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日前夕
醒來已經不知道是幾點了, 葉星然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正午陽光正好，包子栽在床邊地毯上曬日光浴, 毛發(fā)已經漸漸出現(xiàn)光澤,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顧的小貓。
“星星，看好不好吃。”
霍肆予簡單煮了碗面, 油水不多, 葉星然雙手接過來，等著霍肆予把小桌搬到床邊，“好香啊。”
上面加了蔥花作為點綴, 極為普通的一碗清湯面也被葉星然吃出了山珍的感覺。
“霍肆予, 我還想喝蜂蜜水。”
“嗯，給。”
方方面面被照顧得精致有加, 葉星然感覺自己被當成小孩子一般, 喉嚨里所剩無幾的不適此刻也可以忽略不計。
背對著光的霍肆予眉眼溫柔細膩，哪還能看得出來在鏡頭前不茍言笑的樣子。
葉星然沒忍住笑出聲, “你好像把我當孩子照顧。”
霍肆予沒說話只是在笑，他看著葉星然的眼鏡輕挑眉峰，“嗯, 就是小孩子。”
切，什么啊，自己還比他大兩個月。
一碗面下下去肚子里熱乎多了，葉星然喝了藥生怕自己再燒起來。
“星星，魚油要不要停一下，胃里還舒服嗎？”
“沒事, 習慣了。”
“好。”
一連一周，霍肆予呆在家陪葉星然養(yǎng)病, 直到導演給他發(fā)了微信，葉星然才知道霍肆予幾天前就該去拍攝了。
“你快去上班，我真的沒事。”
霍肆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你有不舒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嗯嗯嗯，我知道。”
又叮嚀好些遍，霍肆予終于是放下心出門，剛關上門葉星然就又收到消息。
【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撲哧笑出聲。
“好啰嗦。”嘴上這么說，眼底的笑意卻怎么也壓不住。
片場在新一年也依舊緊鑼密鼓，最近電影拍攝進入到后期階段，楊建一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現(xiàn)在終于是把霍肆予這位重量級角色請回來了，他坐在導演專屬座椅上冷哼，“怎么，終于是舍得回來了？”
霍肆予挑眉，“我不就剩最后兩場戲了嗎？”
導演語塞，語氣心虛，“那，那不是得靠你和男主對戲嗎？”
有更好的呈現(xiàn)方式為什么不用，更何況，“你家葉總可是投了那么多錢，你也不想著幫他把這部戲呈現(xiàn)到最佳？”
那倒是，霍肆予跟著點頭，“那快開始吧。上午我?guī)湍愣⒅挛缥疫�有事。”
楊建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一下子繃緊，生怕這位出現(xiàn)一上午就再次消失，“你干什么？”
霍肆予，“放心，我這半個月都在這。”
“那你有什么事？”大叔外表的導演眼睛一瞇滿是算計，“小心我找葉總告狀。”
“去找高元。”
高元，業(yè)內詞曲最牛逼那個音樂人？
“怎么，咱們這部劇的主題曲你想來？”
楊建嘴都笑裂了，“你想來也不是不行，其實我早就想給蔣肖云這個角色寫一個個人角色曲，主題曲雖然之前定的是男主，但你既然開口了，我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一通長篇大論，說完卻看到霍肆予半點接話的意思都沒有。
“我給星星寫的歌，找他幫忙改改。”
楊建張了張口，半天沒想好說什么，最后蹦出一句，“你？寫歌？”
那能聽嗎？
不過再怎么也是三金影帝第一首原創(chuàng)作曲，“行吧行吧，不過角色曲這件事我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
霍肆予擺擺手，轉身換衣服去了。
“切，說不定你還跑調呢。”
這么多年，還真沒聽見過霍肆予唱歌。
楊建一時納悶，拍了這么多劇和電影，就沒人找他錄片頭片尾？就算再跑調，修音也都修得回來啊。算了算了，不錄就不錄，“快點準備，開工！”
“來，聽聽怎么樣？”
高元大腹便便往凳子上一坐，那凳子都跟著晃悠兩下。
手中一張唱片安安穩(wěn)穩(wěn)放在桌面上，霍肆予嘴角含笑，“謝了。”
“說什么呢，咱倆誰跟誰。咱們這也修修改改加錄制過去半個月了，你想沒想好怎么表白？”
霍肆予手機里那清透悠揚的旋律好像在敘說兩人的十二年，他把耳機一摘，“都準備好了。”
“行，我可得去湊湊熱鬧。”
“嗯，都過來吧。我等你們走了再表白。”
高元聲音突然抬高，“嗯？怎么回事兒霍肆予，我不就為了看你表白嗎？”整個人濃眉大眼，臉上橫肉把眼睛擠成一條縫，他突然激動連眼睛都增大好幾分。
“表白這件事，有兩個人就夠了。”
這半個月他能感受到葉星然對他的親昵和依賴，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聲輕笑像是從喉嚨里溢出來，“我不會迫使他。”
高元呆愣一瞬后笑出聲，那歌詞里的深情他聽得千真萬確，連忙擺手，“行行行，別秀了。”
“快回去看看還有沒有沒準備好的地方，最后一天，加油哥們兒。”
“謝了。”-
一月二十四號一早，葉星然還沒睡醒的時候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蹭自己的臉，眉頭皺了皺，“霍肆予，我還想睡。”
緊接著聽到一聲輕笑，“冤枉啊。”
聲音聽著像在門邊，葉星然慢悠悠睜開眼，就看見包子晃悠著小腿在他臉側拱來拱去，“寶寶你干嘛？”聲音帶著軟糯，伸手一撈把毛茸茸摟進懷里。
平日里包子這個點都還沒醒，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醒這么早。
“不過星星，真的要起來了。”
葉星然仍瞇著眼睛，腦子轉不太動，“嗯”
“今天有朋友來家里玩。”
他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可我不是明天生日嗎？”
霍肆予微微垂頭，眼下掠過愛意，“明天只想有我陪你。”
心臟莫名跳個不停，陽光打在霍肆予側臉，一縷頭發(fā)被照得發(fā)光，葉星然磕磕巴巴，“好，好啊。”
“那快起。”
現(xiàn)在才九點多鐘，客廳已經擺滿了氣球和海報之類的氣氛小道具，葉星然看什么都新奇，他早幾年也去過商業(yè)上合作伙伴的生日聚會，但大多數(shù)都是去送禮物，稍微坐坐就走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參加自己的生日聚會。
“這個是什么？”
他手里拿著一個看著像相機一樣的小東西，擺弄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花樣。
“過來。”
葉星然湊過頭去，兩人蹲在沙發(fā)一角，擋住了窗簾照進來的光。
昏暗的小天地里顯示著從投影里照出來的幾個大字，“星星生日快樂。”
葉星然眼前一亮，如同淬了鉆的星河，“謝謝。”
“嗯。”
男人應聲，“星星先玩一會，房間里有很多小東西。”
“好。”
抬頭看了一會廚房里霍肆予的背影，葉星然笑得輕松愜意，那他先自己玩一會。
“這是高一的數(shù)學書嗎？好簡單。”
“哈哈哈哈包子你快看，這兩個羊毛氈的小人居然是我和霍肆予，好可愛啊。我現(xiàn)在就把他們放在床頭。”
“我天。”
葉星然笑瞇了眼，被改成健身房的書房里竟然還藏著一只超大的“包子。”
“霍肆予！”
他興奮地沖到廚房里去問，“健身房里那只包子是怎么做的？”
霍肆予，“找設計師畫了圖又廠家定制的，喜歡嗎？”
葉星然連連點頭，那是一個雙人沙發(fā)。表面是濃密的絨毛，整體的形狀就是包子，小貓面容不屑趴在地上，尾巴高高翹起。
他之前只是在這里看了一會霍肆予健身，隨口說了一句有個沙發(fā)就好了，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有了。
“這是什么？”
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啞鈴混在一堆啞鈴中間，他伸手去抬，原本用了很大力氣，卻沒想到，“好輕！”
拿起來愛不釋手，霍肆予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口，“是搭配沙發(fā)的枕頭。”
“撲哧——”葉星然看著他滿心歡喜，“你上哪兒搞了這么多好玩的東西。”
男人略有些得意，“再找找，還有。”
“還有？”
葉星然心情好到沒邊了，“那霍大廚快去忙，我還能和自己玩好久。”
“嗯。”
葉星然現(xiàn)在看自己家哪哪都帶著新奇，好像在玩尋寶游戲，實際上也差不多，他一會在貓窩里找到一只限定款手表，一會又在沙發(fā)墊后邊找到一對貓爪手套。
“真好看。”
亮銀色的手表與灰白色的手套莫名適配，葉星然當即把手表戴上，這應該就是霍肆予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要八位數(shù)，是不是太貴重了。
猶豫了片刻，葉星然就被分散了注意力，“這是什么？”
一個紫色的箱子被放沙發(fā)旁裝零食的柜子里，“唱片機？”
居然也是紫色的，霍肆予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喜歡紫色的，就因為那件羽絨服嗎？想了半天自己都笑了，“還有那輛跑車。”
他的牙刷和杯子也都是紫色的。
他自顧自嘟囔了一會，“原來這么明顯。”
里面好像有碟片，葉星然伸手撥動開關，唱片開始轉動，原本淡紫色的線條在轉動起來之后宛若流動的星，從側面看，那唱片上還真有碎鉆。
真好看。
他就那樣蹲在地上，輕柔又低沉的聲音慢慢從唱片里播放出來，葉星然一愣，霍肆予唱的歌嗎？
“星河在碎夢流淌
呢喃千尋
……
喜歡你
彌漫余下的全部光景”
如同歌者在喃喃自語，唱片聲音淡去，霍肆予的聲音響在耳畔，“還喜歡嗎？我第一次寫歌，還不太熟練。”
從沒見過霍肆予緊張，葉星然眼中帶著溫熱一下子笑了，眸子發(fā)亮，眼底映著的只有眼前這個人，“謝謝，特別好聽。”
這是他的歌，霍肆予給他寫了一首歌。
葉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他認認真真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把他的一切都刻在記憶里，聲音哽咽，“這是我最喜歡的生日禮物。”
話音剛落，葉星然微微抬頭，“啵”親在男人嘴角。
霍肆予剛剛的緊張消散，伸手按著葉星然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咚咚咚——”
葉星然下意識推霍肆予，但健身和不健身是有區(qū)別的，胸腔的空氣被掠奪，那敲門聲響了好一陣子。
“叮鈴鈴——”
手機平面亮起，葉星然終于被放開，擦去眼角淚水，他面色微紅，瞪大眼睛連忙示意霍肆予，“快，快去開門。”
全子目的電話都打到他這兒來了。
霍肆予無奈，“好。”
手中端著唱片機，感動與欣喜交織，他看著就忍不住笑，最后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拿回了臥室放好，唯恐一點閃失。
“星然生日快樂！”
“pang！”
全子目手中的禮花一點不剩全打在了霍肆予頭上，面前男人一陣無語站在門口。
兩人相顧無言。
全子目，“你站在門口做什么？星然呢？”
“你想象不到會是我來開門嗎？”
第52章 生日派對
全子目暗戳戳想著, 好像也是。
不過沒關系，他們帶了好些禮花。
“快讓我們進去，我們今天帶了好多東西。”
“嗯。”
高元跟著兩人一起來的, 他先前只在綜藝上見過葉星然, 這下見了本人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人會把霍肆予迷得神魂顛倒。
干凈，太干凈了。
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百葉的董事長, 竟然眼睛里還能帶有這樣的純粹。
連忙笑呵呵跟人打招呼, “星然你好，我叫高元，霍肆予朋友。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快坐快坐, 玩得開心啊。”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樓下才碰見的，每人手里都拿著一個蛋糕, 幾人一個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的時候都沉默了。
“不錯啊, 還好星然家里空間大，不然這么多氣球堆起來都沒空站人了。”
霍肆予摟著葉星然坐在一起, 好像宣示主權一樣的眼神看向三人，“嗯，隨便玩。”
全子目差點笑出來, 他上次來的時候霍肆予可不是這副模樣。
“哎對了，今天還有誰啊？”
葉星然看了眼手機，“還有蓉姐和延亭徐哥。她們也快到了。”
肖一欽眼神刷的一下泛光，“我靠我靠，我女神也會來！”
“呦，這也有粉絲啊。”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蓉姐！”
葉星然連忙站起身, 剛剛門就那么開著，蓉蓉穿著大紅色的大衣, 妥妥的人間富貴花。
“女神！”
肖一欽嘴都笑歪了，“我我我，我要合影，我還要簽名！”
