)交給格革,自己走到安溪面前,只看安溪就?知道結(jié)果。
兔子?看了眼兩人,扯著安邦的尾巴又叫上小狗,一起去找猿他們了。
安溪哼唧了一聲,道:“不?止,還遇到了一點疑惑。”
沐辛然沒問是什么疑惑,只是道:“從我統(tǒng)計的信息來看,除非老?板從一開始就?在?樓下,或者?他取代了某個人,否則員工樓1到7樓的現(xiàn)存人員中,有人是老?板的可能性很小。”
她解釋自己統(tǒng)計信息的時候,還問了與室友的關(guān)系之類的各種細(xì)節(jié),能確定所?有人都有來處。
只有一個人。
“珊瑚,不?太可能是老?板,但她的來歷很可疑。”沐辛然道:“她不?是動物城本?地人,是幾?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動物城的,后來進(jìn)入員工樓,沒多久就?上去了八樓,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瀕臨失控,污染外具化了。”
沐辛然言辭非常本?土化。
安溪聞言想到珊瑚身上的異常點,大膽猜測道:“她肯定跟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沐辛然聞言臉上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對于安溪所?說得這點,她是有所?懷疑的,珊瑚的說辭并沒有什么破綻,好像是真的魘界本?地人不?小心誤入動物城。
但是藍(lán)星人就?算有污染要裝魘界人,也有一個明顯的漏洞——兩個世界認(rèn)知差異。
要不?是安溪手把手告訴她一些魘界知識,沐辛然不?會知道魘界也有自己的“社會”規(guī)則,自己的常識之類的東西。
顯然,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安溪這樣的魘界人。
沐辛然:“她沒有被同化,她有理智,有記憶,知道遮掩自己的身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別說擁有污染,碰到污染就?會失去理智,失去精神,甚至失去靈魂。”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個新的一天就?有可能發(fā)生很多新的事情。”安溪不?以為然,“過去的經(jīng)驗是過去的人總結(jié)的,現(xiàn)在?的經(jīng)驗也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的人總結(jié)更新的,未來的經(jīng)驗也會由未來的人總結(jié)訂正修改。”
沐辛然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側(cè)臉,若有所?思。
她在?被安溪救下來后,對微微的污染就?有了一定抵抗力,這在?之前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同化也是新出現(xiàn)的事情。
啟航也是跟之前所?有公開的魘界經(jīng)驗都不?相同的事情。
或許,還有很多他們想不?到的事情已?經(jīng)悄悄發(fā)生了。
“你說得對,所?以她應(yīng)當(dāng)?不?是老?板。”沐辛然冷靜道:“現(xiàn)在?正在?排查居民區(qū)成?員,但我覺得老?板在?里面的可能性很小。”
“員工樓里都被查了一遍……等下。”
“501!”兩人同時道。
“501里的居民無?法離開村落,但是森林這么大,藏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安溪道:“501里有四個守護(hù)獸,我只見過三個。”
她當(dāng)?即道:“你們繼續(xù),我再回去一趟,實在?找不?到人就?算了,直接夷平,多犁幾?遍一樣能住。”
沐辛然:“……”
“這里人多,蓋房子?還是很快的。”安溪看著那些動物們,道:“都是很強壯的人,想必自己動手建設(shè)自己的家,會讓他們覺得活著也不?是那么糟糕?”
沐辛然原本?想說的話就?回到了嗓子?里,她看著安溪沒有什么憂愁的臉,忽然道:“你的五官好像……張開了?頭發(fā)也長了點?”
安溪茫然看著沐辛然:“啊?”
沐辛然越看越確定,之前安溪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眼睛也是圓圓的,看著就?帶著青澀跟稚氣的小女孩。
現(xiàn)在?眼睛還是圓的,臉頰還有些肉感,但感覺就?是不?同,像是褪去青澀。
“501村落里有什么污染影響了你?”沐辛然擔(dān)憂道:“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安溪聞言聽懂了沐辛然的意思,美滋滋兩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雙手捧著臉湊到沐辛然面前喜滋滋道:“我長大了是不?是?變成?成?熟的大人了,身高?也長了!”
沐辛然盯著安溪看了會,聽她一陣自戀發(fā)言,“看來沒有不?舒服的,不?是村落的污染影響?還是說有影響但你解決了?”
“跟501沒關(guān)系。”安溪直接湊過去貼著沐辛然道:“我很久之前就?停止發(fā)育了,家里人說是為了我的身體好,等到我的身體覺得能夠繼續(xù)發(fā)育的時候,自然就?會開始成?長。”
“我本?來以為是家里的食物不?能給我提供足夠的營養(yǎng),但是在?學(xué)校里胡吃海塞也沒有感覺重新發(fā)育。”
安溪抱著沐辛然,她仔細(xì)想過,發(fā)育前后并非只有在?501這個異常,還有她體內(nèi)沉寂的污染蘇醒,第一次蘇醒是在?祭祀舞,第二次是在?她開始反思自己對待生命的態(tài)度。
第二次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長高?了。
如果發(fā)育真的跟這個蘇醒的污染有關(guān),這更像是用這個污染封印?鎖住?或者?是將她的身體定格在?某個瞬間,只有她突破了污染的限制才能夠恢復(fù)正常。
“你家里人或許知道具體情況,但他們沒有告訴你?”沐辛然道。
安溪奇怪道:“說了呀,停止發(fā)育是為了我的身體好,等到時機(jī)到了,發(fā)育自然就?會繼續(xù)。”
沐辛然聞言低頭看向安溪,發(fā)現(xiàn)她是認(rèn)真的,但這種話一般不?都是敷衍小孩的話嗎?
“但你不?知道怎么個為你好,又怎么才算是時機(jī)到了。”
安溪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她順著想了想道:“就?算沒有說,我現(xiàn)在?不?也找到答案了嗎?”
“你不?介意她們隱瞞嗎?”
沐辛然想到自己。
安溪打?了個哈欠,午睡時間過去了。
她靠著沐辛然懶洋洋歇了會兒,說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跟顧慮嘛,我這么強,不?告訴我,我也能自己找到答案。”
“我真是太優(yōu)秀啦。”安溪美滋滋道。
沐辛然輕輕吐出口?氣,感受毛茸茸的頭頂挨蹭下巴,沒忍住笑了一下:“你說得對,安溪真是太優(yōu)秀了。”
*安溪重新回到501,剛準(zhǔn)備敲門,門自動打?開了,安溪眨了下眼睛,將腦袋探進(jìn)去,左右都沒看到人。 她若有所?思抬起頭,對上一張毛茸茸的倒吊著的猿猴臉。
安溪喜笑顏開道:“嗨!又見面了!”
猿女士輕盈跳躍到樹梢上,蹲著道:“你來找老?板?”
安溪點頭:“對呀對呀,你知道老?板在?哪里嗎?”
猿女士沒有先回答,而是問道:“假設(shè)你找不?到老?板,你會怎么做呢?”
安溪十分?誠實的把已?經(jīng)說過兩次的答案又說了第三遍。
猿女士皺了下眉頭,“你準(zhǔn)備怎么夷平?”
安溪一說這個就?興奮了,她開始給猿女士詳細(xì)講解她的想法:“只是一棟樓并不?難清理,這棟樓難夷平的地方?在?于它內(nèi)部一些空間里的空間污染。”
“這些空間污染依托于建筑存在?,污染又格外強大,想要只靠轟炸就?夷平它,是不?可能的。”安溪道:“但是沒關(guān)系,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
“我們可以先燒掉污染,然后再進(jìn)行轟炸。”安溪道:“你放心,哪怕一層樓要用一整本?課本?,我也有這個資源。”
她很得意,故作矜持道:“知識就?是力量嘛。”
第102章 員工樓[36]
猿女士的面部肌肉微不可見的抽搐兩下?, 安溪所說的辦法,看似有些理想化?,但實際上還真能做成?。
“你不覺得浪費時間跟精力嗎?”猿女士問, “八層樓能燒多久你想過嗎?”
安溪聞言疑惑道:“怎么會呢?只需要花費一點點時間就能夠解決一群人的居住安全問題, 哪里浪費了?簡直不要太劃算!”
至于?精力, 安溪一個一天24小時,能過出來?一周甚至一個月還多事情的人, 永遠(yuǎn)不會覺得精力會被?浪費。
猿女士被?安溪的話震撼了,在這個世界,她沒有想到還有第二個這樣?的人。
但兩人又是?如此不同,眼前這位看起來?恨不得幫人把危險都剔除干凈, 那位女士是?給人一個選擇的機(jī)會——就像村落中那些人,生來?具有生命污染,沒有守住精神的一部分被?污染侵蝕, 想要侵蝕同類的污染不斷壯大自己的污染,然后用他人的生命延長?自己是?生命,從而達(dá)到永生。
她們四個只是?其中四個受害者, 那時她們還是?人, 人小污染也弱, 在這樣?的世界里,她們這種人是?很?難活到強大的。
她們能活到現(xiàn)在并不是?那位女士出現(xiàn)及時,而是?因為當(dāng)時村落里的保守派不贊同這種近似自掘墳?zāi)沟淖龇ǎ魏稳硕贾婪趴v欲/望是?失控的開始。
兩方斗爭中, 保守派明顯不敵激進(jìn)派,保守派帶著所有的孩子跟她們這樣?的受害者逃了。
她們沒有逃走多久, 保守派帶領(lǐng)的大部分孩子身上出現(xiàn)了反噬,那些孩子要么是?激進(jìn)派的后代, 要么是?接受過他人生命。
猿清楚記得那些孩子的皮膚越來?越堅硬,三四個小時就如同堅硬的石頭,他們身上的毛發(fā)越來?越茂盛,逐漸如蠶結(jié)繭化?蛹一般將他們包裹其中,又三四個小時,一只皮膚堅硬、面似人臉的蟲從蛹里爬出來?。
這些變成?蟲的孩子基本活不過一天,生命污染在他們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從生到死肉眼可見。
逃出來?的人不論使?用什么辦法都沒有辦法挽救那些孩子的生命,他們就看向了因為歉疚與憐憫帶出來?的她們。
在他們動手的時候,那位女士出現(xiàn)了,抱著一個嬰兒。
她在為嬰兒選擇居住地?,他們所在正好是?她看中的地?方,她給了村落里的人一個選擇,可以重新?成?為人的選擇。
她在這里建立了樓層,她想在每一層里都有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能夠讓嬰兒在這棟樓里初步認(rèn)識這個世界。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建好之后卻不滿意,抱著嬰兒離開了。
在安溪出現(xiàn)之前,猿一直以為嬰兒已經(jīng)死了,她身上沒有任何污染氣息,全靠那位女士寸步不離為她隔離所有的污染侵蝕,而她從來?不哭,也沒有發(fā)出過任何聲?音。
女士離開,樓卻留了下?來?。
村落的人走了女士給的那條路,或許是?愧疚又或許是?別的什么,他們給后代留下?的記錄中,將她們記錄成?守護(hù)獸,讓那些生來?就只有一天壽命的人,世世代代供奉她們。
那位女士再也沒有出現(xiàn),猿沒有想到還能見到當(dāng)年的嬰兒。
“這里不太好辦啊。”安溪摸著下?巴,琢磨這個房間怎么處理,“這里的污染要是?燒了的話,村落里的人怎么安置呢?”
“不燒的話,誰知道會留下?什么隱患呢?”
