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送走林文軒后, 姜曙微跟汪嶼說了自己剛才的感受。

    汪嶼以為她會立刻跟隨感受去看看，卻見姜曙微一副一點不著急的樣子，回到別墅后,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了。

    她很少坐這個沙發。

    汪嶼有點不習慣，看著她一臉輕松地掏出手機,點開論壇,開始刷帖子，甚至有點恍惚。

    *

    過了一會兒，旁邊傻站著的人消失,小牧羊犬跳上沙發，貼著姜曙微坐下，偷偷看她的屏幕。

    除她以外, 大部分人沒有任務，還被要求不許在下雨期間鍛煉, 都有點閑得發慌。

    新帖子一條一條地刷出，似乎能透過屏幕看到大家百無聊賴狂點屏幕的模樣。

    “叮——”

    app提示音突然響起, 一條視頻通話邀請出現在屏幕上方。

    姜曙微順手點了接通，很快, 牧藝靈的臉就出現在屏幕上。

    “曙微姐，”牧藝靈看起來有點不安，“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姜曙微一下坐直了身體：“怎么回事？”

    “上次下雨的時候, 我們在外面淋了點雨, 當時就明顯感覺異能躁動。之后這種感覺消失了，結果今天沒有淋雨, 它又重新出現了……”

    “躁動？”姜曙微心里大概有了數。

    “嗯,就是一種，莫名很想使用異能的沖動, ”牧藝靈對著屏幕舉起一塊磚頭，“我只能反復把這塊磚頭從空間拿出來、放回去，這才好一點。”

    這倒是和姜曙微的猜測不太一樣。

    兩人聊了幾句，還沒有什么頭緒，一個新的視頻呼入提醒彈出。

    是殷沁的。

    對方在聽到占線提示音后很快掛斷，隨后編輯了一串文字發過來。

    姜曙微示意牧藝靈稍等，點開消息一看，發現殷沁發來的消息也與異能有關，感受大同小異。

    等她安撫幾句，掛斷電話，看到論壇時，第一個提到這件事的帖子已經掛上了“Ho”了。

    姜曙微一目十行地瀏覽這些帖子，發現回帖的主要分兩類。

    一類是同樣感知到異樣的異能者，另一類則是沒感覺到異樣，認為其他人只是心理作用的異能者。

    自從上一次的事件發生后，論壇緊急增加了一個選項，樓主在發帖時可以選擇本帖匿名或是實名，這個樓主發帖時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爭吵，特意勾選了這個選項。

    姜曙微對許多人名都有印象，越往下看，越有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

    她摸了摸枕在自己臂彎的小牧羊犬，返回到論壇首頁，發了個新帖子。

    [投票]關于今天的討論，異能者們來投個票吧。

    她在主樓大致總結了一下眾人的觀點，列了五個選項，開啟了實名投票帖。

    “請問你的個人情況&實際感受？”-

    活力水上市前覺醒、未感知到異常-

    活力水上市前覺醒、明顯感知到異常-

    活力水上市后覺醒、未感知到異常-

    活力水上市后覺醒、明顯感知到異常-

    其他&吃瓜通道。

    帖子發出后，她自己先點了個“吃瓜通道”，看看數據。

    投票數量很快增多，顯然，大部分人的選擇都集中在“上市前覺醒、無異常”和“上市后覺醒、有異常”這兩個選項上。

    不僅是她，就連來吃瓜的居民們都意識到了問題。

    除去一小部分說自己手滑點錯了選項的，剩下的選項未免太集中了一些。

    “……不會吧，不會是喝活力水喝出問題了吧？”

    “樓上的，能不能別造謠？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你有結論嗎就在這里胡說八道？”

    “這叫什么胡說八道，你們看清楚，這是老大親自發的帖子，證明她也懷疑是活力水導致的，你們護主能不能看看發帖人啊？”

    “還有人不知道上市后覺醒的人基本上是靠著活力水覺醒的嗎？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是吧，搶水的時候有你，現在只是疑似有問題你們就開始迫不及待摔碗了，可真有你們的。”

