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十八歲的林灰為什么會去雪幽森林呢?
因為她偷偷和格瑞斯這個魔藥課特困生進行了交易, 得到了凌白最近在煉制自己的重大消息。
【格瑞斯:要不你勸勸他?不知道他又在犯什么病。 】
【林灰:好帥。 】
【格瑞斯:? 】
【林灰:不愧是凌白,好帥哦。 】
【格瑞斯:算了,哥忘了你也有病[閉嘴]】
【林灰:那他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嗎[期待] 】
【格瑞斯:勇者閣下, 我是不會出賣少族長的! 】
【林灰:確切消息, 今年魔藥課確定改革,結課必須自制魔法藥劑,不能用他人的藥劑渾水摸魚啦。 】
【格瑞斯:[材料清單]】
【格瑞斯:這話說的,我當然相信您高尚的人品了! 】
清單上最重要的就是雪幽石,能夠最大程度地保證在魔力改造下軀殼和內臟的完整度。
雪幽石是雪幽靈的心,雪幽靈只在雪幽森林最深處的晚上出沒,聚集在一起時會將人最深處的情緒誘發出來,一旦陷入情緒中,就會被雪幽靈吃掉心臟。
林灰討厭外出冒險,特別是需要過夜的野外冒險,這讓她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了。
她找到了一個山洞休息,打開結界,聽著外面的寒風呼嘯。
這讓她想起了以前,那時候她躲在破破爛爛的山中小屋里,枕頭邊放著撿來的魔杖,一點動靜就會馬上醒來。
易碎的美麗在斯納山里是最糟糕的光環。
在山里的時候, 她不怕遇到魔獸, 輸了頂多成為對方的腹中餐, 但如果遇到了人類,那就決不能輸, 因為一旦輸掉就會變成一件漂亮的商品, 死都無法選擇。
常有人贊嘆她即學即用的魔法天賦,但卻很少有人知道, 這種天賦是在一次次資源搶奪中成長起來的。
如果沒有最快地把搶到的咒語變現后毀掉,那它就可能成為其他人對準她的刀。
通訊器震動了一下,她睜開眼。
【特娜: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嗎? 】
【我和盧克不一樣,我雖然是王室血統,但我從小以平民的身份長大,我們有著同樣的立場,我們都在追尋榮耀和權力。 】
特娜公主,王室剛找回來的真公主,據說之前變成半蟲的公主是假公主,是污蔑王室的陰謀。
林灰垂眸,扯了扯唇角。
如同圣潔的神像,比雪更加冷漠。
【林灰:比如? 】
【特娜:男人可以玩弄我們女人的感情,我們同樣也可以玩弄他們,你完全可以控制盧卡和那些貴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
【林灰:我有喜歡的人了。 】
【特娜:親愛的,對我們來說,愛情只是調劑品,希望你別像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沉溺于情愛,那太浪費你的天賦了。 】
林灰笑了笑。
【林灰:能問問你回到王室之前,在哪里生活的嗎? 】
【特娜:一個糟糕的地方,斯納山的一個小鎮。 】
【林灰:約里鎮? 】
【特娜:你怎么知道的?你查我? 】
林灰呼出一口白霧,拉黑了對方。
斯納山很大,但又很小。
那里容納了無數黑戶,卻只有約里鎮一個地方的居民被王國承認。
長長的山脈是天然的隔離帶,一邊是窮兇惡極的黑窟,另一邊是富足的旅游小鎮。
林灰會用監聽魔法捕捉周圍的動向,偶爾黑窟的人會聊起外面的約里鎮。
中產階級的家庭,幸福美滿的生活,坐在咖啡廳喝著茶,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那里曾經是林灰的白日夢,當她殺死覬覦自己的黑窟老大后,她終于走出了斯納山。
她第一次走進約里鎮,聞到了奶油面包的香氣。
可愛的女孩子抱著男朋友的手,撒著嬌從小巷走過,臉上是明媚的笑容。
巷子里的陰影里,隱匿魔法下的少女歪了歪頭,像在看一場甜甜的夢。
那時候的林灰決定,她以后要談甜甜的戀愛,和喜歡的人走在陽光,自由散漫地浪費時間。
她不會用自己的感情去交換任何東西。
不管出再高的價錢,無論是用權力還是榮耀去包裝交易,好像這是多么厲害的權衡,但交易本質就是交易。
一旦她接受了把自己的感情拿去交易,那就已經將自己放在了商品的位置。
感情可以賣,那還有什么不能賣呢?
她拼盡一切從那座山里出來,不是為了用一種看起來更精明的方式去賣自己。
林灰吹開眼睫上的雪,心情有些糟糕。
如果能和凌白見面就好了。
就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熟悉的展翅聲音響起。
林灰瞬間打開了防御法陣,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入洞穴的雪幽靈被暗炎燒成了灰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雪幽石落了下來,被她用魔法收集起來。
“你在發什么呆?”
凌白變回了人類形態,暴躁地說道:“別在這里找死。”
林灰弱弱地說道:“抱歉,一不小心中了招。”
凌白:“你來這里干嘛?”
林灰:“給你找雪幽石。”
結果反倒被他救了,她摳了摳臉,有些尷尬,但還是把雪幽石遞給了他。
凌白沉默了一下,接過了雪幽石,語氣柔和了不少,“格瑞斯那個碎嘴和你說的?”
林灰:“咳。”
凌白:“那你知道了,我要完全煉制自己。”
林灰:“好帥哦。”
凌白和她對視,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放輕了聲音:“不覺得很奇怪嗎?”
崇尚自然的白魔法師應該最討厭這種做法了吧。
“這意味著你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耶。”
林灰:“好厲害。”
她就做不到,別說煉制了,增強體質都很難,她的身體太脆弱了。
凌白干巴巴地說了一句“哦”,耳根卻無聲地紅了。
這個女人又在對他花言巧語了。
“你要看嗎?”
惡龍忍不住說道:“如果這次失敗了,我會死。”
他看見眼前的勇者瞪圓了眼睛,有種奇妙的愉悅感。
但又忍不住唾棄自己的行為。
林灰結巴地說道:“不、不能變成亡靈嗎?”
凌白:“不能。”
煉金術和亡靈法術是兩個背道而馳的體系。
他可能會死這件事,讓十八歲的林灰完全忘記了羞澀,毫不猶豫跟在了惡龍身后。
陪他收集最后一次煉制的材料,努力想要給他打氣。
“你很厲害。”
“肯定會成功的。”
怎么有人連安慰別人都這么小心翼翼。
凌白總覺得自己在她眼里不是龍,是什么軟綿綿的玩偶,需要很小心的對待。
他本該因此感到生氣才對。
可凌白卻發現,自己不討厭被她這樣對待。
真是瘋了。
***
最后一次煉制的時候,他沒有去龍島,選擇了天然的熔爐——火熔山。
就連龍鱗都無法抵抗火山深處的熔漿。
在進入熔漿前,凌白看著硬要蹲在一邊看的林灰。
這個笨蛋都快喘不上氣了,還要跟他來到這里。
那顆脆弱的龍心在瘋狂地跳動,就像臨死前急于像愛人訴說愛語,大聲得壓過了熔漿沸騰的聲音。
一邊想要把她吞下去,一邊又想把她捧上最高的位置。
他化為了龍身,走進熔漿。
一開始尚且能夠忍耐,但逐漸那種物化的疼痛壓過了一切。
唯一讓他保持理智的,是看著他的少女。
凌白模糊地想道,這種死法太遜了,就算死在她面前,他也想更帥氣一點。
林灰發現他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開始和他聊天,談起黑魔法的未來走向。
凌白:“……你是想讓我長眠不醒嗎?”
林灰:“我還以為你喜歡這個呢。”
龍翻了個白眼。
于是林灰開始說八卦。
“你知道最近的那個真假公主的事情嗎?之前那個公主真的是假的嗎?”
龍噴出龍炎,“放屁,那兩個都是王室的血脈,上一個血脈濃度還更高呢,畢竟能寄生那么多魔蟲,這一個……呵,估計是哪個王族的私生女吧。 ”
林灰撐著臉看他,“拿來挽回名聲的?”
凌白:“對,他們找上你了?”
林灰:“嗯。”
凌白閉上眼睛,不自覺焦躁起來。
這群陰魂不散的臭蟲,就非得纏著她不放嗎?
煉制中的龍心無比憂慮,眼前的少女傻得要命,給一點好處就迫不及待想要奉獻自身。
萬一她真的被騙走了心臟,那肯定會死的。
凌白:“如果我死了,我允許你帶走我的心臟,交給王室。”
該死的愛情在龍心沸騰,他居然覺得,就算死在她手里,他也心甘情愿。
他知道勇者總是想要王室的贊揚和榮耀。
如果把心臟給了她,那她未來的勛章是由他帶來的。
混亂的龍想,這樣也不錯。
林灰很少拒絕他,但這一次她卻毫不猶豫拒絕了,“我不要。”
凌白的心臟痛了起來,被拒絕讓龍感到了痛苦,比泡在熔漿里還難受,“為什么?”
林灰:“我不會把你的心交給任何人。”
二十歲的林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她輕聲把那時候沒有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
“你是我的。”
色彩的到來使得夢境變得更加真實,白龍的心臟處迸發出了強大的魔力,覆蓋他的整個軀體。
龍心跳動的聲音讓整座山都在震動。
脆弱的龍心因為愛意變得無堅不摧,惡龍最后一次煉制成功了。
凌白把自己煉制成了完全的武器。
此刻的他變回了人形,臉上依舊殘留著龍鱗。
那種銳利的非人感帶來了冰冷的兇惡,看起來猙獰無比。
林灰在他靠近時,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側臉。
凌白:“不覺得惡心嗎?”
