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有失蹤案出現,男女都有,大多是幼童和女子!
趙友成眉頭緊鎖:“這件事已經歸在一起,交給其他州縣處置,按理來說該有線索消息了才是,怎么又有人失蹤?”
就在方才傳的消息,說是臨城有兩人失蹤,正是年紀不大的小娘子們。
不是趙友成往壞處想,那些小娘子們被擄走,下場不會好。“壞人猖獗,視官府于無物,臨安,可要將壞人抓住,免得再有其他小娘子和孩童受害!
趙友成說了好一會,沒聽見謝臨安應聲,抬頭一看,桌子后面的謝臨安還在看輿圖,且手上拿了一支筆,似乎在寫寫畫畫。
“干什么呢?”趙友成走過來,正好謝臨安落筆,于圖上畫了一個小圈。
趙友成捏著下巴,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這是失蹤人口的所在地點?”
明顯分布的密集,就集中在滄州這一片。滄州底下大大小小的城池,失蹤的人竟然囊括了四個地方!
“臨安,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在趙友成的心里,謝臨安幾乎無所不能。家世樣貌都是頂尖,最為可貴的是他不是紈绔,玩樂和讀書一樣厲害,簡直聰慧異于常人,
謝臨安并沒有注意到對方崇拜的眼神,他放下筆,手指點著輿圖,淡聲道:“出現失蹤案的地方都是小鎮或者村落,這里,包括這里。”
比如阿雪所在的小鎮。
“說明他們不想引起別人關注!壁w友成也不是沒腦子,經過謝臨安的提點,立刻想到關鍵之處,“這樣他們作案后方便逃跑,等案子傳到官府的耳朵里,恐怕早就不知逃哪里去了!
“對!
謝臨安頷首:“興許是得了甜頭,才敢如此肆意妄為。對了,煙雨樓里的娘子們年歲幾何?”
“哎呀,那我怎么知道,我可不敢去煙雨樓,別亂說話啊,讓我家老頭子知道了,腿給我打折不可!
謝臨安側目看過來,趙友成眼珠子亂轉,明顯是心虛了,摸著鼻尖聲音漂。骸拔揖腿ミ^一次,還真沒注意!
本朝不禁煙花之地,但能經營運轉一座花樓,所需人力物力等成本不計其數,且還需要大量的心血和人脈。
煙雨樓就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花樓,那些世家權貴子弟是?停抢锏哪镒觽兏鱾都堪比世家出身的姑娘,在精心培養之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而且樣貌出眾善解人意。
可家境優渥的人家不會送自己女兒去花樓,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女兒,亦或者走投無路之女子。
謝臨安回憶那名被救的王娘子,傷痕之下也能看出她樣貌不錯。
趙友成琢磨過味兒來了。
“你是說,他們抓了那些小娘子是為了送進花樓?”
“只是其中一種可能。”
“剛才王捕頭說還有一些是離家出走不見蹤跡,估摸著是被哄騙走了。”趙友成喃喃:“出家門,進花樓。”
若是被失蹤女子的家人們知道,恐怕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趙友成第一次覺得,或許當官的意義就在這,為百姓們排憂解難,做到無愧于心。
“臨安,那怎么辦?你能插手嗎?”
畢竟這件事交給一州知府辦了,謝臨安作為下屬官員,不好插手。若是插手也成,憑借他侯府世子的身份,想必知府也不會說什么。
“不插手。”謝臨安道,“我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會想到。等著,應該不日就有消息!
也是,總做一件事對于謝臨安來說枯燥無比,他就是如此性格。
……
每個人都有煩惱之事,現在的阿雪最憂愁的是去哪里籌錢。
現在全家上下只有十個銅板了,連吃一天的飯都不夠。幸而藥材管夠,保管不會耽誤母親治病。
走在街上,阿雪四處尋覓,她想著若是有地方招短工就好了,她和石頭都能去應工,多少掙一些,先把這個月應付過去。等娘出了小月子,他們就趕車回家。
石頭原本也要跟著的,但阿雪讓他留下照看焦紅杏,因為盧大富要熬藥,生怕石頭又熬壞了浪費錢耽誤事。
阿雪盤算著如果留下一個月要花多少錢,越算越泄氣,心想人在他鄉簡直是寸步難行。
也不是,是沒錢寸步難行。
她一個外鄉人,人生地不熟,找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合適的。要么嫌棄她年紀小,要么不收短工。阿雪走的腳底都疼了,許久未喝水嗓子冒煙。
前方路口有棵歪脖子柳樹,枝條茂盛留下一大片陰影。如今進了四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尤其是晌午時分,日頭如火爐,簡直要熱死人。
阿雪快步朝著樹下去,待進了陰涼處,立刻舒坦地吐出一口氣。
只是還不等她擦汗,面前忽地有個墻似的物體,立刻投下一大片陰影。抬頭一看,不是墻,是體形壯碩的漢子,正是那日和石頭發生沖突之人。
“總算讓我逮到你了!蹦菨h子眼神不善,惡狠狠道:“還錢!”
那天人太多,還在人群里看見穿著官服之人,漢子不敢輕舉妄動這才灰溜溜的跑了。但現在阿雪只有一個人,漢子跟了她兩條街確定沒有同行之人,這才上前來要錢。
“你這人好生無賴,那玉佩不見得是我弟弟碰碎的,你莫不是在訛人吧?”
就算心思單純不將人往壞處想的阿雪,此刻也窺得一些事實。
被戳中的漢子面色轉換,咬牙切齒道:“還不還?不還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話,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兩個人,與那漢子一起將阿雪圍住。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還有行人走過的道路,這么會就無人,阿雪求助無門。
感受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阿雪頓覺惡心,但她不敢輕舉妄動,試圖講道理。“我身上沒那么多錢,這樣,你們在此等我,待我取了錢就給你們!
漢子一針見血地道:“到時候你跑了我們上哪里尋人?小娘子,不如這樣,你跟我們走,留個地址,讓我兄弟們去取錢,錢到了再放你走。”
……
衙署公事房里,謝臨安太陽穴突突地跳,總覺得有事情發生。
“松石,你去看看前廳是否有事。”
松石稱是轉身離開,坐在屋里一角的趙友成打了個激靈,覆在臉上的書掉下來,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
“臨安,我做夢,夢見老爺子來抓我來!怎么辦?”
“不是做夢,恐怕他派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敝x臨安毫不客氣,薄唇輕啟吐出實情,“按照國公爺的性子,他如果沒時間出京,大概會派手底下的將領來抓你,習武之人能日夜兼行,大抵十五天后就能到達此處。”
趙友成站起來,焦急的踱步:“完了完了,到時候肯定扒我一層皮!你是我好友,不能見死不救!”
謝臨安不置可否,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郎君!”就在這時,松石急匆匆的回來,驚慌失措之下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盧娘子的弟弟來報官,說他姐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