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紅塔生存10-9天
大家都被場上突然的騷動嚇到了。關于司南是“邪神”的說法,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深入人心了。
再看看那大叫著被抬走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控制”了,也不知道“邪神”用了什么招數,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大家看向司南的眼神更加懼怕了,不知不覺,司南那張牌桌周圍,自動被清空三米。
絕大多數人都是又菜又愛湊熱鬧,一邊怕著“邪神”的威力,一邊又舍不得離開司南附近那么好的“一線吃瓜”位置。
司南站在賭桌前,眼前是一堆閃閃發光的籌碼,她的眼神冷靜而堅定。
牌桌上的氣氛有些凝滯,同桌的人恨不得只剩下一根手指在桌上,整個身子離得越遠越好,生怕沒機會逃跑。
一個人已經被抬走了,之前想給他們一點“教訓”,司南把基礎點數調得很高,弄得現在上桌的人,每個想下都下不了桌。
下桌就代表翻盤的機會都沒了,可不下桌,又面臨著輸個精光的風險。
利益之下有莽夫,深知“莊家”好處的那兩個人,一咬牙,狠狠拍了拍桌子。
“我要競價,搶莊!”
游戲時間還剩10分鐘。
司南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攤開手,身子慵懶地往后一靠:“行啊,那你們兩個競拍吧,三萬貢獻點起——”
她最喜歡看這種環節,牌桌上位了利益互相欺騙、廝殺,永遠是最精彩的情節。
那兩人還有些腦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我們兩個,只要有一個當了莊,賺的點數都平分不就好了?誰當都一樣!”
司南聽見后,笑了一聲:“你們面前的砝碼都不一樣呢,總有贏多輸少的吧,我怎么覺得,這么分配不太公平呢?”
想要搶莊就是那個輸多的人提出來的,顯然,他想要“平賬”的需求更大。
“別聽這娘們瞎扯,她明顯在離間我們,不能上當!”
贏多的人只道:“放心,哥們才不會這么傻——莊家要不然我來當?還剩八分鐘,賺的錢平分。”
“誰當都沒問題,只是這個賺的錢——不是我說,哥,你看咱們家底本來就不太一樣,現在我快輸沒了,你這贏的錢里,還有我的一份兒呢,要不然你先把我賬平了,然后我們再——”
“我去,兄弟,哪有這樣的說法!你不知道莊家什么吊樣?這贏來的也是我自己贏來的呀。愿賭服輸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為了那些貢獻點吵得面紅耳赤,旁邊等著開盤的閑家坐不住了。
“夠了沒啊!你們實在不行競拍!靠實力說話!”
“別耽誤我們玩兒啊,沒剩幾分鐘了!你們故意的吧,仗著自己贏得多不想繼續了?!”
“莊家,趕緊開盤!”
司南臉上掛了些笑意,攤開手,一副無奈的樣子:“總要遵守規則吧——他們搶莊都還沒有結果呢。”
本來輸了錢就煩,還有人耽誤他們翻盤的時間!
剩下三個人的負面情緒明顯更加濃烈了,看向搶莊的那兩個人,恨不得用眼神在他們身上挖個洞。
“看什么看?哥們在規則內,你有本事干我啊!”
挑釁的話語一出,場面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司南開心地撫掌而笑,矛盾被轉移,她坐山觀虎斗,饒有興致地喝下彼得遞來的果汁,終于開口提示:“各位,游戲還剩下最后三分鐘哦——”
一句話潑了爭吵的人一盆冷水,將他們徹底拉回了現實。
莊家還是司南,那兩個說要搶莊的,爭吵一通后,偃旗息鼓,又不想便宜了司南,恨不得把對方當仇人看了,最后竟然默契地選擇把最后這段時間耗過去。
剩下的人還在催司南快點開盤,一個個目露精光,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向暴富的希望。
司南歪了歪頭,“你們確定——還要繼續嗎?”
她的視線略過在場的籌碼,只有她面前小山一般,剩下的人,都沒有多少了。
“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不錯?”司南微笑著,她的聲音在賭局的喧囂中顯得格外清晰。
“別廢話了!趕緊開盤!”
輸紅了眼的人狠狠拍了一掌牌桌,恨不得讓司南立馬把面前的籌碼全都拱手送給他。
“嗤。”
司南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她冷哼一聲。
“再繼續下去,也是送錢給我,明白嗎?”
她的視線緩緩掃過面前那些臉頰漲紅,顯得有些“癲狂”的面孔。
“你們就沒想過,為什么都是莊家贏得多么?”
“為什么有人花那么大代價,硬要把莊家的位置拍到手?”
人群中傳來一陣低語,她的話如同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爆炸開來。
一些莊家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原本依靠這個規則來操縱賭局,現在司南卻要將這個秘密公之于眾。
“別胡說八道!維護’規則‘,你懂不懂?”
“條例可是有規定的,你可別刻意違反!”
“莊家”們的指責被看出來了,有些同樣輸的精光的人,把希望寄托在了司南的身上,試圖通過司南,讓那些輸掉的錢,全都“返回”到他們的賬上。
原本只是圍觀的看客們都坐不住了,有幾個人面露兇光,站在板凳上瞪著一雙兇神惡煞的眼。
很顯然,那些人都是做過莊的“既得利益者”。
他們只會維護利好自己的規則,并且用各種威脅的手段,阻止那些試圖打破規則的人。
司南再一次被“集火”了。
可這一次,她很顯然,代表著絕大多數“閑家”的利益。
多可笑啊,之前還指著她說是“邪神上身”的玩家們,一聽她要爆的料似乎對他們有利,就開始自發地維護起她來了。
“有什么不能說的?難道有隱藏規則?”
“怪不得老子贏一把那么難,靠!”
“856你如果說出來,我就信你是好人!哪有’邪神‘那么有正義感啊!”
“就是就是,玩這一趟讓老子虧了那么多錢呢!”
“狗屎!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司南緩緩開口:“這個游戲的規則,其實并沒有說完全。”
她環顧四周:“莊家和閑家是兩套規則,你們這些參賽選手,自以為和莊家公平地坐在牌桌上,殊不知——”
“莊家可以操控勝率,你們除非運氣實在逆天,要不然,是永遠不可能贏過莊家地。”
她的話在人群中爆炸開來,那些原本還面紅耳赤制止她的“莊家”,此刻臉色無比蒼白。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直挺挺地把這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曝光了!
那這個游戲還要怎么繼續下去?一盤賭桌也就只有一個莊家而已,名額本來就不均衡,能贏的就那么幾個人!
邢徹早就下了牌桌,他運氣好,也坐了幾輪莊,后來和王咖啡一樣,把莊家賣給了別人。
他驟然一聽司南那有動靜,就趕來了。
沒想到司南竟然公然宣布了這樣的消息。
他輕輕握住司南的手腕,折眉成川,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子真的很危險!”
司南拂開了他的手,“我知道。但是這個游戲有那么明顯的漏洞,肯定不是那么簡單……況且,我不想若若的事情再發生了。”
那些被賭博迷了心智的“閑家”,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贏的機會,押上了所有身家,最后只能去典當四肢、器官,換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貢獻點”。
就在這時,游戲結束的聲音正式敲響,而撒花的機械音伴隨著一束光,也降臨到了司南的身上。
“恭喜尊貴的貢獻者856號,獲得本場次游戲的’貢獻突出‘者~特此頒發獎勵,以資鼓勵~”
……
獎勵不菲,一下子讓司南的錢包又鼓了起來,不少人見狀又憤憤不平了。
尤其是那些“莊家”,恨司南公布了這個消息,現在大家都明白了一定要做“莊”,還有什么差額空子可以鉆?
輪流當莊,誰都不要贏就好了!
那這個游戲還有什么意義——就這還“突出貢獻個人?”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這么破壞規則,讓大家怎么把這個游戲玩下去!”
一個莊家憤怒地站起身,指著司南。
司南不為所動,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因為打破了規則,所以獲得了獎勵。
可她的行為,無疑讓自己變成了眾矢之的。
這盤游戲結束了,同桌的牌友還想沖過來對司南不利,結果被一身腱子肉的邢徹頂了回去,轉眼就被自己的同伴拉走了。
四面八方的視線朝司南涌來,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想下場,也沒有人愿意找她了。
王咖啡也沒有繼續玩這個游戲,只撞了下她的肩膀:“喂,你……你怎么想公布出來的?”
“你就那么舍得?規則不是說了嘛,不能說,更何況,你不怕接下來沒得賺了嗎?”
司南搖了搖頭:“其實并沒有’不允許‘的規則。”
“只不過是一個’提醒‘,只是因為嘗到了坐莊的甜頭,便都抱著僥幸心理,覺得能一直’賺‘下去。”
“可這樣拿來的錢,和偷沒有區別。”
因為司南公布了隱藏的規則,所有牌桌的上座率驟減。
一堆人圍著爭論不休,都想當這個“莊家”,商討著怎么最公平,多少人數、什么統一的概率,才能讓大家都能在游戲里沒有損失。
一部分人還就是沖著“當莊賺錢”去的,當上莊后,只承諾最低概率,剩下的就全靠“賭”。
就是輸贏多少,全看運氣的意思。
這個時間段的游戲還沒有過去,司南已經沒有心情再玩了。
季枝幾個人還在下面玩,陳若若也找不到,司南站在臺階上,身邊只剩下一個彼得。
臺階底下是衣香鬢影的人群,粗粗望過去,似乎每個人都十分開心,場面熱鬧又繁榮;可真身在其中才知道,被所謂的規則和情緒裹挾著,就算是穿得再豪華高貴,也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司南小姐,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彼得見司南情緒不佳,很有眼力見地詢問道。
司南搖了搖頭,“給我送杯酒吧。”
她賺了一點小錢,便先把邢徹的貢獻點還給他,然后開始當“散財童子”。
給那些聯系上她,請求她“幫助”或者是“賠錢”的人轉“賠償款”。
雖然這并不關她的事情,可畢竟她是發起人,暖暖果汁和涂料搭配著賣的想法,也是她提出來的。
如果沒有和涂料一起用,就算沒有效用的暖果,也不會有讓人“死亡”的副作用。
她也很有責任。
邢徹默默跟在她的后面,開始還說著:“不用還我,我也有錢。”
后來見司南沒有搭理他,他便抿著唇,撂下一句:“我去找找害你的人的線索。”
而后一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快得司南都來不及喊她。
事實證明,善后工作確實不是人做的。
她看著滿屏的感嘆號,以及失獨父/母姐妹兄弟的哭訴,只覺得心里悶得慌。
杯中酒不知不覺被喝完了,手環里聯系上來的人,也差不*多都走過了賠償流程。
司南能感覺到身后朋友們來了又走,他們見她這樣,也知道不打擾她,等下個游戲開啟,便又興致勃勃地下去玩了。
不知過了多久,邢徹終于回來了。
他揉按著自己的手腕,大剌剌地躺到沙發上,粗硬地頭發有點劃到了她的大腿,司南猛地一縮。
“你干什么去了?”
“是易建白。”
邢徹狠狠灌下一口水,看那架勢,剛剛似乎打黑架去了。
“之前那個被抗走的人,叫著的’易先生‘,就是易建白。”
司南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你去找那個被抗走的人了?”
“受傷了?”
邢徹手一頓,輕輕往她面前一攤,“剛剛揉了一下,感覺沒那么痛了,你再掐一把我試試看,我看看哪里還痛。”
司南的手放了上去,邢徹面不改色心不跳:“嗯……好像好多了。”
“我是去找易建天了。”
他抬眼,視線撞進司南的眼里,“那個被抓走的男的我找不到,而易建天比較好找——”
“全場流竄著’賣消息‘,你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他泄露出去的。”
“這小子狡猾得很,我問他都知道寫什么,死活不說,非得要我……”
“動手”兩個字他沒說出來,咽了回去,靜靜看她一眼。
司南沉默一瞬,“謝謝你。”
他們四目相對。
邢徹努力掩飾的鎮定,在這種時刻還是破功了。
他不由自主地垂下眸子,掩去眼中復雜的情緒。
“司南,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司南歪了歪頭,眼里有些驚訝和疑惑。
她看著邢徹,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你很慢熱,也知道你或許沒有那么容易相信別人。”
邢徹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她的眼神真誠而坦率。
“我只想問問你:那么快就把貢獻點還給我,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你想出去之后,就和我們斷聯系嗎?”
“我知道那天交換信息的時候,你并沒有記我……們的聯系方式。”
司南眉頭微擰,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問題。
“你在想什么呢——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不是嗎?”
“貢獻點關系著你能不能順利出去,這么重要的東西,可比錢稀罕,怎么能一拖再拖。”
至于聯系方式的事情——
“那都過去多久了?你怎么還記得。”
她微微抿唇一笑,似乎明白了邢徹這么問她的用意。
“一路過來,你們都幫助了我許多,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其實一直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
邢徹的眼神一暗,說話都似乎有些艱難:“不用感謝,我們是隊友,是伙伴。在這個世界里,我們是能夠互相依靠的關系。”
“這樣就夠了。”
司南點了點頭,她知道,邢徹的話是真誠的,而相比她,他對她的支持,似乎一直是無條件的。
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邢徹的肩膀。
“戰友情,我會好好珍惜的。”
……戰友情?
邢徹徹底閉上了眼,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
“你……開心就好。”
“等會到現實之后,不知道還會遇到什么,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打我的電話。”
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了一張紙條,放到她的手心里。
言辭懇切,神色無比認真:“你一定要好好記住,我回去也會聯系你的,不要掛我電話。”
司南心里莫名閃過幾微妙的念頭。
邢徹這話是不是有別的意思?
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她“嗯”了一聲,收回了手,轉身看向窗外,新的游戲場次都快結束了。
離24:00,還有最后的三個小時。
“最后一個游戲是不是要開始了?”
樓下展廳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大屏幕,血紅的倒數數字,顯示著即將開始的最后一個游戲。
節目單在最開始,就沒有表明最后一個到底是什么游戲。
顯示著只有四個字:“驚喜場次”。
大廳里的眾人都被那倒數的屏幕勾起了興趣。
快要結束的這個游戲是“斗獸場”,類似跑馬、斗蛐蛐的玩法,在自己看重的動物身上下注,贏了獲得獎金,輸了就賠錢。
玩法可比之前的“轉盤”簡單多了。
也看得出來,這種不用勾心斗角的輕松玩法,也明顯拉高了大家對于游戲的熱情。
季枝等人都回來了,只有陳若若還不見蹤影,司南發消息她也不回。
“你們誰看見若若去哪兒了?”
沒有人知道。
她只能去問彼得,沒想到這回,彼得竟然搖了搖頭道:“陳若若女士拒絕與您交流,實在不好意思,如果需要她的詳細行蹤,需要花費五萬貢獻點——”
“她所在的地方,會對她的人生或者心理造成危險嗎?”
司南向彼得確認。
彼得搖了搖頭:“非常安全,只是她個人情緒上有些波動。”
“其實……您們如果有緣的話,即將在最后的’驚喜場次‘中遇見。”
司南挑了挑眉:“我如果不參加,也能遇見?”
彼得微微一下:“您也會參加的。”
言外之意,沒有人不會不參加。
彼得的話音剛落,外頭的倒計時的鐘聲,就徹底敲響。
熟悉的機械聲再度傳來,振聾發聵:
尊敬的參與者們,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不僅是為了慶祝我們在紅塔中的第十天,也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全新挑戰——
“決戰斗獸場”!
首先,我要代表紅塔系統,向每一位勇敢的參與者表達最深切的感謝。
在過去的十天里,你們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勇氣和智慧,你們的支持和參與,是紅塔能夠繼續前進的動力。
雖然有一部分人即將離開,紅塔系統有著不舍,但我們尊重每一位參與者的選擇,我們承諾,給予你們最大的自由和最公正的游戲環境。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即將開始的“超級斗獸場”。
在這個全新的游戲中,我們的展廳將被改造成一個巨大的斗獸場,這是一個充滿挑戰和機遇的戰場。
每一位參與者都將獲得一個獨一無二的編號,這個編號將成為你們尋找“對手”的關鍵。
在斗獸場中,你們有兩種選擇:
第一與獸斗:
它們身上攜帶著不同數額的貢獻點數。
最大的貢獻點怪獸,將攜帶高達100萬的貢獻點。
這不僅是一場力量的較量,更是一場智慧的角逐。記住,你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戰勝怪獸,更是要收集盡可能多的貢獻點。
第二與人斗:
每一位參與者身上也將攜帶貢獻點。
在斗獸場中,你們可以發起“決斗”,這是一種非致命的挑戰,旨在測試你們的實力和策略。但請記住,每一次決斗都伴隨著風險,失敗的代價是失去一部分貢獻點,隨著你“死亡”的次數越來越多,你掉落的貢獻點,也將會越來越多,直到貢獻點清零。
紅塔系統在這里提醒大家,雖然“死亡”在這場游戲中,不會帶來生命的終結,但失去的貢獻點將是不可挽回的。因此,每一次決策都需要謹慎,每一次行動都需要智慧。
最后,紅塔系統祝愿每一位參與者在“超級斗獸場”中都能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享受這場游戲帶來的樂趣和挑戰。記住,無論結果如何,你們的勇氣和智慧已經贏得了紅塔的尊重。
現在,讓我們準備迎接這場盛大的冒險吧!
隨著紅塔系統的宣告落下,宴會廳內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而興奮。
華麗的吊燈緩緩旋轉,投射下的光芒在瞬間被一道道光束所取代,它們如同激光一般切割著空氣,將整個空間劃分成無數個光的網格。
參與者們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這些光束,他們見證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變化:宴會廳的墻壁開始緩緩移動,仿佛是活生生的生物在呼吸。
墻壁上的精美壁畫逐漸變得模糊,最終被一片片金屬板所替代,它們冰冷而堅硬,反射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地面也開始變化,原本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裂開,露出了下方的機械結構。這些機械結構緩緩升起,形成了一個個高低不平的平臺,它們像是羅馬斗獸場的階梯座位,卻又更加錯綜復雜。
在這些平臺之間,一道道透明的屏障緩緩升起,它們散發著微弱的藍光,將不同的區域隔離開來。
這些屏障不僅僅是物理的隔離,更是聲音的界限,人們可以自由選座,一個空間內最多可容納八個人,這里似乎就是大家短暫休息的“安全屋”,在這里的討論不會有任何人聽見。
斗獸場的中央,一個巨大的圓形平臺緩緩升起,它的表面光滑平坦,有種磨砂的質感。
在平臺的四周,一圈圈的金屬環帶緩緩旋轉,它們發出低沉的嗡嗡聲,仿佛是某種古老儀式的序曲。
參與者們的驚嘆聲此起彼伏,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華麗而又荒涼的景象。
這里的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一種荒誕的美感,既有羅馬斗獸場的古老與血腥,又有未來科技的冰冷與精確。
“我去……”一位玩家目瞪口呆。
“看那些屏障,它們是活的!”
另一位玩家指著那些緩緩升起的透明屏障,她的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恐懼。
司南驟然從一個室內環境,換到了這種廣袤的室外環境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的手下意識地觸摸著身邊的屏障,感受著藍色光屏帶了的微妙震動。
微涼的風陣陣撲面而來,她似乎能聞到獨屬于野蠻的血腥和泥土的味道。
太真實了。
司南目光遠眺,中央圓臺外的金屬環帶速度逐漸變慢了,等它徹底停下來時,莊嚴古老的鐘聲再度敲響。
“咚!”
“咚!”
“咚!”
“有請第一場次的英雄貢獻者上場!請大家為他們獻出熱烈的掌聲!”
紅塔系統的機械音,竟然開始模擬人類激動的情緒了,可這語氣配合那特殊的腔調,怎么都顯得詭異。
場內莫名熱烈了起來,竟然還有人歡呼,氣氛一時達到了沸點。
連司南身邊的人都控制不住地跟隨著一起尖叫,像極了一開始就被控制鼓掌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司南覺得這個“紅塔”對人的控制時間,越來越長了。
一束束藍色的光徑直從天上射了下來,許多被選中的人的手環,都亮了起來。
他們跟隨指引走到了斗獸場邊緣,整個身體沒入那收緊的光環之中,只見紅光上下掃測一遍,這一百個人的數據,便發到了看臺觀眾們的手里。
包括那些人的力量、生命數值,旁邊還有一個“敬請參與”的字樣,后面跟隨著投注數字。
莫名其妙的,所有看臺上的人,目光如同獵人審視獵物一般,看著手中的資料,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季枝直接和錢有財聊起來了:“我覺得37號不錯,力量高,我打算等會壓一點在他的身上——”
“呀!快看,我們這里的面板可以給場內的人道具支持欸——像是打投?看上了哪個貢獻者,就花自己的錢,給他買裝備買禮物,然后再押注他,從他身上賺回來!”
“這個玩法好!”
季枝發現了新大陸,錢有財卻發現了問題:“不止吧——這好像還能花錢整蠱,也能給人下絆子——萬一人家在生死關頭被人整了……豈不是說,這看臺上的人,能輕易影響場內人的生死?”
一瞬間,所有人只覺得冷汗浸透全身。
這樣的玩法,和上一場游戲有什么區別?人也明晃晃地成了“玩物”,生死一線,竟然掌握在別人的身上。
而看臺上的觀眾,只要安安穩穩地躺在自己的小空間里,就可以通過紅塔系統提供的界面,輕易操縱別人的生死。
甚至還能在死人身上賺錢。
面板上這一百個人都有相應的排名和積分,隨著大家在某個人身上的關注和投注越多,那個人的積分就越高。
場內的玩家也可以通過積分兌換道具。
“看!那個編號37的,我看他很有潛力!”
旁邊的人沒有打開隔音,一個觀眾指著面板上的名字,興奮地對他的同伴說。
“我倒是覺得56號更有勝算,我已經押了一千貢獻點在他身上。”另一個觀眾回應道。
他們興奮地看著屏幕里投放的畫面:
斗獸場內,塵土飛揚,金屬撞擊聲和野獸的咆哮聲交織成一片。
人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場內的廝殺,每一次進攻,每一次躲避,都牽動著觀眾的心。
這已經不再是競技“游戲”了,而是一場真正的生死較量。
突然,一聲慘叫劃破了斗獸場的喧囂。
一個短發男貢獻者,竟然在觀眾創造的火海中掙扎!
凄厲的叫喊引來一片噓聲,可更多的是讓人們發現了“泄憤”的好選項,不斷有人仗著“都是假的,反正死不了”,然后在他身上瘋狂整蠱,讓他進入“冰火兩重天”,最終生生把那個貢獻者玩到徹底倒下,不再動彈。
他的生命似乎在這場游戲中“戛然而止”了,而看臺上的觀眾卻發出了歡呼聲。
臺上的戰局很明朗,第一名斷層領先,有人因為壓中了第一名,數了一下自己即將獲得的分紅:足足有二十萬貢獻點!
他難以抑制地把這件事情火速宣揚開來,在大家仰慕的目光之中,險些迷失自己。
司南很明顯地察覺到,隨著游戲的進行,人們的歡呼聲越來越響亮。
他們開始適應這場狂歡,忘記了隨時可能降臨的危機。
大家似乎都沉浸在這場游戲中,忘記了自己也是即將進入“斗獸場”的“玩物”。
司南站在看臺上,目光冷冽。
她沒有參與押注,也沒有為場上的人制造困境。
她知道,這場游戲的本質充滿血腥,她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準備著隨時可能到來的戰斗。
藍色的光束終于降臨在她的身上。
邢徹幾人的眼中不掩擔心。
“這把槍給你,我改裝過的三射,里面的現在一共有300發射箭。”
邢徹把之前做好的武器交給司南。
司南抿了抿唇:“謝了,麻煩你們幫我注意一下我的狀態,吊命就靠你們了——”
她的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著,仿佛要掙脫束縛。
指尖因為過度緊張握著武器而微微發白。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但當她的目光掃過斗獸場內的人群時,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絲不安。
斗獸場,都是真槍實彈的搏斗,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一個人打三個人都夠嗆。
如果有人圍攻她的話,她還真不一定能順利脫困。
一百個人,一百個對手,沒有一個是她熟悉的面孔。
更糟糕的是,她看到了幾個與她有過沖突的人。
毫無疑問的,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動作中也透露出殺機。
司南知道,她今天的運氣似乎并不好——
隨著莊嚴的鐘聲敲響,斗獸場的大門緩緩打開,司南邁步走入了場內。
她的腳步堅定,在第一時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有了上一場的經驗,大家都知道先集結起來,先攻“主要矛盾”,再“逐個擊破”。
而顯然的是,在這個一百人中,最有名氣,且被大家“熟知”的,也就只有司南了。
他們低聲交談著,眼神躲避又閃爍。
斗獸場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司南的名字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傳遞,她果不其然成為了眾矢之的。
“貢獻者856號?你今天可真是不走運啊。”
劍拔弩張的氣氛里,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司南轉過頭,那個不久前在賭桌上與她有過沖突的男人。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他身邊圍了好多人,全都虎視眈眈,目標指向性十分明確。
他們的目標正是司南。
領頭的宋武見身邊集結的人越來越多,眼里閃著的光更加肆無忌憚了。
“聽說你是’邪神附身?哈哈!不知道能不能一打十啊?‘”
司南沒有回應,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斗獸場內的其他人開始向司南靠近,他們的動作緩慢而謹慎,仿佛在尋找最佳的攻擊時機。
盡管再怎么克制,面對這樣絕對劣勢的包抄面前,她還是心跳加速,喉頭滾動。
她知道,她必須盡快找到一個突破口,否則她將被這些人啃得渣都不剩。
必須要采取行動了。
司南的目光在場內鎮靜掃過,她需要找到可以合作的人。
只一會,司南凌冽的聲音在斗獸場內響起,清晰而堅定。
“我知道你們中的許多人都想要我的貢獻點,但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第一步先解決掉了我,后面呢?又要聯合解決掉誰?亦或者——”
司南的目光瞄準了具體的三兩個人,“你們有什么突出的本領,是能在’群架‘里生存下來的嗎?這游戲本質是養蠱,很顯然,我目前是這里面最強的那個。”
“你們確定現在不和我結盟,而選擇先把我干掉?”
她的話語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低語,一些人開始交換眼神,顯然在考慮她的話。
她的目光銳利,掃過每一個人的臉:“既然都知道我的實力,那些愿意與我結盟的人,我可以保證,我團隊的人,就算獵殺怪獸,所得貢獻點也能均分,而不是像畜生一樣你爭我搶。”
人群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司南的話觸動了一些人的心。
她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所有人的支持,只需要一部分人的信任。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
“你,”司南指向那個男人,“我記得你在轉盤游戲里的表現,我欣賞你是一個有膽識的人,也是一個聰明的玩家。”
“我邀請你第一個來我的小隊,額外給你三千貢獻點,不去主動獵殺其他玩家,你同意么?”
男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有些猶豫。
宋武一把拉住了他,皺眉道:“哥們,不是吧,你缺這三千貢獻點?我給你就是了,你過去,兩個也對付不了我們這一堆!”
司南早就料到宋武會這么說,只挑唇一笑:“你確定要和我比錢多?”
“你們這群人是為了什么結盟?無非是首選的對付對象罷了,誰來我這兒,我給誰發三千貢獻點——童、叟、無、欺。”
所有人都知道司南有錢,一時之間,那些本就搖擺的人,再三衡量之下,還是加入了司南的團隊。
司南的視線落到了魁梧男人的身上,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司南身后就有人站著了。
“來么?三千貢獻點,我說的還做數。”
他點了點頭的猶豫被堅定所取代,大步走向司南,動作表明了一切決定。
有了第一波人的支持,其他人也開始動搖,逐漸地,有一部分人開始向司南靠攏,還有一部人又跑回中間,開始搖擺。
“我們不需要成為敵人,”
司南對那些靠近的人說,她振臂的姿態充滿堅定,說出的話也直擊人心:“這個斗獸場,分明是要人看場內的大家互相爭奪廝殺——你們都在看臺上坐過,你們看場內時,真的有把那些人當“人”看嗎?”
“我們分明可以成為彼此的力量和后背。這個斗獸場內,只和怪獸廝殺——這個游戲規則下,我們明明可以有共同的敵人!”
“不要再把矛頭對準同胞了!自相殘殺的把戲,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好受!”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她的行列,司南的身邊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聯盟。
他們或許曾經是對手,但在司南的鼓動下,他們現在成為了彼此的盾牌和利劍。
斗獸場內的局勢開始發生變化,宋武眼見著原本的孤零零的司南,身邊竟然集結了人數可觀的小隊。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可不能讓司南再一次攪和了!