她灰色的眼睛里有著真摯的喜愛,“好漂亮。”
凌白在那一瞬間,聽到了龍心的跳動,明白自己完了。
就算變成了武器又如何,他的心臟依舊為她跳動。
十八歲的林灰因為不小心說出口的喜愛羞澀低頭,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二十歲的林灰卻看清楚了,他在看她,以一種灼熱的目光看著她。
熔漿的熱度不知道什么時候彌漫到身上,林灰看著眼前的夢中人,輕聲說道:“我果然在做夢。”
身體突然可以控制了,她的手指按在龍鱗上,一陣恍惚。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喜歡我呢。”
不然,為什么會用這種的眼神來看她。
凌白的聲音低啞,“如果是呢?”
林灰沉默了很久。
她不知道。
兩情相悅這種幸運的事情會降臨在她身上嗎?
林灰有種難以言表的惶恐。
她對一切天降的幸運都帶著極度的警惕。
就像當她發現勇者光鮮的背后是黑暗的現實時,比起被背叛的震驚,她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林灰的沉默在凌白那里成了一種否定。
那種難以言表的痛苦又來了,脆弱的龍心因為被愛人推開感到了痛苦。
無堅不摧的龍變成了落水狗。
凌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么:“你知道嗎,當龍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完了。”
林灰愣了愣:“為什么?”
他自嘲地說道:“因為他被馴服也心甘情愿,你們人類不是最喜歡了嗎,把鷹熬成家雀,讓狼變成敗犬——”
“不,我不喜歡。”
林灰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道。
“狼就是狼,鷹就是鷹。”
“為什么一定把一種野獸馴化成其他生物呢?”
“我喜歡野獸,就是因為野獸本身啊。”
“我不想,也絕不會去折斷你的傲骨。”
是的,她的愛意偏執,也談不上什么愛只愛凌白的靈魂。
在看到他的瞬間,她本能就想著去占有。
這不是世人所謂高尚的愛意。
林灰一直有所自覺,她其實很糟糕。
也許是因為對其他事情太漠不關心,所以對凌白燃起了愛意后,她一下子變得偏執起來。
關注他的每一個動向,窺伺他的一切信息。
想要和喜歡的龍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這種愛并不健康,如果匿名發樹洞,下面一群人都會報警抓她。
當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肆無忌憚的生機就像最熱烈的陽光,照進了黑暗的小巷里,讓她無法克制地想要得到他。
但正因如此,她不允許任何人來毀掉他的傲慢和張揚,哪怕是她也不行。
“我希望,你能一直桀驁不馴。”
少女灰色的眼眸濕潤明亮,蒼白的臉頰染上了紅。
她脆弱的肉身在那一瞬間迸發出磅礴的愛意,比巖漿更加灼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怎么能有人這樣呢?
凌白喘了一口氣,只覺得一陣目眩。
心臟被她俘獲,他栽得徹徹底底,死無葬身之地。
但他就算死,也會帶著她一起。
他絕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絕不。
第122章
“滴滴滴!”
林灰縮在被子里, 迷迷糊糊睜開眼。
通訊器的聲音把熟睡的她吵醒,一看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了。
她打開通訊器, 發現是粉愛魔寵店店長凱恩的消息。
【凱恩:尊敬的勇者閣下,鑒于您消費額度已經達標,所以現對您開放領養權利。 】
【林灰:我最近沒有消費啊。 】
【凱恩:總而言之,我家頭牌下海了! ! ! (撤回)】
【凱恩:啊不,我的意思是,你最喜歡的小白可以領養啦! 】
林灰瞪大眼睛, 震驚地坐了起來。
小白是一只狗狗龍, 是她剛去魔寵店不久后, 店長不知從哪買回來的稀少魔寵。
有犬獸的毛絨絨, 又有龍爪和龍尾, 性格高傲,不允許任何人摸它。
只有她靠著高超的擼毛技術和魔石投喂,持之以恒堅持了一個月,才被尊貴的狗狗龍允許接近。
她一直想要領養小白, 但每次凱恩店長都露出復雜的表情。
——“這個嘛,不是我能決定的。”
現在, 小白終于可以領養了!
宿舍是不允許養魔寵的, 林灰決定把小白養在魔藥店。
她在商業街買了一個帶閣樓的商鋪, 下面是準備畢業后開魔藥店的, 上面是一個閣樓,面積不算小。
一樓帶一個后院, 養小白這種幼崽完全沒有問題。
魔藥店現在還沒有正式開業, 但她會在周末售賣一些高級藥劑,所以偶爾會去住幾天。
“得帶換洗衣服……還有剩下的幻夢藥劑。”
林灰下床, 把東西都放進了空間手鏈里,換好衣服,傳送到了后巷。
***
后巷來來往往都是穿著校服的銀耀學生,特別是已經確定畢業的高年級學生們,大白天就在路邊的酒吧喝起了酒。
“我畢業舞會上一定要和女神跳舞!”紅發的魔法師嘟囔道。
“嘁,你這話倒是去勇者閣下面前說啊。”
“他要是敢說,那第二天就要變成格格蛙了。”
“那個傳聞原來是真的嗎,敢糾纏勇者閣下的人都會被勇者先祖亡靈變成格格蛙?”另一個男魔法師抖了抖。
“放心,不是亡靈,”女魔法師摸了摸鼻子,“是某不可說的惡龍怨男。”
紅發魔法師咬牙切齒地說道:“那頭該死的惡龍啊啊啊!”
女魔法師拍了拍他的肩膀,“接受現實吧,前仆后繼那么多愛慕者都沒打過那頭龍。”
男魔法師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旁邊,“我怎么覺得……看到了勇者閣下?”
紅發魔法師:“你再嘲諷我,我就把你的魔杖折了!”好吧,可能是他看錯了。
戴著兜帽的勇者閣下拐進了隱秘的巷子,一個粉色的看起來很像什么不良地方的招牌出現在她眼前。
無論看多少次,粉愛魔寵店的裝修都讓她有種偷偷摸摸進入要被和諧的地方的感覺。
天知道她只是來擼毛絨絨的。
林灰掀開兜帽,對凱恩店長說道:“真的可以領養小白了嗎?”
凱恩是個陽光開朗的金發帥哥,平時總是樂呵呵的模樣,但今天他眼神呆滯,似乎還在什么重大沖擊里沒有回過神來。
林灰:“一定很多人跟我競爭,放心吧店長,我帶夠了錢!”
凱恩欲言又止:“那倒不是。”
就算有競爭者也被那家伙一口火噴走了吧。
他真的很好奇,那群高傲的龍知道他們的少主準備被包養了嗎?
該不會凌白那家伙裝幼崽就是為了今天吧,好心機一龍!
凱恩看著毫不知情的勇者,忍不住就想說出真相,突然感受到背后一寒。
“嗚~”
一只奇特的小狼崽跳到了柜臺上,白絨絨的狼身看起來很好摸,爪子是龍爪模樣,尾巴也是龍尾巴,小小的龍角頂了頂林灰的手,發出嗲嗲的嗚咽。
似乎在埋怨她怎么這么慢才來。
林灰被它嗷嗚得心都化了,“小白對不起,我睡過頭啦。”
白色的狗狗龍跳進她懷里,蹭蹭她的手指。
好可愛啊啊啊啊!
勇者閣下沉迷吸狗,無法自拔。
完全沒有發現店長被她懷里的小狗看得滿頭大汗。
林灰吸爽了后,對店長說道:“領養小白需要多少金幣呢?”
凱恩僵硬地說道:“不需要錢,只需要你愛它就行。”
林灰:“誒?”
凱恩面無表情說著某惡龍強制要求的臺詞:“只能養它一個,有了它就不能花心。”
林灰點了點頭,“好的。”
反正自從她摸了小白后,魔寵店其他魔寵她也沒有擼了,因為那些幼崽不知道為何很怕她。
凱恩忍不住良心的譴責,問了一句:“你確定要養它?它可是很麻煩的。”
下一秒他就感受到龍威撲面而來,差點跪下去。
林灰:“嗯。”
勇者的肯定讓惡龍愉悅了起來,又重新變成柔軟的小狗,發出歡欣的嗚咽。
話是這么說,但為了避免麻煩,林灰還是和凱恩店長簽了領養合同,付了1000金幣。
她付完錢后,不知為何凱恩店長的表情更微妙了。
林灰抱著裝乖的狗狗龍,溫柔地說道:“先給你買東西。”
“汪!”
林灰去了商業街的魔寵店,給小白挑了合適的窩和玩具。
感覺有些累,她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休息。
這家店的松餅味道很不錯,還提供魔寵愛吃的奶油。
林灰坐在外擺的位置,給懷里的小白喂甜甜的奶油。
冬日難得的陽光曬得人微醺,配著松餅和奶油的氣息,抱著小狗毛絨絨的身體,有種舒適的滿足感。
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寧靜:“利亞姆,你居然敢出軌,你對得起我這個未婚妻嗎!?”
“特娜,是你信誓旦旦說我們各玩各的,你現在又在鬧什么,你之前找那么多情人我不都忍了嗎?”
“你找這種下賤的女人,是在侮辱我!”
