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在燈火逐漸黯淡下去后,沈素帶著衛南漪和狐柔她們碰了頭。
衛南漪應當是能夠共情狐碧娘的(),她的確是給狐碧娘找了處好地方?()?[(),俗世間的善意讓狐碧娘改變了不少,她不再是副低眉順眼的愁苦相,看著多了些生機。
狐碧娘像是即將枯萎凋零的白花,素白易折。
世俗人和狐柔帶來的暖意,讓支撐她的根莖再次生長,變得堅硬粗壯。
離開雁碧山是對的。
應當是狐碧娘的變化帶給了狐柔不錯的心情,小狐貍不再愁眉苦臉,一蹦一跳的,看著比她平日里不知要雀躍興奮多少。
臉上掛著傷,也不覺得疼,傻呵呵地樂著。
沈素看到了些傻狐貍的影子。
果然是情愛會讓人喪失自控力。
“素姐姐!衛姐姐!”
粉色的紙兔子被狐柔捧給了沈素和衛南漪,狐貍眼眸慢慢轉動,流光肆意:“這是碧娘買給你們的!你們喜不喜歡!”
她不是在問。
狐柔更像是看透了狐碧娘殘缺的靈魂后,到處在尋找可以修補靈魂的良方。
狐碧娘需要認可,所以那雙狐貍眼死死盯著沈素和衛南漪,似是她們不說好,她就不罷休了一樣。
她們原本就是要說好的,沈素一直都很喜歡兔子。
也不知狐碧娘是不是也有窺探到些她們的秘密,這才想到了要送給她們紙兔子。
沈素摸了摸送到掌心的小兔子:“喜歡。”
衛南漪也接過了紙兔子,她眉眼微微彎著,眸中有淺淺的笑意:“這兔子真好看,碧娘眼光真好。”
狐碧娘紅了臉,慢慢垂下了頭。
沈素和衛南漪跟那些俗世人又不一樣了。
她們并不平等。
沈素和衛南漪對于她而言都身居高位,可她們也跟狐柔一樣在努力地認可她,這讓狐碧娘生出了些感動,也有點害怕。
分明還沒有擁有過什么,卻已經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她很怕在她陷進去以后,狐柔和衛南漪她們的好會緊跟著消失,或許……遲早有一天,她們也會跟雁碧山那些狐族一樣,她們本就有那樣的資格。
不,不會的。
狐柔是愛她,而沈素和衛南漪都是很好的人。
狐碧娘跟鐵石心腸扯不上干系,甚至可以說她心腸是十分柔軟的。
她們對她好,她很難記不住。
“衛姐姐,你們……你們能喜歡就好。”
狐碧娘糾結了許久,這才能正常回應衛南漪的夸贊。
衛南漪眉尾輕輕一抬,眸中有瞬間的訝異,很快就被欣慰取代:“很喜歡。”
她跟狐柔一樣欣喜于狐碧娘的改變,這本就是她們此行的目的。
就是……
衛南漪關切的眸光還是落在了狐柔那腫起來的臉上。
皙白
()的肌膚上,紅腫未散,腫起來的軟肉破壞了整張臉的柔媚,就連眸中往日里的春情都被掩蓋了。()
她頂著這傷傻笑,看著就愈發像過去的傻狐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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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南漪還是忍不住問了狐柔:“你這臉……怎么了?”
狐柔想起來了臉上的傷,輕輕碰了碰,笑得更為燦爛了:“我自己打的。”
衛南漪是不信的,沈素則是笑出了聲:“嗯?難道說江師叔的丹藥真沒用了?那可得快點告知江師叔一聲,不然真傻了可怎么是好。”
她擺明了在調侃狐柔,可狐碧娘當真了。
聽聞江蕊平的名姓,只覺得心驚膽戰,她生怕沈素真告訴江蕊平,替狐柔惹來禍端,忙不迭道:“不是小柔打的……是,是我打的。”
狐碧娘越說越慌亂,根本沒有留意到沈素她們三人越來越醒目的笑顏。
她等來許久,也沒有等來人怪罪她。
狐碧娘驚愕地抬眸,怪異地問道:“首領大人,您不責備我嗎?”