安溪并不覺得這四個守護(hù)獸能杜絕這里可能會出現(xiàn)的隱患問題,猿跟鳥很?明顯原來?就是?人,四個守護(hù)獸對應(yīng)樓層五樓一個房間里的四個住戶,她們四個并沒有逃脫規(guī)則之外。
“在你燒之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猿女士剛說完,就看到安溪呲溜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故作艱難的從躁動的挎包里掏出零食。
猿女士:“……”
“我準(zhǔn)備好了,您請開始。”安溪很?禮貌道。
猿女士移開視線,假裝看不到安溪的行為,想了想說辭,坐在樹枝上道:“你知道這棟樓,原先是?一位女士留下?的,一開始這八個樓層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女士住在八樓,剩下?七個樓層,是?可以從底層一步一步通關(guān)走上來?的。”
按照那位女士一開始的設(shè)想,等到嬰兒能走了,就開始從一樓認(rèn)識世界,每一層都有關(guān)卡,從樓上可以直接下?到一樓,但是?要在樓下?,就得從一樓一個關(guān)卡一個關(guān)卡的通關(guān)。等到她能從一樓上到八樓,就能離開這棟樓了。
可惜她離開之前,嬰兒都沒有能離開她的懷抱,樓里除了八樓之外,也就只有五樓的森林有住戶。
“她離開后,樓里陸續(xù)有人進(jìn)入,他們一開始只能住在一樓,但是?隨著時間流逝,第一個爬到八樓的人出現(xiàn)了。”猿道:“那是?一只野獸。”
“哇。”
安溪感嘆,往嘴里塞了顆糖。
“沒人知道這只野獸的過去?,只知道他到八樓之后,又下?到一樓,與當(dāng)時的人一起改造了這棟樓。實力為上,越是?高層,越是?優(yōu)越。”
“但他們沒能改造成?功有那位女士留下氣息的八樓,以及501。”猿女士,“這兩個地?方被?忽視,其他不愿意往上沖的人,漸漸離開樓內(nèi),在樓外建造房屋居住。”
“那時還算和諧。”
“那時候真好呀。”
安溪快樂道,開始嗦粉。
“后來?,不知野獸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又做了什么,這棟樓的規(guī)則被?扭曲,成?為你現(xiàn)在見到的規(guī)則樣?子,人也漸漸變成?獸類。后來?,這種影響甚至擴(kuò)散到樓層之外。”
“人有首的某些外形特征容易,完全變成?獸類,卻很?難。但居民們就像是?受到詛咒一般,不斷往獸類的形態(tài)變化?,我們四人也是?在那時候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但奇怪的是?,村落里的人沒有受到影響,我們懷疑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不被?野獸知道。所以從那之后就刻意隱瞞他們的存在。”
“天吶,為你們的友誼干杯!”
安溪干了一杯飲料。
猿女士沒搭理安溪,繼續(xù)道:“野獸一直沒能改造這里,也沒能改造八樓,但他的形式越來?越偏激,他讓真動物與人變成?的獸混在一起,他讓植物吃肉,讓動物吃這些吃過肉的植物。”
“他在501挖走了一棵樹,不斷讓那棵樹成?長?,然后不停塞進(jìn)去?人類的靈魂。”
“他像是?失控了,更像是?瘋了。”
“怎么回?事呢?”
安溪惆悵道。
“再后來?,它被?殺死了。”猿女士道,“但規(guī)則沒有消失,野獸污染的影響仍舊存在。我們一開始以為是?它還沒死,就像你現(xiàn)在做得一樣?,把整棟樓從一樓檢查到七樓,每一個人都進(jìn)行了檢查,沒有找到野獸。”
“可更多的人變成?了‘野獸’,他們瘋了一樣?嚴(yán)格按照野獸留下?的規(guī)則開始行事,說老板就住在八樓,說這些話的人里甚至有當(dāng)初一起掃蕩找野獸的人。”
猿女士道:“直到你到來?了。”
安溪摸了摸嘴巴,一邊收拾垃圾,一邊道,“真是?個不好的故事,不過沒關(guān)系,它即將迎來?快樂的結(jié)局,大家都會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安溪凍上垃圾,然后將冰層連帶著垃圾一起捏碎,說道:“我想到一個絕佳新?方案。”
猿女士:“?”
“你放棄燒房子了?”
“那倒沒有。”安溪道:“還是?要燒一燒,燒房子不是?目的,目的是?剔除隱患,防止歷史重演,現(xiàn)在我們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只要……”
“等等等等,怎么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誰們知道了?”
安溪頓了頓,耐心解釋道:“你的故事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野獸死亡以后規(guī)則還在繼續(xù)運轉(zhuǎn),變成?野獸的污染也沒有停止。”
“你們檢查過每個人,沒有找到問題,也檢查過樓層,沒有發(fā)現(xiàn)遺漏。”安溪道:“有問題的不是?人,那就樓呀。”
猿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樓是?女士建造的,怎么可能被?污染侵蝕成?現(xiàn)在這樣?。”
安溪聞言搖了搖頭:“為什么不能?就是?我媽媽本人都不能一定說她不會失控,更何況只是?留下?的一棟樓呢?”
“不要太神化?一個人。”
安溪學(xué)習(xí)村長?奶奶的語氣,老氣橫秋道。
猿過了很?久才道:“那是?你母親。”
安溪本來?想驕傲說:“當(dāng)然,我媽媽就是?這么厲害,跟我一樣?優(yōu)秀。”但她看到猿的表情,想了想換了一個說辭道:
“我非常敬重我的媽媽,我的人格構(gòu)成?有很?大部分都是?來?自于?媽媽的教導(dǎo),但我也不會忽略我自己在里面的作用。”
“她先是?她自己,才是?母親,我先是?我自己,才是?女兒。”安溪道:“你也先是?你自己,才是?受益者。”
“大家都要先愛自己,再去?愛別的人,別的東西。”安溪,“所以,不要神化?她,不要神化?她留下?的氣息。”
“人生病就要治病,人失控就要清理,樓出問題解決問題,樓失控就要夷平。”安溪道:“不能為了任何事情,任何人,去?忽視掩蓋包庇已經(jīng)失控的宿主?,還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猿驚駭看著安溪,等她找回?自己的聲?音事,她聽到自己尖銳道:“如果你母親失控,你真的能毫不留情地?清理她嗎?”
猿說完意識到自己不對,但她看到安溪沒有任何笑?意的表情,看到她毫無?動搖而言的眼神,好像已經(jīng)聽到了某個冷酷無?情答案。
最終,她聽到了那個答案。
“毫無?疑問。”安溪道:
“我會無?比痛苦的、堅定的、毫不猶豫的、清理每一個失控者。” 她甚至沒有模糊回?答。
猿不由屏住呼吸,靜靜看著安溪,故人的影子徹底從眼前之人身上消失了,她不像她的母親,不像任何人。
“現(xiàn)在,”安溪自覺已經(jīng)解決了猿對她媽媽盲目崇拜產(chǎn)生的心理問題,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后,咧開嘴巴一笑?,露出小尖牙,快樂道:“我們來?說說我絕佳的好主?意吧!”
她道:“首先,找一個人來?容納這棟樓,然后,修正這棟樓的規(guī)則,最后,大家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
猿還沒有從情緒中出來?,聲?音傳進(jìn)耳朵里反應(yīng)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安溪說了什么失控話。
不等她開口,安溪已經(jīng)繼續(xù)講述了:
“這個人選我也想好了,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就是?我本人!”安溪補充道:“當(dāng)然啦,我要事先說明哦,我只是?覺得我經(jīng)驗豐富,又是?繼承人,我來?做容納者最合適,完全不是?覬覦空間污染啊之類的污染呢。”
猿深吸一口氣,冷笑?道:“你知道瘋了多少人嗎?他們甚至沒有想過要容納樓,容納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嘿嘿,我就是?這么優(yōu)秀啦。”安溪謙虛抓了抓頭發(fā),矜持道,“唯手熟爾。”
第103章 員工樓[37]
猿深吸一口氣, 又呼出一口氣,感覺激動?的污染平復(fù)之?后?,穩(wěn)定情緒道:“假設(shè)你的設(shè)想是正確的, 就代表這棟樓已經(jīng)跟污染融合為一體, 再從目前樓層中的規(guī)則來推測, 污染就算沒有失控,也是不可控的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 你要容納這棟樓,是覺得理智對?自己來說?過于多余嗎?”
“還是你認(rèn)為這棟樓是你母親建造的,所以有恃無恐?”
假設(shè)真如安溪所說?,最開始野獸的變化應(yīng)當(dāng)也是受到樓層規(guī)則的污染……不, 不對?,應(yīng)該說?,是野獸先改變了樓層的規(guī)則, 跟樓層規(guī)則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兩者之?間是相互影響,最終扭曲成現(xiàn)在?的樣?子。
野獸死后?, 污染更?是直接擴(kuò)散到整個動?物城, 而他們卻不知緣由?, 一批一批的死亡失控。
“不是哦。”安溪針對?猿的問題一個一個進(jìn)行回答:“我不是因為我媽媽是建造者所以有恃無恐,我是因為經(jīng)驗以及自己的能力。”
她解釋道:“對?我來說?容納污染只有兩個類型,一個是容納不了的,比如空間污染, 我受到種族限制,客觀上就沒有辦法容納空間污染。”
“員工樓的污染不同?, 它先侵蝕影響了野獸,又被野獸影響, 后?來又影響了居民樓里其他的住戶,規(guī)則也發(fā)生了相對?應(yīng)的變化。說?明它是作?用于生命體上,而且會受到生命體影響的。你不覺得這本?身就很像是容納污染之?后?的樣?子嗎?”
并?沒有容納過污染,也沒有見過認(rèn)識的人容納過污染的猿女士,麻木看著安溪。
她的認(rèn)知沒有出現(xiàn)問題的話,容納污染應(yīng)當(dāng)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吧?是一件終其一生都有可能見不到一例的那種艱難事情吧?
怎么安溪說?得好像吃飯一樣?呢?
“就是污染與?居民之?間是相互影響,也是在?相互適應(yīng)。”安溪道:“猿姨你放心,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成熟了,不是原來幼稚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了。我就先嘗嘗味,看看咸淡,如果跟我想得一樣?,我就直接容納,不行就不容納。”
安溪露出在?崇井小區(qū)中學(xué)到的泥塑神像的成熟微笑,成熟穩(wěn)重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種看到就一定要得到的小孩子了。”
猿女士聽完安溪這一大串話,一時之?間甚至找不到重點。
猿姨是什?么稱呼?
嘗嘗味又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看到就得到的小孩子,之?前是?
但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安溪人已經(jīng)跑了。
速度之?快,猿女士甚至沒能來得及叫住人,更?不用說?抓住人了。
……
安溪沒有跑太遠(yuǎn),她直接到了隔壁501前,既然已經(jīng)知道污染就在?樓中,那么應(yīng)當(dāng)整棟樓都有污染,這也跟之?前所說?的員工樓的老板掌控整棟樓的信息對?上了。
她要嘗一嘗員工樓的污染,就要先找到員工樓污染,她總不能隨便?找面墻啃啃吧?
這也太不講究了!
安溪打開501的門,一進(jìn)去就能聞到灰燼殘留的味道,房間里那棵樹已經(jīng)完全被焚燒干凈了,墻壁地面天花板到處都有火焰焚燒后?留下的斑斑點點的痕跡,這說?明墻壁上真的有污染。
空氣中有新的污染慢慢匯聚,這是正常的現(xiàn)象,這個世界污染無處不在?,哪怕焚燒干凈,也會很快滋生出新污染。
安溪要想容納員工樓污染,就要先判斷如今匯聚的污染是普通空氣中就存在?的污染,還是員工樓污染。
“我才不費這個力氣。”
安溪啪一下關(guān)上門,她是燒了不少房間,但不是還有更?多房間沒有被燒過嗎?
四樓、六樓,都是同?學(xué)們負(fù)責(zé)掃蕩的地方,也就都是沒有被安溪燒過的地方,安溪乘坐電梯前往六樓。
六樓沒去過,去見識見識。
六樓同?樣?是四個房間,跟安溪每次掃蕩之?后?無論里面什?么樣?子,門都好好關(guān)上不一樣?,這里簡直就是被野獸群拆過一樣?,到處都是攻擊的痕跡,還有毛發(fā)、魚鱗、血液……亂七八糟的。
門斜歪著,安溪輕輕碰了一下,門咿呀一聲晃蕩了兩下咣當(dāng)?shù)沟亍?br />
安溪把門扶起來放好,嘟嘟囔囔道:“這還要住呢,又不是一定夷平,一點也不知道愛惜,都是資產(chǎn)啊。”
她一邊嘟囔一邊進(jìn)601,601里比外面情況好很多,只有一些翻箱倒柜之?后?的凌亂,沒有什?么大破壞。
安溪記得601的一號統(tǒng)計員也是記錄員,第?一時間就叛變了,估計同?學(xué)們就翻找看看這個房間里有沒有血腥的東西吧?
