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正文完我與我先生,年少相……
林淺語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結束的,她在昏昏沉沉中被他從浴室抱出來,只想著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什么早會不早會的,她根本不想管。
但準時響起的鬧鈴根本不給她墮落的機會。
林淺語沒睡好的起床氣堆砌到了頂點,她拿枕頭捂著耳朵,不耐煩地踢旁邊的人,“你能不能把你那該死的鬧鈴關掉。”
陸驍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抱歉,關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板不是一般的變態,遲到一秒就要扣錢,錢要是扣完了,我還怎么給老婆大人買禮物,雖說我喜歡吃軟飯,但也總不能讓她白養我。”
林淺語抬起頭,眼風化作刀,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她看一眼床頭柜上的電子鐘表,扯著枕頭朝他砸過去,“九點到公司,你定什么六點的鬧鈴。”
陸驍接住枕頭,回道,“我早起要去鍛煉一個小時,省得過了三十遭人嫌棄,被人拋棄的滋味經歷過一次就夠了,那種感覺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他眉眼低垂著,神情里透著些落寞,林淺語明知道他是在裝可憐作苦肉計,心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給攥了下,她癱回床上,把臉壓在被子里,悶聲道,“那就趕緊好好去鍛煉,你要是能一直保持這個身形不變,我倒是可以考慮將你一直養到一百二。”
陸驍漆黑的眉眼慢慢生出笑,他拿著枕頭要過來。
林淺語又扯過一個枕頭砸向他,“別靠近床,去鍛煉。”
她昨晚吃得太飽了,至少這個星期都不想再沾他的身。
陸驍將兩個枕頭都放回床上,俯身親上她瑩白的耳垂,啞聲回,“遵命,老婆大人。”
林淺語屈肘撞一下他的胸口,不耐道,“快滾。”
陸驍揉了揉她亂蓬蓬的頭發,眼里的笑加深。
林淺語卷著被子又睡了個回籠覺,再起床,倒覺得身體比前兩天還輕快些,連皮膚狀態都透著水潤,她看他才稍微順眼了那么一些。
上午的會議進行得還算順利,只是會議桌上各種交織在一起的眼神就跟蜘蛛網一樣,唯有昨天那幾位發過毒誓的老總經理坐得尤其端正,眼睛連向旁側瞟一下都不敢。
因為公司里愈演愈烈,連車都剎不住的風言風語,全都是從他們嘴里給傳出去的,現在連保潔阿姨和樓下的保安都聽了一嘴林總和陸助間的事情,要是林總發難問責,他們幾個首當其沖,誰都跑不了。
但是一直到會議結束,林總提都沒提這件事,而且林總和陸助跟往常沒有任何異樣,兩個人的神情還是一樣的冷淡,就連在會上直接對話,他們那么多雙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地盯著,也沒看出林總對陸助有什么特別之處。
反倒是看出了林總像是對陸助有什么不滿的地方,對陸助說話時,連視線都不愿意在他身上多待,這哪兒是兩個人有什么,林總看陸處分明還是不順眼。
會議結束后,幾個人又聚在一起。
有人問昨天那位眼鏡經理,消息最開始就是從他這兒傳出去的,“有沒有可能根本就沒有這么一回事兒,你那位朋友靠譜嗎?”
眼鏡經理現在也有些不確定了,他含糊道,“他好像確實沒那么靠譜,喜歡吹牛說大話。”
其他幾個人一聽這話,不約而同地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們要被他害死了,不靠譜的人說出來的話也敢往回傳。
眼鏡經理不背這個鍋,“我都讓你們發毒誓把話爛在肚子里了,誰讓你們自己嘴這樣快的。”
其他人因為理虧,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眼鏡經理又壓著聲音神神秘秘道,“難道你們沒注意到林總和陸助無名指上都戴了戒指?你們不覺得奇怪?”