利亞姆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啊,你又缺錢了?我轉你點,剩下的你找你那三個情人湊湊唄。”
他挑起眉來,譏諷道:“差點忘了,你那三個情人都和你分了,公主殿下記得再找幾個金主,我可不當唯一的大冤種。”
特娜氣得要命,伸出手來就想給他一巴掌。
利亞姆冷笑道:“你要是打了,那就拿不到錢了。”
高高揮起的巴掌落了下來,打在了他情人的臉上。
“賤人。”
利亞姆倒也沒說什么,轉了一筆錢過去,就摟著情人走了。
林灰莫名其妙就吃了一個大瓜。
不愧是王室啊,一如既往玩得花。
懷里的小白用爪墊踩踩她的胳膊,她的注意力瞬間回到了它身上。
嘿嘿嘿,好可愛哦。
怎么有這么可愛的狗狗龍呢~
她正蕩漾著,就聽到特娜高昂的聲音。
“林灰,看我的戲看得爽嗎?”
特娜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走到了她面前,語調發尖。
林灰眨了眨眼,莫名其妙。
“一般吧。”
沒有她喜歡的純愛戲碼。
特娜氣得臉都紅了,拔高了聲音,“你以為你能好到哪里去嗎?你再怎么故作清高也不過是凌白的舔狗,遲早要被他拋棄!”
舔狗就舔狗,林灰不明白當狗有什么不好的。
正準備吐槽回去,她就感到身上一重。
熟悉的魔力擴散開來,原本窩在她懷里的小白變成了高大的白發青年,從后把她包裹了起來。
龍角如同尖銳的匕首,龍尾巴敲擊著地面拍打出裂縫,連吐息都帶著龍炎的震懾。
半龍形態下的凌白眉眼間是無法掩飾的戾氣,危險到極端后,呈現出一種心驚膽戰的俊。
兇獸貼住了少女潔白如雪的臉頰,生硬地說道:“汪。”
似乎是這個汪字解鎖了大少爺的下限后,他突然變得從容了起來。
他蹭了蹭她,甜蜜地說道:“你養了我,就要帶我回家。”
林灰瞪圓了眼睛,像走到路上突然被大型野狗撲倒后強行要求領養的倒霉路人。
林灰:“我……你……”
她領養的是狗狗龍幼崽,可不是已經成年的大惡龍!
這是欺詐!
特娜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那個不可一世的惡龍,居然變成一頭蠢狗來哄林灰開心?
特娜只覺得憤怒,憑什么同樣都是銀耀的外來者,林灰卻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名利、地位……甚至位高權重者的愛。
特娜:“凌白,她只是利用你!如果她沒有給盧克助力,當年盧克怎么可能暗算得了你,是的,這一定是她報復王室的陰謀!”
凌白的神色暗沉下來,暗炎無聲地涌動,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原本得意洋洋覺得自己在拯救一個好男人的特娜忍不住腿都軟了,懾人的龍威像一座山,壓得她跪了下去。
她突然想起來了,她那個哥哥死時的模樣,連靈魂都被黑色的火焰灼燒,無法安息,直到魂飛魄散。
就算有人類的模樣,可兇獸本質就是兇獸。
“凌白,別殺她。”
林灰那討厭的冷淡聲音落在特娜耳中第一次那么悅耳。
幸好,幸好這個女人是個可笑的圣母。
特娜松了口氣,又開始琢磨起來,如何利用林灰的善良達到自己的目的。
林灰制止了凌白粗暴的殺人行為,她走到特娜面前,垂眸的模樣如同圣潔的女神。
愛著世人的圣母,白光在她手中綻放,撕開一切偽裝。
“不——住手!不!”
比剛剛更恐懼的叫聲從女人口中發出。
就在大庭廣眾下,特娜公主變成了一條蟲子。
圍觀者的抽氣聲讓特娜心生恐懼,這比直接殺了她還可怕!
一條直接變蟲的公主,王室不可能容忍她的存在。
林灰溫柔的聲音輕輕落下:“不知道王室的諸位,能不能再找到一個真公主呢。”
“嘖,勇者閣下好可怕哦。”
凌白不知道什么時候靠了過來,黏糊糊地膩在林灰的身后。
蟲子固然獵奇,但半龍的存在也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林灰嘆了口氣,牽住他的手,帶他離開人群。
“你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林灰頭疼地說道。
凌白:“都是你的錯。”
林灰:“?”
她沒有計較他變成幼崽冒充魔寵,他還來倒打一耙了。
凌白靠在她身上,恍然不覺自己一米九多的大體格子有多重,整頭龍都壓在脆弱的勇者身上,“反正你要負責,帶我回家。”
發情期前的龍格外黏人,想要把伴侶藏進巢穴深處。
都是她的錯。
怎么還不告白。
林灰捧起他的臉,眼神帶著縱容。
“好吧,我帶你回家。”
***
林灰帶著凌白去了魔藥店,他一進閣樓,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子狹小起來。
她看了眼亂糟糟的房間,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念起清潔魔法,把小閣樓收拾了一遍,一些不用的雜物扔進柜子,總算看起來干凈了不少。
凌白怕壓塌她的小床,選擇坐在床前的地毯上。
林灰選擇這個房子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閣樓。
比起那種空曠的豪宅,這種封閉的小房間讓她更有安全感。
但現在,夕陽從天窗落下,暮色使得沒有開燈的閣樓出現一種晦澀感。
她現在和喜歡的龍共處一室。
后知后覺的羞澀讓她緊張起來。
要找點話題……
“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
林灰說道。
凌白藏在暗處,懶洋洋地說道:“魔力暴走,無法控制。”
聽起來很危險。
林灰皺起眉來,走到他面前,看著坐在地毯上的半龍,“我能看看你的魔力回路嗎?”
凌白笑了,喉結動了動,“好啊。”
光系魔力溫柔地在龍身體里巡視。
她太認真了,就像在治療可憐病人的醫生。
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病人放肆的目光。
林灰探查結束后,蹙眉:“回路沒有損傷,魔力溢出了,我去翻翻禁咒大全,看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凌白發現了。
眼前的女人明明端著一張易碎的臉,卻總把自己擺在保護者的身份上。
圣母垂眸看他,哀憐到柔軟,把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勾了出來。
舌尖抵住利齒,暴戾的施虐欲幾乎要沖出來。
他迫切地想要咬住什么。
于是林灰的手突然被咬住了,像狗狗的磨牙棒一樣,被凌白咬住廝磨。
“怎么了?”她慌張地問道。
“不需要。”
低劣的惡犬從下往上看著她,鮮紅的眼眸里是純粹的欲望。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灰被他逼得后退,坐到了床上,“什、什么原因?”
灼熱的氣息包裹住她,來自雄性的荷爾蒙壓了過來。
“我的發情期到了。”
第123章
林灰的非人生物學從來都是滿分, 所以她當然知道龍有發情期。
但她從未把這件事和凌白聯系到一起。
某種意義上,凌白在她的意識里一直停留在少年人的形象。
他會在隱蔽處突然跳出來掀開她的兜帽,會在戰斗時拉近距離后狠狠捏她的臉。
獨屬于少年人青澀的喜愛和情欲無關。
對她來說, 凌白像喜歡惡作劇的玩偶貓, 是甜甜的童話畫風。
但現在,玩偶貓把她困在床上,高大的身軀充滿了壓迫感,布滿青筋的手掌輕松就壓住了她的掙扎。
就像是一夜之間,年少的玩伴就變成了糟糕的大人。
林灰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伊甸園的純潔敲碎, 流出了甜蜜到心驚的氣息。
他手臂上的鱗片讓人不自覺聯想到了勾人心魄的蛇, 引誘人類墜入無底的欲望深淵。
她就像被蛇盯上的獵物,呆滯的模樣可憐又可愛。
“笨蛋。”
凌白輕笑出聲, 輕佻的眉眼沾染上情欲后越發壞了。
把僵硬的勇者小姐摟進懷里,凌白像狗一樣埋在她的頸窩里,呼吸著她干凈清冷的氣息,灼熱的喘息就像是在吸耐以生存的氧氣。
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凌白才會格外矛盾。
他一邊因為她的愛意欣喜, 一邊又忍不住想這份愛會持續多久,除了他之外, 她是否會愛上其他人。
驕傲的龍變得多疑, 小心眼。
要讓她更喜歡他一點, 要把她所有的注意力俘獲。
只有當確認她的愛意, 凌白才會低下高傲的頭顱,蹭蹭主人的手掌。
所以哪怕他想要將毫無防備的勇者拆吞入腹,但還是強行忍耐了下來。
至少現在, 還不行。
“就抱一抱,不做什么。”
他收攏了攻擊性后, 又變回了無害的玩偶。
林灰從那種不知所措的僵硬中恢復過來,拍了拍他寬闊的背:“好。”
她喜歡擁抱,特別是被喜歡的人用這種完全包裹的姿態抱住,像下雨天躲在被子里一樣,以至于她都有些發困了。
不過……今天晚上要怎么睡?
她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今晚你睡床?”
凌白睜開眼,蹭了蹭她的脖子,吐息搞得她耳朵發紅,“打個地鋪就行。”
等到夜晚降臨,林灰看到她小床邊的豪華地鋪,才發現這家伙居然是自帶了床。
木制小床下面擺放了一個格格不入的奢華大窩,里面是看起來光滑的獸皮,踩起來像云朵一樣。
白發男人只穿條絲綢睡褲,上半身的鱗片點綴在完美的肌肉上,看起來色氣十足。
他側躺在黑色獸皮上,發出邀請:“要一起睡嗎?”
