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誰來挽救墜落的靈魂……
靳越把遲逢帶到了家里, 找了個電影看了會兒。
期間,他一直在發(fā)消息打電話,遲逢問他在干嘛, 他只說是工作忙。
遲逢暫停了電影, 跟他說:“你先忙吧, 我先看會兒戀綜。”
靳越問:“什么是戀綜?”
遲逢:“就是別人談戀愛的綜藝。”
靳越笑了下:“還喜歡看別人談戀愛?”
遲逢點(diǎn)頭:“特別好看。”
靳越起身摸了她腦袋一把, “那我去忙會兒, 待會兒帶你出去吃烤雞。”
遲逢前幾天一到晚上就瘋狂饞,好幾次分享一堆店面鏈接, 想吃的東西已經(jīng)排到了明年。
遲逢眼睛一亮:“是那家油淋雞嗎, 我好想吃。”
靳越“嗯”了聲,電話又響,他接著電話進(jìn)了書房。
遲逢自己在客廳看戀綜, 看到男嘉賓給女嘉賓準(zhǔn)備的煙花,感動得不行,忙發(fā)消息跟朱思琳討論。
朱思琳回得很快, 顯然也在看:【快讓靳越給你安排,順便請我吃個飯。】
遲逢:【今天讓你來你不來。】
朱思琳:【上班, 沒辦法,這會兒沒人才能看下戀綜這樣, 苦命打工人。】
遲逢:【下次下次, 讓他請你吃貴的。】
朱思琳:【截圖了啊。】
這條信息剛過來, 靳越便出來了,手上還拎著件她的外套。
電視屏幕上正回放著剛剛男女嘉賓一起放煙花的場景,他瞧了一眼屏幕, 又去看遲逢的表情:“喜歡?”
遲逢點(diǎn)頭:“好漂亮的煙花。”
靳越唇角輕輕勾了勾,“暫停下, 帶你吃東西去。”
遲逢關(guān)了電視,起身:“我不冷。”
“外面涼,待會兒你感冒。”靳越走過來,拉著她手,從袖子開始,慢吞吞幫她套上外套。
“我要吃一個雞翅,加點(diǎn)辣椒面,再加點(diǎn)花生面。”
靳越眉眼中帶著笑意:“誰吃燒烤加過花生?”
遲逢:“很好吃的,洛平就有幾家燒烤店有。”
“行,讓老板幫你弄點(diǎn)。”
遲逢仍在建議:“你也試試。”
“可以。”
兩人掃了電梯下去,靳越幫她打開副駕駛車門,把人塞進(jìn)去,這才過去開車。
遲逢垂眼,在大眾點(diǎn)評上搜那家烤雞店,看別人的推薦菜。
“待會兒再點(diǎn)個雞柳吧,我看評論說雞柳很嫩。”
靳越笑了一聲:“怎么那么饞?”
遲逢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你這么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我好像長胖了。”
“胖什么,才幾斤?”
遲逢笑:“比起之前,胖了點(diǎn)。”
靳越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還得再把你喂胖點(diǎn)。”
他覺得很奇怪的是,她那么瘦,為什么還能該有的都有。
等車子開出去了一會兒之后,遲逢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路不對啊。”
靳越說:“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遲逢問:“還有哪家更好吃?”
他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車子拐出高架,往挺偏的地方去了。
遲逢看著路況:“你要帶我去郊區(qū)?”
“去個露營地,有燒烤,帶你去看看星星。”
遲逢摸出手機(jī),想看今天是不是什么節(jié)日,但根本什么也不是,他的生日在一月,還早。
“為什么突然……”
靳越轉(zhuǎn)頭瞧了她一眼:“沒好好帶你玩過。”
以前說要帶她去游樂園,一開始是她老拒絕他,后來,沒來得及。
再后來,分了手。
他們根本一次也沒去過游樂園,更別說別的地方。
回想以前戀愛,他算是沒什么儀式感的那種,比起出去玩,他似乎更喜歡運(yùn)動和打游戲,和遲逢相處的時候,更不知道該怎么對她好。
遲逢卻不覺得委屈,笑著說:“我每天都玩也很開心啊。”
靳越笑了下,沒再說什么。
約莫半小時的車程,到了地方。
山頂?shù)穆稜I地,稀稀拉拉幾個帳篷,這里的夜似乎比城市里要更黑一些。
靳越牽著遲逢的手,穿過玩得正開心的幾撥人,走到最頂上的草坪。
燒烤攤已經(jīng)支好,燈帶繞在帳篷上。
靳越拉出個沙灘椅,讓她坐下,隨后說:“我烤燒烤給你吃。”
這下遲逢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照他以往一貫的做派,遲逢還以為他會叫個人過來把這些東西都弄好。
沒想到,他居然會想親自動手。
遲逢有些擔(dān)憂:“你能弄好嗎?”
靳越:“應(yīng)該可以,剛研究了半天烤燒烤的方法。”
遲逢笑,不遠(yuǎn)不近地看著他戴上手套開始干活,懶得起來幫忙,反而摸出了手機(jī),對著他拍了幾張實(shí)況圖。
他也不躲,任她拍。
安安靜靜的夜晚,她真就這么仰脖,瞧著星星。
沒一會兒,汽車live house在山腳處扎了窩,一堆人熱熱鬧鬧在下面玩游戲喝酒,遲逢聽見底下依稀傳來唱歌和玩游戲的吵鬧聲。
她起身,湊過去看。
不知道誰過生日,燃起了煙花,樂隊(duì)也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她笑著跑回來喊著靳越:“靳越靳越,有人過生日誒。”
靳越手上烤著的雞翅差不多了,他翻面撒料,問她:“你想過嗎?”
