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輕也難說清楚,她究竟是感激江蕊平更多,還是痛恨江蕊平更多。
她沒有那么喜歡仙界,可
其實她跟水濘很像,她也貪玩。
當日里會被江蕊平留下,也不全是江蕊平一人的原因,還得謝謝她自己長了一張好嘴。
她就不是什么正經仙使,偏偏仙界無趣至極,那些仙人也都無趣得很,追尋的不過是修為和大道,普濟眾生,再有就是姜鄔那樣的小丑,仗著權勢,自以為能夠掌握眾生的命運。
好容易碰上了江蕊平這樣不想成仙,卻偏偏有了成仙資格的人,她難免出聲戲謔兩句,這是她的秉性,卻沒想到江蕊平是個硬茬子。
不僅難纏,手里還有這個世界的最強神器裕靈劍。
她是倒霉做了劍靈,可也不全然倒霉。
人間比仙界有意思得多,就是無論是江蕊平,還是沈吟雪都不是個好主人。
江蕊平兇惡,沈吟雪心思深。
她不討厭沈吟雪,甚至是喜歡的,可她看不透沈吟雪,猜來猜去實
這就討厭極了。
她愛牽著別人走,可不愛被牽著走。
不過眾人皆知沈吟雪命短,她很特殊,
弱輕不想沈吟雪死,但她有些期待新主。
只是常年跟著沈吟雪,見過的人是不少,可能夠相處的人就不多了。
她可是至寶,能夠有機會跟她接觸的也就沈吟雪幾個弟子,再加上江蕊平和沈逸文。
要說徒,整個修仙界都不會有比沈吟雪命好的人了。
沈吟雪一共三個弟子,個個都天賦異稟,皆是前途大好的人,只是對于弱輕來說,那就是各有各的缺點了。
衛南漪聽信了沈吟雪那套哄騙江蕊平的話,至善至柔,待誰都是極好,她有很強的犧牲神,活得只有大義,沒有私心,跟弱輕的性格相沖,她雖是仙使出身,但她可不像是悲憫眾生,處處做好事。
江諳以前裝得不錯,她也沒瞧出來什么不好,就是跟衛南漪太像了,一樣的好,不太喜歡。
盛清凝的缺點是最明顯的,貪財。
她貪圖世間一切靈寶,簡直像只屯糧的松鼠,看著什么好吃的都想埋進自己挖的坑中。
弱輕可不想跟著她,日后去做些搶人靈寶的勾當。
算來算去,她能接觸的人當中,沈逸文是最好的,性情好但沒有盲目,就是沈逸文是個沒出息的,一個女妖就勾走了他的魂,羽翼沒有豐滿就離開了臨仙山,當不了弱輕下一任主人。
好
江緒幼時娘親失蹤,父親不斷
一教的孩子,也就給了弱輕肆意揉捏她的機會。
她想要個聽話的主人,而江緒年幼,性情還沒成熟,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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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吟雪將她留給江緒,她是很愿意的。
弱輕是幻想過的,創造一個完全順她心意的主人,她也付出了行動,只是她并沒有將江緒教得很好。
原因嘛那時的她不知道她想要個怎樣的主人。
邪魅狂狷好像是不錯的,亦正亦邪也挺喜歡的,跟她很像。
乖巧柔順也不差,
她沒有方向,江緒也就被她教得亂七八糟。
心智不成熟,還格外暴躁,做事不周全,還分外不講理,渾身上下就沒看到什么長處。
要不是她還能算個孝順女兒,弱輕怕是要無顏面對衛南漪了。
弱輕也沒有那么高尚。
她第一次回溯時間是心中憋了氣,還有就是對江緒和衛南漪的愧疚,下定了決心要去改變所有,只是每次每次時間回溯的極限就是江緒遇見余暮寒以后。
弱輕也抗衡不過天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緒再次愛而不得,再次陷入癲狂,最后
無能為力的感覺能將人逼瘋,也能讓人產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為何余暮寒那樣差勁的人,江緒都要去愛,分明她身邊有著她這樣比余暮寒好上百倍的人。
越來越多怪異的念頭升起,
渴求,但從未張口。
她看過太多江緒對別人的偏執了,也經受過很多次江緒因為別人來傷她。
江緒始終是將她當做裕靈劍的化身,哪怕是聽她的,可也從未將她當做過人一個女人,所以她每一世都會毫不猶豫地來融合她魂魄,就好像她沒有痛覺一樣。
沒有不愿,可依舊痛徹心扉。
虧欠江緒的所有,早就
她自是不可能去求著江緒愛她的。
不就是劍嘛。
她本來就是劍靈,她拿她當劍也是理所應該的事。
本來被當作劍就夠煩了,還要
更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水濘。
談不上仇怨,只是上一世水濘愛過江緒,還因江緒而死,弱輕沒少陪著江緒悼念水濘,至今想想也還是很堵心的地步。
