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態度十分恭敬的將秦堯從地上扶起來,烏云還不忘記順手撿起剛剛被丟在地上的斗篷給他擦擦鼻子上的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道歉的聲音要多快有多快,堪比機關槍。
“行了,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格雷德將臉變回去,綠色的臉上掛滿褶子,順便幫烏云說話。
“被揍的人不是你,你當然這么說。”秦堯摸摸自己的鼻子,感覺鼻梁骨都被烏云打斷了,一陣一陣的刺痛感讓他煩躁忍不住生氣大吼,“你下手可真狠。”
他的舌頭稍微恢復了一點,說話利索起來。
知道自己虧的烏云縮縮脖子不敢吱聲,誰能把那個猥瑣的蜥人和秦堯聯系起來,都怪這變形手鐲的效果太好了。
這么看來這變形手鐲的功能這么好,想必老板推薦的變形耳釘效果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對了,你們兩個怎么會在昆特星,我還準備買十萬星幣一張的船票,去5599小行星找你們來著。”烏云直接把斗篷染上血漬的部分給撕下來,丟給秦堯。
“這你要問他。”格雷德瞥了眼還是原本樣子的白發少年,提醒道:“快點變回來,別忘了我們還有任務。
聽到“任務”兩個字烏云疑惑偏頭,“什么任務?誰給你們下了任務?”
混沌星域又不是第一軍校,沒有老師看著,誰會給他們指派任務。
“你們這些天到底干什么去了?”烏云的視線在對面站著的一高一矮兩個蜥人族身上來回打轉。
“這說來話長。”秦堯仰頭嘆氣裝作一副閱盡千帆的高深樣子故作深沉道。
烏云揮手直接給這裝模作樣的家伙來了一巴掌,“好好說話,別裝。”
“嘶——”高個子的綠皮蜥人捂著腦袋,“你還打!剛剛還沒打夠是吧。”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我已經和之前的你道歉了,所以現在的你照打不誤。”
“鬼扯,欺負人還有這么多歪。”秦堯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等回學校咱們訓練室見。”
到時候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扁她了。
“見就見,還怕你不成。”在看到這兩個人平安無事后,烏云心情不錯的和秦堯拌嘴。
“行了,別吵了。”格雷德站到兩人中間充當金牌調解員把吵架的兩個人推開,“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先來說說我們兩個目前的情況……”
烏云隨便選的小巷子很深,不用擔心其他人偷偷靠近,許久不見的三個人沒有半點生疏聚在一起圍成一個小圈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
有些不方便被人知道的內容她沒說出來,太丟龍臉了。
東扯西扯吧啦吧啦了足足半個小時秦堯才知道他在藍樓里冒著生命危險接任務時烏云居然在享受。
巨大的差別讓他的嫉妒之火在胸腔熊熊燃燒,心里極其不平衡。
“為什么我就不能變龍!我也要在私人星球上的莊園里待著。”失控的秦堯緒激動地一把揪著烏云的破斗篷情搖晃大喊,“你知道你親愛的朋友這些天過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熱的日子嗎!?”
享福也不把他帶上,一點都不仗義。
“你居然說的這么輕飄飄的,知不知道那段寄人籬下的日子可都是我用尊嚴換回來的!尊嚴你知道嗎?尊嚴!”
烏云聽他這么一說瞬間來氣,那段不堪回首的寵物生涯記憶深刻起來,特別是被人按著翅膀強行洗澡那部分記憶,像是被人窺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心情復雜,一想到那個臭流氓她惱羞成怒地看著秦堯這張鼻青臉腫的綠臉拳頭又癢了。
“你這么想要當寵物我改天碰到那個人把他介紹給你啊,讓你當個夠。”
“我的重點是當寵物嗎!我的重點是你不在乎我這個朋友!享福這么久不來找我們。”秦堯一臉失望,活像條被拋棄的小狗,說話時還帶著輕微的顫音。
“你在放什么狗屁,你再說那是享福我就不客氣了。”烏云現在的臉色比小巷上發霉的墻灰還要難看。
“不客氣就不客氣!反正你打過我一頓了。”秦堯把頭偏過去賭氣不看她。
“這都能吵起來,你們兩個是小孩子嗎?”忍無可忍的格雷德走開離他們遠遠的,他覺得自己和這兩個不正常的家伙待久了會降低智商。
都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吵的,莫名其妙。
“要你管。”
“要你管。”
烏云和秦堯兩人異口同聲齊齊反駁他,哪怕他們現在在吵架,某些時候還是有些默契在身上的。
兩雙顏色不同的大眼睛對視了一眼,像是達成了某個心照不宣的想法,賤兮兮的壞笑在嘴角轉瞬即逝。
被懟的格雷德沒注意到秦堯和烏云的眼神交流,有些心累開口直擊重點,“你到底要不要進酒店?”
“進啊,可現在就兩張邀請函,咱們有三個人,怎么辦。”烏云沒有忘記自己來這的目的以及那個在醫院躺著的小女孩,萬分苦惱地開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秦堯搖頭晃腦得意地拿出一張邀請函晃了晃,“上面寫著我們可以帶女伴入場。”
“嘿嘿,只要你點頭答應我,以后這種享福的好事別忘記我,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你來當我的女伴。”
“呦呦呦,看把你給得意的,不就是一張邀請函嗎,你說是吧格雷德。”
烏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矮個子的綠皮蜥人,明明什么都沒說,但格雷德卻從她的眼睛里讀出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讓你好看的威脅之意。
“知道了。”他認命的將自己的邀請函拿出來不情不愿遞給烏云,同時在心里暗暗發誓,下次這兩個人吵架他再去勸就罰自己吃一個月學校食堂。
“還是小德同志識相。”微笑著滿意地拍拍格雷德的肩膀,烏云從他手里扯過邀請函。
“切。”計劃沒成功的秦堯假裝翻了個白眼,不想看某人囂張的嘴臉,實際上想到過一會兒會發生的事情在心里樂開了花。
既然決定以格雷德女伴的身份進入八號街酒店,當然不可能就披著身上這件爛斗篷進去,那樣過于引人注目。
距離拍賣會開場的時間所剩無幾,三個人沖出小巷攔下一輛飛行車爭分奪秒地跑進里這最近的商城。
對奢侈品最熟悉的格雷德拽著烏云的手跑在最前面打頭陣。
他一邊跑一邊認真的回想著那些地方能買衣服的同時順便化妝打扮,因此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變形手鐲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被烏云從手腕上順了下來,戴到了她自己手上。
烏云學著他之前的樣子輕輕一轉,斗篷下的紅發少女變成了大腹便便的綠皮蜥人,而在跑在前面的格雷德則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挑好地方后格雷德把人往里一扯,拉到美容師面前,“你好,請給她快速做一套華麗的造型,衣服要最貴的錢不是問題。”
這樣的高檔場所服裝造型一步到位。
看著站在面前的奇葩兩人組合,美容師臉上得體優雅的笑容差點掛不住。
一個穿著男士西服的長發大美人拉著一個邋里邋遢氣質猥瑣的中年綠皮蜥人族,說要給他做造型???
這位女士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才愿意放下身段和這蜥人族站在一起啊!
美容師努力揚起標準的職業性微笑問道:“女士,您確定是給這位先生做造型,而不是您嗎?”
被人叫女士的格雷德呆了半秒開始懷疑這地方的包裝能力,他現在這副鬼樣子還能被認錯,確定這店員的眼睛在入職體檢的時候沒有檢查出問題嗎。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肩膀一沉,一雙長著長指甲的綠皮手搭在上面。
一道粗糲暗啞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錯了,不是給我,是給他,隨便給我來一套合身的衣服就行。”
這好像是他變成蜥人族之后的聲音,可他并沒有開口說話。
格雷德眼角看見自己熟悉的墨綠色發絲,低頭看看自己重新恢復修長的手腳。
他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反觀肩膀上的那只手上戴著的變形手鐲格外眼熟。
現在情況一目了然,烏云這死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搶走了他的變形手鐲!