沈素笑了笑,慢慢搖頭:“碧娘,依著你的性子總不會無緣無故打她,那既然是她做錯了事,你當然是該打她的。”
這字字句句倒是說到狐柔心坎去了,她點著狐貍腦袋,應和著沈素:“就是就是。”
其實狐碧娘覺得她應該會得到懲處的,畢竟狐柔是族中至寶。
哪怕這巴掌是被狐柔牽著才落下去的。
可沈素她們注定跟族中那些長老不同的,她們看不出幾分對狐柔的憐愛,只看得到對狐碧娘的憐惜,衛南漪柔聲勸道:“碧娘,你是她的妻子,并非奴隸,既是她不好,你自是能打她的。”
“就是就是。”
狐柔也不知聽沒聽清沈素和衛南漪的話,她們可是在慫恿狐碧娘打她,她還在這里應和。
狐碧娘心情有些復雜,低軟的嗓音響起:“我……我……”
她說不上來話,沈素斜著眼瞥了眼狐柔,這才跟衛南漪說:“夫人,我記得妖王的恢復能力應當很好吧。”
衛南漪笑著睨了眼狐柔:“不僅恢復能力好,應當還皮糙肉厚得很。”
在衛南漪說話的時候,狐柔只覺得一股靈力推上了她的臉。
她刻意留存到現在的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狐柔抬手一把捂住了已經消腫的狐貍面,幽怨的眸光落在了衛南漪身上,不甘心衛南漪的揭穿。
衛南漪指了指狐碧娘,眉心輕蹙。
狐碧娘太容易將過錯攬到自身了,哪怕沈素和衛南漪都說是狐柔的錯,她還是覺得那是她的錯,自卑到了骨子的人會容易反省自己。
遲遲不肯療傷,換她一點心疼的做法好像也不對。
狐柔皺皺眉,牽起狐碧娘的手:“碧娘,我又騙了你。”
又?
聽起來她好像騙了狐碧娘許多一樣,可事實上她也不過是想讓狐碧娘心疼心疼她。
“對不起,我只是想你心疼我。”剛剛是這樣,
()現在還是這樣。
狐柔出于本能。
狡黠的狐貍總愛保持個對自己有利的局勢。
負傷的小狐貍,不知道有多惹人憐愛。
就是……她又騙狐碧娘了。
她扯著狐碧娘的手再次靠近那張剛剛恢復的臉:“碧娘,我錯了,你打我吧。”
她望著狐碧娘,眸中慢慢凝聚了水霧。
這一路上狐柔都是在極力克制的,可她本就是只壞狐貍,常常會因為一點點貪心讓狐碧娘為難。
狐碧娘攥著手心,手腕朝后掙脫。
她很是焦急,可拗不過狐柔的氣力,嘆息聲從唇邊溢了出來:“小柔,就算看不到,我也會心疼你的。”
狐碧娘動動嘴皮子,說說軟話,哄著她點。
這就是狐柔以前所求的。
躁動不安的心得到了撫慰,狐柔自是安分了下去,她豎著狐貍耳朵去聽的時候,才知道狐碧娘其實也會說很多好聽的話。
狐碧娘手腕上的力松了,她也就順利掙開了狐柔的手。
她手指稍稍彎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狐柔,眸中有難得的柔情:“我知道你疼過,我記得住的。”
狐碧娘說她記得住。
狐柔的尾巴不自覺地露了出來,黑色的毛發被夜風吹拂,長長的尾巴因為興奮而翹起,輕微地顫動讓旁邊看戲的兩人笑出了聲。
沈素忍不住調侃著狐柔:“過節的人都散了,你們可要單獨過個節?”
狐柔想應的,可狐碧娘慌亂地搖搖頭:“首領大人,我們現在就該去哪?”
“去哪?”
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沈素和衛南漪也就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狐柔順手拿過了沈素手中的面具,舉起來仔仔細細地看過,狐貍嘴輕輕一撇,看著是有些厭惡的:“素姐姐,你們這面具挑得不好,太丑了些。”
“丑嗎?”衛南漪不動聲色地將面具拿了回來,指腹在面具上摩挲而過,輕聲笑道:“小素說很好看。”
她說完將面具收進了儲物戒指中,看著像是要將面具珍藏起來。
狐柔可不知面具的故事,她只知青面獠牙的怪物實在是沒什么好看的。
聽著衛南漪這樣說,她幾乎下意識地就望向了沈素,滿是痛惜:“素姐姐,你是何時瞎的?”