弱輕臉色變了變,笑意重新飄起“小緒這樣喜歡水濘姑娘,何必強迫自己殺
她呢。”
水濘受到了驚嚇,連退兩步aaadquo江緒你不是喜歡你的師姐嗎你怎么會喜歡我aaardquo
水濘奇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江緒也奇怪啊。
“弱輕,我何時喜歡魔女了”
江緒單手執劍,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拽弱輕的手,卻被弱輕輕飄飄地躲了過去“現
她
弱輕不理她。
說完心中怨念,也就閉上了嘴。
她臉上還掛著笑,只是那樣的笑怎么看都不太和善。
水濘無端地打了個冷顫,雙手抱住手臂,用力搓了搓。
她看看弱輕,又看看江緒,恍然大悟“江緒,我明白了,你要害我”
江緒沒好氣地白了眼水濘,她現
早年間都聽聞過江緒惡名,今日里見到江緒對把劍柔聲哀求。
水濘也覺得傳聞虛假,江緒有病。
她輕輕咬住唇瓣,神情復雜地看著江緒,最后狠狠地點了點頭“像,實
水濘越說越激動,也沒有留給江緒她們反應的時間,她便又說“你要是娶了她,她還惦記別人,那就是紅杏出墻,我可以幫你抓了她和白余去浸豬籠哈哈哈,那肯定很有意思”
水濘由衷而嘆。
話音剛落,裕靈劍劍尖就抵
裕靈劍上寒光肆意,只要再朝前一點,她的生命就能被終結。
水濘面上的笑容一點點斂去,身上的鈴鐺都不再顫動,她匆匆撇過裕靈劍一眼,分明還沒有受傷,卻還是覺得喉嚨處
倒也沒錯,就是就是水濘說話非常難聽
江緒還是緊緊握著劍柄,拿劍指著水濘。
她沒有看到身邊的弱輕悄然變了臉色。
弱輕沒有想到水濘能誤打誤撞猜中她的心思,嫁江緒還真是她心中癡念,以前也沒有那么強烈,可現
命運得到了更改,沒有了天道阻礙情愛,江緒有了愛她的機會可她愛上了別人。
弱輕不甘心地看了眼白箬衣。
她其實很清楚江緒喜歡白箬衣
什么,畢竟白箬衣只要站
就算白箬衣跟江緒
自從知道江緒喜歡白箬衣,弱輕最高興的一日還是白箬衣承諾林青綺未來時,那日里破滅的是江緒的心,可弱輕是重燃了信心。
因為白箬衣有了林青綺,江緒答應她以后不愛別的姑娘時才會那么干脆。
分明該順利的,可林青綺反悔了。
弱輕不自覺地朝著林青綺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林青綺此刻也
她可真有閑心。
弱輕一時也摸不清林青綺究竟是不愛了,還是對她自身魅力太過自信了。
難道她真不覺得白箬衣和江緒朝夕相處的會產生感情
弱輕對江緒就是日久生真情,自是很怕這點。
林青綺漠然的態度,弱輕看
隨著弱輕融進裕靈劍中,裕靈劍忽然朝前傾去。
水濘驚惶失措地朝后一仰,避開了裕靈劍,等著重新站定后,立刻撥動身上的鈴鐺,瞬息之間飄到了白箬衣身后,借著白箬衣的遮擋,她這才能敢繼續出聲“江緒,你的劍好像是生氣了你看明白因為點什么沒我倒是有些看明白了,她剛剛看過白姑娘一樣呢,怕不是介懷你喜歡白姑娘的事,莫非她是吃醋了這倒是合理,不然她為何讓你保證以后不再喜歡別的姑娘了呢,可這也太好笑了,一把劍而已倒是”
她話還沒有說完,江緒就猛地竄了過來。
水濘
對于水濘來說,這世上最好玩的事,便是看別人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此刻看江緒失控,纖媚的眼中浮起一絲得意“那你倒是說說有什么不一樣的,再好的劍不也是劍。”
江緒嘴笨,自是沒有水濘能言善辯的。
以往遇上這種人總是殺之后快,可現
辯也辯不贏,殺又殺不得。
江緒變得有些急躁,她幾乎將水濘提了起來,惱羞成怒道“就是不一樣”
水濘撫了撫江緒的手背,身軀
她們魔宗總是有許多逃匿手段的。
這也是水濘誰都敢惹上兩句的根本。
逃脫開江緒的手后,水濘也沒有走開,她還是站
分明是你說弱輕跟其他劍不一樣,我才會問的。”
江緒泄了氣,剛剛抓著水濘的手垂落“反正不一樣。”
她又開始失控了。
她沒有做到答應衛南漪的事。
可弱輕不理她,她就是會很急躁。
弱輕想要跟著白余走,她更是殺了白余的心都有了。
裕靈劍是世上最好的劍,弱輕是世上最好的劍靈,可到底還是劍和劍靈,要說區別,江緒還真說不出。
反正弱輕對她很重要,她肯定是不能沒有弱輕的。
水濘還想說話,白箬衣輕嘆一聲,慢悠悠捂住了水凝的嘴“好了,水濘姑娘,你要是再不住口,江師妹真會殺了你的。”
水濘此刻半趴
白箬衣捂著水濘的手松了開,又是一聲嘆息從唇邊溢出。
江緒此刻已經不想理會水濘了,她很是糾結看著手上的裕靈劍,
弱輕早年間就跟她說過,她并不喜歡待
