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drama的又一夜
鄭果一愣, 連忙搖頭解釋:“沒有!這是第一次!晴晴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鄭果這事,幸也?不幸。
幸運的是,他還沒有徹底墮落, 在懸崖邊被心上人拉了回來。
不幸的是被心上人瞧見如此難堪的一面。
鄭果抽泣幾聲, 擦干了眼淚,開始解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的家庭條件雖然不算貧困, 甚至在h市還能稱得上是普通中產。但鄭母早年就和鄭父離了婚, 鄭果還有個弟弟叫鄭銘。妻夫倆一人?帶了一個。
鄭母一個糙女人?,不大會照顧孩子。可小男孩要想在這個社會平安長大不是易事。
鄭母生怕鄭果受到傷害,便對他管教得十分嚴格。
鄭果在單親家庭中長大, 自小又受著來自母親的溺愛與重壓, 性格變得十分內向膽小。
直到離開母親上了大學后?,才逐漸了解這繁華世界的誘惑。
他跟著同學們買名?牌衣服包包, 買高級電子設備。
每周都去做醫美?。
不到一年的時間里, 鄭果學會了攀比、嫉妒、鄙視窮人?。一張干凈的白紙就這樣?被?墨漬染黑。
他的花銷太大,又不敢和母親要錢, 就聽信了別人?的讒言,去借網絡貸款。
起初只是一千兩?千,后?來是一萬兩?萬。
可利息漲得實在太快, 他無?法?填補窟窿,只好以貸養貸,從其他平臺借錢,拆了東墻補西墻。
等鄭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前前后?后?已經欠下了五十多?萬。
借債平臺留下了他的個人?信息。
要債人?成日給他打電話,說是再不還錢就把照片發到學校官網去。
把他逼死。
后?來要債人?幫他想了辦法?, 告訴他說,可以做這行還錢。
只需要幾晚, 服務幾個客人?,就能把所有錢都還清。
其實本?來他都想破罐破摔和那群討債人?對抗到底,可無?奈她們用母親來威脅。說如果他不做,就派人?去h市砸了他母親的店。
鄭果怕極了,只能妥協。
唐晴剛才回酒店撿到卡片后?,被?劉意狂轟濫炸的電話煩得沒心思看《女人?天堂》里的照片,否則肯定會在頁面最后?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上傳個人?簡介和照片那天,他都想跳樓自殺算了。
可他不能愧對母親這么多?年的培養。
不就是幾晚嘛,閉上眼,咬個牙就過去了吧……
于是鄭果拿上要債人?發來的房間號,硬著頭皮來了酒店。見到2906房間出?來的女人?,他才真正知道怕了。
轉頭找唐晴求救。
唐晴聽完恨其不爭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鄭果的太陽穴,“你啊你,你要我怎么說你好!”
唐晴的惡脾氣,大部分只發泄給劉意。
對不在乎的外?人?倒是一副謙謙女子的溫柔模樣?。
鄭果撅著嘴揉揉腦袋,說:“知道啦,晴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又淚眼汪汪地瞧著她,“晴姐我求你不要告訴我媽媽好不好?她會打死我的!”
唐晴冷哼:“這個時候知道怕了,借錢的時候想什么了?我勸你還是盡早告訴鄭姐,這件事不是你自己能解決的。”
說完,唐晴拿出?手機給鄭果轉了一千塊錢。
“這些錢你收著,買張機票快點回家。”
唐晴一直都不是小氣的人?。否則也?不能做直播間的高級vip大姐。
她以前不那么舍得給男人?錢花只是她沒有而已。
現?在因為?劉意一個肚子,從劉家弄來不少錢。
還是夠她揮霍一段時間。
鄭果聽見手機轉賬的提示音,頓時淚崩,泣不成聲。
想到那間2906里的女人?,鄭果后?怕得直哆嗦,“晴,晴姐,謝謝你,沒有你,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真的怕死了!我才19歲,我不想陪別的女人?睡覺也?不想死!”
鄭果挺身一把撲在了唐晴懷里,“晴姐,你是我一輩子的恩人?。我會用的生命報答你,只要你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晴腦袋向后?一仰,剛要把他推開,卻見他哭得正傷心,手掌停頓,在他背上拍了拍。
柔聲安慰:“好了,沒事了,回家就好了。別怕。”
等鄭果稍微平靜些,才將他推開,認真說道:“千萬記住今天的教訓,別辜負你母親。”
問題是今晚叫她撞見了,若是以后?他再干這種事被?鄭姐知道,一聽這里面還有唐晴摻和,她以后?得怎么面對鄭姐?
這小男人?真會給人?找麻煩!
鄭果乖順地點點頭。
可他似乎還深陷難過無?法?自拔,又想伸手抱唐晴乞求安慰。
這……什么意思?
唐晴心亂如麻。
正無?措,耳旁傳來手機的電話鈴聲。
是劉意給他自己設置的專屬提示音。
爹的!服了。
又想了想市中心四居室的大平層,唐晴伸出?一只手攔住鄭果,另一只手取過手機掛斷電話。
恢復了理智。
“行了,你先?洗個澡吧。今晚你就睡臥室,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明天一早你就趕緊回h市。”
見鄭果緊著粉額頭要說什么,唐晴冷聲道:“別再給我惹麻煩。”
鄭果聽了這話眼里的光漸漸消失,點頭喏聲道:“我知道了。”
隨后?起身洗澡回了臥室。
半夜一點半,唐晴躺在沙發上長吁短嘆。
爹的!送到嘴邊了她都沒吃!
世上還有比她更好的女人??
“吱——”
臥室門被?拉開。
鄭果探出?頭,身上裹著浴巾,露著肩膀。
臉上的妝都被?洗凈,皮膚粉嫩透紅,滿臉的膠原蛋白。
以前臉上的小缺陷因每周一次的醫美?而消失。
下頜線也?清晰了,嘴唇做了粉色嘟嘟唇,睫毛自然翹挺,瘦臉針,蘋果肌……
雖然有點網紅臉,但不得不說,他那家美?容機構的美?商還真不賴。
唐晴揉了揉眼睛,問:“怎么了?”
鄭果抿了抿下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晴,晴姐,我睡不著,要不你進來陪陪我吧……”
這他爹的……
老天奶折磨人?啊!
唐晴閉上眼默念了兩?遍大平層!
“晴姐~?”
唐晴額頭憋出?一滴汗。
“咚咚!”僵持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唐晴長呼一口氣,匆忙穿上拖鞋走去開門。
鄭果皺著眉,咬了咬嘴巴,握緊了手掌。
“姐姐!”是章海闊欠打的笑臉。
大半夜的,她卻吹了個發型,像是要出?門。
“姐姐,我就知道你還沒睡!”章海闊毫不客氣地摟住了唐晴的脖子,“姐姐,那女人?今晚不回來,我一個人?待著無?聊,咱倆出?門喝酒啊?我請客。”
未等唐晴回答,章海闊就瞧見了房間里的鄭果。
臉色霎時變得不太好看。
不過只一秒就整理好了表情。
曖昧地挑了挑眉,“我還以為?姐姐和我一樣?寂寞呢,原來是金屋藏俊,房里有人?了啊。”
然后?兩?手交叉放在腦后?,語調懶散,“哎呦,是我多?余了。”
她與鄭果對視一眼,竟從對方的眼中見到了敵意。
嗯?這小子還挺敏感的。
章海闊完全受不得別人?挑釁。
體育生最喜歡的就是爭,就是搶,就是做第一。
她勾唇笑了笑,眨眨眼俏皮地看向唐晴,“姐姐,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唐晴剛要拒絕,但轉念一想今天她本?就要找章海闊問劉莫華的事。
這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出?去喝酒,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可鄭果……她掃了眼身后?眼巴巴看著她的少年。
垂眸思索兩?秒,對鄭果說:“你在酒店等著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著,便快速穿了件外?套要和章海闊離開。
關門前還不忘交代:“天一亮你就趕最早的航班走吧。我就不送了。”
鄭果急得向前一步要追,卻又頓在原地。
只能望著緊閉的房門無?聲落淚。
屋內一片寂靜。一道身影逐漸蜷縮靠在墻角。絕望像霧氣一般,填滿整個房間-
章海闊得意極了。
好像跑贏了一百米。
她攬著唐晴的肩膀,興致勃勃地與她介紹A市好玩的酒吧。
沒走出?幾步,就聽身后?有人?開門。
唐晴還以為?鄭果追了出?來,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回過頭見到的卻是寒時。
他身形消瘦,立體的五官在昏暗的走廊燈的映襯下顯得朦朧又迷人?。
翹起的發絲籠罩著一層柔光。
“你要去哪兒?”寒時瞧著她,面無?表情問道。
對啊。
他明天要早起開會,她卻在前一晚出?門喝酒。
怎么說也?不合適。
唐晴咧嘴笑笑,“原來是會長大人?,哎呀我這不是第一次來A市好奇嘛!就想著跟朋友出?門逛逛。那個什么,你早點睡吧,注意休息,明天可有得忙呢。”
章海闊見狀不由嗟嘆,小聲道:“我去,晴姐,你比我還牛啊,開兩?個房間呢!”
唐晴沒好氣地用手肘撞了撞章海闊,“你可閉會兒嘴吧。”
寒時瞇了瞇眼,臥蠶更加明顯,緩步走到兩?人?跟前。
“既然這樣?,那就帶我一起逛逛吧。我也?沒來過A市”
然后?轉頭看向章海闊,眼神緩和,稍顯友善,“你的這位朋友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下輪到章海闊語塞。
她斜眼看了看唐晴,悄悄用手指勾了勾唐晴的衣角。
怎么辦啊?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唐晴接收到了章海闊的信號,可見寒時這樣?她又不忍說拒絕。
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笑了笑,“好哇,那就一起去吧。”
“會長大人?不怕耽誤明天活動就好。”
寒時點點頭,從兩?人?身邊穿過往電梯走。
“沒事,我睡眠少。”
兩?人?在他身后?對視一眼。
章海闊眼睛睜大,嘴上動來動去,無?聲地嘰里呱啦著。
唐晴癟癟嘴攤手,意思是:‘這可是她領導,她也?沒辦法?。’
這一照面,倒顯得兩?人?像是共患難的好姐妹。
感情激增。
章海闊起初還有些拘謹,但見寒時聽到什么荒唐話都面不改色、毫無?反應,也?就放肆開來。
當他不存在。
她帶著唐晴二人?去到了一個裝修是老舊工廠風的大樓前。
這棟樓樓上是一家大型密室逃脫工作室,地下則經營著一家喧鬧的蹦迪酒吧。
章海闊十分熟練地帶二人?坐電梯下到負一,電梯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音浪幾乎將人?擊得后?退。
唐晴還好,大學有一段時間幾乎把夜店當成了家。
早就習慣這種刺耳的吵鬧。
寒時卻似不大適應,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說打道回府。
章海闊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空余的位置,遺憾地聳聳肩要走,卻被?人?叫住-
(二更)-
“啊!去死!去死!”
劉意走火入魔了一般,瘋狂摧毀著房間里的東西。
見到什么砸什么。
當然,是他在劉家的房間。
唐晴的家,他可什么都不敢破壞。
王馥清見他這副樣?子面露擔憂,“小意,你快要生了,小心些,冷靜一下。”
劉意將一個花瓶扔到王馥清腳下,崩碎的瓷片將他的腿劃出?一道小口。
可王馥清卻沒有心思去包扎,只想讓兒子平靜下來。
“滾!都騙我都騙我!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賤人?!肯定是那個賤人?勾引她的!”劉意扯著嗓子對王馥清嘶吼。
表情猙獰,眼中都是紅血絲。
王馥清輕嘆一聲,柔聲道:“小意,或許是誤會。唐晴對你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劉意聽見唐晴的名?字,淚如雨下,氣勢弱了下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可是爸爸,她,她現?在就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不愛我了……”
王馥清見兒子這般瘋魔,喉中有些哽咽。
不過卻沒有哭。
他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哭過了,早就忘記了淚水是何?滋味。
“小意你別這樣?。聽爸爸的話,冷靜一點。”
劉意一把將他推開,指著他的鼻子喊:“你要我怎么冷靜!她要和別的男人?走了!她不會再回來了!不要我了!”
說完又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我們之間的愛!我愛她要比你愛媽媽多?得多?!”
劉意哭了幾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頭跪行至王馥清身前,扯住他的衣角。
“爸爸,求你,算我求你,你去幫我把她找回來好不好?”
王馥清將手指放在鼻下側過頭去,穩定了一下情緒才轉回頭,眼含心疼,“小意,她只是去出?差了。”
劉意搖頭,不管不顧地繼續說:“爸爸,那你就去幫我看看,就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爸爸,我求你了,我會死的……”
王馥清終于妥協,半跪下來將虛弱的劉意抱在懷中。
“好。爸爸幫你。”
劉意虛弱一笑,徹底失了力氣,倒在地上。
折騰一晚,終于上床睡去。
睡前還竭力睜開眼,抓住王馥清的手,眼神里滿是偏激,“爸爸,一定要幫我。”說完才安心闔眼睡了。
只是不知做了什么夢,眉頭一直緊鎖著。
王馥清摸了摸劉意的額角,又給他擦了汗。
看著他的睡顏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樣?,要我怎么對得起你父親……”-
唐晴三人?在酒吧被?四個陌生人?留下拼桌。
估計她們是覺得人?少玩不盡興,就叫住了沒有位置的唐晴幾人?。
那四人?兩?男兩?女,長相都還不錯。
其中一個女人?留著利落的短發,懷里摟著個粉發男孩。
另外?兩?人?不知是什么關系,沒有太多?肢體接觸。
七人?坐到不小的卡座綽綽有余。
為?首的短發女人?率先?發言,舉起酒敬了三人?一杯,先?是自我介紹,又用頭下巴碰了碰懷里的男孩,“歡迎!我叫湯曼,這是馬玉玉!”接著指向另外?兩?人?,“喏,韓雨和孟雪竹。”
章海闊也?爽快出?言介紹,只不過說到寒時停頓了一下。
寒時很給面子,沒有讓場面冷下來,主動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
湯曼似乎對寒時很感興趣,總是拿眼睛瞟著他。
對他格外?關注。
而那個叫孟雪竹的黑發男孩和唐晴說了幾句話之后?,就離開韓雨,坐到了唐晴身側。
此刻唐晴左側是寒時,再左邊是章海闊。
右手邊則是剛換位過來的孟雪竹。
幾人?喝了兩?輪,聊得還算開心。
湯曼眼珠動了動提出?玩酒桌游戲。
輸了的就真心話大冒險。
寒時抿了抿唇,沒說反對。
唐晴自從結了婚之后?也?沒怎么來這種地方玩過。
她還真想瞧瞧現?在的年輕人?在玩些什么。
不過很快就失望了。
幾年過去了,也?沒什么新意嘛!
那幾個游戲唐晴玩得游刃有余,很少輸。
寒時運氣也?比較好,沒有輸過。
倒是章海闊,也?不知怎地,連輸好幾把。
她三次懲罰都選了大冒險,一次是俯臥撐二十個,一次是跳一段搞笑舞蹈,第三次是搖到‘選在場一位異性舌吻五秒。’
章海闊左瞧瞧又看看,問孟雪竹:“你愿意嘛?”
章海闊雖然不是孟雪竹今晚心中最想要的拍檔,但看她形象氣質談吐都不錯,也?沒拒絕。
同意后?被?她摟著親了五秒。
湯曼極會搞氣氛,帶頭歡呼。
親完孟雪松就坐到了章海闊身旁,兩?人?偶爾用手擋著嘴,頭貼在一起大聲說小話。
音樂太吵,桌上的人?都要靠喊交流。
唐晴見狀笑笑,暗想這章海闊可真是比她以前還能玩。
女男不忌。
新手buff總有耗盡的時候。總算輪到寒時輸了。
湯曼一臉興奮地問他:“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寒時看了眼正卿卿我我的章海闊二人?,說:“我選真心話。”
湯曼癟癟嘴,“好吧。讓我看看。”
湯曼給他抽了個懲罰,大聲念出?問題:“你第一次是什么時候?”
聽見問題,桌上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寒時是標準的高嶺之花長相。
氣質冷清。
這樣?的人?第一次會在什么時候?
會在上學時偷嘗禁果嗎?
寒時瞳孔動了動,淡淡地說:“我沒有過。”
湯曼聽完崩出?一聲笑,“哈哈哈,真的假的?你還是處男啊?”
有意思。
湯曼眼中的興趣愈發濃厚。
一副勢在必得。仿佛今晚已經把他搞定按在床上了。
寒時還是處男?
唐晴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優越的側顏。
不可能吧?要么就是他沒談過戀。
否則和他談過的女人?怎么能忍住沒把他辦了?
湯曼滿意地說著游戲繼續。
又是寒時。
不過這次他選了勇敢者。
寒時面上不顯,心臟卻在劇烈地跳動著。
無?人?知曉他在期待什么。
湯曼一字一字念出?懲罰:“給微信置頂發一條我愛你。唉呀,這也?太簡單了,無?趣。”
這種干凈高冷的男人?,微信置頂大多?都是媽媽爸爸家人?摯友之類。
或者壓根不設置頂。
總之不會是女人?。
正等著他說出?預期內的答案,卻見寒時拿出?手機,敲擊屏幕,快速發了過去。
接著抬起頭輕飄飄說:“發完了,繼續吧。”
哎呀?又有意思了。
湯曼舔了舔嘴唇,低頭吻了一口懷中的馬玉玉。
親得他挺著身體直哼哼。
女男關系,真是亂吶。
下一次是湯曼輸了。
她選了勇敢者,懲罰是‘給在場人?看看手機相冊里最新拍攝的一條視頻。’
她壞笑了一聲,掏出?手機解鎖,捂住了馬玉玉的眼睛,把手機朝向眾人?。
赫然是她和馬玉玉親密的畫面。
馬玉玉面對著攝像頭,眼神迷離,口水直流。
這……
她也?真不拿馬玉玉當個人?!
孟雪竹是馬玉玉的好友。
平時湯曼玩得花他也?不好說什么,因為?大家都是同類人?。
這回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侮辱馬玉玉實在太過分。
孟雪松‘蹭’地站起身,指著湯曼罵道:“你說過會對馬玉玉好我才退出?的!你就是這么對他好的?”
湯曼一個大女人?脾氣怎能忍受被?男人?指著鼻子罵。
她拿起酒杯就摔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下孟雪松的手指。
“少他爹的指我!他愿意讓我拍的,你管什么閑事?”-
(三更)-
眼看兩?人?一觸即發,馬玉玉沒出?一聲,還是章海闊看不下去擋在兩?人?中間,擺擺手說:“好了好了!出?來玩嘛!為?的就是開心二字。何?必呢。”
好說歹說把兩?人?勸下,章海闊才坐下喝了口酒解渴。
這他爹的叫什么事!
煩!
唐晴卻覺得挺有意思的。
來A市這兩?天看了不少熱鬧。
可能是釣魚釣久了,心態穩重許多?,吃起瓜看起八卦來,面不改色十分淡定。
甚至都想抓上一把瓜子。
如此一吵,游戲也?進行不下去。
正巧此時dj搓了一首動感的曲子。
小舞池中央涌進好幾個年輕男女,隨著音樂盡興舞動。
其中兩?個身材很不錯,唐晴看得眼都不眨。
湯曼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揚了揚下巴問寒時:“會跳舞嗎?要不你也?去?省得被?人?占了風頭。”
她是指唐晴目不轉睛地盯著舞池。
唐晴沒聽清,還以為?湯曼在和她說話,就轉過頭指了指耳朵擺擺手,大聲喊道:“什么?”
湯曼噗嗤一笑,大聲回道:“我是說!我想看寒時跳舞,問問他行不行!”
男人?多?得是,沒必要和唐晴搶。
況且佳人?無?意,她也?不想勉強。
那今晚就還是和馬玉玉回去玩個痛快咯!
唐晴直接搖頭笑笑,怎么可能?
向來高冷的寒時怎么可能在這種低俗的地方跳舞!
沒等替他回絕,就見寒時脫了那件松懈毛衣,只剩里面的白背心。
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
白得比酒吧里的燈光還晃眼。
哈?
只見寒時緩步走向舞池,自信優雅。
進去后?就跟著音樂扭動起來,姿勢專業有韻味。
不像是沒有舞蹈基礎。
這,這倒是讓人?大開眼界。
寒時長得太美?,瞬間就把小舞臺上其他男人?比了下去。
他抬起下巴閉上眼,由上至下撫摸過自己的脖子。
胯還前后?扭動著。
比唐晴之間看過的那個擦邊博主小旭還要騷。
只是他眼中不帶討好,表情依舊疏離冷峻。
爹的!太夠味兒了!湯曼一下就后?悔給唐晴送上了助攻。
小舞臺附近的人?也?紛紛停下酒桌游戲,對著寒時呼喊。
此刻的他,像一個剛登上頂峰的巨星偶像。
唐晴都忍不住跟著其他人?一起歡呼。
厲害厲害!會長大人?真厲害!
一曲結束,寒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好幾個看上去就是有錢大姐模樣?的人?過來敬酒,希望他給個面子加微信。
寒時都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接連拒絕了幾個,其他人?也?不再上前自討沒趣。
dj換了個相對平緩的曲子做過度。
總算清凈下來。
唐晴這一晚沒少喝,她酒量不大好,已是半醉。
臉上帶著紅暈。
只是外?面不似家里,唐晴還努力保持清醒,不讓自己失了理智。
玩了一晚上,看看時間天也?快亮了。孟雪竹提出?要和章海闊出?去開房。
這哪有拒絕的道理。
章海闊看了看唐晴的狀態,對寒時囑咐:“照顧好我姐妹哈!”
說完變摟著孟雪竹走出?了酒吧。
湯曼也?知沒戲,和馬玉玉在位子上深吻了一會兒,把他上下摸了一遍后?,也?帶著人?走了。
寒時喝了口冰水,開口道:“出?去走走,散一下酒意吧。”
唐晴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唔,嗯?行走吧。”
酒錢湯曼已經付過,二人?穿好衣服就就走了。
晚風徐徐,夜色闌珊。
晝色未出?,天上一層云都沒有。
唐晴吹著舒適的風清醒了幾分。
醉意還余幾分。
身邊的寒時只比她矮幾厘米。
一雙長腿拉出?竹條一樣?的影子。
他身上的味道透過微風鉆進了唐晴的鼻孔里。
甚是提神醒腦。
叫人?想一聞再聞。
不知怎地,唐晴突然想到了寒時回答的那個問題。
他還是處男。
唐晴借著剩余的酒意,閑聊提起此事:“你說的那個——到底真的假的?”
寒時自然明白她問的是什么。
這種略帶冒犯性的問題,他理應不搭。
寒時聽完卻沉默幾秒,淡淡道:“嗯,是真的。”
“我沒談過戀愛。”
老天奶!竟然是真的!207年了!竟然還有大美?男處男!
“眼光太高?”唐晴接道。
寒時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又目視前方。
似是回憶著什么。
“我有喜歡的人?。很多?年了。”
原來是單戀。
“那你怎么沒和她表白?”
寒時垂眸自嘲地笑了笑,說:“時間不對吧。”
“總之——我們錯過了。”
看來他還有段不為?人?知的心酸過往。
酒吧距離酒店不算太遠,兩?人?慢悠悠散步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等回了酒店,唐晴的酒醒得差不多?才想起沒向章海闊問劉莫華的事。
罷了,下次吧。
唐晴站在門口,刷卡進去之前,還轉頭朝隔壁門前的寒時笑著輕聲道了一句:“晚安。”
寒時也?點頭回應:“嗯,晚安。”
這邊門剛打開,笑意還沒褪去就僵在臉上。
她看著屋子里的兩?人?,只覺一陣荒謬。
“爸?你怎么在這?”
“鄭果,你怎么還沒走?”
第22章 最drama的一天
“額, 你們這是?”
唐晴看著身上只圍著一層浴巾香肩半露的鄭果,又看了看莫名?出現在房間里的公公,一時失語。
王馥清發長及頸, 平日里都用簪子簪在腦后, 露出修長白皙的頸部。
也不怎么化妝,只?是偶爾涂一層裸色口紅。
美得輕而?易舉, 沒?有?任何人工雕琢過?的痕跡。
他的錢都花在了保養皮膚上面。
再加上生活規律、習慣好。年近四十, 莫說?臉上,就連一道頸紋都沒?有?。
若是不講,還以為是個二?十五六歲、韻味十足的成熟男人。
他就挺著背端坐在沙發上, 表情淡淡的。
對一個穿著暴露的年輕男孩出現在兒媳房間這件事不置一詞。
唐晴連忙給?了鄭果一個眼神, 讓他回房間把衣服穿好。
鄭果臉頰通紅,也不知二?人在屋內都說?了些什么。
他點點頭, 轉頭回了臥室。走得著急, 險些撞上門?框。
唐晴心虛地嘿嘿一笑,給?王馥清倒了杯水。
“爸, 喝水。”
王馥清緩緩抬眼瞥了她一眼,“不渴。”
明明什么都沒?做,唐晴卻總覺他有?種能讓自己心慌的魔力。
難道就因為他是金主大人?
反正不管怎樣, 這事都要解釋清楚。
唐晴坐到他身旁的沙發上,屁股只?搭了個邊。一股馨香鉆入鼻中。讓她呼吸一滯。
哪天一定要問問他用的什么香水!
唐晴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哎呀爸~你肯定是誤會了。”
王馥清定定地看著她淺笑,仿佛在說?:我聽你狡辯。
這態度讓唐晴心里安穩不少。
她就知道,王馥清是個情緒穩定的完美男人。
估摸著鄭果應該也簡單解釋過?了。
她咧嘴笑了笑,把鄭果借網貸的事細細說?與他聽。
說?完又舉起三根手指戳在太陽穴, “我發誓,絕對沒?有?一句謊話!”
好似一個在對丈夫立誓的妻主。
王馥清見她態度真誠, 垂眸思索半晌,頷首道:“好,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這句話,劉意對唐晴說?過?無?數遍。
卻從來沒?有?哪回像這次一樣有?力量。
認識王馥清后她便無?比確定,她缺的是父愛,而?非愛情。
對王馥清愈發依賴喜愛,唐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今晚發生的其他事。
例如——章海闊和劉莫華的奸情。
爹的!這劉莫華怎么敢的啊?