“媽的!才三千就打發你們了?我們這99個人,分她十萬的貢獻點,難道不比三千多?”
司南聽罷,嗤笑一聲:“大哥,會不會算數?”
宋武羞怒,將手里的武器猛地指向司南的面門,臉色陰沉,充滿殺氣:“信不信老子直接一槍崩了你?!”
第62章 紅塔生存10-9天
“崩了我?”
司南輕輕歪了歪頭,“你信不信,我有一萬種司法讓你一命抵一命”
“只不過——”
司南“嘖”了一聲,上下打量著宋武,十分不屑:“讓你給我抵命,多少是有些虧了。”
宋武怒極,臉色由紅轉青,憤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
他的手指緊緊扣在武器的扳機上,緊繃的身體就像是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發射致命的一箭。
然而,就在宋武準備爆發的瞬間,他的腳邊突然出現了一團火焰!
火焰并不大,但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此起彼伏的驚呼讓人立馬意識到了:這是場外人發出的信號,一個明確的警告,要讓宋武知難而退。
宋武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
看向司南的眼神更加怨毒。
與此同時,司南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話語中帶著一**惑,一絲蠱惑。
“看吧,有人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妄想威脅我?”
她的聲音在斗獸場內回蕩,就像是一陣風,吹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你們真的以為,跟著他會有什么好下場嗎?”司南繼續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憐憫,混著些微嘲諷。
“在這個世界里,只有強者才能生存。而宋武——他算什么東西?”
“別以為只有你外面有人!記恨你的那么多,你以為就憑你那些隊友,能幫你到什么時候?!”
宋武見過邢徹等人,知道司南身邊的朋友其實并不算多。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伴隨著踢踏的腳步聲。
“呦——看來似乎有人遇到了一點麻煩。”
那個聲音很熟悉,帶著一股混不吝的的意味。來人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笑,眼里閃著一抹奇怪的光。
宋武的身體猛地一震,他認出了那個聲音。
“你來干什么?”他的聲音帶著不安,看向來人的視線充滿警惕。
他知道,這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
那個人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只是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是真的那么無能——現在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弱啊。”
易建天的眼神落到了司南身上,微微一笑,十分熟稔的樣子:“誒呀,又見面了呢。”
“這回需要我的幫助嗎?我可以直接把這小子解決掉——價錢都好商量。”
宋武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他知道,這個人是在羞辱他,是在挑釁他。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宋武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他的手緊緊握著武器,身體緊繃,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易建天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眼神中卻閃過蔑笑:“我是不是了不起,你自己很快就會知道。”
說完,易建天的身體突然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就像是一陣風,讓人根本無法捕捉!
宋武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然后便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徑直擊中了他的胸口!
他的身體猛地向后飛去,劇痛襲來,渾身像被車子碾過一般痛不欲生。
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身體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
鮮紅刺眼。
宋武的視線轉向了司南,他看到了她的眼神中的漠然。
那像是看螻蟻一樣的眼神,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上場不過十分鐘,方才還拉幫結派的家伙,竟然一下子就“死亡”退場了。
原本站在宋武身后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傻了眼。
焦點一下重新落到了突然跑出來的易建天身上。
司南看著他,眉頭微揚:“我可沒說讓你幫我做事,區區小菜,根本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威脅……奉勸你一句,傭金可別訛上我。”
易建天身材高挑,一頭短發在黃昏下反射著光,嘴角總是掛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微笑,但那雙眼睛卻清澈見底,十分直白。
他看著司南,眼神中沒有一絲敵意,全是赤裸裸的、看金主的眼神。
他當然知道司南是一個強大的對手,所以他并不會傻到和司南為敵。
“欸,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易建天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他邁步走近司南,步伐輕松,閑庭信步。
“我可是來幫你的,你這樣說,可就傷了我的心。”
司南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易建天身上,眼神一閃。
她知道易建天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幫我?”司南冷笑一聲,“多謝,不必。我這人不喜歡強買強賣。”
她的語氣堅決,沒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易建天似乎早已預料到司南的反應,他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感到尷尬或是沮喪。
相反,他只是聳了聳肩,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好吧,好吧,你的錢怎么就那么難賺?”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玩笑,似乎并沒有把司南的拒絕放在心上。
他摩挲著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易建天知道,想要說服司南,他需要更多的籌碼,更多的說服力。
他換了個策略,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或許……我們合作的話,能賺的應該會更多吧?”
司南的目光在易建天的臉上打量著,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
她知道易建天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錢。
而這東西是無主的,他會為了利益選擇合作,也可以為了利益背叛結盟。
“合作?”司南重復著這個詞,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你以為我的隊伍是超市大減價,隨便什么人都能來摻一腳?”
易建天的笑容微微一滯,他知道司南的話中帶有挑釁。
他的目光在司南的隊員們身上掃過,他們的表情各異,但都透露出對易建天的忌憚。
“真的不考慮一下?”易建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持,“我剛剛那招還不厲害嗎?我知道你不想和人斗,我的實力也不差啊,再加上你的勢力,這場上一百個人,不會再形成對立的團體了——我們齊心協力殺怪獸,多好!”
他的眼神十分真摯:“我保證,我的加入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司南確實是這么想的。
只不過——
“是你自己提議的,那擊殺掉落的貢獻點,就根據戰力平分吧,一切交給系統,我也不占你便宜。”
易建天撫掌一笑:“真是好極了!”
“那你要不要提前付一下定金?我的出場費不是特別高,28888就可以了——”
司南微微一笑:“出場費?我可沒說有這東西——多勞多得嘍。”
話剛說完,司南的視線就從易建天身上挪開了。
她的目光落到了宋武之前的隊員面前。
這些人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他們像是一群失去了方向的羊群,急切地需要一個新的領導者。
“你們,”司南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她的目光逐一掃過每一個人,“現在,你們可以選擇:留下,加入我的隊伍;或者離開,繼續選擇向同類舉起屠刀。”
“但我要告訴你們,留下來的人,將成為我司南的戰友;而那些想要欺侮弱小、搶我隊友貢獻點的人,宋武就是你們的下場。”
她的聲音并不高亢,但卻有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宋武的前隊員們互相交換著眼神,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怪獸的攻擊力和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和人打還有勝算,可是和怪獸打,三兩下就能被拍死。
“我們……我們能相信你嗎?”一個身材瘦弱的隊員鼓起勇氣問道,他的聲音顫抖,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期待。
司南點了點頭,黑亮的眼神十分沉毅:“我雖然無法許諾你們一定能賺很多貢獻點,但是,我敢保證,你們起碼不會那么快下場。”
“只有站在擂臺上,才有機會獲得更多。”
司南的話語在斗獸場內回蕩,她的聲音雖然平靜,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劍,直指人心。
在司南的目光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率先站了出來,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和期待:“我愿意留下,成為你的……戰友。”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在寂靜的斗獸場內卻顯得格外清晰。
有了這個女孩的帶頭,其他人也開始紛紛表態,他們或是出于真心,或是出于對司南力量的敬畏,都選擇了加入司南的隊伍。
他們知道,在這個殘酷的游戲中,跟隨一個強大的領導者,生存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然而,在人群中,有幾個人卻并沒有跟隨大眾的腳步。
那幾個人是之前就和宋武認識的朋友,如果不是他們的擁躉,宋武也不會有那個勇氣,去和貢獻者856號打擂臺。
他們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
“咋說,歸順嗎?”光頭趙傘低聲說道,他兇狠的眼神中帶著不甘和憤怒。
“歸順?”李斯冷笑一聲,“就憑著小娘皮,憑什么?不就是運氣好了點兒么!”
“我們先順勢而為,等時機成熟了,再反水,把她一*網打盡——不是喜歡和怪獸打架么?那些怪物可不長眼!”
“對,我們可以先隱忍,找到機會再動手。”第三個王武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宋哥的仇我們一定要報!”
他們的討論聲雖然低,但司南卻注意到了他們的異樣。
她的眼神微微一冷,她知道,這些人心中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但她并不擔心。
司南沒有直接揭穿他們,而是轉向了那些已經表態加入她隊伍的人,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歡迎你們,我的戰友們。記住,從今以后,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們要共同面對一切挑戰。”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那幾個宋武的老朋友,冷聲道:“我希望你們能夠真心加入我們,如果有人心懷不軌,我將絕不手軟。”
那幾個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們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他們知道,現在不是暴露自己的時候,只能假意紛紛點頭,表示愿意加入。
斗獸場內的氣氛逐漸緩和,司南簡單了解了一下在場大家的技能情況,按照攻擊、輔助、治療,五個人一組功能配置,將在場的人分成了二十小組。
怪獸出籠也是一次性出籠20只,一組一個怪獸,剛剛好。
在磨合之中,怪獸出籠的鐘聲終于敲響。
斗獸場的中心,一臺巨大的機械裝置緩緩啟動,銀色的金屬表面反射著冷冽的光芒。
這個裝置是斗獸場的心臟,負責將怪獸從地下牢籠中運送至戰場。
隨著一陣低沉的轟鳴聲,機械裝置的中心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深邃的通道。
二十個獨立的小艙室從地下升起,每一個艙室中都囚禁著一頭兇猛的怪獸。
這些艙室由強化透明材料制成,足以承受怪獸的沖擊,同時讓觀眾能夠清晰地看到它們的樣子。
怪獸們的樣子各異,有的像巨大的蜥蜴,皮膚覆蓋著堅硬的鱗片,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有的則像是變異的猛禽,擁有鋒利的喙和爪子,它們的翅膀強壯有力,每一次扇動都帶起一陣狂風;
還有的怪獸則像是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魔,它們的身體扭曲,長著多個觸手,觸手上布滿了吸盤,能夠緊緊吸附在任何表面上。
在這些怪獸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頭翼獸。
它的體型龐大,翅膀展開時幾乎覆蓋了整個艙室,羽毛呈現出深藍色,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翼獸的眼睛如同兩顆燃燒的火球,它的喙鋒利如刀,爪子則更像彎折的鋼針。
它在艙室內不安地踱步,不時發出低沉的咆哮,已經迫不及待等著戰斗的開始。
隨著最后一聲鐘聲響起,斗獸場內的燈光驟然變暗,只有中央的機械裝置發出幽藍的光芒。
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艙室的門開始逐一打開——怪物被釋放了!
它們發出震天的咆哮,迫不及待地沖出了艙室,奇形怪狀的恐怖巨獸兇猛涌來,原本分好的小組頃刻之間被沖散!
場面血腥混亂,根本沒有預想之中的順利!
此起彼伏的哀嚎不斷響起,而司南根本來不及調整戰術——
眼前的翼獸一飛沖天,寬大的翅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兩只熾熱的火球已經鎖定了司南,完全將她視為了獵物。
司南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緊盯著翼獸的動作,尋找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手上握著的三射叉戟彈藥充足,“掩護我!”司南大喊一聲,她的身體猛地向前沖去,手中的三叉戟對準半空,尖矛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易建天和其他三個隊友立刻響應,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準確,為司南提供了完美的掩護,可易建天還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司南的動作會這么快。
“去!”司南猛地松開了手,箭矢帶著破空之聲,直射翼獸的翅膀!
沒有人料到,司南改裝了一個三叉戟,三道火焰箭矢,如同三道燃燒的彗星,劃破空氣,帶著熾熱的尾跡,直奔目標而去!
箭矢準確地命中了目標,火焰瞬間沿著羽毛蔓延開來,翼獸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如同雷霆炸響!
這巨大的咆哮聲似乎產生了音波功擊,讓大家的耳膜一陣巨痛。
它的一只翅膀已然被射穿,失去了平衡,高速俯沖身體重重擦落在斗獸場的地面上。
“我去!”
易建天見司南又出奇招,不由得狠狠豎起大拇指,夸贊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翼獸痛苦噴張的巨口中,正在醞釀著一團熾熱的火球!
眼見著它的火球要噴出,而那個軌跡直沖斗獸場的另一角。
那里,一個小組正在與另一頭怪獸激戰,如果不及時閃避,很容易會被火焰吞噬!
司南的眼神一凝,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拔腿向那個身影沖去。她的速度極快,如同一道疾風,她的身影在斗獸場的塵土中留下一串殘影。
“快躲開!”司南大聲喊道,她的聲音在嘈雜的斗獸場內顯得有些微弱,可行動卻如同雷霆萬鈞。
然而,就在司南即將接觸到那個身影的瞬間,情況突變——那個身影突然轉身,她的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指司南的心臟!
司南瞳孔驟縮!
她的身體在半空中猛地一側,以毫厘之差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林苗原本并沒有跟貢獻者856作對的想法,她之前幾輪游戲已經欠了很多債了,最后一把只想茍到最后——
沒想到李斯找到了她,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找機會讓司南陷入險境,還告訴她不用擔心,他們幾個會幫她脫困……
可事實上,她以身犯險,李斯王武幾個人竟然坐視不管!反而是856真的來救她……
林苗心里涌出一股復雜的情緒,手中握緊的匕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我……我下不去手。”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中閃爍著淚花,匕首終究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苗猛地朝司南跪了下來,人還驚魂未定,一下下地朝她磕頭。
司南緩緩站起身,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孤獨。
她面無表情,仿佛剛才的危機并未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瀾。
火球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燃燒,熾熱的氣流在空氣中扭曲,但因為司南的及時提醒,周圍的人群已經疏散,沒有人受到重傷。
她的膝蓋和手肘在剛才的翻滾中磨破了皮,細小的傷口在火光下顯得尤為刺眼。
這些疼痛對于司南來說,不足一提,她更在意的是那幾道刻意躲閃的視線。
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不過是被放出來的棋子,真正的黑手還隱藏在暗處。
“滾!”司南的聲音冰冷。
她目光如刀,直刺林苗的眼睛。
司南知道,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轉身,目光如電,掃過斗獸場。
第63章 紅塔生存10-9天
斗獸場內,塵土飛揚,火焰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硝煙氣息。
司南站在這混亂的中心,她的目光如利劍一般,穿透了喧囂,敏銳捕捉到了人群中,有幾抹躲閃的目光。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場混亂的始作俑者,和宋武脫不了干系。
很可能是之前那兩個本就“不服管”的宋武手下。
李斯等人的心跳飛快加速著,他們能感受到,司南的目光如同實質一般壓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本以為司南會立刻對他們采取行動,可是沒有。
可司南越是冷靜,越讓他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沉默,比任何威脅都更加可怕。
斗獸場內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幾乎可以觸摸到的緊張感。
李斯等人的目光不斷游移,試圖尋找逃避的路線,但每次目光的移動,都會不自覺地回到司南身上。
“她…她不會放過我們的,對吧?”王武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后知后覺有些難以控制的戰栗。
李斯沒有回答,他的手緊握著武器,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蒼白。
他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們的行為已經完全觸發了司南的底線,而司南,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放過敵人的人。
“怕什么?一個小娘們,還能把我們怎么樣?”
李斯狠狠咬了咬牙。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僥幸,認為司南或許忌憚他們在暗處的力量,不敢輕易與他們為敵。
“這娘們現在最關鍵的肯定是殺翼獸,我們得趁現在動手,不然就沒機會了。”李斯的聲音低沉而急促,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王武點了點頭,緊張地吞咽唾沫:“我們這樣……算不算殺人?”
李斯一巴掌直接扇到他地后腦勺上,厲聲呵斥:“少他媽放屁了!最多扣貢獻點,殺個毛的人!”
“你再給我這么娘們唧唧的,老子第一個把你干掉!”
一直沉默觀望著的光頭趙傘終于開口了,神情嚴峻,蓄勢待發。
那一邊,翼獸盡管已經奄奄一息,但它的每一次吐息都帶著熾熱的火球,光憑小隊剩下的幾個人,根本不能完全解決它。
“我們必須先殺死翼獸。”司南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她的目光在隊友們臉上一一掃過。
這些臨時隊友十分贊成地點了點頭,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
他們在選擇站隊司南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身家全都押到她的身上了。
翼獸的翅膀已經被火焰燒得焦黑,但它眼瞳仍然欹張著,不斷掙扎,在地上磨蹭出巨大的刮痕。
“注意它的呼吸節奏!”司南大聲喊道,她的聲音在斗獸場內回蕩。
她的隊友們迅速響應,有了司南的智慧,每一次攻擊都更有條理地精準打擊,帶著致命的力量,讓翼獸避無可避。
“轟隆”一聲巨響,翼獸終于發出了最后的哀嘯。
它的身體在地面上抽搐著,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弱,直到最后一絲力氣也從它的身體中流逝。
司南站在翼獸的不遠處,她的眼神堅定而冷靜。
她的手中緊握著一把火焰長刀,刀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時機已經成熟,司南深吸一口氣,她的身體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火焰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奔翼獸的喉嚨!
這一擊,凝聚了她所有的技巧與力量,是終結翼獸痛苦的一擊,也是她對這場戰斗的終結。
翼獸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它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但在這一刻,它那兇猛的本能再次被激發,它張開巨口,試圖發出最后的反擊。
然而,司南的動作更快,她的長刀準確無誤地刺入了翼獸的喉嚨,切斷了它的最后一絲生機。翼獸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后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它的翅膀終于不再煽動,天塌地陷一般的晃動之后,那雙火球似的眼睛也完全失去了光芒。
斗獸場內響起了一陣歡呼聲,觀眾們為這場精彩的戰斗而歡呼。
但司南卻根本開心不起來。
“干得好,司南!”易建天的聲音在司南的耳邊響起,他晶亮的眼神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斗獸場的另一端傳來了一聲震天的咆哮,一頭更加兇猛的怪獸正朝他們沖來!
這頭怪獸的體型巨大,皮膚如同鋼鐵一般堅硬,每一步落下都讓地面為之震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頭怪獸似乎比方才那頭翼獸還要充滿殺氣。
這只巖獸龐大如山,表層皮膚堅硬如巖石,它的眼中閃爍的嗜血光芒更甚,仿佛能夠吞噬一切。
不光如此,司南還發現它的身軀覆蓋著厚厚的鱗片,每一片都反射著寒光。
它奔來的速度很快,每一步落下,都會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爪印,那根巨大的尾巴又如同一根橫行霸道的鐵鞭,隨意一甩,便能將堅固的墻壁擊得粉碎。
“小心!”司南大聲喊道,她的身體猛地向前沖去,火焰長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她的隊友們也迅速反應過來,立刻調整戰術,準備迎接這頭新的怪獸。
易建天的身影如同一陣風,他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在瞬間就擋在了怪獸的面前!
他的長弓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每一次發射都帶著千鈞之力。
然而,當箭矢撞擊到鐵甲犀牛的皮膚時,卻只能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響聲,然后無力地掉落在地上——易建天的臉色一變,他沒想到自己的穿透箭,竟然對這頭怪獸一點用都沒有?!
“臥槽!什么情況?!小爺我這可是花了大價錢搞來的穿透箭!”
易建天心中一驚,他本想在這場戰斗中大展身手,沒想到卻遭遇了如此尷尬的局面。
他的隊友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臉色無一例外都變得凝重。
司南黑眸一掩,她知道,這頭鐵甲犀牛比他們預想的要強大得多。
“易建天,讓開!”司南的聲音在斗獸場內響起,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權威。“用元素箭!”
說著,她舉起了手中的火焰三射,一發發的箭矢像火流星一般沖著鐵甲犀牛而去,那笨重的怪獸也意識到元素箭的威力,竟然會自動躲避!
易建天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的攻擊對鐵甲犀牛沒有效果,但他不甘心就這樣退下,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鐵甲犀牛,他在尋找著這頭怪獸的弱點。
“等等,司南!”易建天大聲喊道,“我看到了,它的腹部,那里的皮膚比較柔軟!”
司南的目光迅速轉向鐵甲犀牛的腹部,眼中精光一閃——這就是這鐵甲犀牛的命門!
“大家聽好了,集中火力攻擊它的腹部!”司南的聲音在斗獸場內回蕩,她的隊友們立刻響應,他們迅速調整戰術,準備發起新的攻擊。
易建天的長弓再次拉開,他的箭矢瞄準了鐵甲犀牛的腹部。
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手指松開了弓弦,箭矢如同一道閃電,直奔目標。
與此同時,司南也動了,她的火焰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熾熱的火焰!
隊友們也紛紛發起了攻擊,有人甚至以身犯險,直接躲到了怪獸的腹部之下,倒掛著不停用元素箭刺傷它,讓它高高揚起前蹄,憤怒嘶吼,狠狠地擺動身子,卻根本無可奈何。
戰斗變得異常激烈,鐵甲犀牛在司南小隊的集中攻擊下,柔軟的肚腹終于流出了血液,它的沖擊力度也開始減弱。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突然從側方閃過,直奔司南的后背!司南的瞳孔猛地收縮,她的身體在瞬間做出了反應,她的身體猛地向一旁閃去,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李斯!”司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她轉過身,她的火焰長刀指向了李斯。李斯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他的眼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司南,你以為你真的能贏嗎?”李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他的身體突然向后退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斗獸場的陰影中。
司南邪火陡升!
實在忍不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易建天扔去了一把武器:“三射先給你,我去去就回——”
只見她身體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直奔李斯而去。
易建天和其他隊友也迅速反應過來,他們立刻調整戰術,全面迎上鐵甲犀牛。
斗獸場內的戰斗再次變成了一場混戰。
李斯在陰影中潛伏著,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司南,尋找著下一個偷襲的機會。
他的斧頭在手中旋轉著,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但司南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因為他根本找不到人了!
李斯一下慌了神,手中的斧頭捏得死緊,旁邊的趙傘和王武也沒有看到。
三個人背靠著背,根本就不敢喘氣,生怕被司南抓到空隙突襲——
“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去哪兒了?!”李斯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趙傘和王武對視一眼,默默握緊了手里的武器。
他們三人在斗獸場中也算是老手,但面對司南這樣的對手,他們也還是感到了后脊背發涼。
“我們必須找到她,不能讓她先找到我們。”
趙傘的聲音低沉,她的目光在四周的陰影中搜尋,試圖找到司南的蹤跡。
王武點了點頭,他的手心已經出汗,但他仍然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他們三人開始緩緩移動,試圖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邁步的瞬間,一道寒光突然從他們的背后閃過!
李斯的反應最快,他猛地轉身,手中的斧頭猛地揮出,試圖擋住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寒光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了一道血痕。
尖銳的疼痛讓李斯驚呼一聲,他的身體猛地向后退去,試圖拉開與攻擊者的距離。
“司南!”李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他終于看到了那個身影——司南就站在他們的背后,她的身影在陰影中若隱若現,黑沉的眸子全是騰騰殺意。
仿佛索命修羅。
“還想逃?”司南聲音冰冷,她的火焰長刀在手中輕輕旋轉,刀身上的火焰在舞動中顯得格外妖異。
趙傘和王武的臉色一變,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們只能選擇戰斗,或者死在這里。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拼了!
“上!”王武大喝一聲,他的身體猛地向前沖去,手中的長劍直指司南的心臟!
趙傘和李斯一愣,沒想到王武這小子竟然關鍵時刻這么莽,也不得不緊隨其后,他們的武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直奔司南而去。
司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她的身體在瞬間做出了反應。
只見火焰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輕松地擋住了王武的攻擊,同時,接著王武的站位,用腳在地上猛地一蹬,身體猛地向后退去,直接將王武推向了趙、李二人的刀口,自己避開了趙傘和李斯的攻擊。
“就這?未免太慢了點。”
司南的聲音在斗獸場內回蕩,她的身影在三人的包圍中如同幽靈一般穿梭,每一次攻擊都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他們的武器上,而他們的攻勢卻無法觸及她分毫。
戰斗變得異常激烈,但司南始終占據著上風。
她的火焰長刀如同一條火蛇,緊緊地鎖定了三人。她的每一次攻擊都帶著致命的威脅,讓三人疲于應付。
最終,三人的體力逐漸耗盡,攻擊也變得越來越無力。
司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知道,這場戰斗該結束了。
“去死吧!”司南的聲音冰冷,她的火焰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奔李斯的喉嚨!
李斯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的身體猛地向后退去,試圖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但司南的動作更快,她的火焰長刀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斧頭無法完全擋住這致命的一擊。火焰長刀在李斯的喉嚨上輕輕一劃,一道血線瞬間出現。李斯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司南…你…”李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緩緩倒下,手中的斧頭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趙傘和王武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們看著李斯的尸體,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
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勝算了。
司南轉過身,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有一種幽深的涼意。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不帶一絲情感:“給你們兩個一個選擇的機會——一,自己抹脖子,二,我幫你們。”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擊打在趙傘和王武的心上。
他們知道,司南不是在開玩笑,她的話就是最后的通牒。
王武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劍已經掉落在地,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眼中充滿了恐懼,他深刻地知道,自己的力氣已經全都用完,根本沒有面對死亡的勇氣……
趙傘則緊握著長劍,目光緊緊鎖定著司南,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
他不想就這樣結束,他,還想要戰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眼神一閃,驚懼地指向后頭:“宋武?!”
司南臉毫不意外地朝身后扭去,只聽“噗嗤”一聲。
是劍刃沒入身體的聲音。
“你……你、怎、么——”
趙傘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胸前插進的一柄火焰長刀,甚至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分明要偷襲的人是他——
司南的眼神冰冷,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你以為我會沒有防備嗎?”
趙傘的身體無力地搖晃著,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可眼神仍舊憤怒不甘。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掙扎道:“……你以為你贏了?不過是個只會用詭計的女人……”
司南的眉頭微微一皺,看向趙傘的目光,就像是看向死人。
“我不需要詭計,”司南冷冷地回應,“我只用實力說話。”
趙傘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緩緩倒下。
而那邊,鐵甲犀牛的戰斗也進入了尾聲,司南清理完最后這點事情,聯合小隊的人一起,終于把難以攻克的怪獸啃了下來。
事實證明,司南從一開始就集結隊伍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們這個場次,結算下來,是傷亡最小,同時個人貢獻點收獲最多的一組。
場上幸存的人原本對所謂的“站隊”、“戰友”并不相信,都只是臨時的利益捆綁而已,難道還真的奢望互相交托后背?
可司南飛身救人的事情,著實給了大家不小的沖擊,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場面上的人才開始真正地“相信隊友”,以及,相信“隊長”。
這一輪游戲徹底結束了,司南毫無意外地又獲得了個人成就,加上獵殺怪獸獲得的貢獻點,目前手上又有18萬的點數。
斗獸場的喧囂漸漸平息,結算通過后,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的易建天還想沖過來套套近乎,結果被司南一個收刀的動作,嚇得不敢上前。
他本想追上司南,告訴她前面有人攔路,結果這邊還沒趕上人家,就被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請走了。
“是易先生嗎?使者有請——”
易建天見狀,難得皺了皺眉頭。
“使者?”
他腳下打了個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司南,而后跟著那個黑衣人走了。
司南根本沒有意識到易建天想要跟上來和她說話,只不過,她的腳步還是被人逼停了。
熟悉的手下敗將們,再一次過來糾纏了。
宋武帶著他的隊友,面色陰沉地站在司南的面前。
“856,你以為你贏了嗎?”宋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眼中的怨毒十分明顯:“別以為贏了這一場就牛了,一切都只是暫時的,我會找到機會,讓你付出代價。”
司南都不屑看他們一眼,點了點手機,對那邊發送消息:
“彼得,叫安保隊來。”
司南的聲音平靜而有力,直接繞過那幾個人,往自己的休息臺走去了。
宋武的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司南會這么直接地忽視他的威脅。
王武也感到了一絲不安,他們知道,那個什么“彼得”可不是好惹的角色,這可是紅塔里的NPC,還有搖人權限的!
果不其然。
沒過多久,一隊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來了,他們的動作迅速而專業,很快就將宋武幾人控制住,他們根本就來不及跑。
“司南小姐,需要我們怎么處理?”安保隊長的聲音恭敬而嚴肅。
司南看了宋武一眼,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把他們架走,別讓他們擋路。”
安保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將宋武和他的隊友們架起,讓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宋武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司南,你等著!”宋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甘,但他的話語在司南的耳中卻顯得如此無力。
前面,邢徹幾人已經迎了上來。
他們自然沒有錯過這種好戲,季枝看了身后一眼,豎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南姐,那幾個是宋武那波人?”
“活該!”