格雷德猛地轉身怒目圓睜,“你!什么時候的事?”
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另一只綠皮手又搭了上來,這是秦堯的手。
“給他化最濃的妝再來套花點的造型,越花越好,最好是像孔雀開屏的那種,速度要快只有兩個小時,我們三個馬上要去酒店了。”
他說的一本正經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話給人帶來的沖擊性有多大。
這句信息量巨大的話讓美容師徹底掛不住笑容,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三個人之間打量著。
仔細地辨認之下,發現這位大美人,是個男的。
雖然這么想不符合職業道德,但兩個氣質像暴發戶的蜥人族丑倭瓜,和一位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大美人和兩個丑倭瓜,一起去酒店……這樣的組合換做誰都忍不住浮想聯翩。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調整好笑容,“好的先生,請讓這位先生隨我來。”
怕格雷德發飆不干,烏云和秦堯兩個人一左一右按著他的肩膀將他送了進去,邊走還不忘記苦口婆心開導他。
“沙繆爾啊,咱們三個里面就你最好看,這女伴位置你不當誰當啊,讓蒂琪去那不就是浪費你的美貌嗎,她哪里比得上你。”
“對對對,菲斯說的對。”烏云一個勁點頭,就差點沒舉雙手雙腳贊成了。
經過之前的小巷會議,她知道秦起的幾個名字,表示無所謂,名字嘛,隨便叫什么,別叫她什么狗剩之類的就行。
被按著的格雷德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秦堯嘴角壓都壓不下去的燦爛笑容好烏云笑成一條縫的雙眼,他差點就信了這翻鬼話。
“我勸你們兩個現在先別說話,都給我等在這,這筆賬以后再算。”
狠狠剜了眼這兩個狼狽為奸的狗東西,格雷德撂下這句話跟美容師走進化妝間,留下奸計得逞的兩人歡呼蹦起來拍手,完全看不出來兩人差點大打出手。
“蒂琪,干得漂亮!”秦堯現在心里前所未有的平衡。
誰叫之前格雷德提前猜到烏云會打人,不僅不提醒他還站在一邊看戲,這就是報復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哪里哪里,還是菲斯你配合的好。”烏云擺手假裝謙虛道。
自己只是一個眼神,秦堯就解接收了她的意思,他們不愧是好伙伴。
把格雷德坑成女伴就是烏云想出來給秦堯的道歉行動。
“怎么樣,滿意了吧,感受到我的誠意了沒。”
“滿意,非常滿意。”
兩個人樂呵呵的坐在外面等待格雷德閃亮登場。
*
這邊,在化妝間內,其他的店員有序地圍上來為格雷德測量身體數據,其實完全可以掃描,但為了尊重客人顯示高檔,這家會所選擇人工測量。
最開始領路的美容師站在格雷德身邊欲言又止。
在混沌星域每天發生的骯臟事情數不勝數,她們這些店員也看到過不少超出下線的組合,早已經習慣的美容師出于對美人的愛護之心還是善心地問了一句,“先生,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多謝關心,不用,我是自愿的。”格雷德冷淡回應,并不打算向陌生人解釋這個誤會。
墨綠色長發的少年坐在鏡子面前,亮白的燈光照射在他精致的臉頰上顯得愈發好看,看著鏡子里熟悉的五官,格雷德面色平靜,他之所以愿意跟著進來做造型還有另外的考量。
八號街酒店的拍賣會場為了保密不允許不在邀請函上的賓客入內,作為“女伴”的他只需要待在外面。
閉上眼,作為拍賣品的回憶涌入腦海,格雷德捂著抽搐難受的胃在心里苦笑。
還好這兩個家伙誤打誤撞想出這損招捉弄他,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曾今的心里陰影。
這次綁架,上次綁架,和以前數不清楚的大大小小的襲擊他都只到幕后指使是誰,可惜,那個人該保護自己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和無用。
格雷德疲憊地閉上雙眼,開始思考這次任務目標。
應雷在調查的血霧溫妮和作為毒狼星盜團貨物的暗影星組小女孩……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么關聯。
第62章
燈光明亮的化妝間內,一群人圍在一個白色身影周圍嘴里不停的發出驚嘆。
被簇擁在中間的人垂首闔眸安靜的站在那,對于周圍人的目光十分習以為常。
他的身量高挑,穿著一襲剪裁利落的純白色長裙,濃密的墨綠色長發被盤起用一支形狀獨特類似于長劍的簪子牢牢固定住,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額頭上的紅寶石被隱藏在發間,幾縷微卷的發絲從耳邊落下修飾精致的臉頰,這樣的打扮簡單大氣卻又引人注目。
“可以睜開眼睛了先生。”美容師小心翼翼的將刷子從那張完美無缺令人驚艷的臉上移開,輕聲提醒道。
外界傳出的聲音讓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格雷德回過神來,他抬眸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眨眨眼,鏡子里的人也隨著他的動作而動。
沒想到這混沌星域的會所水平還算可以,絲毫不遜色于光明星上的那些高檔會所。
“先生,請您看看哪條項鏈更合您心意。”
旁邊的兩個店員遞上托盤,黑色的絲絨上擺放著三條美麗的項鏈,一條淡金色的藍海星珍珠項鏈,一條質地溫潤的淡綠色泊石翡翠項鏈,最后一條則是被切割的熠熠生輝墨綠色寶石項鏈。
格雷德眼睛隨意地掃過托盤,見慣價值連城珠寶的他對這三條項鏈感覺一般,但考慮到造型的整體性他還是毫不客氣地選了三條項鏈中最貴的那條海藍星珍珠項鏈,自己將珍珠項鏈戴上后,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旋即轉身對著美容師提出要求。
有時候該大的地方不能小。
*
將破破爛爛的臟斗篷丟掉,烏云脫掉自己身上的白色作戰服換上店員挑好的禮服,她抖抖衣領挺著肚子在百無聊賴翻看著紙質雜志的秦堯面前走了一圈。
“怎么樣,這件衣服還不錯吧?”
秦堯翻了頁雜志,頭都沒抬敷衍道:“好看好看。”
見他這副鬼樣子,烏云走過去對著他的小腿就是一腳,“眼睛都沒動你說好看,騙鬼呢?”
“嘶——”秦堯拍拍褲子上留下的鞋腳印,“你現在這不敢恭維的模樣,就算讓我背著良心硬夸我也夸不出來啊,你這不為難人嗎。”
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的烏云嘆了口氣,“看來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說的不對,至少放在蜥人族身上不適合。”
“你這想法不對。”秦堯放下雜志認真反駁,“只是我們變的這兩個不好看而已,還是有長相出眾的蜥人族的。”
只不過他目前還沒有見過就是了。
身為這個星際時代的原住民,秦堯從小接觸過的星際種族比烏云要更多一些,雖然他有關于星際種族多樣性的課程成績不太想,但從思想上來看他比保存了上輩子二十多年記憶的烏云更加能接受每個種族獨特的外貌。
烏云閉眼努力試著去想象秦堯口中的蜥人,在她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來的確實上輩子在動物世界里看見的那些蜥蜴的模樣。
好吧,想象失敗。
看來她還是要更加努力的不讓上輩子的固有印象禁錮自己的思想,都什么年代了,看見外星人很正常,她自己現在就是個外星人。
就在閑著沒事的兩個人即將對每個種族的外貌進行一番討論時,高跟鞋踏在地上的聲音讓烏云和秦堯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去。
等看清楚了從化妝間里出來的徹底改頭換面的格雷德兩人呆滯了足足一分鐘。
最先反應過來的烏云合上自己下巴的同時還不忘記伸手將旁邊傻站著的秦堯的下巴往上抬。
“別看了,再看你的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不是。”秦堯眼睛瞪得老大,指著這個從化妝間走出來的凹凸有致的陌生女人來回轉頭,一臉不可置信,“這,這誰?格雷德人呢?”