分明是她說的,靈不太會走路,可剛剛弱輕出來了也沒有趴
自從沈吟雪復生,她就害怕沈吟雪會把弱輕要回去。
沒想到她不跟著沈吟雪走,倒是要跟著白余走了。
白余是寒楓林的宗主,弱輕要是跟著她走了,她豈不是以后都很難再見到弱輕了
江緒完全沒有思索水濘剛剛罵那個寒楓林弟子的話,也記不住神器認了主,血氣根本沒辦法抹去的,弱輕離不開她的。
她只知道難過弱輕現
沉寂無聲的裕靈劍,里面的靈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江緒捧著劍,滿眼眷戀不舍“弱輕,你別走。”
她沒有等到弱輕的回應,手不自覺地晃了晃裕靈劍“弱輕,你不走好不好”
弱輕終于是從裕靈劍里探出了一個腦袋,那腦袋望著江緒,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只是目光沒有
“弱輕。”江緒感受不到弱輕的目光停留,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弱輕。
她想將弱輕腦袋扳正,讓弱輕看著她,可手剛剛碰到弱輕的下顎,手就穿了過去。
弱輕是靈,身體可以隨心化虛。
只要她不想江緒碰她,江緒就只能空手而歸。
江緒悵然若失地縮回了手,她摸不到弱輕,只剩下將裕靈劍越抱越緊“我就算是白余來了,我也是不會給的。”
江緒
終于能夠感受到她的存
弱輕剛剛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江緒已經摁著裕靈劍
饒是陪伴江緒一世又一世,糾纏幾百年了,弱輕還是有些恍惚。
江緒究竟知不知道她
弱輕很是難得地有些掌握不清局勢,她腦袋縮了縮,
貼
沒有得到回應,江緒情緒徹底失了控。
她忽然之間用裕靈劍狠狠地劃了她自己的手臂,一霎時鮮血橫飛,濺開的血都飛到了水濘和白箬衣身上,水濘感受到臉上的溫熱,不可思議地抹了把臉,滿眼驚愕地跟白箬衣說“不是,她有病啊。”
“這”
白箬衣也很難看明白江緒
裕靈劍沾了主人的血,輕輕顫動著,劍中有弱輕的聲音傳出“你做什么”
“弱輕,你又肯理我了啊。”江緒指腹抵上了劍身,她一點點將血抹勻
弱輕大概是也被江緒弄懵了,她從裕靈劍中飄了出來,身上的衣裙已經被染成了紅裙,水藍色的眸子,滿是無奈地看著江緒“小緒,你怎么那么喜歡傷自己”
她抓住了江緒的手臂,慢慢用靈力替她療傷。
江緒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沉著眸子“不能跟別人走”
水濘這樣沒底線的人,事事都愛試試的人都被江緒嚇住了,她看著江緒,用肩撞了撞白箬衣“白姑娘,你師妹好像瘋了。”
白箬衣接不上話。
江緒的行為已經超出了她所見所聞,但江緒好像一直這樣。
她罵江緒,弱輕自是不樂意的。
弱輕轉過頭,瞪了她眼。
水濘輕輕別過頭去,一張嘴不曾停歇下來“江緒,我看你比白余癡迷的還厲害,可你也不想想,她現
“弱輕,我娶你好不好”
水濘今日里能說完整話的機會少,這話還沒完,江緒就插了進來。
她死死拽著弱輕的手臂,自己那還
弱輕另一只手覆蓋了江緒的手臂,替她將血止住,這才瞧上她一眼“怎么我們小緒真想抓我浸豬籠”
“不,不是的。”江緒神情復雜
地看著弱輕,她小聲說“你嫁給我,那就不要惦記白宗主了,我們結為道侶,你還三心二意,肯定是不好的。”
弱輕嘴角微勾,冷笑連連“我是劍,何須守人的規矩。”
她往日里求都求不到的,今日里倒是被水濘逼來了。
只是這跟她想要的并不相同。
江緒抓了抓耳朵,糾結地說“可你可我能摸得到你的,你也你也可以做人啊,你就做我妻子好不好”
江緒向來將她當劍,這會兒有求于她了,倒是求著她當人了。
她
弱輕忍不住伸過去手,拍了拍江緒的臉,看著面頰
“自是因為阿娘喜歡沈素。”江緒一張臉都被弱輕拍紅了,可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是順著弱輕去思考,想著想著還點了點頭“很喜歡很喜歡。”
弱輕終于是回了手,聲音還是很冷“你也明白了,彼此很喜歡的人才能成婚,你不喜歡我,所以不能娶我。”
眼看著弱輕又要回裕靈劍,江緒更急了“可我
江緒堵住了弱輕,不讓弱輕回到裕靈劍里,眼巴巴地看著弱輕“弱輕,我還很愛背著你啊,我一刻也不能跟你分開的,你比白師姐,比古師姐她們都重要,以后也不會有比你更重要的姑娘,就算是我阿娘讓我扔了你,我也是不會肯的,我想你一直跟著我,永遠不分開,這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