蓉蓉忍俊不禁，“來，一個個來。”
居然又多了一個蛋糕，葉星然看著趙延亭兩人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時面上閃過尷尬，“還真讓和蓉姐說對了。”
“什么說對了？”
趙延亭湊近葉星然，“剛剛在樓下碰見蓉姐，蓉姐說一定有人買蛋糕。”說完他面露不解，“但也不用買這么多。”
葉星然尷尬笑笑，對霍肆予招手，“金堯……不會再買了吧。”
霍肆予沒說話。
葉星然長嘆一口氣，“好吧。”
但出乎他們的意料，金堯來的時候帶的是一束鮮花，蓉蓉嘴角含笑，“紅玫瑰？你送不合適吧。”
金堯無所謂笑著，“這可不是我送的，小哥上不來。讓我?guī)蛶б幌拢粝壬奈唬俊?br />
霍肆予接過來，轉身遞給葉星然，“星星。”
葉星然沒想到今天還能收到鮮花，“謝謝。”
他之前那些干花已經做好了，正放在臥室里，這些以后也可以和那些放在一起。
“那你帶什么來了？”
金堯大跨步坐在蓉蓉身側，“帶著一張來蹭飯的嘴。”
眾人笑開了，“那今天不吃完一個蛋糕不準走！”
“不是，你們訂四個蛋糕是有什么心事嗎？”
葉星然和霍肆予對視一眼，兩人沒說話。
畢竟冰箱里還有一個。
一堆人打打鬧鬧也很快到了傍晚，廚房里霍肆予和金堯主廚，兩人在綜藝上合作下廚過，這次竟然難得的和諧。
“快，讓個位置。”
葉星然被戴上了亮閃閃的小王冠，上面鑲嵌著的全是鉆石，整個人看上去像王子。
“蓉姐，這是不是太……”羞紅了臉，葉星然想伸手摘下來，被蓉蓉一個眼神制止，“不準摘！這可是你姐送你的生日禮物，戴著！”
見葉星然老老實實松手，蓉蓉這才滿意。
那邊幾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打上撲克，蓉蓉抱著包子也去湊熱鬧，葉星然擺擺手，“你們先玩，”他玩牌是真不行，還不如在一邊看著好。
高元不知道什么時候湊過來，“哎星然，歌聽了嗎？”
葉星然愣了一秒點點頭，不自覺露出笑，“特別好聽。”
高元得意抬頭，“那當然，這可是霍大影帝第一次自己作詞作曲，雖然我?guī)退「模坏貌徽f真的算是特別用心特別有天賦！”
“一個月之前他就和我說了這件事，我當時還想呢，一個從來沒碰過音樂的人寫什么歌啊。”
“我還真沒想到，他真寫出來了。”高元一臉震驚，“半個月之前他來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做夢呢。”
高元一直在說，葉星然也就一直默默聽著。
霍肆予這半個月一直是按部就班去片場，沒他鏡頭的時候都會呆在家陪他或者兩人一起出去玩，沒想到竟然還抽時間去錄歌。
“我，我真不是夸我兄弟。”高元信誓旦旦，“就，就那個旋律。我一個長年做詞曲的都沒寫出過這么有靈氣的東西。”
葉星然偷笑，別人夸霍肆予，他竟然有種驕傲的感覺。
趙延亭不知道一心幾用，這時候還能轉頭過來，“星然快來玩！”
“好。”
高元連忙擺手，“來，讓我看看。你們有什么彩頭嗎？”
葉星然也好奇，他們不會就純玩吧。
“沒彩頭，有懲罰。”
懲罰？
趙延亭冷哼，“輸一把，一塊蛋糕。”
葉星然倒吸一口冷氣，全子目面前的紙上現(xiàn)在是，5？
“來！繼續(xù)來！”
完了，打紅溫了。
葉星然看得津津有味，最讓人期待的就是這一把又誰輸了。
“來，蓉姐來玩？”
蓉蓉挑眉，“我可吃不了那么多蛋糕，我吃第一塊，剩下的輸了誰替我吃？”
“我吃。”
金堯從廚房探出頭，眼神中夾帶著不知名情愫。
空氣凝固一瞬，氣氛霎時曖昧起來。
霍肆予站在金堯身后，葉星然和他視線相對。
葉星然：？？？
霍肆予：嗯。
葉星然：！！！
霍肆予笑。
葉星然竊喜，不愧是他蓉姐，敢愛敢恨。
“來吧蓉姐，現(xiàn)在有人幫你吃！”
肖一欽剛剛慢了一步，此時幽幽開口，“蓉姐，我也能吃。”
又是一片哄笑。
“來來來，吃飯吃飯，把蛋糕都切了，剛才誰都多少塊自己記沒記住？”
不行了，笑得臉疼。
酒杯中液體輕晃，“叮！”一聲碰在一起。
“讓我們祝星然，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星然生日快樂！”
“謝謝！”
一群人圍在桌邊，窗外景色正好，霍肆予把投影打在墻上，昏暗之中他頭頂?shù)耐豕谝踩匀昏矈Z目，蓉蓉眼尖看到了那塊手表，她記得可是一個月之前剛剛發(fā)布的，全球十塊？
還真是。
一群人拍了不少照片，趙延亭他們帶了拍立得來，剛拍出來就貼在了墻上。葉星然和所有人都拍了合照，照片中的他眉眼彎彎，笑容明媚。
其中和霍肆予拍得最多，蓉蓉拉著他們兩個，恨不得拍一套寫真出來。
他親自把所有蛋糕都切了，整整四個，而且他們買得還都不小。
“小全子，快點啊，七塊！”
“金堯，你也不少。六塊嗷，都別忘了。”
和這幫臥龍鳳雛聚在一起，趙延亭都變得正常了，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這三塊蛋糕看起來輕松得很，一塊又一塊吃下去毫無負擔。
葉星然也拿著一塊在一邊看他們吃，趙延亭回頭，“星然，你剛剛就應該和我們一起玩，讓霍哥幫你吃啊。”
葉星然失笑，霍肆予就在他旁邊也都聽了個全，“嗯，我?guī)退浴！?br />
那邊金堯和全子目像比賽似的，兩人三四口就是一塊，也不知道剛剛剛吃了飯現(xiàn)在哪里還吃得下。
“來，看我！”
兩人抬頭，蓉蓉瞬間按下快門，一個個都是滿嘴奶油的樣子，拍下來竟意外生動。
“都好好吃。”
葉星然本就喜歡小蛋糕，他一口氣吃了兩塊，現(xiàn)在手里拿著第三塊贊不絕口。
“還吃得下？”
葉星然點頭，“我要每一塊都吃到，都是大家的心意。”
霍肆予伸手，“這塊你吃過了，剩下的我?guī)湍愠浴Ｄ闳コ宰詈笠粔K。”
“好。”
那邊金堯和全子目竟真的吃下了六七塊，也是多虧了他們玩這個游戲，現(xiàn)在四塊蛋糕也所剩無幾。
“我天，我，我不行了。”
鐘表指在十一點鐘，他們聚在沙發(fā)周圍談天說地，有幾人根本就不認識，這時候也能拉個群說下次一起去喝酒了。
“趙延亭，你在家徐冉該不會不讓你吃飯吧？”
他這么一會竟然又吃了四塊蛋糕。
徐冉嗤笑一聲，“哪是我啊，是他經紀人。最近接了一個抑郁癥的角色，瘦得要命。然后他又在綜藝上吃胖了，沒辦法，被公司要求減肥了。”
怪不得。
趙延亭抽空從一堆美食中抬起頭，“噓，都不準說。”
“哎對了。”蓉蓉轉頭看著葉星然，“曾皙說今天有活動來不了把這個送給你。”
一個不小的盒子放在他手里，葉星然低頭去看，“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她說讓你找沒人的時候看。”
盒子還不小，葉星然伸手放在一邊，“那行，過后再看。”
一行人玩得上了頭，高元全子目幾人互相對了對視線，“酒吧，走著？”
“走走走！”
霍肆予頓時明白他們的意思，連忙擺擺手讓他們收回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在指針還差十分鐘到十二點的時候，一行人跟兩人揮揮手。
蓉蓉手中的包被金堯拿在手里，她臨走的時候把手中相機塞到葉星然手中，“送你了，多拍點照片。”
霍肆予失笑，這幫人怎么都知道了。
“路上小心。”
金堯在門口又探頭進來，“小心誰？”
霍肆予冷哼，“你。”
葉星然笑得眼睛都酸了。
房間基本維持原樣，大家玩歸玩，卻也都隨手整理干凈，甚至把吃完的蛋糕盒都帶走了。
包子被人摸了一天，現(xiàn)在懶洋洋趴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
霍肆予今天換上了一身高定西裝，這件與其他款式上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是在領子上帶著一顆銀色的星，他早上拿出這套衣服的時候就覺得是個好兆頭。
褲子口袋里放著戒指，熱鬧的空氣突然靜下來，讓人只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他摸著口袋里的戒指盒，心跳止不住加速。
指針指到零點，霍肆予輕聲開口，“星星，生日快樂。”
視線注視著坐在沙發(fā)上擼貓的葉星然，卻沒等到對方回話。
霍肆予微微皺眉上前一步，葉星然與他視線相對，眼眶里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心口一窒，“星然，怎么了？”
眼底的淚水越來越多，他蜷著身子坐在沙發(fā)上，微微低頭任憑淚水打濕褲子，“霍肆予，我難受。”
第53章 單曲發(fā)布
“哪里難受？星星別怕, 我們，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別擔心，有我在。”
霍肆予語氣慌忙, 心里止不住自責。
“不是……”
伸手扯住男人的袖子, 葉星然對著他搖頭，“我沒不舒服。”
他就是心里難受, 還委屈。從來沒有過這么多的朋友在一起玩, 他今天還收到了特別多的生日禮物。
可是這樣的日子就只剩下兩個月了。
“霍肆予——”
聲音中的委屈與無措讓人感覺到絕望，霍肆予心底像被針扎了一般疼，他眼底微微泛紅, 他搞不清楚葉星然現(xiàn)在到底怎么了。
一種無力感從心底蔓延, 如同那年滿世界找也找不到葉星然一般。手上青筋暴起，霍肆予舌尖緊緊抵住上顎, 他用力把葉星然抱在懷里, 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來了。
“星星，到底怎么了？”
葉星然沒說話, 他縮在霍肆予懷里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他不想死。
“霍肆予——”
聲音哽咽，他抓著霍肆予衣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稍微過的一些安全感。
“星星別怕。”
指針漸漸過了一個多小時。
抽泣的聲音逐漸小了，葉星然也哭累了, 他眼神空洞著盯著霍肆予的手腕，“怎么多了一顆”
霍肆予親了親懷里人的額頭，一同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曾經一顆星星，現(xiàn)在又多了一顆，比之前那顆小了一些, 兩顆緊緊挨在一起。
“多的一顆是我。”
葉星然頓時又要哭出來，他不敢問另一顆是誰。
“另一顆是星星。”
淚水朦朧了視線, 葉星然伸手去擦。卻晚了一步，那滴淚掉在霍肆予膝蓋上滲透進布料里，“為什么你小了一點？”
一聲輕笑，“因為星星比我的光芒大，比我耀眼。”
空氣寧靜著，兩人就這么依偎在一起，霍肆予聲音嘶啞，“星星，到底有什么事？和我說說。”
葉星然沉默，這件事他說不出口。
“嗯？和我說說吧。我們一起解決？”
霍肆予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眼眶微紅，上次那個幽閉恐懼讓他聯(lián)想到葉星然是不是病了，抑郁癥之類的，“沒關系，星星什么時候想說了再和我說，嗯？”
葉星然盯著小貓，幾分鐘之后微微點頭。
“聽歌嗎？”
“聽。”
霍肆予起身，“等我一下。”
不知他從哪兒拿出了一把吉他，葉星然終于有了笑意，“我把屋子里都翻遍了，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吉他？”
男人得意淺笑，“讓高元偷偷帶過來了，怎么樣，沒看到吧？”
葉星然紅著眼搖頭。
琴弦被波動，清脆悅耳，霍肆予手下每動一下就帶起一段旋律。
他盯著他開口。
“星河在碎夢流淌
低語呢喃
倒影百轉
蜉蝣在尋找碧江之上漂浮著的月光”
葉星然靜靜地聽著，兩人才認識三個月，卻好像在一起過了幾十年，眼前的人給過他從未有過的感覺，葉星然心臟抑制不住的跳動著。
找霍肆予之前，他就沒想過會有自己愛上他的可能。
“滋養(yǎng)信仰來看著你
日日夜夜迷茫
就像
千日之間我遇見了你
揮之不去的記憶”
手機瘋狂震動，霍肆予一邊唱著一邊讓他去看。
葉星然點開手機，推送上到處都在寫【三金影帝霍肆予第一首歌，親自作詞作曲！】
【表白神曲！】
【好聽炸了！】
【星星生日快樂】
……
葉星然一愣，他點擊霍肆予主頁，在一分鐘之前，一點二十五分，他的主頁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
【霍肆予：星星，生日快樂。第一次寫歌，星星別嫌棄我。
《星與》】
短短一分鐘之內轉發(fā)評論將近百萬。
[臥槽！！！這是什么偶像劇劇情。]
[從來沒聽到過霍哥開口，我好以為他不會唱歌，誰知道竟然這么好聽！]
[星星生日快樂！]
[臥槽這歌詞，是在表白吧！]
[你倆不領證真的沒法收場！]
[這嗓音絕了。]
……
葉星然一邊看消息一邊聽著霍肆予給他一個人表演彈唱。
這一夜寧靜又漫長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兩人昨晚都沒洗澡，霍肆予給他用溫水擦了臉，草草收拾了下就睡下了。
兩人睡到日頭高照，葉星然睜眼看到霍肆予還在睡，他用視線細細勾勒著對方的五官，精致深邃，他十分確定，他喜歡霍肆予。
心臟砰砰跳著，因為眼前這個人。
“醒了？”
男人睜開眼睛，看見葉星然時眼底便帶著笑意。
“嗯。”
他嗓子還有些啞，但好在眼睛昨晚用毛巾敷過，不然今早定然是腫的。
“想吃什么？我去做。”
葉星然搖頭，“你再睡一會吧，我下午去找喬哥，有個合作要去談一下。”
霍肆予一愣，轉瞬點頭，“好，我早家里等你。”
“嗯。”
輕柔的吻落在額頭，視線輕碰，兩人相視一笑。
吃過飯后，葉星然換上一身西裝出門了，一直到那扇門關上，霍肆予才漸漸淡去臉上的笑。