要是她娶了這樣好的一個丈夫,鐵定天天老實在家待著,不舍得出門?半步。
有?好東西不知道珍惜,活該被?人玩弄!
聽唐晴的解釋還算過?得去,王馥清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他姿態十分優雅,唐晴眼珠子?跟著水杯,看著王馥清薄唇輕啟含下了一口水。
唐晴喉嚨一緊,連忙陪了一杯,舔了舔唇上的水珠,問:“爸,您怎么突然來了?”
王馥清聽言胸口起伏,長嘆一口氣,“唉,是小意。”
其實搭上來a市的航班后他就后悔了。
千里迢迢來找兒媳,只?為瞧瞧兒媳有?沒?有?出軌,這話怎么也說?不過?口。
可到了以后給?他開?門?的,竟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年輕男孩。
王馥清當?時心情五味雜陳。
好在事情已經解釋清楚。
想到這兒,王馥清暗自慶幸是他替兒子?來了,若是劉意見到此景,還不拿起刀子?和人家男孩拼命。
想罷,王馥清沒?有?提起劉意在家發大瘋,只?是頓了頓,說?:“他想你了。”
唐晴默默翻了個白眼,身體肌肉放松,仰頭倒在了沙發靠背上,“只?是想我了能麻煩爸大老遠過?來找我?”
劉意這人疑心病重。
昨晚上在電話里聽到寒時的聲音就急了。
又沒?從唐晴那里得到解釋,怎么可能甘心乖乖在家待著。
唐晴冷哼一聲,“爸,我和他在一起也好幾年了,能不了解他是什么人嘛!他肯定回劉家胡攪蠻纏了吧?”
王馥清的沉默證實了她的猜想。
唐晴心里有?底,開?始得寸進尺,擺出為王馥清好的架勢。
嘆道:“爸,要我說?你就是太慣著他了。你知道小意的性子?,不能凡事都順著他來。他身上有?好多毛病都是你給?慣出來的。”
王馥清也知道自己溺愛孩子?的習慣不好。
這話他無?法反駁。
兩人正聊著劉意,聽到臥室門?打開?的聲音,齊齊看去。
只?見鄭果站在門?邊,尷尬地扯著自己的上衣,盡力地遮擋大腿。
他順從討債人傳達的客人要求,今天只?穿了一件打底褲,一件長款薄衛衣。
是所謂的土氣鈍感的年輕少夫打扮,通常上身還會套上一件圍裙。
能勾起女人無?盡的想象。
王馥清不贊同地看了眼唐晴。
即便是幫忙,也不能這樣不講究分寸。
他自小就接受著上流社會的男德教育,大熱天都要把扣子?系到最?上面。
如此放浪形骸的壞男孩鄭果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可事已至此,只?能送佛送到西。
王馥清雖不能接受鄭果的行事作風,但他教養好,懂得尊重別人。
他招招手,讓鄭果到近前來,憐憫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擺出長輩的姿態,柔聲說?:“你這孩子?也的確吃了不少苦。聽你晴姐的,以后安心生活,好好上學。”
說?完,又從一個精致的珍珠白手提包里拿出一沓錢,遞到鄭果手里。
“叔叔這次匆忙出來沒?拿什么現金。這些錢你先拿著,買張機票,回家里去吧。”
與唐晴當?時的做法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他更溫柔些。
像一個仁慈的圣父。
唐晴不由疑惑,這樣美好的一個人,怎么能生出劉意那樣的瘋子??
肯定是劉莫華的基因太差!
鄭果自小也沒?體會過?父愛,被?王馥清感動得涕淚橫流。
抱著他的腰叫了好幾聲叔叔。
唐晴看著鄭果的雙臂和王馥清細軟的腰肢不由得生出幾分羨慕。
她也想被?圈在懷中柔聲安慰啊!
爹的!大不了等回h市的,讓劉意晚上給?她演一演。
最?后鄭果還是在王馥清的建議下穿了條唐晴的運動褲。
折騰一晚,天光漸亮,鄭果終于恢復元氣。
對兩人說?盡感謝之詞要走。
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猶猶豫豫地說?害怕討債人在附近等著,不敢自己走。
無?奈,唐晴和王馥清便準備一起把他送上出租車,再由唐晴把他送到機場。
才出門?拐過?一條走廊,就見盡頭的電梯口有?幾人在激烈地爭吵什么。
眼看就要撕打起來。
王馥清側頭瞧了瞧,微微皺眉,面露疑惑。
唐晴跟著他的視線去看,瞧見不遠處三人的身影后心中直呼臥槽!
這章海闊怎么把孟雪竹帶回酒店了!
在酒吧的時候不是說?出去開?房嗎?
爹的,該死的體育生真是摳到她大爺家了!這點錢都不愿意花!把人領回這兒了!
還有?,劉莫華怎么提前回來了?!
沒?時間弄明白,唐晴一個激靈立馬把身旁的王馥清拉回拐角。
阻隔了他的視線。
王馥清站穩整理了一下袖口,不太理解唐晴突如其來的粗魯,“怎么了?”
唐晴眨眨眼,“額,那個,爸,我送鄭果下樓就好。你連夜坐飛機過?來看我肯定累了,先回房休息一會兒吧。”
“我給?小果打個車就回來陪您。小果,上了出租車后就不用我送了吧?”
鄭果對一切毫不知情,只?是昨晚匆匆見過?一回章海闊。
但走廊很長,光線又暗,也沒?認出來。
他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聽從唐晴的話。
“哦,好,那我自己走吧。”
說?完嘴唇緊繃,不舍地看著唐晴,“晴姐再見,回去后有?機會的話,到店里看看我……媽媽,她很想你。”
又轉頭朝王馥清感激一笑,“謝謝叔叔,我會記得您的好意。”
三人的第二?次道別剛結束,從隔壁房間走出一個身材瘦削高挑的紫發男人。
寒時看了眼唐晴拉著鄭果胳膊的手,又看了看一身韻味的王馥清,蹙起眉頭,冷聲問道:“他們是誰?”
他的手里還拿著活動會場的通行證。
應該是早起準備出門?工作了。
王馥清也轉頭望向唐晴,意思是:‘怎么又來一個?’
額……倒霉!
一女三男,四人就這般對峙住。
前方是寒時,身邊是鄭果王馥清,拐過?彎的電梯口還站著章海闊劉莫華。
荒誕得令人發笑。
沒?事。一個一個來。
先讓寒時去工作,然后把王馥清送回去,再把鄭果送走。
唐晴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再出別的岔子?!
可走廊既沒?有?蓋子?也沒?有?門?。
雖隔著一條九十度的走廊,但電梯口的爭吵聲還是清晰地傳進了幾人耳中。
只?聽一個男人大聲尖叫著:“啊!你這老女人敢打我!我就是和她睡了怎么樣?而?且就在你倆的床上!她說?了,我比你更能讓她有?感覺!”
唐晴都想伸手把王馥清耳朵堵上。
男人嘴巴似乎被?捂住,發出‘唔唔’聲。
接著一個年輕女人帶著討好說?道:“你別聽他胡說?,寶貝我可以解釋!”
想來是體育生體能不錯,一晚上就將孟雪竹征服了。
讓他心甘情愿頂著壓力和劉莫華搶奪情人。
好在劉莫華沒?說?話。
唐晴沒?時間感慨太多,連忙對寒時笑笑,轉移幾人的注意力,“會長大人早上好啊!這是我遠方堂弟,這是我岳父,來A市旅游的。”
鄭果深陷網貸騙局,王福清是替兒子?捉奸。
兩人都以為唐晴不說?實話是在為自己遮掩。
紛紛露出感激的眼神。
唐晴淡定笑了笑,左右各看了兩人一眼,給?了他們一個‘放心吧’的眼神。
負責又靠譜的大女人形象盡顯!
寒時一個人要處理兩人份的工作忙得很,也沒?細究,點點頭簡單打了招呼,要拐彎朝電梯方向走。
唐晴剛松口氣要把王馥清先送回房間,就見寒時停下腳步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她空著的手。
問:“你手機呢?”
唐晴這才想起已經好久沒?看手機了。
她摸了摸外?衣和褲子?口袋都沒?有?,“啊,估計是隨手扔房間里充電了。”然后抬頭問道:“是有?事嗎?”
寒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一晚沒?睡,氣色不大好。
“沒?事。”
說?完就轉身走了,像在和誰置氣一樣。
唐晴撇撇嘴,還是先回房間等電梯口那幾個人吵完再說?!
拉著王馥清的袖子?要回房,斜對面2906的房門?被?拉開?,又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
她正在打電話,語氣不善,“爹的!你安排的人呢!老娘等了一晚上!耍我呢?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哎?”
抬頭瞧見穿著衛衣運動褲的鄭果后,伸手一指。
鄭果知道她認出了自己,嚇得驚呼一聲。鉆到唐晴身后握住了她的衣角。
那女人眉毛直立,“你給?我站住!轉過?身來!”
正要發火,掃視一圈卻發現唐晴身材挺拔,便虛張聲勢地喊道:“爹的!這么多人,玩老娘呢?說?!你們是不是那個黃臉夫派來給?老娘下套的!老娘什么都不怕!你們告訴他!老娘找了最?好的律師團隊,離婚官司他輸定了!”
這喊聲吸引了電梯口幾人的注意。
寒時聽言也轉過?身,停在原地。
章海闊聽到聲音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說?:“哎呀,房間那邊好像出事了,趕緊看看去。”
說?完就縮著個脖子?,假裝淡定卻又面露擔心地快步走了過?去。
哪知轉過?拐角,前面恨不得出現了一火車人。
這什么情況?
她與唐晴默契地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訝與無?奈。
還沒?等章海闊說?話,劉莫華與孟雪竹就帶著一身怒氣從她后面走來。
一走廊的人就這樣面面相覷。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震出來逃難時碰上了。
劉莫華與王馥清都看見了對方,異口同聲:“你怎么在這兒?”
同時發出驚呼的還有?兩人,便是胖女人和孟雪竹。
“媽?”“兒子??”
啊?
胖女人見到孟雪竹后,頓時慌張起來,額角還滴下一顆汗。
孟雪竹也松開?了緊拉住章海闊的手,尷尬地笑了笑。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先說?話。
就在這時,電梯門?發出‘滴’的一聲響。
幾個壯年女子?沖了出來,直奔胖女人所住的2906。
后面還跟著一個腳步踉蹌的窩囊經理。
她們將堵在走廊的眾人喝開?,用房卡打開?門?,猛地一踹,喊道:“警察!掃黃!”
原來是便衣警察。
里面一個人都沒?有?,于是又轉過?頭審視走廊上的這群妖魔鬼怪。
窩囊經理顫顫巍巍指了指胖女人。
警察們立即上前把她按住,“有?人舉報這里有?色/情交易。”
鄭果恍然,這才想起他之前和宿舍里那個愛多管閑事的土包子?說?過?此事。
那土包子?說?報警,但他不敢,怕討債人報復。
今天肯定是見他天亮還沒?回擔心他出事,就直接幫忙報了警。
鄭果垂下頭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被?當?成賣/淫的抓走。
而?孟雪竹雖是一臉不可置信,但還是焦急喊道:“放開?!別碰我媽!”
沖上去阻攔,卻被?警察扣住。
章海闊怎么說?也和人家睡了一晚,有?些情分在。連忙扯了個笑臉,開?口求情:“警察姐姐,輕點輕點,誤會,都是誤會!這是我男朋友和他媽媽。”
這下輪到劉莫華著急,伸出手抓住章海闊的胳膊,“這就是你的解釋?”
見狀,王馥清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含淚,“原來是這樣……”
……
唐晴伸手扶額嘆息。
爹的,大西北都亂成一鍋粥了!
她就說?A市克她!
以后再也不來了!
陰影,絕對是人生陰影。
只?有?寒時在遠處瞧著她輕輕笑出了聲。
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輕松的笑容。
莫名?地,還有?些眼熟。
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正不知如何面對這復雜又混亂的局面,前臺小弟又從電梯走了過?來,面對眾人先是一怔,又喊說?:“哪位是唐晴女士,您丈夫要生了!您家里人說?您電話打不通!”
太好了!簡直是大救星!
唐晴感動得想給?他送面錦旗。
遇事不決,溜之大吉!
反正這些亂糟糟的事和她一點關系沒?有?。
簡單解釋過?后,唐晴果斷趕往機場。
一同的還有?劉意母父,劉莫華與王馥清。
寒時、唐晴幾個與舉報事件無?關的人被?放過?,其他人則被?帶回了警局。
三人走得太匆忙,只?買到經濟艙,座位也不挨著。
唐晴倒是不挑。
在飛機上美美補了幾小時覺,落地之后立刻換了副表情,神色匆匆地趕往醫院。
開?機關掉飛行模式。
瞬間,手機像被?黑客入侵了一樣,彈出了無?數條劉意的消息電話。
還有?幾個潘喜荷的。
她不耐煩地全都刪除清理,拇指卻停在了與寒時的對話框上。
凌晨03:46——“我愛你。”-
(二?更)-
電話是潘喜荷打來的。
他實在聯系不上唐晴,就撥通了酒店前臺的電話。
好在是把人找到了。
凌晨時分,劉意突然一身陰氣從劉家回來。
進來就開?始在臥室翻找證件,嘴里還嘟嘟囔囔說?著什么,“不會的,她肯定不會背叛我的。”
“她愛我。”
潘喜荷憂心去攔,問他怎么了。
劉意卻朝他嘶喊著:“我想她了不行嗎?我要見她!現在!”
瘋得讓人害怕。
結果卻一個沒?站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劉意尖叫了一聲,捂著肚子?冷汗直流,話都說?不完整。
“疼,好疼……潘哥,快,救救我……”
他身下開?始滲出血水,潘喜荷嚇得趕忙叫了醫院急救。
醫生說?產夫這幾天情緒波動過?大,剛才又摔了肚子?。
雖然距離預產期還有?十幾天,但現在也不得不生了。
否則大人孩子?都有?危險。
醫生建議產夫剖腹產。
因為日子?不足,現在打催產物會比較傷身,而?且后面的產道還沒?徹底打開?,硬要順產難度太大。
可劉意疼得快要失去意識,還是哭著喊著說?不要剖腹產。
他不要在肚子?上留下疤痕。
那樣會被?晴晴嫌棄的。
他害怕。
而?產夫家人都不在現場,醫生也做不了主。
就這樣僵持了幾個小時也沒?個結果,劉意疼得汗濕透了衣裳,直往地上滴水。
終于,在他徹底堅持不住之前,唐晴三人趕到了醫院。
王馥清聽到情況之后,心都要疼碎了,和醫生說?要剖腹。
不管怎么樣,得趕緊生,兒子?的安全要緊。
醫生也無?奈嘆了口氣,說?:“你們可算來了,產夫不同意。產夫父親能做主嗎?可以的話麻煩你在這里簽個字,我們這就開?始手術。”
王馥清剛要動筆簽字,手一頓,看向唐晴。
將筆遞給?她,說?:“你是孩子?母親,你來吧。”
唐晴聽明白了。
也知道劉意在堅持什么。
硬要剖的話,可能會出意外?……
即便沒?意外?,也可能會有?疤痕……
她看著簽字單思索片刻,放下了筆。
滿臉無?奈地說?:“爸,媽,你們也了解小意,要是現在咱們違背了他的意愿選擇剖腹,他醒來會有?多難過?。”
說?著,她眼角開?始濕潤,聲音微顫,“四年了,我從不讓他做家務,臟活累活不舍得他碰一下,就是知道他生性愛美。”
“我不敢想這件事的后果。”
唐晴抬起頭,喉嚨動了動,“媽,爸,我想尊重他的意思。”
“醫生不是也說?了,只?是有?小概率的危險。”
“就隨了他的心愿吧。”
實話說?,劉家母父對劉意管得雖然嚴了些,但也發自內心地愛他。
當?初那般反對他與唐晴結婚,也是事出有?因。
劉莫華與王馥清對視一眼,兩人想到了同一件事。
最?后嘆了口氣,說?:“那就順產吧。”
唐晴是他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妻主,他的生命,理應她說?了算。
醫生見多了這種情況,拿到順產簽字單后就開?始手術。
劉意這種情況,順產要比剖腹產難度大多了。
聽從里面出來的小護士說?,那血一灘一灘,不要命地往外?流。
可嚇人。
終于,經歷了近五個小時的手術,父子?平安。
護士推著一個保溫箱出來,里面裝著一個胖乎干凈的孩子?。
唐晴一瞧,頗為驚訝。
這完全不似書上說?的那種瘦猴兒一樣的丑孩子?。
小護士戴著口罩,語氣上揚,“喏,雖然不是個千金,但也算個好看的男孩兒。”
說?完就將孩子?帶走了。
沒?多時,劉意也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他已經昏了過?去。
虛弱像是古時候被?送去亂葬崗的尸體。
醫生說?他沒?事,只?是太累了。
侯在外?面的三人總算松了口氣。
生產一關終于熬過?去了-
晚上劉意剛醒來睜開?眼,就開?始叫唐晴。
他生孩子?喊了一整天,嗓音早已嘶啞不堪。
見病床前只?有?爸爸,他滿臉絕望抓住了王馥清的手,“爸,晴晴呢?你把她找回來了嗎?爸,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話音未落,唐晴就提著一包食物走了進來。
是她等餓了,又想離開?醫院透透氣,就和王馥清說?去便利店買點吃的。
現在只?有?她和王馥清在醫院。
劉莫華在得知兒子?沒?事之后,說?是回去處理工作離開?。
至于她究竟是處理的是工作還是章海闊的麻煩就不得而?知了。
劉意一見唐晴出現,眼淚就跟下雨了似的,不住地流。
唐晴也不明白這個男人怎么這么愛哭。
不就是生個孩子?嘛!
可王馥清還在。她快步走過?去,摸了摸劉意的臉,心疼道:“寶貝,辛苦了。”
劉意憋不住,把頭埋在她腹中嗚嗚哭著。
“晴,晴晴,你去哪兒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你再不來,我就要死了。”
“晴晴,我想你了,我愛你。你不要走!以后不要出差了。我可以養你的。”
竟被?刺激成這樣嘛?
早知如此麻煩,在A市時就抽點時間敷衍他好了。
唐晴趕緊摟著他耐心安慰。
她哄劉意向來有?一套,沒?一會兒就把人哄得眉開?眼笑。
王馥清放了心,他知道劉意只?想和唐晴待在一起,交代?了些該注意的事后就離開?了醫院。
留下妻夫二?人單獨相處。
他前腳剛走,護士開?門?說?該給?嬰兒喂奶了。
劉意一聽,渾身上下都在抗拒。
他無?法想象一個陌生人趴在他胸口喝奶。
一個男孩兒而?已,為何非要父乳,喂喂奶粉不行嗎?
護士解釋說?是為了讓孩子?和爸爸親近親近。
有?什么好親近的!
討厭死了!
護士尷尬地站在原地,似乎從來沒?見過?如此冷漠的父親。
想了幾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啊,孩子?長得特別像爸爸,您不想看看嗎?”
確實。
唐晴第一時間就見到了孩子?。的確長得更像劉意。
但男人喂父乳之類的話題,她一個大女人聽什么。
于是唐晴坐在沙發上抽出手機,刷微博打發時間。
她現在還沒?回復寒時的那條消息。
大冒險,應該不作數,不用回的吧……
唉,被?單身處男年輕大美人領導發了一條我愛你。
這壓力誰懂?
不過?此刻她滿腦子?都是那套市中心的大平層。
孩子?都生下來了,房子?應該也快到手了吧?
一旁的劉意還在與護士爭論。
唐晴本該覺得煩躁大聲呵斥,但她現在心情還不錯。
就直接敲定,對著穿著矮跟鞋的高挑男護士說?:“麻煩把孩子?帶過?來吧。”
又轉頭看向劉意,“別啰嗦,現在不喂,過?幾天還是得喂。孩子?哪能一直喝奶粉?你想毒死我兒子??”
那小孩兒長得白凈喜人,唐晴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還是有?幾分疼愛的。
初當?人母,就變得這么負責,她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劉意癟了癟嘴,眼圈含淚,沒?有?再出言反駁。
他恨死孩子?了!
晴晴對他這么兇,都是因為那個男孩!
劉意吸了吸鼻子?,暗自想,等會兒護士把孩子?帶來他就悄悄給?掐死。
這樣晴晴就永遠都不會因為孩子?與他吵架了。
沒?多時,護士就將孩子?帶了過?來。
劉意見到活生生的一個小孩,莫名?有?些緊張。
唐晴上前逗弄了幾下孩子?,摸了摸他的臉蛋,和劉意說?:“衣服打開?。”
劉意聽言臉頓時通紅,抬頭看了看護士。
護士了然,講解了一遍該如何喂奶,就關門?出去。
劉意這才慢吞吞地扯開?衣領,把孩子?的頭貼到胸口。
冷漠地說?:“快喝。”
他現在這么爽快,都是因為想讓晴晴看一眼他腫脹的胸口。
沒?了晴晴,這孩子?什么都不是。
孩子?的天性,感到奶香湊在嘴邊,張口便咬。
這一下叫劉意痛得皺著眉輕呼了一聲。
“哈~疼,晴晴,好疼。”
這會兒他還想著勾引唐晴。
可當?孩子?吃了幾口奶后,他的眼神瞬間從厭惡變成了慈愛。
激素像蠱毒一樣,在他身上施了巫術。
人類很難抵抗生物學帶來的詛咒。
他就這樣被?迫產生了扭曲的父愛。
第23章 新家
住院的這幾天, 剛開始劉意每天都要哭兩場。
可唐晴很會哄。
孩子把他咬痛了,唐晴晚上就學著孩子給他親一親,跟孩子同吃一口?飯, 只?不過比孩子溫柔許多。
第二天劉意就不再抱怨, 心甘情愿地繼續喂奶。
唐晴對他好到不真實。
讓劉意無時無刻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七天出院,唐晴初為?人母的新鮮勁兒也過去了。
于是劉意住進月子中心當天她就又?消失不見。
輾轉幾番才聯系上人。
原來是在鄭果家?的網吧里打游戲。
劉意又?開始大?哭大?鬧, 不肯喂奶, 也不吃營養餐,把自己折磨得像個?冷宮侍君。
王馥清看不過去,打電話將唐晴叫了回來。
說?來也奇怪。
唐晴這人雖看著油滑善辯, 但還算聽?王馥清的話。
她自己也講過, 是真?的想有王馥清這樣一個?父親。
唐晴在網吧痛快地打了八個?小時游戲。
好久沒這么爽!
完全忘了身后還有月子期的丈夫和剛出生不久的兒子。
接到電話匆匆趕回月子中心,身上衣服也沒來得換。
一股子被煙浸泡過數小時的煙味。
濃得直嗆鼻子。
“爸, 我回來了。劉意沒事吧?”唐晴抓抓頭, 愧疚地笑?了笑?,憂心忡忡。
好似一個?放下了手頭工作趕來看丈夫。
王馥清在門外等了很久才將人等回。
他有些不滿, 可也不好說?什么。
只?是讓她快些進去哄哄劉意。
“沒事,你先進去吧,讓他吃點東西。你也知道, 他只?聽?你的話。”
唐晴連連點頭,一副體貼模樣,“好嘞明白!”
推門進去,便看到劉意那張慘白憔悴的臉。
游戲時被人打斷的不悅更?重了。
見來人是唐晴,劉意‘騰’地坐起,扯到了生育后未復原的產道。
疼得他‘嘶’了一聲。
劉意也毫不理會, 只?顧伸出雙手要?唐晴抱抱他。
聲音還帶著哭腔:“晴晴,你回來了。”
比那個?剛出生的兒子還需要?大?人陪伴。
這人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唐晴皺皺眉, 一屁股坐到他床邊。
敷衍地抱了一下就松開。
開口?便是責備:“你能不能少給我找點麻煩?”
“你自己說?說?!住院這些天我一直在陪著,電腦碰都沒碰過,你還不滿意?我就走這么一會兒你就要?死要?活的!想拿根繩子把我栓死嗎?”
劉意得到了唐晴短暫的懷抱,總算平靜下來。
面對她的指責,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說?的對,只?是一會兒沒見而已?。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想見她!
只?要?一閉眼,就能聽?到手機里陌生男人說?話的幻聲。
就能夢見她嫌棄他,不要?他了。
劉意害怕得完全不敢睡覺。
這會兒見了人,頓時像個?被打了鎮靜劑的野獸。
乖順地擺出飛機耳,任人蹂躪欺負。
“嗯嗯,我知道錯了晴晴。我就是太想你了。”
劉意撒嬌著又?抱住了她的腰,在她懷里蹭了蹭。
輕聲呢喃:“晴晴,晴晴,你親親我好不好?”
說?著就抬頭去尋她的唇。
唐晴氣還沒消,雙唇緊閉。
劉意只?好伸出舌頭舔著她的唇瓣,氣息里滿是對女人的思念與渴望。
他一個?剛生完孩子沒幾天的男人,唐晴能有什么興致?
她緩緩伸出手掐著劉意的下巴,在他臉上啐了一口?,把他的臉扭向一邊。
狠聲說?:“最后告訴你一次!少他爹的亂告狀!下次再拿出爸來威脅我,別怪我不客氣!”
劉意下巴被掐出一道紅痕,眉毛都沒皺一下。
被羞辱也只?是喘著粗氣輕吟:“哈……好,知,知道了晴晴。我錯了!”
唐晴最煩他這副打不爛燒不透的無賴模樣。
好像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比懷孕之前還要?賤。
劉意能和唐晴在一起這么多年還能牢牢把人拴在身邊,也是有點本事在的。
罷了,看在他剛生完孩子的份上,暫時不和他計較。
她冷哼了一聲,幫他整理了下上衣,隨口?問起今天都發生了什么,吃飯沒有。
劉意聽?言立刻揚起笑?臉,瞇著眼靠在她肩上,與她閑聊起來。
還哼唧著讓唐晴給他喂粥喝。
唐晴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叫護工送來飯食。
可劉意這病犯得毫無預兆。
唐晴從?護工手里接過粥碗給放到床上的餐桌上。
眼神不自覺地被護工修長筆直的大?腿吸引,瞟了一眼。
護工長得一般,但腿不賴。
劉意很敏銳,順著唐晴的視線看去。
見年輕的護工穿了個?絲襪,臉霎時就黑了下來,眼含冷光,嘲諷道:“你這是來伺候我和我兒子的,還是想來勾引我妻主?”