安溪用腳推了推地上的雜物,進(jìn)到601一號房間里,關(guān)上房間門之?后?,她找了塊干凈的墻壁,伸手?貼在?墻壁上,閉上了眼睛。
建筑具有規(guī)則污染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起碼安溪從小到大就見過不少,比如幼兒園、小學(xué)、初中、高中以及啟航高中。
她對?容納這些建筑污染是有充足的、豐富的、失敗經(jīng)驗的。
很顯然嘛,假設(shè)她容納成功一次建筑污染,她絕不會不使用的,雖然她在?啟航高中的行為主旨是低調(diào),但該用污染從沒少用過一次。
污染就像武器,不多用用,不是武器生銹,就是人生銹。
她從沒有成功過,但安溪有感覺,她這次成功的概率很大——當(dāng)然,她之?前每一次都有這種感覺。
這次不是空想。
員工樓的污染特性,安溪在?聽故事確定污染是樓本?身的時候規(guī)整總結(jié)了下目前展現(xiàn)出來的規(guī)則:
第?一個是:等級劃分。
這個沒什?么可說?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是通關(guān)規(guī)則扭曲之?后?的產(chǎn)物。
第?二條是:改造污染。
這里的居民所擁有的污染很不正常,要知道就算是汪桃汪石那種雙生子,都只有很小的概率才能有同?樣?的污染,而這個城市卻能將?污染按照種類劃分。
在?聽到501的樹里塞了四個人類靈魂之?后?,安溪突然有了新的思考角度,或許這些扭曲行為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顛倒種族,而是為了研究改造污染。
最能論證這個思路的就是三樓那些半人半獸,一個房間住戶沒有污染,一個房間住戶維持污染外具化的樣?子,還有一個房間污染白天與?夜晚截然不同?。
三個實驗組。
第?三條是:吞噬污染。
第?三條是從巡查員的工作?內(nèi)容總結(jié)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
巡查員的污染最終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被選中者失控被吞噬污染——這個結(jié)果就是巡查員的目的。
不要說?什?么維持秩序,巡查還是什?么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結(jié)果就是最直接的目的展現(xiàn)!
這三條就是員工樓目前展現(xiàn)出來的東西,不論它有多少規(guī)則還是別的什?么危險,它展示出來就是這三條,那么這三條就是跟它的污染特**息相關(guān)。
很明顯,污染特性就是吞噬別人的污染。
它在?研究口味。
安溪閱讀理解從這里開始走偏,她堅信這個污染最重要的特性就是吃污染,后?來污染跟野獸相互影響之?后?,它偏激的方向就變成研究不同?污染的口味。
不然,為什?么被它污染侵蝕后?的居民,在?研究改造污染呢?
這就是在?給它做飯啊!
這樣?的污染,生來就應(yīng)該是屬于她的,她跟它屬性相同?啊!當(dāng)然啦,她受教育程度更?高,放養(yǎng)的污染顯然是不如她更?有素質(zhì)道德,也沒有她強大。
安溪以拉踩結(jié)束分析之?后?,得出結(jié)論:容納可成,優(yōu)勢在?我!
這才是安溪決定容納員工樓污染的底氣,當(dāng)然她也沒有欺騙猿女士,她確實不準(zhǔn)備像之?前那樣?只要人不死就一定堅持容納到底。
這次容納,她會根據(jù)自己的情況,假設(shè)容納的危險性大就立刻放棄這個方案,回到之?前先焚燒再夷平。
501的問題可以再思考。
假設(shè)能夠成功,她就先焚燒過去的污染,然后?利用員工樓污染會被員工影響這個特點,徹底改變它現(xiàn)在?的偏激規(guī)則。
安溪一邊思索著計劃進(jìn)行查漏補缺,一邊尋找員工樓污染痕跡進(jìn)入侵蝕與?捕捉。
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員工樓的污染在?躲著她,只要她污染到達(dá)之?處,周圍一定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污染痕跡。
這也很正常。
沒有失控的污染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她燒了這么多個房間,想必也沒少燒掉員工樓污染。
這樣?多的火焰焚燒之?下,再遲鈍的污染,也能生出條件反射。
安溪不覺得奇怪,也不覺得不耐煩,她做獵人的時候,跟交朋友的時候一樣?具有耐心。
但一直追也不是辦法,這個污染的宿主是一整棟樓呢,想躲還不容易?
安溪很快想到兩個釣污染的魚餌。
第104章 員工樓[完]
魚餌的好?壞只看能不能釣得上魚。
員工樓的污染躲著安溪, 無外乎就是安溪多次焚燒污染之后,將安溪的氣息視為天敵,激發(fā)了污染趨利避害的本能, 但別忘了污染最大最核心的本能是侵蝕。
員工樓的污染特性已經(jīng)總結(jié)出來, 還會?找不到釣污染的餌嗎?
安溪所想的兩個魚餌, 一個是瀕臨失控的污染,一個是與眾不同的污染。
前者是員工樓污染吞噬的目標(biāo), 后者是員工樓污染規(guī)則展現(xiàn)出來的傾向。
安溪準(zhǔn)備雙管齊下,也看看員工樓在面?對兩個餌時?,會?有怎樣的選擇。
第一個有現(xiàn)成的已經(jīng)走向失控的微微,但是安溪不可能讓微微放開污染的控制, 她決定自己上。
第二個倒是簡單,501的空間污染少見?難得且就在員工樓污染面?前。
在這一點上安溪很能理解,她甚至能做到一直很難做到的換位思考, 假設(shè)她是員工樓污染,有這么一個大餅放在她面?前,想吃, 又很難吃到嘴巴里, 那必然是抓肝撓肺想要得到。
這也不是安溪的空想, 504的5號以及六樓七樓對501的態(tài)度,都能夠看出來,員工樓污染對于?501的覬覦之心。
巧了不是,安溪正好?有一個縮小版的空間污染。
“養(yǎng)包千日、用包一時?, 現(xiàn)在到你?展現(xiàn)自己能力?的時?候了!它想要吃你?,正好?你?不是天天也想要裝我嗎?我這么厲害, 裝我是不可能了。裝不了我,能把?這東西裝進(jìn)?去, 吃多少我?guī)湍?容納多少。”
安溪邊布置邊給挎包畫大餅,她神神秘秘低聲道:“你?吃進(jìn)?去污染越多越強大,等到你?強大之后,不僅不用怕501那個空間污染,把?那個污染侵蝕強壯自己也未必是空想啊!”
挎包沒有回應(yīng),安溪開始舉例子:“你?跟我也很久了吧,我之前容納污染什么樣子?這幾周容納污染什么樣子?你?自己想想吧!”
對于?污染強度不同容納困難不同,是一丁點也不提。
安溪說完也不管挎包能不能聽?懂,都會?半夜偷襲想把?她裝進(jìn)?包里,想必聽?懂人話也不是很難。
她放好?挎包之后,自己走到另一邊,思索用哪個污染踩著失控的底線最合適。
右眼污染再用失控不至于?,就是副作?用十天半月可能都沒辦法緩解,她倒是不覺得透明化半個腦袋一個腦袋有什么,就是怕沐辛然這群新?朋友接受不了。
紅花污染在情感面?具那會?兒擁有豐富的踩線經(jīng)驗,就是這個污染使用需要大量具有生命力?的血肉污染,她總不能種自己體內(nèi)吧?
蛇紋污染,她敢用那玩意就敢反甲打她,簡直倒反天罡!
安溪驚恐發(fā)現(xiàn),這些容納時?間越長?的污染,脾氣就沒一個好?的,對她的態(tài)度尤其惡劣!
“這不對呀,我脾氣這么好?……”
安溪話都沒說完,沉睡的右眼污染抽痛了下,后背火辣辣了下,左眼眉骨就像被刺扎了,甚至手上冰霜污染都跳出來凍住了她的手。
安溪沉默片刻,若無其事把?手上一層薄薄的冰霜甩掉,哼哼唧唧道:“只可以這么熱情對我。”
她朋友可不一定能承受這些脾氣不好?、還不讓說的污染的熱情。
她說著忽然就笑了一下。
情感面?具當(dāng)時?模擬出她的恐懼是孤獨,但她注定是孤獨不了的,她有家人有朋友還有這些與她血肉相連的污染。
“好?,情感面?具,面?面?!就是你?了!”
最近新?得到的污染脾氣都好?,黑發(fā)污染就不用說了,情感面?具容納之后外具化當(dāng)嘴巴都不需要額外控制,陰影污染愛上侵蝕其他污染壯大自身的感覺了,只躁動要吞噬其他污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yī)治汪桃的時?候太努力?,以至于?說服了她自己,現(xiàn)在安溪越來越覺得污染自有思維。
她盤腿坐著,情感面?具漂浮在她面?前,她收斂心神穩(wěn)住核心的污染與理智,輕輕閉上眼睛,安全放開對情感面?具的控制。
在情感面?具污染被完全放開的瞬間,周圍彌漫的污染幾乎在瞬間就被吞噬殆盡,安溪臉上浮現(xiàn)出一張又一張不同的面?容,每一張臉上都是不同的情緒,喜、怒、哀、樂、憂、思、悲、恐……千人千面?,千面?千種情緒融于?一身,如洶涌浪潮迎面?打來。
安溪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出現(xiàn)抽搐,額頭細(xì)汗涔涔而下,很快屬于?安溪自己的面?皮如白紙般蒼白,屬于?不同人的五感器官不在是虛浮在她面前,而是長?在她的臉上。
安溪有一瞬間失去了自己,她完全被那些情感淹沒,在情緒的海潮里個人的情感渺小如水滴,很輕松就融入壯闊洶涌的海浪潮水中。
但無論多么洶涌的情緒潮水拍打,無論自身的情緒有沒有迷失在情緒海潮里,無論她生理反應(yīng)有多嚴(yán)重。安溪從始至終都沒有呼吸錯亂,在一呼一吸中,屬于?她的本我浮出海面?,屬于?她的情緒獨立于?海潮之外,屬于她的理智在海浪拍打中巋然不動,似一旗桿哪怕被淹沒,從始至終屹立不倒。
安溪的意識與理智浮在海面上,她沒有控制情感面?具污染,也沒有去管面?上層層疊疊感情充沛的五感器官,而是靜靜沿著情緒的浪潮,看著情感面具的污染如出欄野獸向外肆意侵蝕擴(kuò)散。
這種狀態(tài)從外看,完全就是宿主無法控制污染了,污染外具化如此嚴(yán)重,污染溢出如此肆意,任誰來看都是不可質(zhì)疑的失控前兆。
情感的浪潮在空曠無人的樓層翻涌了一遍又一遍,處處都有哭聲、笑聲……聲音如風(fēng)竊竊,整個樓層宛若一個情感的沼澤,踏入就再也拔不出去。
誤入的人尚且無法拔出腿腳,沼澤中心的人難道能夠站起身從沼澤中脫身而出嗎?
陰影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它出現(xiàn)的謹(jǐn)慎,最初只是一面?墻壁上出現(xiàn)一塊細(xì)小的“水漬”,情感面?具的污染一次一次從“水漬”面?前拂過,“水漬”就像真正的水漬,毫無反應(yīng)毫無動靜。
沼澤中心的人就是這個失控睜開眼睛的,那雙暖棕色的眼睛在這張有無數(shù)雙眼睛的面?皮上,絲毫不會?讓人忽略它們的存在,那對眼睛里充斥著痛苦與掙扎。它們望向半空,沒有嘴巴的下半張臉上長?滿了不同的五感器官,一張張嘴巴開開合合發(fā)出沒有意義的囈語。
墻壁上的“水漬”就漸漸變多了。
有情感面?具的污染從“水漬”面?前經(jīng)過,情感面?具污染離開后,那些“水漬”上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一張張或哭或笑或悲或恐的臉。
一片“水漬”上浮現(xiàn)那些面?孔,不知不覺一整面?墻壁上的“水漬”都有面?孔浮現(xiàn)——“水漬”從偷吃一口經(jīng)過的污染,變成光明正大享用這從未見?過的瀕臨失控的污染。
沼澤中心的那雙充滿掙扎與痛苦的眼睛,不知什么時?候變得狡黠。她望著墻壁吞噬她污染的“水漬”群,感受著在迷失一瞬間突破的情感面?具新?特性。
是的,就在剛剛,情感面?具完全釋放后,安溪感受到污染強大了,用不那么正式的說法就是升級了。
正因為這個,安溪才沒有第一時?間就吞噬容納現(xiàn)身的員工樓污染,她要借著這個機(jī)會?一口氣把?升級后的特性探索出來。
整個走廊都出現(xiàn)了“水漬”痕跡,“水漬”的數(shù)量之多,簡單來說就像給整個走廊重新?刷了層漆,而每一個“水漬”上都有一張臉。
員工樓污染不斷吞食情感面?具污染,導(dǎo)致走廊到處都是不同情緒不同五官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些來自不同的人的臉上緊閉雙眼,五官扭曲變化,直到某個瞬間,那些五官變成同一張臉——
地面?、墻壁、天花板覆蓋著的密密麻麻的臉同一時?間睜開雙眼,露出暖棕色的虹膜,一張張嘴巴一張一合:
“好?吃嗎?”