斗獸場上廝殺的喧囂漸漸散去,休息區的空氣比斗獸場中要清新許多。
他們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放著一些簡單的飲料和食物,司南有些餓了,拿起一個面包充饑。
邢徹的眼神充滿了擔憂,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司南身上,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出什么來。
“司南,你真的沒事嗎?剛才場上的情況…”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司南抬起頭,臉頰鼓鼓:“我沒事啊,驚險是驚險了點……直播里我表現也不差吧?”
她倒沒什么波瀾,只是對于那幾個癟三的偷襲十分不爽。
還好親手噶了他們,要不然估計現在連面包都吃不下了。
季枝性格直爽,藏不住事。
“如果有下一場,你可千萬別那么剛了!你不知道一開始你直接下那些人臉的時候,我們有多害怕!”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后怕,但更多的還是對司南的擔心。
畢竟那個時候,她處于絕對的劣勢。
司南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隊友們的擔憂是出于對她的關心,也是對即將到來的比賽的緊張。
“我知道,我當然不會拿自己開玩笑。你們下場別和我學就行,對吧?”
她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隊友們的緊張情緒。
錢有財季枝對視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對方對即將到來的比賽緊張。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說一下簡單的策略。”
司南轉移了話題,“根據我自己的經驗來說——”
她站起身,從顯示面板上調出演示界面,開始在上面勾勒出斗獸場的草圖。
她的手指在白板上移動,纖長的指頭不停地滑動,讓季枝莫名想到了她抹人脖子時,也是這樣的動作。
如果她面對這樣的困境,她有這個勇氣“反殺”回去嗎?
司南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斗獸場的比賽不僅僅是力量的較量,更是看策略。我們不能只依賴蠻力,而應該學會利用環境,制定出最合適的戰術;當然,你們也看見我在場上一上來就要規劃隊伍了,如果一旦發現有人針對你,一定要先發制人,創建團隊,把自己融進隊伍中,就不會出現幾十個人圍攻你一個人的情況。”
“在想什么呢?”
司南看著季枝,問道。
季枝晃了晃神,勉強一笑。
“只是在想——殺人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司南歪了歪頭:“切菜?”
“我的刀很鋒利,其實有點像切肉——這種感覺不太好形容,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忍不住會深想。”
她看出了季枝的擔心,畢竟和平年代生活久了,根本無法想象真刀真槍的“戰爭”是怎么樣的。
何況這次還要親自下場“搏殺”。
“如果實在是運氣不好,跟我們打個招呼,我們場外放點干擾,讓那些人吃吃苦頭,就知道你不好惹了——”
司南拍了拍季枝的肩膀,低聲逗她。
季枝終于有了些笑意,她指著草圖上的一個角落,問道:“你在這里的時候,攝像頭看不見——”
司南眼神一凜:“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別被人在這里暗算。”
“這是斗獸場的一個盲點。倒是可以利用這個位置來設置陷阱,作為伏擊的地點。”
錢有財和季枝都聚精會神地聽著,邢徹則不時地點頭,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腦海中模擬著司南所說的戰術。
“還有,”司南繼續說道,“我們要學會觀察怪獸,找出它們的弱點。每一次攻擊都應該精準而有力,不要浪費力氣在無效的攻擊上。”
“怪獸的弱點不外乎眼睛、肚子,有些在尾巴上,應該很好辨認。”
她轉身看向隊友們,眼神很亮:“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雖然不知道你們的出場安排是怎么樣的,但我相信,大家一定都會平平安安地,滿載而歸!”
難得見司南這樣“激情演講”,為了拉高大家地情緒,也真是付出夠多了。
邢徹微微笑著,定定地看著司南:“肯定會的。”
季枝也緊握著拳頭,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沒錯!一定會平安活下來!”
錢有財則微微一笑,眼神里帶著一絲狡黠:“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進去撈錢了。”
“好了,”司南笑了笑,“現在可以準備一下,什么藥品都齊全了沒。”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司南小姐,外面有人找。”一個工作人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司南皺了皺眉,她站起身,走向門口。邢徹和季枝緊隨其后,他們的眼神中帶著警惕。
打開門,他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若若。
她的臉上帶著擔憂和歉意,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小籃子,里面裝著一些水果和點心,還有很多必須的藥品。
“司南,我…我看到你在*場上的表現,我…我真的很擔心你。”
陳若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似乎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司南轉過身,看著陳若若,她的眼神中沒有責怪,只是輕輕抱了抱她。
“你怎么說跑就跑了?又沒有人怪你。”
“我知道你想一個人待會兒,就沒有去找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陳若若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低下頭,小聲說:“我……我很抱歉,我之前的行為……我……”
司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道歉——大家都不是圣人,有想要實現的愿望,很正常啊,你也沒有真的傷害到我們什么。”
季枝聽到這句話,咬著嘴唇,輕輕低下了頭。
陳若若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從口袋里興奮地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司南。
“這是我帶來的藥,很好用!回血速度很快!”
司南接過瓶子,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你自己做的嗎?市面上好像沒有這種藥。”
錢有財不懂,只覺得這顏色有點深紅,看著莫名有種詭異感。
“這玩意兒,用的什么原料啊?怎么看著那么像血——”
他地目光突然和陳若若的眼神對上。
陳若若微微歪了歪頭,那詭異的眼神看得錢有財只覺得后脊一涼。
他立馬拉了拉最近的邢徹的胳膊,一邊回避著陳若若的目光,根本不敢打草驚蛇——
邢徹自然也發現了陳若若的不同之處,微微皺了皺眉。
他拍了拍司南的肩膀,正打算讓她注意這件事情,沒想到陳若若的聲線竟然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就是血做的呀!只有奉獻,才有機會獲得’真神的賜福‘,司南,你要不要喝下去,和真神一起?”
“你們也是啊——大家就沒有什么想要實現的愿望嗎?!”
陳若若臉上的笑掛得十分僵硬,像是被強行控制了一般。
這個控制手段未免也太粗糙了,讓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司南狠狠皺了眉,退后一步,對著陳若若道:“你被人控制了,還是奪舍了?自己有沒有意識?有的話眨一下眼睛,可以嗎?”
陳若若還是那副詭異的微笑。
完了。
司南幾人對視一眼,陳若若似乎真的被控制了。
可是被誰控制的?系統不是不讓惡意傷害么?那什么狗屁真神,難道還真有什么真材實料?
司南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外界的窺探。
陳若若的行為讓每個人都感到不安,他們開始懷疑這個所謂的紅塔真神組織背后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若的行為太奇怪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季枝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擔憂。
錢有財緊握著拳頭,憤怒地說:“這肯定是狗屁組織搞的鬼,他們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若若。”
邢徹則顯得更為冷靜,他分析道:“系統確實規定了不能惡意傷害,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能通過其他方式來達到目的。他們可能利用了系統的漏洞,或者用了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司南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說:“若若一直在說紅塔真神能實現所有愿望,這聽起來就像是某種誘惑。他們想要我加入他們,這可能意味著我對他們來說有某種特殊的價值。”
錢有財插話道:“也許他們認為你的影響力和名氣可以為他們所用,或者他們認為你擁有某種他們需要的能力。”
司南點了點頭,她的眼神堅定:“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我們都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必須找到辦法幫助若若,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
就在這時,他們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暗中觀察著他們,這讓每個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意。
“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邢徹低聲道。
外面的人一個個都恨不得扒破隔離屏,沖進這個休息室。
司南早就開了隔音,只能看見外面的人有著和陳若若一樣的神秘微笑,被那么多雙詭異的視線包圍,不管再怎么心理強大,也容易瘆得慌。
陳若若站在司南面前,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
她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仿佛在訴說著一個無法抗拒的秘密。
“司南,你想過嗎?我們在這里,每天都在為了生存而戰斗,但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陳若若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似乎在試圖觸動司南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
司南警惕地看著她,她倒是想聽聽陳若若到底會說些什么。
“紅塔真神組織,他們掌握著這個游戲的真正秘密。他們可以讓我們擺脫這個無盡的循環,實現我們真正的夢想!”陳若若繼續說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你們不是都有夢想嗎?”
“只要加入組織,一切都能成真了!”
司南看著陳若若無比熟悉的面龐,知道里面“靈魂”已經不再是真正的“陳若若”。
她冷嗤一聲:“真正的夢想?你是指被他們控制,成為他們的傀儡嗎?”
陳若若搖了搖頭,她的表情變得急切。
“不是的,司南。他們可以給予我們力量,讓我們成為真正的自己!你不覺得,你的力量,你的名氣,在這里都被浪費了嗎?現在那么多人詆毀你、不喜歡你、痛恨你,你大可以向大家證明自己!”
司南的眉頭緊鎖,死死地盯著陳若若的眼睛,試圖想從中找到一點清明。
可終究失敗了。
“你瘋了。”
司南對陳若若下了定義。
陳若若卻根本不管不顧:“司南,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的力量真的屬于你自己嗎?在這個游戲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紅塔真神的安排。他們可以讓你成為英雄,也可以讓你成為犧牲品。加入我們,你將獲得真正的自由!”
司南緩緩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誰教你說的?”
“紅塔?還是那什么狗屁真神?”
陳若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又被一種堅定的信念所取代。
她并沒有直接回答司南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
“司南,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需要明白,真神非常看重你,你的潛力和能力讓真神都為之側目。”
陳若若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誘惑的語氣,她試圖說服司南,“你跟我回去,就能見到真神,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司南的眼神冷冽如冰:“若若,你真的相信他們的謊言嗎?什么真神,什么自由,這不過是個陷阱。”
陳若若急了。
“司南,你錯了。這不是陷阱,這是機會!一個能讓你超越這個游戲,超越你自己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要真相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紅塔是什么嗎?真神可以給你答案!”
司南的眉頭緊鎖,她能夠感覺到陳若若的變化,這個曾經并肩作戰的隊友,現在已經變得陌生而遙遠。
“若若,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不會成為他們的棋子,也不會被他們的謊言所蒙蔽。”
“同樣的,我也不會讓你再有機會亂跑。”
司南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邢徹和錢有財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司南的意思。
他們迅速靠近陳若若,準備將她控制住。
陳若若似乎并沒有預料到司南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司南,你這是在做什么?我是來幫你的,真神真的很喜歡你,他想要你加入我們。”
司南搖了搖頭,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哀。“若若,你所說的真神,不過是一個控制人心的幌子。我不會讓你再被他們利用。”
邢徹和錢有財一左一右地站在陳若若的兩側,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力,很快就將陳若若的手臂牢牢抓住!
陳若若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反抗是徒勞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我是你們的隊友啊!”陳若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司南走到陳若若的面前,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我們和陳若若是,但和你不是——我們必須找到辦法讓你清醒過來。”
陳若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她似乎在掙扎著,試圖從紅塔真神組織的控制中解脫出來。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你們不會成功的,真神的力量是無窮的。你們最終都會加入我們。”
第64章 紅塔生存11-1天
司南皺了皺眉。
陳若若的手指正牢牢地扣在她的手臂上,尖銳的指甲直接掐進了皮膚之中。
只一會,她就做出了決定。
狠狠一個手刀,徑直劈向了陳若若的脖頸。
原本還張牙舞爪的人,忽地軟倒了下去,想被切斷了電源的機器人,再沒有一點反應。
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原本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這樣。
所有人相視一眼,整個休息室都陷入了沉默。
可外面的人卻被司南的行為震驚了。
這可是在斗獸場之外,司南竟然這么堂而皇之的“殺人?!”
果然是邪神!
在司南的小隊所在的休息室外圍,目睹了司南打暈陳若若的群眾們,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恐懼。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不安,議論聲逐漸變成了憤怒的指責。
“你們看到了嗎?她就這樣當著我們的面’殺了‘陳若若!”一個旁觀者大聲喊道,他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慌。
“司南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她可是她的隊友啊!艱難的時候還幫助了那么多人!”
另一個人附和道,他的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
這些人對于司南是“邪神”的說法,本是不相信的,可當他們親眼見證了司南“手刃”陳若若的時候,不禁開始動搖了:現在這個會“殺人”的司南,還是那個不遺余力幫助他人的“善人”司南嗎?
“邪神附身!”
“邪神附身!”
“她果然是危險人物!”
有人開始散播恐慌,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對邪神的恐懼和對司南的排斥。
隨著情緒的升溫,群眾開始要求對司南進行審判。
既然“邪神”出現了,“真神”的的“真實性”便不言而喻。
他們認為,只有紅塔真神組織的權威才能給他們帶來正義。
一些人竟然開始呼吁“紅塔真神”組織介入,對司南進行懲罰。
“在游戲場外還殺人,這讓我們怎么敢繼續游戲下去?’邪神‘就像個定時炸彈,現在856被附身,以后指不定誰會被附身呢!”
“我們必須讓紅塔真神來審判她!現在’邪神‘在她身體里,趕緊燒死,徹底消滅!還給大家安全!”
一個激動的群眾揮舞著手臂,試圖引起更多人的支持。
在這個由“紅塔”操控的世界里,群眾的憤怒和恐慌很容易被利用。
紅塔真神組織的成員們悄悄地混入人群,煽動情緒,將“貢獻者856號”描述成一個威脅人身安全的敵人。
憤怒不斷被加劇,竟然有人開始瘋狂地敲擊休息室的“隔離板”,咚咚的聲音吸引了室內幾人的注意。
大家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被重重地人群包圍住了。
這里隔音很好,他們雖然聽不見外面的人群在說什么,可從那些人癲狂的狀態來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司南把隔音力度調節了一下,鋪天蓋地的辱罵、斥責便一涌而上,扎得人一時有些恍惚。
好久之后,季枝才唾了一口:“放屁!竟然還說我們殺了若若?真離譜到家了!”
“這年頭造謠零成本?!”
錢有財:“這謠言很好破啊,若若醒了,自然就好了。”
邢徹卻探了探她得鼻息,臉色很難看。
“恐怕……要醒不是很容易。”
眾人皆一驚,司南一下站了起來。
“說清楚,什么意思?!”
“陳若若死了?!”
“若若死了?!”
錢有財和季枝異口同聲,難以置信。
邢徹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她現在得狀態明顯被控制,你們沒有發現么,從她過來開始,人就已經不是有正常意志得’人‘了,她這回過來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被人下了’任務‘,要不然我們休息室外面,也不會突然聚集那么多人。”
“從她發瘋,到休息室莫名其妙被圍觀,再到司南敲人的時候正好被看見,引起眾怒——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太水到渠成、太巧了么?”
司南臉色一沉。
她也想到了。
“若若的處境比我們想的還要危險。”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被控制的,大腦的損傷程度是什么樣。
還有最多一個小時,第十天就要結束,滿足條件的人就要被送回去了,可陳若若這樣的情況,能正常地、平安地回到現實嗎?
外面的風言風語已經不是重點了,當下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如何把陳若若救回來。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已經完全脫離掌控了,司南只能召喚彼得,問彼得到底有什么辦法,讓陳若若恢復神智。
彼得卻一伸手,笑靨如花。
“很簡單呀,名人堂商城有專門的’清醒藥劑‘,您是我們的重要貴賓,購買還能打九折,折算下來大概是三十萬貢獻點,十分劃算~”
彼得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沉默了。
還剩最后一個小時了,這貢獻點不緊緊只是數字,更是回家的希望。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桿秤。
場面頓時陷入了寂靜。
司南的目光在隊友們臉上一一掃過,她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猶豫和不安。
三十萬貢獻點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巨大的犧牲,尤其是在這個游戲中,貢獻點不僅關系到陳若若的命運,也是他們回到現實世界的希望。
“我知道這對我們所有人都很艱難。”司南的聲音低沉,她知道她的話會決定陳若若的命運,“我們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是否使用我們的貢獻點。我會尊重每個人的決定。”
季枝緊握著拳頭,她的眼神猶疑,最終還是抿了抿唇,透露出堅定:“我、我覺得不能就這樣放棄若若……我們出生入死那么多天,她是我們的隊友,更是我們的朋友。”
錢有財則顯得更為實際,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但是,我們也需要考慮我們自己的安全。如果我們都把貢獻點用在了若若身上,我們怎么保證我們能夠回家?”
邢徹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或許我們可以分攤這筆費用。每個人出一部分,這樣既能幫助陳若若,也能保證我們自己有足夠的貢獻點回家。”
季枝想起了什么,開口提醒道:“我們還需要考慮這個藥水是否真的有效?萬一貨不對板呢,或者治療效果很一般怎么辦?我們不能盲目地投入這么大一筆貢獻點。”
司南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她也知道她不能讓情感左右她的判斷。
“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我們需要驗證這個藥水的真實性,也需要考慮其他的治療方案。”
司南決定首先驗證彼得的話。
她詢問了其他游戲中的資深玩家和NPC,看看是否有其他途徑可以救治陳若若。
她了解到,在游戲世界中,確實存在著一些稀有的藥水能夠暫時恢復清醒,但這些藥水往往價格不菲,且效果可能因個體差異而有所不同。
司南還考慮到了游戲內的經濟系統,她和隊友們開始盤點他們目前擁有的資源和財富,看看是否能夠湊齊這筆錢。
如果貢獻點不足,她們可能需要通過完成一些高難度的任務或者出售一些珍貴的裝備來籌集貢獻點。
同時,司南也意識到,他們需要為陳若若制定一個長期的康復計劃。
她開始研究游戲中的醫療系統,尋找可能的醫療NPC或者特殊道具,這些可能有助于陳若若的長期治療和康復。
在司南的領導下,小隊成員們分工合作,一邊籌集資金購買藥水,一邊尋找其他的治療線索。
他們知道,陳若若的清醒只是第一步,他們還需要找到徹底解除紅塔真神組織控制的方法。
還好紅塔的各種系統都十分發達,讓司南不光迅速獲得了一手資料,還算出了付完這三十萬后,大家還差多少貢獻點能順利回家。
還差18萬。
上一把司南一盤游戲賺了10萬貢獻點,十八萬,并不是很難達到的數字。
目前除了司南以外,剩下的人都還沒上過場,如果在座的幾個人努力努力,還是很有希望的。
司南站在隊友們面前,她的眼神堅定而充滿力量。
她知道,這個決定將會影響到每一個人的未來,但她也相信,只要他們團結一致,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們已經走了這么遠,經歷了那么多,現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司南的聲音在休息室中回蕩,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決心和希望,“我們只需要再賺取18萬貢獻點,就可以購買足夠的’清醒藥劑‘,讓若若恢復正常,并且我們所有人都有足夠的積分回家。”
隊友們互相交換著眼神,他們知道這是一次巨大的挑戰,但也是一個機會。
季枝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手握成了拳頭,眼中淚光微閃。
“我有信心!我們可以做到的,南姐。我們已經克服了那么多困難,這次也一定可以。”
季枝的聲音有些哽咽,卻莫名充滿了斗志。
錢有財抿了抿唇,他雖然有所顧忌,但胸腔跳動著的血液久違地熱了起來:“只要保證我們能回家,多賺點錢沒問題!我們一起干,一定能夠賺到這18萬貢獻點!”
邢徹點頭,表示同意。
“我對你提出地所有問題,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司南看著他們,見到了他們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決心,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這就是互相依靠的感覺么?
好像也并不賴。
“那么,接下來就等傳送去斗獸場吧。”司南宣布,“只要我們在游戲中堅持住,不被擊敗,我們就能夠賺取足夠的積分。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我們不僅可以救若若,也可以確保我們所有人都能平安回家。”
“好。”
“好!”
“好啊。”
隊友們齊聲響應,他們知道,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戰斗,但他們也相信,只要他們團結一心,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趁著現在隊伍里的人還沒有被選中,司南作為唯一有經驗的人,開始領著大家進行準備工作。
他們檢查了自己的裝備,確保每一件武器都鋒利無比,每一件防具都堅固可靠,還復習了彼此的技能和戰術,確保在斗獸場中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戰斗力。
進入斗獸場后,他們面對的將是一波又一波的挑戰。
不光要與兇猛的怪獸戰斗,還要與其他玩家競爭,每一次戰斗都將考驗他們的技巧和勇氣。
但他們將不會退縮,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目標:賺取足夠的積分,確保平安回家!
司南小心翼翼地將藥水喂給陳若若,眼里滿是期待和擔憂。
藥水順著陳若若的嘴角慢慢流入,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司南和隊友們緊張地圍坐在陳若若的床邊,他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等待著藥效的發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若若的眼皮微微顫動,終于,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但逐漸地,她看清了圍繞在她身邊的隊友們。
她看到司南眼中的關切,季枝臉上的釋然,錢有財眼中的寬慰,邢徹眼中的堅定。
“若若,你終于醒了。”季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緊緊握住陳若若的手。
陳若若的意識逐漸清晰,她開始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以及隊友們為了她所做的一切。
她記得自己被不知道什么東西控制,記得自己對隊友們造成的困擾,記得大家為了救治她所做的犧牲。
“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謝大家。”陳若若的聲音微弱,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我讓你們擔心了,讓你們付出了這么多。”
司南輕輕地拍了拍陳若若的肩膀,她的眼中充滿了溫柔:“若若,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錢有財也笑著補充道:“是啊,我們是一個團隊。你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你的戰斗就是我們的戰斗。”
邢徹也點了點頭,表示他很高興能夠看到陳若若恢復清醒,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陳若若的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她知道,她欠隊友們的不僅僅是一句感謝。
她決心要以實際行動來回報隊友們的關心和幫助。
“我會用我的行動來證明我的感激。”陳若若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決心,“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我們一起戰斗,一起回家!”
司南緊緊握住陳若若的手,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的,若若。我們一起面對困難,一起戰斗,現在也是時候一起回家了。”
藥水很有用,陳若若在司南的照顧下逐漸恢復了體力。
她開始更加認真仔細地研究斗獸場規則,不斷學**結前人經驗。
她一定要的表現比以往更加出色——她知道,這是她回報隊友們的最好方式!
隨著陳若若的康復,整個隊伍的士氣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邢徹和季枝運氣好,被分配到了一起。
隨著戰斗的進行,他們的表現越來越出色,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每一次攻擊都精準無比,每一次防御都堅不可摧。
觀眾們為他們歡呼,他們的貢獻點在斗獸場中迅速累積。
但同時,他們也因為被認為是“邪神”的隊友,而遭到了場內地人的聯合打擊。
“該死的邪神,又來搗亂了!肯定是邪神作祟,燒死他們!!他們是邪神的手下!也是邪物反派!”許多人大叫著朝邢徹拼殺而來。
在斗獸場的喧囂中,邢徹和季枝背靠背站立,他們的眼神堅定,手中的武器閃耀著寒光。
他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境地:既然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就更不能退縮。
因為他們知道,只有戰斗,才能為自己贏得生存的機會。
“你準備好了么?”
邢徹偏過頭,對季枝道。
季枝狠狠握緊手中的武器,不斷地吞咽,心跳如擂鼓,盡管是這樣,她的眼神也十分堅定。
“準備好了!”
邢徹大喝一聲,聲音在斗獸場中回蕩,他的身體在敵人的攻擊下靈活地移動,每一次揮劍都帶著破空之聲,將敵人的攻勢一一化解。
而季枝雖然沒什么戰斗技巧,可是她勝在身體靈巧,像一道閃電,動作快速而準確,每一次出擊都讓敵人防不勝防。
她的雙刀如同她的翅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
面對眾人的圍剿,場面上的兩個人表現實在兩眼,觀眾再一次被情緒牽引,忘了自己上一秒還在憤恨這兩個人作為“邪神的同黨”,下一秒,就已經開始為他們的“突圍戰”而歡呼了。
然而,場內的敵人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他們的數量眾多,而且似乎有著某種默契,他們開始有組織地對邢徹和季枝發起攻擊,他們的目標明確,就是要將這兩個“邪神的手下”擊敗。
面對這種局面,邢徹和季枝并沒有慌亂。
他們開始更加注重防守,每一次的移動都經過精心的計算,確保對方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提供支援。
隨著戰斗的進行,邢徹和季枝的表現越來越出色,他們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而司南在外圍開始不斷砸小道具,激怒那些怪獸,打亂圍剿的節奏,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如此這般幾次下來,大家就不愿意觸人霉頭了,有這功夫,還不如殺幾只怪獸賺貢獻點來得更快。
邢徹和季枝終于有時間去圍獵高級分的怪獸,當他們走出斗獸場時,他們的貢獻點已經累積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14萬貢獻點。
季枝看見的時候都驚呆了,從來沒想到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
司南在場外迎接他們,十分動容。
她的隊友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們的勝利已經給隊伍帶來了很大的希望。
而陳若若正站在她的身后。
人們對陳若若的蘇醒感到驚訝,他們的目光在司南和陳若若之間來回游移,充滿了疑惑和不信任。
“看,那個就是貢獻者856,她身邊的女孩就是陳若若……她真的蘇醒了,但怎么看起來對856唯命是從?”
有人低聲說道。
“856可是’邪神‘的化身!’奪舍‘一個人還不是很簡單!”另一個聲音充滿篤定,看向司南的眼神充滿厭惡。
司南的心中一沉,她知道這些謠言和誤解可能會給隊伍帶來更大的麻煩。
陳若若和錢有財還沒有上場,他們可沒有邢徹二人那么靈活的身手。
她決定必須采取行動,澄清這些誤解,保護隊友們的利益和安全。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用堅定而清晰的聲音對周圍的人群說:我從來沒有殺她,你們看到的,不過是別人想讓你們看到的。”
說著,她看到了面前人們濃濃的質疑眼神,當下便明白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所謂的“邪神”。
只想“燒死她”,瓜分她的貢獻點。
面對著眼前一堆豺狼虎豹,司南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試問我真的是所謂的’邪神‘,殺光場上所有人的人都沒有問題,有什么必要受你們的氣?”
她嗤笑一聲:“真碰到像我這么脾氣好的’邪神‘,就燒高香吧!”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讓那些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司南的氣勢讓人群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他們開始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并非他們能夠輕易評斷的。
“我司南,行得正坐得端,我的隊伍也是。”司南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我們來到這里,是為了生存,為了回家,不是為了和你們糾纏不清。”
邢徹和季枝站在司南的兩側,他們的眼神同樣堅定,他們的存在為司南的話語增添了分量。
他們明擺著告訴大家:司南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他們愿意為這些話背書。
陳若若也站了出來,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感激和決心:“司南沒有奪舍我,她救了我。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陳若若的話語雖然充滿了感激,但在場的一些人卻不愿意接受她的解釋。
他們中的幾個甚至嘲笑她,認為她已經被司南“洗腦”,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力。
“省省吧,陳若若,你已經被那個所謂的’邪神‘完全控制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打斷了陳若若的話。
“就是,你現在說的話,還能信嗎?”另一個聲音附和道,人群中的懷疑和不信任情緒再次被點燃。
面對這樣的反應,陳若若顯得有些無助,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司南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必再解釋,直接帶著眾人重新回到了休息室。
那些人有自己的邏輯,多說無用,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想想辦法,怎么去賺剩下那四萬貢獻點。
司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多的解釋都是徒勞的。
她決定采取行動,而不是繼續在無謂的爭辯中浪費時間。
“若若,你已經盡力了。”司南輕聲對陳若若說,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理解和支持,“現在,我們需要集中*精力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邢徹和季枝也圍了上來,他們的表情同樣嚴肅。
“司南說得對,我們不能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分散了我們的注意力。”邢徹說。
季枝點了點頭,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決心:“我們還有目標要完成,不能讓這些謠言和誤解阻礙我們。”
司南帶領著隊伍回到了休息室,她知道他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夠讓他們賺取剩余貢獻點的計劃。
她召集隊友們圍坐在一起,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我們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了,”司南的聲音充滿了鼓舞人心的力量,“我們就差一個策略,錢有財和若若的攻擊力顯然跟不上,該怎么能在場子里茍住?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如果沒有輪到上場,可以賺貢獻點的。”
季枝建議:“也許我們可以利用我們的技能和知識,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務,比如輔導其他玩家,或者幫助他們解決問題。”
陳若若雖然心情有些低落,但她也努力振作起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在沒上場的時候,制作一些藥劑或者裝備,也許可以在市場中賣個好價錢。”
“不過這得委托季枝或者錢哥來賣,要不然我怕沒有人買我的。”
只不過陳若若的擔憂顯然多余了些。
系統播報,下一場游戲就是錢有財和她上場。
聽到自己的名字后,兩人抖了一哆嗦。
邢徹季枝二人珠玉在前,他們兩個不光有茍命的壓力,多少還是想多賺點。
司南則迅速分析兩人的優劣:配合不錯,但就是攻擊力差了一點。
邢徹立馬給了他們很多防具。
“只要能茍著就行,千萬不要冒進。”
“我算過了,你們兩個合力殺兩只怪獸,活到最后,貢獻點就夠了。”
司南計算著詳細的點數:“或者是殺五只怪獸,只不過這個難度有點高,或許你們可以選擇’搶人頭‘之類的,邢徹的弓箭你們應該會用。”
錢有財看著手上被交付的厚重弓箭,心頭一陣緊張。
陳若若也不免有些沉重。
司南的計劃雖然聽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充滿了挑戰。
錢有財和陳若若都知道,紅塔中的怪獸不僅兇猛,而且狡猾,要擊敗它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錢有財握緊了手中的弓箭,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
他回想起邢徹教他的射擊技巧,心中默念著要點,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斗。
陳若若雖然感到沉重,但她并沒有退縮。
她知道,這是她贖罪的機會,也是她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刻。
她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眼神堅定,她要和錢有財一起,克服眼前的困難。
“我們可以做到的,”陳若若對錢有財說,“只要我們合作,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錢有財點了點頭,他相信陳若若的話。
司南開始跟他們一起制定計劃,分析怪獸的行動模式,尋找最佳的攻擊時機和地點。
他們知道,要想成功,就必須要有周密的計劃和默契的配合。
在司南和其他隊友的幫助下,他們找到了怪獸經常出沒的區域,并決定那里設下陷阱。
錢有財負責遠程狙擊,而陳若若則負責近戰支援。
場上的情況雖然有些不如人意,但是還尚在掌握之中。
當怪獸終于出現時,錢有財迅速拉弓射箭,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劃破空氣,直擊怪獸的要害!