大家先是一愣,又同時“嘁”他一聲,他們再信他信口胡謅的話,他們就是傻的。
公司里的流言蜚語從昨天沸沸揚揚地傳到現在,陳巖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揪到現在。
雖說誰也沒那個膽子把這些閑話傳到林總面前,但驍哥多少肯定會有所耳聞,不過驍哥一整天都無波無瀾,從容又淡定,心情看起來好像還挺好的樣子。
這讓陳巖的焦慮多少也緩解了些,反正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驍哥頂著,他再擔心也沒用。
向小園潛水在公司的各個八卦小群里,無助又憋悶,她好想殺出來大喊一句,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可她必須咬緊牙關,一句話都不能說。
她拍了拍同樣在群里潛水的周祈安,周祈安不忍和向小園說她領導那一輩子就值四顆大白菜的身價,只默默無言地回拍了下她。
外面再熱鬧,董事長辦公室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林淺語中午的食欲一般都不算重,可能是昨晚消耗過多,她今天早早地就覺得有些餓,又懶得動,從抽屜里拿出塊兒巧克力先墊了兩口。
門外響起敲門聲,林淺語不緊不慢地咽下嘴里的東西,頭也不抬地道了聲“進”,陸驍推門進來,林淺語等他走近,才從文件上移開視線,她對他還存著昨晚的氣,還不想給他什么好臉色,只冷冷淡淡道,“有事?”
陸驍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想和林總請一個小時的假,我臨時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
林淺語靠到椅背上,微涼的語氣帶著些慵懶,“你出去做什么?”
陸驍道,“有一個朋友過來找我談些事情。”
林淺語也不多問,點下頭表示知道了,“去吧。”
陸驍應了句好,卻站在原地一直沒動,林淺語拿起文件又放下,回看他,陸驍隔著桌子傾過些身,伸手給她抹去唇角沾著的一點巧克力,低沉的嗓音含笑,“餓了?”
林淺語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辦公室的門還敞著,他是嫌公司里現在傳得還不夠亂。
陸驍只收回了手,沒有直起身,看著她的眼睛詢問,“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鼎軒閣的飯?”
林淺語想到傅師傅的手藝,臉色稍微好了些,勉強“嗯”一聲,算是同意這個安排。
兩個人離得很近,辦公室外向小園說話的聲音時不時地傳來,誰都沒有聽她在說什么,陸驍又俯下些身,氣息貼向她的唇。
林淺語拿手里的筆抵
在他的胸口,不許他再靠近半分,她壓低聲音威脅,“你這個星期的額度在昨晚都被你給用完了,后面幾天你都要和我保持半米開外的距離,靠近一點,我就拿鞭子抽你。”
陸驍笑,“我是覺得林總既然在我這兒花了錢,就該讓每一天都物超所值。”
林淺語眉眼也彎下來些,紅唇啟開,“滾。”
陸驍笑意更濃,他沒再靠近,捏了捏她的耳朵直起身,“我走了。”
林淺語懶得再理他,看回文件。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皮突然連著跳了起來,她抬起眼,又叫住走到門口的人,“陸驍。”
陸驍停住腳,回身看她。
林淺語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屈指叩了下桌面,開口道,“早點兒回來,我很餓。”
陸驍唇角勾笑,“好。”
或許是因為眼皮莫名其妙地跳了幾下,自他走了后,林淺語心里一直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安,她將文件扔到桌子上,端起水杯想喝口水,陳巖敲門而入,聲音還算鎮定,“林總,出事了。”
林淺語的手機也嗡聲響起震動,她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眼皮又跳了下,對陳巖道,“稍等。”
向小園自進入林氏以來,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商場如戰場這句話,是在罷免程崇遠的董事會議上,今天又第二次有了這種感覺。
從中午十二點開始,網上就跟有預謀似的,出現了一批又一批針對林氏的爆料,確切地說是針對林總和陸助的,陳巖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網上先是詳細地爆料了一波陸助的身世,著重強調“父不詳”,“被生母拋棄”,“讓拾荒老人養大”。