    “冷靜，都冷靜，大家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事關異能，也不知道這個異動是好是壞，有點慌張罷了。咱們等等官方的解釋吧，咱們老大你們還信不過么？”

    最后這條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跟帖的情緒稍稍平緩了一些。

    姜曙微沒心情看他們爭論，皺著眉分析這種異動到底會代表什么。

    聽牧藝靈的說法，異變會導致大家忍不住催動異能，若是將它理解為，攻擊力提升，異能者容易失控，那就危險了。

    很快，她又在心里反駁自己，現在一切情況不明，直接武斷地得出結論也實在是太倉促了。

    擼狗的手不自覺地使了點力氣，帶下來幾根浮毛。

    小牧羊犬搖搖頭，發出幾聲哼哼，像是被她摸得有點不太舒服。

    姜曙微抬手，撓撓小狗下巴，左手無意間碰到屏幕，從帖子里退了出去。

    一個新的帖子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為了驗證心里的猜測，我們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

    樓主在帖子中說道：“我和我朋友恰好一個是來營地之前覺醒，一個靠著喝活力水+運動覺醒，見到大家這么關心這次的異樣，就去嘗試了一下。”

    “我是靠喝活力水的那個，在屋子里本身就能感覺到一點異樣感，整個人有點浮躁，站在雨水里淋了一會兒，感覺那種異樣感變強了，但是整體倒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我朋友在屋里就有點沒精神，她有點抗拒出門，是我硬拉出去的，只站了一會兒就說受不了了，原話是''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

    “回到屋里，她還是不太舒服，也沒什么精神，于是樓主給她喝了幾□□力水，真的很神奇，她很快就說沒事了，精神都好了不少。”

    “為了防止有人抹黑說我是托，這帖我開了實名，希望大家理性討論，不要在我的樓里互相人身攻擊。”

    這個帖子無疑提出了一個新的猜測。

    或許，不是喝了活力水覺醒異能的異能者們太弱，導致身體感受到了異樣，而是他們更強，異能在受到刺激后主動保護異能者，才會帶來一點“躁動”的副作用呢？

    樓里的畫風也與旁邊的帖子截然不同。

    “我就是很早覺醒的異能，剛才一直不太舒服來著，還以為每個異能者對雨水的反應不一樣，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我就感覺老大不會坑我們，還好剛才一句壞話都沒說，不然還真就留下賽博黑歷史了。”

    一條條或是附和或是吹捧的言論從眼前一閃而過，姜曙微指尖快速滑動，直到看到一條跟帖后停了下來。

    “你們光覺得躁動，沒有人跟我一樣，覺得自己異能升級了嗎？”

    ——署名，牧藝靈。

    姜曙微點開昵稱看了一眼，確認這個牧藝靈就是剛剛跟自己通過話的牧藝靈，摸了摸鼻子。

    下面的跟帖也有人附和，有人同樣被異能困擾，但真正催動異能后，卻覺得好像比平時要厲害一些。

    又往后刷，有人提到，自己也嘗試著在雨里站了一小會兒，同樣感覺沒有受到雨水的影響。

    姜曙微收起手機，站了起來。

    她也有點想嘗試一下。

    不過不是淋雨。

    她拉開門，往前走了幾步，隨手催動異能，又一次收集了一個由雨水組成的灰色水團。

    這一片的雨霧忽然被抽走，她面前灰蒙蒙的一片消失，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研究院那個方向，門口有個人站在外面淋雨。

    無需仔細分辨，姜曙微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傅才瑾。

    他一個普通人，怎么敢在這種時候淋雨？

    姜曙微拍拍小牧羊犬，示意它跟上，隨手用雨水捏了個傘漂浮在空中，急匆匆地朝著研究院的方向走去。

    “傅才瑾！”她走到附近，喊，“你沒有看到通知嗎？這種雨水很危險，不要淋雨——”

    她下意識地順手抽干傅才瑾身上附著的水分，走到近處，才發現他看起來和平時一樣正常。

    好像絲毫沒有受到雨水的影響一樣。

    姜曙微的腳步慢了下來，她站在與傅才瑾相隔三米遠的位置，不再靠近。

    傅才瑾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像是在等待她開口。

    于是姜曙微問：“你不是沒有異能嗎？不怕雨水嗎？”

