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完結 那一束月光,夜夜照在他心上。
沈以柏是相當迷信規則的人。
他自己定下的規則, 按照常理來說,必定會好好遵守。
但給她發消息提出分手之后不到十分鐘,他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提出的這個爛透頂的主意。
他應該帶她走, 出國, 買下一座島嶼將她藏起來,讓商曜永遠找不到她。
這樣, 他就可以獨占她。
不過到那時候, 商曜大概也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滿世界搜尋, 恐怕他們又會陷入無休無止的“戰役”。
真的很煩。
如果小時候沒有遇到商曜, 就好了。
他和他們,本就不應當有任何交集。
他做商家的大少爺, 而他守著他的女孩, 平靜地過完這一生。
沈以柏煩躁地捏碎了手里的煙頭, 坐上了車, 駛離了他生活了一年的小區。
……
夏珠接到沈以柏消息的時候,還在駕校練車。
之前太久沒有開車,駕照過期被吊銷,老爸重新給她報了個駕校班,讓她再好好練一練車技,練好了就可以買一輛屬于自己的轎車。
看到沈以柏單方面分手的短信,夏珠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好在,教練今天生病了, 請了位胡教練代他,不算太嚴厲,哪怕她的側方位停車總是出問題,胡教練也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 安慰她說沒關系,新手都這樣。
看起來,是個蠻好說話的人。
他帶他們一車四個學員,練了一下午的倒車入庫,三個男學員五點多便早早回家了。
夏珠還想再練一會兒,胡教練見狀,便帶她去后面的路考訓練場地。
他沒讓夏珠直接上手開車,只說道:“你先看我開,記住每個步驟,看懂了我再讓你自己來。”
“其實我知道怎么開……”
“知道還來駕校。”
夏珠不再多說,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胡教練又問:“你還是大學生吧?”
“早就畢業了。”夏珠說。
“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我們這兒好多學員都是準大學生呢!女的個個水靈,你是最水靈的一個。”
夏珠的確漂亮,清透純欲,是直男看一眼必定愛上的類型。
胡教練這一雙滴溜溜的老鼠眼,盯著夏珠看個沒完:“有男朋友沒有哇?”
“剛沒了。”
“喲,看來受了情傷。”
受情傷?
不,全世界的女人受情傷,她都不會。
夏珠不想多說話,看看車道邊荒蕪的雜草,距離主要訓練場都遠了。
周圍更是一輛白色訓練車都沒有。
她心里有點發慌,嗓子發緊。
胡教練一只手掌握方向盤,另一只手,摸到了夏珠的腿上。
夏珠如鳥般驚炸,連忙解開安全帶:“停車!”
“下什么車啊,你乖乖聽話,我帶你多跑幾圈,包你一次就過考,怎么樣?”
夏珠也是個決絕的性格,立刻拉開了車門。
胡教練吃了一驚,生怕出什么安全問題,用力踩下剎車,把車門拉回來,果斷上了鎖。
“開門!”
“你這丫頭,你急什么,我又沒做啥。”
“放我下去!”
夏珠確實有點害怕了,拍打著車窗,企圖引起訓練場其他人的注意。
但別的車都離得很遠很遠,根本發現不了這邊的情況。
胡教練色瞇瞇地看著她:“你怎么不識好,這幾天可都是我帶你們,你想坐冷板凳嗎,要是不配合,你就別想摸方向盤了!”
說完,他的咸豬蹄又落到了夏珠的腿上。
夏珠惡心得快要吐了。
摸出手機,下意識地就要給沈以柏打電話。
就在這時,車身忽然猛地向前突了突,夏珠撞到了前排,幸好沖力不大,只是手臂撞得悶疼。
一輛車,從后面撞了過來。
“他媽的!誰這么不長眼!”
胡教練氣沖沖地下了車,卻看到面前的是一輛純黑色奔馳大G。
駕校車尾已經被撞得凹陷了,但這輛奔馳有防撞欄擋著,一點事兒沒有。
夏珠打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下了車。
“操!你誰啊!長沒長眼睛,撞壞了是要賠的!”胡教練罵罵咧咧地檢查著車后的傷情。
黑褲大長腿穩穩踩在了柏油路面。
商曜和他身邊這輛奔馳越野一樣,帶著十足的野性氣質。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夏珠忙不迭躲到了他身后去。
男人手上一柄黑色匕首,如幻影般,在他靈活的指尖飛動,發出嗖嗖的聲響。
他果決地揪住了胡教練那“咸豬蹄”右手,用力按在車身上。
下一瞬刀子插在他手旁,咫尺之距,狠狠載進了車皮。
胡教練嚇得動彈不得,嘶聲大喊:“你…你誰啊!”