“輪到我了。”
那是屬于?安溪的臉。
……
一直盤腿坐著的安溪站起身,面?上不屬于?她的器官漸漸消失,在所有不屬于?她的器官都消失之后。安溪臉上原本空無一物的嘴巴位置上,長?出一張嘴巴——一張原本被污染消失的嘴巴。
她緩緩咧開嘴巴笑起來,覆蓋在走廊各處的面?孔同步咧開嘴巴笑起來。
安溪站在最中央,看著掙扎想要逃離的員工樓污染,磨了磨牙齒,舉臂歡呼道:“開餐吧!朋友們!”
“水漬”上的面?孔的嘴巴哇哇叫著,狠狠撕咬住“水漬”,開始吞食容納新?污染。
第105章 收獲
安溪本以為容納員工樓的污染可以像之?前那樣, 先容納進(jìn)來,后面再消化,但她萬萬沒想到員工樓污染掙扎起來是真能掙扎。她吞食的量又多, 讓她吐出來是萬萬不可能的, 好在員工樓已經(jīng)掃蕩干凈, 就算到了晚上也不用擔(dān)心其他人的安全。
安溪一容納就到了晚上,沐辛然眾人統(tǒng)計好名單, 因為不知道老板的情況,暫時將人安排在居民?區(qū)跟員工樓中?間的廣場上休息。
“要不要去樓里看看?”小小看著員工樓問沐辛然。
沐辛然也在看員工樓,她當(dāng)然也想去員工樓里看看安溪的情況,但——
“不能去。”沐辛然冷靜道:“老板的身份還?不知曉, 我們不能百分百確定這?群人里沒有藏著老板。再者,夜晚的員工樓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變化,我們進(jìn)去成為負(fù)擔(dān)的可能性?比成為幫手?的可能性?更大。”
微微在學(xué)生群里的能力不低, 第一晚第一個中?招的就是她,別說?沐辛然不愿意讓別人拖安溪的后腿,就是只說?這?群同學(xué)嗎, 沐辛然也不愿意看見?哪一個失控。
想到這?里, 沐辛然不由嘆氣, 人心都是肉長的,想要得到別人的真心必定要先付出自己的真心,如今她跟啟航的牽扯越來越深了。
“我們就這?么干等著嗎?”小小問。
沐辛然收斂了情緒,道:“兩人一組相互照應(yīng), 在人群里巡邏,如果有渾水摸魚搗亂壞事的, ”她頓了頓,“就地?格殺。”
小小跟微微走了, 沐辛然跟格革一組。
格革忽地?開?口:“我可以去。”
沐辛然一點也不意外格革的話?,她搖了搖頭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這?里的污染不同尋常,你能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被引誘失控嗎?”
格革陷入沉默,這?種事情沒有人能保證。
“你應(yīng)該相信安溪的能力,”沐辛然看向員工樓道:“再者,安溪說?兩個老師就在七樓,這?里這?么大動靜,他們不可能一無所知,但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下來找我們,你覺得是為什么?”
……
監(jiān)考老師被絆住了手?腳。
跟班監(jiān)考這?件事,其實也簡單,主要就是靠六班老師的污染監(jiān)督,她的污染雖然不能實時監(jiān)視,但看一看學(xué)生們的情況最后總結(jié)打分還?是很容易的。
遇到安溪之?后,兩個老師多了個要照顧的嬰兒?,兩人各自都琢磨著不對勁。虞扶風(fēng)琢磨的方向是安溪恐怕一句實話?都沒說?全,下面指不定已經(jīng)被推平了,要不依安溪的性?格,遇到兩個老師怎么也不會放棄這?么好的資源。
六班老師琢磨的方向是:員工樓的氣息平和了許多,大概率是安溪幾個學(xué)生做了什么,安溪的考核估計也快要結(jié)束了。學(xué)校今年?就要放學(xué)生們離開?學(xué)校,趁著現(xiàn)在還?沒有離開?,她可以先考核一下,如果條件不錯可以安排老師們過來清理,也算是給學(xué)生們一個庇護(hù)之?所。
兩個老師各懷心思,但最后又都想到一起去了——下去看看。
誰想剛下到六樓就看到正在容納污染的安溪,兩個老師自然不能當(dāng)做沒看到就這?么離開?,走廊到處都是安溪的臉?biāo)阂А八疂n”,沒有下腳的地?方,兩人只能留在電梯里看著安溪容納。
一等就到了晚上,員工樓污染始終沒有放棄這?些被咬住的污染。
三樓被清理的沒有經(jīng)過焚燒的尸體?身下有水印般的陰影蔓延,陰影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至尸體?大小,錯眼?看去就像是一個尸體?有兩個影子?。
陰影顯然不是來做影子?的,陰影成長到有尸體?大小之?后,尸體?仿佛融化一般融入陰影中?,三四個呼吸后,一條長長如象鼻般的長條人從墻壁、地?板鉆出來。
如果安溪在這?里,就能一眼?認(rèn)出這?就是第一個晚上遇到的巡查員。
這?群新誕生的“巡查員”們朝六樓位置涌去。
……
虞老師抱著嬰兒?,看著站立在走廊中?央背對著電梯的安溪,忽然問到:“謀老師,員工樓也屬于學(xué)校資產(chǎn)嗎?”
六班老師謀雙聞言道:“資料上不是說?了,這?里只是學(xué)校選址之?一。”她說?著忽然意識到虞扶風(fēng)的意思,扭頭看向虞扶風(fēng)。
虞扶風(fēng)微笑回望謀雙,轉(zhuǎn)移了話?題:“安溪這?次不知道要容納多久。”
他特意提這?么一句,就是想知道學(xué)校會不會趁著這?次機(jī)會,把這?塊地?方收為學(xué)校所有。
看謀雙的樣子?,這?個可能性?很高。
這?就奇怪了,按照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學(xué)校似乎打算今年將學(xué)生們放出學(xué)校后就封校,既然封校為什么又要費力擴(kuò)大地?盤呢?
封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虞扶風(fēng)沉默地看著安溪。
邏輯上說?,安溪是今年?剛?cè)胄5男律庑3恫簧详P(guān)系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件事跟安溪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看規(guī)模,一個月都夠嗆。”謀雙道:“等到白天,我在這?里看著,你去查看其他學(xué)生情況,如果考核差不多能收尾,你帶著其他學(xué)生先回校。”
虞扶風(fēng)沒說?自己不認(rèn)識回去的路,校車自會帶領(lǐng)啟航高中?的學(xué)生回到他們忠誠的學(xué)院里。
“學(xué)校現(xiàn)在騰不出幾個人過來。”虞扶風(fēng)道:“一個班分組考核,把老師也分完了,學(xué)校剩下的老師一部分躺著一部分看剩下的學(xué)生。”
謀雙沉默了。
這?事不能細(xì)想,細(xì)想躺著的幾個老師都跟安溪脫不了關(guān)系。
“先守在這?里吧,等到其他組考核結(jié)束回到學(xué)校,不論是回去一部分叫人還?是等他們主動過來都行。”虞扶風(fēng)道。
謀雙思索片刻,盤算了下現(xiàn)在能活動的人,居然只有教導(dǎo)主任,現(xiàn)在也不是上次那種教導(dǎo)主任不來學(xué)生老師幾乎要死大半的情況。
教導(dǎo)主任的情況,也不適合長時間離開?學(xué)校。
她默認(rèn)了虞扶風(fēng)的方案,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受到什么,教棍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
虞扶風(fēng)換了個單手?抱孩子?的姿勢,眼?里沒有什么情緒看向安溪方向,抬起右手?。
只見?他小指與無名指彎曲著,食指與中?指對著安溪位置,拇指朝上,一個手?。槍的姿勢,而后對準(zhǔn)安溪腦袋猛地?抬了下手?腕——
“砰”
安溪后腦勺十步開?外火光炸開?,長條黑影如一灘黑色淤泥四濺。
無數(shù)長條黑影在走廊顯現(xiàn)出來,每一個黑影都朝著安溪位置涌去,“砰砰砰”爆破聲中?,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混入其中?,教棍如離弦之?箭射。向黑影。
教棍像有自動定位校準(zhǔn),每每刺透一個黑影就會調(diào)整位置沖向下一個。
兩個老師的配合從陌生到搶人頭,到熟練查漏補缺不過經(jīng)過十幾個長條黑影,但不論是陌生還?是熟練,兩個老師都沒有讓任何一個黑影距離安溪十步之?內(nèi)。
黑影源源不斷從墻壁、地?板、天花板鉆出,無聲無息朝著安溪位置移動,又無聲無息倒下。
虞扶風(fēng)問:“不能放火燒嗎?”
謀雙抽空回答道:“燒污染的火,也不會放過正在容納污染的安溪。”
這?樣的話?,就只能熬到天亮了。
安溪其實并沒有完全摒棄外界,消化污染是在她意料之?外,但容納污染卻是她主動進(jìn)行的,她不可能什么意外都不考慮。
電梯剛打開?,她就有所察覺,為此她還?特意強行控制肢體?背對電梯,避免之?后做小動作不方便。
老師們說?話?她也都聽?到了,長條們的到來她比老師們還?先察覺。
不過她什么也沒做。
虞扶風(fēng)在某些方面還?是挺了解安溪的,有兩個老師幫她保駕護(hù)航,安溪睜開?眼?睛一邊容納消化體?內(nèi)不受控的污染,一邊看著長條黑影思考他們的形成與由來,一邊想謀雙老師說?得那句話?——
這?里是學(xué)校選址之?一?
這?里不是她媽媽建造的嗎?
說?起來崇井小區(qū)里,她就感受到了跟媽媽同源污染的氣息。
她媽媽跟校長有關(guān)系?
所以通知書沒到的時候,她著急上躥下跳,她媽媽把她掛在電線桿,是不是那會兒?她媽媽就知道通知書在路上了?
這?樣的話?,學(xué)校就不是合作方了啊,校長不在,她媽媽不愛動彈,她作為兩個長輩的小輩,怎么不算學(xué)校繼承人呢?
她理應(yīng)為學(xué)校建設(shè)貢獻(xiàn)自己一份偉大力量才對呀!
安溪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長條的目光都慈祥不少。
這?些“巡查員”的出現(xiàn)解決了,安溪之?前很久對于301那些居民?白天各有不同,夜晚變成巡查員這?件事的疑惑。
現(xiàn)在員工樓里根本沒有301居民?,那些居民?不是被清理了,就是被領(lǐng)走到員工樓外了。
眼?前巡查員身上有很多熟悉的味道,安溪記得那些味道來自于員工樓哪些居民?。她下午回到員工樓之?前掃視過現(xiàn)存在的居民?們,她可以肯定這?些變成“巡查員”的居民?沒有一個出現(xiàn)統(tǒng)計人群中?。
沒有出現(xiàn)在統(tǒng)計的人群里,只有一個可能,他們都死在了清理中?,都在員工樓里。
所以,這?些死去的居民?們在夜晚又“變成”巡查員“活”了過來?
不。
他們根本就不是變成了巡查員,而是被員工樓污染覆蓋,成為員工樓污染的容器,所以無論他們原來是什么模樣有什么污染,到了夜晚都是一個樣子?,都只有一個污染。
這?很像造型師的污染。
或許,造型師的污染也是來自于人工“塑造”。
安溪思索間感受到有長條影子?進(jìn)入到十步之?內(nèi)的距離里,下一秒長條影子?就被穿透。
又一部電梯出現(xiàn)在六樓,一聲鳥鳴中?,無數(shù)長條影子?被小型旋風(fēng)攪碎。
“需要幫忙嗎?”
猿女士的聲音響起。
安溪立刻閉上眼?睛,熟練裝睡。
第106章 收獲[2]
9.27.晴。周六.4:23有了兩個老師守著, 501四個守護(hù)獸又來了兩個守著,安溪這么一裝睡就是兩周,卡在回校當(dāng)天徹底容納完成。 容納完成時, 走廊那些撕咬“水漬”的臉化成白煙融入安溪體內(nèi), 這動靜太顯眼了, 安溪想裝睡都不行。
這兩周因為?安溪在員工樓里容納污染,相當(dāng)于在老虎窩啃老虎, 老師們寸步不離守在從七樓下到六樓的電梯間里。
沐辛然跟格革在9月15白天的時候從樓下一層一層找上?來,在六樓跟兩位老師碰了面。
兩方?相互對了信息之后,兩個老師沒有接手員工樓后續(xù)工作,只是把孩子還?回去。
“地盤是你們打的, 人?是你們收復(fù)的,后面要怎么處理當(dāng)然也要你們自己?商量處理。”虞扶風(fēng)整了整衣服,人?模人?樣道:“如果有什么困難, 我跟你們謀老師可以提供一定幫助。”
謀雙道:“需要學(xué)校的幫助可以開校車回學(xué)校,到學(xué)校找女?寢宿管。”
她道:“學(xué)校還?有一個班閑著呢。”
格革是學(xué)校老生,又因為?跟班主任走得近, 比其他學(xué)生知道的東西更多, 他知道謀雙老師的意思。
學(xué)校即將封校, 突然重新啟動的離校考核本?就是為?了讓學(xué)生們對校外生活有一個過度。
誰能想到安溪能繼踏平崇井小區(qū)之后,又平了動物城?