緊接著又有關林總和陸助牽手的照片被不斷地爆出來,有在公司地下停車場的,有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的,有在深夜的路燈下的。
每張照片里,兩個人的手都十指交扣地牽在一起,陸助的目光始終都放在林總身上,一向冷厲淡漠的神色里流露出少有的溫柔,任誰都能看出來,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
各種爆料的標題也起得相當炸裂。
什么林氏董事長和下屬之間存在不正當關系,林氏董事長把秘密情人養在公司,更多的是在說陸助以色侍人,靠女人上位,不擇手段。
有關這種桃色新聞的爆料,總能在網上迅速引起熱度,沒多長時間,林氏的相關新聞就占據了前幾個熱搜,網友們更是吃瓜討論得熱烈。
有網人說,這確定是摸黑林氏的爆料?這難道不是林氏的宣傳片?林家人之前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我都不知道林氏的董事長是這樣的大美女,那張在路燈下的照片,她是純素顏吧,都能好看成那樣,果然老天爺偏心得不是一點半點,關鍵是她眼光還好啊,那個男人,不論是模樣,身材,還是氣質,都絕了,簡直要帥到天怒人怨,我要是有錢,我鐵定也得頭一個就把他給包了,只可惜老天爺既沒給我一張臉,也沒給我一分錢。
底下一堆人跟樓附和。
還有網友說,先不管什么包養不包養,秘密情人不秘密情人的,這照片照得都不能只用浪漫來形容,我怎么覺得那偷拍的人不是跟林氏有仇,他這是演我吃瓜上身,這角度抓拍的,就是電影導演都不一定能拍出這氛圍,我敢打十塊錢的賭,這位陸助對這位林董絕對是真愛,隱忍窮小子和傲嬌大小姐,我可太吃這一口了。
底下有更多的人在跟樓附和。
向小園也默默地在這條評論下點了個贊。
林氏上上下下全都沸騰了,原本還只是猜測,現在這可是都有實據了。
不光是林氏本部的大樓里,全國各地的分公司,就連有時差的各個海外分部,都在半夜爬了起來,吃了老板一口瓜。
爆料者的目的很簡單,公司的股價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陳巖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死了,也就不再擔心他手里的那點股票了,現在是怎么盡快把這次事件給壓下去,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鬧得越大,對公司的影響越不好。
林氏公關部對處理各種危機都駕輕就熟,但處理老板的桃色緋聞還是第一次,關鍵是他們不知道林總對這件事的態度,是發聲明直接否認,還是選擇冷處理,不管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陸助在公司應該留不到明天了,這種事兒,多半會以辭退陸助作為結束。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林總去了哪兒,就連陳巖也不知道,他中午的時候進林總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匯報這件事,林總接了個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然后就帶著安若姐離開了公司。
周祈安也找不到陸驍,打電話發信息都沒人回。
林淺語趕到醫院的時候,陸驍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小伍快步跟在林淺語身后,快速地解釋著事情的原委,“之前那場車禍,驍哥查到了一些事情,但程崇遠把痕跡抹得太干凈,一查到他身上就全都斷了,找不到和他直接關聯的證據,驍哥一直安排人暗中關注著程崇遠和程深的動靜,他們只要再動作一次,肯定會露出馬腳。”
林淺語聲音冷成冰,“所以他今天就以身涉險?”
小伍回,“不是的,程深今天約驍哥說談一些事情,驍哥就已經有預料,本來他是可以避開的,但車撞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跑過來一條流浪狗,驍哥為了救那條小狗,這才讓車給撞上了。”
小伍想到驍哥暈過去前對他的囑咐,又硬著頭皮開口,“林總,驍哥傷得不嚴重,就是稍微……流了點血。”
林淺語神情更冷,她問,“司機扣住了?”