林灰艱難地收回自己的眼睛:“……不了。”
她換上了睡衣,縮進自己的被窩里,感覺自己和下面那龍完全是兩種風格。
一邊田園治愈,一邊野性色氣。
關上燈,聽著他的呼吸,林灰更緊張了。
其實他們兩人一起過夜的次數不算少了。
她曾在雪山山洞縮在龍的懷里取暖,也在沙漠龍卷風肆虐的夜里靠著他的肩膀打瞌睡。
但這是第一次不做任務的情況下,兩個人一起睡覺。
在狹小的閣樓里,連呼吸都變得太過曖昧。
林灰覺得自己要失眠了。
輾轉反復了半天,她掏出幻夢藥劑,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吧。
一旦制定計劃,她就要完美執行,否則就會特別難受。
甜甜的奶香味融入口腔,她縮進被窩里,逃進了夢里。
***
喧囂迎面而來,今天的夢格外熱鬧。
這是十九歲的冬天,高年級的學生即將畢業,他們作為畢業舞會的主角負責打扮得漂漂亮亮跳舞,像她這種低年級的學生就負責扮成各種各樣的鬼怪當配角。
林灰選擇了扮成狼人,一口狼化藥劑下去,就多了一對毛絨絨的耳朵和一條大尾巴。
完全滿足了她內心的人外愛好。
此刻的她正在幫米婭布置大禮堂。
米婭吐槽:“早知道最后我繼承不了家業,那我就不進學生會了,天天哼哧哼哧干活,屁用都沒有。”
林灰:“誰說沒用的,你們會長不是給了你內定offer嗎?”
米婭咂了咂嘴:“也是。”
雖然會長嘴賤,但給的待遇是真高。
米婭:“你最近和凌白發展得不錯嘛,他什么時候給你告白?”
勇者和惡龍天天貼在一起,論壇的失戀樹洞都多了好幾頁。
林灰的臉有些發燙:“告白的話,我覺得該我來吧。”
她想不出來,高傲的惡龍大少爺屈尊降貴告白的模樣。
米婭恨鐵不成鋼:“你肯定被凌白吃得死死的。”
她還想看惡龍求而不得呢,但就林灰這溺愛的情況,估計是看不到了。
狼耳少女笑了笑,灰色的眼睛里是滿滿的開心:“可我想要告訴他啊,我喜歡他這件事。”
她捂住自己的心臟,幸福得瞇起眼睛。
這種濃烈的幸福感,實在太棒了。
林灰笑瞇瞇地說道:“要喝奶茶嗎?我請客。”
“喝,來一杯!”
心情很好的勇者小姐精力充沛,跑去后巷買奶茶。
排隊隊伍很長,飄出來的奶茶甜香讓她默默哼起了歌。
拿到奶茶,她走到路上,突然胳膊一緊,被人拉進了小巷。
陰暗的巷子里,突然出現的猙獰鬼臉嚇了她一跳。
“嗷嗚!”
鬼臉下是十九歲的凌白,他得意地對眼前的勇者閣下吐舌。
少年稚嫩的輪廓已經被深邃取代,高大的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俊美到壓迫。
可他俯首過來做鬼臉時,那種壓迫一下子被幼稚取代,讓林灰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戴著的鬼臉面具,“少爺,你好幼稚哦。”
凌白按了一下面具,一下子從黑色變成了紅色,“你才幼稚呢。”
他捏了捏她的狼耳朵,不爽地說道:“干嘛要扮臭烘烘的狼人,半龍人不好嗎?”
被捏耳朵的感覺實在太微妙。
林灰“嗚”了一聲,潔白的臉染上紅霞,“別摸啦。”
凌白眨了眨眼,突然愉悅了起來:“狼人也不錯嘛。”
他低下頭,鼻尖蹭到她的耳朵上,發現狼耳朵都快羞得折起來了。
好可愛。
隨心所欲的少爺咬住了可愛的狼耳朵。
“!!!”
耳朵上濕熱的感覺讓狼人少女腰都軟了下去,纖細的腰肢被他握住,抱在懷里方便品嘗。
“嗚、快點放開!”
她自以為超大聲的制止,實際上就像狗崽的嗚咽聲,可憐得讓人想要更過分一樣。
凌白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最后勇者閣下頂著一對濕漉漉的狼耳朵,眼睛也濕漉漉的。
欺負爽了的惡龍少爺開始哄人,“我錯了。”
林灰捂著耳朵,自以為惡狠狠地說道:“那你發誓下次再也不做這種壞事了。”
凌白毫不猶豫:“不要。”
林灰生氣得豎起耳朵,在惹來惡龍虎視眈眈后迅速捂住自己可憐的耳朵,警惕地說道:“再咬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凌白咂了咂嘴,遺憾地說道:“好吧。”
他給被欺負慘了的狼耳朵來了個治療,惹來林灰滿意的視線。
林灰:他肯定知道錯了。
凌白:老婆濕漉漉的狼耳朵只能給我看。
進小巷前林灰是一個人,出小巷后背上就多了頭龍。
惡龍越來越粘人,讓她多了份甜蜜的負擔。
幸好他只是喜歡貼在她身上,沒有把重量全部壓上來。
林灰早已經習慣這種親密。
他只是一頭趴趴龍,他能有什么壞心思。
十九歲的林灰心情甜蜜,只覺得粘人的少爺好可愛,完全忽略了某些細節。
二十歲的林灰飄來飄去,怎么看都覺得……這頭龍不對勁。
大冬天的誰家鬼怪會穿得這么色啊,又是露胸肌又是露胳膊的。
在看到他故意用胸肌貼她,把她搞得暈陶陶的時候。
二十歲的林灰覺得,這怎么看都是勾引吧。
可惜十九歲的林灰只覺得今天的趴趴龍格外熱情,自顧自的害羞。
“今天晚上要一起去看星星嗎?”
凌白對她說道。
林灰:“好啊。”
凌白滿意地說道:“那你不會去參加那什么畢業舞會了吧。”
林灰疑惑:“我本來就不會參加啊。”
不是她畢業,她參加舞會干嘛。
凌白:“有人說你接受了那個盧克的邀請,要和他跳舞。”
說到盧克的時候,他磨了磨尖銳的牙齒。
林灰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哦,他是邀請過,不過我拒絕啦。”
凌白抿了抿唇,別扭地說道:“我聽說那小子拿勇者之劍當籌碼邀請你,當然了,如果你想要那劍的話,我去搶過來。”
反正惡龍不講道理,想要什么就去搶。
林灰:“我又不用劍,你想要?”
凌白:“我一頭龍要勇者之劍干什么,自己捅自己玩啊。”
林灰被他的話逗笑了。
她捧起他的臉,溫柔地說道:“放心啦,我不喜歡他。”
凌白哼了一聲:“那就行,這些蟲子最討厭了,你要保護好自己的心。”
十九歲的林灰牽著惡龍的手,眉眼里都是幸福的笑意,“當然啦,我很愛惜自己的心。”
二十歲的林灰目送著他們離開,心臟痛得要裂開。
原來在那之前,她是如此自然地和他親密。
她和自己的恐懼僵持了太久,都忘記自己曾是那么勇敢。
第124章
王室打算給盧克王子辦一場盛大的畢業舞會, 所以這一次的畢業舞會極盡奢華。
要不是銀耀拒絕非銀耀學生參加舞會,王室還打算邀請各界名流。
曾經的米婭對盧克王子抱有少女心的憧憬,現在因為對方那一遍又一遍的“我覺得不錯,但可以改改” ,已經完全轉黑了。
米婭:“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林灰的奶茶及時澆滅了她的怒火。
“還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的?”
米婭喝著奶茶,看著出門回來就多了個大型掛件的好友,發出冷笑:“盧克那邊又覺得現在的金色系太俗了,想回到第一方案。”
林灰沉默了一下,表情復雜:“舞會就剩四小時了, 還改?”
怪不得米婭會發出破防的聲音呢。
米婭已經生無可戀了, “會長正在和那邊吵架呢。”
林灰:“那等吵出結果再說,你先休息,反正第一負責人不是你,就算出了差錯丟人的也是王室。”
這話讓米婭瞬間平靜了下來。
是哦,她就是個打工的,關她屁事。
米婭咬著奶茶吸管,滴溜溜地看眼前的一人一龍。
想當初她還短暫地磕過盧克和林灰呢, 現在想想,幸好林灰沒受眼瞎的她的影響。
要是和盧克這種表面完美的王子殿下在一起, 那可真是受盡委屈還要強顏歡笑。
至于凌白這頭惡龍嘛, 缺點是多, 飛揚跋扈, 脾氣惡劣,但最大的優點就是護短。
銀耀有個約定俗成, 勇者閣下的宿敵只能是惡龍。
——這意味著,其他想要對勇者不利的人都被惡龍解決掉了。
真是護得緊啊。
惡龍這種偏執的占有欲,也就林灰能接住,還覺得對方是什么青澀可愛少年。
米婭想,戀愛腦真可怕。
林灰正在給惡龍喂食奶茶,雖然長高了不少,但凌白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撒嬌。
她也樂于縱容他。
真可愛。
***
舞會布置結束,低年級學生功成身退。
舞會開始前,是慣例的代表發言。
林灰身為低年級首席,等著上臺。
在她之前是王室代表盧克王子的發言,他激情飛昂地發表了對未來的展望。
林灰營業性地微笑鼓掌,下意識地開起了小差。
結果對方突然轉過身,對她深情款款地說道:“自此,我希望您能拿起勇者之劍,與我一同斬荊披棘。”
金色的勇者之劍握在他的手上,以一種不容置疑的方式遞到她眼前。
林灰皺起眉來,后退了一步。
氣氛突然變得詭譎了起來。
原本熱鬧的環境里,居然只剩下了她和盧克兩個人。
林灰握緊了手中的魔杖,毫不猶豫對眼前的王子發起了進攻。
盧克被攻擊打破了臉,密密麻麻的蟲子掉了出來。
他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憤恨:“為什么!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你的命運!你該和你的先祖一樣,成為王室最忠誠的利劍!”