他很確定，葉星然有事情瞞著他，走進臥室，他伸手拿下放在床頭的藥瓶，外包裝上寫著深海魚油，里邊的膠囊看著也是魚油的模樣，但霍肆予還是拿了一個出來，不檢查一下他不放心。
“喂，幫我查個東西。”
“這不就是個魚油？外國牌子，還挺貴的。”
“查。”
“行，那你寄給我。”
“嗯。”
葉星然一路開車到公司樓下，劉特助見到他眼前一亮，“葉總生日快樂。”
葉星然對他笑笑，“謝謝，祝總在辦公室？”
“對。”
他點點頭，坐電梯直接上了高層，看著熟悉的辦公環(huán)境，葉星然敲了敲門，“喬哥，是我。”
“進。”
祝喬眼下一片烏黑，但在看見葉星然的時候還是柔和了視線，“敲什么門？”
“畢竟是你辦公室。”
祝喬沒說話，把手邊一個文件往葉星然面前一推，“生日快樂。”
葉星然翻開，嘴角高高揚起，眼底有些溫熱，“謝謝喬哥。”
是他之前一直想做的慈善項目，居然真的簽下來了，這個項目短期內不會有盈利，甚至有貼錢的可能，“喬哥，我……”
祝喬搖頭，“合同是我簽下來了，我會負責。”
葉星然沒說話，只是靜靜看了看那上面簽著的名字，“吃過了嗎？”
“嗯。”
桌面上的文件摞成高高一座山，更不用說祝喬電腦里的文件。
“新來的特助和副手在進行交接和培訓，快的話年后可以上任。”
祝喬點擊鼠標的手一頓，“你還在操心這些事？”
葉星然聳肩，“你看我，像沒事人一樣。”
面相上確實看不出來，剛剛葉星然一進來的時候祝喬根本看不出來他病了，但眼底的光卻不似以前那樣，“星然，國外的醫(yī)生，去看看吧。”
葉星然還是沉默，他伸手把名片接過來看了兩眼，肝癌專家，“行，我想好了回去聯(lián)系他。”
祝喬松了口氣，“嗯，那等我一會，我把這幾個文件處理完我們就過去。”
“嗯。”
葉星然坐在沙發(fā)上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祝喬的辦公室，裝修的時候是他盯著人裝修的，但后來祝喬在這里辦公，他來這里也只是洽談工作，更多的是祝喬去他辦公室，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仔細地看這里。
“喬哥。”
“嗯？”
“我去樓上看看。”
樓上是葉星然的辦公室，祝喬輕聲，“嗯，去吧。”
獨自上了頂層，自從確診之后他就幾乎沒再來過，連交接也是匆匆忙忙，現(xiàn)在再看過來好像什么都沒變，抽屜里放著他還沒喝完的咖啡，辦公桌上的綠植也一直在有人澆水。
還有他的照片，葉星然盯著桌子上那張照片，是他剛剛當上董事長的時候被小劉勸著去拍的，小劉當時苦口婆心勸他，說董事長怎么能沒有一張正式的照片。
“葉總？”
秘書陳晨在門口敲門。
葉星然轉頭，“嗯？”
“祝總也沒說您什么時候回來上班，只說是長假，我們最近的工作因為您不在亂了好一陣子。我能不能問問您什么時候回來上班？”
陳晨平時話很少，連休息的時候都不怎么能看見他和同事交流，銀邊眼鏡帶在他臉上整個人能化作工作機器，葉星然還真沒想到他會來問，“我也不清楚，工作太久了。我這個長假可能會很長。”
陳晨點頭，“好的葉總，那我先去忙了。”
“好，辛苦。”
葉星然長呼一口氣，轉身要出門的時候碰巧祝喬也完事了，“走？”
“好。”
今天要去見的合作商是一直在合作的老朋友，幾乎每年過年之前兩家公司都會聚一下，對方老總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但整個人十分健談，心態(tài)也幾乎和年輕人沒什么區(qū)別。
但他話太多了，一遇見葉星然就要把自己家的兒子女兒介紹一遍。
“王總，小王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葉董，啊不對，葉總，祝總。”
葉星然失笑，沒想到他還是這么緊跟潮流，“沒事，王總愛怎么叫就怎么叫。”
那老頭頭發(fā)都白了，一見到葉星然就笑個不停，“那葉總今天可得好好陪我喝幾杯，這么久沒見聽說葉總最近戀愛都談上了。”
一旁的王總的兒子也跟著附和，“今天可是葉總的生日，我們好好喝一杯。”
“來，您請。”
“葉總，祝總請。”
老爺子還是那么能喝，最后一杯酒下肚，葉星然還好，他大半的酒都被祝喬擋下了，他一個人直接喝趴了對面兩人對面父子兩人。王家父子走的時候是被司機扶著出去的，臨出門了，那老爺子還在大喊，“葉總，生日快樂！”
葉星然失笑。
祝喬也有些多了，他扶著身邊一米九的男人微微有些吃力，但還好電梯直達停車場，司機見狀連忙上前。
“先送祝總回家。”
葉星然微微喘氣，要是霍肆予在這怕是把人背著走下來都不會喘粗氣。
外邊街道已經暗了下去，他自己也喝了不少，在車上昏昏欲睡，喬哥家離他家也不遠，應該半個小時就能到家。
【我半個小時后回去。】
那邊霍肆予秒回。
【喝酒了嗎？我給你煮碗面？】
【好。】
“葉總，到了。”
“你幫我一起把祝總扶上去。”
“好。”
兩人一路把祝喬扶進臥室，司機先下去挪車，葉星然看了一眼周圍，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邊。
再去拿一瓶解酒藥放在這邊吧。
這里他之前也來過，輕車熟路找到冰箱，一打開，映入眼簾的都是酒，哪有解酒藥的樣子。
葉星然心里說不出什么感受。
臥室那邊傳來響聲，他連忙去看，“喬哥。”
祝喬起身坐在床邊，他看著快步走來的葉星然，眼神恍惚一瞬，一米九的身高比葉星然高出半個頭，他微微用力才能扶住男人。
“星然……”
祝喬清醒了些，他視線緊緊看著眼前的人，眼底的神情壓制了多年，此時微微有些松動。
“我——”
腳步踉蹌，退后跌坐在床上，葉星然被他帶著差點趴在他身上，還在最后扶住了床頭。
“喬哥，要喝水嗎？”
祝喬搖頭，剛剛一瞬間的觸感讓他久久反應不過來，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唇角，剛剛那里擦過葉星然的側臉。
“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葉星然擔心得看去，祝喬淺笑，“放心，今天確實有些喝多了，別擔心。”
微微點頭，看著祝喬躺上床，又給他沖了一杯蜂蜜水，葉星然才放心下樓。
【星星到了嗎？】
葉星然快到家的時候又收到了霍肆予的消息，他嘴角帶笑。
【馬上。】
【好。】
一進門就能聞到香味，霍肆予從廚房里出來，手里端著兩碗面，上面還放了荷包蛋。
“你還沒吃嗎？”
霍肆予點頭，“陪星星吃碗面。”
“好。”
不管這是不是長壽面，他都要吃。
一碗面下去身上的酒味淡了很多，趁霍肆予收拾碗筷的功夫葉星然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也才剛剛九點鐘，他記得冰箱里還有霍肆予做的蛋糕。
“嗯？”
霍肆予出來就看見葉星然把蛋糕拿了出來，“還吃得下？”
葉星然點頭，“都說了每個蛋糕我都要吃到，而且我今天還沒許愿，我要用這個蛋糕許愿。”
“嗯，都聽星星的。”
第54章 霍氏易主
“霍肆予？”
身邊位子摸著是涼的, 看起來霍肆予應該去片場有一會了，葉星然吃了藥，還是打算出去溜達一會, 快過年了, 總要置辦一些年貨。
他這次應該就是逛逛，等霍肆予有空兩人一起去買。
車子直奔商場, 現(xiàn)在他也算是小有名氣, 車上都備著口罩。
還好是冬天，戴著還能保暖。
商場到處都是促銷活動，雖然是會員制商場, 但依舊避免不了打折會吸引人的情況, 尤其是他經常去定制西裝的那家店，現(xiàn)在都推出定三送一的活動了, 說實話, 他還挺心動的。
葉星然心想，他先隨便逛逛, 實在不行還可以給霍肆予定幾套。
“先生您好。”
葉星然穿著休閑裝扮，甚至口罩都沒摘。逛了一圈，他挑眉看著面前一身黑的保鏢, 也不是商場的安保人員，“有事？”
“葉先生您好，我是霍先生的保鏢，霍肆予少爺?shù)母赣H霍先生正在頂層咖啡廳等您，希望您能上去和他見一面。”
霍肆予父親？葉星然心里有了盤算，霍肆予和他父親關系并不好, 這等做派，葉星然心底冷哼, “那走吧。”
“請。”
頂層咖啡店看樣子被包場了，在咖啡店最中間坐著一位穿著得體矜貴的男人，頭發(fā)已經花白，面上嚴肅，視線緊緊盯著葉星然。
“您好，葉星然。”
“霍蘭航。”
男人簡單突出三個字后閉口不言，兩人陷入沉默。葉星然愕然，不是他找他來的嗎？
就這么坐著，葉星然也不說話，被霍蘭航盯著他沒有任何不安，甚至兩人視線相對時他還能淺笑示意。
霍蘭航忍不住皺眉呵斥，“你父母就是這么教你和長輩說話的嗎！”
葉星然語氣里聽不出喜怒，“沒父母，孤兒。”
“你——”
霍蘭航瞪大眼睛，搞得葉星然一愣，他還真沒和霍氏集團合作過，兩邊一個是傳統(tǒng)行業(yè)一個是新興科技，一點關系都沾不上，不過霍氏也是龍頭企業(yè)，怎么這霍蘭航這么易怒？
那霍氏能走到今天還真有點意思。
“哼，我今天來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們家可是世家產業(yè)，你想和我兒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們霍家的門豈是你想進就能進！”
還是個男人，甚至不能為他們或霍氏傳宗接代，不過看在百葉集團的份上，霍蘭航強忍下心底的不耐。
葉星然：“所以？”
“哼，只要你拿出百葉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為交換，我就不再追究。”
“呵。”
葉星然一聲淺笑，他還這么沒見過有人把搶劫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百分之三十？”
“嗯。”
“做夢。”
“你！”
霍蘭航差點氣得站起身來，“啪！”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杯中咖啡泛起微微漣漪。
“你怎么敢這么和我說話，我可是你長輩！我告訴你，要是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進我們家的大門！”
葉星然不以為意，先不說他和霍肆予只是合約情侶，也先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就算兩人真的已經到了談婚論嫁那個地步，也輪不到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來指手畫腳。
葉星然面上染上諷刺，他微微向前附身，“控制霍肆予，你配嗎？”
“啪！”
茶杯碎裂在地面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頂層，幾位前臺的小姑娘都不敢往這邊看。
“還這么愛摔東西，怕是那些個次品假貨都摔得差不多了？”
霍肆予？
男人從門口大步走來，眉宇間的憤怒聚成一團，他看向霍蘭航的眸子里帶著不屑與憎惡，周身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盯著霍蘭航一字一字說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許動葉星然。”
霍肆予徑直坐在葉星然身邊，保安一早就伸手攔他卻毫無作用。
“你跟蹤我！”
霍蘭航伸手顫抖著指向霍肆予，霍肆予冷哼，溫熱的打手在桌下握緊葉星然，“那你又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霍蘭航不說話，葉星然感受到男人在輕輕安撫他，低頭悄悄地說，“沒事，放心。”
霍肆予轉頭，“抱歉，來晚了。”
“沒，你來的剛好。”
霍蘭航眼底一片紅，他知道自己這次不會成功了，伸手招呼伸手的保鏢準備回去，卻被霍肆予攔下，“等等，這件事還沒完。”
霍蘭航緊急緊皺眉，“你說什么！”
霍肆予從手邊的包里抽出幾張紙，輕飄飄的扔在桌上，“用不用戴上老花鏡？”
“啪！”
又一個茶盞被摔在地上，霍肆予慢悠悠喝著葉星然面前那杯咖啡。
“你！你怎么敢！我可是你老子！”
霍蘭航氣得手腳發(fā)抖，他面色猙獰，對著兩人破口大罵，那薄薄的幾頁紙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壓碎了隨后一道防線。
[股份所有人：霍肆予；持有股份：45%。]
短短一行字，霍蘭航最后的理智被徹底撕碎，“不可能！不可能！”
“我才是霍氏集團的董事長，你個狗崽子你怎么還不去死——”
年長者對兩個小輩破口大罵，最后僅存的一點顏面被他自己摔得粉碎。
“霍肆予！你會和你媽一樣，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葉星然突然起身，桌上一壺滾燙的熱茶被他一下子潑在那人臉上，眼里是霍肆予從未見過的憤怒，“你最好嘴下積德。”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得好死，你們都不得好死！”
霍蘭航伸手指著兩人癲狂大笑，霍肆予連忙拽住葉星然的手，“星星。”給保鏢一個眼神，“帶回去，別在這丟人。”
“是。”
保鏢十分會看如今的形式，如今霍氏已經不是這老頭的天下了。
“你們都去死，去死！”
霍蘭航臨走還在嚷嚷個不停，保安順手拽了桌上的紙巾塞在他嘴里，哪還有剛剛來時的尊重。
“星星。”
葉星然眼眶微紅，眼里還帶著慍怒，他聽不得別人那樣說霍肆予。
“星星把這個簽了。”
葉星然轉頭看去，剛剛緩和下來情緒還沒平穩(wěn)，“股份轉讓書？”
上面清楚寫著，轉讓人霍肆予，轉讓給他？
葉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么意思，轉讓費一元？