噠噠噠,格雷德提著裙子熟練地蹬著高跟鞋走近兩人,一把將秦堯的手拍下,皺眉不悅,“我不就在這里嗎?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和美貌不匹配的嗓子極具辨識度。
烏云上下打量一番盛裝的格雷德,不由贊嘆道:“我要喜歡女孩子鐵定追你。”
她似乎忘了,哪怕她喜歡男孩子也能追人。
格雷德沒她的迷惑發言。
秦堯繞著他來回走了三圈后指著白色禮裙的上半部分,疑惑開口,“你是帶了個假的嗎?好大,我能摸一下嗎。”
他只是單純的好奇,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因此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炸裂。
說完他還不忘記看了眼烏云,眼里的同情顯而易見。
“喂!你什么意思!”綠皮蜥人抱胸閃到一邊罵罵咧咧,“小心我戳你眼睛。”
太侮辱人了!
摸當然是不可能讓秦堯摸的,那得多奇怪。
格雷德揉了揉眉心,他真的不想和這兩個一天到晚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大傻子和二傻子走在一起。
“記得去付錢,等回光明星我在還給你們。”留下這句話,他率先走出會所。
由于擔心一些心懷不軌人通過查詢消費記錄找到自己的行蹤,格雷德并不打算自己付款。
秦堯和烏云準備一人掏一半的星幣,但卻被會所的經告知,如果他們答應讓格雷德的照片給做宣傳費用減半。
“有這好事?”
兩人相視一笑,綠色的臉上掛起褶子。
“嘿嘿——!!!”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相信小少爺不會建議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結完賬頭也不會立馬走人,生怕經反悔。
*
時間緊急,會所有租車服務,烏云隨便租了輛看起來不錯的懸浮車,三個人坐車回到酒店。
打開車門,秦堯和烏云率先下車,兩人一左一右彎腰伸手做著和猥瑣外表不符合的動作十分紳士地接格雷德下車。
當格雷德踏在地毯上的那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被這道美麗的倩影吸引,同時覺得美人身邊的兩個蜥人族非常礙眼。
迎賓侍從檢查兩的邀請函確認沒問題后讓三人進入酒店。
烏云發現進入酒店后,原本平平無奇的邀請函上憑空出現了懸浮投影,立體的投影上不僅標注了他們現在的位置,并且還給出了拍賣會的場所的提示。
“真高級,這邀請函居然還自帶導航功能。”
秦堯也拿出自己的邀請函反復翻看,試圖弄明白投影的來源。
早已經見識過一次的格雷德并沒有大驚小怪,“這家八號街酒店對外依舊正常經營,所有在酒店里舉行的拍賣會都是秘密進行,對外宣稱高級宴會,只有得到專門邀請的混沌星域內有錢有權的人才有機會知道這。”
沒人知道八號街酒店的幕后老板是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情報的來源極其廣泛,可以這么說,只要你有機會拿到八號街酒店的邀請函就說明你在這片無序的混沌星域混出了頭。
“那應雷怎么拿到的邀請函?”在秦堯眼里應雷這種看起來就沒錢的人不像是會被邀請的樣子。
“你管他怎么拿到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多想,不要多問,別忘了我們之前的身份,以后要去到什么地方,要是在這里做了些什么事情留下黑歷史,問題會很嚴重。”
這樣的酒店里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藏著監聽器或者監控,因此格雷德并沒有明說第一軍校的事。
聽完他的話,秦堯立即閉嘴安靜下來,在混沌星域待久了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是個在讀軍校生。
走在最前方的烏云沒有說話,通往拍賣場的長廊靜謐無聲。
在三人按照邀請函上的路線走了大概時分鐘,在即將進入拍賣場時和一隊人狹路相逢,剛好堵在了大門口。
對面一行人一共八個人,領頭的三人打扮華麗,他們身后跟著的五個人都是統一的黑色衣服。
在三人中站在左邊的紫色短發男人高大健壯嘴唇厚的像被蜜蜂蜇了一樣,他手臂上的黑狼紋身隨著鼓起的肌肉顫動著,而站在右邊的男人則恰好相反,和那壯漢比起來他首瘦弱的就像是一根細細的竹竿,臉色蒼白,兩個黑眼圈特別明顯。
這個瘦弱的男人嘴角掛著流里流氣的笑容,在看到格雷德的那一刻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三人中最不正常的是最中間的那個領頭人,單看外表中間那人和烏云他們三年齡相仿,就像是一個未滿三十歲黑發的少年,但只要你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你就會發現這個“少年”的雙眼里充斥著渾濁的霧霾,完全見不到任何朝氣。
他就像一個蒼老的靈魂被強行塞進了一具年輕人的身體,強烈的維和感讓人下意識的感到不適。
看到少年的長相格雷德第一時間停下腳步,扯了扯還在往前走的秦堯,至于烏云,不用他提醒,她已經停了下來。
烏云的視力向來不錯,那個熟悉的紋身沒能逃出她的金瞳可見范圍。
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會碰上毒狼星盜團的人。
她的視線向后,看見了穿著黑衣服的那五個人。
他們是昆特星港停車場上的那群人,之前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在這三人面前聽話的像條狗,看來這三個人在毒狼星盜團的地位不低。
和只是大概猜出來這三人身份的烏云不同,秦堯和格雷德見過毒狼星盜團每個團長的照片。
這些臭名昭著的宇宙星盜團團長,他們的照片一般沒人敢隨便亂傳,要是哪天被正主發現了,指不定小命就沒了。
秦堯和格雷德之所以有機會看見照片,還是應雷特地讓他們記住的,他當時沒說是誰的照片,只是直接吩咐他們看見照片上的這幾個人就直接跑,跑的越遠越好。
現在這熟悉的紋身和照片上的人結合起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初應雷給的照片就是另外幾個團長。
“你們先請。”能屈能伸的烏云立刻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她現在帶著變形手鐲變成蜥人族的樣子,沒什么好害怕的。
艾羅沒有會她的話,仿佛她就是個不知道在意的路邊小角色,對于她的討好沒有半分表示,帶著人走進拍賣場。
路過烏云幾人身邊,那個消瘦的“竹竿”舔舔嘴角,意味不明夸贊道:“你的女伴真不錯。”
說完還不忘記用眼神騷擾格雷德。
被這人惡心到的格雷德蹙眉,忍住想要嘔吐的沖動,秦堯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沒事兄弟,你掏出來指不定比他還大。”
“咳咳,注意一下發言。”烏云出聲提醒道,她這個女孩子還在這。
三人推開門進入拍賣會場的宴會廳。
真正的拍賣會場,將由專人帶入進場,他們現在抵達的地方只是外部的宴會廳。
那些被一層一層包裹住的黑暗逐漸展露于人前。
第63章
推開大門進入宴會廳,廳內衣香鬢影,燈光閃爍,和裝飾豪華的的酒店大堂相比這片被隱藏在深處的神秘拍賣場奢華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烏云環顧四周隨后面不改色地和秦堯并排走在最前方,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面具帶上后三個人找到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宴會廳內的人只是隨便瞟了一眼他們三個,除了短暫為格雷德的美貌失神之外并沒有表現出其他的熱情,在這片權貴云集之地,這三個陌生的新面孔被認為是酒店老板今年新邀請的人。
這樣的新人在混沌星域內每年都會崛起那么一兩個,一夜之間聲名鵲起飛黃騰達的人不在少數,但那又如何,根基薄弱沒有靠山的后起之秀注定只會是曇花一現,風光一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些新面孔的下場會是什么,但沒人會去提醒他們,也不會挑明這個事實。
能常年出現在這片拍賣場的人都是不等閑之輩,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可沒心思在意小魚小蝦,只要威脅不到他們的勢力,他們非常樂意當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倘若你的發展隱隱有超越老牌勢力的苗頭,也許在你睡覺的時候你家機器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爆炸了,最后死無全尸,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好在烏云三人不是這片混亂星域的常駐人士不清楚這的規矩,這也間接導致了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后來惹毛了一群人拍拍屁股就溜了,留下其他人來收拾他們三個的爛攤子。