    她可以肯定，喝過活力水的人，尤其是普通人，無法很好地吸收活力水中蘊含的所有生命能量，會多多少少逸散出來。

    而傅才瑾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能量。

    他看起來像個普通人，可他這個“普通人”，完全不怕雨水中含有的暗能量。

    像是有點疑惑姜曙微的問題，傅才瑾怔了一下，反問：“聰明如你，怎么問出這樣的問題？”

    姜曙微沉默。

    營地要求每一名異能者都登記自己的異能，甚至包括她自己。

    但在登記表上，傅才瑾一直是“無異能”。

    傅才瑾看了汪嶼一眼，垂下眼眸，再抬起時，像是把什么東西重新藏回心底，只說：“有些東西，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是你可以放心，我對你毫無惡意，我對整個曙光營地都毫無惡意。”

    姜曙微幾乎下意識問：“那個定位在曙光的陌生ip是你的嗎？”

    傅才瑾看了她一眼，沒有確認，也沒有否認。

    果然是他。

    傅才瑾在營地里勤勤懇懇，要說他心懷惡意，姜曙微確實難以相信。

    她不愿意往壞的方面去想，看著傅才瑾走回研究院，也沉默著離開了這里。

    *

    一個月后。

    在絕大多數人類都快被這場雨逼瘋的時候，它終于停了。

    手機成了曙光眾人在大浪中的浮板，在這無聊憋悶的一個月里，人們已經玩遍了手機里的所有游戲，找到了逐光app里的所有彩蛋，在論壇里聊天聊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甚至有人開始創作。

    自從有人寫了首打油詩，就像是提醒了所有人，論壇里那些關于天災的帖子一下子被壓到下面，取而代之的是各種五花八門的新帖子。

    寫詩的，寫散文的，吹牛的，編故事的，還有講段子的。

    等到雨停的時候，論壇里最火的一個故事連載帖子已經到了七千多樓，在大量的催更中，隱約能看到樓主勤勤懇懇更新出的內容。

    好在雨終于停了，絞盡腦汁編故事后續的樓主看著窗外的大太陽，松了口氣。

    第122章

    姜曙微在這一個月里也沒閑著。

    她取出恢復信號那兩天臨時打印下來的詳細地圖和衛星監控,仔細將附近地圖記在心里。

    等到雨停的一刻，她已經早就準備好了所有東西。

    確保自己就算離開營地，這里也可以正常運轉之后, 她決定出發。

    這次行動輕裝簡行，其實也是不確定目的地到底會有機緣還是危險, 她斟酌過后, 只帶了幾個人。

    ——牧藝靈、殷沁、汪嶼和王修竹。

    儲物有著落，戰力充足，他們五個就是一個強大的隊伍。

    手中握著項鏈,姜曙微時不時輸入一點異能進去，跟駕駛車子的殷沁指出方位，車子漸漸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這里看起來平平無奇, 除了樹木和野花野草，連一只喪尸都沒有。

    但若是仔細看去, 這里的所有植物都異常茂盛，姜曙微甚至不需要仔細感知, 就能感受到從這些植物上傳來的豐富的生命能量。

    “停車吧，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姜曙微握著項鏈下車,到了這里，已經不需要她再輸入能量，項鏈自己在她手心中活躍起來,一直在微微發抖,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召。

    她提著鏈子，跟著吊墜傾斜的方向走。

    其他人則戒備著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走到這片地的最中心處,姜曙微突然消失不見了。

    *

    一向敏銳的姜曙微完全沒意識到身后隊友消失了。

    她只是跟隨項鏈的引導前行，從空地走入樹林,不斷向前穿行，寂靜的樹林似乎被風吹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姜曙微警惕地看看周圍，但沒有捕捉到喪尸的氣息。