陳若若則趁機沖上前去,用她的武器給予怪獸致命一擊。
他們的動作干凈利落,配合默契,很快就將兩只怪獸擊敗。
隨著戰斗的進行,他們逐漸找到了感覺,也開始嘗試著去“搶人頭”。他們利用地形和策略,巧妙地擊敗了更多的怪獸。
同時也吸引到了更多的“注視”。
有人發現了陳若若,也認出了她是現在風口浪尖的“856的隊友”,更極端的人,直接指著她的鼻子唾罵:“這不也被’邪神‘奪舍了嘛,要不然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還殺了那么多怪獸、獲得那么多貢獻點?!”
隨著陳若若的身份被揭露,她和錢有財立刻成為了眾矢之的。一群被“紅塔真神”組織煽動的居民將他們圍了起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懷疑和憤怒。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指責和謾罵聲此起彼伏。
“你們怎么敢出現在這里?你們是’邪神‘的信徒!”
“你們殺了這么多怪獸,一定是用了什么黑暗的力量!”
“我們要正義,我們要消滅你們這些被’邪神‘奪舍的人!”
陳若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么來平息這些無端的指控。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大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中的許多人都被誤導了,但請聽我說!我們和’邪神‘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之所以能夠恢復和賺取貢獻點,是因為我們團隊的共同努力和智慧。我們沒有使用任何黑暗的力量,我們只是想要回家!”
錢有財站在陳若若的身邊,他的手握緊了弓箭,準備隨時保護他的隊友。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這個游戲的參與者。”
“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生存下去,回家。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紅塔真神‘才是。他們利用你們的恐懼來控制你們,但你們不應該把怒氣發泄在我們身上!”
然而,人群并沒有那么容易被說服。
就在局勢即將失控的時候,王咖啡帶著她的手下趕到了。
她們迅速地站到了陳若若和錢有財的身邊,形成了一道防線。
王咖啡的脾氣暴躁,她大聲斥責那些圍攻的人:
“你們這群懦夫!你們不敢面對真正的敵人,卻只會欺負自己的同類!你們想打架?來啊!打打看,看看誰能站著回去?”
王咖啡在場上茬架的本事一流,不少人被她打服過,她手底下的人又多,一個比一個不好對。
許多人就是在她手上吃了虧,又打不過怪獸,才想要占著“討伐”陳若若的名頭,分到點貢獻點。
沒想到人家背后竟然又是這尊大佛。
場上的氣氛凝固了,陳若若找到了機會,冷靜了下來,當下便道:
“我們知道你們被恐懼所困擾,但我們不能讓恐懼蒙蔽了我們的判斷。我們應該團結起來,而不是互相攻擊,貢獻點高的怪獸我們明明可以一起打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起碼比我們在這里僵持,浪費時間來的好。”
“難道不是嗎?”
王咖啡也露出她的貢獻點。
“看看這些貢獻點,我的不必她的更多?按照你們的邏輯,我也是被’奪舍‘了?我就不該有那么多貢獻點唄,就活該你們有?”
“狗屁!”
王咖啡一聲喝斥,直接散了一半的人。
剩下一半的眼睛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因為他們已經被王咖啡的手下一對一恐嚇住了。
就是那幾個挑事兒的人。
王咖啡還問陳若若怎么處置。
陳若若直接讓人綁了他們,一直綁到時間截止。
有了這一茬后,一切就都順利了,結算的時候,陳若若兩人拿到了8萬多的貢獻點,回去一分配,回家的數值便都湊夠了。
一切進展都在計劃之中,司南把貢獻點都給大家分配齊了之后,所有人心中的石頭都悄然放了下來。
隨著最基本的危機解決,隊伍中的氛圍明顯變得輕松了許多。
每個人都開始展望回家的那一刻,他們的討論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對這幾天經歷的回味。
錢有財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
“這幾天的經歷也太神奇了,不知道我們回去后會不會有人信?”
陳若若的眼睛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
“我想回家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后睡上三天三夜!”
季枝興奮地跳了起來,她對回家的期待溢于言表。
“我要把我們的經歷寫成書,這絕對是暢銷大作!”
邢徹則在思考更深層次的問題。
“這次大規模人口失蹤事件,肯定會引起轟動,我們得想好怎么向家里人解釋。”
王咖啡已經開始計劃如何利用這段經歷。
“我打算開一個發布會,好好宣傳一下我們的冒險故事。”
司南沒有說話,她靜靜地垂下了眼睛。
她好像并沒有什么能說的人,唯一一個趙楚楚,在穿越那日還不知道怎么樣了……
隊員們開始討論回家后的生活,他們的話題從日常瑣事到未來的大計劃,無所不包。
“你們說,我們的經歷會不會讓我們成為名人?”
“我更關心的是,我們能不能把紅塔的道具賣掉,換點錢花花。”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我的家人了,他們肯定很想我。”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不知不覺間,紅塔的鐘聲便再度敲響,如同警鐘,讓所有人身軀一震。
原本的恢弘的斗獸場,燈光逐漸暗淡。
原本藍天的中央,竟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水晶球,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好像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神秘時刻。
玩家們聚集自己的休息室中,可原本充滿科技感的露天休息室,不知什么時候變了樣子。
四周的墻壁上刻滿了無法解讀的符文,似乎在訴說著紅塔古老的秘密。
大殿的中央,一個巨大的時鐘懸掛在半空中,它的指針緩緩移動,每一次滴答聲都像是敲打在玩家們心上的重錘。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殿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
玩家們屏住呼吸,等待著午夜的鐘聲。
他們中的一些人緊握著手中的武器,仿佛在準備著最后的戰斗;一些人則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希望游戲能夠順利結束;還有些人則相互依偎,給予彼此最后的安慰和鼓勵。
當最后一縷光芒消失,紅塔的鐘聲終于敲響。
那鐘聲低沉而有力,每一聲都像是從遙遠的古代傳來,帶著一種莊嚴肅穆和神秘的氣息。
鐘聲在大殿內回蕩,仿佛在喚醒紅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塊石頭,每一片塵埃。
玩家們的心跳隨著鐘聲加速,他們知道,這一刻,他們的命運將被決定。
鐘聲敲響了十二下,最后一聲鐘響的余音還未散去,紅塔的聲音便在大殿中響起,它的聲音如同鐘聲一樣,充滿了力量和威嚴。
大殿內燈光變得昏暗,只有時鐘的指針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光芒。
玩家們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們緊緊地握著手中積累的貢獻點,這是他們回家的唯一希望。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緊張氣氛,仿佛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隨著時鐘的滴答聲越來越快,玩家們的期待感也越來越強烈。
他們相互交換著鼓勵的眼神,盡管心中充滿了不確定,但他們仍然期待著能夠回到現實世界。
就在時鐘的指針即將指向午夜的那一刻,紅塔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起來:
“尊敬的參與者們,
在這個午夜時分,我們聚集在這里,共同見證一個重要時刻的到來。
首先,紅塔要向你們表示最深切的感謝。
感謝你們在這次生存實驗中的積極參與和卓越表現。你們的勇氣、智慧和團隊精神,不僅為紅塔帶來了寶貴的經驗,也為你們自己贏得了榮譽和尊重。
本次生存實驗已經圓滿完成,我們收集到了大量珍貴的樣本和數據。這些成果將對紅塔的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也將為整個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提供重要的參考。你們的貢獻將會被銘記,你們的故事將會被傳頌。
現在,游戲已經結束,我們為你們打開了通往現實世界的傳送門。
這是紅塔對你們的回報,也是對你們努力的肯定。憑借10萬貢獻點,你們可以購買一張傳送票,并選擇一項紅塔內的道具,作為這次經歷的紀念,帶著它一起回到現實世界。
請記住,雖然游戲已經結束,但你們在紅塔中的經歷將會成為你們人生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你們在這里學到的,不僅僅是生存的技巧,更是關于勇氣、友誼和堅持的真諦。
在未來的日子里,無論你們面臨什么樣的挑戰,都請回想起在紅塔的這段時光。讓這段經歷成為你們前進的動力,讓你們在現實世界中繼續發光發熱。
再次感謝你們的參與,愿你們的未來充滿光明和希望。
也歡迎你們回家,紅塔永遠需要你們。”
紅塔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心中,它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人們不禁對即將揭曉的獎勵充滿了期待。玩家們的緊張情緒逐漸被期待所取代,他們知道,無論紅塔將給予他們什么,都將是他們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隨著紅塔的聲音落下,大殿中央出現了一個光門,它的光芒柔和而神秘,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大家都知道,這就是通往現實世界的傳送門,而他們手中的貢獻點,就是開啟這扇門的鑰匙。
在這個莊嚴肅穆的時刻,玩家們的心情復雜而激動。他們期待著回家的那一天,同時也對紅塔的神秘和未知充滿了敬畏。
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歸程大門即將打開,而他們,將成為這一切的見證者。
傳送通道像是一扇光之門,它懸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著,散發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通道的邊緣鑲嵌著復雜的幾何圖案,它們在光芒中閃爍,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
從通道內部,可以隱約看到不斷變化的光影,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縮影。
玩家們靜靜地看著傳送通道,臉上洋溢著無法抑制的興奮。
“這就是回家的路嗎?它看起來就像是夢境中的門!”
有的人伸手觸摸著通道的邊緣,感受著那股溫暖而強大的能量。
“我們真的能通過這個回到現實世界嗎?簡直不敢相信!”
在這喜悅的氛圍中,也有些人因為貢獻點不足而無法回家,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悔恨和絕望。
“我為什么沒有再多努力一點?現在我連回家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們無助地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
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貢獻點購買歸程券,這種絕望驅使一些人走向了極端。
突然,一個身影從人群中沖出,他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和決絕。
“讓我過去!我必須回家!”他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歇斯底里。
他的目標是那些正準備進入傳送通道的玩家,他試圖推開他們,奪取他們手中的歸程券。
周圍的玩家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嚇了一跳,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有的人試圖阻止他,有的人則被這股突然的恐慌所感染,開始爭相恐后地向傳送通道擠去。
“不要擠!大家冷靜!”有玩家試圖維持秩序,但聲音很快被周圍的喧囂淹沒。
在混亂中,那個絕望的玩家終于擠到了傳送通道的邊緣。
他沒有猶豫,直接沖了進去。
但是,他手中沒有歸程券,只有那些持有歸程券的玩家才能安全通過。
他的身體一接觸到通道的光芒,立刻被一股無法想象的能量所包裹。
他開始尖叫,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那股能量迅速化為火焰,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掙扎,但很快就被徹底吞沒。
“不!不!救我!”他的呼救聲在大殿中回蕩,但一切都為時已晚。
火焰持續了幾秒鐘,然后漸漸熄滅,只留下一縷黑煙和燒焦的氣味。
大殿內突然變得異常安靜,所有的玩家都被這一幕深深震撼。
他們看著那片剛剛吞噬了一個生命的火焰,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這就是違反規則的下場嗎?”有人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這場悲劇讓那些原本想要趁機搶奪機會的玩家冷靜了下來。
他們意識到,紅塔的規則是不可違背的。
“我們不能這么做,這是自殺。”一個剛才還想要沖進通道的玩家說,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后悔。
玩家們開始自發地維持秩序,他們幫助那些沒有歸程券的人退后,確保不會再有人重蹈覆轍。
司南幾人很默契地沒有說話。
沒想到過來得那么猝不及防,沒想到回家的路程,卻充滿著詭異的“秩序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并不像是“回到現實世界”,而是排隊“望風”。
總還是會被召回的。
“我們這邊的時間,和外面一樣嗎?”
錢有財忽地問道,“你們都帶了什么回去啊?”
季枝也開口問:“聯系方式你們都記清楚了嗎?別到時候忘了找不到人,那就真白瞎了——”
“放心啦,記得清清楚楚!”
陳若若積極響應。
“南姐呢,南姐你可不能消失!”
司南正想裝死,結果被季枝直接點名,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顯然沒想到季枝會這么直接。
就在這時,邢徹悄悄地走到司南身邊,將一張紙條塞進她的手心。
這個動作讓司南感到意外,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感到一絲暖意。
紙條上寫著小隊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還有一行小字:“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要再見面。”
司南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聯系方式。
邢徹輕輕地靠近司南,他在她耳邊低語:“這是我們的約定。一定要再見面。”
他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呼出的熱氣卻讓司南身子一僵。
司南收起了紙條,輕聲道了一句:“好。”
邢徹后退一步,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司南。
“那么,我們約定了。”他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司南點了點頭,揚起手中的紙條,玩笑道:“都到這份上了,顯得我多不懂事兒啊。”
邢徹彎了彎嘴角。
輪到司南了。
她站在傳送通道的邊緣,深吸了一口氣,緊握著手中的歸程券,心里十分復雜。
她回頭望了望紅塔,那是她過去十天的戰場,是她成長的地方,也是她再也不想來的地方。
然后,她邁出了步伐,踏入了光芒之中。
光芒閃爍,司南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整個宇宙都在旋轉。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水邊,四周是一片汪洋。
風和水汽裹挾著撲來,她還穿著之前的單衣,一時寒氣侵襲,讓她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司南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水淹沒了她記憶中的建筑物,只有一些屋頂和樹梢露出水面。
“這是哪里?”
她喃喃自語,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到困惑。
她開始在腦海中搜尋記憶,試圖找到與眼前景象相匹配的地方。
她記得自己是在一座寺廟里被紅塔吸走的,但這里顯然已經面目全非。
“難道紅塔改變了現實世界?”她心中涌起了不安。
司南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她注意到一些細微的線索。
一座半露在水面上的石橋,一棵傾斜的老樹,這些都讓她感到似曾相識。
“這些地標…”她開始意識到,盡管被水淹沒,但她可能就在穿越前的寺廟附近。
她發現了一些被水沖上來的碎片,其中有一塊破碎的石碑,上面刻著模糊的字跡。
她仔細辨認,發現那是寺廟的殘骸。
殘骸?!
當初她再寺廟里穿越,寺廟如今被淹毀……那趙楚楚人呢?她是不是還安全?
她站在曾經是寺廟的廢墟上,現在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石碑和建筑的頂部露出水面。
水波蕩漾,反射著天空的陰霾。
司南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必須先找到人煙,才能有辦法聯系上趙楚楚。
她決定沿著水邊探索,希望能找到幸存者或者其他線索。
當她小心翼翼地在廢墟中穿行時,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嘈雜聲。
她循聲望去,發現一支搜救隊正在執行任務,他們穿著橙色的救生衣,正在使用各種救援設備進行搜救。
司南趕緊向搜救隊的方向走去,她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著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里!我在這里!”她的呼喊聲在空曠的水面上回蕩。
搜救隊很快注意到了司南,他們迅速駕駛著一艘小艇向她靠近。
“女士,你是怎么到這里的?這里很危險,我們需要帶你離開。”搜救隊員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司南向搜救隊解釋了自己的情況,并請求他們幫助她聯系朋友。
“我的朋友們可能也在附近,我們需要找到他們。”她急切地說。
當快艇靠近時,一名搜救隊員站起身,向司南伸出手:“請抓住我的手,我們會帶你離開這里。”
司南伸出手,緊緊抓住了搜救隊員的手。
“謝謝你們。”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對趙楚楚的一些猜想讓她心神不寧。
高壯略黑的搜救隊員露出了一個安慰的微笑:“別擔心,你安全了。我是搜救隊的隊長,姓張。這位是我的同事,我們正在執行搜救任務。”
張隊長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小姐,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和發生了什么事嗎?你是怎么到這里的?”
司南如實坦白。
“我姓司…是從紅塔里被傳送到這里的。那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聽到“紅塔”這個詞,搜救隊員們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們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紅塔?你是說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紅塔?你從那里被傳送出來?”
隊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鄭重。
司南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傳送到這里來了。”
搜救隊員們仔細聽著司南的話,他們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司小姐,我們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會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后詳細地了解你的經歷。”
司南被帶上了快艇,搜救隊員們迅速地將她送往一個臨時設立的隔離地點。
在快艇上,司南緊緊抓住座位的邊緣,她的目光注視著張隊長,“你們一定要幫我留意一下我的朋友。”
“她的名字叫趙楚楚,長卷發,長得很好看,鼻子上有痣。”
她的眸光認真,看得張超一陣唏噓,只能咬咬牙道:“……不保證能找到,但我們會盡力的。”
這塊地方他們已經巡邏了十天了,第十天才發現了她一個活人。
“不過……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張超聲音低沉。
司南的視線緩緩投向遠方,搜救隊的快艇在水面上劃過,熟悉的街景和城市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
司南:“這是怎么回事?我們消失的十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張超臉上帶著風霜的痕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自從那個紅塔出現以來,世界就變了。人口失蹤,自然災害頻發…海嘯、地震,一波接一波。我們懷疑這些災難和紅塔有關。”
司南的眉頭緊鎖,她能感受到搜救隊員話語中的沉重。
司南:“紅塔…它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搜救隊員小王年輕,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焦慮。
小王:“我們也不知道。紅塔就像是憑空出現的,然后人們就開始消失。我們一直在搜救,但情況越來越糟。”
司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我是被紅塔吸進去的。那里…那里像是一個游戲,我們必須生存下來,賺取貢獻點。然后,十天游戲結束,我們就都被傳送出來了。”
張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搜救隊員甲:“游戲?貢獻點?這聽起來像是某種實驗。”
司南點了點頭:“我不知道紅塔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們必須找出真相。”
小王拿出了一個記錄本,開始記錄司南的話。
“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很重要,司南小姐。我們需要了解更多像你這樣的人的經歷,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可能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一些檢查和詢問。”
司南被送往隔離地點,那里有穿著防護服的醫療人員等待著她。
新建的災時隔離點是一個臨時建立的設施,用于對從紅塔中出現的人進行初步的檢查和隔離。
隔離點設在一個大型的體育館內,經過快速的改造,以適應當前的緊急狀況。
體育館的外部搭起了臨時的帳篷和活動板房,周圍被黃色的警戒線和警示標志包圍。
入口處有穿著防護服的安全人員和醫療工作者,他們正在對進入的人員進行消毒和安全檢查。
司南跟著搜救隊員走下快艇,踏上了通往隔離點的臨時搭建的浮橋。
她能看到遠處的隔離點內燈火通明,人影綽綽,一派忙碌的景象。
在進入隔離點之前,司南被引導到一個消毒區域,醫療人員對她進行了全身的消毒處理。
“這是為了確保你不會攜帶任何可能的污染物。”醫療人員解釋道。
司南的心情緊張而復雜,她環顧四周,看到其他一些像她一樣的人,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充滿了不安和好奇。
經過消毒后,司南被帶到了一個分隔成多個小區域的大廳。每個小區域都放置了簡易的床鋪和基本的生活設施。
“你將在這里暫時居住,我們會提供食物和水。”一名工作人員告訴她。
司南被帶到了一個醫療檢查區域,那里有醫生在等待。
“我們需要對你進行一些基本的醫療檢查,以確保你的健康狀況。”醫生說。
除了身體檢查,司南還被安排進行了心理評估,以幫助專業人員了解她的心理狀態。
“請盡量放松,我們只是想幫助你。”心理醫生用平和的語氣說。
這些一系列的醫療檢查,包括血液檢測、體溫測量和心理評估。
醫療人員:“司南小姐,我們需要確保你的身體狀況良好,并且沒有攜帶任何可能對我們世界構成威脅的物質。”
司南雖然覺得很不適應,但她理解這些措施的必要性。
她非常配合地完成了所有的檢查。
司南:“我理解,我愿意配合你們。”
司南眼里難得有些紅:“我只希望盡快聯系到我的朋友,我……很想知道她的情況。”
第65章 紅塔生存11-2天
醫療人員看了司南一眼,欲言又止。
“你朋友……紅塔出現的時候是哪里的?”
司南按壓著出血點,神情有些黯淡:“……我們在附近那個大真寺拜佛。”
“后來我被傳送進紅塔,她不知道去哪兒了。”
醫療人員看向司南的神情多了幾分惋惜。
“那……說不定也被傳送出來了,只是不在這附近而已,這種事情也有很多的。”
司南眼前忽地一亮:“真的嗎?”
其實她心里多少已經有了些很不好的打算,可是聽見醫療人員這么說,還是免不了心存希望。
醫療人員拿起設備起身,“好了,你就在這好好休息吧,隔離一周之后,就會安排你到附近的避難點去的。”
“你朋友失蹤的信息已經被報上去了,如果有相關線索,我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醫療人員輕輕朝司南點了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司南呆著的隔離房,與其說是隔離*房,倒不如說是臨時大通鋪,所有從野外救出來的人,都得住在這里,一個大營帳里擺了將近十幾張行軍睡袋,地上鋪了木板和防潮墊,就是一張能睡的床了。
等那醫療人員一走,就有人湊上來和她搭訕了。
“喂,聽你說,你也剛從紅塔出來?!”
那人眼神很亮,“紅塔里面到底有什么?”
眼前這個人年紀并不大,初高中的年紀,剃著小寸頭裝小大人,眼神卻還透著一股天真。
司南歪了歪頭,反問他:
“為什么剛剛醫護人員說,把人送回避難點,而不是家?”
男生摸了把頭發,臉上蒙上了一層灰敗之色。
“……紅塔降臨的時候,一個海嘯打過來,沿海這塊地方全都被淹了。”
“再加上刮臺風,很多住宅高層玻璃都被吹碎了,到處都亂成一團,在家里住沒吃沒喝的,還不如住在避難所。”
這里是臨時救助所,這個男生在這里,肯定家里遭了災,司南看出來了,便也不多問了。
只扯開話題:“你在這兒隔離多久了?”
司南話還沒說完,只聽避難所的篷布被人從外面敲響,傳來悶悶的塑料聲。
“吃飯了!飯菜放門口了,快出來領飯,一人一袋,不許多拿!”
面前的男生一蹬腳就躥出去了,這個棚子里的人沒有什么排隊意識,只想著早點領到飯就能早點吃完。
“喂,姐,你還不快來?!晚點就被人搶沒了!”
汪耘一扭頭看見司南還坐在原地,不免著急提醒。
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
“他媽的,要你多管閑事!”
有人聽見了小毛頭的話,直接一巴掌蓋在了汪耘的頭上,黝黑的面龐上一臉兇意。
他們搶飯的速度就像蝗蟲過境,只剩下最后一份了,袋子被豁了個口,里面的饅頭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司南走過去把剩下的東西拎了起來,發現這邊的救濟餐屬實敷衍,一人一個饅頭,一包榨菜,還有一瓶小瓶的冰紅茶。
司南還嘗試和工作人員溝通能不能補發,沒想到工作人員只是皺了皺眉,說這本來就是臨時救助點,紅塔又有傳送異象,現在全市戒嚴,再加上洪澇臺風災害,物資本就緊張。
才十天,怎么形勢就惡劣成這個樣子了?
司南皺著眉頭把東西拿好,一回頭,碰見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把剛才提醒她的男生堵在墻角。
“小子,你那么熱心腸,看來還不夠餓啊——那就把手上的東西給大家伙分分?”
為首的黝黑男人像是田間地頭的溜子,又臟又悍,還帶著兩個沉默的幫兇。
同一屋檐下的人好像都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竟然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
“欸。”
司南抬了抬下巴,看向他們那幾個:“饅頭就當賞你們的了,都已經到手了,還和小孩子計較什么?”
“那么大的年紀,也不嫌丟人?”
她向來不恥這些人,剛剛就看見了,就是這些人手腳不干凈,不光想搶她的饅頭,還想搶其他女人老人的東西。
欺軟怕硬。
為首的那個男人聽見竟然有人敢出頭,當即轉過身來,向司南逼近。
“咋的,關你屁事?”為首的流氓眼神中透露出不懷好意的光芒。
咸濕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司南一下子站了起來。
“也就欺負小孩和女人,想要吃的,有本事去外面搶啊!”她的語氣充滿不屑。
“你以為你是誰?小娘皮還想在這兒當家做主了?”第二個流氓向前邁了一步,他的身高和體型都讓司南顯得格外瘦弱。
“識相就滾開,別多管閑事。”他的聲音粗噶,司南掏了掏耳朵。
“媽的,和一個小娘們還費什么勁!”
第三個流氓說著就要上手,亮晶晶的眼神充滿污穢。
司南看著惡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來人的手指頭,狠狠向上一掰!
只聽“啊!!”
一聲痛叫,男人的手指就被掰折了。
剩下兩個流氓立馬把司南圍了起來,司南卻根本不放手,反而手上更用力了一些。
“有本事就對我出手,前提是你們兄弟這只手被我廢掉。”
她的聲音中透出漠然。
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搏殺的人,才有的冷冽。
避難所內的氣氛變得緊張,周圍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動,關注著這場對峙。
流氓們緊急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對司南采取行動。
“痛!痛!”
“媽的賤女人!你他娘的給老子等著!”
那個男人明明被擒住了手指,還罵罵咧咧個不停,司南一腳狠狠踹向他的腿窩,讓他直挺挺跪了下來,然后反剪住他的手,再一次壓得那個人喘不上氣。
“你最好安靜點,否則我會讓你更痛。”
她眼神冰冷,此刻就是不容置疑的權威。
男人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是司南的對手,他開始求饒:“別,別這樣,我錯了。”
司南沒有立即放開他,而是保持著控制,直到確保他不會再有進一步的反抗。
避難所內的其他人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幕,他們中的一些人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生怕自己被卷入這場沖突。
另外兩個流氓隊友看到司南如此果斷和強硬,他們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他們中的一個低聲說:“這女人不好惹,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撤?”
被制服的流氓在地上掙扎著,他的同伙們交換著憤怒的眼神,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得找個機會教訓她。”其中一個流氓咬牙切齒地說。
一些避難者開始小聲議論,他們擔心這場沖突會升級,影響到整個隔離間。
“希望他們不要在這里打起來,我們已經很不容易了。”一個老年婦女擔憂地說。
也有其他人對司南表示支持,大家進來隔離幾天,就被搶了幾天的飯,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就該狠狠收拾他們!還有政府和國家呢,怎么就猖狂成這個樣子!”一個中年男子早就對流氓團體不爽了。
這里的動靜不小,引來了巡邏的工作人員。
幾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快步走進人群,他們的表情嚴肅,眼神警惕。
“請大家后退,給這里一些空間。”其中一人指揮著,示意圍觀的人群散開。
工作人員迅速評估了情況,他們注意到了司南和流氓之間的對峙。
“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工作人員撥開人群,一眼就看見司南以一對多的場面。
司南松開了對流氓的控制,她站直身體,向工作人員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這幾個人要搶這小孩的吃的,我那份的饅頭也被他們搶走了。”
她指向汪耘,后者正蜷縮在床上。
“……出手夠利落啊,但我們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暴力。”工作人員對司南說,同時也警告了那幾個流氓。
“你們幾個,我們巡邏隊已經注意你們很久了!如果再有類似行為,我們將不得不采取更嚴厲的措施。”工作人員的目光在流氓們身上掃過。
“你們也不想失去進避難所的資格吧?!”