舒緩的音樂流淌在燈光變換不停的宴會廳中。
安靜的角落更加方便三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在旁人看來烏云他們選擇昏暗的小角落就是方便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也能解,有這樣的大美人在懷,誰愿意當那個柳下惠呢。
可現實情況卻是與那些思想齷齪的大人想象的截然相反。
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秦堯感受著手心里傳來的柔軟觸感,情不自禁感嘆,“這沙發坐著可真舒服,比咱們宿舍的沙發舒服多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買的。”
等以后有錢了他也在家里擺一套。
“這是長毛巨象的皮制作而成的沙發,幾百萬星幣一頭的大象坐著能不舒服嗎。”見多識廣的格雷德第一眼辨認出制作沙發的材質,他也讀出來秦堯的隱藏意思,“別想了,長毛巨象是中央星域北紉星的保護動物,想買到它們的皮只有走私這一種來源,犯法的。”
“好吧。”還想做守法公民的秦堯果斷打消了念頭。
有眼尖的侍從發現了坐在角落中的三人,他舉起托盤將三杯暗紅色像是酒一樣的東西越過人群送過來。
別人都把酒杯遞到你面前了,臉皮比較薄的秦堯不好意思拒絕,禮貌性地拿了一杯。
他順便也想嘗嘗這種地方的酒水會是什么味道。
侍從端著酒送到另外兩人面前。
“我們兩個不用,謝謝。”
以為格雷德的嗓子不方便開口說話,烏云代替他拒絕。
侍從聞言禮貌微笑什么話都沒說端著托盤離開,暗紅色的液體在酒杯中輕勻搖晃著,在燈光的照射下顏色愈發鮮艷。
秦堯見人走遠后拿起酒杯湊到鼻尖聞了聞,酒杯內的液體沒什么刺鼻的味道反而是一陣醇香,他向來沒有品酒的習慣,仰著頭正準備一口悶時對面傳來了烏云幽幽的聲音,
“我勸你最好不要喝這酒杯里的鬼東西。”
秦堯立馬停下往嘴里到的動作,偏頭看向烏云,眼里滿是疑惑,“為什么,這酒聞起來提香的,味道應該不錯。”
“是不是酒都還不一定呢。”烏云從他手里拿過酒杯,嗅了嗅捏著鼻子嫌棄地放到一邊,“這里面有血,是人血但不知道是哪個種族的血液。”
鼻子一向靈敏的烏云能快速的分辨不同種類的血液,在侍從端著托盤走進時她就隱隱約約聞到了血腥味,或者說當她推開這扇宴會廳的大門時就嗅出了混雜在各種香水間的血腥味,但她不確定這血腥味是來自于人血還是動物血液。
現在確定了血腥味的來源,正是那些賓客手里拿著的一杯杯紅色液體,烏云仔細一聞差點沒吐出來。
這怕不是吸血鬼開大會,這一個個地端著有人血的不明液體喝的這么歡,也不怕喝出什么病來。
聽見這里頭可能有人血的存在,秦堯手一抖,心里留下一陣后怕,好險,差點就要把這鬼東西喝進去了。
“也別太擔心,你也可以喝一口試試,也許只是拉個肚子而已。”旁觀的格雷德笑著拱火,他還真想看看秦堯喝下去會是什么表情。
“你別騙我,我才沒那么傻。”秦堯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這個角落時拿起酒杯倒在了地上。
還是假裝自己喝了比較好,這的人都在這喝這鬼東西,他們要是不喝可能會被當成異類。
烏云靠在沙發上睡覺,剛剛臨時通知拍賣會延遲一個小時,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昨晚壓根沒睡好。
秦堯和格雷德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沒有繼續說話。
角落里的燈光昏暗,格雷德帶著面具,露出來的下巴顯得更加精致,再加上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氣質,就像是一朵盛開在花園角落里帶刺的玫瑰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安靜沒一會,就有不長眼的人終于抵擋不住格雷德的美色。誘惑嬉皮笑臉湊了過來。
來人是一個單從身影上看勉強還算是正常的年輕男人,由于帶著面具比較明顯的種族特征都被遮掩在面具之下,看不出他的具體年齡和種族。
年輕男人勾著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不錯實際上非常油膩的表情走到角落自信開口,“這位美麗的女士,不知是否能邀請你跳一支舞。”
宴會廳中央的舞池內熱鬧非凡不少的人都帶著女伴在跳舞。
格雷德看了一眼這個假裝友善的男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邀請。
或許是有人率先跑來邀請的緣故,更多似有若無地的視線朝著三人所在的角落看來,這些視線有打量,有探究,也有不加掩飾的惡意。
心里千回百轉,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格雷德裝作矜持的微微一笑將手搭在了男人手中,“可以。”
也許能借著這個男人了解到更多關于這此拍賣會的消息,跳支舞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
他此刻的聲音清冷動聽和現在的外貌非常相符。
別誤會,這都是變聲器的功勞,在會所時格雷德早就想到了聲音這個問題,于是提前買了個變聲器。
那個男人全程沒看秦堯和烏云一眼,明明格雷德是他們帶過來的人。
目送兩人進入舞池,秦堯反應過來,“我們兩個好像被無視了。”
“正常。”烏云閉著眼睛回答他,“現在我們是兩只惹人厭的癩蛤蟆,格雷德是令人垂涎的天鵝肉,那些老色鬼不直接把我們處掉都算是客氣的了。”
“好久都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居然還有點懷念。”
秦堯自從進入了第一軍校后在同學眼里他是3S精神力持有者平時人緣也不錯,自然不會被看不起,出了軍校在外人眼里他也是個未來軍官預備役,待遇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現在在混沌星域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在W18小行星上的日子。
他的這句抖M發言令烏云側目,她坐直睜開眼睛看著對方,“你還有這種癖好?要不我現在隨便罵你幾句滿足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才不是受虐狂,只是忽然有感而發而已。
“那就好,不然我還要想想該怎么罵人。”烏云又倒了回去,正準備閉眼繼續休息,余光卻無意間瞥到了幾個推開側門匆忙離開的黑色身影。
她猛地站了起來,是星港的那幾個人。
他們現在準備去干什么?
烏云不放心把腦子有時候缺根筋的老實人秦堯單獨留在這,但又害怕那五個人是去找那個小女孩的同伴,于是扭頭叮囑他,“你先呆在這,等格雷德回來和他說一聲我有事去辦,別亂走聽到沒有。”
她感覺自己像是個在游樂園里去買水吩咐小孩別亂跑的老母親。
“知道知道,我不會惹事的。”他可沒忘了自己現在是有任務在身。
“那行,我先走了,馬上回來。”
喧鬧的宴會廳內不起眼的小人物離開不會受到多少人的關注,烏云順利的從那五人離開的側門出去。
殊不知,她的行動被宴會廳二樓一個沒有亮燈的黑暗包間內的人捕捉的一清二楚。
“這個蜥人族怎么回事?”站在窗邊的靠著墻的大漢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想和我們團搭上關系但是又不敢接近老大所以才想著通過跟蹤底下的人和我們聯系吧。”骨瘦如柴的看起來像是腎虛的青年笑著開口,隨后將酒杯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他晃了晃空蕩蕩的杯子嫌棄地咂咂嘴,“這八號街酒店的老板還真是個傻子,以為隨便加點東西就能仿造出咱們的東西。”
“慎言。”坐在中間沙發上的艾羅警告道。
“是是是,團長。”
*
烏云不知道自己被人發現了,當然她也沒想過刻意隱瞞宴會廳里那么多雙眼睛。
那五個人出了側門就徑直走向了酒店的大門,看樣子是不準備在回來。
和他們不一樣烏云還要在拍賣會上拍東西,因此得速戰速決。
烏云跟著他們一路走過了兩條街后,這行人突然改變的方向,他們原本的路線應該是回星港才對,現在卻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她雖然心里疑惑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用她比較拙劣的跟蹤技術尾隨在五人身后。
走著走著,他們忽然停了下來,每個人都舉起了手里的槍。
“你這只綠色的臭蟲準備跟我們多久?”領頭的人轉頭朝著烏云躲避的廣告牌開了一槍。
烏云偏頭躲過子彈,燦金色的眼瞳里笑意盎然,十分自來熟地開口,“年輕人火氣別這么大,小心引火燒身。”
“誰給你的膽子趕在混沌星域招惹我們毒狼星盜團的人,你有幾條命夠我們殺。”
旁邊的星盜聽她這么囂張怒了威脅道。
“我的膽子是你們團長給的,算起來我和你們團的兩個團長都還挺熟的。”
一個被她間接送了進去被槍斃了,一個被她直接炸死在39N8礦產小行星上。
能不熟嗎,都熟透了。
只不過這種熟不是熟人朋友之間的熟悉,而是仇人死敵之間的熟罷了。
“呵呵,就憑你這個丑蜥人,還說認識我們幾個團長?哈哈哈快算了,說大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是吧兄弟們?”