“好看,我說好看,那就是好看的。”
沈素堅持著己見,輕輕推開了湊到跟前的小狐貍:“你說我的面具不好看,那你說什么面具好看?”
“狐貍。”狐柔應得很快,眸中還透著神氣:“狐貍面具好看!”
沈素沒好氣地白了眼狐柔:“你是真不害臊。”
狐柔也不生氣,她摸了摸狐貍面:“本來就是嘛,你看我和碧娘就都很好看。”
沈素沒有再理會她,而是牽起衛南漪:“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來。”
她們是來玩的。
原是想多玩幾日的,只
是因為憫仙鏡落了個誰都認識的境地,也不知還能不能玩得自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落腳之地,然后再商討究竟是繼續留在安靈,還是去別處。
“好。”
衛南漪應過好,也就跟著沈素越走越遠。
狐柔忙不迭牽起了狐碧娘,她剛想邁出步子追上兩人,感受到掌心的柔軟又停了下來:“碧娘,我們要跟上去嗎?”
那肯定是要的。
沈素不過是每應和狐柔的話,狐柔總不會想著跟沈素她們分道揚鑣吧?
衛南漪有些奇怪,只覺得狐柔不可能是那樣小心眼的人。
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狐柔是故意去問狐碧娘的,她希望狐碧娘能夠來做她的主,而不是等著她安排。
狐碧娘到底是有了變化,在狐柔問過她后,柔聲應道:“我們應該跟上去的。”
她都張口了,狐柔自是立刻牽著狐碧娘追上了她們,那張嘴卻沒有停歇,而是繞到了別處。
“碧娘,你多說些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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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得不到回應,狐柔總是要說過第二句的:“碧娘,我不好看嗎?為何素姐姐不覺得狐貍面具好看呢?”
她分明是知道原因的,可偏偏還是要去問狐碧娘。
衛南漪覺得狐柔不像是只狐貍,她像是只開了屏的孔雀,只是不知道蘅苒愿不愿意認她這個同族。
狐碧娘微微側過眼眸,凝著狐柔:“好看,再沒有比小柔更好看的狐貍了。”
她終于是學會了兩句直白話,哄得狐柔喜笑顏開,伸手來抱住了她,她帶著狐碧娘竄到了沈素和衛南漪前頭:“碧娘,你真好!”
——
安靈繁華,她們很快就找到了落腳的客棧。
只是還沒有到屋里就迎面碰上個女修,正是狐柔先前在街上遇見過的盛漣門弟子。
衛南漪和沈素是不知道女修跟狐柔不知有著什么仇怨的,只聽到她見了狐柔就罵了聲:“死狐貍。”
她話罵得難聽,還十分響亮,饒是衛南漪都禁不住皺皺眉。
那女修看到跟狐柔同行的衛南漪,倒是客氣了起來,恭敬地朝著衛南漪拱了拱手,神情也謙卑了起來,少了些戾氣:“衛仙子。”
衛南漪掃了眼她身上的衣裳,瞥見那朵蓮花標識也就認出了她的身份:“盛漣門的人。”
女修點點頭。
她對衛南漪態度不錯,可輪到狐柔那還是滿眼怨毒:“仙子還是少跟這等奸詐的狐貍精來往得好。”
衛南漪感受到女修明顯的敵意都有些不悅,反觀狐柔竟是在此刻安靜了下去。
這就怪了。
依著狐柔惡劣的本性,這女修字字句句針對她,她早該發怒了才是。
衛南漪尋著狐柔的方向望了過去,狐柔此刻正站在狐碧娘邊上,偷著眼觀察著狐碧娘的臉色,感受到狐碧娘對女修的敵意,笑得花枝亂顫,別說是生氣了她都不一定聽清了女修的話,她大概是只知道狐碧娘在心疼她了。
她們都知道狐柔不是只好狐貍,也知道她從前有多過分,可她對狐碧娘的心從未假過。
衛南漪無奈搖頭,幽幽道了聲:“姑娘,縱然是不喜歡狐柔姑娘也不該管到我頭上來,我與誰來往總歸是跟姑娘無關的。”
衛南漪說得夠明白了,只是……那女修忽然掃過沈素一眼,滿目痛惜地看向衛南漪:“衛仙子,您乃是臨仙山曾經最耀眼的神女,難道真要因為美色而亂了道心,脫離人修,入她妖山嗎?”