霍肆予點頭，從包里掏出一支鋼筆，“嗯，快簽了。”
葉星然現(xiàn)在都還沒反應過來，他不是霍肆予的金主嗎？怎么到頭來霍肆予還來給他股份，“等下，霍肆予。”
“怎么了？”
葉星然連連擺手，“這百分十二十的股份少說幾百億，我不能簽。”
他們兩個的合同才十億而已……
霍肆予垂眸，他也知道現(xiàn)在還沒有立場讓葉星然簽下來，想了一會淡淡點頭，“那行吧，那以后再說。
我先替你收著。”
葉星然張口卻沒說出來話，這是什么意思？
幾百億的股份怎么能是說送就送的，也因為霍肆予一打岔，他都忘了還要問關于霍蘭航的事了，眼底帶著擔心，“你父親？”
“嗯，他是我血緣上的父親，但沒盡到過父親的責任。”
周圍保安都退到外面，連服務生都被請了出去，偌大的一個咖啡廳里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在我三歲的時候他有了外遇，他看上一位董事長的千金，再加上他生得不錯，沒過多久兩人就在一起了。那是董事長的獨生女，千金對家族企業(yè)不上心，若是兩人結婚，那集團定然有他的位置。”
葉星然心下一沉，“所以……”
“所以他把我和媽媽送到國外，當時我才三歲。”
男人平平淡淡說出這句話，但葉星然卻能從那字里行間中聽出恨意。
“他給的錢不多，卻也夠我和媽媽生活，我本來不想把他怎么樣。”葉星然的手搭上霍肆予的手背，兩人十指相扣，“但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媽媽生病去世，她在電話里那么苦苦哀求，就想見那男人最后一眼，卻被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霍肆予。”
葉星然眼底是掩蓋不住的心疼。
“沒事。現(xiàn)在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嗯。”
霍肆予冷笑，“他和集團千金結婚之后，也是運氣好，董事長很快病逝，他成了集團的接班人，改名霍氏。
不過千金小姐生下孩子之后身體逐漸衰弱，現(xiàn)在住在療養(yǎng)院里，而他們的兒子，我名義上的弟弟，在我十五歲那年，出車禍摔斷了雙腿。
我也是在十五歲那年被接回國。”
葉星然緊緊把他的手握住，心里如針扎一般疼。
霍肆予的童年寫滿了困苦，他最開心的日子也許是在十二歲之年，他媽媽還在的時候。
“那你為什么還要答應我？”
霍肆予一頓，他有些好笑葉星然話題怎么轉換的這么快，“怎么想到這兒來了？”
“你早晚都是霍氏接班人，還是三金影帝。根本就不缺那筆錢。”
霍肆予帶著笑意的眸子盯著葉星然的眼睛，眼底的愛意絲毫不加掩飾，“那葉總說說，我不圖錢，還能圖什么？”
不圖錢，葉星然眼神微動，那圖……
這個念頭讓他心跳驀然加快，砰砰跳個不停，甚至不敢多想一下子他紅著臉站起身，壓下心底的竊喜，問，“你沒事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買年貨？”
男人站起身，伸手把人摟過來，眼里帶著點點笑意，語氣十分不解，“星星出來買年貨？怎么不等我一起？”
路過窗邊吹著風，葉星然腦子清醒了不少，他笑著說，“就想先出來看看，我也不知道要買什么，這樣等你有空的時候就可以直接來買了，不耽誤時間。”
霍肆予哼了一聲，“那有什么意思，就想和星星一起閑逛。”
“那就今天？”
“嗯。”
第55章 十二年暗戀
買年貨斷斷續(xù)續(xù)買了一周, 兩人在商場買了一部分又在網上買了很多。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劇組還不放假嗎？”
葉星然攤在沙發(fā)上一邊拆快遞一邊問，霍肆予這幾天去劇組的時間并不長, 但零零散散的每天都要去, 他也就是隨口一問。
“嗯，明天放。我還剩最后裝槍的鏡頭, 放在最后一場戲, 到時候星星和我一起去？”
“好。”葉星然把拆開的東西放在茶幾上淺笑，“我懷疑楊導把你的鏡頭留在最后是想讓你每天去幫他導戲。”
“還真有可能，那葉總和他說說, 可得給我漲工資。”
“好啊。”
霍肆予把手機放在一邊, 穿上衣服后放在外套口袋里，“那我先走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guī)Щ貋怼！?br />
“嗯——”葉星然想了一會, “要你們劇組旁邊的那家烤冷面，特別好吃。”
“好, 我晚上早點回來。”
葉星然對他擺擺手，他今天還有好多快遞要拆，這些是他攢了一周的快遞, 還是小區(qū)保安看不下去了給他送來的，原本他想著和霍肆予一起去取。
“包子快看，爸爸又給你買了好多凍干。”
一歲之前的小貓每天都有變化，不過一周左右，小貍花貓又圓潤了一圈。
“喵——”
小貓看見那熟悉的包裝，整只貓突然開始撒嬌, 原本包子性格就親人，這樣子圍著葉星然的手打轉, 讓人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好吧好吧，那只能吃一點點。”
“喵——”
包子吃得專注，連葉星然什么時候把凍干袋子藏起來都不知道。
“嗡——”
“嗡——”
“怎么一下子這么多消息。”葉星然嘟囔，他歪在沙發(fā)上把手機拿起來，一條條推送迫不及待展開。
“霍肆予還有小號？”
【曝！三金影帝霍肆予小號被人曝光！】
【星予cp是假的！】
【霍肆予長達十二年的暗戀！】
【國服第一深情】
葉星然臉上染上認真，他立馬點了進去。
有一位名為“X”的賬號在五分鐘之前發(fā)布了一條動態(tài)，上面標注著霍肆予的賬號以及那小號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的IP地址，甚至標記出了種種證據(jù)，葉星然在看到那一張圖的時候心下一沉。
這證據(jù)確確實實假不了。
那一串亂碼的小號確實是霍肆予的，創(chuàng)立時間在十二年前，那是他十六歲時侯的創(chuàng)建的賬號。
眉頭緊皺，葉星然點進去。
第一條動態(tài)寫的是，【我好像交了一個朋友。】
而后相隔半年，【我早晚會找到你。】
后邊的更新時間陸陸續(xù)續(xù)，一直延續(xù)十二年。
【你怎么還不給我打電話。】
【我該去哪兒找你？】
【我學了金融，我覺得你可能會去學數(shù)學，我們或許能碰見。】
【如果我足夠耀眼，你也許就能看見我。】
【想你了。】
【我又夢見你了。】
【十年沒見了，你還記得我我嗎？】
【夢見第一天遇見你的時候。】
【十二年了，我想見你。】
……
葉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翻看完那些動態(tài)的，莫名臉上蓄滿了淚水，想起那天肖一欽說霍肆予深情地很，應該就是為了這個人吧。
兩人應該沒認識多久，就足夠讓他記住十二年。
長呼一口氣，心底壓抑得難受。
他剛剛只看了兩三分鐘，但手機里霍肆予的電話已經打進來七八個了，手機上面的浮窗依舊在震動，葉星然默默放下手上的快遞，給包子填了糧，拿起車鑰匙出門。
片場，霍肆予扯過鑰匙就要回去，葉星然現(xiàn)在不接他的電話，他要立刻就見到他和他說清楚，他的星星……
“哎哎哎，你等等！”
楊建急忙跑過來差點摔了，從剛剛知道消息到現(xiàn)在他心里忽上忽下的，“你等會，我先給葉總打個電話。”
霍肆予死死抿唇，心始終安靜不下來，“嗯。”
楊建松了口氣，但在電話剛打出去那一瞬間，他就白了臉色。
霍肆予心下一沉，“怎么？”
“關，關機了……”
“哎，霍肆予！”
楊建攔不住，只能這么眼睜睜看著他沖出去，“哎呦，那邊可都是記者。”
死死拍了一下大腿，“也不知道這幫記者都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怎么就這么靈啊！”
“保安！保安！”
那邊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們無不在看手機，三五成群在一起滔滔不絕，楊建剛想過去就發(fā)現(xiàn)手機又響了，“哎，喂？”
黃柏仇聲音急促，“霍肆予在不在，我打他電話打不通。”
“他，他應該是回家了。他剛剛打葉總電話打不通直接就開車走了。”楊建感覺自己就像是著急的那個太監(jiān)，“我跟你說，他剛剛直接奔著記者最多的那個停車場就去了。你們快注意這點吧。”
黃柏仇感覺自己腦子下一秒要爆了，“謝了楊導。”
掛了電話死死捏著手機，黃柏仇坐在辦公桌前，女人精致的眉眼里染上慍怒，“媽的，薛盈兒。這圈子你是不想混了是吧。”
旁邊的小助理低著頭不敢說話，黃柏仇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喘勻了氣厲聲道，“來，都給我查，今天誰查到一條薛盈兒的丑聞，獎勵一萬！”
工作室剛剛還萎靡焦躁的員工一瞬間都精神起來，“查！”
這不光是為了錢，也是為了給他們家影帝報仇！
黃柏仇擔心倒不是特別擔心，畢竟霍肆予這小號上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暗戀心事，到時候一澄清還能再增一條人設，就是葉總……
不會知道這是個癡漢之后就把人給甩了吧。
“草。”
她煩躁著悶下一杯美式，現(xiàn)在她最重要的就是把網上的輿論控制住，“B組，你們都給我盯著點網上的風向，關于霍肆予癡情之類的留著，三心二意虛偽這些詞條一律給我罵回去！”
“收到！”
“還有涉及到星然的，都別給我慣著！”
黃柏仇視線冷冽，敢和他們工作室對著干，那還真是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葉星然手機直接關機讓霍肆予心一下子沉到底，而在車庫沒看見那輛紫色超跑時，那瞬間的涼意遍布全身，就好像在十二年前怎么也找不到他一樣，霍肆予慌了……
手機上的消息他一掃而過，和葉星然無關的看都不看。
“喂。”
電話那頭是誰在電話接通那一瞬霍肆予就明白了，“祝總。”
“星然呢？”
霍肆予打開門，看見房間里亦如同他走之前的場景，小貓在一邊安靜趴著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聲音發(fā)抖，“不知道，我找不到他。”
“你”
祝喬剛說了一個字，霍肆予打斷，“我十二年前認識的星星，那一條條動態(tài)全部關于他。這件事我會和星星說清楚，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霍肆予語氣急促，“我欠你一個人情。”
祝喬沉默了幾秒，聲音中竟能聽出來他的如釋重負，“五分鐘。”
“謝了。”
手機被緊緊握在手心，霍肆予掌心里冷汗不斷冒出，網上的言論他都管不著，他只想知道葉星然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
星星……
不過兩三分鐘。
【跟著這個定位走。】
霍肆予一愣，這個方向是……
“好。”
從A市到隔壁市要幾個小時，現(xiàn)在星星已經開了一個小時的車，霍肆予立馬沖出房門，恨不得現(xiàn)在立馬出現(xiàn)在葉星然面前。
葉星然，等我。
這片海的風景還是那么好，葉星然走在當初錄制戀綜時那片別墅區(qū)的小路上，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想來這，但就是想來看看。
天氣還挺冷的，葉星然裹緊身上的羽絨服，他現(xiàn)在這是像什么樣子，這哪是金主該做的事，霍肆予的黑料上了熱搜，他不是應該讓公司的程序員立刻壓下去嗎？
算了，也沒幾個月了，想這么多做什么。
靜靜往海邊走，這邊風還真挺大，葉星然淺笑，“這還是我第一次把跑車開出跑車的速度，也算是一種進步。”
他比導航上快了半個小時。
手心里攥著那棟別墅的鑰匙，葉星然靜靜坐在沙灘上，霍肆予有白月光的事他一早就知道，當時也沒什么想法，難道就因為自己現(xiàn)在喜歡他，就搞出這么大動靜？
“葉星然，你還真夠丟人的。”
“我好唾棄你。”
一個人自言自語，天色有些昏黃，開了一下午車，已經快到傍晚了。
生氣嗎？葉星然捫心自問，其實沒什么可生氣的，可能就是不甘心。
“霍肆予，我喜歡你。”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對著這片無邊的大海喃喃。
天色漸暗，葉星然打開了手機，數(shù)不清的消息一時間全都蹦出來，霍肆予給他打過上百個電話，熱搜也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買點酒就好了。
他上次喝醉還是在確診那天。
在心底無數(shù)次默念那個名字，葉星然腦子里捋不清思緒，“霍肆予——”
“我在。”
葉星然猛地抬頭，他身子僵住，像是不敢置信，他怎么聽到了霍肆予的聲音。
“葉星然。”
轉身，葉星然錯愕，“霍——”
然話沒說出口，他被人緊緊抱在懷里，霍肆予的力氣大到似乎想把他揉進骨髓，葉星然眼眶紅了，“霍肆予，疼——”
“星星，葉星然。”
“星星。”
霍肆予一直在念著他的名字，好像找到了失而復得的寶貝。
良久。
兩人目光相對，葉星然不自覺撇開視線，他回答不出為什么關機，為什么要來這里這兩個問題。
“你怎么來了？”
“我來和你解釋。”葉星然一愣，卻見霍肆予手里死死攥著一個小靈通，神情委屈極了，聲音甚至染上哭腔。
“葉星然，我找了你十二年，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第56章 坦白
葉星然懵了, 什么十二年，什么電話？
“什么？”