“你們領導知道你穿得這么騷在客戶妻主面前晃來晃去嗎?”
劉意認定護工是故意的,氣極,還抄起盤子里的東西朝他丟去。
那護工身上被扔了幾顆果子,委屈地捂著額角抽泣。
他才做這行沒多久沒有經驗,遇到這樣刁蠻的客人也不知如何處理。
害怕投訴,就只?能低著頭任劉意辱罵。
唐晴剛要?把手機拿出打幾局手游,就見他又?開始找茬。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要?知道,女人的視線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她就是沒忍住看了看,一點旁的心思都沒有。
煩死了,太作!
男人真?麻煩!
唐晴深呼吸幾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禮貌的笑?,讓護工先出去。
小護工嚇得抬起眼睛可憐巴巴看了唐晴一眼,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關門出去了。
屋子里瞬間靜下。
劉意這才清醒過來。
可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剛才也不知道怎么的。
瞧見唐晴瞥那護工的大?腿,他就開始瘋狂地胡思亂想。
那一瞬間他的腦中浮現了好多讓他心痛的畫面。
唐晴和護工在家?里的床上。
那護工坐在她身上,讓她摸他的腿,讓她撕開他的絲襪。
稍微想想,劉意就要?崩潰。
或許是孕期唐晴對他太好了。讓他恃寵而驕,獨占欲愈發濃厚。
也可能是兩人現在手上寬裕了,唐晴有本錢出去花天酒地。
女人只?要?有錢,遲早都會出軌!
他知道唐晴愛他,可是愛與情/欲是兩回事。
唐晴可以一邊愛他,一邊去外面找野男人消遣發泄。
這是防不住的。
劉意每天都過得擔驚受怕。
唐晴不在時,他經常抱著兒子坐在窗邊發呆,想帶孩子一起跳下去。
讓唐晴后悔,讓她想他一輩子。
可最后又?總是被兩人曾經的幸福記憶挽救回來。
但這事唐晴也無辜。
她可是什么都沒做。
要?知道劉意是這想法,她都不會慣著,直接把微博標簽改成喪偶。
死給誰看呢?有什么用?
爹的,早知如此,還不如真?干點什么了。
眼下是要?房子的關鍵時候,她還得靠著這個?好丈夫把房子搞到手。
這種憋屈感在身體里竄來竄去,真?氣紊亂一般,太陽穴直跳。
不行,這怒火不得不發!
見劉意還不服地挺著脊背與她對峙。
唐晴冷笑?一聲,拿起他面前的粥碗就狠狠砸在了墻上。
溫熱的白粥像是煙花一樣炸開。
迸濺到劉意的身上臉上。
“啊!”他嚇得肩膀一抖,叫了一聲。還有一滴水甩到眼里,右眼皮猛眨,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唐晴附身湊過去,把他臉上的一粒米撥掉,面無表情說?:“不吃就餓著。護工說?十分鐘后要?給小孩喂奶。”
“你不吃可以,我兒子必須得吃飽。擠不出奶,就給老娘拿血喂。”
劉意見她真?的生氣了,嚇得眼淚都憋了回去。
鼻尖憋得通紅。
反應過來后絕望地搖頭嘆道:“晴晴,你是愛兒子比愛我更?多,對不對?”
“我知道,就不該把那孽種生下來!”
“啪!”
唐晴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再他爹的叫他一聲孽種試試?那是老娘親生骨肉!”
“劉意,我是愛你,但也是有底線的,不可能讓你一直胡鬧。”
聽?了這話,劉意竟莫名地熄了火。
實在是唐晴的‘我愛你’太動人。讓他瞬間昏了頭腦。
他委屈地無聲落淚。
哭了一會兒,又?主動認輸伸手抱住了唐晴的腰。
“晴晴,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就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唐晴被他抱著,過了幾秒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聲音冷淡,還帶著氣,“嗯。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
其實剛才最后那句話是她故意說?的。
她太清楚怎么能輕易將劉意哄好。
打他發泄怒氣是要?的,但也不能太過分把人逼上絕路。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爛棗。
是唐晴拿捏劉意慣用的手段。
百試不爽。
兩人就這般戲劇性地又?和好如初。
唐晴又?順勢說?:“你今天太鬧人,我最近不想見你,這周就不來了。”
劉意哪能同意。
最后兩人協商,唐晴以后可以隔日一來。
不來的時候只?要?抽時間和他打個?視頻電話就好。
這本就是唐晴最初的目的。
想要?做成一件事,先突破對方的底線前進一百步,若達不成共識,就退讓五十步。
以退為?進。
對方還會覺得占到了便宜。欣然應允。
劉意和唐晴比,還嫩得很。
不然當年這朵高嶺之花又?怎么會被她摘下,還對她死心塌地。
可不是僅僅因為?她搞男人那方面能力特別強。
十分鐘后,月子中心換了個?護工送孩子。
先前的小護工應該是受驚嚇不敢來了。
這次的護工聰明些,將孩子帶過來后立馬安靜離開。
孩子在嬰兒床上乖乖躺著。
手指在臉前比劃著,嘴唇濕潤,眼睛又?圓又?大?。睫毛忽閃忽閃,可愛極了。
唐晴心生喜愛,剛要?抱小孩,想起自己身上的煙味兒對孩子不好,就推著搖籃,柔聲說?:“盼盼,媽媽來了,想媽媽沒有?”
盼盼是她給孩子取的小名。
意思是期盼女兒,早日延續唐家?香火。
孩子大?名叫唐墨之。
是唐晴讓王馥清取的。
劉意在她身后,瞧著那咿咿呀呀的嬰兒,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卻?也跟著笑?了笑?,“盼盼早就想你了。晴晴,后天早點來好不好?”
唐晴癟嘴瞥了他一眼沒有搭話,讓他給孩子喂奶。
劉意聽?話地把孩子抱起,動作小心,眼神又?充滿憐愛。
這些天一直是這樣。
孩子半夜總是哭鬧找爸爸,他就只?能被迫起來哄。
每次都被折磨得想把孩子直接悶死殺掉。
可只?要?身體一接觸到小孩,他就像被另一個?人附體了一樣。
又?愛又?恨。男人的本性與父親的天性,在他身體里不停對抗,爭奪主導權。
他知道,自己遲早會被這孩子折磨瘋。
幸好他有愛人。
只?要?唐晴在,他就能堅持下去-
(二更?)-
房子一事終于順利落地。
孩子滿月那天,王馥清交給劉意一把鑰匙。
房本上寫了唐墨之的名字,說?是給孩子的滿月禮物。
唐晴知道后表情僵硬了一秒。
沒想到這個?王馥清還挺有心機。
她還以為?房子會寫她與劉意的名字。
這樣一來可就不好辦了……
罷了,沒關系。
也能接受。
既然她能讓劉意要?出一套市中心大?平層,就能再要?出別的。
況且她現在已?經能理直氣壯地面對劉莫華。
那女人被她抓到這么大?一個?把柄,哪還敢繼續為?難她?
現在劉莫華見到唐晴面色就不大?自然。
每次來月子中心看兒子也不說?幾句話就匆匆走掉。
房子整理出來,劉意出了月子,一家?三口?就直接搬進新家?。
這段日子劉意給潘喜荷放了假,生怕他不在家?時妻主被男傭勾引。
四居室大?平層就是寬敞。
潘喜荷都有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不大?,但也讓他幸福了好久。
潘喜荷布置著自己的小屋,高興得直哼歌。
他出生在h市周邊的一個?小村子。
家?里孩子多,床又?少,晚上恨不得疊起來睡。
結婚后更?是委屈,被惡公?公?擠到了客廳打地鋪。
之前在別的雇主家?經歷也不是很愉快……
從?來都沒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家?嘛……
腦中品味著這個?字,潘喜荷嘴角不禁掀起一個?甜蜜的弧度。
“叮咚——”
門口?傳來鈴聲,潘喜荷放下沒折好的床單趕忙去開門。
從?顯示屏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年輕女人。
“誰啊?”
女人發型張揚,穿著皮夾克,手里提著一個?果籃。
對著攝像頭露齒一笑?,朗聲說?:“章海闊。唐晴叫我來的。”
說?著還舉了舉手里的果籃。
應該是來暖新房的朋友。
“好的,請您稍等。”
潘喜荷轉身去敲唐晴二人的房門。
揚聲說?:“外面來了一位姓章的小姐,說?是唐晴女士叫來的。”
大?白天的,房間里的人不知在干什么,磨蹭好一會兒才開門。
唐晴頭發和衣服都是亂的。
向里面一看,劉意裸著肩膀躺在被子里。
唐晴擦了擦嘴,呼了口?氣,點點頭,“嗯知道了,讓她進來就行。”
說?完就關上了門。
隱約還能聽?到劉意模糊的聲音。
“討厭,怎么這個?時候……”什么什么的。
潘喜荷失落地對著門板瞧了兩秒,轉身去將章海闊請進了屋子。
章海闊進來之后打量一圈,扯著一邊的嘴角笑?了笑?,“不錯啊。”
隨后就坦然地在沙發上一歪,毫不見外。
等唐晴二人出來,章海闊靈活地翻起身打招呼。
她朝唐晴揚了揚下巴,揶揄道:“太慢了啊。”
唐晴自然地走到她身邊,給她拿了瓶果汁,“慢還不是好事?”
兩人相視一笑?。
章海闊這才看向她身后的劉意。
蹭了蹭唐晴的肩膀,小聲道:“你艷福不淺啊。這個?大?房確實不錯。”
唐晴趿拉著拖鞋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章海闊聳肩瀟瀟,朝劉意說?:“姐夫你好,我叫章海闊,是姐姐的朋友。”
劉意溫柔有禮地回笑?,“你好啊,唐晴很少帶朋友回家?的,你隨意,不用客氣,當成在自己家?里就好。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孩子。”
“哎!”章海闊也不客氣,說?完就一屁股擠在唐晴身邊,起了個?話題與她閑聊。
劉意轉身去了嬰兒房。
有陌生女人在,他總該適當回避一下。
劉意坐在嬰兒房織著圍巾發神。
剛才他的話也不全是客套話。
唐晴的確從?來沒帶外面的女人回來過。
這人到底是誰?他怎么不認識?
唐晴的人際關系并不算太復雜。而且防備心重,很難和人交心。數來數去,能夠稱得上至交好友的也就那么幾個?人。
這個?章海闊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劉意握著織針的手開始發虛汗。
他不喜歡唐晴有秘密瞞著他的感覺。
讓人心慌慌的。
客廳的二人倒是談天說?地聊得開心。
要?說?這兩人能成為?朋友也是必然的事。
章海闊性子爽朗不記仇,還愛玩,百無禁忌。與曾經的唐晴簡直是一個?臭德行。
上次一見,兩人便覺十分投機。
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相逢恨晚。
感覺章海闊想說?什么,唐晴就把潘喜荷打發回房間。
章海闊瞧了瞧嬰兒房,轉回頭賊兮兮地說?:“你真?要?這么干?”
唐晴無所謂地挑挑眉毛,“怎么?你不想幫?”
章海闊噘嘴搖頭,“那倒不是。你不怕讓我這位大?姐夫知道?”
唐晴笑?了笑?,一副明知故問,“你說?呢?”
章海闊也跟著笑?,“懂。唉呀,這樣也挺好,要?是你倆離婚了,姐,你就跟我過吧。”
聽?她說?胡話,唐晴抽了抽嘴角,朝她腦袋來了一巴掌,“過你爹個?頭!”
見她還要?打,章海闊連忙護住頭,“好了好了,我這不是開玩笑?呢嘛。”揉了揉腦袋又?說?:“要?是你倆離婚了,你再給我找幾個?小姐夫行了吧?我看那個?會長就挺不錯的。帶勁兒!”
寒時在酒吧跳舞的畫面太有沖擊力,叫人印象深刻。
唐晴嘆了口?氣,“再說?吧。你現在可是在跟一個?母親說?話,注意點,可別帶壞我。”
章海闊癟癟嘴,小聲嘟囔:“你還用我帶壞?”
最后章海闊還是沒留下吃飯。
兩人剛待上不到一小時,她就接個?電話離開了。
劉意昨晚被折騰得狠了,白天又?一直忙著喂奶沒時間補覺,此刻正在嬰兒房的矮床睡著。
唐晴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瘋男人,太偏執了。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從?陽臺抽完煙回來打算去找點水果吃。
剛一拉開廚房門,抬頭就見到潘喜荷忙碌的背影。
他圍著圍裙。
腰肢被圍裙帶子勒出好看的曲線。
兩條松垮土氣的薄紗褲在腳腕處晃蕩著。
他的腳踝很好看,又?細又?白,跟腱也長。
莫名的性感。
唐晴靠在門框邊抱胸瞧了一會兒。
“滴——”湯鍋提示音響起,潘喜荷聽?見聲音去按按鈕。回過頭卻?見到唐晴。
他眨了眨眼,燦然一笑?,溫柔地說?:“怎么不出個?聲音。要?找什么嗎?”
搬新家?以來潘喜荷幾乎就沒閑下來過,各種雜事粗活,忙個?不停。
她又?不是萬惡的資本家?!身為?雇主合該關心一下員工。
唐晴搖搖頭,笑?了笑?。
抬腳走進廚房,把門關上。
“就要?你手里的東西。”
伸手接過了潘喜荷手里的水果刀,“我幫你切。”
唐晴生疏地切著蜜瓜,邊切邊說?:“你體溫有點高。”
潘喜荷有點懵,“啊,什么?”
唐晴晃了晃手里的刀,刀刃一閃,在兩人之間有些危險。
“刀柄很熱。你握的。”
潘喜荷像是吃了一驚,脖子向后一動。
眼神無辜。
接著臉頰‘唰’地變紅。
他無措地點點頭,眼神亂瞟,看見沒揭開的湯鍋,得救了似的走過去。
一個?傭人毫無常識地用手觸碰了鍋蓋。
“呀——”
果不其然被燙到。
疼痛將他的神志拉回,卻?又?對上了一雙關切的眼眸。
“你怎么樣,疼不疼?”
潘喜荷眸子里映著廚房白亮的燈光。
他抬起頭看了看唐晴,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才僵硬著脖子點點頭,說?:“嗯,有點疼。”
唐晴無奈中帶著親昵,責備地看了他一眼。
幫他找到醫藥箱,貼了個?創可貼。
柔聲說?:“你怎么總受傷。”
說?完不及潘喜荷反應,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唐晴隨手放下他的胳膊,將醫藥箱落在廚房,拿著手機轉身出門接電話。
好似方才發生的事都是潘喜荷幻想出來的。
也對,她是個?好人,待人也和善體貼。
還有這么幸福美滿的家?庭……
他錯不該多想。
潘喜荷顫抖著嘴唇,猛地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春日暖風不足以讓人清醒。
巴掌才能。
唐晴一手攤在沙發靠背上,另一只?舉著手機貼在耳邊。
她的臂展很長,小時候體育老師還說?過她是塊練游泳的好料子。
她分出幾分心神看電視上正在播的狗血劇。
還能悠然地與手機里的人說?話,“周老師,怎么突然想起我來了?”
是周啟。
上次合作結束后,周啟主動加了她的微信。
說?是以后要?是有這種活,還讓她來。
唐晴當時還以為?自己要?出道做大?明星了。結果周啟一直也沒個?消息。她也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
大?半年間,她與周啟只?在逢年過節發條微信相互慰問一下。
除此之外再無聯系。
但突然打起電話也不覺得陌生尷尬。
舒服自然,好像相識很久的朋友。
不知那邊說?了什么,唐晴眼睛瞬間大?了一圈,驚喜地說?:“是嘛!那我現在就看看!”
她打開微博熱搜,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去年做群演拍的那部戲——《春庭深》。
下面還有幾條關于演員的熱搜。
排名靠前的一條叫:周啟cp感
點進去一看,里面都在討論女主演技差,和周啟沒有cp感。
還說?周啟和女主甚至都不及和那個?砍柴的樵婦有cp感。
廣場上還有人發劇里樵婦強迫男主時露后背的動圖。
評論區一片扔內褲的表情包。
“這個?給我,女主給我閨蜜。”
第24章 拯救
唐晴在互聯網上小火了一波。
網紅孵化公司立刻就像聞到蛋糕的蒼蠅一擁而?上?。
聯系唐晴說要簽下她, 幫她包裝。
雖然鏡頭里她連臉都沒露,但女?人的魅力大部分是靠男人想象出來的。
做網紅,臉長成什么樣子并不?是很重要。
氛圍感到位就可以了。
門檻低得很。
唐晴篩選了一天, 覺得這些網紅公司都不?大合適。
她不?想天天起早貪黑拍視頻直播, 太?累了。
即便是去網劇里當?配角,她也過不?了三伏天穿棉服, 寒冬臘月要穿短袖的苦日子。
想來想去, 唐晴在熱搜廣場里‘樵婦姐’的話題下冒了個泡,讓網友知?道了她的微博號。
她打?算自己經營賬號。
沒過半天,就有?小幾萬人關注了她。
這種熱度來得快, 去得也快。
第二第三天關注人數就不?怎么漲了。
不?過唐晴還是蹭上?了這波, 微博粉絲穩定在十萬人左右。
這幾天她偶爾會發?發?自己露背的健身照。
有?時?會發?幾張露下頜線的脖子,有?時?是拿著咖啡的手。
總之她隨便分享什么, 都有?人在評論區捧場。
熱度和小網紅差不?多?, 粉絲又大多?是男性,她也順理成章接到了廣告。
推廣費不?算多?, 只有?三千。
但對唐晴來說卻是人類前進的一大步。
比當?時?做群演拿到第一桶金還要開心。
沒過一周,又賺了兩千五。
這錢來得又快又容易!
唐晴氣焰一下囂張了起來。
以前她不?賺錢的時?候都把劉意壓得死?死?的,更別提現在是個能賺錢的大女?人。
在家時?鼻孔都不?朝地面。
地位堪比古代皇帝。
劉意并不?生氣, 相反,還露出小男人的姿態,為自己妻主?的事業感到驕傲。
他早就說過,他沒看錯人,他的妻主?就是世界上?最有?潛力、最厲害的人!
能嫁給她,何其有?幸!
只不?過在這期間, 兩人還是因為賬號的問題吵了一架。
原因是劉意躺在唐晴懷里和她一起看微博時?,不?小心瞥見了一條私信。
粉絲頭像是一個年?輕男孩, 已經發?了很多?條未讀的留言,都在說唐晴身材多?好,多?令人心動?。
最后提出想和唐晴見一面。
男孩說他接受度很高,怎么玩都可以。
還不?斷發?著:‘祖宗,求你了’之類恬不?知?恥的話。
這把劉意氣得都想鉆進手機里和那人打?一架。
唐晴卻說沒什么,看了眼?那男孩的主?頁,就癟癟嘴退出了。
這種私信天天能收到好幾條,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劉意卻不?依不?饒,偏要她把人家拉黑。
唐晴沒理會。
這些人都是她廣告的潛在消費客戶,干嘛無?緣無?故得罪人。
兩人沒有?把事情聊明白,晚飯吃得也不?太?愉快。
唐晴憋了一肚子火。
晚上?在床上?好好修理了他一頓,還讓他叫自己祖宗。
“孩子爸爸,你說實話,你就是單純嫉妒他們,就是羨慕人家可以毫無?顧忌地說騷話對不?對?”
羞得劉意滿臉通紅,輕輕捂著唐晴的嘴,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唐晴卻順勢咬住他的手指,又拉著他的手腕把手指塞回他自己口中。
在他耳邊蠱惑道:“只有?你能吃我的口水,別人都沒這個資格。你還什么不?滿意的,嗯?我的寶貝。”
劉意身體徹底化了。
再也沒提過此事。
但劉意新一輪的煩惱很快就來了——唐晴又開始酗酒了。
打?從她發?現自己能賺錢,就又開始打?賞男主?播,成日和狐朋狗友出去玩。
因為孩子老實的這大半年?,曇花一現。
每天都把自己喝得大醉。
回來不?是朝劉意發?脾氣,就是摔東西。
還帶著一身酒氣要抱孩子親親孩子。
給盼盼嚇得哇哇大哭。
劉意和潘喜荷攔都攔不?住。
唐晴醒了之后也很后悔,特意囑咐說她下次要是再喝醉酒回家,千萬提前把嬰兒房鎖上?,別讓她碰孩子。
這對盼盼的成長不?好。
倒是個解決辦法。
與戒酒比起來,鎖門肯定是更容易些。
其實唐晴賺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和朋友們喝酒玩樂。
大頭還是劉意從父親那要來的。
唐晴卻不?論這個。
他又沒有?姐妹兄弟,他的錢,他家的錢,理所應當?就是她的。
他家里的產業股份不?動?產,將來都要給她。
現在提前花點自己的錢,有?什么錯?
因為唐晴比較懶,賬號經營一個多?月之后,熱度下降得厲害。
劉意也樂見這種結果。
現在他更希望唐晴什么都別做,也不?要賺錢。
就老老實實在家陪他和孩子。
可老天奶都在幫她。
沒幾天,一家娛樂媒體發?了一條周啟的采訪。
那個娛樂記者不?懷好意,貼臉開大,問他:“周老師,《春庭深》播出效果不?理想,您也認為是和女?主?文?老師擦不?出火花的原因嗎?還有?網友說您和
第一集出場的樵婦都比和文?老師有?cp感,您怎么看?”
鏡頭里的周啟妝不?濃,但美得驚心。
他禮貌地笑笑,說:“我接這部戲的時?候女?主?還沒定,如果先定的是女?主?,那我可能就有?別的安排了。”
“至于客串的臨演姐姐,我和她確實挺有?默契的。”
雖然沒直說,但也變相承認了和女?主?沒感覺。
偶像劇女?男主?沒cp感,那就是注定會撲街。
周啟后面背景深得很,不?怕得罪人。
甚至還故意拉踩女?主?。
這個視頻的點擊甚至比春庭深大結局的點擊量都高。
又讓唐晴小小蹭上?了一波。
她看著增加了近十萬粉絲的后臺數據,不?由感嘆周啟可真是她的小福星。
高興,喝酒去!
唐晴給任琦和章海闊發?了消息。
對面秒回:“走起!”
劉意攔也攔不?住,也不?敢多?說惹人煩。
只能看著唐晴出門的背影干著急。無?奈嘆氣,捂著臉站在地板中央啜泣。
五月初,天熱了起來。
唐晴和姐幾個找了海邊露天燒烤,大喝了一頓。
回家時?已經凌晨三點多?。
劉意和潘喜荷剛把孩子哄睡著,就聽見外面傳來猛烈的砸門聲。
“劉意!給老娘開門!”
她可以自己用指紋開鎖。但人喝多?了思維迷糊混亂。
她應該是把這當?成了以前的家,下意識敲門讓劉意過來迎接她。
劉意帶著一個嬰兒,睡眠本身就淺。
被敲門聲驚醒,嚇得一身冷汗,心臟直跳。
他嘆了口氣,穿上?拖鞋匆忙出去開門。
唐晴一灘爛泥般倒在劉意產后虛弱的小身板上?。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將她扶住。
好在潘喜荷穿上?衣服及時?出來幫忙,才沒讓她摔倒。
兩人熟練地把唐晴搬到沙發?上?,又給她喂了點醒酒藥。
潘喜荷累得滿頭汗,喘著粗氣回房歇息了。
只有?劉意,眼?都不?敢眨地盯著唐晴。
生怕她待會兒吐了堵住呼吸道把自己嗆死?。
五點多?,唐晴悠悠轉醒,干嘔一聲就連滾帶爬跑去衛生間開始吐。
又折騰一小時?才吐干凈。
醉酒頭疼,她靠在沙發?上?,兩個男人在身后伺候著。
上?午回房間補了四個小時?覺,聞到飯香才徹底清醒。
唐晴喝了杯蜂蜜水,去沖了個澡刷了個牙,總算舒爽。
吃飯時?又暗自發?誓:以后再也不?喝了。
真是遭罪。
下午陪白白胖胖的兒子玩了一會兒,然后晚上?接了個電話又出去繼續喝。
短短一個月,劉意就瘦成了西游記里的白骨精。
孕前補回來的營養都流失殆盡。
幾度商量無?果,劉意終于受不?了。
一日唐晴前腳剛走,他就帶著孩子回了劉宅。
還不?忘給潘喜荷放了假。
唐晴今天沒怎么喝,心情不?錯,哼著曲子回家。
開門后喊了一嗓子:“我回來了!給我切點水果來。”
回應她的只有?空蕩的房間。
她又去了嬰兒房,發?現兒子被帶走后面色便不?太?好。
這死?男人!走就走,還把她兒子拐跑了?
滾吧,都滾,她正?好過幾天清凈日子。
就在此時?,手機收到了一條銀行發?來的余額通知?。
爹的,錢怎么這么不?耐花?!
看來計劃得快點進行了。
在家挺尸一天,她甚至都想接受私信的邀約,出去和那幾個天天叫她祖宗的男人見一面。
馬上?她又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
那樣不?就成賣的了嗎?
她可不?能干這種事讓老唐家丟臉!
死?后去地下見到母親,不?得讓她罵得狗血淋頭!
行了。
那就去把人接回來唄,還能怎么辦?
不?過怎么也得等兩天,否則現在就急匆匆去接人,那就落了下風了。
于是唐晴摳了摳衣服口袋,找出被折起來壓得扁扁的兩百錢。
啐了一聲,打?車去了鄭果家的網吧。
兩百塊,足夠了。
去的時?候店里人不?算多?,唐晴一眼?就見到了閑在吧臺的鄭果。
上?次的事被鄭姐知?道后,給鄭果好一頓打?。
最后擔心他回學校出事,就幫他辦了一年?休學。
讓他好好在家待一年?,平時?沒事就幫著看看店。
鄭果沒有?剪回以前的學生弟頭,依舊是更為時?尚的愛豆發?型。
人一旦改變,見識過世面,就很難回到那個無?知?的狀態里。
能做到的,也只是叫做裝傻而?已。
唐晴前天聽章海闊的建議弄了個半長及耳的發?型。
不?說話的時?候瞧上?去謙和有?涵養。
再加上?做了不?露臉的網紅,也比從前更注重穿衣打?扮。
氣質提升了一個等級。
鄭果余光瞥見一個高挑的身影,支起身子一看,竟是魂牽夢繞的人-
(二更)-
“晴姐!你怎么來啦!!”