兩個區(qū)域最大的污染源頭都被安溪容納,完全可以當(dāng)做學(xué)生們在校外的基地。
崇井小區(qū)已經(jīng)說了要種樹,員工樓可以趁機(jī)徹底清理, 甚至趁機(jī)融入學(xué)校規(guī)則,以做防護(hù)。
沐辛然不知道這些內(nèi)情, 但她同樣聽懂了兩位老師的潛意思:
虞扶風(fēng)的意思很簡單,地是學(xué)生打下來的, 起碼現(xiàn)在他保證他自己?以及謀雙老師不會干涉她們原本?的后續(xù)計劃。
謀雙老師的意思也很簡單,直白來說就一句話:如果他們吃不下這個員工樓,可以回校叫人?。
至于叫人?過來之后,話語權(quán)在哪里,那就不是現(xiàn)在能說得算的。
沐辛然微笑?穩(wěn)重道:“很多工作安溪已經(jīng)做完了,后續(xù)只差一些收尾。”
她道:“安溪這邊兩位老師辛苦,其他的事情,學(xué)生雖蠢笨但也能夠不影響兩位老師以及安溪。”
沐辛然體貼安排了排表:微微、小小、格革三人?,輪流兩人?一組白天守著安溪,剩下一人?跟著她,晚上?由兩個老師守著。
兩個守護(hù)獸沐辛然也沒有忽視,道謝之后,也給兩人?安排了時間表,務(wù)必保證每一個人?一天中都有休息的時間。
沒有人?有意見,守護(hù)安溪這個問題順利解決,沐辛然就開始忙碌安頓員工樓剩下員工以及動物城剩下居民的事情。
“安玲。”
清理員20的新名?字。
“你安排4樓剩下幾人?,每天定時給六樓送飯。”
員工樓的食物不能吃,是因為?員工樓植物吃人?,人?再吃這些植物,很容易污染失控。
但動物城也好員工樓也好,都有知道問題所在的人?,他們也并非什么都沒做,安溪第?一天見到的那個垃圾場里,就有人?偷偷在里面種植糧食,養(yǎng)殖一些肉食。
這些食物不再增長的情況下,可以支撐目前存活人?員三個月。
現(xiàn)在沐辛然當(dāng)務(wù)之急要做的事情,一個是建造安全的房屋,第?二個就是解決食物問題,第?三個才是秩序之類的后續(xù)發(fā)展問題。
但第?一個問題就卡住了,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員工樓歷史?,誰都不能保證歷史?會不會再次重演。
沐辛然再有理智,也沒辦法在這個完全陌生的領(lǐng)域,想到原住民都想不到的治本?辦法。
“燒。”微微道。
沐辛然看向微微。
“安溪的火,可以燒污染。”微微解釋道,“因為?燃料是課本?。”
“但我們沒有這么多……”
沐辛然話沒說完,就看到微微長發(fā)涌動,長發(fā)下似乎有什么東西。
不會吧?
兩秒后,沐辛然看著長發(fā)退去后留下的一摞課本?,看向微微。
“這是我們?nèi)齻人?帶的。”微微道:“他們讓我交給你,應(yīng)該夠了吧?”
小小跟格革在六樓上?白班。
“你們怎么想起來帶這個的?”
沐辛然就不問裝在哪里了,藍(lán)星有儲蓄器,魘界沒有科技,但有自己?的儲存空間,她一個在藍(lán)星買不起儲蓄器的普通人?不想問。
“知識就是力量。”微微道。
沐辛然:“說人話。”
“看安溪用?,太好用了。”微微小聲道:“但我們用?不了,很容易燒到自己?,不過我們想到了其他辦法,延遲燃燒投擲出去使用。”
沐辛然面目有瞬間的扭曲。
這不就是魘界版“火器”嗎?
“我能使用?。”沐辛然道,“現(xiàn)在我們要挑選居民住址。”
員工樓是不行的,污染最嚴(yán)重的地方?,夜晚她都不許任何人?進(jìn)樓的。動物城也不行,員工樓好歹是安溪掃過一遍的,動物城誰知道有什么隱藏的危險?
要知道員工樓的員工包括1-3層那些“動植物”,都是在動物城出生的。
廣場?
一兩個晚上?可以,畢竟寬敞一覽無余,可以安排人?二十四小時巡邏。時間長就不行了,廣場在居民區(qū)跟員工樓中間,兩邊有問題的話,兩方?夾擊。
沐辛然左思右想,最后定了兩個地方?。
一個是501,一個是“垃圾場”。
“501人?變成獸說明這個房間也是有風(fēng)險,但考慮到剛好只有四個人?變成了動物,我猜測只有在員工名?單上?人?才會受到規(guī)則污染。”沐辛然跟微微以及原住民代表門?:珊瑚、人?魚、601統(tǒng)計員1號,201的猿進(jìn)行解釋,“垃圾場能種出正?常的食物,養(yǎng)殖出正?常的肉類動物,就說明那里是有一定安全保障的。”
珊瑚:“我去過501,里面的污染不比員工樓污染好對付,我投垃圾場。”
原住民代表似乎都認(rèn)識珊瑚,她一表態(tài),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可以。”沐辛然點頭,“既然這么確定了,今天工作就是將所有作物收割,騰出空間,我?guī)ьI(lǐng)完完全全沒有污染的人?,對垃圾場來進(jìn)行一次徹底‘消毒’。”
“消毒?”
珊瑚眉頭一挑,看向沐辛然。
沐辛然眉眼不變,語氣?平靜道:“就是焚燒污染。”
其他人?都見識到知識的力量,皆沉默不語。
等到原住民都離開之后,臨時搭建的房間里只有沐辛然跟微微,沐辛然問:“周圍有耳朵或者眼睛嗎?”
微微沉默四五秒鐘后,搖了搖頭。
“珊瑚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沐辛然平靜道。
微微緩緩瞪大眼睛看向沐辛然。
“走吧,這幾天有得忙了。”
……
安溪凌晨四點徹底消化員工樓污染的時候,看守她的人?是兩位老師以及猿女?士。
兩周一動不動,安溪一容納完成,當(dāng)即大呼小叫:“救救救救!動不了哇哇哇!!!”
凌晨的走廊,時隔兩周再次喧鬧起來。
幾分鐘后,安溪背上?挎包,像只胖企鵝左右搖擺挪動,嘴巴一刻都沒停,從:
“嗚嗚嗚老師跟猿姨也太疼愛我了,我好感動,為?我們的情誼,晚上?我做飯,大家吃一頓吧。”
說到:
“同學(xué)們也太能干了,這么多人?這么復(fù)雜的地方?,都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不愧是啟航優(yōu)秀學(xué)子,為?啟航?jīng)]有差生,晚上?我做飯,大家吃一頓吧!”
又道:
“這里的朋友們真是受苦了,再這樣苦難的環(huán)境里依舊堅守本?心,沒有被污染腐蝕,也沒有失控,太感人?了,太偉大了。為?新朋友們的堅韌與堅持,晚上?我做飯,大家吃一頓吧!!”
最后道:
“這兩周我一刻也不敢停歇,幸運的是卡在中秋前容納完成,恢復(fù)自由,為?我的優(yōu)秀與幸運,晚上?大家?guī)臀易鲲垼覀兇蟪砸活D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吃!”
任誰都能聽出來,這是真餓了。
“你會做飯嗎?”虞扶風(fēng)道。
安溪撕咬著肉條,自己?的嘴巴就是不如情感面具外具化的嘴巴好用?,肉條她都得一點點用?牙齒磨下來,聞言理直氣?壯道:“我會燒火啊。”
虞扶風(fēng)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看向謀雙。
謀雙更直接:“我會做飯的話,就去食堂了。”
在啟航,能去食堂,誰愿意當(dāng)老師?
安溪看懂了,其他人?有沒有會做飯的不知道,但是虞扶風(fēng)一定會,不然他不會這一副“加班落在我身上?”的失控情緒。
“虞老師,感謝有你!”
安溪真誠道。
虞扶風(fēng)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謝謝你。”
安溪謙虛道:“不客氣?,都是學(xué)生應(yīng)該做的。”
她終于撕下肉條,心滿意足囫圇吞咽下去,開始期待晚上?的大餐。
第107章 收獲滿滿
干飯之前還?是要?把工作都做好。
現(xiàn)在時間太早, 除了負(fù)責(zé)巡查的人員之外?,其他人都還?在睡,安溪也?不想?一個個掰開眼睛問“你醒了嗎?”, 主要?是時機(jī)不對, 等回學(xué)校之后沒什么事情可以玩。
現(xiàn)在安溪準(zhǔn)備趁著大家都沒醒把員工樓清理一遍。
她已經(jīng)徹底容納了員工樓的污染, 說起來也?算是機(jī)緣巧合。原本安溪的計劃是先吃進(jìn)嘴里,等到回學(xué)校之后再慢慢容納消化。誰能想?到員工樓污染攻擊性那么強, 掙扎尤其厲害,她吃進(jìn)去的在她身體里掙扎,沒吃進(jìn)去的源源不斷來攻擊,安溪不得不現(xiàn)場消化。
好在有老師與朋友們?的守護(hù), 她能心無旁騖對付員工樓污染。
也?正是因為這個意外?,安溪對污染的“等級”有了更加清晰的具象化了解。
簡單來說:假設(shè)整體員工樓污染是一桶水,安溪吃進(jìn)去一碗水, 她容納污染也?就?只有一碗水的量,最后消化完成?得到的也?就?只有這么一碗水的量。
過去因為身體承受力安溪只會?容納“一碗水”,直到情感面具, 因為對方是失控污染, 安溪又被面具污染失去了嘴巴, 一口氣吞食了整個情感面具。
但那個面具是被藍(lán)寶石稀釋過的,原本就?沒有剩下多少,所以安溪也?沒有感覺完整污染跟“一碗水”有什么很大的差距。
直到這次遇到員工樓污染,安溪每每“一碗水”還?沒容納消化掉, 第二碗水又攻過來了,她只好吃下。
這樣?一碗接著一碗, 安溪這兩周幾乎吃下四分?三桶“水”,最后四分?之一還?是因為員工樓污染趨利避害的本能終于上?線, 逃了,安溪才?沒有吃上?。
安溪頭一次容納一個宿主的污染四分?之三之多,徹底消化之后,得到的新污染特性更接近于員工樓原本的污染特性——
這一點也?更新了安溪的認(rèn)知。
她一直以為容納污染之后,污染會?根據(jù)不同宿主發(fā)生變化,所以基本上?她容納的污染跟原宿主污染所呈現(xiàn)的特性幾乎全部?都有很大的差距。
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這個認(rèn)知并不完全準(zhǔn)確,在她容納四分?之三員工樓污染后,污染特性幾乎是復(fù)制過來,只有很小一部?分?區(qū)別?。
根據(jù)這點,安溪初步更新概念:容納一個宿主的污染越多,污染完整性越強,會?被自身改變的越小;相反容納越少,越容易被自身影響改變特性。
安溪悟了。
假設(shè)不喜歡某個宿主的污染,可以少吃……容納一點。
員工樓污染特性有四條之多,分?別?是:
一:樓層分?隔二:容納污染 三:扭曲污染四:凈化污染 安溪之前推測的三條全對,只是三四兩條是被她一起歸類到“改造污染”當(dāng)中,而容納污染被推測成?吞噬污染。
安溪越看五條規(guī)則越覺得詭異,聯(lián)想?這棟樓存在的根源來自于她媽媽,聯(lián)想?她自己的成?長經(jīng)歷,安溪很難不懷疑這棟樓創(chuàng)建的目的—
— 不會?是為了養(yǎng)她吧?