在林灰展現光輝后,盧克就看上了這位勇者。
圣潔、寬容、強大又仁愛。
她甚至擁有開創一個流派的聰明大腦。
就算是她的敵人,也不會否認她是個偉大的人。
多么適合成為王室的踏腳石,現在的王室需要這樣的勇者。
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樣,拿無用的賤民和榮耀來控制一位勇者,這對王室來說是最簡單的事情。
可是失敗了。
眼前這位勇者比曾經的勇者們更優秀,也更冷漠。
父母親人的勸告?她是個來歷不明的孤兒。
老師的教導?她的天賦讓王室收買的老師無從下手,連指點都顯得不自量力。
朋友的建議?那個沒用的米婭反倒是被她誘導成了王室的反對派。
愛人的枕邊風?
盧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這個勇者她喜歡龍!
還是最瘋的那頭龍,一言不合直接殺了這一代血脈最優秀的雌蟲!
太難下手了。
就連國王都感慨這一代勇者的無懈可擊。
唯一能摧毀她的意志的方式,就是讓她親手殺了惡龍。
獻祭了九個王族后,這個禁咒終于成功了。
蜘蛛絲從盧克口中吐出,拉扯著林灰的心臟,“來吧,拿起勇者之劍,接受你的命運。”
當勇者拿起勇者之劍,就會失去感情,成為一把勇往直前的劍,哪怕面對自己的愛人,也能毫不猶豫斬下去。
林灰顫抖著手指握住勇者之劍,數不盡的聲音從劍中傳來,訴說著勇者的榮耀。
眼前閃過一個個畫面。
被眾人歡呼擁簇的勇者,勇往直前的勇者,和龍搏斗的勇者,迎來王室受封的勇者。
人人都愛著勇者,仰慕著勇者,勇者就像世界中心的主角。
主角只要殺死了龍,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愛?
比起一個人的愛,更多人的愛不更美妙嗎?
所有人都會愛你。
你是世界的中心。
——只要殺死龍。
你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被迷宮困住的惡龍咆哮著粉碎一切,一個個勇猛的騎士被惡龍碾碎。
每一個冒險小說里都會出現這樣的畫面,惡龍即將毀滅一切,于是勇者出現,高舉勇者之劍,刺進龍心,獲得了勝利。
這一次的勇者太過脆弱了,被勇者之劍控制后,失去了魔法,連碎石都能讓她流血。
散落的石頭被龍翼擋下,不可一世的惡龍落在勇者的面前,巨大的陰影擋住了一切攻擊。
他看出林灰被控制,一口龍炎就要噴向那該死的蟲子。
盧克高聲說道:“如果我死了,她的心臟會碎掉!”
龍炎收了回去,凌白俯首,看著眼前的勇者,就像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玩偶。
愛情啊,盧克笑了起來,誰能想到呢,攻陷無堅不摧的龍族,只需要這可笑的愛情。
他看著黑發勇者舉起劍,興奮得就要笑出聲來,龍心和勇者,今天都會屬于他。
他會成為最偉大的國王,讓王國重新回到王室的光輝統治下!
劍刺穿了心臟。
鮮血從心臟流了出來。
好痛。
林灰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好痛。”
果然,反手插自己心臟就會很痛。
可我是如此的喜歡你。
以至于無法容忍我會傷害你。
勇者的血染上了勇者之劍,原本金色的劍裂了開來,被封印住的怨恨四散開來。
【騙子騙子騙子! 】
【我殺了她我殺了我的妻子啊啊啊啊! 】
【我殺了父親母親,為什么為什么……】
【我……要保護……喜歡的人……】
【可我殺了她。 】
那些被歷史掩埋的哀戚,被封印的痛苦,重新匯聚成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握住它后,林灰朦朧的灰眸變成徹底的黑色。
她看向盧克,那陰冷的目光看得剛剛還格外得意的王子毛骨悚然。
他想要逃跑,卻被龍一爪摁住。
盧克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勇者手上。
就和切分魔藥一樣,林灰切分了王子殿下。
這是一場殘酷的虐殺。
當林灰回過神來,被凌白捂住了眼睛,他的手掌溫暖,隔絕了一切血腥。
“他……死了?”
“對,被我挫骨揚灰了。”
混亂魔法讓林灰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空白。
“睡吧,醒來就沒事了。”
林灰只記得自己睡了很長一覺,在治療室醒來后,就聽到米婭震驚的聲音。
“天啊,你不知道你失蹤后,凌白當場發瘋把盧克殺了,連骨灰都揚了。”
林灰發了一會兒呆,說道:“不是他殺的,是我殺的。”
米婭沒好氣地說道:“好啦好啦,知道你溺愛他了。”
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惡龍理所應當背負了殺戮,王室也只是憤恨這頭龍沒有死,完全沒有想到真正的殺人兇手是勇者。
勇者自然而然,依舊純白無瑕。
她開始變得沉默,慢慢拉開了和龍的距離。
連和他對視,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凌白以為她在自責,安慰她:“你只不過是被之前勇者的怨恨控制了,那不是你的本意。”
林灰垂眸,不,那就是她的本意。
那些光輝的勇者們不會虐殺,只有來自黑窟的她才會這樣下手。
殺死盧克似乎已經解決了所有問題。
但林灰總是忍不住想。
就算殺了盧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盧克。
冒險小說里最危險的角色是誰?
是主角的愛人。
他們總會以凄慘的方式死去,只是為了成就主角的偉業。
那種無法逃避的恐懼升了起來,林灰的心臟痛得要裂開。
如果他會因為她死掉,那不如讓他繼續當高高在上的惡龍反派。
反派可以一直光鮮亮麗,有一堆擁躉,活得肆無忌憚。
而成為她的愛人呢?
可以得到什么?
什么都沒有。
林灰一次次落入自己的夢魘,夢到自己拿著劍捅進了凌白的心臟。
惡龍死在了她的手里。
這成為她無法掙脫的噩夢。
夠了。
她看著眼前的夢境崩塌,迫切地想要逃離這一切。
“怎么哭了?”
活生生的凌白靠在她的床邊,輕聲說道:“做噩夢了?”
林灰茫然地看著他,灰色的眼睛帶著破碎。
“我……還在做夢嗎?”
她貼住他的手掌,像被欺負后,尋找主人的小狗。
惡龍舔舐她眼角的淚,溫柔纏綿,“很可怕的夢吧,真可憐啊。”
她抽噎了一聲,混沌的大腦無法反應現在的情況,感受到床一重,發出嘎吱的聲音。
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整個人都被緊緊包裹住,安全感十足。
硬硬的東西讓她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被背上輕柔的撫摸安撫了下來。
他在這里,不會離開。
她的呼吸逐漸平穩,墜入甜蜜的睡眠。
這一次,一夜無夢。
第125章
半夢半醒間, 林灰聞到了潮濕的味道,應該是下雨了吧。
王城的冬天不會下雪,但經常陰雨連綿。
濕漉漉的天氣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進溫暖的被窩里, 不想起床。
身前的熱源頓時變得十分誘人, 更何況它還散發出香香的木頭燃燒氣息。
她像小狗一樣,磨蹭著溫暖光滑的肌膚,不小心蹭到了一些如玉石的凹凸,讓她短暫的懵了一下。
為什么玩偶還會長鱗片啊。
——等等,她宿舍里的趴趴熊玩偶根本沒帶過來啊!
林灰猛地睜開眼睛, 就看到一堵活色生香的墻。
小麥色的肌膚讓人不自覺聯想起蜂蜜,醇厚的色澤懟在她面前,而她則緊緊貼在對方蓬勃的胸肌上,甚至恬不知恥地用臉去蹭。
無聲的尖叫咽了回去, 林灰像突然燒開的水壺,紅溫到爆炸。
他他他怎么在她床上! ! !
特意買的半包圍小床本來是為了給她提供安全感,此刻卻和凌白一起把她困得嚴嚴實實,想悄無聲息下床都做不到。
特別是……她好像被這個不純愛的胸肌吸住了。
林灰閉了閉眼, 沉痛地想道,這個彈性也未免太好埋了吧。
她埋在胸肌里, 陷入了思考。
關于愛和恨, 生和死……胸肌好棒……啊不對離題了!
她閉上眼, 痛苦地發現原本在夢里嚴肅的思考, 一到現實就無法繼續了。
就算是她這種悲觀主義者,也不可能枕著喜歡的人的胸肌去思考什么要不要放他自由啊!