好巧不?巧,他今天穿著那次在A市酒店唐晴送給他的運動?褲。
這條褲子他穿了很久。每次都要用手洗,小心翼翼的。
一次鄭姐把褲子扔進洗衣機里,鄭果還和母親吵了一架。
鄭母覺得不?大對勁。問起后,他就解釋說穿著舒服,而?且絕版了,買不?到第二條。
這才應付過去。
唐晴過去揉了揉他的頭,“今天是你在啊。”
鄭果乖巧地點頭,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嗯!就我在。”
唐晴笑笑,進去開了一臺機子開始打?游戲。
鄭果一會兒過來送水,一會兒又拿來零食。
見她煙盒快空了,還主?動?去買煙。
不?忙的時?候,就會趴在她隔壁桌子上?看著她,眨著大眼?說:“為了報答恩人啊!”
唐晴無?所謂。
他愛伺候就伺候去吧。
游戲系統彈出需要重新認證的提醒,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登錄游戲了。
她和寒時?聊天頻次本就不?高,這段時?間想不?起來打?游戲更是沒什么聯系。
她都怕寒時?把她副會長的頭銜給擼了。
重新認證登錄成功,看到游戲頭像下那明晃晃的副會長標簽后才松了口氣。
她就說,寒時?是個嘴硬心軟還不?記仇的!
上?線后,點開一堆紅點的收件箱,看見寒時?在游戲里給她發?了好幾封郵件。
大多?是公會的員工節日福利。
植樹節、周末禮、情人節、勞動?節……
寒時?應該是不?缺錢,發?的禮物在游戲里都價值不?菲。
這小子還真是知?道該怎么把她的心留住。
有?他這樣的會長,唐晴一輩子都不?想跳槽。
一個人匹配打?了幾把,鄭果就在一旁陪她聊天。
隔壁沙發?的鄭果換了個坐姿,唐晴才發?現他穿的褲子有?些眼?熟。
這不?是她的嘛!
這條褲子劉意買了五條,因為穿著合身又舒服,他就買了幾條讓她換著穿。
唐晴隨口提起:“那天早上?你從酒店穿走的吧?”
鄭果瞥見唐晴左手邊一個女?人頓時?像聽到了什么八卦,耳朵直動?。
他眼?含笑意,點點頭,“嗯嗯,是你的褲子。”他看向唐晴游戲公會的活動?通知?,說:“什么時?候再去?”
什么時?候再去A市參加活動?呢?
唐晴轉頭看向他,背對著那個女?人。
后怕地搖了搖頭:“體驗感不?太?好,暫時?不?去了。”
這破活動?參加的!去了a市一趟后悔半輩子!再也不?去了!
鄭果遺憾地嘟了嘟嘴,“那好吧……下半年?我開學之后,你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好好玩。這一年?,我可懂了不?少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再來a市的話,他可以做向導。不?要怕麻煩,在h市閉門思過的這一年?,他懂了不?少事。
唐晴歪頭,“嗯哼,可以,有?機會的話。”
從兩人對話開始,唐晴左邊女?人的屏幕頁面就沒有?動?過。
鼠標一直在做著無?意義的刷新。
她聽完二人的話,抿嘴咽了咽口水。
心想,這兩人玩得挺花啊。
鄭果悄悄得意一笑。
繼續杵著下巴看唐晴打?游戲。
這種能和她扯上?關系的感覺,真讓人上?癮。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越想越激動?,大腿沒忍住動?了動?。
怕人發?現,翹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遮掩。
唐晴等待游戲開始時?被他的動?作吸引注意,看了眼?他的運動?褲,說:“喜歡穿的話,可以再送你一條。”-
與此同時?,劉家的門鈴被快遞員按響。
小晚經常幫王馥清收快遞。
但王先生的快遞從不?讓別人拆,都是他親自動?手。
小晚不?禁猜測,按照劉女?士回家的頻率來講,那里面不?會裝著什么小玩具吧……
這天小晚整理房間垃圾的時?候,瞧見了兩個快遞袋上?的信息沒有?被消除干凈。
應該是今天劉意回來之后一直鬧,讓王馥清出了錯漏。
小晚不?動?聲色地拿出看了看。
還真不?是。
衛衣……運動?褲……
只是幾件普通的衣服而?已。
王馥清買這些和他氣質明顯不?符的衣服干什么,況且也從沒見他穿過啊……
罷了,有?錢人的心思他猜不?透。
沒有?秘密可以窺探,小晚無?趣地翻了個白眼?把快遞袋收好,扔進了垃圾通道里。
王馥清總算把劉意和孩子哄睡。
拖著一身疲憊回到自己的房間。
王馥清望著鏡子里的人,摸了摸臉頰,失落地嘆了口氣。
接著打?開了新買的衣服。
款式顏色竟和鄭果在A市那天穿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更薄了些,里面若是不?穿內搭,完全能看得清膚色。
他動?了動?喉嚨,挺著脊背,姿態優雅,緩緩將領口處的扣子解開。
一步一步,脫下了這身緊致的衣服。
接著,換上?了那身鄭果同款衣服。
與鄭果玩的假下衣消失術比,他的下面連打?底褲都沒有?穿。
王馥清瞇上?眼?,揚起下巴,由上?至下,輕輕撫摸著脖子。
他的教養不?允許他購買一些小玩具來安慰自己。
可十幾年?如一日的漫漫長夜,又怎么會不?寂寞呢。
他需要女?人。
需要一個溫柔貼心、油嘴滑舌、會哄人的女?人。
需要一個能在夜晚把他徹底征服,讓他大腦放空什么都不?用去想的女?人。
顯然劉莫華不?是。
至于是誰,他不?敢說。
甚至不?敢明目張膽地想象。
半小時?后,王馥清去浴室脫下了衣服。
洗過澡,又變回了那個一絲不?茍、溫雅守禮的傳統男人。
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幾局游戲打?完,唐晴覺得鄭果有?些吵,就下線不?玩回家了。
剛走出網吧準備回家看個電影睡覺,就收到了寒時?的消息:【怎么下了?】
嗯?寒時?應該不?在線啊?怎么知?道她上?號了?
完全不?知?道好友列表里躺著幾個由系統生成的原始id賬號,也是某人的小號們。
唐晴招手打?了個車,另一只手按住語音回復。
“打?累了,你現在要玩嗎?想玩的話我回家上?號陪你玩。”
寒時?從不?發?語音條。
回復消息也簡潔明了。
【不?玩了。】
唐晴聳聳肩,不?玩問什么?
幾秒,他又發?來下一條。
【你丈夫不?喜歡你在家打?游戲,我不?想影響你們妻夫感情。】
原來為這個。
唐晴爽快回復:“沒事,他今天不?在家。”
正?好她也閑得慌,又問:“親愛的會長大人,要不?一會兒咱倆打?個電話,好久沒正?經聯系了。”
對話框上?顯示了好久對方正?在輸入中,最后卻只有?簡短的一個字:【好】
回到家沖了個澡,打?開投影儀放了部經典電影,就給寒時?撥去了電話。
他接電話和他回消息一樣磨蹭。
響了好幾聲才接。
唐晴帶著笑意吐槽道:“干什么呢,這么慢!”
她把手機開了外放扔在沙發?上?。
寒時?先是聽見另一端有?男人在說話,呼吸瞬間停滯,又聽到各種臺詞和音效,才松了口氣說道:“剛才在忙。你在看電影嗎?”
唐晴:“對啊。”
寒時?:“嗯。”
之后就沒話了。
沒意思。
他人是長得好看,但打?電話又欣賞不?到臉。
和他打?電話還不?如和章海闊一起吹會兒牛吊呢。
唐晴放大了電影聲音,漫不?經心道:“我看會兒電影睡覺了,會長大人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把腳搭在沙發?扶手上?闔眼?醞釀覺意。
明天還得去劉家演戲。
養精蓄銳!
那邊寒時?被‘咚’的掛斷音震得眼?皮一顫。
他緩緩放下手機,眸色黯淡。
像一塊在沙漠里等了一千年?的石頭。
突然,他自嘲地冷哼一聲。
然后打?開兩人的對話框,點擊她發?來的一條語音。
“親愛的會長大人,要不?一會兒咱倆打?個電話,好久沒正?經聯系了。”
寒時?這才長舒一口氣,像是植物沖出泥土重新得到了呼吸。
聽完一遍又聽一遍,不?厭其煩地播放了數次。
最后把這條語音做成音頻,又把前面半秒單獨截取出來收藏。
——“親愛的。”
像極了他曾經做過的事。
寒時?走到書架前,望著一張照片發?呆。
那是一張大合照,左下角寫著慶陽一中三年?(二)班。
里面的面孔很年?輕,且都穿著同樣款式的校服。
不?過所有?人的臉都被摳了下去,除了一女?一男。
女?同學樣貌出眾,位置在正?中央,勾著旁邊女?生的肩膀,瀟灑燦爛地笑著。
那個土肥圓男同學則站在最后,低垂著腦袋,沒有?聽攝影師的話看向鏡頭。
一眼?便能瞧出的自卑。
顯然,兩個人一個天一個地,極其不?搭配。
再細細觀察男生厚重劉海下的眼?睛,似乎在瞥向女?同學的方向。
寒時?伸手隔著相片玻璃摸了摸女?孩兒的臉。
又覺得不?夠,把相框取下來,貼在臉旁。
呢喃嘆息:“你怎么還沒有?愛上?我呢……”
“是我哪里做得不?對嗎?”
說著,寒時?聲音逐漸哽咽,又舍不?得把眼?淚滴在相框上?,就小心翼翼地擺了回去。
然后繼續目不?轉睛地歪頭盯著。
看到眼?睛干澀開始流淚。
那是他最黑暗的一段經歷。
也是他最不?愿忘記的一段美好記憶-
(三)-
陳予然他爸田清清是個人盡皆知?的小三。
年?輕時?苗條漂亮,在h市一戶富人家的別墅里做男傭。
他性格好,做事細心,一做就是好多?年?。
富人家的獨女?就是他帶大的。
那戶富人本是甜蜜的一家三口。
直到男主?人將陳予然和女?主?人捉奸在床。
男主?人無?法接受自己如此信任的妻子和知?心好友廝混在一起。
氣得住進醫院。
沒過多?久就患上?重度抑郁自殺了。
留下了尚且年?幼的小女?兒。
田清清也無?法面對好友因自己去世的事實。
他離開了h市,灰溜溜地回到了老家慶陽縣。
誰知?他有?一個從小就嫉妒他的鄰居也在h市做過傭人。
聽說了這件事后,又知?道田清清回了慶陽,便將此事大肆傳播。
讓他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被人叫做不?要臉的小三,勾引人妻、破壞別人家庭的下流胚子。
田清清完全不?敢出門。
十幾年?來一直把自己困在家里,做做手工活填補家用。
他還有?一個年?邁的父親,靠撿廢品維生。
其實他們本可以不?用過得這般拮據。
田清清從h市回來前,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可他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女?主?人拗不?過,便給了他一筆不?菲的遣散費。
讓他帶著孩子好好度過余生。
但他不?好意思花。
總覺得這是他害了一條人命換來的。
只逢年?過節才會拿出一部分給兒子陳予然,還告訴他,這是你媽媽給你的。
陳予然自小在輿論中長大,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世。
他也覺得這錢臟,但又不?得不?花。
因為他餓。
家里氛圍太?壓抑,學校的同學欺負他。
生命沒有?任何支撐。
除了睡覺,就是想死?。
他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那就是吃。
只有?吃東西,把胃吃到痛,才能停止焦慮,才能短暫地忘記這些讓人喘不?過氣的痛苦。
那天是只是他放學后被霸凌的尋常一天。
這種事他經歷太?多?次,早就麻木。
陳予然又孬又肥,在學校就是出了名的土肥圓。
沒有?同學愿意和他走在一起。
放學后又被幾個校外的混混拉到胡同里,一頓拳打?腳踢后讓他交出零花錢。
不?過為首的混混拿不?知?從來搶來的錢新買了一部手機,非要用這土肥圓試試攝像功能。
身邊那群小妹附和大笑,說:“這肥仔有?什么好拍的,也不?怕辣眼?睛!”
為首的混混眼?里冒著下流的光,“聽說男人很肥的話那里都特別小,不?知?道真的假的,今天就看看唄!”
“哈哈,行,那就看看唄!”
她們脫了褲子把尿液淋在他身上?,又要扒了他的校服褲子看那里。
陳予然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該反抗。
他嚇得兩只手像鉗子一樣緊緊抓住褲子。
可還是抵不?過一群女?人的力氣。
眼?看褲子要被拽下來,胡同口傳來一道清悅的男聲。
“你們在干什么?”
陳予然回頭一看,竟是班級里新轉來的學霸李毓秀。
李毓秀從大城市來的,長得特別好看,白白凈凈,氣質清冷高貴,一般不?怎么和這些小縣城里的人說話。
男生嫉妒他,女?生很喜歡他。
李毓秀雙手捏著書包帶子,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向前制止。
“你們快走,不?然的話我就報警了!”
可他低估了慶陽底層人的惡劣。
那群混混yin/笑著上?前把他按倒,“既然小弟弟這么喜歡管閑事,那就一起來。讓咱姐妹嘗嘗大城市的人什么滋味兒!”
李毓秀渾身顫抖,卻還忍著眼?淚沒哭。
拼死?掙扎著。
“哎呦,小子夠辣,姐喜歡!”
那群人被李毓秀吸引了注意,哪有?還心思管陳予然。
可陳予然既不?敢幫李毓秀反抗也不?敢逃跑。
只是抓著衣領在墻角哆嗦,等著那群人結束惡行后放他們離開。
他沒有?勇氣做任何事,包括自殺。
他想,他對不?起李毓秀。
今天過后,他會向他賠罪。
李毓秀一直沒放棄掙扎,眼?看衣服就要被扯開,巷子口出現了一個背對著夕陽的女?生。
余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映在了李毓秀的身上?,也蓋在了他身上?。
她一手拽著背后的臟書包,一手插在口袋里。
揚了揚下巴,語氣囂張但又懶洋洋的。
“哎,住手!欺負人之前也不?看看他們身上?的校服?”
第25章 往事
第二天唐晴醒后考慮著要不要再拖延幾天再去接劉意。
她懶得折騰。
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沒決定好, 打算先點個外賣吃點飯再說。
這邊剛拿起手機,就收到了小晚打來的電話。
之前去劉宅時,小晚在?廚房悄悄問了她的手機號碼。
此后?兩人便偶爾聯系, 發幾條微信。
唐晴趿拉著拖鞋拿著水杯走?到廚房, 剛起床的聲音沙啞慵懶,“嗯?怎么了?”
接了半杯水喝下, 又戲謔道:“有話直說就好。嗯?還?要條件嗎?”
隨手放下水杯走?回客廳沙發坐下, 語氣溫和且帶著一絲寵溺,“好,我都答應還?不行?嗎?就數你?最精明, 快說吧。”
幾秒后?聽到對方的話, 眉頭微皺,后?背挺起, 驚呼:“什么!你?確定沒聽錯?”
“好啊。是, 當然有謝禮。知道啦,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
唐晴又說了幾句什么, 惹得對方嗔笑了幾聲才掛斷電話。
手機緩緩從耳邊放下,深呼一口氣,手指摩挲著下巴, 若有所思。
竟然是這樣??
前一晚。
劉宅。
小晚端著榨好的果汁準備送去劉莫華房間。
劉女士與王先?生都有各自的房間,這幾個月觀察下來,小晚并沒見他們同房睡過。
別看?他倆在?外人面前琴瑟和鳴,實際上關系也就比兩個陌生人好上一些。
說得好聽是相敬如賓,說得不好聽,那劉莫華對王馥清簡直是避之不及, 碰都不碰一下。
小晚樂見別人的痛苦。富人們過得越差,他便越得意開心。好像能從中找到一些平衡。
走?到三樓書房門口, 門未關嚴,留了條小縫,能聽到里面模模糊糊的對話聲。
小晚剛要敲門,就聽劉莫華冷喝:“別說他不是我親生的,就算是,我對他也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不要太過分!”
什么?!小晚呼吸一滯,敲門的手頓住,緩緩吸了口氣側耳細聽。
另一道柔和的男聲響起,語氣冷淡,但帶著幾分責備:“可當初是你?說要養他的,現?在?又嫌他麻煩。這么多年了,你?盡過一點母親的責任嗎?”
“行?,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男人聲音微顫,似乎有些哽咽:“你?說得對,這一切就是你?的錯。劉莫華,二十?多年了,你?騙我騙得還?不夠多嗎?你?的確對不起我。”
說完,房間便寂靜下來。二人都沒再講話。
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小晚趕緊退到樓梯口假裝上樓,剛一抬頭就見到王馥清眼眶微紅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小晚步履正常,走?過去,一臉憂心地關切道:“先?生,您怎么了?最近太累了嗎?”
王馥清側頭,用手輕輕遮擋眼睛,“我沒事,謝謝,你?去忙吧。”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也奇怪呢,溫雅端莊的王馥清怎么會生出?劉意這種?瘋男人。
原來劉意,并不是兩人的親生孩子……
小晚送完果汁回到傭人房,思索好久,把陳叔叫了過來。
小晚嘴甜人又懂事。
剛進劉家沒多久就和資歷最深的傭人陳叔搞好了關系。
私下里還?認了陳叔做干爹。
他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卻?沒人記得。
在?他心里,早就把陳叔當做了自己的爸爸。
這不,買了點酒,做了兩道菜,希望陳叔能陪他過個生日。
陳叔心疼又感動,兩人小酌了幾杯。
借著幾分酒意,表面話說家常實為探聽,小晚如愿從陳叔口中套出?了當年的真相。
二十?年前,未滿十?六的王馥清就被母父定下了一樁婚事。
他的家庭格外傳統,母親也覺得兒子培養好后?就該早點嫁人。
傳宗接代、相妻教女,這是身為男子的責任和本分。
王母挑來選去,選中了書香門第且家底豐厚的劉家。
這劉家有一女,年近二十?,還?未婚配。
劉家母父也滿意王馥清,如此一拍即合。敲定了婚事。
王馥清沒談過戀愛,見劉莫華一表人才、風華正茂,彬彬有禮從不逾距,也還?算滿意這樁婚約。
一日兩人聊天,發現?竟還?有一個相同的好友。
叫白溪,是h市家具行?業大?姥白家的小兒子。
白溪性子活潑開朗,與內斂安靜的王馥清正相反。
與稍顯成熟的劉莫華也不大?相同。
但三人竟相處得格外不錯,經常聚在?一起。
一日,白溪突然說他戀愛了。
對方雖然沒有正經工作,也沒上過大?學,但是特別愛他。
對他特別好。
女人母父早逝,孤兒一個。
將他視為生命中的救贖。
白家人得知后?激烈反對。
可白溪圣父病犯了,非要和女人在?一起。
不惜與家庭決裂,與那人私奔。
白溪脾氣倔,王馥清也勸不住。只能看?著好友離開。
而再次得知好友的消息,是從一個住家司機口中。
那司機和白溪女友的遠方親戚是同鄉。
據說,那女人就是個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混混。
從小就愛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前段時間因為斗毆加吸食違禁品被抓進局子了。
王馥清和劉莫華得知此事后?去外地探監,才知道原來混混把白溪賣到了一家夜總會換賭資。
兩人又輾轉幾個城市,多方打聽,才在?一處廢棄工地的簡易窩棚里尋到了瘋瘋癲癲的白溪。
最要命的是,他已經懷孕了。
也不知是不是混混的。
一個從夜總會逃出?來,還?流落街頭幾個月的瘋男人。
在?他身上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白家嫌他丟人又被傷了心,早就不想認他。前段時間因為生意舉家搬遷至國外,再無聯絡。
白溪在?醫院住了四個月,生下孩子沒幾天就穿著病服逃了出?去。
再找到時,尸體已經生蟲了。
就在?和混混定情?的那片櫻花樹林里。
他死了。
留下了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
劉莫華本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此時竟然主動提出?要收養這個孩子。
王馥清疑惑。
她解釋說,自己以前受了情?傷,至今忘不了初戀。
不碰他,也是因為沒過去心里那道坎。
她需要時間來走?出?陰霾。
王馥清見她如此深情?,深受感動,表示不介意。
二人婚事需得照常進行?。
兩家人都著急要一個孩子,白溪的孩子又不能不管,不如兩人就領養了他的孩子。
一舉兩得。
王馥清斟酌一番同意了。
兩人立刻辦了婚禮,王馥清為了掩飾,謊稱懷孕近一年沒怎么見人。
算算日子差不多,才帶著已經滿一歲的‘新生兒’去上了戶口。
至此,劉意成了劉家唯一的后?代。
小晚知道后?大?為震驚,第二天做完手頭的工作,一閑下來就給唐晴去了電話。
盡數告訴了唐晴。
而他知道的,與唐晴知道的事拼拼補補正好能湊出?劉家的真相。
劉莫華,就是一個騙婚的同性戀。
聽她和章海闊辦事的聲音就能知道,她是被動的那一個,對男人根本提不起興趣。
更別說要孩子。
正巧白溪去世,就順勢收養了友人的遺腹子。
一步一步,倒是會算計!
唐晴本想著通過劉意掌握劉家的家產。
可現?在?知道人不是親生的就不能按原計劃進行?了。
劉莫華再蠢,也不可能把家產都傳給一個毫無血緣的人。
況且還?是兒子。
那只能再從長計議了。
眼下還?是先?把劉意接回來為好。
順便……探探岳父的口風。
唐晴到了劉家,意料之中地沒見到劉莫華。
劉意也和孩子在?午睡沒起來,只有王馥清下來迎接她。
王馥清對唐晴還?是有幾分怨懟。
她對劉意并不算好,他是清楚的。
當初劉意結婚之事鬧得那般不愉快,也是因為劉莫華與王馥清不想兒子再重蹈白溪的覆轍。
可不知為何唐晴來了,一見她嬉皮笑臉的模樣?,王馥清又說不出?任何苛責的話來。
就像喉嚨被一塊濃稠的蜂蜜黏住。
唐晴露出?八顆漂亮的牙齒叫了幾聲爸。
伸手不打笑臉人。
完全沒給他開口問責的機會。
王馥清今天穿了一件旗袍式上衣。
薄薄的胸肌十?分明顯。
他雖然身形單薄,體型消瘦,但常年保持著鍛煉的好習慣。
每天跑步半小時。
耐力很好。
腿上胳膊上,白皙細膩,一根雜毛都沒有。
臉也保養得如同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沒有眼袋,眼色明亮,睫毛濃長直翹。
尤其那一頭被打理得柔順濃密的黑發。
性子溫婉,端莊典雅,完全是無數女人心中的最佳好丈夫。
唐晴想著這些,心不在?焉地盯著他講話時的嘴型發神。
劉意的近況,是一句也沒聽心里去。
王馥清被瞧得太久,眼神開始閃躲,耳后?泛紅。
可他不能讓唐晴瞧出?自己的不尋常,只好裝作自然地喝茶掩飾。
唐晴回過神笑了笑,說:“爸,我有件事想問你?,咱們去你?房間說?”
這個提議不免有些冒昧。
可那天在?a市瞧到劉莫華找女人的時候,唐晴也在?場。
此事是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王馥清猶豫了一會兒,點頭同意。
上樓時,兩人乘坐電梯。
唐晴從他背后?伸手按下了數字‘3’。
獨屬于年輕女人的氣息將王馥清包裹住,讓人心臟直跳。
可率先?開口的卻?是唐晴。
她仰起頭,鼻翼微動,嗅了嗅,說:“爸,好香。”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從后?面看?,他的脖子細白挺直。若是耳垂上掛一條長款耳環,離肩膀肯定也有些距離。
這男人,適合帶耳環。
可他家庭保守,自幼就遵從身體發膚受之母父,所以一直沒打耳洞。
可惜。
王馥清聽言咽了咽喉嚨。
電梯門反光隱約能瞧見女人打量的目光。
他晃了晃神,喘了口氣。
嗓音清明,澄澈若水,“lx,雪嶺幽蘭。”
雪嶺幽蘭……
唐晴咀嚼著這幾個字。
合適,真合適。
兩人進了三樓。
唐晴跟著王馥清進了房間。
他房間的客廳很大?。臥室門關得嚴實,叫人不免好奇里面是什么樣?子。
唐晴坦然地坐到沙發上,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
喝之前,還?湊到鼻間聞了聞。
“不錯。”
“嗯?”
唐晴抬起眸子,瞧著王馥清,又補充道:“我是說茶。”
王馥清與她錯開眼神,坐到她對面,正色道:“說吧,找我什么事?”
唐晴牛飲了一杯,站起身,抱胸靠在?一人高的室內擺件前,歪著頭說:“你?不恨她嗎?”
結合小晚的話,她在?家想了很久對策,最后?還?是覺得從守活寡數年的王馥清入手正好。
嫁給同性戀,耽誤了一輩子。男人心里怎么可能沒有恨。
見王馥清嘴唇微抿沒有講話。
她揚起半邊嘴角,抬腳走?到他面前。
越靠越近,惹得王馥清不得不向后?倚靠。
唐晴伸出?一只手抵在?沙發靠背上。
另一只手的手指隔空劃著他的肚皮。
聲音低沉有磁性:
“這里,沒懷過孩子啊……”
第26章 人設
“這里, 沒懷過孩子啊……”
王馥清聽言瞳孔微縮,腹部一抽,痙攣了一般。
可肚皮癢癢的, 不?是痛。
兩人臉靠得很近, 近到氣息交換。
王馥清從未和一個?女人如此?靠近,愣了一秒, 伸手要推她。
但那雙白皙細嫩的手沒?有骨頭似的, 推到她肩上一點力道都沒?有。
王馥清只好微紅著臉,把?頭撇開一旁。
微顫著吸了口氣,努力保持淡然自持。
“你在說什么, 我聽不?懂。”
唐晴抿唇一笑, 直起?身?子?,定定地看著他。
本來還有些懷疑, 但他這般反應就證明小晚說得不?假。
還是處男啊……
唐晴在心里‘嘖’了一聲。
那就不?那么像父親了。
遺憾。
不?過也還好。
唐晴又坐回沙發, 泰然自若,一副胸有成竹。
嗓部肌肉都更加放松下來。
輕笑一聲:“緊張什么?”抬手倒了杯茶遞給他, 又說:“我又不?是瞎了聾了,那日在a市,該看的, 該知道的,兒媳可是一點沒?錯過。”
唐晴暗示這一切都是自己發現的,并未把?小晚賣出去。
一是為了承諾,二呢,她還需要小晚繼續幫她做事。
王馥清也知道唐晴不?是傻子?。
與劉莫華的妻夫關系如此?冷淡,這么明顯的事有心人都能瞧出來。
他緩了口氣, 清了清嗓子?。
伸手接過杯子?湊到嘴邊,說:“所以呢?你來找我想說什么?”