第一個特性隔離樓層,猿女士之前提到過最開始這個特性并不是完全的隔離,是可以通過通關(guān)從樓下爬到樓上?的;第二個特性容納污染不用說了,安溪長這么大就?沒有見過除了她之外?第二個容納污染成?功的人,而她會?容納污染也?是因為媽媽的教導(dǎo)。 第三扭曲污染,這個在員工樓上?的呈現(xiàn)非常血腥,而現(xiàn)在的員工樓污染是被影響改變過的,安溪不知道最初這個污染特性是怎么呈現(xiàn)的。
但是安溪知道有一個并不血腥的例子,崇井小區(qū)的[井],他最初的污染是血腥的,但是校長拂去了他心臟上?的污穢,給他一個新的住所,改變了他的污染。
安溪想?或許這才?是員工樓扭曲污染的初心。
最后的凈化污染,這個是非常少見的能夠?qū)⒁粋區(qū)域一個人體內(nèi)的污染盡數(shù)消除,這也?是為什么這里會?存在這么多沒有污染的生命的原因。
而安溪是沒有自己的污染的。
安溪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很復(fù)雜,一方面是她走過媽媽過去走過的路,發(fā)現(xiàn)這條她沒有記憶的路上?,也?有媽媽對她的愛;另一方面就?是承載這份愛的建筑扭曲成?如今血腥可怖的樣?子。
更可怖的是,安溪在容納中發(fā)現(xiàn)污染并沒有失控,它不是因為失控而扭曲,就?是隨著時間流逝,受到各方面影響,成?為現(xiàn)在這種扭曲的樣?子。
過去,安溪從不覺得污染是多么可怖的東西,她將污染與失控污染分?開看待。污染對她來說是工具是手足是渴望得到的東西,她渴望污染如同渴望強大,失控污染才?是可怖的,是需要?清理的,是懸在頭頂?shù)膭Α?br />
現(xiàn)在,安溪終于意識到污染與失控污染本質(zhì)上?并沒有什么差距,污染就?是污染,是需要?時時刻刻警惕小心的存在,失控污染只是結(jié)果,一個壞結(jié)果。
……
安溪為新得到的污染取名為[警戒污染],用來提醒自己,無論污染最開始是什么樣?子當(dāng)下是什么樣?子,都不能放松警惕。
要?謹(jǐn)記污染與宿主是相互影響的。
警戒污染的特性與原來的員工樓污染特性大體上?相同,但在細(xì)節(jié)上?還?是有不少區(qū)別?的。
第一條的樓層分?隔,變成?了隔離,具體來說就是:可以將一定?范圍面積隔離出來,再簡單點來說——可以憑空豎起透明墻。
第二條的容納污染,沒有太大改變,本質(zhì)上?都是吞噬污染:用警戒污染去侵蝕具有污染者,就?會?容納吞噬對方的污染。
值得一提的是,這條跟常規(guī)容納污染完全不同,這條本質(zhì)上?仍舊是污染攻擊侵蝕,只是侵蝕的結(jié)果是吞噬對方污染。
而常規(guī)容納污染并不依賴于污染攻擊,只要?能找到污染核心,并且身體能夠承受,理論上?只要?將污染融入自身進(jìn)行消化,就是容納污染。
安溪經(jīng)常用吃來形容,當(dāng)然也?是寫實,主要?是因為融入自身這個條件,大部分污染使用入口這個方案最快最簡單最方便。
為了區(qū)別?于常規(guī)的容納污染,仍用吞噬污染形容第二條特性。
這表示安溪面對一些不好容納的污染,現(xiàn)在就?可以使用警戒污染進(jìn)行容納。
更妙的是,陰影污染第二特性是:吞食敵人情緒后,有概率讓對方污染以為自己是正主,從而脫離原本宿主主動流向自己。
組合技!
情感面具吞食情緒,陰影污染誘引對手污染流向自己,警戒污染趁機(jī)吞噬進(jìn)行容納。
就?是這個組合技要?卡準(zhǔn)時間,在污染被陰影污染引導(dǎo)流向自身之前,用警戒污染進(jìn)行侵蝕容納。因為被陰影污染引導(dǎo)流入自身的污染不會?被容納,只會?強大陰影污染自己。
第三條扭曲污染跟第四條凈化污染,特性是:扭曲污染,凈化失控污染。
安溪邊整理新污染特性,邊從八樓開始往下燒,她沒有封閉八樓之類的想?法。
她知道她媽媽,她媽媽既然離開的時候沒有封閉這里,就?說明她不在意這里被其他生命入住。
八樓一路燒下來,樓層分?隔的規(guī)則因為員工樓污染消失四分?之三變得非常薄弱,安溪再燒一燒、錘一錘,這條規(guī)則徹底崩塌,必須要?相對應(yīng)門卡才?能出現(xiàn)的電梯顯露出來。
燒到五樓的時候,安溪去了一趟501,在鳥女士的幫助下很快到達(dá)村落。
村落里的人依舊是同一張臉,但是里面已經(jīng)沒有安溪熟悉的氣息了。
村落新一任族長仍舊是位奶奶,祭司倒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小女孩,看得出在強裝穩(wěn)重,看著安溪的目光透露出好奇與探究。
“我是來赴朋友之約的。”安溪深知這里人的時間寶貴,沒有任何委婉含蓄,開門見山道,“我跟你們?某一任祭司是朋友,當(dāng)時我們?說了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我有了或許能幫助到你們?的能力,所以我來了。”
她看了一眼周圍村落眾人,抬手起透明墻,將她、祭司、族長與其他人隔離開。
然后安溪說道:“我可以扭曲這里的污染,讓這里的時間恢復(fù)正常一日時間。我也?可以扭曲你們?的污染,讓你們?的時間不再只有一日,但我不知道扭曲之后的污染會?是什么樣?子。”
“現(xiàn)在,選擇權(quán)在你們?手里。”
她動作太快,語速更快,等到兩人反應(yīng)過來聽到什么之后,來不及心跳加速,就?聽安溪又道:
“如果你們?決定?不改變,我這一趟只是來祭拜朋友。如果你們?決定?改變,其他人也?應(yīng)當(dāng)有知情權(quán)。”
新族長深深、深深舒了口氣,她看向安溪,彎下身要?跪拜,被安溪眼疾手快扶住。
族長沒有強行跪下,她低頭以示恭敬,道:“非常感謝您的仁慈,請允許我將這個消息與其他人一同商議,在日落之前給您答復(fù)。”
安溪沒有拒絕的理由。
……
眾人都去商量,安溪沒有要?任何一位村民陪同,反而強烈要?求守護(hù)獸熊貓的陪同。
于是在猿女士的陪同下,安溪來到她認(rèn)識的那位祭司朋友的長眠地——竹林。
“村落人火葬之后,會?在竹林選一塊地埋下骨灰與竹子的種子。”猿女士掛在竹子上?解釋。
安溪站在屬于朋友的竹子前,問:“那我要?撒點水什么的以示祭拜嗎?”
“不用,有專門負(fù)責(zé)澆水的人。”猿女士說完轉(zhuǎn)動眼球看向安溪,“你來這里是為了清理這個房間?”
她是看到安溪醒來之后就?開始燒樓的,所以這會?兒她認(rèn)為安溪就?是過來清理這個房間的。
在安溪容納員工樓污染之后,整棟樓就?只有這里是不可控的地方了。
安溪正在琢磨要?不要?埋點肉條給她的老朋友,聞言頭也?不抬道:“你這么說也?不算錯,我來這里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作為朋友過來看能不能幫上?忙,一個是作為員工樓居民們?的朋友來解決這個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樓的房間。”
安溪說著抬起頭,臉上?寫滿了:
我有個絕佳的好方案,快問我問我問我問我!
第108章 收尾
“你說你要把這個房間怎么樣?”
猿女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安溪道, “兩個辦法,一個是我從?外將這個房間徹底封閉,這樣的話無論這個房間里藏了什么東西, 都不?會影響整棟樓。”
“但是這個辦法對?這個房間里的居民非常不?友好, 他們等于徹底失去了對?外的通道。”
“第二個辦法就是將房間從?員工樓移走, 房間里難以?對?付的是空間污染,但是, ”安溪舉起挎包晃了晃,狡黠道:“但是空間污染本身是沒有什么具有攻擊性的污染的,挎包可以?任人?拿晃,房間只是一個比挎包大幾倍的宿主, 理論上是可以?移動的。”
“是大幾倍嗎?”猿女士簡直不?知道安溪哪來這么多?奇思?妙想,“這是個建筑,不?是你手里的布塊!”
猿女士說完就有些后悔, 因為對?面的安溪臉上緩緩咧開一個刺眼的笑容,她?當(dāng)即就意識到這話是安溪想要的。
安溪在努力收斂笑容了,但實在壓不?下嘴角。
不?愧是她?媽媽跟她?的雙倍好朋友!就是懂她?的心!
“沒錯, 這個點的確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是需要解決的難題。好在我打小就聰明, 沒錯,我已經(jīng)?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安溪矜持地咧開嘴笑:“你還記得?我剛剛說過的第一個不?能使用的辦法嗎?”
猿女士不?明所以?,她?當(dāng)然記得?,實際上在她?聽到第二個辦法之后, 第一個辦法也不?是不?能考慮了。
比起第二個辦法的異想天開,第一個辦法只有一個問題, 就是501內(nèi)部居民被?徹底隔離房間里,但按照目前?村落人?的進(jìn)度, 再來千百萬年也不?一定能夠解決自身的污染問題,那個時?候安溪說不?定已經(jīng)?壽終正寢了。
隔離自然也就消失了。
“沒錯!我就是個天才!”安溪一拍手,難掩興奮道:“將這個房間徹底封閉隔離之后,使用交易的污染,不?就能把501移動出去了嗎?”
猿女士身體逐漸僵硬,她?看?著渾身寫滿“夸我夸我夸我”的安溪,脫口而出:“采購員不?都被?清理干凈了嗎?”緊接著想到什么,更加震驚道:“你容納了采購員的污染?”
安溪沒有得?到夸獎,點了點頭回答猿女士的疑問。
她?是有遇到污染淺嘗一口的習(xí)慣的,跟采購員的污染那么近距離的接觸過,怎么可能什么都沒做?
兩周容納消化?警惕污染的時?候,安溪順便就把其他只容納沒消化?的污染全都消化?了。
給了猿女士一個肯定的回答之后,安溪又給自己補上了夸獎:“我真是太優(yōu)秀啦!”
猿女士在這聲自夸中找回了理智,她?刻意不?去想安溪怎么能做到容納如喝水吃飯的,她?在想安溪所說得?這個辦法的實踐性。
非常可行。
她?對?員工樓管理層的污染不?能說非常了解,顯著的特性還是清楚的。交易污染本質(zhì)就是兩個物體相?互交換,是一種霸道的強制交易,交易越是不?公平,天平兩端的物體差異越大,交易的成功率越高,耗費的污染也不?大。
就算沒有隔離,501也是一個完整的空間,是可以?被?交易走的。
“不?用隔離,多?加一次隔離污染,會加大你的承受負(fù)擔(dān)。”猿女士道:“一個人?再怎么強大,污染都是有上限的,能少用就不?要濫用。”
安溪聞言心虛點了點頭,撓了撓腮,眼神飄忽道:“謝謝猿姨教導(dǎo)。”
猿女士狐疑看?著安溪:“你是不?是有什么沒說完?”
安溪“啊”了一聲,眼睛睜得?溜圓,無比浮夸道:“天哪,您真是我媽媽最好的朋友,對?我真是太了解啦!”
猿女士只跟安溪處了兩周多?一點,其中兩周還是對?方在睡覺,但已經(jīng)?深刻感受到養(yǎng)孩子是一件多?么心神疲憊的事情,她?麻木道:“你說吧。”
安溪小心翼翼看?著猿女士,低聲道:“是這樣的,容納污染的時?候呢,會受宿主差異性影響,污染會有些變化?。”
“現(xiàn)在交易污染變成越是公平成功率越大了。”她?清了清嗓子道:“耗費的污染也不?小。”
安溪看?著猿女士臉色肉眼可見青白,指天發(fā)誓:“真跟我沒有關(guān)系呀,我壓根就不?是個公平的好人?,我真的,就差強取豪奪了!”
猿女士忍了又忍,難怪交易之前?必須要隔離,這是生怕交易過程中,因為交易龐大導(dǎo)致有東西遺漏吧?
她?問:“交易成功501,要耗費多?少污染?”