既然俗世人都知道秘境里發生的事,這女修肯定也是知道的。
只是她分明很清楚衛南漪遭遇過什么了,可她還是固執地將背叛人修的罪名扣在了衛南漪頭上,甚至就連沈素都得了個禍亂神女的名聲,衛南漪忽的明白了沈素過去的堅持。
在真相公之于眾的情況下,還有人來指責她,給她妄加罪名,若是沒有公之于眾,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來指責她的不是了。
縱然不在意,可也足夠難聽。
衛南漪皺著眉,慢慢朝后退了半步,她伸出手摸到了沈素泛冷的掌心。
她知道沈素生氣了,衛南漪也是氣惱的,可現在她們在俗世,若是在客棧傷人,難免會嚇到尋常人。
沈素也清楚這點,這才遲遲沒動手。
狐柔可就沒有她們這么高的道德了,她冷冰冰地看了眼女修:“吵死了,閉嘴!”
她吼完女修,也就收回了眸光,等著再去看狐碧娘的時候,她又平和了下來,面上還掛著討好的笑容:“我都聽不清碧娘說話了。”
眼看著她們兩兩相親,那女修眉目一橫,輕蔑道:“貪圖美色,道心不穩,人修妖修都一樣。”
衛南漪實在是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這樣壞心情的人。
她面色微沉,但還是能沉得住氣的。
狐碧娘就有些局促了,她緊張地朝后退去,竟是慢慢在離開狐柔身邊。
沈素和衛南漪就站在她們身后,狐碧娘退著退著就撞進了衛南漪的懷中,衛南漪輕輕扶了她一下,狐碧娘也就回過了神,迷茫地望向了衛南漪:“衛姐姐。”
狐碧娘的膽怯讓衛南漪有些心軟:“碧娘,你別怕,她打到你。”
衛南漪肯定是心疼狐碧娘的。
除開交情,她也有著不得不心疼狐碧娘的理由。
她其實是能共情狐碧娘的,雖然她只跌落深淵過一段時日,但那段時日無疑是她最難堪,卻又最值得回味的時光。
那時候的衛南漪和狐碧娘是相似的。
同樣自卑,同樣煩憂,時時刻刻擔驚受怕。
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卻不敢愛,不信愛。
沈素對她好時,衛南漪甚至會去猜測沈素喜歡江緒,卻不敢想象她是喜歡自身。
時時刻刻擔驚受怕,怯弱無力。
自從靈根恢復以后,衛南漪那些擔憂顧慮就消退了許多,在沈素一句句甜言蜜語中更是幾乎忘卻了那種卑微的感覺,她看著狐碧娘的
時候倒是會想起來(),她尚能恢復靈根來達成靈魂上的解脫。
可狐碧娘不一樣?[((),她沒有那樣的機會。
眼前的修士雖然也是金丹,可狐碧娘的金丹并非修煉來的,而是藥草堆積,還有狐柔央求著族內大妖都給她賜福得來的,她沒有太高的戰斗力,修為增長帶來的只有壽元。
她害怕,衛南漪是可以理解的。
狐碧娘苦笑連連,垂著腦袋輕輕搖動:“我,我不是怕,我……我好像耽誤小柔了……她有那樣高的天資,理該好好修煉才是,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實在是有些不值當。”
衛南漪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她無奈地笑了聲:“碧娘,你問問狐柔想成仙嗎?”
對了,狐柔。
衛南漪這才反應過來,依著狐柔的性情應該不會允許狐碧娘躲避她才對的
她扶著狐碧娘的雙肩,朝著前方看去。
這才發現狐柔和沈素不知何時到了那女修邊上,兩只狐貍爪抵在女修的脖頸,她們幾乎同時威脅著女修。
狐柔:“你想死嗎?我都讓你閉嘴了,你還吵個不停,你嚇到我家碧娘了,知不知道?你今日最好跟我道歉,不然你盛漣門的面子,我是不會給了的。”
沈素:“我夫人沒有沉迷美色,我夫人也沒有亂道心!”
“難道沒有嗎?”