商曜嘴角勾起一抹狠絕的冷笑——
“她爸爸。”
……
商曜的回歸,轟轟烈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除了將某個品格低劣的色狼教練狠狠教訓了一頓之外,順帶還關停了一個駕校。
電話里,他嘲諷沈以柏:“你剛走就出這事兒,如果保護不了她,趁早滾蛋。”
“如果不是你催了三天讓我滾,不會發生這種事,我每天都去接她。”沈以柏不想和他爭執這種事情,“你還是這么沖動易怒,個別人的行為,關停整個駕校未免過分了,如果媒體大肆炒作,會給她帶來麻煩。”
“我不管這么多。”
一整年,都在無窮盡的想念和夢境中度過。
一回來,見到她的第一面,是他被別人欺負,商曜受不了這個。
“有我在,她不會有任何麻煩。”
是夜,商曜給夏珠放水,讓她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騰騰的霧氣里,他乖乖地坐在她身邊,幫她擦洗后背。
哪怕對別人張牙舞爪,但是對她,永遠溫順得像一只金毛狗。
夏珠說:“沈以柏也喜歡坐在你做的這個位置,看我洗澡。”
商曜很體貼地舀水替她將頭發弄濕:“如果你還不能習慣,我可以給你時間。”
“嗯?”
“先不干你。”
“……”
“我最不能習慣的就是你的說法方式。”她無語地說。
“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看來是他改變了你的習慣。”商曜笑了,“不過,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你最好也早點習慣這件事。”
垂眸,看到她肩膀上的紅痕。
她身上還帶有別的男人的印記,濕潤的發絲滴滴答答,淋淋漓漓,貼著耳鬢。
商曜舀水,淋在她頸子上。
指腹用力揉搓,洗干凈之后,他重新吻了上去,標記那一塊印記的歸屬。
夏珠被他弄得癢癢的,站起身,他用浴巾裹住了她,輕輕一拉,她便跌入了他的懷抱里。
隔著薄薄的浴巾,擁抱著她。
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一股腦地涌入了她的世界里。
他一口咬在了那塊印記之上,清晰的痛感,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她轉過頭,看向他。
他的黑眸清晰深刻,近在眼前。
從這一刻起,她才終于有了某種真實感。
忘記另一個男人,從這一刻起,全身心地擁抱眼前的人。
人的感情,真的很復雜,很奇妙。
她竟然可以如此迅速地轉變,難道,她真的這么水性楊花?
也許是,可這有什么關系。
他們三個已經找到了彼此都可以接受的相處方式,避免三敗俱傷。
……
和商曜在一起,與沈以柏是截然不同的。
商曜愛玩,會玩,哪怕只是簡單看一場電影,都會格外有意趣。
沈以柏則會給她一種托底的安心感。
看電影的時候,夏珠去了趟洗手間。
特別懊惱地走回來,附身對商曜耳語,想說:“不看了,回去了。”
商曜見她忽然俯身,下意識地抬唇。
兩人柔軟的唇碰了碰。
夏珠驚得連忙移開,壓低聲音急促問:“公共場合!”
商曜先發制人——
“忽然親我,還問我干嘛?”
“你也這么親沈以柏?”
夏珠:……
幸好,影廳人不多,才不會讓人聽到這些超丟人的“污言穢語”。
“那…對不起?”她沒好氣地道歉,“不是故意親到你。”
“原諒你,下不為例。”商曜這才懶散地開口問,“怎么了?”
“不想看了,我們走吧。”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電影?”