    她的異能蠢蠢欲動，有些難以控制，她不得不分出心神壓制異能，繼續向前。

    于是就這么被引到一片小湖旁邊。

    她幾乎立刻從背包中取出地圖。

    ——這附近根本沒有這樣一片湖。

    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不對勁，扭頭看看四周，這才發現隊友全都消失不見了。

    “牧藝靈？殷沁？”姜曙微喊了幾聲，不僅沒有看到隊友，還仿佛驚到了什么，矮樹叢動了動，又有一個細小的影子一閃而過。

    她放輕腳步，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藏身在一顆樹后，向前窺視。

    什么都沒有。

    就仿佛剛才的動靜都是幻覺一般，她連一片衣角都沒看到。

    “你在看什么？”

    一個聲音從后方突兀想起，姜曙微渾身寒毛直豎，迅速抽出匕首，戒備地向旁邊一閃，目光警惕看向四周。

    “誰？”

    她仍舊沒有感受到人或是喪尸的氣息。

    “是我，孩子，我在湖水里。”

    那聲音空靈，聽起來溫溫和和的。

    姜曙微盯著那片湖，眼中警惕不減，向后退了兩步。

    湖里傳來的聲音似乎有點無奈，道：“你還是這么警惕。”

    “還？”姜曙微再次向后退了半步，隨時準備好逃離這里，“你認識我？別裝神弄鬼的，出來說話！”

    平靜的湖面突然泛起一圈圈漣漪，在姜曙微緊張的盯視中，一顆碩大的水晶球浮出水面。

    似乎是考慮到她不愿意靠近那片湖，水晶球自己向她飄來，在距離姜曙微三米遠的地方停住。

    “這里的東西，應該能解答你的一部分疑問。”

    那顆水晶球里像是有一個微縮景觀，粗略一看，內里有山水河流，里面還有黑點在動。

    她小心地湊近一看，發現透明部分在移動的，竟然是一只鳥。

    只不過這只鳥小到眼神差一點都會誤以為是灰塵，它煽動翅膀，在“空中”以極慢的速度移動。

    再仔細看去，山上也有許許多多的動物，就連大型動物，看起來也只有芝麻大小。

    “這是什么？”

    那聲音道：“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動物，所有的動物都在你這兒？這到底是……”

    她想伸手觸碰，水晶球卻忽然往后一退，避開了她的手。

    “碰到它會被吸進里面的世界的。”

    那聲音似乎猶豫了一下，道：“你比我預計的早了太多，原本我想……的時候把你的記憶還給你，但你提前拿到了''鑰匙''找到這里，按照約定，也是時候讓你想起一切了。”

    姜曙微皺眉。

    記憶？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要知道，她缺失的記憶是什么，為什么動物都在這個水晶球里……

    還有更多的疑問，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腦海里，讓她有點頭痛。

    “準備好，握住鑰匙，然后催動異能，召喚一滴水，然后飲下。你會知道你想要的一切。”

    “我今天的已經……”

    那聲音頓了一下，道：“不要緊的，你拿到了鑰匙，異能在這里是不一樣的。”

    姜曙微嘗試催動異能，發現剛才還在躁動著的異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安分下來。

    并且竟然真的可以再次召喚出水滴。

    這滴水和往常的都不一樣，姜曙微盯著它，從靈魂深處感到一股沖動。

    ——想把這滴水吞下的沖動。

    她很少順從自己的沖動，這一次就這么做了。

    大量的記憶碎片轟然涌入大腦，對比腦海中已有的記憶，這份后來的記憶顯得有點過于龐大。

    頭腦無法承受這樣劇烈的沖擊，她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見了。

    整個身體向后傾倒，隨后落入了什么軟軟的東西上，她無暇顧及其他，被迫梳理這些過于龐大的記憶。

    原來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

    這個世界非常特殊，它是由一款名為“地球online”的游戲衍生而成的世界。

    原本小世界在生成之后正常運轉，可它的一切，不管是山川河流，還是人類，亦或是那些動物，每一個都由數據組成。

    這些數據儲存在一個服務器中，它的空間巨大，可以完美記錄所有數據，不會導致數據丟失，地球online沒有出現過任何bug 。

    但有一天，服務器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病毒，這個病毒仿佛就是為了破壞這個世界而生，它具有極強的繁殖能力，可以通過不斷污染服務器上的數據庫來達到增殖的目的。

