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這種人還是早點毀滅吧。
會心甘情愿森鷗外利用的中原中也真是蛞蝓的化身,令人討厭的小矮子。
——by實名制寄詛咒信的太宰治。
【好好談?wù)劦囊馑际牵灰僬f白天那些開玩笑一樣的理由了。】
太宰治沒有回答,反而開始閑聊:“幽靈先生,你知道自己到底暴露得多么徹底嗎?”
【哈?】
“最簡單的就是——明明其他死神都能報上姓名,露出面貌,只有你不能對我們展示這些信息。”
所以,他的長相與名字一定與他們認(rèn)識的某人有關(guān)。
再結(jié)合這次的工作單獨委托給他,除了污濁以外,還有什么值得讓森先生摻和進來?
太宰治彎起眼睛。
“是因為你長得特別不能見人嗎?”
【想要我把你的嘴縫上就直說好了。】
“嗚哇,真可怕,明明前一秒還在說好好談?wù)劇!碧字温冻鱿訔壍谋砬椋熬退悴倏v著筋肉笨蛋的身體,也不能讓他的肌肉塞進自己的腦子哦。”
中原中也拳頭梆硬:【然后呢?展示完自己的聰明才智了嗎?可以開始說正事了嗎?】
“切,既然會被利用,那就徹底等別人利用好了,突然之間表現(xiàn)出還有理智的樣子真讓人不爽……既然如此就先回答我吧,你是高于亡靈的存在,舍棄一個人類的身體也不會被責(zé)罰,為什么不惜為他做到這一步?”太宰治闔上了眼睛,“甚至像這樣放低姿態(tài)和不喜歡的我交談。”
“提示一下,這會影響我的判斷哦。”
他對著天花板晃了晃手指,尾音揚起。
中原中也咂舌,倒是認(rèn)真回答起這個問題:【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我要把那個人帶回來。】
太宰治的呼吸靜止一秒,隨后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嚨,粗著嗓子:“抱歉,我可以去一下衛(wèi)生間嗎?這樣的救人宣言搭配小矮子的形象讓我有點想……”
清脆的炸裂聲,太宰治看到附近幾張桌上倒霉的玻璃杯被無形的力量捏爆,忍不住感嘆:“真糟糕,不止附身暴力小矮人,連性格都被同化了嗎?”
這家伙怎么一直在說附身附身什么的……
中原中也也在高速思考著。
太宰治難道只推測出他在操縱那位干部先生的身體?還是已經(jīng)猜到更多,比如他是平行世界的中原中也?
相識的短短幾日,中原中也已經(jīng)學(xué)會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太宰治。
【有一點我覺得你需要弄明白,不要用判斷他的方法來判斷我,我要解決事端,只是因為你和他都是人類。】
他用這么平淡的語氣……把他歸為人類的范疇?
太宰治看了他許久,再次扼住了喉嚨:“我真的有點……”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按住他的后腦勺,把他按進沙發(fā)墊里,看他像是離開水的魚一樣拼命撲騰,心情總算愉快了點。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幽靈先生。”太宰治順勢把頭埋進沙發(fā)里,聲音也悶悶的,“為什么不惜做到這種地步?”
中原中也反問道:【我也有一點很好奇,憑借你的才智,想要讓討厭的人死亡并且不留把柄應(yīng)該不是難事吧?但他數(shù)次失控后仍然存活著,你又是怎么考慮的?】
“是小、”
中原中也抓住他后領(lǐng)的手威脅地用力,打斷了他的話。
【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說實話,我討厭聽人拐彎抹角虛假地隱喻,你還是閉嘴吧。】
【你說得確實沒錯,你的所有都讓我不爽至極,但我與你只是一時口舌之爭,根本影響不了更多的東西,污濁卻事關(guān)那位干部的生死。至于我所做的根本達(dá)不到“不惜”的程度,畢竟在我想說服的人——你的眼里,我的謀劃想必都很拙劣吧。】
【那位干部不愿意把生命交給他人肘制,所以今晚只是我個人的行動。為了履行我的職責(zé),太宰,我會把所有的利弊全部告知你,也免得你再偷偷摸摸放那些上不了臺面的竊聽器。】
太宰治臉上閃過無法察覺的詫異,笑起來:“這是威脅嗎?”