小伍趕緊道,“扣住了,還有之前查到的證據也全都交給了警方,這次程崇遠肯定跑不了。”
林修遠被護工推著等在手術室門前,林淺語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倆這幾天還真是沒白在一間屋子睡覺,這么大的事情單獨瞞著我。”
林修遠“嘖”一聲,這話說得多讓人誤會,他一字一字地艱難道,“我總得試試他能不能護住你。”
林淺語氣急,“我稀罕他護。”
安若停好車匆匆跑進來,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林修遠,又猛地收住腳。
林淺語拿手指暗暗點一下林修遠,她回頭再跟他算賬。
林修遠看到安若,目光不由地一沉,他攥緊手機,從她身上移開視線,過了會兒,臉上的神色慢慢淡下來,他拿手機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舉給她看,【安同學,對吧,我記得你,你之前借給了我一把傘】
安若看著手機上的字,肩膀一顫,她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她別有用心地主動接近,把自己手里唯一的一把傘給了他。
林修遠又慢慢地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我出了車禍,丟失了些記憶,只記得十幾歲的事情,我們后來有見過面嗎?我記得我還說再見面要請你吃飯】
安若好半天才臉色慘白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低聲道,“請了。”
林修遠笑,又打字回她,【那就好,我一向說話算話】
安若臉更白。
林淺語看不下去,對安若道,“安若,我手機好像是丟車上了,你幫我去看看。”
安若忙回,“好的,林總。”
她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轉身離開。
林修遠看著安若離開的背影,眼里只剩冷寒。
林淺語警告他,“我把人帶過來不是讓你嚇她的,你再這樣對她,以后你別想我再幫你。”
林修遠冷臉沉默半響,才有些生硬地慢慢開口,“知道了。”
陸驍是在出了手術室半個小時后醒過來的,他不久前才傷過肋骨,將將好利落,這次是舊傷添新傷,他忍著身上的疼,慢慢睜開眼環視了一圈。
病房里很安靜,午后的
陽光穿過落地窗灑落進來,和煦又溫暖。
她窩在病床前的沙發椅上,抱著電腦認真工作,一只小黑狗在她腿邊蹦來蹦去,她伸出一只手輕撫上小狗的背,小狗蹭著她的掌心嚶嚶地叫著,懶洋洋地伸一個腰,靠在她腳邊睡了過去。
就算他不信神佛,也覺得一些事情在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多年前的那只小黑狗,主人家是他之前做家教的學生,前兩天他輾轉聯系上了那位學生,原想著她既然那么喜歡那只小狗,等主人家時間方便的時候,登門拜訪一次,但是主人家帶著那只小狗早已舉家移居海外。
今天這只小黑狗與多年前那只出奇得相似,都有一雙黑亮的眼睛,看到喜歡的人,從眼神到尾巴都在撒嬌,一看就是一個很會爭寵的小東西。
林淺語早就聽到了床上的動靜,但不想理他,只按鈴叫來了醫生。
醫生過來給他簡單做了個檢查,林淺語站在病床邊,認真聽著醫生的囑咐,她的手被病床上伸過來的手給攥住,林淺語想掙,觸到他掌心的冰冷,唇抿住,沒有動。
新來的小護士大氣都不敢出地站在一旁,連眼睛都不敢亂動,但心里早就炸了鍋,網上關于這兩位的事情已經傳瘋了,現在還不斷有新的照片爆出來。
其實后面爆出來的這些照片里根本沒有什么勁爆的內容,大多都是兩個人的日常,她都懷疑是林氏內部的員工吃瓜吃開心了,把自己平時偷拍老板的照片都給放上來了。
有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的,有這位陸助為林總打開車門的,有林總坐在車窗半降的車內,陸助站在路旁,兩人的眼神隔空擦過。
還有林總在臺上講話,陸助站在臺下的角落仰望著臺上的人,那雙深沉的眸子將隱晦的愛意表達得淋漓盡致。
這些照片里,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身體接觸,連牽手都沒有,但每一張照片里好像都藏著一個意味深長的故事,讓人能產生無數的聯想。
這哪里像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系,這分明是兩個人在談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戀愛。
現在在病房里,兩個人的手這樣牽在一起,更加印證了她心里的想法,可惜她不能拍下這一刻上傳到網上去,她更不能向外透露VIP病房的任何信息。
小護士跟在他們主任身后快步離開病房,耳朵卻在使勁往后伸著。
陸驍拉著她的手,輕晃了下,低聲道,“對不起。”
林淺語哼一聲,冷臉道,“我最厭煩聽別人跟我說對不起。”
陸驍眼里淌出笑,指腹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唇動了下,還沒說什么,諾諾背著小書包輕著腳步走進來,陸驍及時收住話,沒再說下去,只攥著她的手捏了捏。
諾諾看到病床上的陸助叔叔是醒著的,才彎眼笑起來,先叫了聲“老板姐姐”,又叫了聲“陸助叔叔”。
安若和沈暉去了派出所處理車禍的后續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傅靜雅征得安若同意,去接了諾諾過來。
沙發上睡覺的小黑狗聽到聲音,機敏地睜開了眼睛,它下午被帶著去醫院做了檢查,又打了疫苗,現在精神有些萎靡,對出現的陌生人也都很警惕,但看到諾諾,立刻歡快地搖起了尾巴,諾諾看到小狗,更是眼睛一亮。
傅靜雅悄悄把林淺語拉到外面客廳,有些擔憂地問,“網上的事情先不管?”