開口就是先關(guān)心安溪的承受力,這就是安溪為什么在聽到猿女士教導(dǎo)之后心虛的原因,這些家長都一個樣子,太愛她?了!
安溪感動又心虛豎起三根手指。
“五分之三?”猿女士道:“還行,沒想到你居然有這么龐大的污染能量。”
要知道501可不?是什么小房間,里面空間污染容量就是一整個小型森林,支撐這樣的空間進(jìn)行完整轉(zhuǎn)移,只需要五分之三的污染能量,說明安溪在污染能量上是真的很?富有。
“不?,是三個我的量。”
*村落人?的到來,讓安溪逃過一打。 甚至因為她?溜得?快,都沒給猿女士給這個方案投反對?票的時?間。
族長疑惑看?著猿女士,憂心忡忡道:“猿仙長沒事吧?”
怎么看?起來好像毛都?xì)庹耍?br />
“沒事啊。”安溪道:“可能餓了吧,到吃飯的點了。”她?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們討論怎么樣啦?”
說到這個族長就沒有精力再去思?考猿女士到底是不?是因為饑餓炸毛,村落里有兩種聲音一個是按部就班繼續(xù)他們現(xiàn)在的進(jìn)程,另一個聲音是既然上天安排安溪到來幫助他們,為什么要拒絕呢?
這是一個機(jī)會,說明他們長久以?來的努力得?到了原諒,所以?才會有仙長來幫助。
兩種說法讓族長非常擔(dān)憂,這多?么像污染反噬之前?,那個時?候就是有兩種不?同?的聲音。
族長沒有跟安溪說這些,只是道:“在做最后的決定之前?,我們想要請問個中細(xì)節(jié),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本來就應(yīng)該告訴你們。”安溪看?著眾人?,找個地方坐下,說道:“這里面有這么幾個風(fēng)險,是需要你們知道的。第一個就是扭曲污染,本質(zhì)上仍舊是污染攻擊與侵蝕。所以?被?扭曲后的污染,不?一定會按照我們所想要的方向進(jìn)行。我舉個例子,就是我對?這個房間里極速日出日落的太陽進(jìn)行扭曲,讓它放慢速度,與外界真實太陽的速度相?吻合。”
“它可能如我們所想,也有可能發(fā)生其它更壞的變化?,比如變得?超乎尋常的慢,又比如越來越往真實太陽靠攏,但我們都不?知道太陽的運動速度以?及其他的東西。”
安溪對?這方面只有一些名?詞認(rèn)知。
據(jù)她?了解,關(guān)于天體之類的研究是污染出現(xiàn)之前?的世界有的知識,污染之后這些東西全部都消失了。
不?僅是天體知識,還有很?多?很?多?現(xiàn)在存在卻不?知原理的東西都是原始時?研究的結(jié)果。可惜在污染侵蝕中,在時?間洪水的淹沒下,消失在歷史長河當(dāng)中。
如今只有一些名?詞與自古以?來的習(xí)慣,彰顯著原始時?期的一些信息。
“對?人?就更不?用說了,我沒有辦法保證扭曲后的污染最后會不?會變化?,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這是第一個風(fēng)險,第二個風(fēng)險就是使用污染本身就是一件風(fēng)險很?大的事情,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死亡還是失控都是正常的事情。”
“這一點不?用我說,相?信大家都清楚,只是作為醫(yī)……”安溪說太快,習(xí)慣性就往治療上套用,“總而言之,但凡使用污染會有的危險,在這里都不?會少。”
族長苦笑道 :“聽您的意思?,似乎并不?喜歡我們選擇接受您的幫助。”
安溪搖頭,道 : “我是局外人?,我并不?知道哪一個會對?你們更好,哪一個方式是你們能夠接受的。所以?我只能將這個選擇的風(fēng)險告訴你們,選擇在你們手中,你們的未來只會在你們自己腳下。”
她?說完又補充道:“你們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里只是一個房間吧?”
“記載中說過,仙人?擇一處做居所,這里只是仙人?居所的一個房間。”族長道。
安溪用事先想好的符合村落認(rèn)知的說辭,說道:“對?,現(xiàn)在情況是這樣的,居所污染變異,需要一個大掃除,這里因為有仙人?留下的污染。為了此處的安全與長久發(fā)展,會將這里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個地方,但是你們不?用擔(dān)心,新住址依舊在居所范圍之內(nèi)。”
安溪說完就在心里,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之前?她?跟沐辛然聊天,春秋筆法都不?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很?順暢地說出符合他人?風(fēng)俗習(xí)慣的話語了。
不?愧是我啊。
安溪心想。
她?面上仍舊是一副很?穩(wěn)重的成熟可靠模樣,絲毫看?不?出內(nèi)心歡悅放起了煙花。
“我們知道怎么回事,”旁邊小祭司忍不?住道,“記錄里寫了千百代前?仙長離開,居所被?人?占據(jù),這人?非常恐怖,守護(hù)獸們?yōu)榱吮Wo(hù)我們才會無法恢復(fù)人?形。”
“所以?我們從?不?離開村落。”
安溪沒想到村落在員工樓這種事情上,還有自己認(rèn)知版本,下意識看?向熊貓女士,熊貓女士翻了個身,背對?著眾人?,然后撓了撓后背。
她?又看?向猿女士,被?猿女士瞪了回來。
安溪清了清嗓子,刻意讓自己清亮的聲音變得?醇厚,“沒錯,我們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那個鳩占鵲巢的人?!現(xiàn)在是要戰(zhàn)勝留下的扭曲污染。”
猿女士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是一定要移走501,但她?實在想不?出來超出承受力三倍的污染,安溪到底要怎么把501移走。
第109章 收尾[2]
安溪在等待村落人做出最后的決定, 在等待過程中她盤算了下今天要?做的事情:
第一、解決501的問題;第二、燒干凈剩下的樓層; 第三、幫助居民?們落戶;第四、解決考核最后的要?求。 考核是需要?老板蓋章的考核報告。
整個員工樓里只有?501的森林安溪沒有?翻過,不僅沒有?老板印章,甚至沒有?老板。
不過這難不倒安溪, 她還是略懂一些雕刻的, 刻一個印章嘛, 簡單!
至于老板,她說自己是老板, 相信整個員工樓沒有?一個人說不是。
算來算去,這里面最難的一件事就是寫報告……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她在員工樓里交到很多?新朋友啊,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是應(yīng)當(dāng)?shù)陌桑?br />
安溪這邊開始在腦子里扒拉能代?筆寫報告的新朋友, 村落里的眾人終于做好了決定。
族長沒有?立刻說出決定,而是先詢問道?:“您接手了這棟樓,成為這棟樓的新主人是嗎?”
安溪眨了下眼睛, 望著那張忐忑不安的面孔,看?到了祈求與希望,看?到了孤注一擲的希望。
她曾在歡愉師身上看?到欲/望, 現(xiàn)在她再次再沒有?情緒感知的輔助下, 只靠眼睛就在人的身上看?到對方的情緒與欲/望。
這是第二次, 不能再從偶然來定義,她真的又擁有?了一個新的能力。
“是的。”
安溪并沒有?要?掌控這棟樓的打算,她最多?只是想在這里穩(wěn)定之后,拉一拉這里跟山村的聯(lián)系, 給山村一個新的合作方。
但是眼前的人,人們, 更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村落中的眾人。肉眼可?見松了口氣,臉上皆露出喜色, 族長忽地跪下,在她之后其他?眾人也跟著要?下跪,但就在膝蓋彎下之前,清亮的女音從頭頂響起。
“我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感激之情,不用下跪。”頓了頓,安溪又道?:“我可?以接受你?們的感謝,但是如果再跪下之類的,介于我還沒有?對你?們進(jìn)行任何幫助,我是否能認(rèn)為這是一種逼迫?”
族長猛然抬頭,對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跳到旁邊柵欄上蹲著的安溪的眼睛,那雙總是帶著笑容,似乎還沒有?完全褪去稚氣的眼睛變得冷漠而凜冽。
“我從不受逼迫。”
族長下意識俯趴倒地,更多?年長的人都俯趴在地,只有?年輕的孩子左顧右盼惶恐不安。
安溪看?著那些老人,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他?們確實有?想要?逼迫的心。
“仙長?”小祭司惶惶不安看?著安溪。
安溪忽地一笑:“沒事。”
她一跳坐,從蹲在柵欄上變成坐在柵欄上,兩條腿晃蕩了兩下,“快快把你?們的家人扶起來吧,別嚇著小孩子。”
……
幾?分鐘后,安溪終于知道?這一遭的原因?是什么了。
村落眾人在兩條路后想了第三條路,那就是先讓一批人進(jìn)行實驗,結(jié)果好,能成功生育出健康的下一代?,再全村落一起進(jìn)行。
但安溪憑什么要?這么耗費時間?精力的幫助他?們呢?
所以他?們就想如果他?們都成為安溪手下,想來本就仁慈愿意幫助他?們的安溪,也不會拒絕。
就是沒想到安溪壓根不吃這套,連效命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被?堵死了。
安溪聽完前因?后果,非常不理解他?們的思考方式,真誠道?:“既然你?們都愿意先出一部分人冒險嘗試,為什么不一步到位嘗試容納污染呢?”
她痛心疾首道?:“你?們都想求我,等你?們實驗出的第二代?壽終正寢之后讓我再來污染治療剩余的族人。都想著要?利用我對朋友的無私奉獻(xiàn),怎么就沒想利用這個一步到位把技術(shù)抓到自己手里呢?”
族人們面面相覷,他?們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個的,一個是容納污染聞所未聞,對于污染的定義還是安溪上次離開之后,在那位祭祀的據(jù)理力爭下才統(tǒng)一。教導(dǎo)給族人們的,過去都說是“修仙”的。
再一個就是他?們可?以以全村落的效命請求安溪的幫助,但要?是覬覦安溪的污染,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就是價格上也不是他?們能想到的呀。
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直沒有?出聲的猿女士忽然叫了安溪一聲。
安溪正晃腿玩呢,聞言看?過去,看?到猿女士非常明顯的不贊同的眼神,憨笑一下裝沒看?懂滿眼疑惑詢問。
猿女士剛要?開口,那邊族長似乎察覺到什么干脆利索道:“請求您教導(dǎo)我們,不論您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我們能做到,我們一定不遺余力。”
安溪見她們終于能開門見山好好說話,喜笑顏開從柵欄上跳下來,抓著族長的手晃了兩下,笑盈盈和善道?:“您這話說得太好了,朋友之間不就是你我互相幫助嗎?我之前說過是為了我那位祭司朋友,愿意幫大家一回,但是幫你?們?nèi)菁{污染,這就是另外的價錢。”
安溪誠懇道?:“我這個人向來是最厭惡強取豪奪,最注重公平的。”
猿女士:“?”
“我付出污染,你?們回給我污染就行了。”
族長下意識就要?收回胳膊,但是她年老體弱的,哪里是安溪的對手,被?抓得沒有?痛處卻異常牢固,別說抽出去動?都難動?一下。
“仙長,不是我們不愿意,實在是我們只會這一個污染,而這個污染您是知道?的呀,它是有?問題的。”
這話是真心的,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任誰也不可能說隨便就把自己的污染送出去。再者,他?們村落就是因?為這個污染才搞出后續(xù)這么多?事情,送出去給恩人很難說是不是恩將仇報。
安溪聞言想了想問:“你?們這個污染是人能容納的吧?”
說實話,她對村落人的種族還不太確定。
“當(dāng)然了,我們就是人。”祭司忍不住道?。
其他?人表情也不太好看?,畢竟他?們世?世?代?代?的努力就是重新成為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各位的。”安溪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人,你?們可?以,我也能行。”
她道?:“我就這么個條件,以污染換污染。”
“我們的污染呢?”
半空傳來聲音,安溪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見一道?黑影從半空垂直落下,在即將落地時,一個翻滾后背砸地。
那是一只長達(dá)兩米的鱷魚。
鱷魚開口發(fā)?出人類女性的聲音:“用我們的污染來換呢?”
安溪驚奇看?著鱷魚,聞言笑道?:“原來不遺余力也是騙我的?”她道?:“那就說回之前的幫助吧,我可?以幫你?們扭曲一次污染。”
別的安溪沒有?再說。
她原本就是對那位祭司以及猿女士有?好感,再加上移動?這里到底影響了原住民?,也算是一種補償。她可?以理解眾人的顧慮,也可?以理解眾人的想法?,但把她當(dāng)傻瓜就讓人不太高興了。
她從不做虧本的生意,要?么得到情緒滿足,比如沐辛然她們,要?么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比如污染。
兩者都沒有?,憑什么讓她付出呢?