唐晴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心情不?錯。
看著他嘴唇微張抿了一口茶水。
唇瓣上沾了一地水珠。
清潤粉嫩。
“沒?什么, 就是希望爸和媽能把?這件事瞞好了。小意剛生完孩子?,情緒本就不?大穩定,若是讓他知道,肯定接受不?了。”
王馥清點點頭,“這個?當然。小意對我們來說與親生孩子?無?異。”
說完,他抬起?頭看著唐晴,眸色清澈嗓音溫和,“也希望晴晴你,可以一如既往待他。不?要因此?看不?起?他。”
唐晴也點頭,“這個?當然。”
“只要為小意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伸出手,手掌朝上,挑挑眉,“那,一言為定?”
常理來說,握手約定,可沒?有巴掌朝上等?著人搭手上來的。她這動作?更像是邀請舞伴。
王馥清身?為大家閨秀,也不?可能不?知這種禮儀。
可他微微揚了揚下巴,竟真緩緩抬手搭了上去。
“好。”
他的手不?算熱,指尖還有些發涼。像他身?上的味道。
清冷沁香。吸一口都能聞到初雪時蘭花的幽香。
唐晴稍稍用力握了握,大拇指摩挲著他的手背,歪歪頭,正要說什么,就聽‘嘭’地一聲被?推開。
王馥清胳膊一抖,沒?有太過慌張,自然地慢慢抽回了手。
來人赤紅著眸子?,身?體劇烈顫抖,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們在干什么?!”
唐晴連忙起?身?,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劉意身?前,眸中的深情與思念都快溢出眼眶。
她抓住劉意的雙肩,將人按到懷里,“小意,我好想你。”
先發制人。
劉意見她深情的模樣,怒意頓時消了一般。
質問的話也被?洶涌襲來的思念沖散。
劉意像是靈魂被?填滿了一般,雖然沒?弄清楚眼前這令人震驚的一幕,卻還是抖著手,回抱住她。
委屈道:“晴晴……我也好想你。”
兩天沒?見,他都要死了。
沒?有晴晴在身?邊,他的激素都不?分泌了,喂奶都喂不?出來。
他早就說過,自己離不?開他。
這種離不?開,已經從精神?擴散到了身?體。
他想,他就是唐晴的附屬物。
如若她不?要他,那他就成了垃圾場的廢物。再也沒?有生存的價值和意義。
晴晴,妻主……你怎么才來呢……
可,為什么要讓他見到他的妻主與生身?父親在一起?卿卿我我曖昧不?清!
唐晴見劉意要說什么,便不?顧王馥清還在后面,捧起?他的臉頰重重地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劉意要脫口的話,就變成了迷糊不?清的嗚咽。
帶著侵略性的口水交換,最?能擊潰一個?男人的意志。
王馥清聽著口水的‘嘖嘖’聲,握住了衣擺,逐漸收緊,將掌心摳得泛白。
吻了許久,唐晴才緩緩退開,一道黏膩透明的絲線在兩人之間拉開又斷裂。
劉意喘著粗氣靠在唐晴懷里。
“晴晴,我,我們回我房間吧。”
唐晴溫柔地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嗯好。”
說完便打橫抱起?了劉意,用腳把?未合上的門打開。
出去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邊一言不?發的王馥清。
眼睛微瞇,抿唇笑笑。
王馥清被?她的眼神?燙得倏地松開手掌。
側過頭望向?窗外。
唐晴與劉意回到房間,將近兩個?小時都沒?出來。
這棟別墅隔音很好,完全聽不?到里面發生了什么。
可小晚心里焦急又憤恨。
借著打掃和送東西的由頭,在他倆門前路過好幾次。
自虐般地非要聽到點什么才肯罷休。
唐晴進去后,把?劉意摔到床上,然后撐著一只手把?他壓在下面。
眼神?熱烈地盯著他,另一只手掀開了他的衣角伸了進去。
劉意頓時僵硬,緩了兩秒才抬起?雙臂勾住了她的脖子?。
明明想的不?行,還故作?矜持,看了眼遠處的嬰兒床,說:“別,孩子?,孩子?還在呢。”
唐晴當然知道他是個?騷貨。
聞了聞他身?上的奶香,說:“這段時間辛苦了,孩子?爸爸。”
說完就用嘴幫他緩解被?孩子?咬出傷口后的疼痛。
劉意害羞地把?臉埋到她脖頸處,敞開了懷抱。
兩個?小時過去,整個?身?體浸到水中了似的。
被?折騰到半死不?活。
卻甘之如飴。
唐晴擺平他,起?身?走向?嬰兒床。
兩天沒?見,她確實想了,不?過想的是孩子?。
這孩子?五官臉型雖更像劉意,但眉眼處有幾分唐家人的模樣。
讓人不?免喜愛。
孩子?也應該是也想媽媽了,握著她的食指咯咯地笑著。
叫唐晴喜歡得俯身?親了好幾口。
乖寶。真可愛。
以后要是有個?女兒,豈不?是會更招人喜歡。
以前唐晴對孩子?并沒?有什么感覺。
可盼盼的出生改變了她的想法。
她喜歡孩子?!還想要更多!
最?好一個?足球隊。
孩子?多不?僅證明一個?女人xing能力強。
還能給逝去的母親交代。
生!必須繼續生!
唐晴回過頭瞧了瞧床上累極睡去的劉意。
雖然才出月子?不?久,但兩人一直沒?做避孕。
那里面會不?會又揣崽子?了?
唐晴是女人,自然不?懂男人連續生孩子?對身?體傷害多大。
即便懂,她也不?在乎。
反正痛苦不?在她身?上。
下午,唐晴就把?丈夫孩子?接回了家。
幾日相安無?事。
可自從知道劉意并非劉莫華親生之后,待他便不?如從前那般珍惜了。
有時兩人發生口角,有什么不?快,唐晴就會下意識想到劉意的身?世?。
想到他可能是他那個?瘋子?父親和哪個?僄客或流浪/婦生的野種。
她甚至開始想,既然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真正的富家公子?,為什么不?換一個??
她這么年輕,長相不?差,又會哄男人。
只要她想,那些人還不?大把?大把?地撲上來。
心里鄙視,又不?擔心他離開,下手便更加沒?個?輕重。
理智尚存時,還知道避著孩子?,將他拉回房間動手。
若是氣極,也不?管孩子?在不?在,抄起?家伙就往他身?上招呼。
叫潘喜荷都跟著心驚膽顫。
可不?知為何,劉意不?管受了多大委屈,都沒?再提過回夫家去。
就那么咬著牙忍受著。
這日唐晴與劉意因為一件小事鬧得正兇。
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怒斥。
唐晴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起?電話。
瞬間,語氣變得格外溫和,一副暖女的模樣。
劉意吸著鼻子?抽噎,淚水如玻璃窗外的水珠,不?受控地滑落。
倔強地挺著脖子?盯著她打電話。
唐晴怕他出聲搗亂,就出了臥室。門被?關上,還能聽到她略顯殷勤的尾音。
與此?同時,劉意手機也響起?。
他故作?堅強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取過手機。
來電名稱——“賤人”
劉意冷哼了一聲,按下屏幕接起?。
語氣不?善。
“干什么?”
聽筒里傳來一道溫柔的男聲。
“小意,最?近怎么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
劉意聽見關心的話語沒?有感動,反而更加惡心憤怒。
“我過得好不?好要你管嗎?”
“都怪你!都怪你勾引晴晴!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和晴晴說了我的壞話!不?然她最?近為什么不?對勁!”
劉意刺激的話語懟得那邊好脾氣的王馥清說不?出話。
劉意不?停,繼續發了瘋似地喊:“都是你的錯!你想把?我害死嗎?!”
“你要是不?想我好過,為什么還要生我?你還算一個?父親嗎?!”
“賤人!”
說完,他就‘咚’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可發泄完,劉意又不?免后悔起?來。
那日回來后,他就把?王馥清的備注改成了賤人。
可后來晴晴與他解釋過了。
是他站得遠看錯了。兩人并沒?有牽手。
她只是相中了王馥清的鐲子?,想仔細看看,將來也給劉意買一個?。
但劉意不?知為何,許是心中還是有些芥蒂,許是犯懶,沒?有把?備注再改回去。
看著微信里王馥清發來的幾條關心話語。
他又開始默默落淚。
是他對不?起?父親。
他在婚姻中受了委屈,就把?怨氣發泄到愛他的父親身?上。
對不?起?。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與父親十分親近,又不?失孝道禮數。
被?王馥清培養得很好。
一切的一切,都在認識晴晴之后變了。
晴晴好像打開了他身?體里的一道開關。
他似乎突然就找到真正的自我,陷入愛情無?法自拔。
旁的人,旁的事,對他來說比不?上晴晴的一根頭發絲。
還有,總會冒出一些陰暗的想法。
想殺掉勾引晴晴的那些賤人。
各種沒?說過的臟話,在他心里翻來涌去。
他身?體里的那個?小人,極其?陰毒,沒?有禮教。
當真像個?野蠻的賤種。
不?知是隨了誰的基因。
唐晴走到影音游戲房坐下,打開了一款單機游戲點擊鼠標無?聊地按著。
人在打電話時,另一只手不?能空著,總想瞎忙些什么。
“周老師,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是大明星你是什么?”
安靜的游戲房里,能清晰地聽見手機對面男人的聲音。
“沒?胡說,你粉絲可比剛出道的小演員還要快。好了,明天見一面嗎?有部劇想找你演。”
唐晴‘嘖’了一聲,皺眉道:“還來?上次就是巧合,我哪會什么演戲啊?”
周啟笑了一聲,“你先別擔心,和上次的角色差不?多,要和男主拍些親密戲。只是比上次多了幾句臺詞而已。”
唐晴癟癟嘴,“真的?要是太難我會撂挑子?走人的。我可不?想到時播出來遭受網暴。我這幼小的心靈怎么承受得住呀,周老師~”
“你可別貧嘴了。好了,愿意的話,明晚出來見見,我給你講講劇本。順便聚一下。”
電腦里的小人掉下陷阱死掉,唐晴無?語地白了一眼。
“好,那你把?地址發我。”
兩人互相道別,正要掛電話,唐晴又急忙叫住他,“哎等?等?!”
周啟還以為她又要后悔,“怎么了?”
唐晴低聲笑笑,“對了,男主……是周老師本人吧?”
聽筒那邊頓了一秒,隨后傳來周啟無?奈的笑聲,“是~你就放心吧。”
“嗯,那明天見。”
“明天見。”
唐晴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得意地打了個?響舌。
點擊一個?大型游戲的圖標,準備快樂兩局。
在這之前,還不?忘賬號營業。
她帶上炫酷的黑白頭戴式耳機,然后支起?手機支架,借著電腦屏幕的光,從側后方拍了一張。
隨手一抓就很有型的黑發,炫酷的耳機,難度不?低的大型游戲,握著鼠標的修長手指。
儼然一副電競女友的模樣。
看不?到臉,但不?影響評論區的夢男鴨叫。
“啊啊啊啊啊!我舔舔舔!姐姐正面going我!”
“老婆大人教我打游戲,說我是個?教不?會的小笨蛋,嗚嗚,委屈,生氣,哄不?好啦~”
“樓上胡說,妻主教我打游戲時明明特?別溫柔有耐心,從來不?發脾氣~”
“這側臉,這氛圍!感覺是做的時候會問我痛不?痛但不?會停下來那種。”
唐晴輕蔑地笑了笑,關上手機。
一條評論都沒?回復。
男人愛犯賤。你越神?秘高冷,他們就越卑微越喜歡你。
偶爾發善心逗弄一下,就會感恩戴德俯首帖耳。
狗一樣。
唐晴雖然忘了今天因為什么生劉意的氣,但到了晚上氣也沒?消。
沒?有回臥室,在游戲房過的夜。
第二天下午悠悠醒來,洗漱后吃了點東西,又逗了會兒盼盼,就換衣服出門赴約了。
差點把?劉意道歉和好的笑臉拍在門板上。
潘喜荷切好水果出來一看門口蹲坐的人,嘆了口氣。
唉,又哭了-
(二)-
周啟定了一家環境不?錯的私房菜。
吃飯時,兩人自然地閑聊起?來。唐晴風趣幽默,將周啟逗得直捂嘴笑。
吃到一半,唐晴突然想起?什么,問他:“哎對了,能不?能讓我拍張照,不?用露臉,半個?身?子?就好。”
周啟挑眉,也沒?問為什么,點了點頭,“可以。”
隨后就拿起?筷子?正常用餐,光明正大地讓她拍了照。
唐晴隨意拍了一張,一手拿著筷子?,另一只手擺弄著手機。嘴角還不?時露出笑意。
她將照片發在一個?有幾名狐朋狗友的群里。
任琦:【我靠,這是周啟嗎?晴姐可以啊!我就是問問你在哪,咋給我這么大驚喜!】
章海闊:【晴姐牛屌!我搞一百個?都不?及你這一個?!】
……
唐晴哼笑一聲,淡定回復:【別他爹的拿我開涮,普通朋友聚會。給姐妹兒看看。】
任琦:【大明星身?上啥味,和我玩的那些小主播不?一樣吧?】
唐晴抬頭看了眼周啟,回復:【肯定不?一樣。】
說完就按了鎖屏,沒?再看群消息。
這種級別的大明星主動和她交朋友,這事說出去哪個?女人能不?膨脹。
更別提周啟可是女人常用的狼撲軟件里常年排名前三?的男星。
周啟又簡單向?她介紹了一下即將出演的角色。
是一個?反派頭子?。只出現半集。
把?男主搶回去強迫后,就被?女主角殺掉了。
咋又是強迫戲份?
男主角怎么又是這種悲慘開局?
周啟聳肩笑笑,“現在男主視角的言情劇不?都這樣嘛!男主不?吃點苦,不?經受抄家滅門或是清白被?奪,劇情怎么進行?”
唐晴不?置可否。
想了想又覺得他說得對,那種劇情,女人男人都愛看。
女人喜歡看男主受辱。
男人喜歡代入男主,期待被?女主拯救,再憑借女主的幫助成長為‘大男主’。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周啟還喝了一點酒。
但他酒量太差,兩杯下肚腳步就直晃。
唐晴無?奈,只得扶著他的胳膊,將他攙上了車。
周啟經紀人和助理一直在車上等?著。
兩個?男人也沒?什么力氣,唐晴就上車幫忙把?周啟扶穩。
經紀人聽周啟說過唐晴,見她細心有禮貌,便提出說順路送她回去。
省得費力氣打車了。
也好。
唐晴就坐在周啟旁邊的椅子?,被?經紀人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熱搜就爆了。
“周啟與女子?夜會舉止親密。”
“周啟倒在女人懷中盡顯小男人姿態”
“周啟女友”
原來是一直蹲周啟的狗仔放了一組爆料。
說周啟有女友了。應該是素人。
還特?別喜歡人家,靠在女人身?上不?愿起?來。
粉絲將她大罵一通,說,
“我們哥哥不?約”
“這種臟錢也掙?李思明派來的水軍把??”
“有本事就放出證據!”
那狗仔被?粉絲激怒。都不?等?周啟團隊的買爆料錢,就把?實錘放了出來。
換不?了錢,就當給自己漲漲名氣。
怎么也不?虧。
可粉絲見了照片也還是不?信。
說他們哥哥單純著呢,國民初戀,年紀還小,又是事業上升期,怎么可能談戀愛?
奈何這篇爆料太火,網友扒著扒著就發現——
這女子?的背影,怎么和周啟上一部戲《春庭深》里那個?樵婦這么像?
再細細對比,發現果然是一個?人。
還有人說上一部戲就是周啟把?女人叫去劇組的。
公費戀愛行為。
那段樵婦強迫落魄公子?的片段又火了一波。
唐晴將要熄下來的賬戶又活躍起?來。
粉絲激增十幾萬。
賬號下的男友粉卻不?相信,紛紛喊著是誤會。
只是一個?背影而已,怎么就確定是他們的妻主大人。
到了下午,周啟突然發了一條微博:沒?談戀愛。
這恰恰證明那女子?就是樵婦姐本人。
而且沒?談戀愛,有很多種解讀。
認識的普通朋友。
正在接觸曖昧中。
不?都叫做沒?談戀愛?
各種說法都有,周啟戀情瓜熱度不?降反增。
網上鬧得風風雨雨,唐晴在家也不?大順心。
她怕啊。
怕網友人肉她。
她的經歷,可經不?起?扒啊。
況且她現在還是已婚有娃,她的粉絲大多都是男友粉,要是被?知道了,肯定要被?大面積脫粉。
她剛剛經營起?來的賬號不?就報廢了?
這工作?不?累,來錢快,還受人追捧。
她真挺喜歡的。
唉,說來說去都怪她當年太沖動,英年早婚。
晚飯時,劉意心神?不?寧,猶猶豫豫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那個?,晴晴……”
唐晴抬手,咽下了口中的雞翅,“唔,停,打住。”
她太了解劉意。
他一張嘴,她就知道他想問什么。
這也算是老妻老夫的默契。
唐晴喝了口水,態度十分坦蕩,“我和周啟什么事都沒?有。”
“不?用想太多。”
劉意揪著眉毛看了她一會兒,就綻顏一笑。
他相信了。
晴晴從來不?騙他。
寧可讓他傷心也都懶得編謊話騙他。
所以是真的。
她和那個?伎子?什么都沒?有。
劉意眼睛立刻恢復光澤,笑著又給她夾了一塊雞翅,“嗯,我相信你。晴晴只愛我的,我知道。”
這話說完,餐桌另一面的潘喜荷也微不?可聞地跟著松了一口氣。拘謹地拿起?碗繼續吃起?來。
把?合法丈夫應付完,回到娛樂房打游戲,剛上線與寒時連麥,就聽他問道:“你談戀愛了?”
他的聲音清冷沒?有起?伏。
好似在讀一段毫無?意義的新聞。
聽起?來并沒?有很好奇她的感情生活,只是隨口一問。
唐晴嘆了口氣,有些不?耐。
但對于?寒時,她的耐心向?來比其?他人要多。
誰讓他像極了自己真心喜歡過的那個?白月光呢。
而且唐晴就喜歡這種高姿態的男人。
不?喜歡看男人犯賤。
可說來也怪,接觸她喜歡她的男人,又無?一例外全都是賤人。
唐晴簡單解釋過后,寒時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兩人建了房間,開始游戲。
“過來拿物資啊,愣著干嘛!”
唐晴見寒時的游戲人物在墻角遲遲不?動,揚聲催促。
“嗯,好。”
寒時聽見聲音似乎被?嚇了一跳,不?過他性子?淡淡的,打游戲贏了都不?會歡呼。
更別提收到驚嚇出聲尖叫這種不?雅的行為。
寒時跟著唐晴身?后收集物資。
看著前方游戲人物的背影,心情復雜。
既開心又失落。
開心的是,她沒?有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沒?有喜歡上別人。
失落的是,她對婚姻忠誠堅定,周啟那樣的人物都誘惑不?了她。何況他這個?冒牌貨。
兩人打了幾局,唐晴在閑聊中與寒時說了周啟找她拍戲的事。
寒時沒?作?聲,半晌才說:“我也有事找你。”
他的嗓音十分好聽。
彷佛在用唇瓣貼著她耳朵,往里面吹入一股清冷的梅香。
唐晴感覺耳朵有些癢,用肩膀蹭了蹭。
“嗯,什么事?”
最?近寒時很忙,好像在弄什么游戲戰隊的事。
一個?男人想要建立游戲戰隊,簡直是難可登天。
唐晴還以為他終于?堅持不?住,想和她說說煩心事。
沒?成想寒時卻說:“我建了個?戰隊。前幾天剛剛組建完成。還缺一個?副主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唐晴聽后有些猶豫。
公會的掛名副會長還好,閑得很。
可這一個?正經戰隊的副主理,怎么可能啥都不?干!
唐晴思索一番后拒絕了。
聽了她的理由,寒時又說:“還有一名副主理,不?過也是男人。”
“男人做事總歸不?太方便。”
“不?需要你干別的,就是偶爾去一趟選手的宿舍看看就好。工資照常發放。”
原來如此?!還是閑職啊!
“那行,沒?問題。”
答應寒時做副主理,又約好等?客串的劇拍完就去基地視察,唐晴才戀戀不?舍地下了線。
爹的!聲音這太好聽!
他干聲優都行。
以后她要是干艾薇導演,肯定找寒時來給男主角配音-
唐晴晚上依舊在娛樂房睡的。
躺在松軟的沙發床上,半個?多小時都沒?睡著。
因為她猛然發現,自己有正經工作?了。
還是好幾份!
即便不?靠劉意,她也能養活自己。
何況還有那么多愿意給她花錢的男人。
唐晴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總覺得,自己值得更好的。
倒應了那句,女人有錢,心思就變野。
隔天早上,唐晴收到了周啟發來的消息。
讓她周日中午去劇組報道。
周日,那不?就是后天?
可后天是劉意的生日啊……
是去參加能見大明星的工作?,還是陪愛人過生日?
單細胞生物都能選得出來。
唐晴將消息告訴劉意,果然把?他委屈得眼淚汪汪。
“晴晴,求你了,那部劇給了你多少出演費,我去找爸爸,讓他給我們轉錢。”
“晴晴,我和孩子?都需要你。能不?能別走?”
兩人結婚四年多,每一次生日都是一起?過的。
還記得第一次給他過生日那次,唐晴把?他帶到了一家十分簡陋的快捷酒店。
門板都不?隔音,墻壁上還有潮斑。床墊薄得硌得后背發疼,唐晴在他身?上一動,就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那時兩人才剛在一起?沒?幾天,劉意還沒?太放得開。
弄的時候也不?敢叫,生怕隔壁住客聽到。
一場下來,憋得他差點窒息而死。
腹部岔氣,疼了好久。
也是這晚,讓劉意堅定了與唐晴在一起?的決心。
她會用最?寵溺的聲音叫他小寶貝。
說兩人過生日不?用特?意花錢買蛋糕,他就是她的小蛋糕。
他身?上味道比最?濃的草莓慕斯都要甜。
從那之后,兩人每一次生日都會去酒店里過。
重溫當年的激情與美好。
可現在,她卻要走了。
他哭得太可憐,懷里又抱著兒子?,像是被?狠心人拋棄的糟糠之夫。
他的美好回憶也同樣是她的,雖然她沒?存幾分真心。
說句實話,唐晴是愛他的。
只是她能拿出來給別人的愛,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最?后拗不?過又懶得爭辯,唐晴勉強答應。
“那好,你去劇組附近訂個?酒店,晚上我收工回來陪你過。”
第27章 婚姻代表承諾
唐晴和劉意一同去了劇組安排的酒店。
離家之前, 劉意怕孩子餓著?,提前擠好了兩日份的奶放進冰箱。
讓潘喜荷按照正常父乳時間和分?量拿出來喂盼盼。
擠奶費了?不少事,要不是唐晴幫忙, 至少得多花半個小時。
她也無奈, 一個才?出月子不久的男人不在家奶孩子,偏要和她出去過什么二人專屬的情人節。
到了?酒店已是晚上, 兩人收拾收拾便?躺下。
唐晴有點累, 沾枕頭就睡了?。
可劉意突然離開孩子有些不習慣,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也沒睡著?。
只能抱著?沉睡的唐晴,汲取一點安慰。
這?次唐晴的戲份有好幾場, 分?兩天拍攝。
劇組租的拍攝場地?很大很貴, 耽誤不起,唐晴一早便?被周啟的助理?打電話叫起, 趕去劇組化妝等戲。
唐晴早起本就不耐, 見劉意睡得香,心里火氣?更大。
把手伸進他衣服里狠狠掐了?幾把, 將?人弄醒才?滿意離開。
到片場后,她進了?周啟的專屬化妝室,用了?他的化妝師。
見她有這?種特殊待遇, 周圍的工作人員和群演們私下里都?在討論兩人的戀情。
說那網上的八卦十有八九是真的。
唐晴手里捏著?兩頁紙,嘴里念念叨叨。
是劇本上的臺詞。
這?部劇是朝堂江湖類型的古裝劇。
男主本是丞相家的小兒子,自幼身體孱弱,被家人送去天云山修行佛法?,做了?個小和尚。
幾日前,聽聞家族被滅門, 便?還俗返京。
路上出于好心救了?一個年輕女子。
等女子的家人找到二人后,他才?知道女子是魔教的少主。
小和尚見到了?少主的樣貌, 也被抓了?回去。
按規矩本要滅口,可怎料少主的母親魔教教主竟看上了?這?小和尚,強行霸占了?他。
少主此次離開魔教為的就是調查自己的身世。
原來她的親生母父當年就是被教主所殺。
新仇舊恨,不共戴天。少主將?教主殺死,繼承了?教主之位。
之后為幫助小和尚調查滅門真相,便?親自帶領數名得力手下護送小和尚回京。
魔教教徒個個武功高強,有手段。
成了?小和尚的金手指。
最后小和尚復仇成功,也幫魔教爭取到了?頭等功,助其招安。女主成了?王朝百年來最年輕的將?軍。
這?是大男主劇本?
行……你說是就是吧……
唐晴默默吐槽。
反正與她無關。
她飾演的角色就是惡貫滿盈的魔教教主,那個強行霸占了?男主的大魔頭。
做好妝造,走進片場,一眼就瞧到了?人群中的那個小光頭。
要不說周啟能做大明星!