她被這可惡的胸肌吸住了理智, 整個人都暈陶陶的。
人在想要逃避的時候,會對某些東西產生依賴。
比如陰雨天的床,拉上窗簾的狹小環境, 溫暖的被窩,和愛人的懷抱。
她感受到如此親密的貼貼,只覺得很安心。
像被喜歡的娃娃包裹著,不需要思考那么多東西。
再貼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也沒醒。
心虛的勇者閣下維持了現狀。
一邊譴責自己的色心,一邊誠實地繼續貼貼。
陰雨天實在太適合入睡了,于是她一不注意又睡了過去。
等她的呼吸歸于平靜,原本應該在熟睡的凌白睜開了眼睛。
發情期的龍睡眠很少,精力充沛到可怕。
他注視著懷中睡得香噴噴的少女,忍不住就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
甜甜的奶油含在他口里,他忍不住就舔舐了起來。
粗糙的舌頭在冷白的肌膚上落在泛紅的印記,就像是野獸在做標記一樣。
和單純的擁抱不一樣,舔舐留下的味道更多,讓龍更加滿足。
熟睡的少女如同一朵半開的花,柔軟美麗,看得人發饞。
好想把她全身上下都舔一遍。
柔軟的花落在了惡龍的唇邊,讓他磨著牙,極力忍耐把花汁碾出來的沖動。
“嗚……”
林灰被潮熱悶醒,感受到裙子被拉到了腰上,灼熱的氣息落在她身上,讓她忍不住顫栗。
她看到在自己胸前拱來拱去的凌白,混沌的腦子里第一個反應是“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她埋他,他舔她。
不對,這是該想這個的時候嗎! ?
她推了推沉迷舔舔的龍,“別舔了,好癢。”
剛睡醒的聲音還帶著鼻音,比起譴責,更像撒嬌。
既然都醒了,她覺得也該說點正事了。
“我……們聊聊吧、嗚。”
剛想嚴肅一點,林灰被舔到了山尖,聲音一下子變得甜膩。
她被自己發出的聲音搞得面紅耳赤,捏住龍耳朵,咬牙切齒道:“快住嘴,不然我就凍住你的嘴巴!”
瞧她都快羞爆炸了,惡龍只能停下,戀戀不舍地離開勇者的胸。
他伸出手臂,把被舔得粉粉的少女抱進懷里,“聊吧。”
希望別又和他聊什么黑魔法未來。
林灰被他困在懷里,清了清喉嚨,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冷靜。
剛剛發出那種嬌滴滴聲音的絕不是自己!
太奇怪了。
林灰耳朵紅紅,臉也紅紅,坐在男人懷里,還試圖讓氣氛變得嚴肅。
看得凌白心癢,舌尖舔了舔利齒,壓抑住欲望。
“首先,凌白同學,為什么要把殺死盧克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林灰法官第一次就此事發出質疑。
凌白沉默了一下,不爽起來:“大白天的,我們要聊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垃圾?”
大白天的不聊這個還要干什么?
被你舔來舔去嗎,這才不該是白天做的事情吧!
林灰拍拍他的手臂:“請不要逃避問話。”
她心里也有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黏糊糊舔了一通,她莫名其妙的想要發脾氣。
平時端起來的偽裝在狹小的空間里,在惡龍的懷抱,好像也不需要了。
林灰:“明明是我殺的他,但大家都在說你殘忍。”
殘忍的是她啊。
凌白懶洋洋地說道:“你只是殺了他的肉身,我找出了他的靈魂,用龍炎燒得干干凈凈。”
靈魂渣滓都不剩了,這可比單純虐殺來得狠。
林灰:“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呢,我的名聲沒有那么重要啊。”
凌白輕快地說道:“我不希望你和其他雄性的名字掛在一起。哪怕對方是被你殺了,也不行。”
是的,無關什么奉獻精神,就是龍的占有欲作祟。
林灰啞然:“我以為……你……”
凌白:“嗯?”
林灰輕聲說道:“我以為你希望我是個正常的勇者,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維護我的名聲。”
可林灰不在意名聲,她只是怕被他討厭。
凌白:“我怎么可能在乎勇者的名聲?關我屁事啊。”
要不是因為她是勇者后裔,他才不會理會什么勇者不勇者的。
他皺起眉來,不可思議地說道:“這就是你在那之后突然變冷淡的原因?”
林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是。”
凌白捏住她的下巴,強制她看著自己,“那是為什么?”
林灰一直在想,如果沒有她的話,他會是睥睨一切的惡龍,可就因為對她有好感,他就變成了一頭有弱點的笨龍,誰都可以欺負他。
她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我什么都給不了你,還會成為你的弱點。”
“所以我就想,讓你不喜歡我就好了。”
既然龍心會因為愛被俘獲,那她希望他收回愛意,繼續當桀驁不馴的惡龍。
林灰吸了吸鼻子,但沒關系,堅強的勇者小姐會繼續守護惡龍。
脫口而出的喜歡最后變成了,“放心,我們還會繼續當朋友,我依舊會保護你的。”
勇者小姐身上還殘留著被他舔舐過的痕跡,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端著一張清冷的臉認真地想要保護他。
自我犧牲的圣潔和情色帶來一種極致的反差。
凌白在感動之余,很糟糕地起立了。
“不要。”
林灰試圖勸告固執的惡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幫你得到的。”
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另一個人的奉獻。
怎么聽是最劃算的交易了。
但凌白不喜歡做交易,他對于想要的東西,從來都直接掠奪。
如果得不到,那就毀掉。
可眼前的勇者實在太笨了,迫不及待就把自己的一切奉獻上來,反倒是激起了惡龍那稀少的保護欲。
笨蛋小狗離開主人該怎么活啊,一定會被欺負死的。
他撫摸著她的臉:“那你是要當我的狗嗎?”
林灰:“……?”
原本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色氣起來。
她不安地動了動,總感覺這個狗很不正經。
她硬著頭皮問道:“不能是朋友嗎?”
凌白:“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林灰:“……”
可你是龍啊。
算了,狗也可以。
她點了點頭,努力把氣氛變嚴肅起來:“可以的。”
不就是舔狗嘛,她思考了一下,發現這個角色說不定很適合她誒。
那她豈不是能告白了。
和喜歡的龍告白,然后被拒絕,再繼續跟在他身邊當舔狗,是完美的邏輯線。
林灰還在思考呢,手指突然被他抓住。
“嗯?”
半龍青年親吻她的手指,半跪在她面前,“既然是我的狗,那就幫幫我。”
林灰被這直白的欲望打得頭昏眼花。
怎么就突然變成這種劇情了呢。
不是……這不應該讓她思考一下人生,進行一下愛和恨,生與死的嚴肅思考嗎……
他抬起臉,變成豎瞳的眼睛以一種深沉的欲望注視著她。
他撫摸著她的小腿,聲音沙啞,“寶寶,我好難受。”
“幫幫我?”
剛上任的小狗被這心驚的欲色打得頭昏目眩。
……不,到底誰是誰的狗啊!
那種潮熱再度涌來,把她卷進了莫名的熱意中。
鱗片給人以被蛇類纏上的濕漉漉感覺,但龍血的熾熱,導致那種陰冷被潮熱替代,像一把灼熱的兇兵,蹭著自己的鞘。
林灰覺得這情況不太妙,抬腳就想下床。
腳踝被扯住,他輕輕松松就把想跑路的勇者抓了回來。
凌白輕笑:“小狗怎么還跑啊,不是該乖乖幫主人忙嗎?”
林灰:“……我又沒說是這種幫忙!”
她難道不該是陰沉地跟在他身后,默默解決一切問題,但永遠得不到他的愛這種悲情小狗嗎? ? ?
林灰很生氣,眼淚都氣出來了。
……她無法接受,他不喜歡她,還和她發生性關系。
這會讓她非常非常難受。
凌白垂眸看她,憤怒讓她的眼睛變得格外明亮。
他的小狗會因為過度的思考陷入最糟糕的結論,只有當讓她那聰明的大腦陷入混沌,她才會發現自己的真心。
他俯下身,看她躲開自己的觸碰也沒有生氣。
不是預想中的親吻,他只是用額頭觸了觸她的額頭,就和曾經每一次惡作劇結束一樣。
“別騙自己了,你怎么可能不需要我的愛。”
他拭去她的眼淚,“向我索取,是什么很難的事情嗎?”
林灰呆呆地看著他,心臟在轟鳴。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拒絕你。”
第126章
林灰從來不覺得自己無私,可當意識到自己喜歡凌白時,她就下意識偽裝成一個無私的人。
因為太自私的愛情,總是不討喜的。
她對愛的所有經驗都來自各種文學創作。
當下歌頌的都是高尚的愛情, 大氣的、明亮的、最好還是能夠帶點普世情懷的愛情。
說實話, 這對林灰來說很難理解。
喜歡一個人對她來說就很難了,為什么大家還有這么多余力去喜歡那么多人?
特別是當她發現那些口口聲聲說普世愛眾生的人,不過是冠冕堂皇地在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時,她更茫然了。
大家的【愛】為什么這么輕呢。
輕飄飄的,隨時可以變。
顯得她的愛過于沉重了。
想要徹底占有對方, 也期望被對方完全占有, 除我之外, 不希望他看其他人。
這是不健康的愛,大家都這么說。
在遇到凌白之前,林灰從不覺得自己這種愛有什么不好的。
但愛情就是這樣,它會讓頑固的人變得脆弱,讓驕傲的人變得不自信。
她在他面前總是手足無措,想要變得更好一點。
追尋自由的龍, 如何讓他停留呢?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完美,只希望和他在各種傳聞里一起出現時, 不會顯得不相配。
比起陰暗病態的勇者,還是高尚圣潔的勇者更好吧。
她一直都這么想。
可他現在告訴她, 他不會拒絕她。
什么樣的她都可以嗎?
情緒不穩定也可以?總是想要撒嬌也可以?任性也可以?