“太陽升到頭頂之前,如果你?們依舊沒有?做出什么選擇,我就當(dāng)做你?們不需要?幫助。”安溪說著就準(zhǔn)備離開,給眾人思考的空間?。
“我愿意!”小祭司連忙道?,她看?著奶奶:“污染的問題,仙長早就知道?,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仍舊選擇用它交換就說明仙長可?以應(yīng)對。”
“族長,我們難道?還要?再等第二個千百代?嗎?”她懇求道?:“我們還有?第二個千百代?嗎?”
年邁的族長對上族人們迷茫忐忑的目光,看?向安溪:“您想要?怎么交換?”
……
容納污染對安溪來說是一件輕車熟路的事情,難得地方在于要?怎么教村落的人容納污染。
“這樣,我先來容納,給你?們示范一下,你?們看?看?能不能看?會。”安溪道?。
村落里的人已經(jīng)不會使用污染攻擊,但是這根本難不住安溪,她很快就想到了兩個辦法?。
一個辦法?就是她的組合技,但是組合技很容易傷害到村落眾人。但是沒關(guān)系,她還有?第二個辦法?:
眾所周知,凡是污染都有?個共有?的特性:它無時無刻都在往外溢出。
根據(jù)這個特性,安溪先隔離出一塊地方,然后放火燒了燒隔離出來的空間?里的污染,最后讓眾人進(jìn)入隔離空間?中,圍著她坐一圈。
這么一來,只要?她收斂好污染,短時間?內(nèi)空間?里的污染只能是村落眾人們溢出的污染。
等待的過程中,安溪有?意緩和大家的情緒,于是道?:“你?們有?想好讓誰容納了嗎?我建議是先讓一個人試試,因?為我能給出去的污染是有?限的,如果人數(shù)太多?,個人得到的污染就少?了,不一定能夠得到想要?的污染特性……說起來,你?們知道?容納污染的一些知識點嗎?”
在安溪熱情的科普下,時間?過得飛快,太陽升到正午的時候,安溪終于感受到污染侵蝕的疼痛,她在感受到侵蝕的瞬間?,打開隔離缺口將眾人用黑發(fā)?污染送出去。
再沒有?人之后,安溪考慮到這是一個示范,于是放慢動?作緩慢張口,情感面具浮現(xiàn)面上,狠狠撕咬侵蝕的污染,在撕咬的瞬間?——
安溪眼前一紅,那是一朵紅如火焰的花,在她眼前搖曳遮住了視野,枝與花瓣粘黏著血與肉。
安溪后知后覺感受到左側(cè)臉的疼痛,那是鉆出骨頭撕裂皮與肉的疼痛——那朵被?她吃下的紅花鉆出她的骨、破開她的皮肉綻放出來了。
安溪顧不得疼痛,這個突發(fā)?事件是安溪從沒有?見過的,紅花污染早就被?容納消化了,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這個污染里只能有?種子出現(xiàn),她本人是容納污染的“花”,怎么會突然鉆出來一朵花?
如果是紅花潛在的禍患,那就更不可?能了。若是暗礁險灘冒頭的最好時機(jī)應(yīng)當(dāng)是她容納情感面具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多?次踩著失控的線使用紅花污染。
那會兒都沒事,怎么可?能現(xiàn)在突然爆發(fā)?隱患呢?
安溪沒有?立刻去壓制污染,在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唯一一個具有?可?能性的推測是:紅花污染的異變與村落的污染有?關(guān)。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溪能清晰感受到紅花的根須抓住她的血肉汲取能量,而裸露在空氣中的花朵在吸食空氣中的污染。
安溪在這個瞬間?忽然想到一件事,同源污染相遇,強大一方會主動?狩獵吞食弱小一方。
村落里污染的特性是加速生命體的時間?流速,紅花污染的特性是在寄生后汲取寄生者的生命與污染,讓該寄生者如花一樣快速經(jīng)歷從盛開到枯萎的過程。
安溪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著,在有?一個猜想之后,很快捋清楚了時間?線。
村落人被?污染反噬遇到她媽媽,在501落戶在前,紅花污染出現(xiàn)在安息村在后。
所以是存在這么一個可?能性的:她媽媽在村落里得到了污染,而后不知使用什么手段,讓紅花容納了這個污染,最后她又容納了紅花污染。
不,不對。
紅花污染本身的特性是:在它寄生間?看?似沒有?任何病狀,但隨著時間?流逝被?寄生者會像花一樣先盛開然后枯萎。
是她媽媽不知道?在她容納的時候做了什么,被?容納后,變異成現(xiàn)在:只要?將花種到生物體內(nèi),十秒種,它就能夠讓該生命完整度過從盛開到枯萎的過程。
看?起來好像只是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加強了,但是現(xiàn)在聯(lián)系村落污染以及紅花突然變異來看?,或許是她媽媽在她容納紅花污染的過程中,加了村落污染,兩者融合消化,最后變成她擁有?的樣子。
怎么做到的?
安溪已經(jīng)感受不到疼痛了,已經(jīng)知道?是自己的污染在吞食同類變強大,安溪不僅沒有?阻攔的意思,甚至覺得汲取動?作太慢,主動?調(diào)動?污染給紅花,以供它“自立自強”。
在紅花努力加餐的時候,安溪給隔離外擔(dān)心的猿女士眾人一個手勢,示意自己一點事沒有?,擔(dān)心大家看?不懂,貼心的使用很久沒用過的,用黑發(fā)?寫字的技能。
安撫好關(guān)心她的人,安溪就開始琢磨她媽媽到底是怎么做到融合污染的,這么厲害的能力,怎么沒有?教給她呢?
安溪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沒有?教她,絲毫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這里如果有?任何一個老朋友在,哪怕是對污染并沒有?了解的沐辛然她們,都會清楚告訴她原因?——
就安溪這個隨地大小吃的作風(fēng),不會融合每次只是啃一個污染,會融合還得了?
說不定還想搞個四菜一湯混著吃呢?
安溪現(xiàn)在就想不明白,她決定寫進(jìn)日記給媽媽明示一下。
污染純靠溢出,量就不多?,紅花污染很快就將這點污染全部吃干凈了。
吃完之后,紅花仍舊沒有?縮回去,安溪一點也不慣著直接重拳出擊,用原本輸送支持的污染進(jìn)行強制壓制,紅花緩慢收回皮肉中,破開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fù)。
安溪隨便擦了擦往嘴里流的血液,打開隔離,剛要?說話,就看?到一群人烏壓壓的頭朝著她趴下。
不等安溪反應(yīng),最前方的族長泣不成聲道?:“仙人,您終于回來了。”
安溪:“?”
一片混亂中,安溪在猿女士的補充下,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這些人看?到紅花之后,感覺面熟,現(xiàn)場查閱資料記載,終于發(fā)?現(xiàn)這紅花曾在那位創(chuàng)造這片土地的仙人身邊出現(xiàn)過。
村落里的人都不知道?經(jīng)歷多?少?代?了,記載也沒有?仙人的相貌,村長就問了見過仙人的守護(hù)獸,她問得含蓄,只問:“眼前這位恩人身上是否有?仙人的氣息。”
幾?個守護(hù)獸當(dāng)然沒有?否認(rèn),誤會就這么出現(xiàn)了。
村落中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認(rèn)為安溪就是仙人,而因?為安溪表現(xiàn)出不喜歡被?跪拜,所以就全都趴下了。
誤會解除,人都站起來后,安溪樂滋滋道?:“女類母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村落中人看?待安溪的神情已經(jīng)截然不同,村長更是輕聲表示歉意。
翻篇的事情,安溪從不回頭再看?,聞言只是道?:“下跪本身是沒什么的,跟打滾趴地沒有?什么不同,是背后代?表的含義賦予這個動?作不同的意義。”
她伸出兩只手,一上一下橫放著。
“跪多?容易上不去,被?跪多?容易下不來。”
她說著將兩只手豎起來放在同一個位置上,露出牙齒笑道?:“還是不上不下站著好。”
……
因?為安溪與媽媽的關(guān)系暴露,村落人明顯對安溪更加親近,甚至有?種安溪怎么說他?們就會怎么做,哪怕讓他?們死亡也愿意的狂熱。
安溪很感動?,然后加速了治療進(jìn)程。
再發(fā)?現(xiàn)她的辦法?不適用村落中人容納污染之后,安溪立刻嘗試使用交易污染。
之前沒有?想用這個污染是因?為安溪并不確定交易污染能不能針對污染只用交易的能力。但是她又想了想,既然交易污染在被?容納的過程中被?她本人影響,那么被?影響最大的肯定不能是交易公平啊。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被?影響最大的一定是能后交易污染這件事!
果然安溪還是對自己有?點了解的,安溪先翻出個有?污染的肉做交易成功后,又多?做了幾?次熟悉手感。幾?次之后,眼看?隨著太陽西沉,村落中一些老人更加年邁,一些孩童已經(jīng)有?了青年的樣子,安溪正式將交易污染使用在人身上。
安溪動?作非常警惕小心,無論是她還是負(fù)責(zé)容納污染的小祭司,她們都知道?交易不是目的,容納才是。
她一邊動?作,一邊說話將小祭司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自己身上:“感受它,接受它,讓它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如同你?的手與腳,然后壓制它掌控它,讓它如你?的手腳一般任你?操控指揮。”
安溪沒有?交易太多?污染過去,如果說她平時都是只容納一碗水,那么這次交易的量大概就是一碗水的五分之一。
這倒不是安溪吝嗇,只是安溪思考了下,她第一次有?意識的容納污染,是在媽媽照看?下進(jìn)行容納的,那時候容納的量是后來的三分之一,即便如此也險些失控。
小祭司不僅沒有?容納污染的經(jīng)驗,甚至不會使用自己的污染。這個量是安溪琢磨后,既在小祭司承受之內(nèi),又不會影響使用效果的底線。
交易污染完成后,安溪得到小祭司的污染,污染一入體內(nèi)瞬間?被?紅花污染吞噬。另一邊小祭司身體出現(xiàn)抽搐,面部肌肉因?痛苦扭曲猙獰,只是三四個呼吸的時間?,血液從小祭司眼睛、鼻子、嘴巴以及耳朵里流出。又半分鐘小祭司已無法?坐立,摔倒在地上身體如蝦蜷縮著,她的毛細(xì)血管開始破裂,雙目開始失去焦距,大張著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安溪原本是坐在她對面,見狀移動?到她身邊,低頭俯身看?著她,恍惚中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守護(hù)在自己身邊的媽媽。
她忽地回頭看?向村長,詢問:“之前參加朋友喪禮的時候,曾聽到你?們唱過什么曲,那應(yīng)當(dāng)是對你?們來說很重要?的儀式吧?可?以給祭司唱一次嗎?”
安溪記得就是在那首曲子中,祭司完成了傳承,是送別亡者也是新老祭司的傳遞與繼承。
從小祭司的年齡看?,她應(yīng)該剛完成儀式,這首曲子對她來說一定不僅僅意義非凡而且記憶深刻。
……
蒼老莊嚴(yán)的聲音響起,一道?又一道?聲音融入沒有?歌詞的曲子中,一道?又一道?人影圍聚而來,守護(hù)在祭司周圍。
小祭司一直沒有?清醒,曲子唱了一遍又一遍,陽光最后的余燼如風(fēng)中搖曳的燭火,更像歌曲中一位位走到時間?盡頭的蒼老聲音。
安溪就守在小祭司身側(cè),同樣是被?人群被?歌聲包圍的一員。
于是,她清晰感受到村落中每一個人身體中的生命力的流逝。她清楚地看?到污染在老者身體中達(dá)到頂峰狀態(tài),與之相反的是老者的生命,殘燭般的生命,只剩余煙的生命,走到盡頭的生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安溪明白村落的污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被?自己的污染寄生了,污染在汲取他?們的生命滋養(yǎng)自己,他?們不在是污染的宿主,而是被?寄生者!
所以他?們無法?使用污染,不是沒有?概念,也不是沒有?教導(dǎo),而是根本就不能使用不再屬于自己的污染。
……
歌聲又一次到了結(jié)尾,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歌聲中蒼老的聲音一個又一個消失。
守在外圍的四個守護(hù)人點燃了火把,在火焰的光芒照亮村落時,在歌曲唱到最后時,微弱的、沙啞的、年輕的聲音幾?不可?聞從地面響起。
如同每一次送別儀式中,新祭司接過老祭司的聲音那樣,帶給村落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