骨相太?好了?!
剃了?發?的頭圓圓的,飽滿的后腦,濃眉大眼。
身上只穿著?樸素的僧服,多了?一絲禁欲與不可靠近的疏離。
可細細瞧來,他的眼神又清澈似泉。
活脫脫一個懵懂慈悲,且未接觸過渾雜世事的干凈和尚。
怪不得教主要霸占他!
理?解,理?解。
當初她就應該找個小演員談談啊!每天都?換個人設伺候她,那還不爽死?
唐晴招手笑了?笑,走過去打招呼。
兩人前日剛見過,就沒多作敘舊。
只是簡單地?對了?幾句臺詞,走了?個位。
整個過程自然流暢,毫無生疏之感。
可稍微了?解周啟的人都?知道,他對唐晴的態度與對別人那種禮貌的客氣?完全不同。
走完戲,兩人躺在一張虎皮床上,等著?開拍。
唐晴戴上了?屬于教主的黑色金邊蛇紋面具。
面具只遮到鼻子,露出了?她精致的下巴與線條明顯的下頜。
周啟被她壓在身下,灰撲撲的衣服被撕成一條一條。
他雙手抓著?她的肩膀,似乎有些緊張。
唐晴很細心,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不對勁。
于是低下頭,貼在他耳邊溫柔地?問:“怎么了??不舒服嗎?”
隔著?特制面具,鼻尖碰到他的耳朵,涼得他抖了?一下。
周啟點點頭,如實說:“今天,和上次不太?一樣。”
“要拍得更……那個一點……除了?要錯位,剩下和……沒什么兩樣。”
唐晴抬頭看了?看周圍,果然見到導演在張羅著?清場。
她用手掌扶著?周啟的脖子,拇指摸了?摸下巴,看著?他的眼睛,柔聲說:“不要怕。你是個專業的演員,我相信你。”
周啟聽言似乎吃了?一顆定心丸,眼神也堅定起來。
乖順地?點點頭。
是啊,他可是專業演員,怎么還要外行來安慰。
未免太?不敬業!
一切準備好,導演喊了?開拍。
魔教教主眼色晦暗不明,手指劃著?他的臉頰,呢喃著?:“像啊,真像啊。不愧是他生的。”
小和尚似乎明白了?什么,開始拼命掙扎,卻于事無補。
被她褪下了?褻褲。
教主冷哼一聲:“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趨炎附勢、只會攀高枝的父親。他欠我的,就用他兒子來還。”
說完,就用手捂住了?小和尚的嘴,徹底壓在了?他身上。
只見小和尚倏地?瞪大了?雙眼,喉嚨猛顫。
眼神逐漸迷離。
一滴清淚從?耳側落到虎皮毯上。
床帳不停晃動,虎皮毯子中央也被擠得皺皺巴巴。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魔頭松開了?小和尚的口,他都?沒力氣?叫。
魔頭終于滿足,丟塊破布一樣隨手將?他扔到地?上。
對下人冷聲道:“拿去喂狗。”
下人恭敬跪地?行禮,不敢抬頭,“是,主上。”
“OK!卡!非常好!”
一聽導演喊卡,唐晴連忙下床扶周啟。
被摔到地?上的周啟似乎還未出戲,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唐晴抱住他,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結束了?。”
周啟這?才?淚眼汪汪地?抬起頭看她,深深喘了?口氣?。
不愧是專業演員,整理?感情很快。
喝了?口水,沒兩分?鐘就恢復如常。
休息時,周啟就坐到一旁看劇本,一整個下午話都?很少。
他自出道起資源就很好,從?來沒接過這?種劇。即便?劇本里有這?種情節,團隊也會讓導演刪掉。
這?兩年他的觀念改變,說愿意為了?作品付出一切。
才?有了?今天這?場戲。
旁人都?以為他一時無法?接受,尷尬難過。都?不敢上前搭話。
但若真是問他對這?場戲是什么感受。
他會說:酣暢淋漓-
唐晴下午一直在b組和劇里的女兒也就是魔教少主,拍攝弒母的戲份。
這?個女孩叫秦雨,很年輕,十八九歲的少年人模樣。
爽朗大方,很招人喜歡。
但演技一般。
估計背景也不簡單。
磕磕絆絆總算拍完了?,唐晴正抽空回劉意的微信,肩膀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
“哎!”
唐晴回頭,正是秦雨。
還未等唐晴開口說,就見秦雨又好好打量了?她一番,點頭說:“確實還行,難道一直念念不忘。但也沒有好到驚為天人的份上啊。”說完就癟癟嘴離開了?。
給唐晴弄得一頭霧水。
什么玩意兒?特意來侮辱她一番?
至于秦雨說的人是誰,唐晴完全猜不到。
畢竟被她辜負的人兩雙手都?數不過來。
罷了?,罷了?,還得回酒店應付劉意呢。
唐晴卸完妝坐劇組的車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十點半。
剛一進門,就被劉意撲住。
向她索吻。
唐晴本要把身上的哈巴狗扯下,可今天那場戲拍得她心猿意馬,想了?想,就順勢摟住了?劉意。
抱著?他靠在墻面上,粗魯地?在他脖子上啃咬起來。
此時沒有孩子,沒有外人。
只有他們二人。
還是在他生日這?天。
劉意仰著?頭,予取予求。
唐晴抓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臉按在自己脖頸處,更方便?她親吻。
忽地?,懷里的人身體一僵,也不夾著?嗓子叫了?。
唐晴抬起頭,喘著?粗氣?,語氣?有些不耐煩,“怎么了??”
眼里明晃晃地?寫著?:有話趕緊說,別耽誤她快活。
劉意嘴唇顫動神情悲傷。
又在她脖子上聞了?聞,沒有說話。
只是伸出了?舌頭,像是幫主人清理?身體的小狗一樣,把她的脖子舔了?個干凈。
也是,唐晴剛回來就被他纏住。哪能來得及洗澡洗去身上別人的味道。
不過管他呢。
唐晴把白天拍戲憋在身體里的火都?撒在劉意身上。
惹得他抓著?床單尖叫。
不好弄到太?晚耽誤明天的工作。
唐晴隨便?解決一下,就洗了?個澡準備睡了?。
劉意卻還抱著?她的腰哼唧著?說不夠。
今天是他的生日,就當給他一個生日禮物?,滿足他的生日愿望。
唐晴翻過身,握著?他的肩膀看著?他。
把劉意看得心里直發?毛。
“晴晴……”
唐晴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肚子上的軟肉。
劉意體質偏瘦,生完孩子還未徹底恢復的肚皮反倒軟軟的,很好揉。
可今天唐晴和周啟拍了?一場戲。
感受到了?一具完美且青澀的身體是何樣子。
周啟的腰很細,腹肌薄薄一層,盈盈一握。肩膀卻不窄,為了?穿古裝好看,需得常年保持鍛煉。
再想想他大明星的身份,不禁讓人覺得抱著?一塊價值連城的無暇寶玉。
可身下的劉意呢。
生了?孩子的人夫。
像一個被她用過無數次的、不值錢的奴隸。
摸了?周啟的腰,她才?想起并非所有男人的身體都?是劉意那種。
其實今天不是唐晴怕明天遲到不想弄了?,而是對他越發?沒興趣。
可婚姻就像一道沉重的枷鎖,將?她錮住。不能肆意妄為。
長時間且重復地?睡一個男人。
這?就是婚姻對女人的壓迫!
“寶貝,你瞧這?里的肉多可愛,肚皮這?么松,下次懷孕肯定不會像懷盼盼時被撐得那么疼了?吧。寶貝,你生完孩子還沒恢復好,我是心疼你才?不想那么過分?折騰你。”
肚皮……松?
劉意聽見表情頓住,連忙拿被子把自己蓋好。
不再讓她看自己的身體。
唐晴卻寵溺一笑,說:“沒關系寶貝,這?是你愛我的證明啊,是你的勛功章,我不會嫌棄的。不論你變得多丑,我都?愛你。”
說完,又把手伸進被子要摸他,“那寶貝,我今天滿足你的生日愿望,咱們再來一回。”
這?次劉意卻向后動了?動,眼神閃躲,“下,下次吧,我知道晴晴愛我就好。我有點困了?,我們睡吧。”
唐晴眨眨眼,遺憾道:“好吧。那下次一定要讓我弄個夠。”
“嗯好,晴晴睡吧,你今天辛苦了?。”
“晚安寶貝。”
唐晴翻過身,把大半的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
要想制住劉意,不痛不癢地?罵幾句打兩下那都?不管用。
只有讓他傷心,讓他焦慮,才?能安穩幾天。
這?下估計在劉意把自己的身材練回來之前,都?不會再纏著?她了?。
男人太?自信,不是好事。
太?有主意也不行,很難掌控。
就這?種一戀愛就降智的傻子,最好拿捏。
第?二天,劉意竟提出要跟著?唐晴去現場拍戲。
這?次的取景在戶外,唐晴雖然覺得麻煩,但還是帶著?許久沒出過門的劉意來了?現場。
她缺一個給他拿水擦汗的助理?。
周啟雖然告訴她有什么事可以叫他助理?去辦。可她哪有資格使喚周啟的助理?。
正好酒店有個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
就當帶他見見世面,玩一玩。
不過走之前,她特意囑咐劉意說:“到了?劇組就說你是我雇來的助理?。你知道我那個賬號現在經不起什么風波。要是我結婚的事被傳出去,你會毀了?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事業,明白嗎?”
劉意有點委屈,但還是逼自己去理?解她的工作。
唐晴的夢想就是做個能闖出一番事業的大女人,給他和孩子一個安穩的家。
這?點他一直都?知道。
可到了?拍攝現場,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對唐晴的占有欲-
(二更)-
今天并沒有什么激情戲。
都?是魔教教主和小和尚父親二人年輕時相愛的戲份。
什么捉蝴蝶、同席合奏、握著?手教寫字之類的普通劇情。
看著?不遠處那對恩愛眷侶,劉意在下面幾乎把牙齒咬碎,才?勉強忍住上去扇那男人巴掌的沖動。
周啟……
別管大明星還是小傭人,晴晴這?樣好,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劉意深信,全世界的男人都?在覬覦自己的妻主!
如有例外,只能說明那人還沒認識他妻主!
休息期間,劉意趕忙拿著?水杯過去,幫唐晴整理?衣服。
表現得十分?親近。
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唐晴無奈,解釋說這?男人就是她助理?。
工作人員了?然,以為她是隨便?吃點窩邊草,搞了?身邊的助理?。
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周啟還在呢!
傳聞中,他不是正在和唐晴談戀愛嘛!
三人站在一旁,自成結界。
周啟知道唐晴結婚了?。
也猜到這?人是她丈夫。
不過他什么都?沒做。只是與唐晴聊著?關于拍戲的事,叫劉意一句都?插不上嘴。
不用明說,劉意也感受到了?來自周啟的敵意。
這?伎子肯定是故意的!
娛樂圈這?么臟,周啟一個男人能爬到現在的位置,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
哪像他,家世清白又潔身自重。
唐晴倒是坦然。
完全把劉意當成一個普通助理?使喚。
甚至還讓劉意幫她和周啟買飲料。
在劉意要發?飆的時候,又面對面給他發?消息,說這?是工作場合,得注意避嫌。
他今天是來干助理?的,就要做好分?內的事。
劉意只恨自己不該來。
簡直是自討苦吃!
果然,再也受不了?她和別的男人在他面前表演卿卿我我,傍晚時分?就提前離開了?。
潘喜荷說孩子一直哭著?找爸爸。
他得回去一趟。
晚上拍攝結束,唐晴找不到人,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已經走了?。
爹的!走了?也不說一聲。
唐晴晚上不用應付劉意就閑了?下來。
周啟晚上也沒有戲。
于是邀請她一起逛逛影視城。
這?座影視基地?規模很大。
開車橫穿都?要十幾分?鐘。
兩人并肩說笑,在影視城東面的古代區逛了?一小時。
閑聊時,周啟夸道:“你演戲還挺有天賦的,考不考慮簽到我公司?”
簽公司?
唐晴實在不想簽了?合同給人打工。
合同就是賣身契。
這?可與給寒時做副主理?完全不一樣。
于是婉拒,“暫時沒有這?個考慮,謝謝。我現在挺好的。”
她不想,周啟也不強求。
只是感嘆:“那真是浪費了?你的天賦。你要是想好好做演員,說不準真會有一番成就。”
周啟又問:“可你不做演員想干什么呢?”似乎對她的事很好奇。
唐晴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過好我的小日子吧。”
聽了?這?話,周啟眸子閃過失落與不甘,又帶著?幾分?不解,“你那個丈夫……”
唐晴回頭,“嗯?怎么了??”
周啟抿唇笑笑,“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們結婚多久了?。”
今夜的月亮特別圓。
影視城這?邊高樓不多,有風無云的夜晚就能看到月亮。
唐晴抬起頭,望著?只有一輪孤月的夜空,想起她和周啟的婚姻,不禁嘆了?口氣?,“四年多了?吧。”
這?語氣?,似乎過得并不幸福。
再想想白日那人窒息般的癡纏,倒是能理?解幾分?。
一個男人,怎么會把自己過得如此卑微。
簡直到了?失智的程度。
“你還愛他嗎?”周啟問。這?句話他問得既輕松又認真。
唐晴甚至還能在他眼里看出一絲期待。
愛嗎?她不知道。
不想過多與周啟談論自己的感情,正巧又走到他酒店側門,就停下腳步,笑著?說:“到啦,今天就護送小王子到這?里。”
還單手撫胸,做了?個騎士禮。
周啟先是一愣,隨后笑了?笑,點頭說:“好。那改天見吧。”
左右看了?一眼,沒發?現什么異常,就揮手上樓了?。
唐晴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才?斂了?笑,一個人走回去。
她討厭周啟與她聊這?種正經的話題。
這?讓她有些無措。
也無法?回答。
唐晴小時候她娘帶她算過命,說她一輩子富貴命。
躺著?什么都?不用干,錢就會源源不斷地?鉆進她口袋里。
可回首她這?二十幾年,只覺一片白茫茫。
她曾經也意氣?風發?,也勇敢無畏。
雖然愛玩男人,但大事上從?不模糊,高考前收心學習,考上了?大學。
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
大概是母親病重。
自打她有記憶起,母親就煙不離手酒不離口。
前些年遭了?報應,得了?個治不了?的癌癥。
祖母祖父死后,她家里就剩這?一個媽。
唐晴無法?想象母親去世后自己會是何模樣。
有一段時間為了?給母親籌集醫藥費,連續好幾周都?沒上課,在校外做兼職,一天打好幾份工。
可醫生都?說,不要白費力氣?了?,該放棄就放棄。
治不好了?。
唐晴花了?好幾天才?接受這?個事實。
然后麻木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生活。
等待著?噩耗的到來。
心里壓抑,就喜歡玩玩男人。
男人,果然是女人情緒的調劑品。
后來母親還是走了?。
不過好在走之前,看到了?自己結婚,還以為有了?一個孫女。
所以劉意對她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母親走的那段時間是他陪在身旁。
他身上裝載著?自己割舍不下的那一部分?記憶。
否則她還顧忌什么法?律不法?律,財產不財產的。
早就出軌或是一腳將?他踹了?。
兩人的婚禮是在母親病房辦的。
雖然來賓只有幾個病友,但她也是發?過誓的。
當時那種悲情的氛圍,真讓唐晴以為自己會一輩子愛劉意。
可母親的去世把這?些假象盡數戳破。
做不到。
她或許做不到信守承諾一輩子。
可那些承諾可是在母親病床前許下的。
她可以辜負全天下的男人,但絕不能厚著?臉皮欺騙母親。
唐晴一個人在街上緩步走著?,走得心情有些沉重,走到劉海沾上晨露。
算了?,不想這?些了?。
想也沒用。
不如回去好好和他搞幾晚。等搞出個大胖閨女來,她可能就徹底老實了?。
唐晴想,等自己有了?女兒,一定要好好愛護她長大。
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
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不會讓父親怪母親無能嫌家里窮,丟下孩子跑掉。
微信提示音響起,打斷了?唐晴的沉思。
是寒時的。
問她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去基地?。
爹的,對啊!
她還答應了?寒時,拍完戲得去趟戰隊基地?。
錢真難掙!
天天這?么忙!別把她累死!
可唐晴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從?工作中獲得了?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和操男人比起來,要更加滿足,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難道工作也是一種延時滿足?
不不不,絕對不能這?么想。
她可不是天生做牛馬的料!
母親帶她算過的,她以后是坐等收錢的命!
唐晴回酒店簡單收拾了?一番,就買機票回h市,去了?寒時的戰隊基地?。
基地?在一處環境不錯的別墅區。
寒時租了?兩棟四層別墅供與戰隊運行。
其中一棟就是選手們的宿舍。
寒時急著?叫她來,也的確是因為選手出了?點問題。
打電競的就沒有平庸之輩。
全是年紀輕輕的天才?。
但這?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學歷低,沒文化。
普遍素質不高。
還有部分?人成日里滿口臟話,污言穢語。
寒時的戰隊,有的人脾氣?不錯,性?子好相與。
有的人卻是不服寒時這?個戰隊男主理?。
只是因為寒時給的錢多,才?簽了?他的戰隊。
她們見寒時長得這?般不似真人的好看,對他更加不客氣?。甚至還出言侮辱調戲。
有一次還被他聽到,幾個人聚在一起研究他的內褲是什么尺碼的。
賭給對方疊一周被子,他今天穿的什么顏色。之類。
寒時并沒有多在乎,可新賽季開賽在即,隊伍若是這?樣松散下去,連進入次級聯賽的資格都?沒有。
沒辦法?,他便?將?公會副會長叫來幫忙了?。
從?小她就是一群人中的大姐大。
再混的刺頭都?會聽她的。
擺平人際關系對她來說很簡單,他再清楚不用過。
兩天怎么睡好,唐晴到了?之后先是灌了?一杯咖啡。
然后雙手插著?衛衣外套口袋晃進了?選手宿舍。
她長得年輕,再加上穿著?休閑裝。不像主理?,更像是來報道的新選手。
第28章 瀟灑女士
此時傍晚, 選手們大多在二樓訓練,有的在一樓用餐休息。
唐晴一眼?就瞧到正在打臺球染著黃毛的女生。
她叫hit,剛滿十八, 十六歲那年橫空出世, 不?過運氣不大好一直沒拿上冠軍。年前俱樂部老板公司本部經濟危機,把選手們掛牌賣了出去。
hit性格桀驁, 許多俱樂部怕降不住她, 沒人敢買。
寒時看中了她的能力,正好隊伍里也缺一個ace,就以正常成交價, 體面地將她買回了俱樂部。
不?夸張地說, 寒時是她的救星也不?為過?。
可這家伙自尊心高得很,經不?起批評, 總是帶頭?鬧事。
這個唐晴也明白, 有幾個女人甘愿被男人管著。
唐晴抽出一只手,到墻邊拿起另一個桿子, 在她一球失敗后,上桌繼續打。
游戲或許她沒有hit厲害,但臺球她在行?啊。
她們那個時候, 在慶陽縣這種小地方,除了上網打臺球就是打架談戀愛。也實?在沒別?的活動了。
幾桿畢了,唯一的黑八被唐晴擊進洞中,她才直起身?,動了動脖子。
接著把手中的桿子隨手一拋,扔進了hit手里。
十分瀟灑。
hit雖然不?大高興, 但也沒生氣。
女人的世界,適者生存, 強者合該受到尊敬。
“技術不?錯啊,新來的?打什么位置?”
hit見女人相貌好,氣質也不?錯,心里有了幾分親近之意。
這樣的選手在聯盟遲早能火起來,現在和她搞好關?系,沒準還?能連帶著提升自己的熱度和商業價值。
唐晴笑笑,“是新來的。但是是新來的副主理。”
說完便懶洋洋地伸出手,“hit吧?久仰大名。”
hit一聽見她是副主理就皺起眉頭?,心生防備。
不?過?她也給唐晴面子,伸手回握。
半秒就松開了。
唐晴揚揚下巴,“帶我參觀一下?”
hit聳聳肩,聽上去不?大樂意,“走吧。”
兩人走了兩層樓。
唐晴與她調侃了幾句,就又把她的防備心擊散。
不?過?短短幾分鐘,就輕輕松松就融入了進來。
到底是年紀小,情商又不?夠。輕易便被人拿捏。
兩人上到四?樓,別?墅外?風景不?錯,有一片湖。
偶爾還?能看到幾只野鴨略過?。
hit一臉無?奈地嘲笑道:“人家那是天鵝。你還?主理人呢,一點見識都沒有!”
唐晴聽言認真地看著她,“可不?了解它?的人就會認為那是野鴨。”
“是野鴨還?是天鵝,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知道你被寒時管著心里不?平衡。可你現在的反抗只是在和自己較勁而已。我也明白在一個男人的戰隊里打比賽說出去不?好聽,但正因如此咱們才要更爭氣,不?能讓人瞧不?起。”
“在這里鄙視男人沒什么用,大女人要用成績證明自己。等你羽翼豐滿,有的是俱樂部買你。”
hit沉默半晌,點了點頭?,“知道了。”
說完又眨眨眼?問唐晴,“你心里也不?舒服對不?對?”
唐晴撇撇嘴,“誰不?是為了錢活著呢?”
hit見領導層的女人都和她一個想法,心里平衡不?少。
為了快點打出身?價離開這間?俱樂部,晚飯后就去訓練室加練了。
唐晴處理這個問題的方式很簡單。
新賽季開賽在即,時間?緊迫,hit心中的偏見無?法輕易被打破,那就把hit拉到和自己同一個陣營。
再利誘一番。
等哪天她真打出身?價想離開,想必寒時也把下一屆的苗子培養出來了。
女人瞧不?起男人是天性,尤其職場中。
哪有那么好改變。
對于這種千百年來也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個‘拖’字即為真諦。
完美交差。
唐晴回到另一棟別?墅,到頂層去找寒時。
進房間?時,見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發呆。
窗邊的人,身?形消瘦,氣質清冷。兩條腿又直又長,放在某些網站里會被人說‘腿玩年‘。
紫色的發絲在月光下像被罩上一層柔光。
明明疏離慢熱卻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聽見聲音回過?頭?,見來人是她,寒時表情一滯。
若是唐晴再靠得近些,定能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可他不?會把亂顫的心臟剖出來給她看。
唐晴先是被他的美貌震驚,接著又一次在心里喊著:‘爹的!造物主不?公?平!求問怎么樣才能生出這樣的男人!’
唐晴整理激動的心情,走上前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就開始喝。
想必寒時也聽宿舍里的生活管家說了今晚hit突然帶著其他選手開始加練的事。
他垂下眸子,看了看被她含過?的瓶口。
睫毛的被昏暗的室內燈映在臥蠶下面,鋪成兩層又長又濃密的影子。
“謝謝。”
唐晴擺擺手,“小意思。你要是真想謝,就給我多發點獎金。”
寒時側過?頭?,唇角露出一絲微不?可聞的笑意。
聲音也輕和許多,“好。”
唐晴也感受到了他語氣的變化,調侃道:“我的會長大人,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怎么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寒時聽完并未露出甜蜜的微笑,反而神?色一凜,生出幾分慌亂。
他喘了口氣,狀似不?在意地背過?身?去,望著外?面的湖景。
“沒有。”
唐晴歪歪頭?,“哦。”表示也不?是那么感興趣。
不?過?她的確是有點好奇。
什么樣的女人能和他在一起?這男人在床上也是這樣一聲不?吭,表情不?變嘛?
好奇。
而且唐晴能感覺出寒時對她和別?人不?一樣。
雖然她配得感很高,但也沒認為人家游戲男神?對她情有獨鐘,非她不?可。
女男之間?沒有真友情。其中免不?了摻雜幾絲不?能明說的曖昧。
只是看這個女人夠不?夠有責任心,能否堅守底線罷了。
眼?看時間?也晚了,游戲基地距離自己家有一段距離,這里又不?好打車。
還?沒等她主動說,寒時就提議讓她晚上留下。
說司機下班了,明早再派人把她送回去。
別?墅頂層里側這個套間?是專屬于寒時的房間?。
多睡一個人綽綽有余。
唐晴正有此意,懶得大晚上折騰,就笑笑同意了。
寒時坐回桌前處理未完成的工作。
唐晴閑得無?聊,見劉意白天發來十幾通未接的視頻電話,她也正好想看看孩子,就回撥過?去。
沒等響到第二下,視頻就接通了。對面立刻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晴晴!?我好想你!”
唐晴對劉意沒有得到自己的請示就提前離開的行?為十分不?滿。
但她的氣也不?過?夜。
和劉意這種厚臉皮的磨人精,生多大的氣也沒用。
“晴晴,你怎么還?沒回來呀!你的航班信息我看了,沒有延誤啊……”
唐晴懶得解釋俱樂部的事。省得他聽到寒時的名字又開始發瘋,便隨口敷衍,“有事耽擱了,我明天回去。”
接著笑著隔空親了一口劉意,說:“給我看看孩子。”
劉意撅著嘴,不?滿道:“我看你只想孩子沒想我。”
但還?是乖乖去了嬰兒房,把鏡頭?對著盼盼。
怕吵醒孩子,還?小聲道:“盼盼,媽媽要看你啦~媽媽工作這么辛苦,長大要好好感謝媽媽呀~”
唐晴被盼盼可愛的睡姿逗得眉開眼?笑,心情甚好。
抻了個懶腰說:“唉呀,看見盼盼我都覺得不?累了。原來賺錢養家是這種感覺啊。現在盼盼一個花銷都這么大,我得再努力一點才行?。”
完全不?提撫養盼盼幾乎沒花過?她一分錢。
劉意甜蜜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出了嬰兒房。
“晴晴辛苦了。我和孩子都好幸福。”
兩人又說了幾句,剛要掛斷,就見劉意蹙起眉頭?,仔細看了看屏幕中的唐晴說:“晴晴,你沒在酒店嗎?”
說完,似乎更加確定了,又喊道:“你在哪里!”
“晴晴,你今天沒回家是去了哪里!你告訴我!”
“晴晴!”
唐晴瞇起眼?睛嘆了口氣。
真是受不?了他這副潑夫行?為。
“忙工作。你別?問了。”說完就把視頻掛斷了。
還?熟練地把手機靜了音。
這是第二次當?著寒時的面和丈夫發生矛盾。
唐晴覺得有點丟臉。
一個大女人,管不?好家里的男人,被外?人瞧了笑話!