【我可不覺得這句話里有什么能威脅到你的東西。】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
【我只是覺得我的同伴說得沒錯,我唯一能說服你的機會,就是現(xiàn)在對你坦誠地直言。而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遏制那位森首領(lǐng)麻煩的野心吧。】
太宰治凝視著空氣,仿佛能從中注視到那個始終隱藏起身軀的“幽靈”。
自從幽靈出現(xiàn)后,他就開始密切關(guān)注各方勢力的情報,很快就察覺到出現(xiàn)問題的是他的前搭檔中原中也。
幽靈自己表明過,他們都是最近才出現(xiàn)在橫濱,再結(jié)合他明明有“義骸”卻不敢展露面貌,太宰治曾以為他占據(jù)了中也的身體,并且被中也同化,比如說性格、樣貌甚至是異能。
沒錯,盡管亂步先生已經(jīng)確定這就是靈魂,但太宰治對他們到底是“本人”還是“僅僅擁有短期記憶的類似物”感到懷疑。
畢竟從來沒有靈魂概念的城市突然靈魂復(fù)蘇,還引發(fā)殺人案,太宰治根本不相信其中沒有陰謀。
他那討厭的搭檔擁有著令人厭惡的人性,那種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任何東西絕對無法復(fù)制的,站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個沒有自我的贗品。
正因這些想法,太宰治沒有急于去見逝去的友人,只是沉默尋找著幽靈的軀殼和真實的存在。
然而就在剛才,幽靈的回答讓太宰治突然意識到,更糟糕的猜測似乎成真了。
“幽靈”不僅僅操縱著中原中也。
他真的變成了中原中也?還是說……他就是中原中也。
太宰治回憶起那日隱約的黑色和服的身影,夕陽的光芒濃烈,以至于他不知道是沒看到,他的頭發(fā)是否擁有艷陽一樣燦爛的色彩,就像此時的直言不諱,熱烈到敢把自己的心展示給掌控棋盤的人看。
糟糕。糟糕至極。讓他想要立刻自殺的糟糕。原本想試探亡靈的企圖,結(jié)果自己卻被狠狠創(chuàng)了一下。
“我保留所有問題。”
被出乎意料的直球打得徹底喪失興致的太宰治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一時間提不起一點勁,連手指頭都是懈怠的,并且一、點、點、也不想看到幽靈的樣子,萬一眼前真的出現(xiàn)了一個赭發(fā)藍(lán)眼還穿著不合身的黑和服的影像,那他美好的一天就全泡湯了。
揭穿藏頭不露尾的幽靈有的是時間,但現(xiàn)在他只想找條安靜的河跳進去,遠(yuǎn)離一切沒有腦子只會橫沖直撞往前莽的麻煩蛞蝓。
“既然你眼巴巴地想要我?guī)兔Γ俏揖兔銥槠潆y收下你的人情好了,等我需要的時候,你要隨叫隨到殷勤地喊著“太宰大人”來給我兌現(xiàn)一切要求,聽清楚了嗎是一切要求!”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惱火地把他的腦袋重新按進沙發(fā)里。
【你這混蛋,好好說一句我接受委托有那么困難嗎!!?】
“嘶……就算是沙發(fā)是軟的也會疼的,這是拷問嗎?”太宰治覺得鼻尖快被壓扁了。
【怪誰啊!】
話雖如此,中原中也下意識還是松了力道。
“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在我與森先生溝通好之前,你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不要讓他看出我們已經(jīng)交流過的線索。”
太宰治勉強掙扎起來,盡管臉上被中原中也按出了紅印子,但仍然露出一個黑得令人背后發(fā)毛的笑,說。
“他得對我的目的和態(tài)度的保持懷疑才行,否則,可是會影響我和他談判的籌碼的。”
……雖然但是,太宰治在這方面真是低估自己了,根本沒有人相信他的目的有多簡單。
中原中也在塔頂思考期間使用了第2次通訊機會,通過神明中也收集干部中也的意識,得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反饋——
[“我不在意被強行從這里拖拽出去受傷……開啟污濁死亡,也是早就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事。”]
[“至于混蛋太宰,不用費心思……他不過是恰好擁有關(guān)閉污濁的能力并且和我當(dāng)過幾年搭檔的叛徒而已……再加上他向來喜歡踩人的痛腳,比起欠他人情,我寧愿多躺幾天,免得扯上關(guān)系之后又被找茬。”]
他以自己的名義委托,大概能讓干部中也免去欠多余的人情,只是唯一要為森鷗外淺淺點蠟——不過他并不同情那位首領(lǐng),讓這些家伙自己去斗吧。
【好。我答應(yīng)你。】
“啊,對了,我還有第二個要求。”
中原中也疑惑地看向了笑得充滿深意的太宰治。
【你說。】
“我要兩樣?xùn)|西。”他語調(diào)悠閑而篤定,豎起兩根手指,“能追蹤到你的靈力裝置,和能讓人類脫離身體、變成靈魂的那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