林淺語點頭。
陸驍現在的情況對外都是保密的,程崇遠先是弄出了車禍,又選在這個時候出來爆料,就是想讓她無暇顧忌,在小伍那邊查到什么之前,得讓他先放松警惕。
林淺語的手機響起,是小伍打來的電話,林淺語聽小伍說完,回道,“那就按計劃進行吧。”
程崇遠還在自家后院的冰湖上釣魚,程深急匆匆地走來,“爸,龔叔打電話過來說陸驍在手術室還沒出來,他不會是真被撞死了吧。”
程崇遠鼻子里出氣,不屑地哼一聲,語氣陰狠,“死了才好,要是沒他,我們家現在能落到這種地步。”
程深膽子小,不放心,“那會不會查到我們身上?”
程崇遠回,“不會,那人做事干凈,要不然我也不會用他,網上的事情怎么樣了?”
一提到這個,程深就來氣,他忿恨道,“林家那邊還是沒出來回應,我也是服了,明明是一對干見不得人勾當的狗男女,網上那些人非說什么見證了愛情,臭狗屎的愛情,他陸驍一個連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的人,親娘都不要他,他有什么資格站在林淺語的旁邊。”
程崇遠陰惻惻地笑,“不著急,我們還有最后一張牌沒打,等熱度炒到最高的時候,再讓他們把陸驍已婚的消息給甩出去,林家大小姐和有婦之夫糾纏在一起,我看林家還能再怎么洗。”
程深遲疑道,“他結婚這件事是真的嗎?我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查到。”
程崇遠回,“不會錯,他之前親口和我說的,而且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現在要的就是把這池子水給攪混,網上哪兒管那么多真假,越亂才越好。”
他話還沒說完,老管家急匆匆地跑過來,神色慌張道,“先生,有警察上門了。”
程深一驚,程崇遠沉著臉想說上門就上門,你慌什么慌,他手上戴著佛珠鏈卻突然斷開了,佛珠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像是在昭示他的未來。
安若從派出所回來天已經黑透了,她擔心諾諾,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坐上電梯到了頂層,一出電梯,腳步不由地停住。
巨大的落地窗前,林修遠坐在輪椅上,諾諾坐在他旁邊,一條小黑狗坐在諾諾旁邊,三道影子對著外面的夜色,在燈光下排排坐。
諾諾問睡美人叔叔,“你真的只有十八歲嗎?”
林修遠一個字一個字地盡量讓自己發音清晰,“我不是只有十八歲,我是只記得十八歲前的事情。”
諾諾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她只仰頭道,“那我是該叫你叔叔還是哥哥?”
林修遠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嗓子艱澀,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諾諾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自己做出了決定,“我還是叫你叔叔吧,你長得不像哥哥,哥哥好年輕的。”
她怕睡美人叔叔誤會她是說他老的意思,又忙道,“我覺得睡美人叔叔要比睡美人哥哥好聽。”
林修遠唇角揚出些笑,他察覺到身后目光的注視,沒有回頭。
他和她之間的事情,還遠遠不算結束,她當初演得一手好戲,將他玩得團團轉,他也該讓她嘗嘗這其中的滋味兒。
陸驍剛做完手術,精神不濟,醒了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到發干的唇間觸碰到一點淡淡的溫潤,他平穩住呼吸,沒有睜眼。
林淺語拿棉簽沾上水,輕輕地給他抹著唇上的干裂,看到他睫毛細微的晃動,她拿棉簽使勁摁了下他的唇角,“醒了裝什么睡?”