葉星然眼里滿是無措與不解，“你, 你等下你別哭……”
兩人站在路燈下, 這邊已經不接待游客了，葉星然能拿到鑰匙還是因為當時在這里錄制節(jié)目的原因。孤零零的海灘邊就只有他們兩人, 霍肆予眼眶越來越紅火,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眼里的委屈馬上要把葉星然淹沒了。
“你為什么不記得我？”
“我沒，我不是……”
葉星然現(xiàn)在大腦一片漿糊, 現(xiàn)在難道不是霍肆予有一個暗戀了十二年的白月光嗎？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葉星然, 十二年前，A市國際高級中學, 你去沒去過？”
男人目光懇切, 說得一字一句不像作假，葉星然腦海里努力回想, 聽見這句話下意識回答，“去過，我在那上過課……”
可是這和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兩人視線相對, 海風呼嘯路燈暗了一瞬，恍然間霍肆予的臉只留下一半在燈光下，葉星然心怦怦跳動。
腦海里浮現(xiàn)起一段畫面，他興高采烈與那人打招呼，卻只得到冷冷的回復，“霍肆予。”
霍肆予……
他整個人愣住了, 看向霍肆予的眼神寫滿了錯愕，“霍肆予……”
對面男人眼底閃過喜色, “你還記得。”
呆滯點頭，一瞬間那些日子的記憶全部涌進腦海，他又點頭，原來他們認識了十二年。
那白月光，心臟狂跳。
在五分鐘之前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霍肆予喜歡了十二年的白月光，是他……
一瞬間狂喜涌上心頭，但同時隨之而來的是無措與恍然。
那年他剛到國際中學只有霍肆予身邊還有空位，他們成了同桌。他興奮打招呼，霍肆予卻對他不理不睬，但只有霍肆予把他當同學看待，沒和其他人一樣嫌棄他窮酸……
怪不得他一直對他這么好，他還真的傻傻地以為對方身為大影帝演技好責任感強，但當兩人目光碰在一起，葉星然只是呆愣愣說著，“我沒不給你打電話。”
那張紙條他找不到了，“我也沒不想和你道別。”
霍肆予心下不停跳動，他上前一步將人摟在懷里，“我們進去說。”
別墅與先前沒太大的不同，但肉眼可見少了很多節(jié)目組的廣告牌和攝像機，沙發(fā)換上了新的墊子，葉星然捧著霍肆予遞來的熱牛奶怔怔坐在那。
他在潛意識里一直忽視那段時間的記憶，也同時選擇性忽視那段時間所發(fā)生過的一切，那是他的自我保護機制。
“我當時沒有想不告而別，”牛奶在手里暖了掌心，葉星然說得認真，“那天我放學原本是想去買手機，但是福利院的阿姨在門口等我，他帶我去醫(yī)院，那天我失去了我最后一個親人。”
聲音淡淡，卻聽得霍肆予的心都跟著揪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本來就是福利院里的孩子，怎么去得起私立高中，他從初中開始寫代碼賺得錢，但也才只有不到一萬塊錢，他還想留著給院長看病，院長就是肝癌去世的，不到三個月。
“小學時候我是班級里的班長，每天放學院長都在門口笑呵呵對我說‘大班長回來了’，就這樣一直到高中。
高一那年暑假我原本想用這些錢給他看病，但院長說馬上有一個大老板來資助我們，我們就有新房子住了，到時候他就有錢看病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靜靜聽葉星然說。
“高二開學真的有大老板過來贊助，我因為成績還不錯被送到私立學校，然后遇見你。”霍肆予淺笑點頭，“嗯。”
“但那位老板的非法盈利，想用福利院運作非法的事，院長不肯，后來那人被抓了。院長爺爺也去世了。”
葉星然說完突然抬頭。
“我還你電腦那天真的是想去買手機，我都送了你一個小靈通，怎么也要再給自己買一個。”他嗤笑，“不然我們也聯(lián)系不到啊。”
被霍肆予緊緊抱在懷里，葉星然紅了眼眶，“對不起，霍肆予對不起。”
“星星。”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頭頂，霍肆予怎么會怪他不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能遇見已經很滿足了。
視線碰上的兩人眼底都是笑意，“你當時好瘦。”
霍肆予一愣，“嗯，剛從國外回來。心情不好。”
葉星然點點頭，“一看就是，我當時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這位同學好酷，課間也什么事都不干，甚至不和同學聊天。”
“嗯，還好有星星。”
葉星然忍不住回憶那段時光，現(xiàn)在因為那段記憶里有霍肆予，再次想起是悲傷減淡很多，“當時那只小白貓怎么樣了？”
“我養(yǎng)了很久，后來被門衛(wèi)收養(yǎng)了。”
“原來星星還記得那只小白貓啊。”
葉星然：？
看見對方挑眉眼里閃過玩味，葉星然猛地睜大眼，“哈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出聲，“原來在那時候你就在試探我！”
在兩人救助貓車那天晚上，他們簡短聊過救助小動物的事，當時霍肆予問只有他一個人去的嗎？他記得他說有一個借給他碘伏的同學，再后來電話響了。
“那你當時想起我了嗎？”
葉星然想了一會，“其實沒有，我總是對那段期間的記憶很朦朧，”他長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完全想起來，因為我認識你，認識現(xiàn)在的你。”
霍肆予看著葉星然認真的視線，心跳露了一拍，他失笑，“星星，你真的是……”
葉星然沒說話，本來就是這樣。他當時對霍肆予也就是同學情，確實有和他當一輩子兄弟的想法。
但霍肆予居然，葉星然面上一紅，“你當時，怎么就，對我……”
一句話卡了好幾次，霍肆予點頭，“嗯，我當時就喜歡你。”
“雖然我不是，但在那群人眼中我就是霍蘭航的私生子，盡管霍家家大業(yè)大也避免不了被他們諷刺。”男人親了親葉星然的手，“你是我遇見最好的人。”
莫名距離拉近，霍肆予的唇貼上他的臉，葉星然緩緩閉上眼睛，盡可能去感受。
“星星，吻我。”
葉星然應聲，兩人從客廳一直糾纏到臥室，不知不覺過去兩個小時。
浴室的水聲還在持續(xù)，葉星然用毛巾擦著頭，心不在焉盯著窗外的風景，霍肆予也太用力了，感覺他嘴角有點破皮。
兩人的手機就那么扔在桌子上，這間臥室他們住過很多次，葉星然自然而然躺在床上，甚至還能從小抽屜里找出充電器來。
“星星，要吃什么？”
霍肆予裹著浴袍走出來，空調開得很足，他那腹肌就這么明晃晃露在外面，葉星然呼吸一頓，“你穿上衣服。”
“又不是沒見過。”
他一時語塞，當然見過，剛剛洗澡的時候還摸過。
霍肆予披上外套準備下樓，剛剛有管家送來食材，不然年前在這種地方，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吃的。
“想吃可樂雞翅。”
“嗯，可樂雞翅煲飯？”
“好。”
霍肆予一邊開門一邊說，“那星星快幫我祈禱。”
他一愣，“祈禱什么？”
“祈禱管家送來的食材里有雞翅和可樂。”
葉星然恍然，隨后嘲笑自己，“住習慣了還真把這當家里了。”
“那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最后葉星然還是吃上了可樂雞翅煲飯，他當時看到那些食材的時候就明白了，霍肆予就是逗他，這些食材都是他讓管家?guī)兔I的。
不只有雞翅和可樂，還有很多其他蔬菜和小蛋糕。
吃飽喝足，葉星然覺得自己有點醉碳，也可能是下午開車開太久了。
還有可能因為今天神經大起大落，他這么想著，“霍肆予，十一點了，你不睡嗎？”
“馬上，我聯(lián)系一下工作室。”
工作室……
葉星然恍然，他們兩個光顧著說開了，壓根忘記了網上的事。
“需要我做什么？”
霍肆予嚴肅起來，“還真有一件事。”
“你說。”
兩人湊在一起，霍肆予把葉星然手機塞在手里，“能不能麻煩葉總給我點個關注。”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這？”
霍肆予不忿，“就這怎么了，你不是還沒關注我？”
葉星然忙點頭，“我現(xiàn)在就去。”
“嗯，和我的聲名一起。”
“正好我看你怎么發(fā)的。”
霍肆予“嗯”一聲，一整天的熱搜都關于他們兩個，到晚上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甚至分成了支持他的人和支持星星的人。
剛剛一條聲名，怕是又要熱鬧一陣子。
【霍肆予：人已找到，小號準備停更。
[合照][合照][合照]】
“你居然還有照片？”
葉星然仔細點開第一張照片，是他的一張背影，在國際高中的走廊，正值夕陽最好的那個瞬間。
他當時還沒拿到國際高中的西裝校服，就只能穿著自己的運動服，卻意外適配。
像素糊得要命，葉星然點了保存。
“嗯，”霍肆予連忙湊過去，“但還是最喜歡星星送的小靈通。”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么網上有人說霍肆予口袋里總有一個老年機。
葉星然心底甜得要命，“那還有沒有你的照片，我想看。”
誰知霍肆予突然神色變得緊張，“沒有。”
葉星然：？
“別看了。”
葉星然：？
霍肆予，“有點丑。”
“噗嗤——”
葉星然笑出了眼淚，“霍肆予你在說什么，你怎么會丑，你當時就是瘦了些。”
又瘦又高。
霍肆予不經意把浴巾往下拽，露出結實的臂膀，“真的？”
沒戳破他，葉星然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
“我當時也很瘦。”
霍肆予眉眼舒緩，“這里面有。”
他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部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舊手機，小得很。
但里面的照片也不多，葉星然看見了他當時的書，霍肆予拍了一張他寫過的數(shù)學題，“你拍這個做什么？”
“我不會。”
葉星然了然，“怪不得你覺得我會學數(shù)學專業(yè)。”
“失策了，星星那時候寫代碼那么厲害，我該賭計算機的。”
手機里翻到了霍肆予的照片，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男生面上更多的是消融不掉的冷冽，唯有翹起的嘴角能看出他那一刻的輕松。
這張照片后邊那個背影是——是他。
抿著笑，葉星然繼續(xù)翻，“那樣我們還真可能在大學遇見。”
霍肆予挑眉，“嗯，我去A大交換過一陣子。”
“不過概率也不大。”
霍肆予問，“為什么？”
葉星然說，“當然是因為我一整天都呆在教室或者圖書館，又或者在校外的公司兼職。”
霍肆予嘴角輕起，“那我?guī)湍阗I飯，幫你排隊，幫你還圖書卡。”
葉星然沒說話，但手上的小動作透露著他現(xiàn)在的心情，“網上怎么樣？”
“沒看。”
手機放在一旁靜音了，葉星然拿過來看，剛一打開，消息狂轟亂炸快要把手機淹了。
【蓉蓉：什么？？？】
【楊建：祝幸福啊葉總。】
【趙延亭：我勒個去，星星你們太宿命了吧。】
而最讓葉星然哭笑不得的是登頂?shù)哪菞l熱搜。
【我們都是星予拍校園寫真時paly中的一環(huán)。】
第57章 輸了喝醋
這熱搜詞條也不知道是哪個營銷號想出來的。
[我了個去……]
[我靠！]
[這小說吧……]
[我懵了……]
[我懷疑他們一整天不解釋就是想等晚上熱度徹底散開, 然后攢一個大的。]
[嗚嗚嗚嗚嗚我磕的CP是真的！]
[家人們誰懂啊誰懂啊，本來以為是天降，結果是竹馬！]
……
評論留言不計其數(shù), 甚至衍生出了相當多的小插畫小故事, 短短一個小時，兩人已經被全網稱之為國民情侶。
葉星然私信一條一條回過去, 現(xiàn)在都不困了。
那天晚上兩人很晚才睡, 少年十二年的暗戀被他自己一字一句傾訴出口。
第二天一早，葉星然坐在霍肆予的副駕上昏昏欲睡，他自己那輛車找了代駕開回去, 不然以他的速度可能回去要晚上。
兩人六點多鐘出發(fā), 接近十一點鐘車子才緩緩停在地下車庫。
“你今天還要去拍戲嗎？”
要不他去和楊建說說年后再拍，霍肆予開了一上午的車, 在服務區(qū)他說換他來男人還不干。
“不拍了, 最后一個場景的道具還在加急處理，正好。”
“好。”
明天就是春節(jié), 有幾個留在A市的朋友準備湊在一起熱鬧熱鬧，公司早早放了假，祝喬前幾天就已經回了家。
“那正好我們買的東西多。”
二人在春節(jié)當天起了個大早去超市進貨, 雖然之前已經買了很多東西，但生鮮蔬菜這些還是當天的會比較好。
“嘗嘗這個。”
兩人在廚房忙得團團轉，葉星然轉身看過去又拿筷子嘗一口，霍肆予調的紅燒肉口味他特別喜歡，雙眼放光，“甜甜的！”
“不過他們不喜歡甜的怎么辦？”
霍肆予扭頭, “那不管他們。”
葉星然笑得厲害，“可我明明看到旁邊還有一個咸口的醬汁。”
剛剛說出口的話就這么被人揭穿, 霍肆予冷哼一聲，“星星。”
“嗯？”
剛湊過去，葉星然臉上就被人狠狠親了一口，瞬間留下紅印，“霍肆予！”
“誰讓你戳穿我。”
葉星然不服，“分明是在說你細心。”
男人淺笑，“我沒聽到，下次星星夸我可以光明正大一點。”
“可我一點也沒偷偷摸摸。”
兩人手里都拿著東西，一句話說完莫名對上視線，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用袖子擦擦臉，霍肆予問，“蓉姐說了什么時候到嗎？”
