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問：“她有沒有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黃瑞說：“心不在焉，或許是在想去維也納進修的事情。”說到這 ，黃瑞猛然想起裴玉微說的話，“是我，是我不對，我不該在這個 時候跟她求婚，不應該說我不想她走，她心軟，肯定會考慮我的心情。”

    池震在心里接上他說的時間線，池媽上班的時候中暑暈倒了，工友送她去醫院打過吊瓶后又送她回家，池震那天放學回家的時候，池 雯就在家里煮飯和照顧躺在床上休息的池媽了。然后一直在家待到 晚上7點半的時候，因為他一直纏著池雯要玩游戲機，鬧得她都不能彈琴，池雯才嘆著氣揉了揉他的腦袋回學校拿遺落的游戲機，當時池媽勸她不用回去了，可她還是回去了。

    池震問：“你之后沒有再跟姐姐聯系過了嗎？”

    黃瑞搖搖頭說：“沒有，那天我剛回家就聽到我爸媽吵架，我一直 在和我媽聊天，等我媽睡覺后，我看時間都快12點鐘了，就沒打擾 雯雯，她也沒聯系過我，一直到第二天警察來找我，我才知道雯雯 出事了。”

    驗尸報告上說池雯的死亡時間是晚上9點到11點之間，陸子鳴的口 供上說他最后一次見池雯的時間是晚上快10點的時候。關鍵就在這 一個小時期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兇手殺了池雯還有時間和地點給她清洗身體。

    池震問：“之前你去看我媽，還給她請帖了，是沒有查到想要查的 事情所以將計就計跟她結婚？”

    黃瑞說：“不，我一開始就打算要跟她結婚的，只有進入了那個家 我才能查到我想查的，我現在知道的只有長得很像雯雯的女人在殷 家住過一段時間，她那兩個兄弟里有一個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其 余的我還沒有查到。”

    池震找出那條項鏈的照片給他看，“你見過這條項鏈嗎？”

    黃瑞仔細看了看，“沒有印象，有什么問題嗎？你發給我，我幫你查。”

    池震說：“你要是不想暴露還是少跟我接觸吧，你查你的，我查我的，共勉。”

    黃瑞急道：“我能幫你。”

    池震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不來摻和就幫我忙了。”溜達著回到住院大樓，特地留意身后，果然黃瑞很聽話沒有跟上來想要一起調查，但發給池震四個字，保持聯系。

    池震要見陸子鳴的事情提早跟梁雪初說了，梁雪初讓他按流程走就行，已經是在 放水了，他進病房之前拿了陸子鳴的病歷本，他的情況確實不太好，做手術不過 是延遲幾個月的生命。

    “陸子鳴，有人來看你。”

    看守的警員出聲提醒一直低頭看書的陸子鳴，他一回頭，池震發現他確實瘦的不 成樣子，比起半年前的樣子憔悴了很多，陸子鳴看到池震來看自己，有驚訝更多 是一種他終于來了的表情，甚至想要起身迎接他忘了自己剛做了手術，池震猜他 可能是有話要跟自己說，可是不敢主動找他。

    池震摁住他，“你別亂動了。”

    陸子鳴緩了口氣后努力笑著說：“謝謝，坐吧，謝謝你來看我。”

    池震想先從輕松點的話題說起，怕他一激動，傷口崩開，得不償失。“我和陸離 結婚了。”

    陸子鳴點點頭說：“我知道，我看到電視了，他喜歡你。”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感的情緒和他說的話讓池震開心了一會，表情柔和了很多， 主動說：“陸媽和一諾也挺喜歡我的，至少家庭和諧沒什么問題。”

    陸子鳴笑著說：“你人那么好，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

    池震話鋒一轉，“那我姐姐呢，她在你眼里，在同學眼里是個怎么樣的人？”

    池震突然換了關于池雯的話題，陸子鳴沒有意外很鎮定地說：“她很乖，性格很 安靜，音樂天賦很好，我很多年沒見過這么有天賦的孩子了，看到她的琴技的時 候我只想到維也納的名額一定會是她的，她一定要去，她會成為非常出色的鋼琴 家。她性格這么好，平時說話都輕聲輕語的，我沒見過她和別的同學有沖突或者 聽到她和哪個同學不和。”

    池震問：“她有男朋友的事情有聽別的同學說過嗎？”

    陸子鳴搖搖頭說：“沒有，我還是那天晚上聽她自己說的才知道她有個男朋友， 快要結婚了。”

    池震結合黃瑞說的時間線問：“你當年說是快十點鐘的時候是最后一次見到她， 為什么這么確定？”

    陸子鳴說：“她最后決定去維也納的時候，我寫了封信打算在她去維也納的時候 給她，寫日期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所以我記得，準確來說是晚上9點58分。”

    池震問：“你在辦公室呆到多久才走，有沒有人能證明？”

    這個問題當年也問過陸子鳴，池震再問，陸子鳴的答案仍是一樣，“我寫完信離 開的時候是10點半，直接往停車場走然后開車回家，沒有人能證明，那時候已經 是很晚了，停車場也沒有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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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樺城音樂學院建成停車場只有一個，從音樂大樓走過去要走十五分鐘，四十 五分鐘足夠殺人了。

    池震問：“你經常在學校待這么晚嗎？”

    陸子鳴臉上浮現出難堪和愧疚，“很少，那幾天經常留在學校是進修名額的考試 ，我是監考老師之一。”

    池震問：“從你的角度看，我姐的案子跟你之前犯下的案子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陸子鳴似乎沒想到池震會問他這個，“你，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池震說：“我相信我自己查到的，這也是你的心愿。”

    陸子鳴頓時紅了眼眶，沉重地點點頭，“當年我沒有承認過我JS了池雯，到今天我還是這么說，他們問我的時候，問的很詳細，可池雯的案子，我都答不是，他們沒有追問或者反駁，就像機器人一樣，只提問，剛才你問的時間證明，我證明不了我沒殺池雯，可他們也找不出能證明是我殺池雯。還有，我殺過的人一定會有皮帶束縛的傷痕，還有一個特別的傷口。”他舉起自己的右手，給池震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面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區別于不同周圍皮膚的淺色皮膚，“我會帶著我的結婚戒指，池雯身上一定沒有，她不是我殺的，這個細節在當時審訊的時候沒有問過我。”

    池震看過尸檢照片，沒有陸子鳴說的這些傷痕，而陸子鳴所說的那些傷口也需要核實是不是真的，他再問了幾個問題還是跟檔案上寫的一樣，看來檔案也不是完全杜撰，真假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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