陸驍睜開眼,看著她,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嗓音有些沙,“我剛剛做夢還以為是你在親我。”
林淺語耳根一熱,冷著臉將棉簽扔到垃圾桶,“你倒是挺會做白日夢。”
陸驍看了眼窗外,“現在是晚上,做不了白日夢。”
林淺語懶得理他,端著水杯起身。
陸驍想拉住她,一動扯到了傷口,皺著眉輕“嘶”一聲。
林淺語又坐下,按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急,“你別動。”
陸驍沒再動,臉色有些白。
林淺語仔細看他,“哪兒難受?扯到傷口了?”
陸驍笑,“不難受,就是有些渴。”
林淺語沒好氣,“渴也忍著,你現在不能喝水。”
陸驍攥住她的手,攏在掌心,“程崇遠怎么樣了?”
林淺語道,“你都拿你自己做餌了,再弄不倒他,我這個董事長也就不要做了,他總要為他做過的所有事情付出代價。”
話說到最后,她聲音里都帶上了寒意。
陸驍捏了捏她的指尖,仰頭探她的視線,“不是故意瞞你。”
林淺語不接受這遲來的
解釋,瞞了就是瞞了,跟故不故意沒關系。
陸驍慢慢揉捏著她的手,半晌,緩緩道,“其實車撞過來的那一刻,我很后悔中午出你辦公室的時候,沒有親到你,要是我醒不過來—”
林淺語臉一白,一巴掌拍到他的唇上,阻住了他的話,她沒省力氣,他有些干的唇都浸出了些血絲,林淺語沒半點心疼,她壓下發紅的眼眶,咬牙切齒道,“你再給我胡說一句,我就直接打爛你的嘴。”
陸驍看著她眼里涌起的水霧,心里一緊,摟住她,低聲哄,“我說錯話了,我們林總要養我到一百二十歲,我每一天都得好好活著,不能讓林總的錢白花。”
林淺語心底壓著的火氣被他給激了出來,情緒有些不受控,她低頭把臉埋進他的脖子里,有潮濕從眼角溢出,他不會知道她接到小伍電話的那一刻,是什么樣的心情。
陸驍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頭發,內心柔軟,他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愛你。”
林淺語直接回,“我不愛你。”
陸驍親親她的耳朵,“那我也愛你。”
林淺語悶在他身上,不想說話。
陸驍吻上她的臉頰,又拉起她的手,慢慢地親著她的無名指,“不氣了,嗯?”
林淺語從他身上抬起些視線,有些事情她必須要現在和他說清楚。
她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再嚴肅不過,“陸驍,你給我記住,從我給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你這輩子從頭到腳都是我的,你以后要是再敢拿自己犯險,你看我饒不饒你。”
陸驍眸光輕動,他握緊她的手,回得鄭重,“好,我記住了,我這輩子都是綰綰的。”
林淺語看他許久,又摸他唇上的傷,有些后悔打得太狠,“疼嗎?”
她看到他眼里浮起的笑,又道,“疼也活該。”
陸驍蹭著她的手指,嗓音低啞,“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床的小黑狗像是聽懂了陸驍的話,擠著上前想要親他。
林淺語看著哼哼唧唧的小狗,還有些冷的臉色回緩了一些溫度,她撓撓小狗的下巴,看他,“你不是想被親,讓它親你。”
陸驍低低地嘆息一聲,他伸手捂住小狗的眼睛,仰頭親上了她。
她都說了他是她的,他這輩子只能給她親。
林淺語被他的氣息包裹住,慢慢摟緊他的脖子,一點點回吻著他。
窩在兩人中間的小黑狗被捂著眼睛,雖然看不到發生了什么,但又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網上有關兩人的各種爆料和照片還在層出不窮地刷新著。
午夜時分,林氏集團的官網上也發了一張照片。
是當初兩個人在海邊日出下的合照。
照片里,男生脊背挺拔如山,懶散站立,凌厲的眉眼略顯青澀,卻已見從容沉穩的氣度,摟著女生的胳膊更是堅實有力,女生歪頭靠在男生身上,清冷的眼眸含著淺笑,美得驚心動魄。
照片下面還附有一段文字。
【轉自我們林董事長的原話:
我與我先生,年少相識,一見鐘情】
在來醫院的路上,她一直在后悔,沒有早點告訴他。
在那個盛夏的陽光里,初見的那一刻,一眼淪陷的,不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