丟臉!
見寒時望了過?來,唐晴晃了晃手機,“更年期,治不?了。”
寒時沒有說話,伸出修長的食指碰了碰眼?鏡框。
不?咸不?淡地回道:“還?好。”
唐晴噗嗤一笑,“你倒是情緒穩定。我家那個要是有你一半的冷靜,也不?至于過?成這樣。”
唉,她還?是喜歡高冷男神?那樣的男人。
這么多年了,口味一直就沒變過?。
寒時收回目光,繼續盯著電腦工作。
握著鼠標的右手手指,卻被捏得泛白。
鼠標箭頭?也跟著在屏幕上顫動。
平復下來,眼?角閃過?一絲得意。
兩人一個睡在里間?,一個睡在外?間?。
互不?打擾。
但問題是,衛生間?只有一個。
寒時說自己還?有些工作要弄,讓唐晴先洗,早點休息。
這種小事唐晴倒也不?講什么女士禮儀,‘奧’了一聲,就進了衛生間?。
爽快洗完一番,換了浴室的浴袍,就利落地出了衛生間?。
路過?寒時,還?不?忘叮囑:“你也早點睡吧,別?太累了。”
“我的會長大人身?體要是垮了,誰給我發工資?”
寒時摘下銀框眼?鏡,點點頭?,“好。”
實?在累極,唐晴與他互道晚安就進去了。
好幾天沒怎么睡覺,困死了!
寒時見她房門關?上,便合上了電腦,泄了力氣與矜持靠在椅背上。
仰起頭?,長嘆了口氣。
月光照在他看不?見毛孔的臉上,映出一層銀輝。
好險,今天差點被她發現異樣。
寒時緩緩起身?,走向衛生間?。
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屬于女人的味道。
他靠在洗手臺上,久久未能平復。
合身?的西裝襯衫將胸膛包裹得鼓鼓的,叫他呼吸越發困難。
扯了扯領帶,才稍微好上一些。
在這邊工作,他每天都穿得很正式。
從不?在別?人面前示弱。
不?然她們就會覺得他一個男人好欺負。
眼?下卻衣服也皺了,褲子也松了。
不?知怎地,第二個進入浴室的人洗得格外?慢。
慢到女人留下的氣息都快消散殆盡才出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寒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上面備注是:“姐”
寒時接起。
“姐,這么晚了,有事嗎?”
那邊的女聲聽起來三十上下,穩重深沉。
“剛忙完,打個電話問問你最?近怎么樣,順不?順利。”
語氣又滿是關?心,一副大家長的模樣。
寒時也不?抱怨,只是回:“還?好,挺順利的。”
然后猶豫了一下,又說:“她幫了我不?少忙。”
女人聽完他的話嘆了口氣,“然然,工作上的事不?要逞強,照顧好自己。”
“至于她……姐明白你的執著。實?在不?行?的話,姐幫你,這事不?難辦。”
寒時連忙說:“不?用。這樣挺好的。”
“姐早點休息吧,不?用太擔心我。”
“好,受了委屈一定和姐說。”
掛斷電話許久,寒時一絲困意都沒有,就翻開手機里的一個私密相冊。
點開后,是各種角度的唐晴的照片。
很多角度很刁鉆,說不?上多好看。
但手機主人硬是一張都沒刪。
把這些廢片當?成寶貝存在相冊里。
當?成睡前故事,當?成催眠電影。
哄自己入睡-
唐晴睡了個痛快。
第二天都快睡到大腦缺氧才醒。
一看時間?,下午三點。
寒時也不?在了。給她留了紙條,說醒來可以直接給廚師打電話叫吃的。
還?附上了別?墅司機的聯系方式。
唐晴沒什么胃口,就想著等回家吃潘喜荷做的飯。
好幾天沒吃潘哥做的菜,都有些想了。
外?面的東西,總歸是不?合胃口。
收拾一番就叫來司機送自己回去。
剛一到家,還?沒等按響門鈴,就聽里面摔東西的聲音。
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結了婚的女人,怎么這么累呢。
肚子里咕嚕一聲,唐晴摸了摸空蕩蕩的胃,自己解鎖開門。
她理都沒理正在砸東西、見她突然回來一臉驚訝的劉意,徑直走到潘喜荷身?前,“潘哥,我餓了,做飯吧。”
潘喜荷愣了愣,連忙點頭?:“哎好!”
說完就扭頭?去了廚房。
唐晴這才回身?,緩步走過?去,冷漠地一把捏住了劉意的手腕。
另一只手奪過?他手里的小熊貓擺件。
劉意見她不?說話,有些害怕,“晴,晴晴……”
唐晴卻沒說話,‘嘭’地一聲,將熊貓擺件砸在地上。
砸個稀碎。
比他砸得更響,更狠。
然后低下頭?湊近,與他的臉只有幾厘米距離。
“我最?近是不?是給你臉了?我家的東西你也敢動?”
說完,一把將他甩在地上。
“怎么,給我生了個帶把兒的兒子就開始得意忘形?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不?過?就是個——”
劉意身?世差點脫口而出,唐晴又咬著牙咽了回去。
心里憋得慌,抓起劉意的頭?就往地上撞。
痛得劉意直喊:“我錯了!”
“救命!放過?我吧晴晴,我再也不?敢了!”
這次似乎把他教訓得狠了。
結束后終于老實?了不?少。
對于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句都沒再過?問。
因為唐晴宣泄后,朝他冷冷地甩了一句話:“每天就知道作死,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覺得自己配讓我費心思撒謊嗎?”
打完一頓更餓了。
不?過?恰好潘喜荷將飯菜做好,唐晴洗了洗手,走去餐桌吃飯。
大快朵頤。
晚間?,章海闊打來電話說好幾天沒見了,讓她出來聚一聚。
唐晴就出門了。
誰知她前腳剛走,后面王馥清便提著營養品來了。
這幾天劉意對他總是忽冷忽熱。
唐晴又不?在家,擔心他沖動下做出錯事,便過?來看看好安心。
一進門,見劉意正坐在地上,靠著沙發給自己擦藥水。
眉毛和眼?睛都青青紫紫的。
王馥清立刻放下營養品,半跪在他身?旁,滿臉關?切。
“這是怎么了?”
“她回來了?”
“她打的?”
身?邊的人都有禮貌有教養,沒有見過?這么粗魯的行?為,王馥清一時有些無?措。
劉意咬著嘴唇搖了搖頭?,眼?淚含在眼?圈。
終于憋不?住,抱住了王馥清,嗚嗚哭了起來。
王馥清也心疼他,拍著他的后背,不?忍道:“要不?,就算了吧。分開也好。”
劉意一聽這話卻‘噌’地從他的懷抱脫出,倔強地搖頭?道:“不?。我不?會離開她的。”
吸了吸鼻子又說:“爸,你不?知道。晴晴她很可憐的。她沒有母父,只有我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是她最?親近的人。我不?能離開她!”
“她有時候是脾氣不?太好,可那都是因為我太作了。”
而且,劉意眼?中閃過?愧疚。
伸手摸了摸肚子,“我以前太幼稚了,非要過?什么二人世界。是我先對不?起她的。”
“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我該還?。”
劉意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眼?神?堅定又瘋狂。
“爸,我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給她生一個女兒。”
“只要我們有一個女兒,就什么矛盾都沒有了。”
“爸,她愛我。”
王馥清粉唇微顫,看著劉意偏執的眼?神?,心情復雜。
唉,你怎么就和你父親一個模樣呢。
還?有,生出女兒婚姻就會穩定嗎?
王馥清真不?這樣認為。
他倒是覺得兩人的感情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
可千百句話在腹中轉了一圈,最?后脫口的也只有一句:“好。你幸福就好。”
將劉意和盼盼都哄睡,王馥清才離開。
而唐晴在酒吧包廂里正和任琦商量,要不?要辭了寒時那邊的工作。
還?是回家哄男人享清福輕松!
不?曾想第二天就發生了件徹底顛覆她三觀的事。
第29章 柯旺之死
上午十點?, 唐晴還沒睡醒,就聽客廳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她起床氣不小,要是沒睡好, 剛起的那半小時劉意都不敢和她說話。
唐晴不耐地‘嘖’了一聲, 翻身下床,看看到?底什么人攪她清眠。
一拉開門, 客廳的人皆向她望來。
劉意表情極為?緊張害怕。他們到?底是把唐晴吵醒了!
他對面站著一個衣著邋遢, 舉止粗野的中?年男人,正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劉意。
方才張著破鑼嗓子破口大罵的人應當就是他。
中?年男人后面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女人。
那女人瞳孔渾濁,目光呆滯。脖子上帶著一個頸托。
身形極度瘦小, 臉頰凹得幾乎能看見牙齒的形狀。
而?潘喜荷就跪在中?年男人面前, 低著頭捂著半邊臉,肩膀抽動。
這是什么情況?
唐晴揉了揉眼睛, 沒好氣道:“你們是什么人?”
那中?年男人見她出來, 眼鏡瞪得更大,氣得臉都要漲破了一般, 把手?指又指向潘喜荷。
“爹的!你個淫夫!這就是你相好的是吧!還他爹的給?老子撒謊?!”
說著,又要上前扇他巴掌。
這都哪跟哪兒?
唐晴雖聽得一頭霧水,但也不容許別人在她家撒潑。
于是揚聲制止:“住手?!”
隨后緩步走到?潘喜荷面前, 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拽了起來。
只見他臉頰左右兩?側都被拍上了好幾道泛紅的印子。
眉骨處也被什么東西刮傷。
中?年男子見狀氣極反笑,連帶著唐晴一起罵。
“不要臉的奸婦淫夫!偷情偷到?老子面前來了?潘喜荷,你還當你妻主是個喘氣的嗎?她不能動,不能滿足你,你就找個年輕能干的操。你是吧?!”
他的話如同他的長相一樣,粗俗不堪。
唐晴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右手?握拳。
劉意見此后退了幾步,嬰兒房又傳來劇烈的哭聲。于是抬眼請示唐晴。
唐晴點?點?頭, “嗯,去?吧。別讓盼盼嚇著。”
得了指示,劉意連忙回到?嬰兒房哄孩子。
中?年男人還不依不饒地朝他喊道:“走什么啊?不看熱鬧了?不想知道你妻主是怎么和這賤人搞在一起的?”
唐晴這邊剛要動作,就見潘喜荷放下了捂著臉頰的手?,對著男人懇求:“爸!別鬧了,你回家吧!我和唐小姐是清白?的!你為?什么就是不信呢!”
柯父狠狠翻了個白?眼。
皺紋在他臉上擠出惡心的褶皺。
“要證據是不是?”
說著,他粗魯地試圖扯開潘喜荷的前襟。
潘喜荷驚了一聲,連忙雙臂交疊堵住。
“爸,你干什么!”
柯父好吃懶做,年輕時又干慣了農活,力?氣大,潘喜荷掙扎不過。被半扯開了衣襟。
柯父指著他脖子下未到?胸膛的一塊紅腫,說:“這是啥!你告訴我這是啥!這不是女人吸出來的?”
潘喜荷仰起頭,眼神無辜又可憐。
淚水無聲汩汩地流著。
聲音顫抖,“爸,這是我昨天回家路上被蟲子咬的,我抓了幾下就成這樣了。”
柯父一笑,又把衣襟向下扯了扯。
徹底將他胸脯暴露在外?面。
潘喜荷繼續護,柯父竟說:“這里兩?個女人,你怕哪個看你這淫/賤的身子?”
然后指著他胸脯處男人用于哺乳的地方,那明顯是被人捏出來的紅腫說:“這呢?蟲子能咬得這么準?你當是奶孩子呢?”
“老子又不是沒和女人睡過覺!你在這糊弄傻子呢!不是這女人弄的,難道是你自己?!”
唐晴在柯父拉開潘喜荷衣服的時候就錯開了目光。
盡量給?他留一絲體面。
這點?潘喜荷無法反駁。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處是怎么弄的。
三?十歲的男人正是想得緊的時候,他也有自己的欲/望。
與柯旺的婚姻名存實?亡,他總要自己解決。
而?且他整日與心里藏著的那個人住在一起……又時又能聽到?她臥室門沒關嚴傳出來的聲音,怎么叫他不想……
許是昨天回家換衣服被柯父瞧見,就誤以為?是和做工地方的女主人通/奸了。
潘喜荷哆嗦著身子,咬著嘴唇,低頭啜泣。
被人戳破了心思,哀傷又窘迫,羞愧到?痛苦。仿佛一根衛生紙就能將他壓垮。
柯父咬牙切齒,“看吧,沒話可說了吧!賤人!我們柯家怎么就進了你這么個喪門星!”
見潘喜荷哭得可憐,唐晴無語地嘆了口氣,難得耐心地解釋說:“這位,大伯,我和潘哥確實?沒有私情。你誤會他了。”
柯父擺擺手?,“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怎么從上一任出家被趕出來的?你實?話說,當初招他是不是就看中?了他是個騷貨!”
“爸!”潘喜荷終于忍不住。
直起身子朝柯父吼道:“沒有就是沒有。唐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十幾年了,柯父第一次被他反駁。一時被震住。
反應過來又噴著唾沫星子喊:“好哇!你總算承認你有這份心思了吧!爹的!騷貨!對得起你妻主嗎?要不是我們家柯旺,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唐晴實?在聽不下去?,又品出這男人話里有話,肯定不是單純捉奸來的。
于是揚手?阻止他繼續撒潑。
說:“行了,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柯父聽了這話得意笑笑,熄了火,扯著脖子,伸出一個巴掌,“五萬。不然這事沒完。”
潘喜荷怎么可能任由他勒索唐晴。
“不行,不可能!”
唐晴卻和他同時開口:“可以。”
“五萬可以,賣給?我。他和你女兒離婚,以后他和你們家沒關系了。”
她不想隨便打男人。打劉意不算。
而?且潘喜荷那個妻主確實?看著挺可憐的。
渾身上下只有腦袋能動。
女人對女人天生就有共情力?,在有男人摻雜的矛盾中?也永遠站在一邊。
見她如此,唐晴不免心生不忍。
如果花五萬能了事,還能買一個永久傭人,也不算虧。
柯父哪容許別人提出買斷!
潘喜荷沒了,誰給?這個家賺錢,誰照顧癱瘓的女兒,誰給?他養老?!
不行,肯定不行!
要是買斷,肯定不止這個價!
為?了談到?更多的錢,柯父又提起氣勢,扯了扯身后的柯旺。
“五萬不行!賤人!你瞧瞧你女人都被你渴成什么樣子了!這么多年,你伺候過她一次嗎?!現在倒好,遇見個年輕女人就忍不住發騷是吧!”
最后又尖聲喊道:“給?你女人戴個綠帽子,就值五萬嘛!”
“好了……”
這次開口的,不是唐晴,也不是潘喜荷。
而?是戰場后方那個虛弱的女人。
對她而?言,說句話似乎都能牽扯到?脆弱的骨骼。
痛疼難忍。
柯旺眼神終于恢復一絲清明,她皺著眉毛,閉起眼睛,“爸,別在這丟人了。回家吧。”
“別折磨我了。”
“求你了。”
聲音里還透露著女人僅剩的自尊被擊碎的絕望。
他這個女兒向來老實?內向,再大的事都不聞不問,不出一言。
這是柯旺第一次違背他的意愿。
還是用如此悲慟無奈的聲音。
柯父一時失語,有股說不出的震撼。
他瞧了瞧潘喜荷,又瞧了瞧女兒。
最后咬著腮幫子瞪了潘喜荷一眼,推著輪椅離開了。
走之前還放下狠話:“我他爹的告訴你,這事沒完!”
潘喜荷也沒臉待下去?。
他總得回去?處理爛攤子。
“唐,唐女士,我的假還沒休完,我就先回去?了。冰箱里有昨晚新做好的菜,餓了的話拿出來熱一熱就可以。”
他低著眸子,完全不敢與唐晴對視。
生怕在她眼中?看見鄙夷。
唐晴早起心里本就煩躁,被柯父這么一攪心情更是不好。
可她又不想對潘喜荷發火。
潘哥性子好,凡事都能容忍,有眼色,做飯還合乎她的胃口。
她還是很滿意的。
于是強忍怒火,點?點?頭,“嗯,你先回去?吧。不用怕,明天正常來上班就可以。”
潘喜荷聞言露出感?激之色,帶著哭腔輕聲說道:“謝謝。”整理好衣服就匆匆出門了。
折騰一番,太陽穴一漲一漲有點?痛。
唐晴吃了點?東西,去?看了眼盼盼有沒有受驚。
又和劉意閑聊了幾句。
至于劉意這次為?何對她與潘喜荷的‘奸情’毫無反應,也不知道是昨天把他打怕了,還是他心里清楚兩?人之間?并無私情。
總之老實?得很。
有了幾分從前乖順軟弱又聽話的樣子。
唐晴親了他幾下,說乖寶貝真懂事,然后就回了房間?開始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到?傍晚。
醒后打開手?機,看見潘喜荷發來的消息后,剛醒來的懶散勁立刻一點?不剩。
柯旺死?了。
自殺。
柯父打潘喜荷的時候,砸倒了沙發頭上的架子。
架子拴著兩?條曬小衣服的繩子。
她趁兩?人不在,用下巴勾住一條繩子,在沙發上把自己勒死?了。
但凡有一點?生存下去?的欲望,都不會窒息而?亡。
潘喜荷與柯父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面色青紫,舌頭漲得老大伸出嘴外?。
沒了呼吸。
柯父崩潰,跪在地上雙手?拍著地面大哭。
直喊:“我的老天啊!你怎么就對我這么不公平!讓我死?了妻主又死?了女兒!干脆也把我的命奪走算了!”
又恨恨地死?瞪著潘喜荷,說:“都怪你!就是你這個喪門星!克死?我一家的女人!你給?我償命!”
說完就要拿起菜刀砍他。
潘喜荷掙扎開逃了出來。
無處可去?,猶豫了半天,只好給?唐晴發了消息。
他甚至希望唐晴在家不要看手?機,不要收到?這條消息。
這樣就不會被看到?如此難堪的模樣。
唐晴收到?消息沒有猶豫,下樓之后卻發現下雨了。
就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把透明傘,循著他發來的地址打車找了過去?。
人是在一處破舊的公交站找到?的。
潘喜荷渾身濕透,抱著肩膀失神地靠在幾十厘米寬的站亭里避雨。
活像一只被遺棄的流浪狗。
出租車濺起雨水停在公交站前,唐晴放下車窗,招手?道:“上車。”
潘喜荷聽言恍惚地抬起頭。
這一對視,空洞的眸子頓時落下兩?條淚。
與臉上未干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有一句話從他心里泛出來。
她真的來了……
唐晴沒有把潘喜荷帶回家。擔心柯父喪女發瘋報仇,傷害到?盼盼。
想來想去?,就在附近的賓館給?他開了間?房。
“你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什么也別想。過幾天,等你公公狀態好些,再回家奔喪吧。”
唐晴嘆了口氣,轉身要走。
卻被人拉住了衣角。
順著手?指胳膊向上一看,潘喜荷垂著眸子,弱聲道:“謝謝。”
唐晴對于他妻主的去?世也深表同情。
沒有立即撫開,而?是輕輕回握,將他的手?抱在手?中?,嘆道:“節哀。”
說完才開門離開。
而?被留下的潘喜荷,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才歪著頭,留下兩?行淚。
然后竟像是胸口的大石被搬走了一樣,重重地呼了口氣。
“也好。這樣,也好。”
唐晴再收到?潘喜荷的消息是在三?天后。
聽說柯父把眼睛哭瞎了。
沒法給?女兒處理喪事,就聯系了潘喜荷,讓他回來操辦。
柯父突然像是換了個人,雖然對潘喜荷依舊沒有好臉色,總算不再罵他了。
就是神神叨叨的,嘴里念著什么,我可憐的女啊,我短命的妻啊……
又嘟囔著,都怪爹。
像是想明白?,他成了壓死?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又許是在怪自己當年給?女兒尋個這門親事,找了個喪門星。
喪事是在h市附近的鄉下老家辦的。
唐晴也去?了。
她就是要讓別人知道他們清清白?白?。可不是她害死?了一條人命。
靈堂前跪著柯父。
幾天不見,瘦了不少。
棺木最前方立著一個年輕女人的黑白?遺像。
相片里的女人頭發烏黑濃密,笑得燦爛。
眼鏡炯炯有神。
與唐晴那日見到?的形容枯槁的女人完全不似一人。
周圍的鄉親遺憾說:“唉,可惜了。這柯旺年輕時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姑娘。脾氣好熱心腸,爽朗大方。多得是小伙子要嫁給?她。唉,都是命啊。”
原來那個像干尸一樣的女人也曾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怪不得那個柯父這么恨潘喜荷。
肯定是覺得潘喜荷晦氣,害得女兒癱瘓在床。
唐晴眼睛一酸,內心五味雜陳。
柯旺,那樣一個女人,也會受不了這無盡的磋磨,選擇用那種決絕的方式結束生命。
猛地,她頭皮一麻。
如果她將來遇到?了什么不測,會有人像潘喜荷這樣伺候她嘛?
即便是有,她的結局會不會也像柯旺這樣……
甚至比柯旺更慘。
她的心這么野,要是一輩子躺在床上不能動。該怎么活下去??
這么想想,柯旺也挺勇敢,挺堅強的。
站了一會兒,唐晴塞給?村里處理喪事的婆子一千塊錢。
回了市區。
這晚她失眠許久。
跟往日那種無聊地睡不著還不同。
她總覺得自己心里有事,又說不上具體是什么事。
只覺得腦子亂糟糟。
凌晨的天光照進她的娛樂房,唐晴伸出手?遮住眼睛。
突然想通了。
她這一生絕不能像柯旺這樣失敗。
她得把一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為?母親去?世而?一蹶不振的這許多年,也該醒醒了。
她開門回了臥室。聽見開門聲醒來,劉意睡眼惺忪地說:“晴晴,要回來睡嗎?”
唐晴沒有說話,上床將他抱住。
她知道劉意愛她,可她不信會有誰永遠愛一個人。
一旦她老了,癱了,沒有能力?了,這些人遲早會像她爹一樣,離開她,一去?不回。
她只信自己。
唐晴摟著劉意做了一次。
一句臟話也沒說,就是把頭埋在他頸間?。弄到?自己流汗。
然后洗了個澡睡去?。
劉意還以為?她被柯旺的去?世驚著了,什么也沒問。
還甜蜜地回抱著唐晴陪她補覺。
他喜歡她這樣依賴他。
再來幾次這樣的事也不錯-
(二)-
第二天,唐晴打算最后放縱一晚,便同意了任琦的邀約。
去?了任琦朋友開的一家酒吧。
去?之后發現這家酒吧更像是會所。
進到?包廂后,窸窸窣窣進來三?十幾個年輕漂亮的男人。
這些男人大多是整容臉,有的精致不輸明星,有的整得還比較粗糙,需要再改進。
唐晴并不想破了堅守這么多年的守則。
但拗不過任琦一直磨她,而?且她還有筆生意要找任琦談,不想此時生了嫌隙,就勉強應下,隨手?指了個樣貌清純的男人。
這男人看著像是在校大學生,瞧著干凈些。
至少坐在身邊一晚也不嫌惡心。
指完后,剩下的男人們安靜地退了出去?。但還能聽到?幾個人小聲說:“小凌今天運氣真好,能陪這么好看的客人!”
男生坐到?她身邊,沒有發騷動手?動腳,只是規矩地給?她倒酒。
唐晴突然想到?了鄭果。
他那一年變化?那么大,是不是也去?酒吧會所干過這個?
他說酒店那晚是他第一次出來,真的假的?
不過是真是假也與她無關。
唐晴拿起裝著冰塊的威士忌杯子淺喝了一口。
任琦似乎遇上了什么好事,滿面紅光。非要再和她干一杯。
唐晴只好把剩下的半杯喝光。
這任琦今天格外?亢奮,唐晴也不能掃了好友的興致。
能陪便陪吧。
連喝兩?杯,任琦還不停,唐晴才開口問:“怎么了小混蛋,到?底遇上什么好事了?說來聽聽?”
任琦左手?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性感?男人,另一只手?摟著個腿長、胸脯肌肉練得飽滿的男人。
一口一杯喝下他二人手?里的酒,才眼神迷離地開口道:“好姐姐,我告訴你,你,你別告訴別人。”
然后將頭湊近唐晴耳旁,用身邊幾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我姐,你知道吧,她和我姐夫不是就倆兒子嘛!我姐說,一毛錢,都不分想給?帶把兒的和外?姓人。”
她打了個酒嗝,噘嘴說:“但是當年她開公司的啟動資金是我姐夫他家拿的,所以公司股份都一半都在我姐夫名下。”
任琦咽了咽口水,比了個大拇指說:“但是啊,我姐有能耐!是這個”“她啊,在外?面養了幾個男人,有個肚子還算爭氣,前些天生了女兒。”
“我姐為?了離婚,冷落了我姐夫好幾個月,然后找人勾引我姐夫,給?他灌醉搞了。后來那兩?人又約出去?弄了幾次,被她當場抓住!離婚官司打贏了,我姐夫,哈哈,除了剛結婚時他夫家給?的兩?套房和手?頭的幾十萬現金,什么都沒得到?。”
“公司,徹底是我們任家說了算了。”
最后晃著腦袋,得意道:“這回你妹妹我,是名副其實?的富小姐了!”
“以后要錢再也不用看那個公老虎的眼色,他爹的!爽!來!喝!”
說完,摟著身邊的男人又親又摸,連喝好幾杯。
唐晴淺笑著和她碰了一杯。
怪不得有時候任琦出來玩,卡里的錢時有時無。
原來是看姐夫臉色過活的啊。
找人勾引丈夫出軌,再捉奸在床,之后打官司爭財產。
挺沒良心,也挺妙。
而?且談不上觸犯h市的法律。
事后男人回過味來想重打官司都不行。
任琦她姐只要一口咬定那人不是她找來的,誰能耐她何?
唐晴若有所思,跟著任琦又喝了幾杯。
晾她這兩?年酒量見長,也經不起這么喝。
沒多久,腦袋就開始發暈。
“女士,您還好嗎?要不要喝點?冰水緩緩?”