葉星然一首拿著雪糕一手拿著手機，“快了，蓉姐說剛剛上高速。曾導和她在一起。”
原本這兩人準備出去旅游，但聽到他們兩個這里人多還熱鬧，當機立斷決定來這里過年。
“金堯也快了，他和肖一欽一起。”
雖然今天的人沒上次多，但相比之前一個人過年來講熱鬧太多。
一行人在樓下遇見，剛剛進門屋子里便吵鬧起來。
“來，我?guī)Я艘徽涞捏π罚禳c誰會做，蒸煮炒，你們看著辦。”
曾皙大手一揮放在廚房，不管誰做，她都不會做。
“上啊金大廚，不是很會做飯嗎？”
金堯應聲，“嗯，那就麻煩這對小情侶給我讓個位置。”
葉星然面上一紅，轉身讓開位置，“那你來吧，我和她們聊天去。”
肖一欽也沒少帶東西來，他原本有地方去玩，但一聽蓉蓉要過來，直接沖了過來，“蓉姐！我還想要合照。”
“我上次回去之后發(fā)朋友圈把他們都羨慕死了！”
蓉蓉扶額，“怎么也是肖總，來，我們拍個百八十張你回去慢慢發(fā)！”
“好嘞！”
電視上回放著往年的春晚，現(xiàn)在才剛剛下午，離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已經有好幾道菜被做出來放在保溫箱里。
曾皙再次偷吃從廚房溜出來，筷子上的紅油還沒嗦干凈，她和鼓著腮幫子的葉星然迎面碰上，曾皙不解，“你這么愛吃甜的，真不怕胖嗎？”
葉星然嘿嘿兩聲，“還真沒。”
曾皙羨慕到眼紅，她天生愛吃。但沒辦法，她那體質就是容易胖。每每吃兩個月就要再減肥三個月，周而復始，“什么味的，給我一塊。”
葉星然連忙去冰箱里把一整塊蛋糕拿出來分，“快嘗嘗這個，我找了好幾家店才找到這個口味的蛋糕，牛油果抹茶加開心果，特別特別好吃！”
曾皙剛切好一塊，頓時面色復雜，“真的嗎？”
葉星然又切了一塊拿著吃，給她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行吧，嘗嘗。
一口下去，曾皙信了，“快快快，星星一會把那家店的名字發(fā)給我。”
葉星然開心壞了，終于能找到一個和他一樣喜歡這種甜食的人了，之前他和霍肆予分享，誰知道對方剛吃了一口就忍不住皺眉，然后還硬說好吃還想吃。
“什么什么，我也要吃。”
那邊兩人總算是拍完了照，最后選完也有足足六十張，肖一欽得意得要上天，他要是有尾巴現(xiàn)在一定豎著朝天，“這下我看他們不得羨慕死我。”
“我靠，這——”
一口蛋糕下去，肖一欽剛剛還燦爛的表情直接僵住，“怎么這么膩啊。”
蓉蓉也嘗了一口就放下了，精致的眉眼里閃過無奈，“感覺這一勺下去有兩千卡路里。”
剛吃完一塊的曾皙：……
葉星然在一旁吃得毫無負擔，“確實吃多了會膩。”
可他吃完兩塊感覺還好，甚至還想吃第三塊，但晚上還有年夜飯，他還是留點肚子吃大餐。
“星星。”
“嗯？”
葉星然應聲，起身過去，“怎么了？”
霍肆予面帶微笑，“綠色蛋糕哪里去了？”
葉星然連忙把手背在后面，勺子上還有一點綠色奶油沒吃干凈。
他心虛仰頭，“我拿過去給她們嘗嘗。”他轉頭看去，沙發(fā)上那群人也都看過來，幾人湊在一起，離蛋糕幾乎好幾米遠，葉星然抿唇，相視笑笑。
霍肆予挑眉，“真的？”
“當然是真的。”
霍肆予笑得無奈，“說好了這個糖分超標只能一天一塊，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這下完全藏不住，葉星然垂頭看上去像是犯了錯的學生，“好，下次不會了。”
一想到這口味的蛋糕還是自己買回來了，霍肆予有些懊悔，但見葉星然這副樣子他還是心軟，連忙從冰箱里拿出幾個酸奶巴斯克，“你們去吃這個，把小綠還回來。”
對方頓時眉開眼笑，“好！霍大廚辛苦！”
一個換一個，葉星然那些好幾個切塊的巴斯克蛋糕回來，“那吃這個吧，酸奶的有點酸，但也很好吃。”
蓉蓉這下眉頭舒展開來，“嗯——這個好吃。”
奶香味兒足又不甜，太適合她這種控糖人士了。
過年就是吃吃喝喝，她們這群無所事事的人吃飽喝足就商量著玩。
“上次沒打過癮，我們這次繼續(xù)！”
葉星然被強制要求上場，曾皙拍了拍他的肩膀，“來，我看著你打。”
葉星然無奈，“行吧。”
兩三把牌下去，曾皙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我記得你數(shù)學很厲害。”
可這和數(shù)學有什么關系？
蓉蓉直接笑得花枝亂顫，“星星你還不如上次和我們玩兒，上次只不過是吃蛋糕，像你這么嗜甜完全沒問題，但這次可不一樣哈哈哈哈哈哈。”
霍肆予也聽到了這邊的笑聲，他鍋里的紅燒肉剛剛出鍋，從廚房探出頭問，“這次什么懲罰？”
葉星然支支吾吾不愿意說，肖一欽賊笑一聲，“喝醋，怎么樣？是不是健康又安全。”
霍肆予一愣，他記得葉星然吃醋也吃得多，這下不擔心了，“那星星加油。”
兩人隔空對視，葉星然苦笑，現(xiàn)在打了兩把輸了兩把，要是一直玩下去他不得喝一瓶？
這不行……
那邊肖一欽笑嘻嘻開始洗牌，葉星然靈機一動，瞬間起身把身后擼貓的曾皙往前一堆。
語速快得差點讓人聽不清，“曾導是不是想玩？那我就讓一讓，我去廚房幫幫忙，剛剛也吃了挺多東西我還是站起來消化一下。”
瞬間整個人竄進廚房，也虧得他家廚房不小，站下三個人綽綽有余。
“哎——”
“葉星然！”
蓉蓉重錘一下沙發(fā)，美眸里帶著笑，“葉星然，你！”
剛剛躲進廚房的人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笑，吃餃子吃面他都放醋，但那也不能喝啊。
霍肆予一早就靠在灶臺邊看他，見葉星然終于轉過來他挑眉。
“我不是逃跑……”咽下口水給自己打氣，葉星然左右逛逛，“有什么要幫忙的嗎？”
霍肆予哭笑不得，他愛死葉星然這副樣子，“那真是多謝我們葉總，還真有個難題要葉總幫忙。”
“來來來。”
霍肆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瓶陳醋，還是帶度數(shù)的。
“十年手工陳醋……九度……”
葉星然錯愕：？
霍肆予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想著今天過年，提前買了一瓶好醋，我也沒嘗過帶度數(shù)的。星星先把這瓶開了嘗嘗吧。”
廚房裝的是玻璃門，外面的曾皙在霍肆予拿出來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葉星然真的，沒想到吧，被刺你的竟然是霍肆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視線直直對視十秒，葉星然長嘆一口氣，他垂眸眼里閃過一抹笑意，抬頭時一臉不忿，“行吧。”
一杯指的是喝白酒的小酒盅，實際上兩杯也就是一口的量，葉星然從臺子上拿了個碗，直接目測倒在碗里。
霍肆予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喝醋對身體好。”
沙發(fā)上那幾個人都目光炯炯看過來，連炒螃蟹的金堯都帶著好奇停下來圍觀。
那醋剛一倒出來就能聞到濃厚的酸，葉星然頓時皺緊眉頭眼神幽怨。
霍肆予，我讓你買醋……
他長呼一口氣，端起碗一口就悶了下去。
“蕪湖——”
“xu——”
一幫人在一旁突然熱鬧起來，連口哨聲都此起彼伏。
霍肆予笑得寵溺，卻沒想到下一秒直接被葉星然推到冰箱門上，兩人唇狠狠貼在一起。
那純正的酸一下子全部涌了進來。
“唔——”
被迫咽下去，霍肆予放大瞳孔滿臉不可置信，“星星！”
“牛逼！”
“你們別太秀。”
一旁人難掩興奮，她們怎么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劇情。
蓉蓉拍了一張立馬收起手機，“快快快，都散了散了，一會他們該收斂了。”
“得嘞，我們繼續(xù)。”
肖一欽現(xiàn)在心落地落得死死的，就他們現(xiàn)在這感情，可和他說錯話一點關系沒有。
而且他現(xiàn)在說不定當了助攻呢。
充斥鼻腔的酸，霍肆予靠在冰箱上笑得無可奈何。
而對面的葉星然得意仰頭，即使他自己也被酸得直皺眉，也不忘在這種時候對霍肆予挑釁，眼里好像在說：讓你買醋。
“好喝嗎？”
霍肆予意味深長品了一下，“還不錯。”
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葉星然威脅著白了他一眼，霍肆予笑開了，“來嘗嘗紅燒肉，甜的。”
一口肉下去，嘴里的酸澀被沖退不少，葉星然心情都明亮了，“好吃！”
私心又給葉星然“嘗”了一塊，霍肆予揉了揉他的手，“那等我再做一個雞翅就出去陪你玩。”
“好！”
葉星然愉快著出去，門剛一關上，金堯立馬轉身，“你出去剩下的菜誰做？”
一陣沉默，金堯深呼吸，“你認真的？”
霍肆予默默，“你不想在蓉姐面前表現(xiàn)一下？”
金堯：……
他承認，“想。”
霍肆予淺笑，“那不就得了。”
第58章 情愫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酒杯的碰撞聲與窗外的煙花一同炸開, 小貍花也不害怕，就蹲在落地窗前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那絢爛的的彩色。
“好好吃啊，感覺過完年又要漲三斤。”
蓉蓉揉著脖子, 靠在椅背上一臉滿足。
曾皙拿著螃蟹的手一頓, 幽幽說著，“只胖三斤我真的謝天謝地了。”
“行。”蓉蓉那眼神微微無奈。
剛剛打牌后的懲罰環(huán)節(jié)直接在吃餃子的時候順便進行了, 那一瓶醋見底, 比霍肆予拿出來的那瓶幾十萬的紅酒空得還快。
“你們這是輸了多少啊。”
金堯舉著空了的杯，微挑的眼角無意間對上蓉蓉的視線，兩人相視一笑。
“行吧, 咱倆的自己喝。”
曾皙與肖一欽碰杯, 兩個單身狗的幽怨霎時間四散開來，葉星然不服, “我也是自己喝的。”
還是霍肆予拿出來的那瓶醋。
曾皙眼神復雜, “你，一半一半吧。”
葉星然：……
霍肆予偷笑, 還真是一半一半。
一行人說說笑笑都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有了第一個打哈欠的人剩下就沒人忍得住了。
“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睡覺了。”
“走走走, 我也挺不住了。”
葉星然剛問完他們要不要在客房睡，畢竟他家也是一整個平層，客房還不是多得是。
哪知道曾皙一臉拒絕，“不行，我們在還是不方便，放心, 我們一早就在你家樓下那個酒店定了房，明早, 哎不對，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哈。”
葉星然錯愕，什么不方便？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出門，曾皙突然轉頭問，“那箱子里的，用多少了？”
一句話，剛剛還有些犯困的葉星然從頭紅到腳，霍肆予連忙上前，“曾導快回去歇著吧。”
“哎，行吧行吧，你們小年輕還是節(jié)制一點。”
霍肆予沉默，明明都差不多大的年紀。
“中午見。”
“嗯。”
房門關上，葉星然還是呆愣愣揉著臉，他是真沒想到曾導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竟然是一箱子的安全……T。
上面還附帶著一句話，“以后在我節(jié)目上，節(jié)制點。”
“睡覺嗎？”
葉星然連連點頭，“睡吧，明天還要打幾個電話。”
“嗯，”眼看著他走進浴室，霍肆予眼底閃過笑，廚房收拾得差不多，明天再收尾好了，干活哪有抱著他家星星睡覺來得舒服。
葉星然在浴缸里泡了半天，滿腦子都是曾皙的那句，小年輕要注意節(jié)制。這句話可真是冤枉他了，他和霍肆予最多也就是動動手動動腿，還清白得很。
浴缸里被熱水浸泡得皮膚透著淡粉，葉星然視線不住瞥向一旁的柜子，他當時剛一看到里面的東西時，就手忙腳亂把箱子藏在柜子最里面。
腦子里的想法漸漸大膽。
霍肆予也喜歡他，用兩個也沒什么關系吧……
手機就在一邊，他細細聽著外面的聲響，確定霍肆予沒靠近浴室，他才偷偷摸摸的打開手機搜，第一次該怎么清洗……
“啪！”
手掌拍在水面激起一陣水花，葉星然臉紅了個徹底。
自言自語道，“好像也不難。”
磨磨蹭蹭一個澡洗了半個小時，葉星然幾乎用了大半瓶沐浴露，最后那泡沫蔓延在地面上差點沖不干凈。
用浴巾把自己裹住，他悄悄拿了兩個藏在腰帶里。
鏡子里的人臉頰上透著粉，眼里帶著濃厚的情愫，葉星然一驚，怎么也沒想到這種神情會出現(xiàn)在自己臉上，深吸一口氣，他給自己打氣，心臟怦怦跳動，伸手推開浴室的門。
“洗好了？”
霍肆予抬眸，霎時間眼神晦暗不明，他重重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
“嗯。”
葉星然點點頭，錯開目光去一邊吹頭發(fā)。
霍肆予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片刻，喉嚨里溢出粗氣，點點頭轉身進了浴室，迎面撲來沐浴露的香氣，男人一愣，轉而笑開。
毛巾吸去了大部分水分，五分鐘就吹干了頭發(fā)，葉星然沒換睡衣，他就這么裹著浴袍坐在床上，手上拿著手機心不在焉地玩著，明明什么也沒干，但就是心虛又緊張。
要是一會霍肆予拒絕他怎么辦，那豈不是很尷尬。
不過都是成年人，走腎又怎么了？
不停按著手機音量鍵，那進度條在屏幕上忽上忽下，卻吸引不了一點手機主人的視線。
“要不要喝牛奶？”
霍肆予洗完澡從外面端了杯牛奶進來，小貍花早早就睡著了，它才不管今天是不是春節(jié)，玩累了就自己爬到貓窩里呼呼大睡。
“好，好啊。”