流氓們在工作人員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不自在。他們互相交換了眼神,最終選擇了離開。
“我們走,這里沒我們的事。”其中一個流氓嘟囔著,他們悻悻地離開了現場,躲到隔離帳子的人最角落。
司南冷眼看著這一切,冷笑著看他們咎由自取。
“是這樣的,我們鼓勵大家互相幫助,但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工作人員象征性地對司南進行口頭教育。
見司南還想再說什么,又道:“我們會加強巡邏,確保這種事情不再發生。”他補充道。
司南這才聳了聳肩,不再言語。
工作人員轉向汪耘,他們的聲音變得柔和。
“你沒事吧,孩子?如果你需要什么幫助,可以告訴我們。”
他們表示愿意提供幫助。
在工作人員的干預下,避難所很快恢復了平靜,人們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一雙眼睛靜悄悄地觀察者接下來地動向。
“我們會密切關注類似事件,確保每個人的安全。”工作人員向在場的所有人保證。
“這里雖然是臨時隔離點,但是我們會盡最大力量,保衛大家的人身安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們報告!”
“現在是特殊時期,但大家一定要維持一個和平的心態,努力生存,不要破壞整個機集體的和諧氛圍。”
工作人員的視線緩緩掠過一張張麻木的臉。
“明白了嗎?”
雖然沒人應他,可明眼都能看出大家眼里的如釋重負。
一塊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現在被摘掉了,可不輕松了么。
“不好了!程隊!”
程響這邊剛安撫完群眾心情,那邊就傳來有人非法持有槍械的事情,當即眉毛一立,匆匆出去了。
司南直覺這樁突然發生的事情,或許和紅塔有關。
她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汪耘磨磨蹭蹭地過來道謝。
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街頭氣派:“姐你姓啥?以后我能跟你混不?”
司南一巴掌拍他頭上:“小小年紀不學好,裝什么相呢?”
“踏踏實實待著,身邊還有沒有認識的親戚了?”
司南并不是爛好人。
只是眼前這小男生的樣子,讓她有點想到之前那個來不及救的小姑娘了。
她不想讓遺憾再次發生。
……這里可是現實世界——
隔離點的生活并沒有什么太大樂趣,21世紀人均“網癮少年”,臺風和海嘯已經把大半電信基站毀掉,而現在正值夏夜,天黑得晚,又有股消毒水的悶味,大家被關在一起沒什么事情干,便只能胡天吹地。
往常這個時候,司南都支著腳在慢慢聽著。
可這回,她們聊的內容,可讓她一下皺緊了眉頭。
“聽說了嗎,最近救援隊撈回來一隊從紅塔出來的人,那些人身上好像都有木倉!”
災難第十天,社會秩序仍舊存在,大家也仍在積極地撈人救助。
對于“木倉”這種充滿危險禁忌的東西,向來避而遠之。
“真假的?那這里豈不是要亂套?!”
“已經亂套了!沒發現昨天救助餐都沒來得及發嗎?好像紅塔的人和救援隊鬧起來了,不知道在鬧些什么,還把巡邏隊長給弄傷了——”
“我去——這里面出來的人,都那么兇嗎?紅塔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大家的目光多多少少落到了司南的身上。
關于“野”,同住的十幾個人里,鋒芒最盛的就是司南了。
聯想到她孤身一人卻充滿底氣的樣子,大家還攛掇汪耘來問她:“你身上,是不是也帶著木倉?”
司南目光微涼。
她身上豈止有槍。
當初獎勵的空間手環,她整個都帶出來了,雖然里面的物資沒被傳送出來,可是那把系統獎勵的火焰槍可是牢牢卡在她的“武器裝備”一欄。
還有自己的魚皮服。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卻仍然有類似“玩家”的量化游戲面板。
而大家還都看不見她穿的“魚皮服”。
照鏡子也只能看見自己的正常外套,只有點開面板,才能看見自己魚皮服的屬性加成仍在。
現實和游戲的界限已經在慢慢變得模糊了。
司南最知道紅塔世界的“黑科技”,高級的元素能量炮,基本都是小型核武,橫掃一片不在話下,根本不是現代人能抵擋得住。
她能帶東西出去,別人或許也能。
萬一有人用帶出去的武器行不軌之事,這該怎么是好?
或需要早點提示相關部門,早做備案也好過打沒有準備的仗。
她正想找工作人員借個紙筆,好記錄一下具體在紅塔中的所見所聞,特別是那些超越現實的科技,比如高效能源轉換技術、自修復材料和高級人工智能系統。
之前的口述畢竟太籠統了。
這些技術如果能夠被發掘學習再加以利用,將會給社會的生活帶來巨大的改變。
司南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司南呼叫工作人員的那一刻,一群身著黑色作戰服的特警突然出現,他們的動作十分迅速,井然有序。
“司南小姐,我們接到命令,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
公事公辦、不容置喙的口吻。
司南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特警迅速控制,她的雙手被戴上了手銬,頭一次被這么對待,明明她什么都沒干。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有權知道原因。”
司南眼神冷靜,似乎對于目前的情況,有了一定的心里預期。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下一秒,她的眼睛被一塊黑布徹底蒙上。
黑布被拆掉的時候,司南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小房間里。
獨立木制的房間,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住,木門外頭還罩了一層新焊的牢籠,完全與外界隔絕。
這里只有一張床,四面墻壁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
“有人嗎?”
“你們這是拘留我還是怎樣,這么沒有規矩的么?”
司南的聲音一寸寸冷了下去,回應她的,只是一陣叮鈴咣啷的敲打聲。
“呦,來新人了?”
對面“房間”里傳來一道粗噶的聲音,說話還呼哧呼哧喘著氣,似乎受著不輕的傷。
“也是紅塔出來的人?”
他的眼神挑剔地掃了司南一眼,隨即嗤笑一聲:“這破地方還真是草木皆兵。”
這么個小娘皮也怕到把她關起來。
司南感受到了那道輕蔑的目光,皺了皺眉。
“你們做了什么?這里是臨時救助所,剛出來就在這里鬧事——不怕被一槍崩了嗎?”
對面的男人聽罷,更加不屑了。
“崩了?誰的槍有我們的快?空氣彈聽說過沒有——那可是紅塔之神的賜福,領先了這個地方不知多少年!”
“看你也是塔里出來的——”
男人淫邪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哼哼一笑:“跟我們混?反正也被關著,哥們等會就救你出來!”
司南沒有理會,只是在不停地打量現在所處的環境。
說是一個個的房間,實際上,一眼看去便是臨時焊接的牢房。
司南正試圖理解自己的處境,突然間,外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擊聲。這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靜,帶來了緊張和危險的氣氛。
槍聲突然響起,連續而猛烈,似乎是從牢房的走廊外傳來的。
司南的心跳加速,她緊貼著墻壁,試圖聽得更清楚。
除了槍聲,還有一種特殊的爆炸聲,似乎是某種非傳統武器——聽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槍械。
司南眉心微擰。
只聽著交火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似乎正朝她們這個方向而來。
司南退后了幾步,將自己的身體藏匿進黑暗里。
果然,沒過多久,沖過來兩個拿著不知道什么武器的男人。
他們似乎十分意氣風發,臉上洋溢著倨傲和得意。
“牛什么牛,那么一堆人,還不是攔不住我們兩個人?”
他們使用**和先進的武器對抗特警,顯然占了上風。
特警隊伍雖然訓練有素,但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攻擊下,似乎也顯得手足無措。
在槍聲和爆炸聲中,司南聽到了兩個男人的猖狂大笑,他們的聲音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解放世界!這就是第一步!”其中一個男人大聲喊道。
隨著一聲巨響,牢房的門被炸開了,鎖鏈和碎片四處飛濺。
“老二,我們來接你了!”一個男人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瘋狂的自由。
接二連三的牢門被撬開,被關押的人開始涌出牢房,場面一度變得極度混亂。
人們尖叫著,推搡著,隱隱以手拿武器的兩個男人為尊。
第66章 紅塔生存12-1天
人在特定的環境里,天生會對具有“鎮壓力量”的人或者事務產生類似“崇拜、追隨”的情緒。
面前這兩個拿著武器的兩個男人顯然首當其沖,再加上都是紅塔里出來的人,特殊的身份讓大家更傾向于“相信”眼前這個“救出”大家的人。
徐興見狀,念頭一轉,當即便對著大家說:
“各位同胞,你們知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偏偏要把我們關在這里?!”
“因為他們想要用我們做實驗!”
徐興此話一出,不光牢里的老二王路驚了,身邊跟著的老三張本河也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射在他的臉上,此刻顯得他非常的“正氣凌然”。
牢房中的所有人,無論是剛剛被釋放的“囚犯”,還是那些一直在尋找機會反抗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徐興。
他們的眼神中有疑惑、有恐懼、有憤怒,但更多的是隱隱的期待和信任。
在眾人的目光中,徐興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
盡管他只是一個相貌和身材都平平的普通男人。
“實驗?他們想要對我們做什么?”有人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怪不得一問到我是從紅塔出來的,就把我關起來了……我們不能讓他們這么做!”另一個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憤怒,“我們好不容易從紅塔里活下來!”
“怎么能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老婆還沒找到呢!”
徐興的話語點燃了在場每個人的情緒,他們開始互相交流,討論著如何反抗。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團結起來!”有人高聲喊道。
在徐興的煽動下,人們開始相信他的話,他們相信徐興是他們的救星,是帶領他們走出“牢籠”的人。
“徐哥,接下來該怎么做?!”有人還不用洗腦,就自動和他統一戰線了。
任誰無緣無故因為一個“紅塔身份”就被關押起來,都會產生負面情緒,被煽動是遲早的事情。
只有司南一直坐在房間的深處暗影里,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的目光銳利,觀察著徐興的一舉一動,但她并沒有加入到激動的人群中。
在徐興的呼吁下,人們開始展示他們從紅塔中帶出的物品。
“這是我在紅塔中得到的,它可以幫助我們!”一個人高舉著他的武器,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豪。
人們帶出的物品五花八門,有的看起來像是高科技的武器,有的則是一些奇怪的裝置。
“媽的,誰怕誰啊,誰沒有武器一樣!”有人喊道,他們的信心開始膨脹。
“他們對我們不仁,就休怪我們對他們不義!”
在十幾個人中,大約有一半的人帶了具有攻擊力的武器。
“我們需要更多的火力!”徐興評估著他們的力量,他知道這是他們反抗的關鍵。
張本河越看越納悶,摸不著頭腦了。
他悄悄地靠近徐興,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不是把老二救走就行了嗎,為什么要騙——”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徐興就迅速捂住了張本河的嘴巴。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跟著做就是了,肯定不會讓你虧!”他低聲狠道。
王路是個人精,眼神一遞就立刻明白了徐興的意圖。
他開始指揮有武器的人,聲音中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有武器的站到前面來,隔離點的防護隊伍訓練有素,我們雖然有武器,但是就怕有冒失出隊伍的,到時候害了自己、連累別人!”
王路雖然不是領導者,但他的話語在徐興的煽動下,開始對其他人產生了影響。
“憑什么聽他的?”有人小聲嘀咕。
“就憑我們都是同胞!大家同為紅塔出身的人,就不能互幫互助嗎?”
“紅塔出來的怎么了,為什么偏偏要抓我們,我們好不容易覺得要回家了,結果親人沒見到,還被關押在這種地方——”
“都這樣的情況了,你還能咽的下這口氣,去跟我在這兒掰扯該聽誰的?!”
“等會被抓的就是你!”
但在徐興的蠱惑下,這種“看似無所謂”的爭執,就被壓制下去,人們對防護隊伍的仇視情緒迅速升溫。
“他們把我們當什么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實驗品!”
有人憤怒地喊道。
就在這時,一串密集的腳步聲響起,似乎已經將整座牢房都給圍攏了。
特警們拿著防彈盾出現,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
徐興的隊伍站在走廊的一端,他們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一個個都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但是為了爭取“生存”,不得不做出一點“極端”的措施。
護衛隊則站在另一端,他們身穿防彈衣,手持盾牌和槍械,準備應對可能的沖突。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不希望發生任何暴力行為,請你們冷靜下來,放下武器,組織上會慎重考慮你們的身份!”護衛隊的隊長通過擴音器喊道。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試圖平息緊張的情緒。
徐興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目光直視護衛隊長的眼睛。
“身份?!老子就時人民群眾,現在是受害者!憑什么關我們?人權都被你們吃狗肚子里去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聽著好像充滿正氣。
喊完這句之后,雙方之間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只有呼吸聲和心跳聲在走廊中回蕩。
護衛隊員們緊握著武器,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不安。
護衛隊長在盾牌后面低聲下達命令,隊員們開始緩緩移動,試圖包圍徐興的隊伍。
“保持隊形,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隊長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徐興注意到了護衛隊的動向,他迅速調整隊伍的陣型,準備應對可能的包圍。
“保持冷靜,不要輕舉妄動。”他低聲對隊員們說,他們點頭表示理解。
雙方在心理上進行著較量,每個人都在尋找對方的弱點。
“他們不會真的開火,他們只是想要嚇唬我們。”徐興試圖鼓舞士氣。
護衛隊員們在執行命令的同時,也在猶豫。他們中的許多人并不想傷害這些被關押的人。
“那人不是通緝犯嗎,怎么搞得好像我們是反派一樣?”一個隊員低聲問他的同伴。
護衛隊的同伴同樣很迷茫,但眼神又很堅定:“投機倒把的危險分子而已,必要時刻千萬不要對他們心軟!”
徐興提高了聲音,他試圖說服護衛隊員們。
“你們別被上面騙了,我們只是想爭取公民權利,有錯嗎?我們不想被你們拉去做實驗!”
他認出來這一波交手的人,并不是抓捕他的特警,當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如果你們再靠近,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護衛隊根本沒想到徐興會倒打一耙。
隊長當即嗆聲:“什么狗屁實驗明明是你他娘——”
“砰!”
王路偷偷手中射出一發子彈,徑直將護衛隊隊長的膝蓋打得跪了下來!
事情發生地太迅速,沒人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王路賊喊捉賊地演了起來:“啊!!!徐哥,他們先手偷襲!!”
這一聲槍響和慘叫立馬點燃了整個隊伍,徐興眼里閃著贊賞的光,配合默契地振臂高呼:“沖!再晚點中槍地就是你們了!”
護衛隊在最初的混亂后迅速調整,他們開始組織有效的反擊。
“保持冷靜,不要隨意開火!”護衛隊長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遍了整個隊伍。
徐興手中的**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道道壓縮空氣的沖擊波向護衛隊襲去。
護衛隊員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他們的陣型開始混亂。
隨著護衛隊終于開火,戰斗變得激烈起來。子彈在空中呼嘯,人們在走廊中穿梭,尋找掩護。
“他們有高科技武器!”一個護衛隊員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慌。
護衛隊的傳統武器在紅塔人的先進武器面前顯得力不從心。
他們試圖還擊,但每一次射擊都被**的沖擊波所抵消。
“撤退!我們不能這樣硬拼!”護衛隊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他意識到了局勢的不利。
他的聲音在無線電中響起,護衛隊員們開始尋找撤退的路線。
徐興一直在尋找機會,他的眼神緊緊鎖定著護衛隊長。
當護衛隊長轉身準備撤退的時候,徐興抓住了這個機會,他舉起**,瞄準了隊長的后背。
**的轟鳴聲響起,一道壓縮空氣的子彈狠狠擊中了護衛隊長,他的身體像塊抹布一樣被擊飛,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隊長!”護衛隊員們驚呼,他們目睹了隊長在他們面前倒下。
護衛隊的隊員們陷入了混亂,他們中的一些人試圖沖上去救助隊長,但更多的人則在尋找掩護。
“快,我們得離開這里!”一個護衛隊員喊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慌。
徐興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他知道自己必須利用這個機會。
“他們已經亂了,現在是我們的機會!”他大聲喊道,激勵著隊伍中的人們。
護衛隊在失去了隊長的指揮后,開始潰敗。
他們中的一些人試圖繼續反擊,但更多的則是在混亂中尋找逃生的路線。
“媽的,崽種!我要你償命!”一個護衛隊員猩紅著眼眶,但他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微不足道。
“隊長!不!”有隊員試圖沖向隊長,但被其他人拉走。
“快走!你他媽的只是去陪葬!這就是群瘋子!!我們得去找別的避難所支援!”
……
徐興看著潰敗的護衛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輕狂的蔑意。
他知道,他已經掌控了局勢。
什么護衛隊,什么防彈裝備,什么狗屁槍支,在他的**下,沒有一點優勢。
戰斗從走廊蔓延到了整個隔離點。
被關押的人們在徐興的帶領下,開始攻擊每一個遇到的護衛隊員。
他們的情緒已經被戰斗的激情所點燃,幾乎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隔離點內一片混亂,戰斗的聲音、人們的喊叫聲、警報的鳴響聲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徐興三人到后來都不出手了,只是站在高臺之上,看著底下凄慘的叫喊聲糅雜成一片,居高臨下地抽著煙。
張本河臉色蒼白,他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徐、徐哥……我們這算不算殺人了?”
徐興對張本河的退縮很不滿意,他吊著眉頭撇了張本河一眼,試圖讓他接受眼前的現實。
“這些都是正當的反擊,你忘了哥幾個被那些人抓的樣子了?”
“他們有把你當人嗎?”
徐興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張本河的肩膀,朝他的臉上吐出一口煙。
“再說了……紅塔里死了多少人,這才幾個人?”
“窩囊個什么勁,非得等別人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你就舒服了?”
廢物。
徐興冷嗤一聲,不再看他。
他的視線仍舊凝聚在隔離點的一片火海之中。
這是他的杰作,他的命令,讓這個假惺惺的地方,暴露出了最猙獰的真實。
徐興非常滿意。
內心從未被人在乎過的欲望在此刻徹底被滿足。
王路也拍了拍張本河的肩膀,邪性地勾著他的下巴:“三兒啊,你看不出來嗎,咱們徐哥已經替咱們打下這片天地了——”
“這里已經亂成這樣了,而那么多紅塔出來的兄弟們,個頂個的厲害你也看到了——”
“這以后,都是我們的人了。”
“你還在怕什么?”
王路的美好暢想讓張本河貧瘠的大腦有了些概念,但是他本分了一輩子,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勸自己去接受眼前鮮血橫流的慘狀。
“三兒。”
徐興緩緩將煙遞到張本河的手中,“還記得我們怎么從紅塔里活下來的嗎?”
“我們都已經穿越進游戲世界了,你敢肯定你現在看到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一絲蠱惑,“你怎么能確定,這不是另外的副本?”
張本河一聽這話,立馬抬起了頭。
“你怎么知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興不耐地打斷。
“再者說,殺了又能怎么樣呢,世界末日已經來了。”
他的眼神十分輕巧地落在張本河的臉上,他試圖讓張本河相信,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沒有任何的道德負擔。
張本河的心中充滿了掙扎,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徐興的話。
“可是……可是……”他結結巴巴地說,但無法反駁徐興的邏輯。
徐興將手中的煙一口氣吸沒,狠狠碾滅煙蒂。
他知道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只有強者才能生存。
“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還有幾分篤定的輕嘲:“你如果覺得害怕,不敢繼續干下去。那就當咱們這兄弟做到頭了吧。”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在張本河耳里,卻萬分刺*痛。
“大哥!你永遠是我大哥!”
張本河的眼神終于變得堅定——
盡管徐興三人已經退出了戰斗,但隔離點內的戰斗仍在繼續。
被關押的人們在憤怒和恐懼的驅使下,繼續攻擊著護衛隊員,他們已經殺紅了眼。
隨著戰斗的持續,越來越多的人倒下,無論是護衛隊員還是被關押的人們。
司南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溜出來的。
外面的場景太過血腥,讓司南有些接受無能。
聽徐興的話,說是這邊的人想要抓紅塔人進行人體實驗。
雖然聽著很有道理,但是想到對面牢房里那個男人竟然是徐興要救的重點對象,她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再加上……她被救援隊拉過來的一系列體檢檢查中,并沒有感覺有什么惡意。
如果真的一開始目標就是抓捕紅塔人進行人體實驗,沒必要讓她住進隔離區的帳篷里,像現在一人一個“牢房”不是更有隔離的意義么?
她并沒有貿然參與進這次血腥的鎮壓之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類相殘,她并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止。
這個臨時隔離點已經塌陷了,她要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只是在逃亡的過程中,她碰見了汪耘,那個男高生正在救同一個帳篷里的母女,腳邊橫了一具尸體,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怎么殺的人。
司南本想繞后走,沒想到被汪耘叫住了。
“……姐!”
“姐你別往出口走,出口已經被那些人堵住了!”
司南停住了步伐。
汪耘的臉上斑駁一片,只是那雙眼睛似乎更加黑亮了一點。
她的心中一沉,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
她能看的出來,汪耘臉上,那是血的痕跡。
汪耘指向了隔離點的另一側。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里的圍欄有個缺口,我們可以從那里逃出去。”
他身后的小女孩大概十歲,看見司南的時候,下意識往媽媽身后縮了縮。
那對母女緊緊地跟在汪耘身后,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安。母親緊緊地擋著女兒,似乎在用自己的身影給予她力量。
司南點了點頭,“好,你帶路。”
司南一進避難所就被安排到了隔離點,對這里的所有布局都不太熟悉。
倒是沒想到,汪耘能那么清楚。
“……有時候實在太餓了,會溜出來弄點東西吃。”
司南視線落在他的個頭上,馬上想到他被搶走的餐食。
汪耘帶著她們小心翼翼地穿過隔離點,盡量避開主要道路和“紅塔軍”的視線。
當他們接近隔離點的邊緣時,一隊“紅塔軍”突然出現在前方的道路上。
司南迅速做出反應,帶領大家躲進了附近的廢棄集裝箱后面。
“快,躲進去!”她低聲但急切地說道,每個人都迅速而安靜地進入了集裝箱的陰影中。
他們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和人們的交談聲。
集裝箱內的空氣變得凝重,每個人的心跳都在加速。
“他們什么時候會走?”小女孩顫抖著問,她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司南輕輕地拍了拍女孩的背,用平靜的聲音安慰她:“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
那幾個人是聽了徐哥的話,過來巡視看看有沒有“偵察踩點”的。
“今天死那么多人,我們不會被抓起來吧?”
其中一個心里惴惴不安,都是和平年代過來的人,對這些打打殺殺一時難以接受。
“兄弟,睜開眼睛看看這世界吧,都他娘的末世了!”
“再者說,你沒看見徐哥那**嗎?他媽的那么叼,一下子一排人倒下了——”
“紅塔出品的東西就是好用哈!早知道當初我就多搓點材料了,現在說不定威風的就是我!”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在集裝箱附近巡邏,他們的手電筒光在黑暗中掃過,有幾次差點照到了藏身之處。
汪耘緊握著一根鐵管,準備在必要時保護大家,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可能會危及所有人的安全。
緊握鐵管的手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司南仔細地觀察著外面人的行動模式,她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讓大家安全離開。
可外面那兩個人似乎要在這個荒僻無人的地方大談夢想了,司南可耗不起這個時間。
“我們需要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她小聲地對汪耘說。
汪耘的眼珠轉了轉,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他記得在隔離點的另一側有一片茂密的灌木叢,那里還有一個狗窩。
“我知道一條路,我們可以從那里繞過去。”他小聲地對司南說,她點了點頭。
他們貓著腰,小心翼翼地穿過了空曠地帶,盡可能地避免發出任何聲響,來到了汪耘所說的灌木叢,這里的植被茂密,足以掩蓋他們的行蹤。
“跟著我,小心腳下。”汪耘帶頭進入了灌木叢,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
灌木叢中的路并不好走,樹枝和荊棘不時地勾住他們的衣服,尖銳的劃刺很多。
“小心這里的荊棘,它會劃傷皮膚。”司南回身提醒了一句。
“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們母女倆可能已經……”那位母親哽咽著說,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激。
“噓。”
司南豎指于唇,那幫人很可能還在附近。
母親臉色微白,左右看一眼,立馬收起了情緒。
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們找到了圍欄的缺口,在確保周圍沒有紅塔軍的蹤跡后,汪耘率先爬了過去,然后幫助那對母女和司南安全通過。
隔離點的燈光在身后顯得突兀。
汪耘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稍作休息,司南檢查了每個人的身體狀況,確保沒有人受傷。
她終于問出了一直想問的事情:“汪耘,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汪耘原本鎮定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遠離了那片血淋淋的“屠殺場”,汪耘的思緒不禁回到了那個恐怖的時刻。
他回想起自己為了保護周姨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那個人在欺負周姨,我本來只想把他們嚇走,沒想到他們竟然想殺了我……”
汪耘的聲音開始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痛苦,把頭深深埋進雙膝之中。
在自衛的過程中,汪耘失手殺死了那個攻擊者。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這個沉重的負擔讓他難以承受。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殺人犯,明明……明明可以不用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
他現在還能響起鐵棍敲擊頭骨的聲響,以及那人死前沉悶的、暗紅的血。
血是微微粘稠的,有流淌性的……真的和課本里講的一樣。
司南看著汪耘,眼前的男生也才是個高中生,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驟然碰上了這些事情,也難為他還能保持鎮靜。
“汪耘,聽著,你當時是在保護自己和周姨。你沒有選擇,那是自衛。”
司南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掰正了他的身子,讓他看向避難所的方向:
“更何況,他不死,似的就是你——你也不想永遠留在那個隔離點,再也出不來吧。”
汪耘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他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
“你不能因為那些人的行為而責怪自己。你做了你必須做的事情,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原諒自己,繼續前進。”
司南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十分僵硬地說些雞湯。
汪耘卻低下了頭。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他意識到司南是對的,他知道自己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并學會與它和解。
……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夜風有些涼。
司南做在他的旁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也殺過人。”
周姨眼神立馬橫了過來,十分吃驚。
汪耘也很震撼,他們只知道司南很能打,卻沒有想過……
“很奇怪嗎?我也是紅塔出來的,你看看他們那個樣子,就知道紅塔里有多殘酷了。”
“你死,我活。很正常。”
司南扯了扯唇角,眼里泛起一絲冷意,“這里死人還能聽見響、看見血。”
“紅塔里頭可全都是’數據化‘的,人在里面就是一組數據,死了就死了,毫無代價。”
“所以在里面,殺人、被人殺,都很正常。有些人還自欺欺人,說’這是游戲世界‘。”
呵。
放屁。
“只是他們屠殺的借口罷了。”
她告訴汪耘,每個人都必須做出艱難的選擇,但重要的是要從中學習并成長。
汪耘聽著司南的話,默默地握緊了雙拳。
他知道,他不能讓這個事件定義自己的一生。
在司南的寬慰和鼓勵下,汪耘的心情逐漸平復,不知過了多久,夜風都有些涼了。
“休息好了嗎?”
司南問道。
汪耘抿了抿唇,撓了撓頭:“對不……謝謝姐。”
安慰我那么久。
司南失笑,“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汪耘抬起頭,少年的眼神黑亮:“什么事?我一定答應!”
司南也看向周姨和她的女兒。
“不要把我也是從紅塔出來的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我和你們一樣,都是逃難來被救到這個隔離點的,明白嗎?”
經過這件事情,大家對“紅塔人”的印象肯定會大跌,很可能還會有潛在的社會矛盾。
司南不想讓自己的處境惡化。
周姨卻很疑惑:“為什么呀?你們紅塔出來的人都那么厲害,去避難所肯定能被重用的!”
“如果你也有武器,被編進搜救隊指日可待啊,搜救隊的工資可高了!”
司南:“前提是,大家覺得’紅塔人‘沒有潛在危險。”
“可這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覺得還會有人覺得’紅塔人‘是無辜的嗎?”
沉默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就像剛剛周姨聽見司南安慰汪耘的話一樣,她第一反應不會覺得司南有多厲害。
而是,害怕。
他們彼此交換著眼神,心中都明白這個秘密的重要性。
周姨緊了緊懷里的孩子,她的臉上寫滿了憂慮。
她低聲說:“我明白的。”
汪耘自然不會說出口,狠狠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守好這個秘密的。”
司南點了點頭。
“當務之急,是找一個臨時落腳點。”
“你們知道附近的避難所在哪里么?”