身邊穿著t恤牛仔褲的清純男生見她狀態不佳,拉著她的胳膊出言關心。
而?且他的確和別人不一樣,那些男人都親昵地叫著女人們:‘姐姐,領導,老婆大人或是妻主’,只有他老老實?實?叫著女士。
唐晴擺擺手?,推開了他的手?。
搖頭道:“沒事。”
回頭一看,任琦更是差勁,已經醉成一灘爛泥。
唉,就知道單獨和她出來不靠譜。
身邊沒有清醒的人,唐晴泛起一股不舒服的失控感?。
還是先回家吧。
免得喝醉了又把盼盼鬧醒。
他正是大腦發育的時候,別給?孩子留下陰影。
站起身,腦袋一黑,直接跌回沙發上。
唐晴‘嘶’了一聲,單手?捏著太陽穴強行讓自己冷靜。
她一米八出頭的個子,今年一直在健身,背部挺直有型,雙腿修長,頂出褲角,露出精健的腳踝。
又因為?做不露臉的網紅,學會了穿搭。
不說話都十分令人心動。
唐晴晃了晃腦袋,可頭皮里像是裝了一層氣球,隨時都要爆炸。
無奈,她抓住了身邊男生的胳膊,低聲說:“給?我打個車。”
男生愣了愣,點?頭應:“哦好。女士稍等。”
他拿出手?機操作一番,隨后起身費力?地扶起女人。
唐晴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將她攙起,就順力?搭著他的肩膀和他走了出去?。
等再醒來睜眼見到?的卻是陌生屋頂。
頭疼欲裂,她揪著眉毛揉了揉腦袋,看見身上的純白?被子,又轉頭看了看房間?布局,才發現自己在酒店里。
“爹的,這任琦,以后可不單獨和她出來了。”
左手?下意識伸向身旁摸手?機,卻摸到?了具溫熱的身體。
啥?
唐晴猛地向左看,身側睡著的人不是昨天那個男生又是誰!
男生被觸碰,悠悠醒來,睜眼見到?女人后,羞赧地把臉埋進被子里。
悶聲說:“女士,你,你醒了……”
唐晴趕緊掀開被子一看,果然沒有衣服。
立馬就猜到?發生了什么。
要么是她拉著男生出來開房。她一個大女人,力?氣大,他又是干這個行業的,肯定也就半推半就沒有拒絕。
要么,就是昨天男生故意灌醉她,給?她設套,到?酒店和她開了房。以后把她纏上當冤大頭,或是讓她食髓知味再來找他訂臺賺業績。
見男生這般扭捏,也猜不到?哪種。
唐晴嘆了口氣,利落地起身穿好衣服,又從床頭的錢包里抽出一沓錢扔到?床上,說:“不能讓你白?白?吃虧。這些錢只多不少,算補償你的。咱們就當什么都發生過,再見。”
這話一出,男人臉色頓時煞白?,眼神里滿是委屈與失落。
“可,女士……我,”
唐晴皺著眉揮揮手?,“別說什么喜歡我。你干這個的,說這話就太虛偽了。我也不和你打太極。我結婚了,而?且也沒什么錢,白?丁一個。也沒有出軌包小三?的意愿。不管昨天發生了什么,都到?此為?止吧。”
轉頭要走,又回頭囑咐:“對了,別忘了吃藥。”
說完便開門離開。
不給?男孩繼續解釋的機會。
男孩拉著被角,魂不守舍,悵然若失。
良久,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相冊。
里面赫然是男孩赤著上身躺在女人懷里的照片。
他登錄微信,把照片發給?另一個人-
唐晴離開后沒有先回家,而?是買束花去?了母親的墓園。
她覺得有點?愧疚。
覺得在母親面前發的誓言都成了放屁。
當年母親讓還是富家公子的劉意發了誓,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拋棄唐晴,離她而?去?。
劉意應下,唐晴也按照劉意的要求發誓,一輩子一心一意,不會有別人,只愛他一個。
說了幾句對不起母親,又對著母親墓碑說了半小時話才起身離開。
回去?路上她一直在想。
這事最好就埋在土里,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好在那家酒吧她沒去?過,也沒留下過身份信息。
那個男孩應該找不到?她。
否則鬧到?家里,就壞了劉意的底線。
到?時候自己不站理,不僅孩子撫養權拿不到?。
孩子名下那套價值上千萬的市中?心大平層也沒了。
又沒法和母親交代。
怎么想怎么虧。
所以得瞞住了。
回到?家,劉意在睡午覺。
唐晴一如往常洗手?去?嬰兒房看盼盼。
逗了孩子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
唐晴揉著肚子想,昨天肯定累了一晚,否則也不能這么餓!
出門朝傭人房輕聲喊:“潘哥,我餓了。做飯吧。”
無人應答。
又叫了一聲,還是沒人應。
唐晴先是敲了敲門,再推門一看,潘喜荷果然不在。
難道要等妻子過了頭七才能回?
那這期間?誰給?她做飯?
想了想,唐晴還是打了電話,準備問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她現在的生活,不能少了孩子,也不能少了廚子。
提示音響了很久那邊才接起來。
潘喜荷鼻音很重,應該是剛哭過或是正在哭。
他小聲啜泣,“唐晴,我,我好難過。”
“原來,她已經叫人擬了離婚協議。”
“還給?我留了一段話,說,知道我過得不幸福,早就打算放我自由了。”
“她,是我對不起她。”
唐晴聽言嘆息一聲。
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節哀順變。”
潘喜荷又哭了兩?聲,吸了吸鼻子問:“唐,晴,打電話找我,是有事嗎?”
唐晴頓頓,說:“那個,你什么時候回來,我需要你。”
良心有點?,但不多。
第30章 患難見真情
潘喜荷是兩天后回來的。
柯旺已經下葬了。
再回來, 他竟已經成了鰥夫。
甚至可能還是個處男鰥夫。
叫唐晴總是在他做家務的時候不自覺地向他臀部看去。
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唐晴大學是學設計的。
這兩天在考慮要不要撿起專業,讓任琦和王馥清投資給她開一家設計公司。
但現在創業開這種公司水太?深, 難度地獄級。
想了幾個方案都不可靠, 就暫時擱置。
而且做設計這行,熬夜是常態, 傷肝又傷腎, 老得快。
她還不想這么早就變禿頭。
尤其那方面功能下降的話,會很打擊女人自信心的。她還沒玩夠男人呢。
一想到她沒辦法再在床上給劉意弄服讓他聽話,就覺得憋屈。
思?來想去, 還是打算先經營好手上的賬號。
于是唐晴這幾天營業十分勤快。
男友粉們紛紛喊著妻主大人放這么多糧簡直不敢相信, 過?年了!
可這樣?來錢還是太?慢。
唐晴不想等這么久。
于是她找劉意開了個小型家庭會議。
周末,劉意臉上的傷養好才敢回夫家。
其實本來不想回, 但妻主說想創業需要啟動資金, 他才抱著孩子回了。
這么多錢,王馥清只能拿出一小部分, 大頭還是要靠劉莫華。
去了好幾次,才終于碰上劉莫華在家。
不過?她只是回來拿衣服的,正?要出門。
劉意抱著盼盼, 想讓母親瞧瞧孩子,劉莫華卻?只隨便看了一眼就要走。著急投胎似的。
劉意不高興了。
將她喊住:“媽,你要去哪?再急的事也不差這幾分鐘吧!你是不喜歡盼盼嗎?”
劉莫華身?子一頓轉回身?,勉為其難搖搖頭說:“沒有。”
她長相儒雅,文質彬彬,戴著一副樣?式普通的眼鏡。
雖然是好幾家公司的股東, 但也是h大的客座教授,學識不淺。
劉意左右看了一眼, 沒有瞧見王馥清,便湊上前小聲責備:“媽,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爸鬧矛盾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決嗎?如果你,你要是外?面有人了,也不必瞞著我,我可以?幫你勸爸想開點。”
這話倒是猜中?了一大半。
不過?出軌對?象的性別搞錯了。
在劉意的觀念里,母父感?情還是很好的。只是他離家近四年,很多事情都變了。
許是母父在他離家的這段時間有了裂痕。
像母親這種成功女人,外?面有點男人也實屬正?常。
尤其父親性子這么保守無聊,還不會換著花樣?討好妻主大人。日子久了,哪個女人會不厭倦?
不行的話,這幾天他就抽時間教教父親,如何讓一個女人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這些?都是他和唐晴相處時摸索出來的經驗。
劉莫華聽言一臉為難地嘆了口氣?,“這事你就別管了。”
說完摸了摸他懷里的孩子后就要走。
劉意連忙道:“媽,等下,我找你有事!”
劉莫華回頭,眉頭一松。
了然道:“我說你今天怎么揪著我不放。”
“說吧,什么事?”
劉意按照唐晴昨夜教給他的話術,慢悠悠地說:“是盼盼。我和晴,我和孩子媽媽撫養盼盼的壓力有點大,所以?想找媽媽幫點忙。”
劉莫華嘲諷一笑,推了推眼鏡,“奧~那窮婦讓你找我借錢是吧?”
見她還是這么瞧不起唐晴,劉意怒火‘噌’地就來了。不過?他答應了晴晴,無論?發生什么都不發脾氣?。
于是他強壓著怒意,搖頭笑道:“不是的媽媽。是我自己想開個公司。”
“生孩子之前,我一直都在工作,沒有閑著。可生完孩子才發現,這個社會對?已婚有孩子的男性太?不友好了。找了幾圈也沒找到合適的。”
“這樣?干待在家里,一點價值感?都沒有,都快把?我待瘋了。”
“所以?,我想開一間屬于自己的服裝公司。自己做主。以?后能做到媽媽一半厲害就很好了。”
隨后劉意又向劉莫華簡單介紹了公司的規模和類型,以?及經營方式。
劉莫華聽后竟覺得還挺靠譜。
點頭稱是。
最后又狐疑問道:“你確定這是你自己要開的?”
“公司代表,只寫你自己的名字?”
劉意十分自然地回答:“當然啦。這是我為自己和盼盼開的。我知道母親的顧慮,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會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讓人。”
感?到劉莫華態度松動,劉意又開始加碼,說一切也都是為了盼盼。還說自己是受孕苦難體質,以?后可能生不出女孩了,得早早為盼盼的將來著想。
說完,將孩子放進嬰兒車里,走上前搖了搖劉莫華的胳膊。
“當年離家,是我年少無知。生了孩子后才明白母父對?孩子的苦心。我現在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母親才是我最親近的人。”
無論?當年出于什么目的收養了他,劉莫華對?這孩子還是真心喜歡的。
就算把?一條小狗從小養到大也是有感?情的,何況一個大活人。
劉莫華拍了怕他的手,語重心長道:“那就好。小意,千萬記住,多為自己打算。切不要太?盲目。”
劉意乖順點頭,表示知道啦。
晚上回家,賬戶上就多了五百萬元。
寄款方是母親全額控股的一家大型出版社。
沒過?幾個小時,又收到兩百萬元,是王馥清藝術館所屬的文化公司。
一天時間,就收到七百萬。
流量明星也沒她能賺啊!
早知劉意這個假兒子的身?份這么好用,當初拼了命也要勸他別和家里決裂!
白白浪費了好幾年!
第二天,唐晴就聯系了任琦,打算和她合開一家影視公司。
專門投資影視行業有前景的好項目。
錢生錢,升級當資本家。
至于這些?項目的消息來源,當然是靠她的人脈——大明星周啟了。
可畢竟是投資公司,七百萬還是太?少。
但這些?錢在公司建立之初拿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還是不成問題。
任琦她姐離婚官司剛打完,還在財產清算階段,沒這么快就能把?妹妹寵得隨手撒出大幾千萬。
所以?她只要壓任琦一頭就好。
以?后公司發展方向還是自己說了算。
而且任琦腦子一般,人又仗義?,還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至于為何這般孤注一擲。
一呢,這錢不是她辛苦賺來的,賠光了也不心疼。
二呢,富貴險中?求。大錢都是靠賭來的,她相信自己的運氣?。
跑了半個月各種部門,又是找人又是塞錢,總算把?執照拿下來了。
周啟說他朋友有個規模較小的項目要開。
劇本特別精彩。
演員找得也十分貼合角色。
還在籌資階段。
他讓團隊做了評估,這個項目要是弄好了,穩賺不虧。
唐晴就差抱著他的大腿叫好哥哥。
周啟卻?只說看好她,覺得她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就當買個潛力股。
與周啟談好后,她就找任琦商量,希望拿出一千兩百萬投資這個項目。
任琦猶豫一會兒,眼神堅定道:“好!晴姐,別的不說,我相信了!你肯定不會坑我!”
唐晴此?刻無比慶幸當初入了釣魚俱樂部,認識這么個傻妹妹。
以?后發達了,她肯定會好好待她的!
她保證!
就這樣?,投資款打了過?去。
沒幾天項目就開機了。
唐晴去看了幾次,發現形勢比她想象中?要好。
就接當了項目總負責人一職。
以?防再冒出其他更大的投資商分她現有的利益。
而等網上新聞出來的時候,唐晴才知道周啟幫了自己多大一個忙。
他竟然自降咖位,去客串了一個男配。
項目剛開,就吸引了大波熱度。
媒體記者問起,周啟就說:“是幫一個朋友忙。”
大家都以?為他說的是導演兼編劇兼制片的大學校友秋含。
紛紛夸他重義?氣?,夠朋友。
哪知他的兩肋插刀只是為了讓一個女人賺到錢。
有了周啟的加持,網上隔三差五就報道拍攝進度。
連女男主演都上了好幾回熱搜。
一個小項目,有了不屬于它?規模的熱度。
短短幾天,就有廣告商找來合作。
如此?看下來,這個項目一片向好。
唐晴高興極了,和周啟聯絡越發頻繁起來-
這幾天唐晴忙著公司的事經常不在家。
劉意無聊,就偶爾帶孩子回夫家。
自從母父給了他那筆錢后,劉意簡直換了個嘴臉,又做回了從前那個貼心小棉襖。
與王馥清關系十分融洽。
他還深信母父的感?情危機是因為王馥清性子無趣。
于是他踐行了那日的想法——教王馥清一些?妻夫之術。
劉意剛提出這件事時,王馥清還十分抵觸。
可不知怎地,又半推半就同意了。
他就知道,再保守的男人內里也是騷的。
今天講到第三回,如何讓妻主滿足。
劉意詳細地說了自己是如何伺候唐晴,讓她對?自己的身?體愛不釋手。
還以?和唐晴最激烈的那一次為例,說唐晴對?哪里感?興趣,喜歡男人怎么叫。
可謂是傾囊相授。
聽得王馥清小臉通紅。
說完一大堆,劉意又語重心長道:“爸,男人的義?務就是伺候好妻主,你總是這樣?不行的。過?幾天等母親回來,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實踐一下,保管有奇效。”
“爸爸,我很愛你和媽媽,不想你們離婚。”
“就當是為了我,也努力維持一下,好不好?”
聽完這話,王馥清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錯開目光,心不在焉地點頭答道:“嗯好。我知道了。”
然后又想起什么嘆了口氣?,一副有著難言之隱的樣?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罷了,或許以?后你就會懂了。”
劉意當然不懂。他只以?為是王馥清不夠盡心討好妻主,才會落了個獨守空閨的下場。
見父親還是不太?情愿,有些?勉強,劉意也懶得花費那么心思?幫忙。對?王馥清喜歡裝清高的樣?子有些?嗤之以?鼻。
他得了那些?錢,該做的也都做了。到時候可別怪他沒有孝心。
待夠了,帶著孩子剛回家,潘喜荷說剛剛收了一個匿名快遞。
收件人寫的是唐晴。
妻夫之間沒有秘密。
劉意收拾干凈又給孩子喂了奶,就去替她拆快遞-
(二)-
唐晴陪著周啟見了一個業內同行,汲取了不少經驗。
酒桌上,免不了要喝上幾口。
最近事業太?過?順利,讓唐晴有些?飄飄然。
回到家見到沙發上一臉陰沉的劉意,也沒發現不對?勁。
上去就摟著要親。
“寶貝,你妻主我,要發達了。”
“以?后你就是真正?的闊先生了。好好打扮打扮,以?后說不準妻主得帶你出門見人呢。”
唐晴將劉意壓在沙發上,咬著他的喉結,將他脖子上弄得都是口水。
可親了半天,劉意像個尸體一樣?,一動不動。
十分掃興。
唐晴伸出右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把?臉貼近,說:“你他爹的不會叫?看我高興你就不痛快是吧?”
說完將他的臉狠狠按在沙發上,就要脫他的褲子。
可劉意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叫人反胃。
唐晴啐了一聲,“爹的!你當老娘非你不可呢!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爭著搶著往老娘身?上撲!你還不知道珍惜!”
唐晴喝多了酒,在外?面還好,有警惕心。可回到家里這種安全的地方,就立刻變得不知道東西南北。
罵了幾句,低頭一看,劉意竟開始流起淚來。
眼中?滿是絕望。
唐晴立馬趴下身?子在他臉上輕吻,“哎呦我的寶貝。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告訴妻主,妻主替你做主。不哭了好不好?”
哄了一會兒還不見好,唐晴也失了耐心。
提起褲子打算出去過?夜。
這剛一起身?,就聽劉意諷刺道:“出去找外?面的男人嗎?”
唐晴火了,把?手里上的外?套扔在地上。
“你他爹的還沒完了?”
“我沒完了?”
劉意自嘲地笑了一聲,緩緩坐起身?。
從桌子下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信封。
然后盯著她的眼睛,將信封中?的照片抽出來,捏在手里給她看。
“那這是什么?”
唐晴揉了揉眼睛,身?體一晃。
腦子‘嗡’的一聲。
這,照片上的人,不就是那日喝醉酒睡的那個叫小凌的男公關!
操!她就知道那賤人沒安好心!
其實前幾天小凌通過?熟人找到她了。
還說什么,他不要錢,只是想再見她一面。
唐晴不想生事,就直接將人拉黑,沒再聯系。
這倒好,鬧到家里來了!
唐晴自知沒理?,立馬換了嘴臉。
上前摟住劉意,哄道:“寶貝,你得相信我,那天我喝多了。沒有想主動背叛你的意思?。”
“你放開我!”
劉意還在氣?頭,可力氣?沒她大,掙脫不開。
只好被她圈在懷里喘著粗氣?哭。
這是他的底線。
她可以?罵他可以?打他,但唯獨不能外?面有人!
劉意這個軀體,就是靠唐晴的依賴和愛活著。
現在她有了別人,不再需要他,那他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
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
劉意捂著臉哭了幾聲,顫著聲音道:“晴晴,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吧。”
唐晴聞言瞪大了眼睛。
她了解劉意,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般說,沒準真是想和她離婚。
兩人剛結婚不久,劉意也與她鬧過?離婚。
不過?那時他才與家里決裂,無處可去,叫唐晴幾招就擺平了。
后來又鬧了幾次,都是不了了之。
現在不一樣?,他和家人和好。有處可回了。
被動的是唐晴。
最要命的是,公司才見起色,又投資了個必賺的項目。
一年之后,營收要比投資額翻上幾倍都不止。
現在離婚,尤其還是女人出軌這種原因,股份和錢可就打了水漂。
作為過?錯方,也拿不到盼盼的撫養權。
結婚四年多,她可不想鬧得人財兩空。
哄了一晚上,總算把?劉意的情緒穩定下來。
可他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關,說要回家冷靜幾天。
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孩子走了。
這次他沒有大吵大鬧,甚至話都很少。
就是悶著頭,一副失魂落魄。
反倒叫唐晴有些?無措。
這可怎么辦!
唐晴是日日愁,夜夜愁。想盡各種辦法哄丈夫。
眼看找上門的廣告商和合作方越來越多,她心里倒更憋屈。
要真離婚,這不就給人家做嫁衣了。
當初教劉意應對?劉莫華的話術,可是成真了。
僵持之時,一個噩耗從劇組傳來。
道具利用不當,片場失火,死了一個攝影師!
她剛接到電話,就見此?事上了熱搜。
一時間,網上罵聲一片。
還有周啟的對?家火上澆油,說劇組不關心底層打工人,應付了事。甚至還說他做過?虧心事,眼下遭報復了。人不吉利,別的項目最好也別用他。
各種聲音都有。
唐晴從未想過?投資影視還能沾上人命。
當初選擇這條路而不是能賺更多錢的灰色路子,就是怕觸碰紅線進監獄。有辱門楣。
罷了。
時也命也。
遇事處事。
還是先把?爛攤子收拾好再說吧。
唐晴積極聯系各方,在聽完損失和賠償款之后,兩眼一黑。
任琦那邊也沒辦法了,拿出的那幾百萬都是厚著臉皮朝姐姐要來的。
現在出了事,正?在家挨罵呢。
她還說,這些?錢搭進去就搭進去,就當支持晴姐創業了。
爹的,就知道這混蛋不靠譜!
周啟也十分愧疚。
替她承擔了不少,還幫忙補窟窿。
可這件事被他對?家抓住手腳,現在也有些?自顧不暇。
他團隊說,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他和人命扯上關系。
于是周啟幫唐晴償還一大部分賠償款后就忙著處理?手頭上的事了。
就在唐晴為剩下的錢發愁時。
劉意回家了。
他進家門前一分鐘,唐晴正?要給他打去電話。
妻夫就是妻夫,心有靈犀。
劉意回來后,若無其事喂了孩子,又簡單整理?了一下臥室。
才遞給她一張卡。
說:“這是我從媽媽那里借來的。”
“我說,我辦的服裝廠出了事故,有個工人操作不當受了工傷,很嚴重。服裝廠也因此?停擺,現在要重新查驗設備。需要不少錢。”
“媽媽怕我攤上事,給了我八百萬。但她目前也只能拿出這些?現金。多的,她說也管不得了。”
唐晴聽完愣了好幾秒,眨了眨略顯酸澀的雙眼。
將劉意抱在懷里。
把?臉埋在他脖子后,親了親他凸起的頸骨,說:“寶貝。我就知道,我沒有你不行。”
“我愛你,寶貝。”
患難見真情。
若是她不出這檔子事,想必劉意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
唐晴捧住他的臉開始猛親。
劉意也有好些?天沒與她親近。這具身?體里里外?外?都是唐晴的,怎么能不想?
越吻越烈,兩人一路扒著衣服,回到了房間。
兩個多小時才平息。
唐晴用這筆錢補上了剩下的窟窿,又賠償了攝影師的家人。
情況總算比先前好些?了。
而此?時,周啟也暫時擺脫了對?家潑來的臟水,又頂著背后資本的壓力,投入到事件當中?。
唐晴輕松一些?,腦子也更清晰了。她找周啟開了個小會。說對?家潑來的臟水既是打擊也是熱度。
正?好利用一番。
她處理?攝影師后事的時候,發現攝影師是個很忠厚老實的人。周圍人對?她的評價都不錯。
可以?從這里著手解決。
兩人商量一番。
周啟把?自己的公關團隊借給導演秋含。還借助人脈聯系了各大媒體。幫秋含召開了一場發布會。
秋含一臉悲痛,首先悼念了攝影師。
又說這個項目的誕生又多不易。
最后說攝影師深深愛著這個項目,當時也是為了保住素材才回去拿相機的。不然不會出意外?。
她不能對?不起攝影師的期望。
就算背負罵名,也要把?項目做好。
此?言一出,輿論?反轉。
幾天后,劇組又收到一筆投資款。
那位投資人什么股份也不要,只要求結算后正?常分紅就好。
似乎只是為了幫忙重啟項目。
應當是哪個看了新聞被輿論?影響的暴發戶吧?
劇組重新籌備,不久后再次開機。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下反倒成了安全保障最好的劇組。
熱度不減反增。
難關總算順利度過?。
唐晴忙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有歇下來的時間。
劉莫華不知詳情,可王馥清事無巨細全都了解。
劉意心里還有氣?,有時抱著孩子回夫家,一連七八天都不回來。
唐晴想孩子,上門去接。
接待她的人依舊是岳父王馥清。
唐晴陪著笑臉,耐心解釋那天醉酒發生的事。
王馥清雖然也氣?,但見她如此?誠懇,事情也已經過?去。他亦沒必要端著架子影響小妻夫的感?情。
只是不知怎地,這次他總是不敢與唐晴對?視。
一旦對?上眼,就面色不自然地錯開目光。
耳后泛紅。
唐晴笑笑,拉著王馥清的袖子,眼睛瞇起來,“爸~你還不了解我嘛!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說著,還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我發誓!若是再發生,我天打——”
狠毒的誓言沒說話,王馥清便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擋在她嘴前。
他的手指和身?上一個味道。
淡淡的蘭花幽香。
唐晴沒忍住深吸了一口,在他手指沒離開時,繼續說:“岳父,我是認真的。相信我,好不好?”
嘴唇張張合合,將他食指含進了嘴里一點。
王馥清像是被她的體溫燙了似的,微微一縮。
收回手,挺直腰背,一副淡然的樣?子,喝了口茶。
緩緩點頭道:“好。我希望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唐晴聽完咧嘴一笑,朝他眨巴著眼睛,“那肯定啊!多謝岳父!”
說完就沖上樓去尋劉意和孩子。
王馥清放下茶盞,兩跟指頭捏在一起輕輕攆了攆。
好像在摩挲著什么。
接到劉意,事后唐晴為表誠意,還親手寫下了一份保證書。
說是以?后一定會好好待他!
她肯定會改的!
唐晴甚至還找回了當年喜歡劉意的感?覺。
經常折騰他到大半夜,弄到他喘不上來氣?。
有時甚至劉意都夠了,唐晴還纏著他不放。
偏要他哭著求饒才肯罷休。
還親著他說:“這下肯定能懷上女兒了吧。”
劉意累極,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緩了一會,咽了咽喊得發痛的喉嚨,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喝過?唐晴遞來的水,才弱聲嗔道:“哪有這么容易?”
唐晴卻?笑著將他摟住,“沒關系,慢慢來。總會有的。只要有時間,我就回家陪你,遲早能懷上的。”
說完,還躺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你說女兒,起什么名字好呢……”
語氣?里充滿著期待。
可怎知,女人的真情比草賤。
沒多久,這得之不易的平靜生活又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