一杯熱牛奶下去，霍肆予關了燈，窗外時不時響起燃放煙花聲音，即便窗簾隔絕了大部分的光，但仍有小半的絢麗透進來。
天花板上的光影忽明忽暗。
兩人都沒睡，葉星然看著天花板呼吸漸漸急促，旁邊的霍肆予稍微動一下都讓他更加緊張。
兩人就靜靜躺在一塊，把對方的呼吸聲聽得格外清楚，男人的大手湊過來，他把葉星然摟在懷里，沉聲問，“星星困到連睡衣都沒換嗎？”
霍肆予體溫比他高，葉星然好像被燙了一下，輕微一顫，“我——”
話沒說完，他轉頭對上霍肆予打趣的眼神，視線相接的瞬間像是燃起情愫的火花，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剛要張口的話被堵在喉嚨中淹沒在滿是情愫的吻里。
霍肆予唇瓣微涼，但仍讓他感受到不盡的滾燙，“唔——”
“霍肆予——”
銀絲落在葉星然臉側，昏暗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眼神被動情包裹，霍肆予呼吸粗重，他居高臨下看著葉星然，“星星今晚是在做什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眼底有一瞬間的迷茫，葉星然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男人撐在他身上，兩人下半身緊緊貼在一起，有絲毫變化都掩蓋不住，他輕笑，盡管面上已經羞得緊，卻還是主動抬頭，撞上霍肆予的唇。
呼吸越來越熾熱，鼻尖交錯帶著燙人的氣息。葉星然情不自禁顫了顫，臉上泛起了紅潮，鼻尖慢慢滲出細小汗珠，睜眼看著霍肆予額間的細汗。
一吻過后，霍肆予眼底的情動幾乎壓制不住，仿佛被一只鎖鏈禁錮住的雄獅，喉結隨著吞咽重重滾動，葉星然能感受到小腹上燙人的壓迫。
“霍肆予……”
“嗯。”
掌心里被塞了兩個塑料包裝的東西。
霍肆予恍然，他悶聲笑了起來。頓時那頭雄獅像是被松開了桎梏，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葉星然緊張的情緒霎時間被情動淹沒，對方的手炙熱著游走在他身上。
“星星。”
“星星。”
浴袍不知什么時候散亂開，月光下白皙的皮膚上落下一個個紅暈。
“霍，霍肆予……”
兩點茱萸被口水染上光澤，他情不自禁挺著腰，又一下子被人握住最滾燙的地方，“唔——”
密密麻麻地感覺遍布全身，葉星然一瞬間氤氳了眼眶。
呼吸再次被掠奪，整個人像是漂浮在水中，只能緊緊抓住對面那只手。
“星星，你摸摸我。”
手下的胸膛健壯有力，葉星然能感受到那混亂的心跳逐漸加快，兩人的氣息混亂交織，他悶哼一聲，男人的吻溫柔中帶著安撫，細碎的吻轉而移到耳尖，“寶貝，放松。”
頸間被狠狠印上兩個紅印，霍肆予呢喃，“怎么這么香啊。”
時間過得格外漫長，窗外的鞭炮聲都可以忽略不計。
霍肆予大手向下。
葉星然眼里閃過不安，一時間不知道要把注意力放在上面還是下面，“霍肆予，疼……”
抽屜里的潤膚油撒在床上，霍肆予眼底涌動似巖漿般的熱切，聲音嘶啞難耐，“交給我，星星。”
眼角的點點淚花被人吻去，葉星然忽視不掉那強烈的感覺，只能伸手將霍肆予摟住，不停吻著他。
“嗯——”
直到身下的人喉嚨里止不住溢出一聲嚶嚀，霍肆予喉嚨暗暗上下滾動，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fā)顫，急切著把那方形的包裝扔在床下，身形狠狠一動，喉嚨出溢出一身悶哼，“嗯——”
葉星然眼眶發(fā)紅，伸手攥緊被單，連露出的一雙腳趾都在夜光中卷縮起來。
“唔——”
輕柔地吻帶走零零碎碎的哭聲，地上的包裝紙變成兩個、三個、四個……
眼角的紅暈越擴越大，葉星然不知道霍肆予又去拿了多少個，但他被自己的情愫支配，主動抬頭去吻著對方的唇。
天邊漸漸泛白，他連指尖都透露著疲憊。被人溫柔抱在懷里，身體慢慢泡在熱水之中，身下是霍肆予健壯的身子，葉星然錯愕，他怎么還這么精神……
“你……”
霍肆予無奈，“星星體諒我一下。”
壓抑了十二年，怎么能是幾次就控制得住的，他將人抱在懷里，看著對方身上遍布的吻痕眼底的情動再次翻涌。
“不要。”
“嗯，聽星星的。”
身上被洗得干干凈凈，葉星然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霍肆予換了新的床單，這時窗外已經大亮，他眼中的情愫也被漸漸壓制，看著葉星然睡得安穩(wěn)，男人眼底的帶著溫情，與溢出口的笑意慵懶散漫。
隨意把地上的包裝袋踢到一起，輕輕躺在葉星然身邊，他沒忍住把人摟在懷里，迎著泛白的日光入睡。
一直到天色大亮，日頭從東方升起高高照在頭頂，隨后悄悄偏向西方。
一只手從被子里摸索著探出來，拿過一旁響個不停的手機。
那邊金堯的聲音笑意陣陣，“說沒說讓你們節(jié)制節(jié)制！你看看我打了幾個電話，午飯就不說了，一會看看晚飯吧。”
霍肆予看了眼手機，三點二十分，他看向睡得正香的葉星然，輕聲問，“有事？”
“嗯，曾導和蓉蓉想去露營，明天一天，你們去不去？”
明天？
霍肆予心底擔憂一瞬，但想到什么，“去。”
“那行，剛好商家在問人數(shù)。”
霍肆予應聲，剛想掛了電話繼續(xù)抱著葉星然，對面金堯賊兮兮問，“這么久才醒，昨晚幾次啊？”
霍肆予一愣，下意識去看地上的殘局，哪曾想電話那頭瞬間爆笑，“我靠，你還真想回答我？”
霍肆予：……
“滾。”
他笑罵一句直接掛斷電話，葉星然睫毛微動，他低頭輕吻兩下，把人牢牢抱在懷里，霍肆予也不睡，這么靜靜看著就止不住笑意。
第59章 露營
“幾點鐘了？”
葉星然迷迷糊糊睜開眼, 窗簾擋住一半，他能看見窗外金黃色的陽光打在地上，但現(xiàn)在是冬天, 陽光中透露著冷色。
聲音是說不出的沙啞, 葉星然怎么也沒想到昨晚會瘋狂到那么晚，他下意識想找被霍肆予扔在床下的包裝袋, 但很明顯已經被男人收拾干凈了。
昨晚還是太久了……
“四點了, 先喝點水。”
霍肆予淺笑著從客廳走進來，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
葉星然渴得緊，兩三下把一整杯水喝得干干凈凈。放下杯子, 兩人實現(xiàn)相對, 他耳尖一熱，葉星然咽了下口水, “今天要做什么？”
霍肆予挑眉, 轉而眼里帶著擔憂不答反問，“有沒有不舒服？”
葉星然一怔, 瞬間明白他問的是什么，眼神刻意轉開，他仔細感受了一下, 好像也沒什么不舒服，剛開始的時候霍肆予動作輕柔，前戲也做得充足。
他好像記得凌晨的時候霍肆予還收了一個外賣？藥膏冰冰涼涼，消腫效果特別好。
他搖搖頭，換來霍肆予松了口氣，面上染上輕松, “那就好，怕星星嫌棄我技術不行。”
葉星然白了他一眼, 把一邊的包子摟在懷里，心里偷偷嘀咕，他還技術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老手。
這么想著，葉星然轉頭，輕咳兩聲，“那個，就是……”
“怎么？”
葉星然臉上緋色更重，“我是說，你還挺熟練。”
室內安靜兩秒，隨后傳來的是一道低沉男聲的放聲大笑，其中夾雜著兩聲“啵”。
霍肆予眼睛都笑彎了，他摟著葉星然心底軟成一片，葉星然呆愣愣被狠狠親了兩口，眼神更加不解。
“星星吃醋了？”
眼神一瞬間幽怨，“昨天是的。”
又是撲哧一笑，霍肆予眼神轉了轉，像是在思索，隨后悄悄湊到葉星然耳邊，小聲說了句話，葉星然的眼神從震驚轉成釋然再震驚，最后盯著霍肆予猛地搖頭。
“快起床，我好餓。”
霍肆予淺笑，“嗯，星星慢點。”
葉星然一邊下床一邊白了他一眼，身上本來沒什么不舒服，但經過霍肆予這么一說，總讓他止不住關注那個地方，“閉嘴！”
看著人放慢腳步走進浴室，霍肆予眼里的溫情更甚，他手腳麻利地收拾了床上，還把小貍花抱起來親了兩口，最后又把窗簾整個掀開任由微微泛紅的日光照進來。
在空地上站了兩分鐘，聽見浴室傳來水聲，霍肆予又動起來，他先是從衣柜里拿出兩人今天要穿的衣服，隨后又從外面端進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邊，以防葉星然一會兒從浴室出來口渴。
胡亂忙了一通，霍肆予仍然感覺自己想做些什么，心中的興奮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多歲的時候。
“呵。”一聲笑低沉愉悅，他十多歲也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小貍花理解不了它爹今天為什么這么勤奮，它只知道自己五分鐘之內被抱起來兩次，貓糧里多出了好多凍干，它還破天荒多吃了一根貓條。
“喵——”
整只貓吃飽喝足后躺在窗邊的貓窩里昏昏欲睡，甚至連浴室的開門聲都沒吵到它。
“走吧，蓉姐一早就在樓下的酒店訂了位子。”
葉星然喝下大半杯蜂蜜水連連點頭，“快走快走，我好餓。”
霍肆予快步跟上去，手里拿著兩人的外套。
“對了對了，今天喂過貓了嗎？”
霍肆予想也不想直接點頭，那只小胖貓估計現(xiàn)在還沒消化沒。
“那我們走吧。”
新年的第一天一行人并沒有玩得太晚，畢竟初二還要一起去露營，吃過飯后她們看了酒店舉辦的煙花展，各自回家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露營地離市中心有些遠，但設施很齊全，帳篷、燒烤、溫泉、甜品什么都有。
但車子剛剛停穩(wěn)，最吸引葉星然視線的還是曾皙手上拎著的那塊綠色蛋糕。
兩人當即神秘兮兮湊在一起，葉星然錯愕，“這家店不是休息三天呢嗎？”
曾皙神秘一笑不說話，剛好蓉蓉這時候從那邊走過來，她穿著一身亮粉色與曾皙的一身黑形成鮮明對比。
她聞言嘿嘿一笑，“那也架不住咱們曾導財大氣粗，加價五倍。電話那邊那小姑娘瞬間來了精神，告訴我們今早過去取。”
葉星然傻笑著，看來今天又有小蛋糕吃了。
轉頭間恰好看見霍肆予眉宇間的一抹無奈，他假裝看不見，反正他今天可以吃兩塊。
曾皙拎著蛋糕也不忘湊熱鬧，挑眉問，“星星，你在得意什么？”
葉星然心情大好，“我今天能吃兩塊。”
“怎么？你們家大影帝不是只讓你吃一塊嗎？”
面上染過緋色，葉星然想起那天晚上，霍肆予在撕開最后一個包裝之前，他染上情欲的眸子在昏暗的月光下閃過狡黠，明明嗓子已經啞了，卻還婉轉著開口，“我明天要多吃一塊小綠蛋糕。”
手中的包裝被對方泛紅發(fā)的關節(jié)攥住，霍肆予眼里的笑意加深，葉星然現(xiàn)在那點力氣對他來說算不上威脅，但男人的動作還是停住，細碎的吻落在身下人的嘴邊，霍肆予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他低沉著的聲音中帶著急切，話音裹挾在吻中讓人聽不清，“嗯，聽你的。”
見他良久沒說話，曾皙疑惑，“嗯？”
葉星然下意識別開臉，“那當然是因為我昨天沒吃。”
曾皙似懂非懂，但有人和她一起吃當然是好吃，拉著人就往燒烤架那邊走，“蛋糕先不著急，我們先吃燒烤。也虧得現(xiàn)在天氣夠冷，冰激淋蛋糕都不用擔心化掉。”
難道這么大的露營基地會沒有冰箱？
曾皙看懂他的眼神，長嘆一口氣，“那不得加錢？”
一陣無語，他下意識轉頭看著身邊的霍肆予，男人挑眉，“該省省，該花花。”
行吧。
她們走得還是慢了，等到那邊的時候肖一欽和金堯已經把燒烤架都支好了，今天天氣格外地好，甚至沒什么風，一走近那片區(qū)域生個人都暖起來了。
“快看看，羊肉串牛肉串豬肉串，還有什么雞翅鴨翅生蠔，樣樣都有！”
蓉蓉眼睛都亮了，“這不錯，看來這家新開的露營地還是蠻用心的。這次體驗不錯我們下次還來。”
肖一欽聞言看了一眼坐在燒烤架旁準備開始上手的金堯賤兮兮笑出聲，“那下次某人的身份是不是就得換一下了？”
蓉蓉明亮的眼中露出一抹羞澀，這還是葉星然第一次看見他蓉姐臉上閃過嬌羞，一時間大為震驚。
“嗯，等等看唄。”
蓉蓉的視線放在那邊燒烤的男人身上，嘴角止不住帶笑。她也想不到自己的下一段感情會來的這么快，但看上去還不錯，金堯看她的眼神帶著占有和愛慕。
淺笑出聲，和轉頭過來的金堯視線對上，兩人眼里都帶著曖昧。
“哎呦哎呦，一會拉絲了。快，快轉回去。”
曾皙一聲戲謔搞得所有人忍不住大笑，葉星然手里拿著草莓笑得眼里閃著淚花。
“甜不甜？”
伸手拿給霍肆予一個，“你嘗嘗看。”
霍肆予張嘴咬了一口，甘甜汁水一下子充滿口腔，他一愣，“這么甜？”
葉星然聞言連忙把一碗草莓放到身后，“草莓而已，甜點怎么了？”
霍肆予無奈，“我又不搶你的。”
“奧。”
霍肆予感覺自己坐在這多余，只能上前兩步和金堯一起燒烤去了。
“呦，舍得來了？”
霍肆予沉默一陣，“把那邊的雞翅給我。”
金堯一下子把一盤子都遞了過來，“正好，雞翅可難熟了。”
霍肆予沒聽出他的陰陽怪氣，一邊烤一邊笑，“嗯，那我多烤一會，星星喜歡吃。”
那邊葉星然在霍肆予走了之后也突然沒那么想吃了，他聞著燒烤香還是決定留著點肚子吃燒烤，草莓被放在一邊，起身和她們一起玩游戲去了。
一行人吃吃喝喝直到夕陽漸漸消退，桌子上不知道放著多少空簽子。
下午下了一陣雪，一行人挪到了室內，這邊不愧是新開的大型露營場地，連室內的游戲都讓人玩不過來，她們在一間木屋隔間里被炭火烤得暖洋洋的，甚至開了一扇窗用來透氣。
“還想吃。”
葉星然手里拿著雞翅，不知道霍肆予到底是怎么烤的，明明也沒看見他放糖，但就是甜辣味特別好吃。葉星然現(xiàn)在吃飽了，但還吃得下，他正在糾結剩下的胃口到底是吃雞翅還是吃蛋糕。
“不是，星星你這么吃過完年得漲二十斤吧？”
曾皙似笑非笑，像是找到了能和她一起胖的人，“沒事沒事，過完年我們還能一起去擼鐵。”
誰知葉星然搖頭，“還真的沒，我今天早上還稱了，體重沒變。”
曾皙笑了一般的嘴角直接下去了，“好好好，我的錯。”還沒說完，手上又被蓉蓉塞了幾個烤串，“快吃快吃，你減肥都成規(guī)律了，管這么多做什么。”