他轉頭和另外四個星盜一起嘲笑烏云。
“哈哈哈哈對。”
“這家伙簡直異想天開。”
面對這幾個星盜的嘲諷烏云并沒有生氣,她甚至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笑就笑吧,反正他們以后也沒機會笑了,現在多笑點也好。
“對了,問你們個事,昨天晚上你們在昆特星港找的貨物是什么?是一個瘦瘦小小的暗影星族小女孩嗎?她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聽到烏云話的內容原本放聲大笑的五人瞬間噤聲,笑不出來。
“你是誰?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
烏云嘆氣搖頭,“你們團長沒教過你們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別人的問題嗎?”
“我們找誰關你屁事。”有星盜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大叫起來。
“急了急了你們急了。”烏云一邊說話一邊解開袖口,這禮服不太方便行動,礙手礙腳,“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時間不多了。”
接二連三被瞧不起的星盜準備開槍,“知道太多的人還是死了比較好。”
“你說的這句話,我可以認為對之前那些問題的回答嗎?”
“隨便你怎么說。”說完那個星盜便想要按下扳機送烏云歸西。
“等等。”領頭的星盜攔下他的動作,望向不遠處的綠皮蜥人,他仔細看過后確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你說那個暗影星小女孩現在在哪里?”
那個大的“貨物”跟狐貍一樣難抓東躲西藏的害的他被團長狠狠地批了一頓,要是能通過這個蜥人找到小的還能將功補過。
領頭星盜拿過能量槍,依舊指著烏云,“帶我們找到那個女孩,你就能繼續活著。”
烏云驚訝地舉起雙手裝作投降的樣子,她縮著脖子,“別開槍,有話好好說。”
“誰跟你好好說。”
一個脾氣急的星盜擔心被團長懲罰急匆匆向她走過去,想要將烏云綁起來,沒等他從空間鈕里拿出綁人的繩子,烏云伸腳一絆,毫無防備的星盜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烏云彎腰將他的雙手背在身后捆住,拿星盜準備的繩子綁住他自己,她利索地把人綁好,微笑道:“謝謝你拿繩子出來,不然我還不知拿什么制住你。”
另一邊那四個星盜沒想到情況會突然反轉。
“你這家伙!快把這托利放了。”
“敢和我們毒狼星盜團作對,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對,快放了他。”
其他四個星盜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把烏云生吞活剝了,居然敢當著他們的面綁人,這蜥人簡直就是把他們毒狼星盜團的臉往地上踩。
烏云對他們的威脅完全沒感覺,她用手臂扼住星盜的喉嚨,在他耳邊語氣不善,“原來你叫托利啊,名字還不錯,告訴你的同伙叫他們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不然你永遠也別想聽到別人叫你的名字。”
這個叫托利的星盜根本不相信這個綠皮蜥人敢開槍,他之前接觸過的那些蜥人都是些膽子比老鼠還小的慫貨,隨隨便便打一頓就尿褲子了,這樣天生膽小的種族敢殺星盜?快別星際開玩笑了。
“你有本事就扣動扳機,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有恃無恐的星盜無視烏云的話叫囂道。
這就造成了在別人眼里他頭鐵不怕死的誤會。
“可以,沒想到你們星盜里面居然還有不怕死的漢子,我還以為你們都是些貪生怕死的人渣呢。”烏云來回摩挲著手中的能量槍驚訝道。
“知道就好,你還是早點束手就擒老實投降。”
“這可不行。”
或許是兩人之間的對話過于磨嘰,領頭的星盜剛剛接收到艾羅發過來的消息,催促他們盡早將“貨物”找到送回停靠在星港的飛船上去。
讀出那條消息中的危險氣息,領頭星盜慌了神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能被蜥人綁架的廢物,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直接開槍射擊。
烏云第一時間把那星盜當成盾牌,能量彈恰巧擊中了星盜的頭部他瞪大的眼里還殘留著沒來得及消散的疑惑,當場斃命。
“嘖,果然不能指望你們這些星盜之間有愛與羈絆。”
噴漸出的血液灑到了烏云的禮服上,她有些厭煩地掃了掃,血跡在衣服上暈染開來,“這可是我的新衣服。”
抱怨的聲音傳到星盜耳朵里,他們沒想到這個蜥人居然會拿托利當擋箭牌。
現在人質死了沒什么可顧慮的,這四個星盜瞄準烏云一頓掃射。
激烈的槍聲在街道蕩開,原本走在道路上的行人紛紛跑開逃命。
烏云快速滾到一邊,借助周邊的建筑物遮擋,這些星盜的人體描邊槍法簡直讓人看不下去,能量彈落在她眼里仿佛被放慢了十倍。
不是她吹,烏云覺得自己閉著眼睛都射的比這群人準。
話說毒狼星盜團的招聘標準到底是什么,這樣的射擊水平還能在星盜里混得下去,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干掉這四個煩人的星盜對于從小受過專業訓練的烏云來說并不難,問題是現在她需要從星盜口中得到小女孩同伴的消息,人要是都死了她也不能撬開死人的嘴問啊。
怎樣才能讓星盜心甘情愿地說出消息。
烏云靠在墻角露出半個腦袋反擊,她不打算一次性把人殺光而是瞄準了星盜拿槍的右手射擊。
和瞎射半天打不中人的星盜不同,她僅僅只用了三槍就成功廢掉了三條胳膊。
少了三個人幫忙火力瞬間減少,烏云大步走向還在開槍射擊的領頭星盜面前,在距離對方還有三米遠時,她停了下來試圖和這個星盜商量商量。
“別打了。”烏云彎腰躲過一發能量彈,“你是殺不了我的。”
就在她說話之際地上原本跪著的一個受傷星盜突然用左手拿槍對著烏云的綠色腦袋按下扳機。
白色的能量彈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向攻擊目標,可飛到半路它便在一片黑色的鱗片中偃旗息鼓,只剩下一縷青煙。
綠色皮膚的蜥人族不知為何她的左手形態忽然改變,變成一只布滿鱗片的黑色利爪,利爪與向來懦弱的蜥人族仿佛兩個極端一般,就像是被強行平湊在一起的兩個毫不相干的東西,從他們之間表現出劇烈的違和感。
“要我說多少遍。”
“砰。”
被偷襲導致喪失耐心的烏云半瞇雙眼,金色的豎瞳乍現,她抬手就是一槍,解決掉這個不安分的星盜,隨后神色平靜地看向領頭星盜,“就憑你們是殺不死我的。”
“呵呵,你說殺不死就殺不死?這可不一定。”領頭星盜知道能量槍對眼前這個怪異的蜥人族沒用,但他依舊嘴犟,希望能拖延一點時間。
就在剛才,他已經向團長發消息求救了,只要再堅持一下就能等到團長來幫他們了!
“你不是蜥人族!”他的語氣肯定,“真正的蜥人族不可能徒手接能量彈。”
“誰知道呢。”烏云無所謂地擺擺手,她才不會因為幾句話而隨隨便便自爆身份,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連射幾槍全都被擋下來星盜讓烏云搶走了能量槍,他已經被逼到角落里無路可退。
“后面沒路了,說還是不說?你們究竟有沒有找到那個小女孩的同伴?他們的身份是什么?為什么要叫她貨物?”