臺風海嘯過后的城市已然成了一片汪洋,還好這個臨時隔離點在小山上,還沒有被淹得很厲害。
周姨抱不動了,把孩子放在地上,擦了擦汗:“我只知道最近的避難點在青山上,離這里大約一百公里。”
“……今晚只能找個地方將就一下了。”
一百公里,徒步走過去很不現實。
周姨:“我好像知道有個地方,不過不知道那里有沒有塌。”
周姨帶領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土地廟,這里一直被山底的村民供奉,災難來得太突然,沒幾個人想著往山上跑,這里反而空了出來。
香案上還擺著蘋果橘子餅干等貢品,安靜的灰塵落在上頭,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
司南和汪耘開始打掃廟內,他們小心翼翼地移開了香案上的灰塵,清理了地面上的落葉和碎石。
“小心點,不要把貢品弄壞了。”周姨提醒著,她是山腳下的農婦,本來也常來這塊地方,所以對這里的情況比較熟悉。
他們將蘋果、橘子和其他貢品輕輕擦拭干凈,這些食物雖然簡單,但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格外珍貴。
周姨把貢品分成了幾份,她確保每個人都能得到一些。
“我們得節約著吃,不知道下一頓在哪里。”
他們坐在地上,慢慢地享用著這些貢品。
雖然只是一些水果和餅干,但在這艱難的時刻,卻讓他們感到了一絲滿足。
司南很久沒有這種飽腹感了,算起來,在紅塔連飽食度都被量化了之后,她好像就沒有怎么正經吃過飯了。
汪耘也加入了打掃的行列,他的動作雖然笨拙,但勝在仔細認真。
“周姨,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告訴我。”
小女孩好奇地看著這一切,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懵懂。
“媽媽,為什么我們要吃這些給神仙的東西?”
“因為神仙保佑我們,他們愿意分享這些食物給我們。”
周姨溫柔地解釋,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
吃飽后,他們在土地廟內找了一些干草和布料,簡單地搭建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盡管有了臨時的庇護所,司南仍然睡不著。
她看著眼前和藹的五彩塑像,莫名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
夢里,她臥室那個黑布隆冬的東西,好像也是個什么神像,還長了個長腿長腳的人形——
它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司南至今沒有搞懂。
司南背靠著冰冷的石墻,半坐在地上,試圖讓自己進入睡眠。
可她一閉上眼睛,就是又想到了那團黑色的粘稠物質。
突然,她感到手腕上有些濕漉漉的。
她抬起手,驚訝地發現,自己原本帶著的空間手環上,竟然有扭曲的黑色液體線條盤旋在上面。
那些線條像是有生命一般,緩緩地蠕動著,它們的顏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
司南仔細一看,那黑色的東西竟然還真是她臥室里的那團鬼東西。
不會吧,跟來了?!
司南輕輕戳弄了它兩下,只是那個黑色液體似乎很虛弱,它在司南的虎口處盤旋了一會兒,留下了淺淺的一個閃電印記。
司南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印記就融進了她的皮膚之中,消失不見了。
她又驚又氣,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她試圖擦掉那個印記,但無論她怎么努力,印記都牢牢地附著在她的肌膚上。
緊接著,司南只覺得一陣強烈的困意上涌,眼皮開始變得沉重,竟然被強制關機了。
只是,她又覺得,是被帶入了一個新的“夢境”。
這是一個“宮殿”。
它的存在仿佛是時間的裂隙,將現實與夢境撕裂開來,充滿了邪性和不可名狀的恐怖。
它的外墻爬滿了不知名的海洋生物,似乎還在輕輕起伏。
宮殿的窗戶是燈泡魚的眼睛,空洞而可怖地凝視著那些敢于接近的人。
推開大門,一股潮濕的海風夾雜著咸腥味迎面撲來,門軸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是某種古老生物的呻吟。
進入宮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廳堂,廳堂的天花板高得令人眩暈,上面倒懸著巨大的章魚,而章魚腦袋里似乎還擠滿了會發光的魚,它們不斷地啃食章魚的腦部,然后分泌出瑩亮的液體。
只是這“光亮”有些湖南,只能隱約照亮四周。
墻壁上掛著巨大的、扁平的壁畫,描繪著深海中的怪物和古老的儀式,若盯著看,則會感覺大腦眩暈,似乎畫液在跟著墻壁呼吸。
如果你再仔細看下去,會發現……整幅畫都是一張魚皮,這張皮還能游動,并且看你喜歡,就牢牢地、輕輕地貼在你的背后。
那帶著潮濕水汽和不知名的腐敗味道,總會讓你脖子微涼,然后忍不住抬頭——看見天花板上垂涎著的一張張怪嘴。
它們露出森森獠牙,還以為自己咧著嘴沖你笑。
司南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視角,只覺得夢里感觸十分混亂,有時候像是上帝俯瞰全局,有時候又是親手體驗、毛骨悚然。
廳堂的盡頭是一個高臺,上面有著一個巨大的王位。
王位由不知名的奇異海洋生物骨骼構成,它的扶手上雕刻著章魚和觸手的圖案,仿佛隨時會動起來。
王位上坐著一團巨大的黑影,它的身形模糊不清,像霧又像云朵,但你能未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它的存在。
它渾身散發著一種壓倒性的威嚴,雖然隱隱有個輪廓身形會聯想到,它或許是個“人”,可司南根本看不見它的五官。
可就算如此,司南仍然能感覺到它在注視著她。
像是被無盡地、吹著陰風的深淵不斷地凝視著。
整個宮殿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說的邪性,它不僅僅是一座建筑,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實體,它的每一次呼吸都讓人感到不安和恐懼。
可面對王座上那個“人”的時候,司南卻又并不害怕。
“把我帶到這里來干什么?”
司南覺得自己和它,似乎很熟悉。
那個“人”沒有說話,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
第67章 紅塔生存13-1天
司南忍不住去掐自己的胳膊。
被這團黑影注視著的感覺太過微妙,讓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
痛,但又不完全痛。
司南很難去描繪這種感覺,就像是隔著厚厚的塑料袋捏手肘的死皮,痛感并不明顯,存在感卻很強烈。
“你不會說話?”
司南并不怕那團黑影。
冥冥之中,她只覺得身后似乎有一陣風,又或是無形的大手,正在悄無聲息地將她往前推近。
司南并沒有抵觸,反而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走在蓋著玻璃的水面上,留下潮濕的腳印。
身后的風又鼓動了起來,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好像在回應她的話。
司南停下了腳步,又問了一遍。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為什么能跟我出來——我真的’出來‘了嗎?還是這里仍然是游戲場?”
回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滴答滴答的潮濕水聲營造著無比深幽的氛圍,司南的一雙眼睛卻仍舊黑亮清明,似乎根本沒有被影響到。
她已經不指望和這團黑色物質交流了,說不定這玩意兒只是一團沒有實體的粘稠霧氣,產生不了任何思想。
還那么大個……這放大縮小的比例未免也太不合理了一點。
又一陣風起,司南身后的推力輕飄飄消失了,而眼前的那一大團黑色物質似乎讀到了她的內心想法,竟然從飄渺淺黑的一大團,逐漸縮小凝結,最后聚成一個兩米左右的人形。
它仍舊坐在那個王位之上,這回的身形更像是“人”了。
司南甚至能夠辨出它的手腳,骨骼形狀都明晰而有力,面部的五官也稍有凸顯,像是一個沒有被開琢完畢的雕塑。
這里或許是一個異度空間,她似乎只是意識被帶進了這里,身體仍然在破敗的山廟里半靠著。
想到這里,她就更閑適了。
她一步步走向王位,高深的宮殿里似乎只有她清淺發潮的腳步聲。
很奇怪的,隨著她的走近,眼前那團人影竟然越來越有實感,連肌肉的紋理都浮現了出來。
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皮膚的人體標本,沒有血肉,司南看著就并不害怕。
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眼前的這團東西似乎才真的有些“害怕”了,竟然換了個坐姿,脊背緊緊地貼在椅子上。
司南大著膽子,輕輕往那人形東西的額頭中央點去——
只覺得指尖倏然一涼,而后眼前的“人形”便全然化為一陣濃煙黑霧,牢牢地將她包裹住,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腳下便驟然空了,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司南下意識想要抓住什么。
“姐?!”
旁邊的汪耘被司南嚇了一跳。
他半夜上個廁所,猛然看見司南姐閉著眼睛伸手亂抓,還以為她發生什么變異了——
司南猛地睜開了眼。
面前是少年人提著遠遠的一張驚恐面容。
……果然,那人形的鬼東西并不會傷害她。
只不過,汪耘才是真正被嚇到的那個。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窗外頭突然有些響動,汪耘看見了人影,立馬往后撤了一步,司南也適時噤聲。
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那兩個中年男人似乎對這里很熟,趴在窗口看了一眼之后,就輕輕推門進來了。
老李和老張是山腳的村民,原本是打算趁著夜色潛入破廟偷取貢品。
他們知道破廟偶爾會有信徒留下一些食物作為供奉。
然而,當他們發現貢品已經被人動過時,立馬怒了。
“他媽的!哪個鱉孫先上的山?!這水才剛退去,下手怎么就那么快!”
老李脾氣暴,一巴掌錘在供桌上,震得桌上的盤子丁零當啷碎了一地。
與之同時響起的,是土地公臺座后面的動靜。
老張立馬攔住了老李,和他對了眼神,兩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十分警惕。
周姨一把抱住了孩子,看向司南的眼神充滿了抱歉。
小孩子不懂事,大晚上藏在這里,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到了,她第一時間捂住了孩子的嘴。
“土……土地爺顯靈了?”
老張有點腦子,還會試探一手,回應他的,是破廟里嗚咽的風聲。
老李只覺得有些毛毛的,縮著脖子,“興許是老鼠……別瞎想了。”
老張卻不信這個邪,冷哼一聲,操起一根棍子,重重打在了供臺之上,大聲呵斥道:“里面的人別給我裝神弄鬼,我都已經看見了!”
“為什么躲在我們的土地廟里?!貢品是不是你們偷的?!”老張繼續喊道。
“現在出來,還有的說,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還是沒有動靜。
老張索性直接邁進了小木柵欄,徑直走到土地像背后,果不其然看見了躲在后面的幾人。
他的臉色一下就拉下來了。
“你們是誰?!還不給我出來!”
他的臉色陰沉,沒想到真的有人躲在土地像后面。
他的聲音在廟里回蕩,充滿了憤怒和不悅。
司南知道躲藏已經沒有意義,她緩緩地站起身,帶著汪耘和周姨走了出來。
她盡量保持鎮定,對老張說:“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個地方避一避。”
老張冷冷地看著他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避一避?我看你們是來偷東西的吧!”
司南搖了搖頭:“只是吃了點貢品,實在是餓得沒辦法了。”
“向你們道歉,這些物資以后會奉還的。”
汪耘也站了出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
老張哼了一聲:“安全的地方?你們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我們的土地廟,不是你們的避難所!”
周姨緊緊抱著孩子,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我們只是想找個地方避避難,我們沒有別的意思。”
老張看了看周姨和孩子,眼珠子一轉,聲音難得柔和了一點:“……你們不能待在這里,這里不安全!”
老李卻實在是生氣,家里已經沒多少吃的了,好不容易爬上山想找點吃的,沒想到還碰到這出!
“你們這叫偷!偷懂不懂?!”
“還以后奉還,現在這個世道,哪里還有什么以后啊!趕緊——”
老張一把拉住了激動的老李,背過身去給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閉嘴。
老李眼睛瞪得溜圓,沒明白什么意思。
“那什么,你們一行人也不容易,要不然就去我們山腳下休息一會兒,空屋多,起碼比在破廟里安全舒服點。”
老李的憤怒在廟里回蕩,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滿和絕望。他家里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他本以為能在廟里找到一些貢品來充饑,沒想到卻遇到了司南他們。
“你們這叫偷!偷懂不懂?!”老李大聲斥責。
“還以后奉還,現在這個世道,哪里還有什么以后啊!趕緊——”老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張打斷了。
老張一把拉住了激動的老李,背過身去給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閉嘴。老李眼睛瞪得溜圓,沒明白什么意思。
“那什么,你們一行人也不容易,要不然就去我們山腳下休息一會兒,空屋多,起碼比在破廟里安全舒服點。”老張的語氣溫和,他試圖說服司南他們。
司南警惕地看著老張,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變臉太快,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她搖了搖頭:“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們還是想自己找地方。”
然而,周姨卻有些猶豫。
她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看了看老張:“我們真的可以去村里休息嗎?孩子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司南看著周姨,她知道周姨的擔憂。
汪耘也一臉希冀地看著她,很想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落腳。
司南只道:“如果你們要去的話,你們就去吧。”
“我不差這一個晚上,明天我就下山去避難所。”
她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老張聽罷,眼前一亮:“那你要咋去?這邊一百多公里呢,走著去起碼還得三天!”
“我們村里有車,歇一晚,明天再開車去那邊,不是正好?”
司南仍舊保持冷靜:“這就奇怪了,有車為什么不去避難所,還住在這兒有什么好處?”
老張似乎很無奈:“你這小女娃怎么就不信人呢?”
“我這歲數都能當你爹了,騙你這干啥!又不是沒吃沒喝的,誰會放著家里大床不睡,跑這種地方受凍!”
汪耘和周姨的目光又一次投了過來,似乎覺得老張說的很有道理。
司南還是沒有作聲。
老張見狀,馬上擺了擺手,“你不跟著的話,那我就帶他們兩個下山了,你要挨凍自己挨凍哈,這邊下山往西邊走,就是青州了,一百多公里,你到時候可別怨我們。”
說著他就招呼老李要走。
遮月的云朵終于移開,清亮的月色下,老李終于看見了面前兩個女人的樣子,頓時睜大了眼睛,一下就明白了老張的用意。
“他媽的。”老李眼中精光迸射,“還走不走了,咱們這個邏也巡完了,眼看著就這么幾個人,也沒啥可疑的,快點兒吧,我還想著下山睡覺去呢!”
他催促了起來,仿佛真的不耐煩了。
“姐,要不咱們就下去吧?反正村里又不設圍欄,這些人就算有什么,咱們也能跑的過——先把車騙過來再說。”
汪耘湊到司南耳邊低聲道。
司南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可以下山一試,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就走吧,麻煩把我們安排到一起睡。”
老張點了點頭:“當然,都是小事。”
老李剜了司南一眼,嘟囔:“媽的,娘們就是矯情。”
在老張和老李的帶領下,司南和她的同伴們小心翼翼地向村莊走去。他們穿過了茂密的樹林,沿著一條小路走下山。
當他們到達村莊時,漆黑一片,只有幾間房還亮著燈,大多數的村民們都睡著了。
老張帶著司南他們來到了一個空房子前,他說:“這里就是你們休息的地方。”
這是一個空置的二層小樓,看著并不像久無人居的樣子。
“也是你們運氣好,這家人發洪水的時候被沖走了,房子就空下來了,一樓有點積水,你們自己處理一下。”
老張困倦地伸了個腰,招呼老李:“走吧,咱們回家睡覺吧。”
老李最后看了司南一眼,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些貪婪,那咸濕的目光被司南冷漠的眼神刺到了,老李縮了縮脖子,怒道:“看什么看?睡覺!”
周姨扯了扯司南的胳膊,憂心道:“今晚就一起將就一晚,這里勝在暖和,沒風,明天咱們就啟程,問他們借個車子。”
“我老公在青州避難所工作,去了那邊之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司南微微一笑以做回應。
她有紅塔帶出來的武器,按理來說,其實一個人最安全保險。
可眼下這兩個村里來的男人,顯然惡意大于好意,她的確不忍一起同行過的伙伴陷入險境。
窮山惡水出刁民,更何況現在這樣的“末日險境”。
她跟著來的還有一個理由,就是這里有車,此去青州太遠,就算機動車開不上,隨便弄幾個自行車也比徒步去更加快捷。
還好這里的洗手間水塔有儲水,不至于全是黃泥漿,三個人都洗漱了一番,汪耘自己在沙發上躺下了,周姨和司南還有小姑娘睡在了床上。
夜已深了,明月高懸,清冷月影灑在窗下,司南緩緩摩挲著虎口的閃電印記,思考著還有什么地方沒有考慮周全的。
門已經反鎖了,并且還用汪耘睡的沙發堵住了門,窗戶也都關死了,窗口都放了水杯,如果有人從窗戶那做手腳也能及時反應……
不知不覺,司南就緩緩深睡了過去。
真實世界的困倦都是魔法攻擊,輕易抵擋不住,司南許久沒有體驗過“困”的感覺了,一時之間竟然還覺得有些“享受”。
一夜好眠。
昨天大家一起從尸山血海里逃出來,又連夜奔襲,疲憊不堪,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村子里的嘈雜聲音吵醒。
司南幾人睡著,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鄰居們一大早就聚集在小屋前,他們的表情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老李,老張,你們這是干什么?把外人帶進村,還讓他們住這里?”
一個尖酸刻薄的婦人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她是村里有名的長舌婦,李大嬸。
“就是啊,你們不知道現在糧食緊張嗎?還帶人來吃我們的口糧!”
另一個村民附和道,語氣中滿是指責。
老李和老張站在門口,面對著這群憤怒的村民,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老李想要解釋,但每次開口都被村民們的指*責聲淹沒。
“我們村里的糧食都快見底了,你們還敢這樣做?”
一個壯漢怒氣沖沖地說,他是村里的糧倉保管員,對糧食的緊張情況最為敏感。
老張知道,如果不平息村民們的怒火,他們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大家冷靜一下,聽我說。”
“我們沒有想要給大家添麻煩,”老張試圖解釋,“但是你們看,這兩個女人都是城里來的,她們懂得多,能幫我們不少忙。”
“而且,那個年輕小伙,他壯實有力氣,”老張繼續說,試圖說服村民們,“我們可以讓他干活,為村子做貢獻。”
但是村民們并不買賬,李大嬸尖聲說:“我們才不管他們是從哪里來的,我們只關心我們的糧食!”
“就是,我們自己都不夠吃了,哪有多余的給他們!”另一個村民也附和道。
老張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知道如果不給村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老李見狀,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大家聽我說,我們真的沒有想要害大家。這兩個女人,她們都是城里來的,肯定好生養。我們可以……”
然而,村民們并不買賬。
“好生養?我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了,還養別人?”一個鄰居諷刺道,她的聲音更加尖銳了。
“你們這是在利用我們,讓我們養他們,然后你們自己得好處!”另一個鄰居憤怒地說。
老李被村民們的話激怒了:“我們是在幫你們!你們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危險嗎?我們把他們帶回來,是想讓他們幫忙干活,不是來吃白食的!”
村民們的憤怒并沒有因此而平息,他們繼續圍堵著老李和老張,要求他們給個說法。
在這種情況下,老張不得不透露了他們的真正計劃:“好吧,我承認,我們是有打算。這兩個女人可以留下來生孩子,增加我們村子的人口。至于那個年輕小伙,我們可以讓他干活,如果他不聽話,我們可以用他去跟隔壁避難所換點糧食。”
村民們聽了老張的話,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起這個提議。
他們知道,隔壁避難所的糧食比他們多,而且他們一直在尋找勞動力。
在小屋里,司南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眉皺成川。
她就知道,老李和老張沒安好心。
“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里。”司南對周姨和汪耘說。
周姨緊緊抱著孩子,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外面那么多人,我們該怎么出去?……要不要先弄輛車?”她的聲音顫抖,顯然對即將采取的行動感到害怕。
汪耘則握緊了拳頭:“要不然我先假裝不知道,去問一下車的事情,探探口風?如果不行,我就挾持人質,威脅他們帶我們出去!”他的眼神堅定,但計劃聽起來有些魯莽。
司南否決了汪耘的想法,她知道汪耘一個人不可能是做慣了農活的中年男人的對手。
她冷靜地說:“我們不能冒險,只是這么看下去,那幾個人現在還不會馬上動手。我們得先找人套出車的位置,然后再找時間去把車開到手。”
周姨聽了司南的話,想了想,然后自告奮勇地說:“我可以跟鄰居或者什么打聽一下,我之前來這里旅游過,可以套套近乎。”
司南點了點頭,她認為周姨的提議比較穩妥:“好,周姨,你可以試試。但是要小心,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
他們必須在不引起村民注意的情況下離開。
她低聲說:“汪耘,你負責觀察周圍的環境,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或者逃跑的小路。”
“你記得隨身帶點防身的刀具,我就跟在周姨身邊,兩個人互相照應著不容易中招。”
汪耘擔心地看著司南和周姨,他知道她們都是女性,可能在體力上不占優勢:“姐,周姨,你們兩個女人,會不會打不過?要不我去引開他們,你們找機會逃吧。”
司南很無奈:“你放心,如果真的要打,你覺得一個村子的人對付我們,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有什么分別嗎?”
司南故意弄出一點動靜,讓村民們以為他們醒了,然后迅速收拾好東西,準備下樓迎接村民們。
幾個人收拾好之后,司南帶頭走下了樓,她面無表情,識破這些人的陰謀之后,更加懶得偽裝。
反倒是村民們看到他們下來,立刻換上了一副虛偽的面孔,就連剛剛叫得最兇得李大嬸也偃旗息鼓,只不斷地斜眼打量著她們。
“哎呀,你們怎么才下來啊?我們都等你們好久了。”一個村民假意寒暄。
老張更是熱切地邀請他們:“來來來,到我家吃飯吧,我家里做了好吃的。”
老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奸邪,他試圖支開汪耘:“小伙子,你跟我來,到我家吃吧,老張家飯沒煮夠,吃完飯后我帶你去看看我們村子里的路,到時候走也認得。”
汪耘看了司南一眼,司南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要小心。
汪耘跟著老李走了出去,但他并沒有放松警惕。
司南和周姨跟著其他村民來到了老張家。老張的妻子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的飯菜,但司南注意到,這些飯菜雖然豐盛,卻透露出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你們真是太客氣了。”司南面無表情地說。
老張笑著擺了擺手:“哪里哪里,你們能來是我們的榮幸。來,多吃點。”
周姨緊緊抱著孩子,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她注意到老張的眼神不時地在她們身上打轉,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機會。
“你們村子真不錯,大家都很熱情,我昨晚過來的時候,怎么看見有那么一大片空地啊,那是干什么的?”周姨試探性地問道。
老張擺了擺手:“停車場唄,農忙的時候大家都在那曬谷子。”
周姨像是被逗笑了:“停車場?那我咋沒看見車呢,停車場曬谷子,那車都停哪兒了呀?”
第68章 紅塔生存13-2天
老張微微一頓,“停車場的地勢太低了,洪水一來,一淹一個準,哪里還能停車啊——”
周姨眼睛微亮:“我說呢,要不然那車不全都泡水了嘛,看來咱們村子在防洪方面還是有很多技巧的哈,怪不得不愿意去避難所呢。”
周姨說話的時候娓娓道來,有種知性美,她之前是做老師的,在渾身從容篤定的做派下,夸出的話就是無端讓人覺得舒坦。
狡詐如老張,此刻聽著這些話也十分舒心,對眼前這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更加滿意了,眉頭一展,布滿老褶的臉上露出一些微妙的笑。
“那當然了,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兒,怎么可能發幾場水就挪了窩?!”
周姨微微一笑,又道:“咱們村里的都是實干家啊,之前我來這旅游,這個村還是接待村呢,挺多人做民宿的。”
“不過我看這里地勢好像都不太高,那你們的車都停哪兒了呀?”
老張擺了擺手,就兩個女娃娃而已,就算告訴她們車放哪兒了,她們也弄不來鑰匙、開不走。
“當然是開回家了,村子里房屋都大,一樓騰一騰位置,墊幾塊板子就能開進家門了。”
老張胸有成竹似的點了根煙,在飯桌上就吹了起來:“家里住不高的,就開進集裝箱里,一起拉到山上去,只不過現在開集裝箱的年輕小伙已經跑到避難所混飯吃了,那大卡車也沒人會開,就一直擺在那。”
“不是我吹,我們村兒的車,絕對比避難所現在有的還多,那塊地方就是個養殖場,仗著地勢被弄成了避難所,洪水一來淹死了不少雞鴨,臭烘烘的,哪里有我們村生活的舒坦。”
老張不遺余力地向面前兩人介紹著自己的村莊。
娘們最好騙了,能讓她們主動留下來那是最好不過,到時候和和美美相個親生個娃,還不會鬧得那么難看。
現在這世道剛亂,上頭管控得很嚴,避難所時不時會有人來村子里巡查,如果用強硬手段,被這倆娘們鬧出什么事情來,整個村子都不會好過。
老張畢竟只是貪色,倒也不至于為了這倆娘們,賭上在自家地盤的自由生活。
他可不想被關在避難所里當瘟雞。
“山上?是我們昨天下來的那個山嗎?”
司南適時問了一嘴。
這個小山村地勢有點復雜,唯一一座能修出集裝車進山路的,也就是昨天那座土地廟所在的小山頭了。
老張瞥了司南一眼,嘟囔著,“小妮子眼睛還挺好使。”便沒有再應承司南的話頭,反而擠著一臉褶子,扮出老實憨厚的面容。
“瞧瞧,光顧著扯閑天了,早飯都要涼了——”
“趕緊吃吧,現在能喝到米粥可不容易!”
說到這兒,司南注意到老張的妻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面前的小米粥,有些心虛,眼神躲閃著不肯與司南對視。
司南和周姨都還沒有開動,老張和他老婆吃的還是白面饅頭,她看著自己碗里的小米粥,當下便站了起來。
“誒呀,張叔你都這么說了,我們怎么好意思吃獨食。”
她說著就拿起空碗,將自己和周姨碗里的粥各盛了一半出來,放在老張和他妻子的面前,又端起水杯,有些為難道:“張叔盛情款待,我們作為外來人,怎么也不能不講禮貌。”
“現在糧食吃緊,我們本來就多有打擾,再消耗你們這么珍貴的物資本來就不應該。”
“我就以水代酒,敬張叔一杯了。”
老張見小姑娘竟然把米粥又分給了自己,臉色有些難看,可面上還是不能顯露:“你看你,都叫叔了,還那么客氣——你這杯我領了,現在可以安安心心喝粥吃飯了吧?”
三句話離不開這碗粥,司南一下就知道這碗粥里肯定有鬼。
她不禁一笑:“哪里的話,您都是我叔了,長輩不先吃飯,晚輩哪里有動筷子的道理。”
老張臉上難得維持的笑意也僵住了。
那雙陰騖的渾濁雙眼死死地盯著司南,辨別著眼前的小姑娘到底是真情實感,還是發現了他的計劃。
那碗粥里自然加了料,之所以把他們男女分開吃飯,就是為了迷暈這兩個女的,他好下手。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信,憑著這兩個那么要體面的城里人,還敢說出去半個字?
到時候再拍點視頻,這兩個女的,還不是得服服帖帖地在村子里跟著他……
老張自認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不該被眼前這丫頭識破才對。
可……眼前的人看著就鬼精鬼精,保不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十分詭異,在司南眼神的注視下,老張的呼吸逐漸急促,他的手已經摸上了后腰別著的刀,如果事情暴露,他只能……
“害,你們聊那么久的天,粥都涼了!”
老張的妻子驀然出聲打破了寂靜,她說著就要端走桌上的米粥,被老張一把握住手腕。
“涼了怕什么,那么燙的粥怎么喝?”
老張妻子眼神向司南遞了一下:“你不喝,人家客人可不好意思喝,你不是胃不好嗎?你喝得下去么你!”
一句話讓,老張明白了此時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他松了手,轉臉向司南二人點頭歉笑,拿起碗里的饅頭,撕咬了一大口下來,腦子里盤算著的都是怎么實施下一步。
司南見他毫不避諱碗里的饅頭,也不和他們客氣,拿了兩個直接和周姨分吃了。
在老張充滿攻擊性的視線里,司南不免想到汪耘的處境。
她們吃的是鴻門宴,被刻意調走的汪耘,肯定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正如司南的預想沒有錯,老張失手的消息還沒來得及發給老李,那邊就已經急吼吼地叩響大門,想要“享受成果”了。
老張一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老李邪笑一聲:“那小子已經被我搞定了——”
他話音剛出,老張就去捂他的嘴,奈何老李嘴快,直接把話禿嚕干凈了,一打眼望去,見司南兩人竟然還站著,不由得瞪圓了眼睛:“你他娘的——”
老張一把將他扯到門外,臉色難看至極。
司南頓覺不妙。
汪耘那邊已經被老李放倒,最糟糕的是——她們兩個被迫知道了這件事情。
飯桌上隱約的平衡被打破。
老趙和老張對視一眼,眼里劃過狠色,兩個人左右向司南二人包抄而來。
司南迅速站起身,眉頭一皺,偏過頭道:“周姨,快帶孩子去廚房!”