“也是。”
曾皙（嚼嚼嚼），“那邊還有室內泳池和溫泉，一會要不要去玩？還是去看電影？”
都吃得懶得動彈，最后大部分人都選了去看電影。
電影院是小廳，比家庭影院大不了多少，正巧放映的是今天剛剛上映的新片，一行人看得津津有味。
“不錯啊，岑導這部片子就是奔著拿獎去的。”
曾皙連連點頭，“不愧是我偶像，他的片子一直都是天花板級別的。”
她們一邊往外走一邊看向霍肆予，“楊導那部應該今年就上了吧，估計也能攬下不少獎。”
霍肆予輕哼，“那最好是，畢竟還得給我們家葉總賺錢。”
又是一陣笑聲，葉星然問，“給我賺那么多錢做什么？”
霍肆予瞬間皺眉，“葉總怎么忘了，說好了給我買手機。”
一時間兩人氣氛曖昧，身后一群人見狀連忙你推我趕各自回了房間，生怕自己留在這里當電燈泡。
“這邊這邊。”
“哎哎哎，走錯了！”
“不是蛋糕還沒吃？”
“走我陪你吃！”
身后那群人哪還有明星老總的樣子，葉星然一陣無奈，但被霍肆予牽著的手燙得不像話。
沉默著走了一段路，電梯升降得速度說不上快慢。
場景大差不差，兩人在關上房門之后迫不及待吻在一起，滾燙的唇緊緊貼住，霍肆予嗓音染上得意，“星星怎么不吃蛋糕了？”
葉星然先是“嗯？”了一聲，隨后再次親上去，“色令智昏？”
那笑帶得霍肆予胸口發(fā)顫，葉星然直接從他衣服里摸上去，霍肆予剛剛還溫柔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熾熱，“葉總很急？”
葉星然搖搖頭，“那霍總不急就算了。”他輕哼一聲，剛準備把手抽出來，就被男人按住，剛好壓住那脈絡分明的人魚線，“當然急，迫不及待。”
氣氛變得火熱，大床上一下子砸了兩個人影，被褥瞬間混亂。
本就開著昏黃氣氛燈的房間蔓延著愛意，霍肆予毫不猶豫打開酒店床頭的付費盒，兩人對視的眼里都帶著情欲。
“嗯——”
衣服件件散亂，連手機扔在一邊震動都沒人管。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氣氛燈被關上，場地之中的一片積雪陷入一陣黑暗，浴室里傳出一陣水聲，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一個小時。
等門開的時候，霍肆予把人穩(wěn)穩(wěn)放在床上，葉星然困得不成樣子，伸出腳一下子踹到男人胸口。
霍肆予一把抓住，眼神一挑？
葉星然明白什么下意識想收回來，霍肆予卻牢牢握住那白皙的腳踝。
“我要睡覺。”
霍肆予點頭笑出聲，松開手親手幫他把被子蓋上，“嗯，我陪星星睡。”
葉星然眼底剛染上笑，洶涌的困意瞬間席卷，不出一分鐘便沉沉睡去。
霍肆予把兩人散亂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貼心的在床頭放了杯水之后差點忘了給手機充電。
葉星然的手機被扔在沙發(fā)上，看這么一抹紅色霍肆予連忙插上電源，屏幕震動一下亮起，他看著充電中的圖樣準備轉身，可那手機在同一時間彈出一條消息。
手機上的消息在彈窗上有顯示，霍肆予本著不偷看消息的原則想把其按滅，可那醫(yī)院兩個字樣牢牢抓住他的視線。
一時間通體生寒。
【私立醫(yī)院護士小禮：葉總新年好，最近很抱歉，我們主任進修延遲了幾天。不過主任明天就回來了，您準備復診的話隨時和我說，我給您安排。
還有個好消息，主任這次交流得知一個新的病例，用的是另一款特效藥。您復診時我們會根據(jù)您的情況來看適不適合更換。
打擾了，葉總新年快樂。】
第60章 肝癌晚期
那幾個字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整個人如同被幾座大山壓住，連呼吸都困難。
手指冷得嚇人，霍肆予下意識想去拿那杯溫水。
“砰！”水杯被碰倒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玻璃砸在地毯上動靜不大, 不過剛被人倒進去的溫水全都浸在地毯之中，呈不規(guī)則的圓形濕了一片。
霍肆予不敢細想, 但腦子里總是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葉星然崩潰大哭, 還有他總是不經意流露出的傷感。
六個月，六個月……
為什么他一直強調六個月。
就像是最后斷掉的線，一時間霍肆予心中的種種疑團被無限放大, 他止不住去想去猜忌, 無法把這條信息聯(lián)想成無關緊要的小事。
復診。
到底什么病需要吃特效藥。
手機緊緊握在手里，葉星然的手機屏幕熄滅, 桌上另一部手機突然亮起, 是肖一欽。
【睡沒睡？我估計你也沒這么早。我沒耽誤你什么大事吧？嘿嘿。】
【上次那讓我查的那個像魚油似的藥我同學查到了哈，也是剛發(fā)給我。是國外最新生產的一款特效藥, 主要針對肝癌的痛感抑制，這種藥對病情倒是沒什么幫助。
不過我那個朋友和我說這種藥止痛非常牛逼，吃了就跟沒事人一樣。可能最后那幾天的痛感壓制不住, 但已經很好了。】
【也能壓制一些先天的精神疾病。對了，還有點兒副作用。說是短期內對神經方面有不良影響，什么胸悶氣短，像暴躁、幽閉之類的。】
【哎，這你在哪兒找到的？誰吃的啊？難道你想往醫(yī)藥行業(yè)發(fā)展？那敢情好，我那同學特牛逼, 你要是想涉足，我一定把他被你挖過來。】
【你沒看到就明早再看吧, 睡了哈。】
一字一句砸在霍肆予身上，他怔怔站在原地給不出任何反應。肝癌、幽閉恐懼，這幾個字像是一根根針扎在他胸口，密密麻麻滲出血絲蔓延至全身。
眼眸止不住地顫抖，看向床上睡得安穩(wěn)的葉星然，他眼里浮現(xiàn)出恐慌與無助，怎么可能。他們才剛剛在一起……
巨大的悲傷幾乎席卷至全身，想張口說出的話分外艱難苦澀，口中開始出現(xiàn)血腥味。
單膝跪在地上，手機也掉落在地毯上，霍肆予身上還穿著酒店的浴袍，他眼眶紅得嚇人，嘴唇發(fā)白到顫抖，單手死死抵住胃，試圖緩解悲傷帶來的絞痛。
“星星。”
“葉星然。”
“星星。”
“星星。”
嘴里呢喃著的永遠是這幾個字，幾乎過去半個小時，霍肆予跌坐在地上看著熟睡中的葉星然，他不敢去碰也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
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也是愿意的。
葉星然，你好狠的心。
“星星。”
男人像是在絕望的深淵中掙扎，全身陷入在沼澤之中掠奪他的呼吸，但思緒卻格外清醒，他想到當時葉星然他和他說的六個月，星星還安排好了他六個月之后的檔期。
他當時在想什么？他當時以為葉星然六個月之后就要和他一刀兩斷。
聲音沙啞到難聽，“那樣也好。”
至少他還知道世界上還有這個人。
腦海里回想著關于這件事的蛛絲馬跡，連原來細微到注意不到的細節(jié)全部清晰在腦海里回放。
突然霍肆予想到了什么，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絲救命稻草。
萬一，萬一葉星然只是精神類疾病……
“對，抑郁癥！”
不顧身上穿著的浴袍，霍肆予抓起外套起身，拿著手機輕聲出了門。
車子在漆黑一片的道路上疾馳，兩側的路燈忽明忽暗，這邊是郊區(qū)，回去要兩個小時。但他現(xiàn)在就是要回去，就是想知道那個葉星然不讓碰的抽屜里到底有什么！
“葉星然……”
嘴里一直念叨著這個名字，霍肆予恨不得此時是在做夢。從一個小時之前開始，他感覺不到世界的真實感。
“他媽的！”
紅綠燈處，前面一輛車穩(wěn)穩(wěn)停在線前，霍肆予暗罵一聲，但沒辦法，他現(xiàn)在只能等著指示燈變綠。
兩個小時后，房門被猛地推開，包子從貓窩里驚醒，看清來人之后親昵叫了兩聲，隨后又自顧自回去接著睡。
抽屜、柜子、匣子……
翻遍房間里所有地方，終于在衣柜最下看到那個抽屜，他曾看到過一眼，里面放滿了筆記本與紙張，他還以為那是葉星然公司的機密或者他寫過的日記。
手輕輕放在把手上，心臟不停跳動，男人紅著眼喘著粗氣，他感覺到胃里再一次翻涌起那抑制不住的劇痛。
“唰，”抽屜被猛地打開。
霍肆予重重喘著氣一點點翻找，最上面果不其然是公司合同以及重要文件。
那最下面壓著的是……
手止不住顫抖，眼眶里的淚水中透露著絕望，霍肆予左手握拳死死錘在衣柜上發(fā)出一聲巨響，“pang！”的一聲把那熟睡的貍花貓嚇了一跳。
“草！”
“他媽的！草！”
像是在咒罵這離譜的世界。
霍肆予跌坐在床邊，巨大的窒息感迎面撲來，胃里的絞痛好像瞬間消失，他腳步踉蹌著沖向衛(wèi)生間，高挺的身子趴在馬桶上止不住干嘔。
胃酸混著分泌物被吐出來，足足五分鐘，最后只能吐出來綠色的水……
腹部絞在一起，呼吸變得急促，病歷單上肝癌晚期幾個大字讓他整個人陷入絕望。
五分鐘之后響起一陣沖水聲，男人眼眶泛紅看不見一絲光亮，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面無表情站在洗漱池前刷牙。
吐掉最后一口水，他抽出一張紙巾，擦掉嘴上的水漬后如同往常一樣收拾好被自己翻亂的一切，把病歷單壓在最下面，關上抽屜。
霍肆予站在落地窗前俯視整座城市，最后重重關上門。
車子再次疾馳在路上，兩個小時后緩緩停在露營地的停車上。
天邊泛起一抹亮光，霍肆予拿起副駕上剛剛路過高速口買的醬香餅，壓抑著嘴角的苦澀上了樓。
身上煙味四溢，他看了眼還在熟睡的葉星然，眼底痛楚翻涌，連著胃也跟著痙攣。
不能被星星看出來。
霍肆予抿唇，動作輕緩洗了澡，就著泛白的天光躺在葉星然身邊，如視珍寶般把人抱在懷里，但他不敢用力，他怕碰疼了他。
“葉星然，你帶我走吧。”
六個月，那豈不是現(xiàn)在只剩下兩個月。
眼淚滑落在枕頭上，他貼著他最愛的這個人漸漸涌上睡意。
天色徹底亮起來，這幾天天氣都不錯，葉星然睡到九點睜開眼睛，想伸懶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條胳膊被霍肆予緊緊抱在懷里。
奇怪，平常都是霍肆予比他起得早。
單邊伸了個攔腰，葉星然嘴角帶笑看著霍肆予的臉，果然是看多少遍都會覺得他帥。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腦海一黃，但還是不得不承認男人那種野性勃發(fā)是那一刻真的像是男狐貍精一般。
“好像對我下蠱一樣。”
葉星然想再躺一會，但隱隱約約聞到空氣里好像有醬香餅的味道。
他不是餓暈了吧，或者是想醬香餅想瘋了，懊惱嘆氣，“上次去隔壁市怎么忘了買點醬香餅帶回來。”
輕手輕腳起床上廁所，身上除了有點累以外沒有任何不適。他沒想到霍肆予居然會把消腫的藥膏帶過來。
這男人好……細心？
葉星然揉著眼睛喝水，剛把水杯放下就看見桌子上放著的兩盒醬香餅。
葉星然：！
“我是不是餓出幻覺了？”
餅有些涼，葉星然記得套房客廳有微波爐，連忙放進去。他趁著這幾分鐘抓緊時間洗漱，迫不及待吃上那一口醬香餅。
“好吃！”
一口下去葉星然舒服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這味道和隔壁市的差不多，難道是酒店送的早餐？
看了眼桌子上的另一盒，葉星然懊惱拍了下額頭，“剛剛只熱一盒好了，霍肆予醒來再熱另一盒。”
窗外天氣格外好，昨夜下得薄薄一層積雪被工作人員鏟到一邊，露出嫩綠的草場。
“星星。”
“你醒了。”
被人從身后抱住，葉星然感覺到男人頭發(fā)蹭在頸后癢得很，笑出聲，“霍肆予你快放開我，好癢！”
“不放。”
一早起來怎么這么粘人，葉星然心里這么想著卻還是任由霍肆予這么抱著他。
五分鐘之后他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快去洗漱，這醬香餅好好吃。一會就要涼了。”
霍肆予淺笑，“涼了就麻煩星星幫我熱一下。”
“可是熱多了就不好吃了。它現(xiàn)在真的很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送的。”
霍肆予像是被他勸動了，起身去浴室，過了兩分鐘才傳來水聲。
“嗡嗡——”
手機震動兩下，葉星然看過去，他根本不記得昨晚手機扔哪兒了，沒想到霍肆予還記得幫他充電。
【蓉蓉：快起！曾導叫你起來吃蛋糕！】
葉星然感覺好笑。
【那為什么是蓉姐你發(fā)的消息？】
【蓉蓉：因為她在吃，沒空！】
葉星然大笑出聲，見霍肆予出來連忙和他說，“曾導好喜歡小綠蛋糕。明明還有暖乎乎的醬香餅。”
“她們可沒有。”
葉星然一愣，“嗯？”
男人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說，“星星想吃。”
心下一震，想起對方今天竟然起得比他晚，葉星然問，“是昨天看到的高速口那家？你去買的嗎？”
霍肆予笑笑，“快給我嘗嘗。”
那邊開車過去要一個小時，葉星然壓下鼻腔里的酸意，連忙戳了好幾塊喂給霍肆予，“超級好吃！”
“超級無敵好吃！”
霍肆予嚼著嘴里的餅狠狠點頭，他認同葉星然的每一句話。
兩人分著吃完兩盒，葉星然眼神明亮，“奧，對了。我們快下去，今天有烤全羊吃。”
他那急切的樣子看得霍肆予心臟泛疼，“嗯，那星星快去。”說著拿起衣服穿上，他換了一件大衣，昨天那件染上煙味被服務生拿去干洗，也虧得葉星然沒問。
他手里拿著葉星然的外套，見對方換上鞋站在沙發(fā)旁回消息，他嘴角的笑怎么也勾不起來。直到葉星然轉頭來看他，霍肆予才調動起情緒，“怎么不走？不是還要下去吃蛋糕？”
“要！”
而且他今天要吃三塊，因為昨天也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