被兩把能量槍指著的星盜蜷縮在角落里,他的額頭上全是冒出來的冷汗,瞳孔驟然放大,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嘴里斷斷續續地絮叨著,“怎么會是他,團長呢?團長呢!”
這個星盜像是失控了的猝不及防大叫嚇了烏云一跳,她打了個嗝,下一秒就被暴起的星盜奪走了手上的一把能量槍。
星盜舉起槍,只不過這次不是對準烏云,而是對準了他自己的腦袋,呯的一聲,他筆直地到了下去,嘴角居然還掛著看起來十分開心的詭異笑容。
烏云皺眉閃到一邊,被現在的情況弄懵了。
怎么回事,這人怎么自殺了,她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呢。
就在這時,剩下的兩個星盜趴在地上卑微地做出求饒的動作,“求求你煩放過我們吧,四團長!我們不是故意的。”
在星盜的異常動作中,終于察覺到有人靠近的烏云迅速轉身看見逐漸走進的瘦弱身影……
哦豁,做事太拖延了,事情鬧大發了。
第64章
男人的身高比變成蜥人的烏云高上不少,他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長恰好覆蓋住趴在地上的那兩個星盜身上。
路上的人都跑光了,這片區域現在只剩下四個活人。
“滴答,滴答,”
一股不太友好的氣味出現,淺黃色的液體透過衣服滴落在地上匯成一灘。
僅僅只是看見這個男人,剩下的兩個星盜就已經恐懼到失禁,看來這個四團長不是個什么好惹的角色。
烏云不動聲色往后退幾步,盡可能地找到一個能快速離開的方向,如果真的打不過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就在她暗中規劃路線時,地上深灰色的影子里像是有什么細小的東西在涌動翻滾一般驟然擴大,如同還沒干透的粘稠瀝青,人形狀的深灰色影子逐漸轉換為黑色,隨后變成不規則的樣子徹底將兩個星盜包裹住。
看見萬分詭異的一幕,烏云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讓自己別出聲。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影子,誰家影子會吃人啊!
短短的半分鐘內,被影子籠罩的星盜表情痛苦萬分,他們像是陷入流沙中一般,拼命想要往上爬卻沒有任何作用,兩雙手無力地在空中胡亂揮舞幾下接著消失不見,濃烈的黑色仿佛被人攪拌成一團又被加熱開始冒出大小不一的泡泡,那些泡泡鼓起后立馬破裂,其中包裹著的血紅色氣體逸散出,形成一小團的血霧。
“咕嘟。”
幾根被啃噬的一干二凈不帶半點殘余組織的白色骨頭被隨意地從影子中吐出,掉在地上滾了幾圈落在烏云的腳邊。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些骨頭上似乎還有絲絲熱氣冒出。
剛剛還在哭喊求饒的兩個星盜不見蹤影,只剩下了這堆疊在一起的骨頭。
飽餐一頓的影子恢復成淺灰色,縮回瘦弱男人的腳邊重新模擬著他的身形偽裝成普通影子的樣子,換誰都想不出來常見的影子居然會吃人。
難怪那個領頭的星盜要自殺。
“說了多少遍,求饒在我這里沒用。”男人捏了捏刻留長的指甲,低頭一腳踩在白骨上,還算是堅硬的白骨在他的腳下被一下一下地碾成粉末。
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他蒼白的臉上掛起無比享受的微笑,看起來變態至極。
趁著他沉浸在碾骨頭的快樂之中,烏云屏住聲息轉身抬腳準備開溜。
和這樣的人交手會污染她純凈無暇的精神世界,還是別了。
可惜她想跑,對方并不愿意給她這個逃跑的機會。
瘦弱的男人舔了舔嘴角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綠皮蜥人,“你剛剛在酒店里那么恭恭敬敬,怎么現在到了外面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不打?”
聽見男人的話,烏云腳步一頓,完蛋,被發現了。
“哈哈。”她轉身尬笑兩聲,僵硬的嘴角盡力保持上揚,“你好,你好,四團長,久仰大名。”
“噢?久仰大名?這么說你知道我是誰嘍?”男人語氣輕松仿佛就像是和認識許久的老友寒暄一般,“說說看,我叫什么名字。”
他越是平淡,烏云緊張的心提得越高。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他絕對不可能這么若無其事的和自己說話。
這個瘦成竹竿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樣子的四團長絕非善類。
和之前烏云接觸過的提蕾娜,萊克瑟斯不同,這個瘦弱男人帶來的壓迫感遠比他們強。
毒狼星盜團能夠在混沌星域那么多星盜團中穩坐前幾的交椅,他們的六個團長各有本事,隨便一個拎出來都不差。
當初能在毒狼六號上抓住萊克瑟斯靠的是白金軍團的戰艦,而提蕾娜的死亡,那頭獸形星空獸功不可沒。
可以這么說,沒有任何外界力量的幫助下,現在的烏云雖然足夠優秀,但單純的人形態下還不足以匹敵這些年齡是她好幾倍的星盜,更何況這個四團長腳下的影子也不是吃素的。
為了保命烏云或許可以選擇在昆特星變成巨龍形態,人口眾多的昆特星不是已進被疏散的39N8小行星,只要在這里轉變形態毫無疑問第二天整個星網的頭條都會是她大變活龍的視頻,這樣帶來的后續麻煩更大。
所以,問題來了,她現在究竟該怎么辦。
是想辦法求饒保命還是直接開打,還是兩個都不選原地等死。
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她這輩子還沒活夠呢。
烏云微笑著努力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金色的眼睛在眼眶里靈動地轉溜。
她還真不知道這個四團長叫什么名字,總不能掏出個葫蘆對他叫一聲讓他自己答應。
要不現編一個,這人瘦身上沒有半點肉,不如就叫細狗好了。
當然這只能在腦子里面想想,要是真的喊出來,這人恐怕能立刻讓那團鬼影子把自己吞了。
烏云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辦。
“還沒有想好嗎?我的名字就那么難記?”男人裝作傷心的樣子抹了抹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語氣幽怨地開口,“還真是讓人傷心呢。”
一個大男人做出這么矯揉造作的樣子,烏云感覺自己的眼睛被侮辱了。
惡心!大哥別裝了好嗎,要殺要剮趕緊的。
憋著一口氣,烏云擺手坦言,“好吧,我騙你的,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只殺了你一個團員,至于另外兩個一個是被你們自己人開槍打死的,一個剛剛你也看到了,他自己拿槍自殺了。”
“還算誠實。”男人滿意地點頭,目露贊賞,“我就喜歡你這種好孩子,記住了我的名字是西鐸,目前是毒狼星盜團的四團長。”
他只說了自己的名字,對于那幾個星盜的死亡并不打算追究。
原本西鐸在拍賣場貴賓室里休息的好好地,正準備看看拍賣冊上有沒有對他胃口的美人,沒想到團長收到消息后讓他走一趟。
嘖,這些敢掃他興致的沒用廢物死了也好。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說說那個貨物在哪里?”西鐸想早點解決完這事回去參加快要開始的拍賣,直截了當問道。
“我可以不殺你,今天他們吃了兩個人應該飽了,只要你把那個貨物帶回來。”
好家伙,這些星盜不愧都是一伙的,話術都一樣。
烏云注意到了西鐸口中的“好孩子”,呼吸一窒。
變形手鐲變化出來的樣子是一個成年的蜥人模樣,誰會對著一個成年蜥人叫好孩子?