周姨立刻抱起孩子,嘴上說著“誒呀怎么吃到身上了”,一邊迅速往廚房撤離。
但老趙和老張的動作更快,他們一下堵住了門口,擋住了周姨的去路。
“你們想干什么?!”司南大聲質問。
老趙冷笑一聲,看向司南的眼神里不乏垂涎:“干什么?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司南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掀翻了整張飯桌!
張趙二人根本沒想到眼前瘦弱的女孩子,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就在這震驚愣神的空當,司南一把抓住周姨的手,躲進了老張家的廚房里。
老張家是一個二層小樓,村子里的自建房面積都挺大,裝修也不講究,廚房門和普通房門一樣,一轉鈕就算反鎖上了。
只能能擋得了外面的人一會兒,很容易就能被一腳踹開。
周姨很慌張,緊緊抱著女兒,臉色蒼白:“他們怎么那么大膽?!這還是白天,大家都看見我們進他家了,怎么就敢出的了手?!”
司南神情冷漠,想到其中一人流連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就覺得惡心。
“畜生吃了豹子膽,遲早噎死。”
外面應景一般響起罵罵咧咧撞門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大得人心震顫。
周姨女兒被嚇得臉色慘白,吃了上次在土地廟的教訓,不敢發出一聲,只是淚眼盈盈地抱緊了媽媽的腰。
她們的心跳得飛快,廚房里,老張的妻子正在煮粥,蒸汽彌漫,粥香四溢。
當她看到司南和周姨慌張地逃進來時,并沒有像她們擔心的那樣大喊大叫,反而迅速地幫她們打開了窗子。
司南和周姨都感到非常意外,她們本以為老張的妻子會阻止她們,或者至少會叫人來抓她們。
但她卻低聲說:“你們快走,從這個窗戶出去,外面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向村長家。”
“車鑰匙都集中在村長家,如果想要逃走的話,必須要拿到車鑰匙開車,要不然山路躲不過老張他們。”老張的妻子急切地說。
司南和周姨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感激。她們不知道老張的妻子為什么會幫助她們,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司南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周姨緊隨其后,她們從窗戶爬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茂密的菜園,正好可以為她們提供掩護。
根據老張的妻子的指示,司南和周姨沿著小路,小心翼翼地向村長家前進。
她們知道,村長家可能是村子里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但她們沒有別的選擇。
還好這一路偏僻,沒看見什么人。
當她們接近村長家時,發現那里確實有幾個人守衛著。
司南和周姨躲在一棵樹后面,觀察著守衛的動向。
與其說是“守衛”,其實就是幾個巡邏的村民。
幾個人歪坐在一塊,腳邊放著鐮刀棍棒,嘴里叼著煙,湊在一塊打牌。
“他媽的,真不知道每天巡邏巡個屁,這山溝溝里,哪里有那么多危險人物!”
“呦呵,你還沒聽說嗎?不遠的隔離點被人一窩端了!聽說里頭人全死了,干這些事兒的人好像就是從那個大紅塔里出來的,鬼得很。”
“什么情況?我記得那邊不是有駐軍的嗎?真槍實彈的,不必咱們這兒斧頭鐮刀強?怎么可能全死了?”
“胡說八道,滿嘴放炮!”
“嘁,愛信不信,騙你們老子生兒子沒**!”
“要不然村長為什么叫我們最近加強巡邏?還舍得給我們發肉吃,你看他出了選舉,哪次這么大方過?!”
幾個村民面面相覷,見狀心里都一陣發涼。
“……那那些紅塔出來的人很多嗎?用的啥木倉?咱們這幾把破銅爛鐵,怎么可能砍的過人家——村長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給你臉了還,你以為讓你巡邏是讓你保衛村莊?你傻啊,不會跑來報信啊?”
“能把整個隔離點的有木倉的安保都干掉的人,是咱們這小村子能抵御得了的嗎?”
幾個人撇撇嘴。
“他媽的,怎么當初不把老子也吸進那紅塔里去?出來就那么牛逼,哪用得著在這里挨餓……”
“去去去,屁話少說,你知道那紅塔是什么地方?你又知道那是失蹤人接口回歸——不是穿上人皮的外星人?”
這話說完,幾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關于紅塔,民間的傳聞太多,而官方又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回應,大家不由得把它往神鬼之說上去想。
司南聽見幾人毫不避諱的交談,心生一計。
“周姨,我數三聲……”
那些人還在為紅塔之說爭論不休,突然一陣風起,微涼的秋風刮在身上,青天白日的,幾人莫名有種涼颼颼感覺。
正在這時,只聽樹林兩側,竟然有破風擊石之聲,打落簌簌落葉!
一時之間,幾個人下意識地提起武器抱在胸前,可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來的、什么動靜。
幾個人做賊心虛,聯想到自己剛剛還在談論的“紅塔陰謀”,一下子還以為是什么鬼怪顯靈了,龜縮在一塊兒,互相推搡著不敢靠近去查看。
“光天化日的,有什么好怕!”
“媽的,你不怕你上去看看!不是說想去紅塔嗎,指不定就是次機會呢!”
“……去就去,誰怕誰!”
這種事情,但凡有一個人橫了心想要去看看究竟,剩下的自然就會追隨。
司南眼見著他們分成了兩路去查看,立馬蹲下讓周姨去前面路口的垃圾堆旁等她。
“三個人一起目標太大,我一個人還好跑些,垃圾桶很高,邊上有垃圾袋能擋一下身形,我估計現在老張那兩個人也還在找我們,不能被他們發現。”
村長房門沒有關緊,司南趁著那些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功夫,趴到窗戶邊往里一看,見道沒人才敢躡手躡腳地開門進去。
車鑰匙這種東西在這種時刻屬于重要戰略資源,肯定會被村長好好保存。
可這房間里有沒有人還兩說,萬一一推門就撞見人,那可不好脫身了。
司南如法炮制,躲進房子里面后,又將手上攢的石子,從窗戶里往外扔,制造的狀況好像是房子里“鬧鬼”。
幾個巡邏隊員立馬緊鑼密鼓地把村長叫醒。
司南聽見二樓傳來動靜,直接躲到了廁所里。
她觀察過了,村長樓一樓的廁所上面就是村長的書房,踩著窗戶夠到空調外機,沿著水管還是能爬上去的。
“叫叫叫,喊鬼啊!大清早的想干嘛?什么大事翻天啦?!”
村長粗噶著聲音,滿臉不悅。
只見幾個巡邏的人一臉慌張,“村長,紅塔的’鬼‘好像鬧到你家去了!”
村長心臟怦怦直跳。
“鬧鬼”這個詞在他心中激起了層層波瀾,他知道,對于一個依賴傳統和迷信的村子來說,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引起極大的恐慌。
巡邏隊員們圍在村長家的門口,他們的手電筒在黑暗中晃動,臉上寫滿了緊張。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著最近村子里流傳的鬼故事,以及這是否與當前發生的怪事有關。
“村長,您看這事怎么辦?”一個巡邏隊員焦急地問。
村長迅速披上衣服,他的臉上雖然帶著憂慮,但更多的是堅定。他知道,作為村長,他必須保持冷靜,給村民們信心。
“先不要慌,我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長沉聲說道。
村長帶著巡邏隊員在房子周圍巡查,他們仔細檢查了每一個角落,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線索。但是,除了司南故意制造的聲響外,他們什么也沒有發現。
隨著消息的傳開,越來越多的村民被驚醒,他們聚集在村長家附近,議論紛紛。
一些老人開始念叨著古老的咒語,希望能夠驅邪避兇。
年輕一些的村民則顯得更為焦慮,他們擔心這是否預示著更大的災難。
村長站在村民們面前,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大家不要怕,這世上沒有鬼怪,一定是有什么動物或者人為的惡作劇。我們會查清楚的。”
村長決定組織一次更徹底的搜查,他命令巡邏隊員分組行動,一部分繼續在村長家周圍巡查,另一部分則去檢查村子里的其他重要地點,確保沒有其他安全隱患。
就在村長和巡邏隊員忙于搜查的時候,司南利用這個機會,悄無聲息地從廁所的窗戶爬出,沿著空調外機和水管爬到了村長的書房。
她的動作輕巧而迅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司南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最終落在一個沉重的紅木書桌上。
書桌的抽屜被她輕輕地拉開,里面躺著一個皇冠曲奇的餅干盒子,看著已經有點年頭了,里面放著的全是車鑰匙。
司南沒有時間細想,她迅速將這些鑰匙全都塞進自己的口袋里,每一把鑰匙都可能是她們逃離這里的希望。
正當她準備離開書房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司南透過窗戶看到,巡邏的人已經團團圍住了村長的小樓。她的心沉了下去,她被困在里面了。
司南迅速地在書房里尋找可能的逃脫路線,她的目光在書房里快速地掃過,尋找任何可能的藏身之處或者逃脫的方法。
書房里沒有其他的出口,窗戶雖然開著,但距離地面較高,且被巡邏人員嚴密監視。
她必須找到一種方法,才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離開這里。
就在司南焦急地尋找逃脫路線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她聽到了巡邏人員的聲音,他們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外面傳來了不同尋常的聲響,司南聽到了石頭敲擊地面的聲音,還有孩子的笑聲。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戶,看到周姨的小女兒正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手里拿著石頭到處亂扔。
孩子的行為造成了不小的聲響,這正是巡邏人員聽到的聲音。
巡邏人員以為又是“鬧鬼”,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松弛了下來。
村長看到是小孩子在扔石頭,頓時大怒,大聲斥責巡邏人員膽子太小,草木皆兵。
“你們是怎么回事?一個小孩子就能把你們嚇成這樣?”村長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他娘的狗屁膽子!都給老子滾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巡邏人員被罵得不敢抬頭,他們紛紛散去,村長樓外的防御也隨之撤離。
司南見狀,知道這是她逃脫的絕佳機會。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書房的窗戶,貼著墻壁,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
可她萬萬沒想到,村長罵完巡邏隊員之后,竟然直接去了廁所……
二人毫無預兆地對視了,司南就這么硬生生地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她臉色驟然一變,村長竟然大聲尖叫了起來——
司南十分無語,三兩步平安落地,抄起周姨地女兒就往垃圾桶附近跑!
“他媽的!哪里來的女流氓?!”
年近六十的老男人高昂著脖子,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被一個女的看了,眼里精光迸射,甚至沒有去想為什么會這么個女孩會出現在他家墻上當蜘蛛人。
司南就趁著這個功夫,和周姨會和了。
后面的巡邏隊員估計是被村長罵了一遍,心里有氣,也不肯好好找人。
反正是個女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直到老張跑來,和村長耳語了些什么,整個村子才動蕩起來,各種尋找司南幾人的行蹤。
不過這后面的事,司南一概不知。
她現在唯一發愁的就是汪耘的處境。
“你知道怎么把車開出來?那可是集裝箱里的車,要不要提前找幾個木板墊一下?要不然車離地那么高,肯定下不來——”
周姨很焦急,村子里的動靜顯而易見地更加嘈雜了,聽著像是一起找人的架勢。
老張知道她們打聽過車的位置,很快就能找來了。
如果在此之前,她們還沒有上車,很容易被人甕中捉鱉。
能過大車的山路很寬敞,可就算如此,連續的上坡還是讓人呼哧呼哧大喘氣。
司南的心跳得很快,從山下望去,眼見著越來越多的村民聚集著往山上來。
司南擦了把汗,一咬牙:“我看到很多車鑰匙,那說明山上停著的不止一輛車,而一個集裝箱最多裝兩輛車,可見車不可能全都裝進集裝箱里,應該就是在某個緩坡平臺上停著,我們如果要開下去,應該沒什么問題。”
正如司南猜測沒有錯,山路再回轉一個彎后,眼前就出現一個避險平臺,大大小小停了四五輛的車,而照這個趨勢,想必上面的轉彎口也有類似的避險平臺。
停在這里的車,臟是臟了點,可少了泡水壞車的煩惱。
“竟然真的有!!快!咱們快試試!”
周姨喜出望外,從司南手里拿上幾個鑰匙,一個個地對著那些車解鎖。
下面村民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兩個人在按到第八個鑰匙的時候,終于解鎖了一輛帕薩特。
看見汽車解鎖后的閃光,周姨眼里含淚,如釋重負:“我們能逃出去了!”
司南也不禁松了一口氣,村民的聲音已經越靠越近了,她神色一凜:“快上車!”
周姨連忙抱起女兒,跟著司南鉆進了車內。
司南迅速地調整了座椅,熟悉了一下車輛的操作系統,然后插入鑰匙,啟動了引擎。
車子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山野中顯得格外清晰。
司南知道,她們必須盡快離開,否則一旦被村民圍住,后果不堪設想。
司南猛地一踩油門,車子猛地向前沖去,她緊緊握住方向盤,眼睛緊盯著前方蜿蜒曲折的下坡路。
這條路雖然并不陡峭,可彎道眾多,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危險。
而在她們的前面,一群村民騎著三輪車,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大聲叫囂著迎面橫沖直撞過來!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瘋狂,顯然不打算讓司南幾人輕易離開。
“下車!給老子下車!”
“偷車賊!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們好心收留你們,你們竟然偷車!”
“別讓她們活著離開!這些人都是從’紅塔‘里出來的!!”
“賤人!臭娘們!給老子停車!!”
他們在外面怒罵叫囂,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只聽無數聲砸車的“砰砰”聲響,以及車主的哀嚎:“輕點!他媽的這是老子的車!”
司南凌厲的眼神正好對上村長氣得漲紅的臉,他當然認出了司南,就是“偷看”他的“女流氓”,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娘們就是偷走了他房間里的車鑰匙,才能那么猖狂!
村長干癟老邁的臉上從來沒有這種程度的憤怒,好像透支了整幅身軀的力量,一定要攔下司南,用以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媽媽……我怕……”
后座的小女孩顫抖著聲音鉆進了媽媽的懷里,周姨捂住了她的眼睛,安慰道:“別怕,我們坐在車里,他們不會拿我們怎么樣的……”
就是這個功夫,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掄起鋤頭往車窗上砸去!
“咚咚咚”的聲音,伴隨著車窗網狀的裂紋,周姨也不禁大叫了起來。
“開車!我們快走!”
司南神色徹底冰涼,只聽她一沉聲,“抱好孩子,坐穩了!”
只聽她重重鳴笛三聲,而后一腳油門狠狠地踩了下去!
她的心跳加速,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從來沒有這么極限的操作,一個不慎,很可能真的會撞死人。
可她知道,這是她們唯一的機會。
還好大家并不是傻子,近距離被汽車鳴笛嚇了一跳之后,看見司南的眼神,所有堵住路的村民都被嚇得四散而去。
他們沒有預料到司南會采取這么大膽的行為!
“他媽的!這娘們敢把人撞死!!”
司南的車像一道閃電一樣沖過了人群,將那些氣急敗壞的村民甩在了身后。
她沒有時間回頭看,只是全神貫注地駕駛著車輛,直到她們遠離了喧嚷的人群,重新回到了村內,在周姨的印象下,七拐八拐,車終于停到了老趙家門口。
說來也是湊巧,因*為要圍堵她們幾個,有點能耐的村民都被忽悠到山上來了。
奈何四個輪子,總比兩條腿跑得快。
司南趕來救汪耘的時候,老趙家并沒有人。
她和周姨兩個人硬生生把昏迷不醒的汪耘扛到車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等到開出二十公里以外,小村莊的影子才徹底從后視鏡里消失。
油箱的油已經不多了,山洪的原因,很多路都開不了車。
司南把車停在路邊,檢查汪耘的情況。
“他好像只是睡過去了,眼珠子還轉著呢。”
周姨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發現沒什么不妥,幾人這才松了口氣。
司南也不知道這是哪里,放眼望去,山間的道路曲折蜿蜒,天高云淡,滿眼翠綠。
風景是好風景,但處境卻不是好處境。
司南靠在車頭,問周姨:“去避難所的路怎么走,你知道嗎?”
周姨抿了抿唇,眼神堅定:“我知道。”
司南見狀,神色和緩了一些,“油還夠開五十公里左右,咱們能到嗎?”
周姨知道青州避難所的大概位置,在離村莊的一百公里之外,她們一行人兜兜轉轉開了二十多公里,現在距離青州還有多遠,她其實也沒有個準數。
“總能到的,避難所附近肯定有巡邏的人,只要碰到人——一切就都好辦了。”
司南看著她堅毅明亮的雙眼,突然發現了她的可愛之處,無端的,她又想到紅塔里交往的那些朋友們了。
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如何。
汪耘在車后座悠悠轉醒,他的頭還有些昏沉,視線模糊。
當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破舊的小屋,而是在一輛行駛的汽車中,猛地坐起身,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是哪里?我們怎么在車上?”汪耘十分恐慌。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窗外的景色,發現他們正在一條山路上,根本看不見什么村莊的影子。
他的大腦才反應過來,忙跳起來,著急地告訴司南幾人:“老趙那些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他們把我迷暈的!”
司南通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終于醒了?放心吧,我們已經從那個虎狼窩里逃出來了。”
汪耘愣住了,他看著司南鎮定自若的神情,還有周姨懷里熟睡的孩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南姐……周姨……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堅持要下山去村莊里的話,大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汪耘羞愧地低下頭,他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自責。
司南卻很看得開,她神色平靜地說:“抬起頭來,都已經逃出來了,就不用太自責。有失必有得,起碼現在我們還有五十公里可以坐在車上——比起在村子里提心吊膽,已經好太多了。”
汪耘聽了司南的話,心中的羞愧還是難以減輕。
他看著司南云淡風輕的側臉,心中涌起了一股敬意。
這個女人好像沒比他大多少歲,可在面對危險時,總是能保持冷靜,想出應對的辦法。
“南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汪耘誠懇地說。
司南微微一笑:“走吧。”
又啟程了。
大中午的山路顯得格外的幽靜,司南聚精會神地駕駛著,不時地查看后視鏡,確保沒有追兵。
周姨在后座上輕聲哄著孩子,試圖讓孩子繼續安睡。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安心,她知道,如果不是司南,她們現在可能還在那個村子里……后果不堪設想。
汪耘畢竟年紀不大,老實坐車做不到,一個勁兒地問周姨她們兩個人闖出村子的細節。
周姨講話又有條理,三言兩語之下,讓汪耘立馬體會到了其中的驚險刺激。
到了后來,汪耘聽著周姨的敘述,看向司南的眼神里,幾乎滿是崇拜和敬意。
“南姐,你以前練過嗎?還是你們紅塔里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測試?怎么那么牛!”
汪耘控制不住自己的星星眼。
司南笑了聲:“紅塔里天天死人,你不會想知道的。”
此話一出,汪耘的聲音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小女孩已經完全睡下了,周姨也很好奇紅塔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探過頭來。
“……紅塔里面那么多人,你們住得開嗎?”
司南被逗笑了,“住?除了前三天之外,基本沒有覺可睡。”
周姨和汪耘兩個人都震驚了。
“什么?!怎么會不讓睡覺?那你們怎么熬過來的?!”
真實的景色在眼前劃過,司南握緊了方向盤,感受著真實的、在路上的感覺,莫名有幾分踏實的感覺。
長路漫漫,也許是一起闖過生死關的人,她終于開口和車里的人聊起了在紅塔那十天。
她的敘述口吻很平淡,可就算如此,汪耘二人也能從中感受到紅塔內的激烈競爭和殘忍機制。
“實驗?!只是實驗?!”
汪耘十分激動,雙目通紅:“死了那么多人,就為了它這一句實驗?!”
“它到底把人類當什么了?!”
司南沉默半晌。
“螻蟻吧。”
“誰都不知道紅塔是什么東西,唯一可以肯定的,紅塔里的發展肯定領先我們一大截。”
“它們看待我們的態度,估計就和我們對待實驗白鼠和青蛙的態度一樣。有高高在上的、從我們人類角度出發的’人道主義關懷‘,只不過這種所謂的’關懷‘,也只是’人類‘自詡善良的表現手法而已。”
“我們可以盡量不讓它們痛苦地,去摘取它們的腎臟、隔開它們的筋骨,甚至要它們的命,借此來完善我們的數據庫。”
“可不管我們怎么’人道‘,也改變不了那些實驗動物們受到傷害的事實。”
“現在……可能就是地位調轉了,我們變成了紅塔的’實驗動物‘。”
說到后面,司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淺,車內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沉默了下去。
周姨失神般地搖了搖頭:“難以想象它到底是什么東西……”
“以前只在電影里看過人類失去統治地位,沒想到現在變成真的了……實在是有些可怕。”
有這么一個活躍性極強的殺人塔掛在半空上,好比達摩克里斯之劍一直高懸頭頂,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人類往后所有的生命,都被稱作“茍活”。
“當然難以想象。”
司南輕踩剎車,發現前面路上好像有動靜。
“這個’紅塔‘本就超出了人類的所有認知,可它還是很’人性‘地做了一些’本土化‘的改革——比如設定的像游戲一樣,讓我們這些’實驗品‘好快速接受,并作出反應。”
司南的聲音驟然停止了下去,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迎面來車了,一輛軍用皮卡,緩緩朝他們駛來。
汪耘眼前一亮,“!!是不是避難所的搜救隊?!我們有救了?!”
兩車相會,皮卡逼停了司南的車。
司南不動聲色地看清了眼前車的全貌,發現車頭有些破損的痕跡,似乎是沖撞過什么。
她冷笑一聲,咔噠鎖了車門:“不一定是避難所的。”
“也可能是之前,被搶的隔離點的武裝車。”
第69章 紅塔生存13-3天
司南懷疑得沒有錯,眼前這一撥人正是血洗了隔離點的徐興、張本河和王路三人。
迎面而來的時候,雙方都很驚訝。
只是王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眼前的女人,正是之前在隔離點逃掉的那個。
他當即笑了,對著老大說:“前面那個娘們,也是紅塔里出來的——怎么說,收了她?”
徐興能看見方向盤背后那張冷冽白皙的臉,也笑了聲,玩味道:“既然如此,都是’家人‘,沒道理不請人家去做做客吧?”
他輕輕鳴笛,“滴滴”的尖銳聲音刺破了安靜的空氣。
司南看著陌生的男人下了車,吊兒郎當地走到她面前,狠狠皺了皺眉。
這男人很眼熟,她已經想起來了。
汪耘見兩方對峙的情況,不由得瞪大了眼:“南姐,你認識?”
司南扯了扯唇角,握緊方向盤,掛擋,輕聲:“坐好了。”
汪耘下意識握住了車頂側的扶手,下一秒,只見司南猛地打死了方向盤,整個車頭都朝車下的土路沖去!
巨大的顛簸驚醒了車里睡著的小女孩,一驚醒就下意識縮到了媽媽的懷里:“媽媽我怕……”
狹窄公路上,王路一見小妞要跑,急了。
直接拿出徐興借他的**,果斷地沖著車尾開了一槍!
那些人不是吃素的,司南就算有武器,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有這一車的人。
除了趕緊脫離他們的追逐之外,別無他法。
“砰”一聲巨響,狠狠轟到了土路碎石之上,只聽“劈里啪啦”亂射的沙石,不用看也知道車屁股的狀況慘不忍睹。
司南早就預料到他會用武器出手,一個甩尾,十分輕巧地躲了大部分的攻擊,可驟然從路面沖下路基這一下,多半劃傷了底盤。
這輛車油箱已經快見底了,又遭了這一下重創,恐怕開不出多遠。
可王路等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一腳油門輕輕松松就和司南并道而馳。
徐興單手開車,慢條斯理地搖下車窗,嘴角噙著勢在必得的笑容。
“妹子躲啥啊?哥哥們還能吃了你啊?”
“底下路那么難開,你要往哪兒去啊?”
男人的嗓門又大又難聽,隔著玻璃都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叫囂。
司南忽地想到什么,微微勾了勾唇,緩緩搖下一點車窗。
風聲伴隨著細小的沙石打到臉上,司南一只手悄然離開了方向盤。
王路坐在副駕,還以為眼前的女人被他們說動了,當下便探出了腦袋,撐著胳膊支在窗戶上,興致盎然:“這就對了嘛,都是一起進過’紅塔‘的人,女孩子家怎么這么——”
“砰!”
隨著一聲槍響,皮卡猛地靜止了。
方才精神煥發的王路,像個氣球一樣癟了下去,一滴血也沒流,可整個腦袋,已然被不知名的武器,轟得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像是被高溫蒸發了似的,斷口處隱隱有個火球的形狀。
徐興臉上的笑還沒有收回來,驟然被這聲槍響驚得一震!
一抬眼,正巧對上司南伸出的,黑洞洞的槍口。
他顧不上緬懷,停下車彎腰就去找王路身上的**!
司南本想一腳油門直接跑走,可見徐興沒有立刻反擊,便也立馬停了車,瞄準徐興手部的位置,利索地開了第二槍。
這回不光是徐興,司南車里的人也徹底被嚇到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司南這個樣子,周姨下意識地抱緊了孩子縮到角落去,汪耘慘白著臉不敢出聲。
對面的徐興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那么大膽,眼見著小命要交代在這里,他馬不停蹄地搖上車窗,整個人恨不得躲在座位底下。
司南仍然毫不留情地射穿了皮卡的防彈玻璃窗。
不得不承認,現代的工業文明,在紅塔出品的槍械面前,太不夠看了。
徐興滿頭滿臉都是迸射出的玻璃渣子,他終于摸到了王路手上的**,可他剛想對著司南開槍,便又聽到一聲槍響——
“砰!”
他呆呆地低下了頭,看見了自己被火焰彈轟射的手臂,小臂完全被燒熔斷落,他甚至差距不到半分痛苦。
徐興直起了身子,抬起**想要射出最后一發,瞬息萬變之間,他手中的武器竟然被人搶走了!
徐興猛地回頭,只見原本在后座一言不發的張本河,突然漲紅著臉,哭喊著大叫道:“徐興,你個畜生!!”
“砰!”
張本河端著**,親手殺死了徐興。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哥死不瞑目。
張本河猩紅的眼里似乎有淚水,顫抖的嘴唇默念著:做大哥的,就當是幫弟弟最后一把了。
眼前的女人顯然不是好對付的,生死危機之下,張本河不得不拿徐興當投名的軍令狀。
司南也十分錯愕。
沒想到自己竟然能看到這么一出——兄弟反目,還是賣主求榮?
只見張本河失魂落魄地倒拎著**,跌跌撞撞地從皮卡上下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司南車前。
他臉色蒼白,滿臉淚痕,說不上是解脫還是痛苦,表情古怪地擠出一句:“終于有人救我了——”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不知道要被那兩個王八蛋折磨多久!”
張本河沒有見過司南,還以為自己靠賣慘、偽裝,能騙過司南,企圖讓司南相信,他也是“受害者”。
司南涼薄地端詳著眼前這個人的表演。
半晌,笑了。
她搖下了車窗,驚訝道:“什么?!你被他們’折磨‘了多久?你怎么會在他們的車上?”
張本河見似乎有戲,抬起頭,眼眶還蓄著淚。
“我……我是剛被他們帶上車的……我和我老婆正在去隔離點的路上,本來以為遇到了組織,沒想到是這么兩個畜生!”
“他們見我老婆漂亮……竟然當著我的面……”
張本河滿目憤恨,雙眼猩紅,好像徐興兩人真的做了這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他的演技大爆發還真有點東西。
司南挑了挑眉。
如果不是她看過他和徐興兩人勾肩搭背闖進“監獄”,說不準還真容易被他忽悠過去。
……男人還真是天生的演員。
司南配合著做出難過的表情。
“所以……你為什么現在要和我訴苦?狹路相逢,你親眼見我殺了人,就不怕我也殺了你嗎?”