    被污染了的數據庫會攜帶該病毒，并無意識地將其傳遞給其他數據庫。

    這樣的異常喚醒了沉睡的殺毒軟件。

    殺毒軟件非常重視這突如其來的病毒，它創建了非常多的子進程，對病毒進行追殺。

    在游戲中，這些子進程被人類統稱為“異能者”。

    被污染的數據越來越多，殺毒軟件一直監測著病毒的傳染速度，發現“異能者”們的速度遠遠跟不上病毒傳播的速度，于是它做出了兩個決定。

    一，把所有的動物數據進行壓縮，加密后儲存在最安全的地方。

    二，申請外來力量協助。

    姜曙微，就是它請來的救兵。

    她帶著系統進入這個世界，任務評級不高，對她來說屬于可以一邊度假一邊完成的任務。

    可沒想到，服務器本就面臨病毒攻擊，早已搖搖欲墜，姜曙微和系統進入世界時引發的波動差點直接摧毀這個世界。

    雖說她及時穩住了局面，可進入世界后處處掣肘，再加上早在進入的一刻就被病毒識別到，姜曙微首次任務以失敗告終。

    但在這期間，她成功幫助殺毒軟件得到了地球online服務器的最大權限，殺毒軟件捕捉了小世界的能量核心，先對其進行徹底殺毒，隨后保護起來。

    為了能完成任務，姜曙微和殺毒軟件開始合作，它封閉了姜曙微的一部分記憶，又以一部分力量作為代價，成功蒙蔽了病毒的觀測。

    ——先在世界中投放一個以姜曙微為原型的npc數據庫，等它長到足夠大時，在把她的意識投放進去。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

    投放意識時，npc之前的記憶全都記錄在數據庫中，她查閱起來非常方便，也不會忘，會更方便接收記憶。

    同時，節點前后的記憶會有很明顯的斷層，方便她察覺到這個世界的異常，從而主動尋找真相，取回記憶，并在病毒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偽裝成跟其他人一樣，繼續消滅病毒。

    只是系統實在不太穩定，姜曙微的系統在時空亂流中被空間碎片擊中，出了點問題。

    它失去大量數據，只能以小牧羊犬的形態降落在姜曙微附近。

    “好了，這些記憶你回去之后再整理吧。”那個聲音道，“你的能力恢復了50% ，這些已經足夠清理所有病毒了。異能也給你直接升到滿級了，還請你盡快完成任務，再這樣下去服務器會崩潰，你也會隨著系統數據的消亡同時消失。”

    姜曙微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了出來，她眼前一花，重新出現在那片空地中央，和正在焦急尋找她的隊友們面面相覷。

    姜曙微手里捏著一個硬盤，這是殺毒軟件送她出來前，最后塞給她的東西。

    她把硬盤遞給汪嶼，腦子里不由回憶起殺毒軟件最后說的一句話：“這是我當時盡力保留下來的所有數據，你們會很需要這東西的，收好吧。”

    這個數據盤里裝了什么？

    她還有點迷糊，揉著太陽穴繼續梳理記憶。

    *

    她和汪嶼是老搭檔了。

    姜曙微綁定的第一個系統就是汪嶼，最開始他還不叫這個名字。

    叫卷王系統。

    姜曙微心情好的時候會給系統起各種昵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叫它“狗系統”。

    一人一統在漫長的任務中相依為命，隨著姜曙微越來越強大，系統也逐漸升級，直到某天，姜曙微接了個任務。

    她看著任務笑了笑，在腦內回復：“狗系統，等完成這個地球online的游戲衍生世界，我就給你答復。不要急嘛。”

    答復？

    什么答復？

    姜曙微往前翻了翻回憶，忽然一頓。

    下一秒，就聽到汪嶼的聲音在面前響起：“……我竟然丟了這么重要的數據……”

    她的目光定在對面的人身上，目光和來時的她相比，終于多了些波動。

    隨后張開雙臂，給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