這人顯然已經看破她的偽裝,是在警告她。
“她現在很虛弱,不適合隨意移動。”
烏云實話實說,那個小女孩現在還躺在醫療艙里昏迷著。
“所以你真的帶走了她?”西鐸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就承認有些驚訝地眨眨眼,蒼白的臉上兩個黑眼圈十分顯眼。
“我也是無意中遇到了她,發現她暈倒在路上,想著做個好人好事,沒想到她會是你們的貨物。”此刻的烏云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好心路人幫了人卻被責怪抱怨道。
“行了,別裝了,我耐心有限。”原本還和顏悅色的西鐸突然變臉語氣不善起來,“那個廢物發過來的消息里面說過你也在找另一個逃跑的貨物。”
嘖,烏云有些不開心地瞪了眼倒在地上早就死透的星盜,這人怎么回事,求個援至于說的那么詳細嗎,搞得跟向老師打小報告一樣。
被人當面戳穿的她表情依舊從容,甚至開始討價還價,“只要四團長你愿意告訴我小女孩身上的傷怎么來的,她為什么會是你們的貨物我就把她還給你們。”
“我們需要她的血,而她也是作為貨物出生的暗影星族,這是她無法擺脫的命運。”
西鐸沒有任何猶豫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句話,用簡單的話語全盤否定一個人的存在。
在他眼里,那個小女孩不是人,哪怕她會說話,會動,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有血有肉,依舊是個可以被明碼標價販賣被虐待的“貨物”。
握著能量槍的手指關節作響泛白收緊,烏云咬了口下嘴唇,她在努力壓抑心里的憤怒。
深吸一口氣烏云緩緩開口問,“為什么要她的血,她的血有什么作用?”
“你之前問的問題我做了回答,現在這個新的問題我似乎沒有回答你的必要。”男人不耐地玩弄著指甲,眼神開始變得危險,“你們家大人沒教你不該問的別嗎?帶著變形手鐲不代表可以有恃無恐。”
被拒絕的烏云沉默不語,她將手里的能量槍隨便往地上一丟,眼睛注視著西鐸,隨便扯了個由,“我反悔了,她不應該跟你們走,你們販賣人口的行為嚴重觸犯了帝國的法律。”
“哈哈哈哈哈——”西鐸放聲大笑,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和一個宇宙星盜談帝國法律,真有你的。”
“看來是你家大人把你保護的太好,讓你天真地以為這個世界全是遵守法律的好人。”
“呵。”烏云冷笑一聲不甘示弱回懟,“我家大人沒教過我這話,不過他告訴過我,遇到你們這樣的人渣可以替天行道。”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站在十米外的西鐸腳下的深灰色的影子猛然擴大膨脹,筆直快速地朝著烏云所站的角落延伸。
顏色再次改變,翻滾涌動的黑影明明沒有任何表現情緒的方式,烏云卻能隱約感覺道它的急不可耐。
比起吞噬那兩個星盜的,它似乎更想品嘗眼前的綠皮蜥人。
作為操控影子的西鐸自然也看出來了影子非比尋常的興奮,他的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去吧,把她的腦袋給我留下來,我要用來讀取記憶。”
黑的影子得到命令從地上炸開,就像是沸騰的水,越來越多的黑色泡泡鼓起裂開鼓起裂開,最后徹底脫離西鐸的掌控范圍撲向烏云。
“咝——”
高檔禮服的袖子被撐大,超越能承受的極限后驟然撕裂,墨玉般的鱗片快速生長,烏云的雙手變成龍爪。
影子從地上攻擊,會拖住人的腳將其淹沒吞噬,必須離開它的攻擊范圍。
烏云用力一蹬,憑借著驚人的彈跳能力,直接跳到了路邊足足十米高的路燈上。
影子像是長了眼睛,跟隨著她的動作而動,自動分成兩股,纏繞著路燈旋轉蜿蜒而上,眼看黑影就要碰到雙腳,烏云揮爪先要試試這黑影能不能被利爪撕開。
泛著金屬光澤的龍爪即將落在黑影上時,一團明亮炙熱威力無比的紅色火焰突然襲來,強硬地擋住了影子讓它難以繼續向前,將烏云牢牢地護在后面。
感受到火焰的高溫,黑影瞬間散開,但還是被火燎到不少,那些的部分變成深灰色,仔細看去有細細小小的黑色粉末從黑影中掉落。
“誰?!”
被突然襲擊的西鐸大聲氣憤吶喊。
身為黑影操控者的他因為黑影受傷,它們反饋過來的信息讓他腦海刺痛不已。
“她家大人。”
一道聽起來慵懶散漫的男聲響起。
第65章
站在地上的西鐸和立在路燈上的烏云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距離兩人大概十米外的路邊不知到什么時候多了個男人。
陌生男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身上穿著件老舊的鉚釘夾克腳下踏著雙長靴,這樣子看起來和混沌星域普通的傭兵沒什么兩樣,他頭上的褐發亂成一團看起來臟臟的,下巴上全是胡茬,棕色的眼睛里布滿紅血絲一臉倦容。
這樣的打扮再加上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長相,如果不是他自己開口說話彰顯存在感,兩人都可能會把他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你認識他?”西鐸快速打量完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后直接問烏云。
“不認識。”烏云搖頭一臉納悶。
這人誰啊?如果她剛剛沒有聽錯的話他自稱是她家大人?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能稱為她監護人的大概也只有卡洛和芬爾,她是被他們兩個一手帶大的,至于這個褐發男人,她壓根就不認識,算她哪門子家長。
想著接下來她要和這個四團長打一架,場面可能有點危險,出于好心烏云指著西鐸提醒陌生男人道,“謝謝你大叔,不過我不認識你,你快點走吧,這家伙殺人不眨眼的。”
聽見烏云否定的話,放棄乘坐星艦沒日沒夜趕路只為盡快到達混沌星域確保女兒平安的墨天感覺自己胸口被狠狠戳了一箭,有點想吐血。
還是成年蜥人族模樣的烏云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叫的非常順口,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現在并沒有撤掉偽裝。
被點名的西鐸黑了臉,當他是什么人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還想走?我可不介意順手再多殺一個。”西鐸嗤笑一聲,在他眼里這個突然打斷他行動的男人已經進入了待殺名單中。
褐發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揚手,手心處憑空出現一團紅色的火焰,這團火焰正是剛剛護著烏云的火焰。
“寶……咳。”把嗓子眼里的寶貝女兒壓下,墨天重新開口,“你不用擔心,我不怕他。”
他知道烏云雖然表面看起來隨和好相處但心里防線特別高,要是這樣什么都不解釋直接叫她寶貝女兒,自己多半會被她當做是出門沒吃藥的神經病。
同樣說話的西鐸則是被墨天當成了空氣,徹底無視。
身為毒狼星盜團的四團長,西鐸在混沌星域向來都是被人點頭哈腰地捧著,哪里被人用這樣輕慢的態度對待過,惱羞成怒的他臨時決定先解決掉這個不怕死的傭兵再收拾烏云。
在他這一個都別想跑。
西鐸將男人簡單地定為這片黑色地帶少有的喜歡見義勇為的蠢貨,至于之前男人說的那句“她家大人”也只不過是幫人借口罷了。
他只感知到這個帶了變形手鐲的蜥人年齡不大,至于對方的具體種族他并不了解,也沒有了解的必要,反正早晚都要死的。
草率做出決定的西鐸操控盤踞在路燈上的黑影向男人涌去,烏云見狀驚呼,“大叔小心!”