夏珠有點尷尬,悄悄附在他耳邊說:“我來大姨媽了。”
……
商城洗手間門口,商曜大大方方將一包衛生巾遞給她。
夏珠倒是偷感十足,就跟地下間諜交接似的,接了衛生巾,跑進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也有點鬼鬼祟祟,一直貼墻走,跟個小壁虎似的。
商曜一眼就看出小姑娘的淺色裙子上沾了痕跡,直說道:“v我50,衣服借給你。”
夏珠:“記我賬上。”
“每次都記賬,那你欠我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我會還的,快給我。”
商曜脫了T恤,遞給了夏珠,讓她裹著腰,遮擋著臀部。
小姑娘系好之后,終于不再貼著墻,撒丫子拔腿開溜,秒秒鐘就跑得沒影沒蹤了。
很快,商曜就意識到為什么她會逃命似的跑掉。
因為光著膀子的他,現在成了整個商城最吸睛的“福利君”。
被日光曬成小麥色的皮膚,八塊板正的腹肌,拉倒頂配的顏值,加上接近190的身高。
還tm不穿衣服!
對于女生來說,可不就是個行走的“活菩薩”么!
商曜從商城到電梯,再下到負二層地下車庫,這一路上,保安都像防變態似的,一路跟著他。
不講義氣的女人,已經率先等在了她的奔馳車旁邊,對他露出一抹招牌的訕笑。
真像只小狐貍。
商曜回頭,對盡職盡責的保安說:“哥,不用跟了吧。”
保安狐疑地望望他,又望望夏珠,這才離開。
夏珠超想笑,又怕惹惱他,強忍著,抿著唇:“抱歉了哈。”
車庫沒了人,商曜一把扯掉她腰間的T恤,給自己穿上:“v我500萬,勉強撫慰精神創傷。”
夏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要你命有什么用,我對尸體沒xing趣。”
夏珠拿包砸他。
滿嘴“污言穢語”,狗嘴里吐不出好話來。
忽然,小腹一陣絞痛,沒打到商曜,反而自己難受了起來。
夏珠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這不是報應來了?”商曜倚著車嘲笑她,“沒良心的人先死。”
夏珠嗚嗚嗚地假哭了起來,商曜俯身問:“有事沒事?”
“要死了。”她哭唧唧地說,“死了死了死了。”
看她的確痛苦,商曜終于恢復了一丁點人性,將她扶起來扔進車里,給她系上安全帶。
夏珠見他坐進駕駛位,沒著急著開車,而是低頭看手機。
她好奇地望了過去,卻見商曜在ai助手里輸入問題:“女人要死了怎么辦?”
Ai工具一本正經地回答:面對女性生命垂危的情況,需要立即采取行動,首先請記錄女性的呼吸、心跳、意識等生命體征。
商曜伸手探了探夏珠鼻下的呼吸,然后摸到了她左邊心臟的位置。
閉上眼,皺眉摸了接近一分鐘之久。
一時之間,夏珠居然看不出來這家伙到底是真的,還是在演她。
直到,他暗搓搓地揉了一把,捏了兩下。
這一刻,混蛋兩個字,從未如此清晰而又具象地在她腦中形成畫面。
夏珠真覺得這家伙…是老天派來克她的。
她已然沒了力氣,放棄掙扎,死魚一樣靠在座椅上——
“帶爸爸去藥店買布洛芬。”
……
藥店里,商曜買了布洛芬,又給夏珠接了水遞過來。
夏珠一開始不敢喝,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確定這個混蛋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直接100度開水燙死她的程度,才從他手里叼走了藥片。
商曜無語地評價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珠:“拜托君子以后不要隨便半夜爬小人的床了好嗎。”
商曜滑跪:“您是君子,我是隨便的小人。”
他將藥片放進小姑娘書包里,又根據ai的建議,買了兩盒枸杞和紅棗。
回到家之后,夏珠洗了澡換下弄臟的裙子,出來準備洗掉洗衣房里,她站在水池邊,將衣服用洗衣液浸泡了一會兒。
戴著耳機的商曜走過來,倚在門廊邊看她。
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在想什么?”商曜問她。
“在想,想把你求進起來,毒啞你,讓你永遠開不了口,最好扒光了,捆起來。”
見他久久不說話,夏珠偏頭:“怎么,怕了?”