張本河一臉怔愣,甚至還細節地往后退了兩步:“你、我……我不覺得你像是壞人。”
司南搖了搖頭,頗為感慨。
“還好你賭對了。”
“把那個武器給我吧,我帶你上車。”
她的視線落在張本河手里的**上。
張本河垂下眼簾,思索要不要交出來。
司南悄然調整了槍口的位置,面不改色:“你知道的,我的槍很奇怪,總是容易走火——”
張本河一臉為難,終究還是把**雙手呈上了。
還解釋地說了一句:“反正我也不會用,給你還能更好地保護我……”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上交的**頂住了胸口。
張本河的視線驟然僵硬,他甚至扯不起一個笑來。
“你、什么意思?”
張本河知道司南出手利落,有大殺傷力的武器,而他又不會開車,肯定逃不過槍口,所以才想了這個方法。
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將計就計,看他演戲出丑?!
他的怒氣立時登頂,一個手刀直直切向司南的手腕——可已經晚了。
扳機已經被叩響,**的后座力遠比司南想的還要強。
她差點端不住,還好那東西卡在窗戶上,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而面前演了一通戲的男人,已經躺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司南看著地上的尸體,冷嘲一聲。
當然是要殺了你的意思。
一個照面之間,小路上三個人被徹底放倒。
司南對他們的死亡,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可車里的幾個人還難以接受。
都是和平年代生活的人,隔離點的血流成河已經是不愿回想的人間煉獄了,可當朝夕相處的人這么果斷干脆地殺人,他們還是有些難以消化。
——他們知道司南能打,可不知道她竟然這么能打!
汪耘還維持著先前抓緊扶手的動作,一雙眼睛睜得巨大,“南姐……你、你太厲害了。”
他明顯有些結巴,看向司南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敬畏。
汪耘看過不少末世的小說電影,知道在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面前,一定要不能給對手留下一分余地。
他也深刻地知道,如果剛才不是司南在,他們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千萬不能在南姐面前有異樣表現,要讓南姐知道,他不是那種被人保護了、還要質疑保護者為什么要殺人的傻逼配角。
汪耘不斷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可理智是理智,現實是現實……目光一旦觸及到面前那三具橫尸,他還是有種本能的害怕。
之前失手殺人,流得滿手是血的噩夢再一次襲來,汪耘臉色蒼白地自我克服著。
司南看見他臉色不好,“想吐?后備箱有水。”
汪耘立馬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他的視線明亮灼熱,認真地盯著司南:“南姐,去了避難所以后,我能繼續跟著你嗎?”
司南倒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高中小男生會這么有勇氣。
“你想抱大腿?”
她清淺地笑了一聲。
周姨則緊緊抱著孩子,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情。
一方面,她感激司南救了他們;另一方面,她還在為剛才的暴力場面感到心有余悸。
被迫殺人是一回事,主動出擊又是一回事……
“我們……我們的車已經開不進避難所了。”周姨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看著司南,眼神顫顫。
司南點了點頭,打開車門。
“所以我們要換車。”
除后患,換車,一舉兩得。
她一把將皮卡上的兩具尸體清了出來,工工整整地擺在路邊。
竟然有種詭異的秩序感。
汪耘迅速調整好心態,跟隨著司南下了車,瞥見那幾人的尸體時,他的心情已經沒有那么激動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端的厭惡。
這種為了滿足自己膨脹欲望而堂而皇之殺人的敗類,死得這么輕松,已經算便宜他們了。
下一次,如果再被他碰上這種人……
他也必定不會手軟!
司南見周姨還在發楞,輕聲叫了叫。
“周姨?”
她歪了歪頭,清楚地看見周姨眼里的恐懼。
周青煙眼神一顫,躲避似的快速把小孩抱上了車。
小女孩的認知還不是那么成熟,盡管剛剛一直被媽媽捂住眼睛,可砰砰的槍響還是被她聽了出來。
司南只覺得自己的頭發有輕微的扯動,轉頭一看,小女孩的手掌輕輕地玩著她的頭發,一臉認真地問她:
“姐姐,你剛剛打贏壞人了嘛?”
司南沒什么親戚,更別說什么小孩,對于人類幼崽,她的刻板印象就是調皮搗蛋,向來敬而遠之。
可這一路來,周家的小姑娘確實懂事,好幾次她都看見小姑娘忍著眼淚不哭。
驟然聽見小孩兒稚聲稚氣的問話,司南心里軟軟的。
“當然了,打贏了……姐姐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夏末初秋的風微微吹過,空氣里多了些涼意。
還是軍用的車結實耐造,一路過去有些路被塌方的山石堵住,司南一個勁地往野石灘跑,也沒有爆胎。
饒了好遠一圈,總算回到周姨認識的路上了,而不遠處,已經看見了避難所的裊裊炊煙。
大家都很激動,周青煙眼里也泛出淚水。
這一路上的艱辛和恐懼,在看到避難所的那一刻,似乎都變得值得了。
隨著車輛緩緩駛近,避難所的輪廓逐漸清晰。
那是由養殖場改造的避難所,高大的圍墻和鐵絲網構成了第一道防線,門口有持槍的守衛正在檢查進入的人員。
司南將車停在了避難所的門口,守衛走了過來,示意他們下車接受檢查。
汪耘顯得有些緊張,他們不知道即將面臨什么,但周姨卻顯得異常平靜,她的目光在守衛中搜尋著。
就在守衛準備詢問他們的身份時,周青煙的眼神突然凝固,她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丈夫周軍!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正從不遠處走來。
“周軍!”周姨的聲音顫抖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軍聽到了妻子的聲音,還以為出現了錯覺,等他轉過頭來,看到了喊他的人是誰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
“青煙,真的是你!”周軍的聲音哽咽,健步沖來,緊緊抱住了妻子和孩子。
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感動了,司南和汪耘也不例外。
看著周姨和周軍的重逢,司南輕聲嘆了口氣。
汪耘看著她:“南姐咋了,也想對象了?”
司南翻了個白眼,“小小年紀瞎想什么。”
汪耘笑了笑,他就是想要司南放松一下心情。
好像從進入避難所之后,她的狀態反而有些緊繃。
周姨和周軍緊緊擁抱著,兩人的眼淚交織在一起,他們已經有太久沒有見面了,這個意外的重逢讓情感如洪水般爆發。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周姨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周軍撫摸著周姨的頭,安慰道:“沒事了,現在我們都安全了。”
周青煙狠狠聞了聞丈夫身上的氣息,發現還是那樣熟悉的“難聞”,總算安下了心。
她轉過身去向周軍介紹司南和汪耘兩人。
周軍人如其名,長了一張很正氣的臉,一雙眼睛十分審慎銳利,寒暄客套過之后,問向司南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門口那輛皮卡,是怎么來的?”
司南以下卡了殼。
隔離點被“紅塔軍”血洗的事情才過去兩天,不知道避難點有沒有聽到風聲。
她倒是不怕被查,只是很不想暴露自己也是從“紅塔”出來的這件事情。
直覺告訴她,現在“紅塔人”的身份,似乎并不討喜。
“那輛皮卡是我們在路上發現的,當時它被遺棄在路邊,鑰匙還插在車上。我們想在這樣的世道里,車輛可能會對需要幫助的人有用,所以就把它開走了。”司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不帶有任何的遲疑。
周軍的目光依然銳利,他繼續追問:“你們在哪里發現的這輛車?”
司南略微思考了一下:“在離開青州的路上,具體位置我記不清了,畢竟我們一直在躲避’紅塔軍‘的追捕,沒有太多時間去記路標。”
她的回答半真半假,既沒有直接撒謊,也巧妙地避開了直接提及“紅塔軍”的血洗事件。
可這樣的回答,卻引來汪耘和周青煙的側目。
皮卡是怎么來的,彼此之間最心知肚明不過了。
司南眼神清凌凌地回望過去。
她并不心虛,可仍然在賭。
賭這一路的默契。
周軍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妻子,眼神仿佛在詢問:這是真的嗎?
周青煙微微抿了抿唇,終究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紅塔‘里的這波人剛放出來,已經鬧了不少的亂子,不光是附近隔離點出了事,還有很多有自衛防御體系的村莊也遭了殃!”
“目前’紅塔人‘在基地里,屬于特殊管控對象,如果你們有發現,千萬不能僥幸收容,他們的危險程度很難控制,一定要及時上報!”
周軍義正言辭地向大家聲明了基地內的重點要點,看向司南的眼神中似乎仍然帶著一絲懷疑:“你們在躲避’紅塔軍‘?他們為什么追捕你們?”
司南知道這個問題更加棘手,無奈一笑:“我們只是普通的幸存者,’紅塔軍‘在隔離點里殺了不少人……我們只是想逃離那里,找個安全的地方。”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悲傷,讓說辭顯得更加真實。
汪耘默默地低下了頭。
周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里很多人都是逃離’紅塔軍‘的迫害來到這里的。你們能安全到達這里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是要謝謝你,一路上護送著我的妻子和孩子。”
周軍的神情終于緩和了一些,抱拳頷首,一派領導作風,“你們有什么問題,以后直接找我就好。”
“順路的事,沒有周姨,我們也不知道來避難所的路。”司南誠懇地說,“只不過……現在確實有個問題想要咨詢。”
周軍錯額,而后一笑:“說吧,什么事情?”
司南:“你們避難所的人員名單齊全嗎,所有人都登記在冊?”
周軍:“當然了,這是戰時守備,所有人員控制都很嚴格,你們心在所在的地方只是第一層崗哨,后面還有兩層,不存在有人偷進偷跑的行為——如果有,那就是我們的失職!”
司南肉眼可見地開心了些:“那能幫我找個人嗎?姓趙,名楚楚,女孩子,25歲,長卷發,一米六八,長得漂亮——或者有她家里人的消息也行。”
周軍看著司南,沒想到她竟然會問這個。
他的眼神終于柔和了一些:“當然沒有問題,我會留意這件事情的,如果有消息了,第一時間會通知你。”
“接下來過了門崗后,你們先休息一下,我會安排人帶你們了解一下避難所的規矩和日常活動。”
“只不過……”周軍的目光落到了汪耘的身上,“因為你們開著隔離點的事故車來,可能有個分別問詢,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汪耘年紀還小,被教導主任看一眼都心虛,可面對周軍充滿壓迫的眼光時,他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點了點頭。
司南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點。
小插曲結束,周軍還有別的事去忙了,司南三人仍然按部就班地走流程。
汪耘難掩興奮,對著司南耳語道:“怎么樣,我的表現是不是很不錯?”
“這波配合滿分!”
司南勾了勾唇,“記得我剛剛的回答了嗎?別拆穿我的身份就好。”
汪耘挺了挺胸膛,哼一聲:“當然了,我可是很講義氣的。”
司南的視線還是落到了周青煙身上。
這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周青煙是周軍的妻子,如果周軍施加壓力,她會不會說出真相?
“周姨,你……”
司南語意未盡,她看到了周青煙眼中的遲疑。
“……假如我的話被套出來了,你會怎么樣嗎?”
周青煙眉頭微蹙。
雖然剛剛她替司南打了掩護,可并不代表,她要在被問詢的時候,對著專業審查的人撒謊。
正是因為剛從周軍那邊知道“紅塔人”的重要性,所以才要更加慎重對待。
從“紅塔”出來的人,破壞力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如果真的有什么隱藏的問題沒有被發現,一旦爆發,那這個基地,也將會淪為第二個隔離點……
那個時候,他們一家子,甚至于基地生活的所有人,都要為此陷入險境嗎?
第70章 紅塔生存14-1天
周青煙的話音剛落,汪耘的反應倒是比司南更激烈。
他不能理解,為什么同生共死的“隊友”,在這種互相需要的時候,竟然這么猶豫不決、胡思亂想。
“我們幾個怎么過來的,周姨你還不明白嗎?!”
回應他的,是周青煙的沉默不語。
他臉色漲紅,滿臉憤憤不平:“如果不是南姐,早在土地廟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被哄進賊窩里去了!我們也跑不出那個破村子——”
他站起身,逼近周姨,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涌而出:“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覺得南姐有問題呢?你是不是怕就因為隱瞞這件事情,會影響你老公在基地的地位?”
汪耘的質問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直刺周青煙的心。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周青煙被汪耘的質問逼得無話可說,她的嘴唇顫抖著:“小汪,你不懂……”
周青煙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你現在太沖動了,我不想和你針鋒相對。”
“但你們不能否認,如果沒有我,你們也找不到這個避難所來,不是嗎?”
“人都是自私的,我確實擔心周軍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牽連,也害怕就因為這個一個小插曲,讓整個避難所覆滅——這個責任是我們誰都擔不起的!”
“到時候我們怎么辦,難道再回到那個村子里,還是那個土地廟上?”
場面陷入僵局。
直到司南拍了拍汪耘的肩膀。
“別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我想要隱瞞身份,也是因為不想惹太多的麻煩,但這并不是說明我心虛怕查。”
“我不是非要進這個避難所不可,如果周姨你實在要說的話,也沒有關系,我現在就離開,只是我拜托你先生找人的事情,還是希望你幫著多多留意一些。”
進不進避難所,對于司南來說都沒什么區別,只是在哪里睡覺的問題。
最重要的還是找到趙楚楚的消息。
她的眸光坦蕩,直直地對上周青煙的眼睛。
周青煙聽見司南這么說,咬了咬牙:“……我不是說要趕你出去的意思——誒呀算了。”
她想到司南抱著女兒朝她跑來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了。
“……如果有什么突發狀況,一定要提前和我說!”
司南淡淡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青煙的關系,進避難所的整個流程都很順利。
所謂的“問詢”也只是粗糙地對了一下時間線,慣例地問了一下一路怎么來的流程,然后就給他們安排住宿了,連“隔離”的時間都沒有。
司南還問了一嘴,被告知就算是“紅塔人”,身上也沒有什么傳染病,所以無*需隔離。
她們被放行之后,又來了十幾個人,是剛被搜救隊救過來的。
司南眼睜睜地看著三個人被系上眼罩,重新押上了另一輛封鎖車,往基地的深處開去了——
青州避難所被分割成五個區域,檢疫安防區、生活區、種植養殖區、辦公區和防衛演習區。
其中生活區又被分割成棚戶區、基礎住宅樓和有陽臺小院的樓房。
這本就是個養殖場改建的,說是棚子,其實都是在原本的養殖坑位里,用隔熱板搭出的一個個小隔間,一連排住的全都是巡檢防守的士兵。
而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基礎住宅樓,則是讓難民們落腳的地方。
看見這樣的布局,司南心里十分溫暖。
果然還是組織上最有人情味,基地里氛圍全是軍民一家親。
不過也不排除有各別老鼠屎。
司南所住的三層樓隔壁,就有這么一個愛到處嚼舌根的老男人——總覺得組織上給的還不夠,好像自己曾經無比驕傲的“納稅人身份”,似乎就能讓他擁有對巡防檢查的官兵有“指點”權力。
司南曾不止一次見到他對著巡邏的士兵指手畫腳,對面的小伙每每黑臉,他卻得意洋洋。
這次也不例外。
“喂,你們現在是怎么個規章管理?為什么大晚上的還要巡邏——知不知道晚上那強光手電晃來晃去,很影響我們群眾的睡眠的呀!”
“平常一樣干活,我們到手的糧食已經比你們少了,怎么晚上睡覺還要遭這個罪?!”
“這避難所的水平還真不如前兩年隔離時期——”
男人堂而皇之地“呸”了一聲,臉上寫滿尖酸厭棄。
司南正在井邊和同住的舍友洗衣服。
避難所晚上十點準時熄燈,現在才九點,不少人趕在最后時刻洗漱,又涼快又能打發時間,經常能碰見換崗洗漱,用井里涼水沖澡的軍人。
找事兒的男人叫孫闊,長得一副腦滿腸肥的樣子,聽說還沒來洪水之前,他是一家電器公司的主管,為人尖酸狡猾,市儈利己,來這里沒幾天,已經把周圍的舍友得罪了個遍。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到處當爹。”
舍友王曼吐槽道。
司南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孫闊和洗漱的士兵吵了起來,雙方爭執不下。
突然,不知道有誰給了孫闊一把“助力”,直接讓他“栽”進了士兵堆里,剛好打到了其中一個士兵,場面直接升級!
這下可熱鬧了——孫闊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哀叫響徹整個洗漱區:“我要舉報!舉報!!!當兵的就能欺負平民老百姓了嗎?!”
三三兩兩的嘲笑聲在夜晚散開,像是從秋冬針織衫里透進的、無孔不入的涼風,清淺卻讓人難以忽視。
孫闊在人前徹底丟了面子,十分暴怒。
司南也嗤笑著看樂子,直到和孫闊對上視線。
也許是她的目光嘲諷得無所畏懼,而盛怒之下的人,總要找一個“確切”的“攻擊對象”,好來發泄他這滿腔憤懣。
不知道是不是司南的錯覺,總覺得孫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端著自己的洗漱盆,一瘸一拐地走了。
王曼對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
“呸!**男人,整天那個死樣子,還覺得自己很牛逼似的,天天耀武揚威……”
“也不看看自己一天賺多少貢獻分!”
沒錯,基礎貨幣在這個避難所內已經失去了它的價值,在這里,每天按時勞作的“貢獻分”,才是能換食品藥物的硬貨。
而整個避難所大概五千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去賺“貢獻分”的。
“他惹到你了?”
司南隨口一問。
自己這個舍友好像對孫闊極為厭惡。
王曼臉色倏然一變:“……反正他找你說話,你別理他就對了!上次聽說他追一個女生沒追到,然后各種散布謠言,直接逼得那女生換樓住了。”
“臟男人,真的賤得很,總是在背后搞些見不得人的動作!”
說到這里,王曼的視線忽而一頓。
司南注意到了王曼的異樣,也跟著看去。
只見幾個士兵正押送著一個男人走過來,那個男人雖然戴著眼罩,但他的身材高大,步伐穩健,即使在這種困境下,他挺拔的氣質依然顯得與眾不同。
王曼的眼睛雪亮,她興奮地拉著司南的袖子:“臥槽,那個男的好像有點東西!”
司南的目光隨之落在那個男人身上,她也驟然怔愣住了。
他的頭發略微有些凌亂,臉上蒙著黑色眼罩,五官被擋了一半,露出的下頜線確實看著還挺優越。
王曼十分激動,濕噠噠的手握住司南的胳臂:“我的媽,這么被押送,是什么很危險的壞人嗎——好像更帶感了,你快看快看!”
她對面前男人的審視百分之六十源自于親眼所見,百分之四十來自腦補。
王曼見司南毫無所動,瞪圓了眼睛:“怎么,你看不上?”
司南:……
司南:“你有沒有聽過這么一句話?”
王曼:“什么?”
司南:“男人的帥氣,總是源自女人的想象力。”
王曼:……
她還是不信,“起碼他不是齙牙,也沒有朝天鼻——”
司南:“也有可能是一字眉、斗雞眼、八字眉、綠豆眼……”
王曼的幻想徹底被司南打破,她耷拉個臉,恨不得舉手投降:“好了你別說了!簡直沒眼看!”
司南勾了勾唇,被她逗笑了:“我開玩笑的。”
這人司南可太熟了。
連他沒穿衣服的樣子,她都見過。
邢徹。
——話說真的長得帥嗎?
司南想了想他的相貌,似乎好像,確實有點東西。
不過臉也不能當飯吃。
只不過現在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
她現在要做的,是收集邢徹被捕的具體信息,包括他被指控的罪名、被“捕”原因以及現狀。
在收集到足夠的信息之后,她會評估具體情況,再判斷是不是有撈人出來的余地。
這些消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收集到的,不過她可以相信的是,組織上起碼不會出現“冤假錯案”。
這幾天在避難所生活下來,司南發現“紅塔人”的身份雖然在群眾里“聞風喪膽”,可看那些羈押士兵們對待“紅塔人”的態度,并不是那么絕對。
只要不是敵對態度,一切都能解決——
最近換季,空氣里總好像彌漫著濕漉漉的氣息,晝夜溫差拉大,不少人發燒感冒。
司南正開窗,想要把被子抱出去曬,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加上王曼,司南的寢室里就有了三個病人。
開窗通風曬被子,已經成了每日必做事項。
門一打開,就碰見了在外頭一臉躊躇的汪耘。
司南一挑眉,打趣道:“呦,想不開來我這兒當門神了?基地貢獻分不夠你賺是吧。”
“我可不招兼職。”
汪耘一囧,十分順手地接過司南手里的被子。
“我給你帶了點口罩,你要去哪里曬被子?”
司南倒是沒想到他會那么細心,“把雨傘撐開倒放,然后被子放在手柄上就行,找個空地就能曬。”
“這幾天流感,口罩那么緊俏,你花了多少貢獻分?”
汪耘搖了搖頭:“跟著資源隊出去開采,貢獻分很高,這口罩不算什么。”
他臉色有些難為,四處環看了一下,而后靠近司南,“這次來找你,主要是因為……那三個人的尸體被找到了。”
司南臉上輕松的笑意一凝,眼神一斂,聲音也跟著發沉:“怎么回事?”
汪耘的語氣有些沉重:“那個時候我們沒來得及掩埋,去勘探周邊地地形的時候,就被發現了。”
隔離點鬧事的“紅塔頭子”已經死了,避難所的人肯定會派兵整頓隔離所,屆時,必然會引起一系列的麻煩。
“他們已經把這件事情報告了上去。”汪耘神色憂慮,“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查到你頭上……你要小心。”
司南臉色微變。
正在這時,身后傳來了傳喚的聲音。
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備隊成員走了進來,他們的表情嚴肅,不容置喙:
“司南小姐,我們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其中一個警備隊成員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汪耘“噌”地站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風聲怎么可能傳得這么快?!
司南與他對視一眼,給他遞了一個“放心”的神色,而后冷靜道:“想請問一下,需要我配合調查什么事情?”
警備隊長掏出了紅章證明:“我們根據群眾舉報,了解到您這邊的經歷可能存在瞞報、誤報的情況,所以要和您再核實一遍。”
兩個警衛人員穿著齊備,在生活區和女人談話。
不到五分鐘的功夫,附近來來往往的人便都注意到了,紛紛停下腳步,想湊湊熱鬧,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司南萬萬沒想到是因為這種事情。
“所以……翻譯過來是,有人、精準舉報、我是’紅塔人‘?有什么證據嗎——”
警備人員面無表情,“抱歉,這是機密,我們不能透露。請跟我們走一趟。”
“有什么事情,后續談話中您將會有詢問的機會。”
司南微微抿唇,一歪頭:“那你們是要把我和那些’紅塔人‘關到一起嗎?”
警備人員面目嚴肅:“要看審查結果,才能確定您是否需要被暫留,現在您有義務配合我們的調查。”
眼看著司南要被抓走,汪頓時耘急了,“你們沒有證據還亂抓人?!那我說你、你們兩個都是紅塔的人,那你們是不是也要被抓進去?!”
司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別多想。我沒事的。”
警備隊一般很少出現在居民區,只有發生重大惡劣案件、或是查到有通緝逃犯的時候,才會低調又迅速地出面把人帶走。
這回司南被兩個警備人員押走,著實引來不少人的矚目。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司南只覺得有一道萬分粘膩的視線一直糾纏著她。
臨走前,她抬頭往自己住的地方掃視一眼,正巧對上了來人的視線。
孫闊。
他肥膩的面龐上,正揚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整個人堆在窗臺上,像個膨脹的樹瘤。
司南目光倏然變得冰冷,徹底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全是孫闊的手筆。
只是,為什么?
她并沒有和他有過正面沖突,難道就是因為洗漱井邊那一眼?
可那時井邊嘲笑他的哪止就她一人。
司南并不覺得孫闊在對付了之后,就會停手。
她斂了眸,再次叮囑了汪耘一些事情,然后才跟著警備隊員上車。
目的地并不是漆黑壓抑的審訊室,正如警備隊員所說,她只不過是被請來配合調查的。
問詢間里的燈光明亮,拿著文件問詢的警員她見過,就是周軍旁邊的人,姓張。
張警官把熱水推到司南面前,有些哭笑不得:“你說你這是惹到哪個人了,怎么還被舉報到這里來了——”
司南斜靠在椅背上,輕輕抵著頭,微笑:“運氣不好,碰見個亂咬人瘋狗。”
“我能問一下,他用什么手段舉報我,都驚動警備隊了?”
張警官微微一笑:“他說你和基地新’收容‘的’紅塔人‘有關系。”
“他還提供了那個人的名字,還真巧,給他說準了——我們問他,是從什么渠道得知的,他說是從你的嘴里聽到的。”
張警官一攤手,“所以我們就把你請過來了。”
他也是一臉無奈:“要不是知道你是老周認識的人,知根知底的,恐怕你就不是坐這兒了。”
司南突然想到井水邊那晚看到的邢徹,微笑忽地一頓。
“雖然是有一定道理,但是這種論據也是滿好笑的——我就算認識某個’紅塔人‘,那又怎樣呢?就不能是進紅塔前認識的嗎?紅塔出現到現在不過也才十天而已。”
張警官敲了敲桌子:“那人叫’邢徹‘。”
“所以,你真的認識他?怎么認識的?”
“你可是如實說明,到時候我們會找人核查的。”
司南微不可察地抵了抵齒間,而后揚起了一個清淺的笑。
“網友啊。”
“’紅塔‘降臨之前的網友,剛知道他的名字沒幾天,’紅塔‘就來了——我們還一起打過副本,通關了好幾個boss。”
“這樣,有什么問題嗎?”
張警官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他記錄的筆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正要說些什么,便響起了敲門聲。
匯報傳話的人似乎很嚴肅,皺著眉頭往司南的方向掃了一眼,司南歪過頭看去,看到了周軍低著頭的半個身子。
他們在說些什么,司南聽不太清,只是從寥寥交談的幾句,以及張警官回頭看向她的眼神中,她明白了,或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司南慢慢坐正。
張警官很快就回來了,收拾了桌上的紙筆。
司南狀似無意道:“又發生了什么,怎么臉色變得那么難看?”
張警官抬頭,再看向司南時,眼神里已經有了幾分冷冽。
“司南小姐,現在我已經沒有資格對你進行問詢了,接下來將會有新的部門接手你的檔案。”
司南微擰,“發生了什么?我總有知情權吧!”
張警官:“我們已經聯系上出事的隔離所了,經調查,當初占領隔離所的三個涉事人員尸體已經找到。”
“并且各項證據證明,他們當初是開著皮卡車出去的,而那輛車,正是你開的那輛——”
說著,張警官的臉上竟然閃過一抹厭惡。
“司南小姐,你當初接受問詢的時候,說法可是這輛車是’撿‘來的!”
“現有的調查證據和你的口供對不上,你的審查口供已經被作廢了。”
“不光是你,現在連我、老周,還有他老婆孩子,還有和你們一道進來的那個小伙子,都一樣要接受審查!”
張警官深吸了一口氣,“司南小姐,我相信你是好人,但是。”
“請你誠實。”
他緊緊地盯著司南,眼神沉重。
司南神色微變:“現在關與’紅塔人‘已經出臺立法了么?”
張警官一哽:“請你重視這個問題,現在’紅塔人‘就是’特殊人群‘,需要被管控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甩臉走了。
司南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她沒有想要拖累別人的意思,最開始的初衷也只是想遠離麻煩罷了。
她的身子微微往后一仰,靠在了審訊室的椅子上,輕輕嘆了口氣。
眼前的審訊員已經換了一波,兩個人一起“審問”她,問的就是那輛皮卡車的來由。
“你如果不如實回答,我們將會拷問相關的人員,你想連累他們嗎?還是,他們其實也是你的同伙?”
司南扯了扯唇角。
“不用說這些話激我。”
“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承認,和他們沒有什么關系。”
“只不過是一起共過生死的情分,我拜托他們不要把我的身份說出去——那三個危險分子也的確是我殺的,不過我是自衛反擊,那天和他們在路上碰見,他們動了殺心,我如果不反擊,死的就是我們幾個了。”
“你們該怎么定義我,盡管去定義吧。”
司南黑色的眼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只是我想跟你們說一下數據,被吸進紅塔的人,一共有一百萬個。在紅塔已經死了十幾萬人了,現在被放出來的,估計還有七八十萬人。”
“而在這七八十萬的’紅塔人‘里面,你們有統計過,是犯罪的人多,還是本本分分做人的人多?”
“隔離點的’紅塔人‘鬧事是意外,是特殊情況,我殺他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
說到這里,司南微微搖了搖頭:“要不然,以現在的槍械條件,如果火拼,你們的損失,肯定比隔離點的還要大。”
“’紅塔‘的武器,是遠遠超出現在科技發展范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