哪怕是狐貍爪頂破了皮膚,女修也還是忽視了狐柔。
她盯著沈素:“若不是亂了道心,那衛南漪為何會到這俗世中來,而不好好修煉,她甚至連臨仙山都不愿意回去了,如何對得起培養她的臨仙山!”
也是怪了。
養她的沈吟雪沒來怪她,教她的江蕊平沒來怪她,現在的臨仙山宗主沒有怪她,長老門人都沒有人來指責衛南漪,她一個盛漣門的弟子倒是指責起來了衛南漪,甚至連衛南漪在妖山停留的資格都剝奪了。
衛南漪扶著狐碧娘走上前,淡淡道:“想求仙的人去尋仙問道,不想求仙的人安穩度日,又有何不可。”
“可你是衛南漪!你都成不了仙,我們該怎么辦!”
聽著女修不甘心的喊叫聲,狐柔琢磨過來了點味,她咂摸下嘴:“不是,你不會是衛姐姐的仰慕者吧。”
那女修臉一紅,別過頭去,輕哼了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還真是……
衛南漪有些愕然,她對女修沒有印象,不過她也知道曾經的她是有著很多追隨者的。
修仙界嘛,大都是慕強的人。
她以前是風光過的。
衛南漪搭上了沈素的手背,慢慢將那露出的狐貍爪牽了回來,握在手心:“姑娘,我并無求仙志,自是成不了仙的,可你不一樣,你既然想成仙,那便有這個機會的,你該去尋覓機會才是,而不是等著看我能不能成仙。”
女修不太甘心:“你就那么喜歡她?她可是半妖!”
“我也是。”衛南漪應得坦然,她對妖身早已沒了從前那樣的排斥:
()“你可以不認同我,但小素就是我心中所求,比之仙道,她更珍貴,所以我希望你能向她認錯。”
“不!”她別過頭去,心中還是有著堆積許久的怨氣。
衛南漪指尖輕輕捻動,雙眸一凜:“不然我會殺了你。”
她話音落下,一刀光刃就擦著女修的眉心過去了,落下了一道血痕。
再深一點,她的頭骨都會被割開。
女修咽了咽口水,終于是害怕了起來,她哆哆嗦嗦地轉過頭去看沈素:“對不起,你沒有禍亂衛仙子道心!”
“別,別殺我。”隔著憫仙鏡所看到的兇狠,跟親身體會是不太一樣的,心中記掛的神女變了樣,這比讓她面對七八只惡妖都還要嚇人,她越發膽怯,就連聲音都在發抖:“我還得去冥惡谷尋江緒姑娘她們呢。”
江緒。
她提到了江緒。
衛南漪牽著沈素的手一緊,心提了起來:“緒兒怎么了?”
狐柔的利爪從女修脖頸上離開,轉而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快說,不然殺了你!”
“不久前冥惡谷出現仙人遺跡,各大宗門紛紛派人前往冥惡谷尋機緣,只是進冥惡谷的人都沒有出來,江姑娘和我們宗主大人也在其中,前些日子宗主大人傳信回宗門,說是冥惡谷有仙緣降臨,讓門中弟子都去碰碰運氣。”
“衛仙子應當比我更明白的,這機緣越大的地方越是危險,我這……我這要是在路上耽擱下去,江姑娘她們性命堪憂。”
“胡說八道。”狐柔撇撇嘴,不掩厭煩:“江緒她們什么修為,你又什么修為,哪里輪得上你去救!”
她對盛漣門的人可是沒有任何好感的,她是答應了沈素不遷怒的,可也只答應了不遷怒林青綺一個人而已。
“小素。”
衛南漪皺著眉,輕輕喊了聲沈素:“她的話不見得全是真的,但冥惡谷……我們是不是該去一趟?”
“嗯,夫人我們去冥惡谷。”
江緒她們肯定是輪不上她們去救的。
她們怕也是心中明白機緣落不到她們頭上,這才會繞來繞去繞到了俗世玩樂,她逼著衛南漪尋仙道,自己卻是個連仙緣都不敢去爭的,只不過她還算聰明,知道說出江緒名姓能保住性命。
冥惡谷的事假不了,阿綾之前回雁碧山的時候就帶回過信。
阮桐就是因為冥惡谷出了仙人遺跡,這才去冥惡谷的。
女兒徒兒都在冥惡谷,總該去看看,可別真出事了。
她有句話是沒有錯的,機緣伴隨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