心臟像泡在溫暖的水里, 他話語里的縱容讓她有種不知所措的欣喜。
她該做些什么……
凌白垂眸,看見她輕輕握住他的指尖。
小狗嘗試著從保護殼里探出頭來。
他抿了抿唇,試圖讓自己笑得沒那么掉價。
但身體比自尊更快做出反應, 他回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并不純愛的開頭, 最后變成了兩個人傻傻坐在床上手牽手。
好久沒有這么安靜地待在一起,凌白有些緊張:“餓了嗎?想吃點什么。”
“想喝粥,”林灰剛說出口,就想起沒有食材,“算了,我們出去吃吧。”
凌白挑眉:“外面在下雨,你不是最討厭下雨天出門了嗎?”
林灰噎住。
凌白摸了摸她的頭,“我帶了食材。”
林灰:“有廚房,但沒有鍋。”
凌白得意:“我知道,所以我還帶了鍋。”
林灰心情復雜,自帶食材就算了,怎么這家伙還自帶鍋啊。
不過之前外出冒險的時候,他同樣把衣食住行都安排得舒舒服服。
和刻板印象不一樣,凌大少爺很會照顧人。
從閣樓下去,尚未開業的魔藥店看起來亂糟糟的。
凌白調侃:“你的粉絲們知道勇者閣下這么懶嗎?”
林灰小聲反駁:“等到了時間,我會收拾的。”
凌白挑眉,不太相信。
走進一樓的廚房,除了灰塵有點多,倒是很整潔,畢竟什么都沒有。
清潔魔法把灰塵祛除后,凌白從自己的空間里掏出新買的廚具和餐具。
林灰:“你到底帶了多少東西?”
凌白:“可以給你重新裝修的程度。”
差不多也是重新裝修了。
因為凌白環顧了一下這個擁擠的小廚房,眉頭一皺,直接現場改布局,原本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出的小廚房,一下子能兩個人待在里面了。
他在島臺旁放了個椅子,林灰乖乖坐了過去。
以前一起冒險的時候就這樣,她可以不做飯,但一定要陪著他,提供情緒價值,不然少爺就不樂意做飯。
“好香哦。”
“是帕西亞平原的雪米,這種米長在樹上,只有初雪剛落才會結出果實,趁著雪沒有消融,要盡快把果實里的雪米取出來,不然米就會和雪一起融化。”
聽著熟悉的講解,林灰靠在他背上,心情隨著熱氣騰騰的粥變得暖乎乎的。
雨一直下不停,后院被籠罩在朦朧的細雨中。
餐桌正對著后院的門前,濕冷的空氣被廚房的煙火氣隔絕在外。
雪米粥甜糯可口,有些燙,但實在好喝。
像是熱雪進入了身體,溫和的魔力讓林灰忍不住瞇起眼。
“我想起第一次和你出任務了,你也是煮的粥。”
凌白:“嗯,我都煮糊了,你還在那喝。”
林灰:“不能浪費嘛。”
“笨蛋。”
凌白揉了下她的臉,換來少女無辜的眼神。
他那時候就意識到了,對方對他的過分縱容。
只要他想,隨便怎么欺負她都可以。
軟趴趴的沒有棱角,但輕輕一碰,就容易碎掉。
等到吃完飯,凌白收拾干凈廚房和餐桌。
林灰一直跟著他,穿著白色的毛絨睡裙,像個毛絨絨的小尾巴。
在上樓前,林灰看著他。
凌白:“怎么?”
她抿了抿唇,小聲說道:“可以抱我嗎?”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突然很想被他抱。
凌白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單手把她抱了起來,像是在抱小孩一樣。
林灰把頭埋進他的頸窩,對自己莫名其妙的任性感到害羞。
他抱著她上了閣樓也沒有放下來,坐在床上,把她抱在腿上,像在哄小孩:“乖寶寶,這就對了。”
向他撒嬌,對他任性,他喜歡她這樣。
“再任性一點吧。”
他會把她寵到只能依靠他。
林灰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只覺得凌白真的太好了。
她感受到他明目張膽的縱容,信心一下子大漲。
他應該也喜歡她吧,所以才對她這么好。
林灰下定決心,正好明天就是畢業舞會,她要邀請他跳舞,然后告白。
她認真規劃了一下戀愛進度。
牽手……好吧已經牽了。
擁抱……也抱了。
就剩kiss了。
這進度有點超前了,但kiss這種事情,肯定要慢點來的。
至于更進一步的性行為,她覺得要了解彼此后,進行心靈上的溝通,靈魂上的交流,再進行肉.體交合。
凌白肯定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在進入第六個夢前,林灰都是這樣想的。
因為有了現實凌白帶來的底氣,所以這次林灰進入夢境時,比起之前的焦慮,更多的是想要和這場幻夢告別。
雖然幻夢藥劑塑造出來的凌白有些ooc了,但不得不說,他給了她很多勇氣。
哪怕是她的幻想,她還是想認真感謝。
這一次夢是凌白的視角,她飄在半空,看著在拍賣會上的凌白。
二十歲的凌白身著正裝,坐在拍賣會的包廂里,手指敲著桌面。
曖昧的燈光下,完美的雄性身軀包裹得嚴嚴實實,如同一頭彬彬有禮的野獸。
正式的服裝總帶著禁欲,可穿在他身上,那胸肌似乎要從衣服里噴涌出來,肆意得她移不開眼睛。
林灰飄在一邊,眼睛黏在他身上。
好大……好飽滿……
她捂住眼睛,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嘿嘿,正裝凌白……正裝……
因為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導致他不停拍賣下的東西,都被她一耳朵進一耳朵出。
直到拍賣會結束,凌白離開,她聽到樓下有人談論起龍族少主。
“都說龍族富得流油,這次我是真信了。”
“我蹲了好久的神圣之水啊,全都被這小子拍走了!唉,只能看看有沒有其他瞬間恢復精力的東西了。”
“奇了怪了,神圣之水只對我們人族有用,他一頭暗龍拿來干嘛。”
“龍的心思你別猜,沒看到他還買了禁錮之書嗎,神級控制魔法道具,能瞬間控制住十個高級魔法師。”
“好怪,你這么一說,我總覺得好怪啊……”
林灰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么內容,于是繼續飄在凌白后面,因此沒聽到后面的談話。
“……怎么感覺龍族又要搞強制愛。”
“哈哈哈,你開什么玩笑,我記得凌白這家伙不是對勇者有意思嗎、等等……”
“嗯,你說禁錮之書能強控那位白魔法師勇者嗎?”
“啊啊啊,別說了,我腦子里有奇怪的畫面了!”
***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灰樂呵呵地跟著凌白,看著大少爺買買買。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買這么多控制道具,但她認真記了下來,準備回現實的時候側敲旁擊一下,萬一他真的就喜歡收集這種道具呢。
她做魔法道具雖然沒有魔藥那么厲害,但控制道具還是能做做噠。
除了道具外,凌白還買了不少首飾。
“腳鏈按照這個尺寸改。”
林灰飄過去,看見那個尺寸,她比了比,表情微妙。
不是她自戀哈,這么精準的數據……
這是送給她的嗎?
她歪了歪頭,有些開心。
哪怕可能是只是她做的夢,但她也忍不住開心。
粉紅泡泡在她身上飄來飄去,下一秒就被禮盒里的粉色手銬打破。
“這是按照您的需求特制的高級魔法道具。”
負責接洽的工作人員推了推眼鏡,“我們加入了雷系魔法石和治療魔法石,能控制高級魔法師的瞬發起勢,出現半小時麻痹狀態的同時不會傷害到對方,還會起到精神振奮的效果。”
凌白點了點頭,微微蹙眉,看起來是在認真煩惱:“半小時太短了。”
“主要是您設定的對象是能夠無杖瞬發的白魔法師,您要知道,對于這種等級的魔法師,想要無傷強控對方是非常困難的。”
工作人員微妙地說道。
天知道他們作為魔法煉器的業內龍頭,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接到這樣的單子。
一邊要控制住對方,一邊還要給被控制的人補充精力。
煉器師做完這一單后,都覺得自己開辟了情趣新賽道。
不愧是龍,真是很有想象力。
那位不知名的龍族對象,也很厲害呢。
林灰飄在半空,頭皮發麻。
哈哈哈,哈哈哈,她的想象力真是很豐富呢……
凌白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她的凌白最純情了!
……嗯,會半跪在她面前,讓她幫忙。
林灰在半空翻滾,怎么回事啊幻夢藥劑,你這藥劑居然還根據最近情況疊代升級嗎!
智能過頭了啊啊啊啊!
當凌白帶著一箱子不可描述的東西來到一個巨大的巢穴時,林灰吞了吞口水。
這不就是之前她偷偷過來照顧眼瞎凌白的那個巢穴嗎?
她看見他心情愉悅地把那些東西收在了巢穴的柜子里。
凌白是個強迫癥收納癖,他的宿舍和巢穴總是整整齊齊,所有東西都從顏色到材料分類收納。
多么愛干凈的小龍啊——
為什么連情趣用品你都要收納得這么整齊啊! ! !
林灰飄過去,努力安慰自己這都是夢。
哈哈哈哈肯定是她太不純潔了,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為什么,她記得給凌白找換洗衣服的時候,似乎好像打開了其中一個柜子。
里面放著一團很輕薄的紅絲,她當時以為是什么材料,沒太在意。
她捂住臉,蹲在地上,想起剛剛工作人員的介紹。
——“這種紅絲可以起到束縛作用,不會在伴侶身上留下傷痕,還有助興的狀態加持。”
林灰突然覺得,告白這件事可以緩緩,要不先等這家伙的發情期過了再說吧。
她不怕死,但怕被做死:)
第127章
林灰發現自己能控制身體了, 她一睜眼就差點被金光閃瞎了眼睛。
這是一個巨大的巢穴,高得可以容納巨龍的身軀,隨處可見擺放整齊的金銀珠寶,就連本應該充滿野性的巢穴內部都用秘銀鑄成了圓潤的弧度。
在她印象中, 有且只有一頭龍,會把自己的巢穴搞成這個樣子。
龍穴不該是那種亂丟亂扔的模樣嗎?