“什么?”
靳越抬眼:“生日。”
遲逢笑:“我生日已經(jīng)過了。”
靳越把雞翅放盤子里,遞過來,“拿過去吃吧。”
“你也一起啊,這些都熟了吧,全放進(jìn)來,我們過去吃。”
靳越順著她,依言照做,把燒烤架上熟了的那幾串燒烤全放了上去,隨后跟她說:“你先抬過去,我摘個手套就來。”
遲逢說了聲“好”,轉(zhuǎn)頭就去搬旁邊的小凳子,準(zhǔn)備把燒烤盤子放上面,這樣比較好拿。
沒成想,再轉(zhuǎn)頭的時候,靳越已經(jīng)來到了她旁邊,牽著她的手,往帳篷那邊走。
“干嘛,燒烤快冷了。”遲逢滿臉迷茫。
靳越說:“一會兒就好,待會兒給你熱。”
走了幾步,遲逢瞧見擺在小帳篷里桌上的禮物和花時,愣了下。
五束花,五份禮物。
“你怎么……”她轉(zhuǎn)過來看靳越,臉上滿是驚喜。
“分開那幾年沒送的生日禮物,拆開看看。”
遲逢拆開第一個盒子,里頭裝著一張銀行卡。
遲逢繼續(xù)拆,第二個盒子里裝著一整套某大牌護(hù)膚品。
第三個盒子,一套正裝。
第四個盒子,一個包。
第五個盒子,又是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封信。
遲逢拿起那封信,手有些不穩(wěn)。
“什么,什么啊……”她顫抖著聲音問著,打開了那封信。
靳越遒勁有力的字跡就寫在紙上。
“遲走走,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們沒有分手,那時候的生活會是什么樣的?”
他唇角勾起個笑,表情像是真的在想象,接著說:“大二,你十九歲生日,估計(jì)正天天兼職沒空理我,我可能會不懂事地跟你賭氣吵架,也會想著能不能努努力,幫你一把。在你生日的時候,我應(yīng)該會把我賺到的錢存進(jìn)銀行卡里送給你,這樣,你就不會拒絕,畢竟這是生日禮物。
大三,你二十歲生日,我可能會絞盡腦汁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應(yīng)該會學(xué)室友,送女朋友護(hù)膚品。
大四,你忙著找工作,又沒空理我,但是呢,我估計(jì)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送你套正裝,希望你面試順利,再早點(diǎn)回來找我玩。
工作第一年,我的寶貝已經(jīng)是個職場女強(qiáng)人了,送你個包,包治百病,也不知道對不對?
工作第二年,我已經(jīng)賺到很多錢了,流動資金全放卡里給你,我們家還是得你來管錢。”
遲逢看得很快,也很急。
視線不知道在看見第幾行字時就模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抬眼去看靳越,問他:“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靳越垂著眼,瞧著她,仍是笑著說:“早就準(zhǔn)備了,喜歡嗎?”
原本想挑一個特殊的日子給她,但今天吃飯時,聽見趙若的那些話,他幾乎沒辦法再多等一天。
想讓她立刻就知道,即便在分開的那幾年,她也一樣是被人寵著的小女孩。
遲逢點(diǎn)頭,捏著那封已經(jīng)沾上她眼淚的信紙,撲進(jìn)了他懷里。
靳越摸著她后腦,“別哭。”
“你怎么那么好……”她頭埋在他懷里,甕聲甕氣地,抽噎著說。
在這世界上,再沒有誰能對她那么好了。
靳越輕輕揉著她腦袋。
這五年,他沒有一天不是在想她。
他沒跟遲逢說。
大二那年,遲逢生日前,他買了張機(jī)票回國。
他找了個拙劣的借口,說最近胸悶得慌,國外醫(yī)生不好,他得回來看看。
鄒琦要陪他去醫(yī)院,他一聲不吭拒絕了,獨(dú)自跑去西臨大,轉(zhuǎn)悠了一整天。
他心里想著,要是到中午十二點(diǎn)還沒碰上她,他就回家。
甚至,還特意挑了傳媒學(xué)院上課經(jīng)常去的那幾棟教學(xué)樓轉(zhuǎn)悠。
可原本想好的中午,一直推遲到下午五點(diǎn)。
他一整天都沒能碰上她。
過了兩天,他回了學(xué)校,在學(xué)院里舉辦的小型party上,他喝得爛醉。
有個韓國女生過來要他聯(lián)系方式,他仔細(xì)瞧了人家兩眼,搖頭,最后說了句:“你不是她……”
遲逢窩在他懷里,哭夠了,眼淚全蹭在他胸口。
濕乎乎的,但踏實(shí)。
靳越瞧著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什么捏了一把。
“遲走走……”
遲逢抬眼看著他,應(yīng)聲時,還帶著哭過的鼻音:“嗯?”
靳越抬手摸了下她腦袋,指尖又去蹭了下她眼尾:“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遲逢嘴巴一扁,又想哭。
山底下的live還在繼續(xù),唱著《蝴蝶》,天空里的星星經(jīng)久不滅。
遲逢耳邊傳來那句——
“誰來挽救墜落的靈魂……”
她看著靳越。
她想,她找到答案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