商曜喉結滾動了一下:“竟然有點期待。”
“……”
“變態離我遠點。”夏珠嫌棄。
“誰想求進誰?”商曜走過來,推了推她后腦勺,“跟沈以柏呆久了,不知道誰更變態。”
她沖他吐舌頭。
商曜冷嗤了一聲,水花彈她臉上,夏珠不甘示弱地反擊。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商曜又在手機上搜到了“生理期不能碰冷水”的熱知識。
他索性接過了她的內褲,幫她搓洗了。
夏珠不給,大少爺便硬搶。
“我都洗完了,你搶過來干嘛?”她沒好氣地說。
“沈以柏會幫你做這些事?”
“他會。”
“以后,你的內褲我承包了。”
夏珠:……
好不容易,等到姨媽離開。
晚上下了一場暴雨,冬雷震震。
溫暖的房間里,商曜抱著夏珠不放手,他們沒有口口,只是擁抱。
而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擁抱,夏珠深刻體會到了他對她的想念,她也想過他,但絕對沒有他想她那么濃烈。
雨水滴滴答答,拍打著窗外的傘蓬。
“這一年,你和沈以柏過的怎么樣?”商曜捏著她的下頜,摩挲著,仍然是霸總的手勢。
“星星對我很好。”
“他當然會對你好,你是他從我手里搶來的。”商曜嗓音帶了點不甘,“我和他,誰更好?”
“無法比較。”
“總有可以比較的部分。”
商曜開始撩撥她,捏住的瞬間放開,酥麻的感覺漫遍全背。
“嗯?”
夏珠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們男人,是不是總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分個高下?”
“當然,X能力是一個男人尊嚴的基石。”
夏珠故意說:“還是他比較厲害。”
“我猜你對他,也會這么說。”
商曜表面平靜開玩笑,動作卻更加兇狠。
夏珠感覺自己像一桶在暴風雨夜的行穿上顛來倒去的葡萄酒。
“你一向喜歡欺負我們兩個。”他呼吸急促。
“我欺負你們兩個,還是你們欺負我?”被他撞著,她嗓音幾乎碎裂得不成句。
已經說不清楚到底是誰欺負誰了。
這種事情,沒有輸贏,也沒有對錯。
窗外玫紅色霓虹,籠著她白皙的肌膚,那張臉是明艷艷的。
眉眼五官,又嬌又媚。
直至這一刻,商曜才真正擁有了月亮。
過去一整年,那一束月光,夜夜照在他心上。
第68章 番外 守護她的愛意
夏燃的性格隨她爹。
她做事意氣風發, 小學的時候,因為和討厭的男生打架,請了無數次家長。
初中開始早戀, 戀愛歷史可以寫一本轟轟烈烈的青春傷痛文學, 聽說是四角戀, 還是五角戀來著…
中學時代,她是班長, 因為她這團熊熊燃燒的小太陽, 整個班級都有了團魂, 有了凝聚力。
街舞跳得好, 性格堅定,講義氣, 無論老師對她來硬的還是來軟的, 她絕不為蠅頭小利, 出賣任何一個同學。
老師很不想她再當班長了, 奈何年年組織推選新人,夏燃都以一騎絕塵的超高票數,當選班長。
老媽說她和她爸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她的智商不隨她爸。
基因中獎這事兒比買彩票概率還低,夏燃就不如她爸那樣聰明,智商測試出來是個正常小孩的水平。
好在,智商沒有遺傳, 美貌倒是遺傳了。
明艷艷的大美人一枚,高中的時候,追她的男生排隊可以繞操場三圈。
……
夏燃數學成績糟透了,學到簡直頭禿的地步。
她爸給她補習功課, 可以抓狂到把她的數學書揉成團扔出窗外的地步。
好在,她的沈爸爸情緒穩定,會耐心地教她。
不懂,再教一遍。
還不懂?再教一遍。
就算沈爸教了她一百遍,都不會有任何不耐煩的情緒。
簡直…像個機器人。
高考,在兩位高智商老爸日夜用功給她補習的前提下,夏燃終于以490的高分考上了二本。
商曜氣得不行,甚至都快不承認夏燃是他親女兒了,揚言斷絕關系。
沈以柏很高興這件事,收養手續流程他都打聽清楚了,萬事俱備只欠親生父親意外身亡了。
商曜想把夏燃送出國去念書鍍金,他可以斥巨資砸高價讓她上哈佛劍橋等國外一流名校。
但老媽覺得沒必要去卷這個。
她很早就已經認識到自家小孩是個普通小孩,再怎么雞娃也沒用,家里也不缺她這一口飯吃,只要她過得健康快樂,有熱愛的事情去做,就好了。
夏燃喜歡跳舞,大學念了一所藝術院校,學習現代舞蹈。
畢業之后,她繼續在舞蹈方面深造,后來進入了國際一流歌舞劇團,成為了專業的舞蹈演員,名噪一時。
忙于事業,沒什么機會考慮個人問題。
同齡的朋友逢年過節都被父母催婚催生,但夏燃從來沒有被催過,她媽媽很開明,讓她選擇過自己想過的人生,包括是否擁有后代。
直到四十歲前,夏燃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熱愛的事業里,站上了舞蹈演員至高的舞臺,也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名氣。
對于另一半,她傾向于尋找真正能懂自己的靈魂伴侶。
如果找不到,那么孤獨終老又何妨?