凌白在整理癖上真是一點兒都不龍。
她走到了巢穴門口,探頭看出去,下面是高高的懸崖峭壁,懸崖之下,海浪拍打著岸邊。
陽光燦爛, 照得白玉般的懸崖令人目眩。
這些看起來白玉一樣的石頭叫隔離玉, 可以隔絕魔力, 傳送魔法是別想用了。
如果沒有翅膀, 待在這里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是個適合關押囚犯的地方。
她當時過來,還是偷偷上了凌白的魔法船。
林灰遮住陽光,覺得有點曬, 正準備慢吞吞回到巢穴。
展翅的聲音傳來,她看到巨大的陰影落下。
銀白色的巨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漂亮到夢幻的程度。
真美啊。
無論看多少次, 林灰都會為這種純粹的美感動。
巨龍一開口, 就顯得不漂亮了, “你想逃到哪里去?”
林灰:“?”
她哭笑不得:“我怎么就要逃了?”
不過這時候的凌白是瞎的,所以脾氣格外暴躁。
但凡她往外走一步, 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那時候的林灰默默忍耐, 現在的林灰嘛……
反正是在夢里,她任性一點也可以吧。
她朝凌白伸出手來, “帶我參觀下你的巢穴?”
巨龍變回了人形,嘖了一聲:“你可真不客氣。”
聽到他這語氣,林灰一下子明白了,應該是她塑造的ooc凌白上線了。
也是,現實里沒有她參觀巢穴這件事,所以就得讓幻想來湊嘛。
凌白走了過來,平時熠熠生輝的眼睛此刻灰蒙蒙的。
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不明白自己的夢怎么不受控制,硬要還原到讓他重新瞎一回眼的程度。
憑借發達的五感,準確地逮住想要跑路的勇者小姐,他扛著她飛回了巢穴。
林灰倒是沒有掙扎,順從地被扛走。
等重新回到黃金和美玉堆滿的巢穴,她忍不住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凌白。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凌白為什么會中毒。
結果在夢里看到一個離奇的原因。
——因為挑床的時候太起勁,所以不小心中了招。
那床一打開,就噴灑出了劇毒。
平時警惕的凌白居然沒反應過來,雖然瞬殺了偽裝的殺手,但他的眼睛還是因為劇毒瞎了。
這么離譜的理由,她現在居然覺得微妙的合理。
她捧著他的臉,端詳著他失去光輝的眼睛。
就像紅寶石蒙了塵,有種脆弱的美感。
他把頭擱在她手心蹭了蹭,難得一見的虛弱,是需要她保護的小龍。
林灰心軟得一塌糊涂。
她認真地說道:“這是我最后一次使用幻夢藥劑了。”
凌白:“哦,那你今天想做什么?”
他興趣來了。
結果眼前的女人握住了他的手,就和第一次夢境一樣,一本正經地說道:“謝謝你。”
凌白無語。
他特地不告訴她真相,就是想她如果把他當成一場夢,會不會展現出鮮為人知的惡劣欲望。這是龍的惡趣味。
結果就這? ? ?
還真是貫徹始終的握個手就行啊。
不愧是你。
林灰:“很感謝你哦,讓我可以和喜歡的人相處得更自在啦。”
當然有好處也有壞處。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更加貪婪了。
“就算知道我會成為他的弱點,我卻不想退回合適的位置了。”
“愛情是這么自私的感情嗎?”
凌白抬起沮喪小狗的下巴,可惜看不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
但讓她因為這種事情哭,他又會覺得不甘心。
這會顯得他很沒用。
于是他捏住她的臉,揉成面團,等她嗷嗚起來,才愉快地笑出聲。
“你這算什么自私,也就遇到我這個好主人,你才沒有被壓榨死。”
“笨蛋小狗就不要想那么多。”
林灰揉著自己的臉頰,“我什么都給不了你,也沒關系嗎?”
她急需一些肯定的回答,讓她可以鼓起勇氣告白。
凌白:“可我只想要你的愛意。”
他不需要她的自我奉獻和犧牲,他只需要她愛他。
自私的愛意,充滿占有欲的愛意。
發自她本性的那種愛。
不要壓抑自己。
凌白想,那都不像你了。
“我不需要什么所謂高尚的愛,不需要你自我犧牲,不需要你壓抑自己,你想要怎么愛我都可以。”
“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把自己煉成武器,就算你的劍插入我的心臟也沒關系,我可不會這么簡單就死掉。”
他傲慢地說道:“我可是惡龍啊。”
堅定的回答讓林灰一瞬間就紅了眼睛,撞進凌白的懷里,狠狠抱住他。
“謝謝你,好喜歡你。”
凌白幽幽地說道:“那你更喜歡夢中的我,還是現實里的我。”
林灰:“……”
剛感動著呢,突然就收到了死亡問題。
“肯定是現實中的你!”
凌白正愉悅著呢,就聽到她說:“夢里的你太色了,還是現實好!”
凌白扯了扯嘴角:“嗯……”
懷里的少女認真說道:“肯定是我太色了,才連累你變得這么色情狂,現實里的凌白才不會這樣呢!”
凌白氣笑了:“……不是,我就想問問,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個什么鬼樣子?”
他堂堂一頭龍,難道還能成禁欲的圣神啊?
林灰:“桀驁不馴。”
凌白:“嗯。”
林灰:“心里只有戰斗。”
凌白:“……嗯,不完全。”
他一頭龍,整天想和喜歡的人色色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又不是性冷淡。
林灰:“是你ooc啦!”
凌白捏住她的臉,“哦?那如果說現實里的凌白也和我一樣呢。”
林灰瞪圓了眼睛,思考了一下,“那我就先不告白了。”
凌白咬牙切齒:“為什么?”
林灰想起昨天早上醒來后,感受到身后龍起立的大小,頭皮發麻。
龍的那玩意也太駭人了吧! ! !
再匹配一下龍的精力,想想她都腿軟,她只是個脆皮白魔啊,她真的會死的! ! !
“嗚,我不想死在床上!”
發現凌白一直在沉默,她抬頭看著眼瞎版的凌白。
沒有血色的唇看起來格外虛弱,灰蒙蒙的眼睛增添了脆弱感。
這樣buff疊滿后的凌白有著難得一見的溫和。
林灰感慨:“如果你發情期也這樣柔弱就好了。”
她眼睛發亮,那她豈不是能翻身做主人!
凌白深吸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行。”
他彈了下她的額頭,冷笑道:“迎接你的脆弱小龍吧,笨狗。”
夢境破碎,這還是林灰第一次被趕出夢境。
她打了個哈欠,蹭了蹭光滑的胸肌,咦,怎么今天沒有鱗片啦。
林灰抬起頭,和睜開眼的凌白對視。
遲來的害羞又擊中了她,她眼神游移了一下,發現他從半龍狀態變了回來。
“你……發情期過了啊?”
她懵懵地說道,語氣帶著自以為隱秘的竊喜。
凌白抑制住冷笑的沖動,平靜地說道:“沒有。”
林灰失望:“哦。”
那她到底要不要告白呢……
還在猶豫呢,她的手指被帶著按在他的胸肌上,薄汗讓他身上透出了光澤,那種彈性的觸感實在太粘手。
她下意識就按了按,聽到他發出低啞的喘息。
耳根燙得要命,她只覺得屋子里的空氣太過濃稠。
大早上的就開始摸這么完美的胸肌,是不是有點刺激了。
晨光落在凌白的臉上,讓原本冷酷的輪廓都溫柔了不少。
她低頭看凌白,這個居高臨下的視角讓她有點不習慣,但微妙的爽到了。
“怎么啦?”她摸著他的頭發,溫柔地說道。
凌白埋在她的腹部,吐息搞得她一陣發癢,“發情期好難受哦。”
林灰僵硬了一下:“這樣啊。”
凌白幽幽地說道:“其實,發情期的龍很脆弱的。”
林灰震驚:“嗯???”
凌白煞有其事地說道:“所以脆弱的龍在發情期前要筑巢,就是為了創造一個安全的環境,避免被敵人發現。”
好像有點道理?
她正準備認真思考,就被他捧著臉,強制看他。
平日桀驁不馴的惡龍少爺,此刻看起來平添幾分脆弱,“我需要你,不要拋棄我。”
林灰瞬間僵直,像被控制系禁咒打中了一樣。
他需要我……
虛弱可憐的龍龍……
她暈乎乎地被他抱進懷里,靠在那完美的肌肉上,聽著他的心跳。
“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
林灰小臉通黃,“我才不好色!”
凌白看了眼她的手,挑眉:“嗯。”
林灰心虛地想要收回摸胸肌的手,卻被他按住。
“想摸就摸,我又不是吝嗇的龍。”
那是,就沒見過比你更大方的龍了。
林灰被這樣一連串地轟炸下來,大腦早就不清白了。
“那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跳舞?”
“好。”
“……跳完舞后,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嗯。”
林灰咳嗽一聲,嚴肅地說道:“很重要哦,不準找借口跑路!”
凌白把她散落的發絲別在一邊,“只要你不臨陣脫逃,我就奉陪到底。”
林灰握拳,堅定地說道:“我才不會逃呢。”
她可是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