直到親生父親逝世,她看到母親悲痛欲絕的樣子,夏燃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生離和死別的痛苦。
后半程的人生,逐漸逼近的死亡,送別一個又一個的親人,再也沒有了新生事物為生命帶來歡愉…不管多少榮譽、多少金錢都無法抹平那種空虛的感覺。
夏燃開始恐慌了,她開始想要尋找一個或許不那么契合,但人品足夠好的人,相互陪伴走完一生。
她的追求者仍然質量極高,因為即便生命走過了一半,但她仍有父母給于的美貌,舞蹈給于的傲人身材以及…父親給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花不完的巨額遺產。
同時,她還有另一位同樣富有且權勢滔天的干爹。
但她的追求者,不管是門當戶對的企業家,還是帥氣青年才俊…但不是很讓她滿意。
她沒有找到那個真正能懂得自己的人。
后來,母親也去世了,夏燃悲慟地送走了母親,將她和老爸合葬在一起。
彼時,她也已經進入了五十的年歲。
唯一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沈爸,她的另一位父親。
走完合法領養的手續和流程,干爹變成了親爹。
沈爸告訴她:“從容一點,慢慢來。”
不要因為害怕孤獨,或者痛苦,就降低要求、委屈自己。
她是商曜的女兒,也是他沈以柏的女兒,她不需要去過那種被定義的人生,她有足夠的資本從容地生活。
她不會孤獨,因為沈以柏會一直陪著她,就像余生陪著她媽媽一樣。
夏燃會好奇地問他:“為什么?為什么你對我這么好?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沈以柏笑著說:“因為這是她的心愿,而她愛你,超過了她的生命。我會守護她的愛意,至死不渝。”
那是夏燃第一次感覺到這位沉默寡言的父親,內心涌動的強烈情感。
她隱約記得,母親臨走前,曾在他耳邊悄聲耳語。
隨即,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看向了夏燃。
母親讓他守護好她的女兒,她一生的珍寶。
因為沈爸,夏燃終于安心了。
她環游世界,去過很多地方,見識各地風土人情,在非洲大草原酷炫地開一輛摩托,追逐動物遷徙的軌跡。
她給沈以柏發去了自己站在摩托車旁,戴墨鏡穿皮夾克的拉風酷照片。
沈以柏回了他一句:“你很像你爸,我以前羨慕過他。”
終于,在旅途中,夏燃邂逅了一位男士,他和他一樣,畢生都在尋找屬于自己的靈魂伴侶。
一位儒雅風趣的建筑學家,他走遍了世界各地,感受各地的建筑美學,也有不少成名作品。
夏燃見他第一眼就很確定,很確定,他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她興奮地將男人帶回家,介紹給沈以柏。
那天,他們其樂融融地度過了一天,沈爸甚至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晚上,沈以柏和那個男人聊至深夜,確定了他的人品和修養,也確定了他對夏燃的愛意。
足以讓他放心地將他的“珍寶”交付給他。
次日清晨,夏燃走出房間,晨曦微微亮,窗外的合歡花凝著露珠。
銀杏樹下,陪伴她半生的沈爸,躺在他最愛的木制躺椅上,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手腕上,系著母親生前最愛的那條綠絲巾。
她聽說爸媽和沈爸三個是自幼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她大概能想象到,當他和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與他重逢。
老媽會牽起她的手,老爸一定會笑著說一句——
“沈以柏,你走得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