在烏云看來她只是單純地提醒被自己連累的無辜路人,可在墨天看來就不一樣了,烏云就是在關心自己,想吐的血一下子又流回去了。
難怪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這話說的果然不錯。
人生中頭一次體會到被女兒關心地墨天瞬間被治愈,笑得傻兮兮的,一臉不值錢的樣。
那些火焰雖然厲害,但這個陌生大叔之前沒有見識到黑影吞人的樣子,烏云擔心他受傷連忙從路燈跳下。
“欸,小心點。”
墨天看著烏云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下意識地想要去接住她,但是卻被西鐸操控的黑影攔住了去路。
“你還管有閑心思管別人,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陰柔的聲音響起,西鐸揮手,黑影瞬間擴散到墨天四周由平面狀態變成立體狀態將他團團圍住。
見這好心大叔被包圍烏云心里暗叫不好,她快速撿起地上的能量槍,隨后靠近黑影大聲叫道:“大叔你躲開點,我要開槍了。”
原本烏云計劃用爪子直接撕開這詭異地黑影,可她在落地后看清楚了那些被火焰灼燒過后從黑影中掉下的細細小小粉末瞬間改變了主意。
地上的那些被燒得焦黑的“粉末”其實是一些十分微小的蟲子,西鐸操控的黑影其實由無數只小蟲組合而成。
難怪吃人的速度那么快,數量這么多想不快都難。
這些小到肉眼難以辨別的蟲子如果不做任何防護措施貿然接觸,它們恐怕會順著自己的鱗片直接進入體內啃食血肉。
烏云現在能夠確定的是這些蟲子吃人,她還不確定它們究竟有沒有毒,如果有毒那對付起來會更加棘手。
所以保險起見還是直接拿能量槍打散這群蟲子比較好。
烏云小心避開人連開數槍,白色的能量彈射在黑影上打出好幾個大洞,這些大洞就像是瀑布被丟石子之后出現的水洞,只是短暫地出現,隨后便被接連不斷如同水流一般的蟲子重新填補上瞬間消失不見。
“別浪費時間了。”西鐸見烏云開槍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別說是能量槍了就算是晶石槍晶石炮來了都沒用。
那些蟲子反應速度極快,哪怕不許要他控制它們會主動避開子彈的攻擊。
想到這,西鐸回想起剛剛感受到的疼痛,自從當上了毒狼星盜團的四團長已經很久沒有人讓他痛過了。
他磨了磨牙,憤恨地盯著被蟲子包圍的墨天,“你應該慶幸我趕時間現在趕時間,沒空慢慢折磨你。”
之間死的那兩個星盜也只是痛苦了那么一整子,在他的毒狼四號上不知道關了多少個囚犯,那些囚犯就是專門留給蟲子們的免費午餐,西鐸會有意控制蟲子進食的速度,讓它們一口一口地將肉緩慢地咬掉。
這些蟲子小小的一只,如果只是被一只蟲子咬一口甚至都不會有什么感覺,但如果是一群蟲子一起啃在肉上,那感覺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鐸這個人的長相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人長相,面相陰柔猥瑣,變態癖好一只手數不過來,那些星盜們之所以這么怕他就是因為他是所有團長里最不好惹的一個,是個實打實的變態。
而這個變態最喜歡聽那些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人慘叫,那些皮肉綻開的聲音,腦漿迸裂的聲音,骨頭碎裂的聲音在他聽來比這個世界上最優美的音樂還要動聽萬分。
他甚至在星艦上甚至專門有一間房,房間里擺放著上千盤錄音帶,這些錄音帶按照人的不同年齡性別種族分門別類擺放好,里面錄制了他們被折磨死亡時的聲音,西鐸便是用這些聲音來緩解壓力放松身心。
這樣私密的消息烏云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了估計要被惡心死,直接一光劍捅死這個死變態,但墨天不一樣,他這些年沒閑混沌星域基本上被他摸了個底朝天,那些星盜團的隱秘消息他也一清二楚因此他自然知道西鐸口中的“慢慢折磨”是什么意思。
“誰折磨誰還不一定呢。”墨天叫住繼續往黑影這邊湊的烏云,“你往后退一點。”
蜥人模樣的烏云用爪子握著槍不確定地看向黑影,“大叔你要干嘛?你別沖動啊,這家伙是個心狠手辣的星盜。”
“我知道。”墨天不以為然他并不覺得一個復制體能對他做些什么,“你快點退后,我要開大了。”
猝不及防被中二到的烏云:還開大,你知道個錘子啊你知道!
“聽話,往后退。”見人還沒走開墨天聲音放緩柔聲勸道。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對自己說“聽話”,烏云感覺有些起雞皮疙瘩,抖了抖手臂將不適感甩去,見他態度堅決,她沒辦法只好一邊觀察西鐸的破綻一邊向后退,希望能趁其不備找準機會將他掀翻干倒。
可惜還沒等她仔細觀察,黑影那邊的情況猝不及防發生了轉變。
在西鐸用精神力控制下,蟲子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向墨天靠攏,仔細聽甚至能夠聽到它們扇動翅膀時發出的極其細微的聲音,這聲音悶悶的像是某種大型引擎啟動的聲音,如果將蟲子再放大一些它們恐怕能直接將這條街都圍住。
就在蟲潮即將觸碰到墨天的那一刻,他的周圍突然冒出大片的明亮紅色火焰,這些火焰的溫度高讓退后幾十米遠的烏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熾熱。
這還是在墨天害怕傷到烏云有意控制溫度的火焰,如果將火焰的威力完全釋放,周圍所有的東西恐怕會被焚燒殆盡。
烏云有這么貼心的特殊待遇,煩人的西鐸和蟲子可就沒這么好運了。
鋪天蓋地地火焰以墨天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網向外襲去,火網從內部瓦解了蟲子漆黑的包圍圈,能量槍做不到的事情被看似普通的火焰輕而易舉解決,黑影被紅色的火網沖破,無數的蟲子想要鉆過火網的空隙啃咬墨天,但那些空隙因為高溫形成了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屏障,蟲子在穿過的那刻瞬間變成了烤蟲子。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燒焦味,這味道并不是蛋白質被燒焦過后的味道,反而更像是腐肉糜爛的惡臭,十分奇怪。
“啊啊啊!”蟲潮被燒精神力受到牽連的西鐸抱著腦袋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蒼白的臉充血瞬間通紅。
跨過火網看見這一幕的墨天不禁感慨,“現在的復制體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
話音落到狼狽痛苦的西鐸耳中,他猛地抬頭,震驚地張大著嘴看著這個傭兵問道;“你怎么知道?”
復制體的表情代表著遠程控制她的主人表情,此刻遠在某個星系停留的毒狼四號上真正的西鐸從指揮椅上滑落癱坐在地上也是這副痛苦的模樣,但他還不忘記顫抖著手從空間鈕里拿出一盤錄音帶,將自己痛苦嚎叫的聲音錄制進去。
真正的變態就是這么敬業,哪怕對待自己也是一樣的變態。
“你控制蟲群卻會因為蟲子受傷被反噬,一個真正的控蟲者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但你控制蟲子的手法不錯又不像是初學者,這兩點矛盾的地方就說明是你身體原因受限。”墨天看了眼重新靠過來的烏云,看著像是回答西鐸的問題,實際上是耐著性子在向她解釋。
他說的緩慢,烏云聽的認真,這是她第一
次聽見“控蟲者”這個稱呼,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控蟲者依靠的都是精神力,他們大多數都是身體虛弱駕駛不了機甲的人。”
被人揭短的西鐸復制體冷笑一聲,“算……你厲……害。”
因為高溫再加上蟲子被火網燒得一干二凈,復制體已經開始變得崩潰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的。
都怪自己輕敵將這人認成了普通的雇傭兵,現在看來這人是扮豬吃老虎自己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是我現在就把你燒死還是等著你們團長艾羅過來回收垃圾。”
墨天站在一邊居高臨下一臉不屑地看著這個快沒用的復制體。
“呵,隨便……”
復制體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倒了下去。
墨天轉頭看向烏云想要問問她的意見,“燒了還是不管。”
他問得輕松就像是問中午飯吃什么一樣十分隨意。
“燒了吧,擺著這也不好看。”
烏云走過去踢了踢這個復制體,然后蹲下想要看看究竟什么是復制體,她將黑色的龍爪變回原來蜥人的手剛準備扒拉就被墨天給制止了,地方拉住她破破爛爛的衣袖蹲在一邊搖頭,“別摸,這個復制體不干凈。”
接著墨天將烏云拽到一邊一把火燒了這里所有的尸體,包括已經死去的那幾具星盜尸體。
“為什么要燒掉其他的尸體”烏云疑惑地問道。
“這些尸體已經被蟲子寄生成為了供給養分的培養容器,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蟲子從尸體里爬出來,現在燒掉比較好。”墨天看掃了一眼烏云恢復正常的雙手。
看來她獨自挺過了長角期,甚至還經歷了化龍期。
黑色的龍鱗,和自己的紅色龍鱗完全不一樣,他有點小失落,不過又很快恢復正常,每條末日龍長相都不一樣,很正常。
每只末日龍只有在接近成年的時候才會迎來化龍期,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如果在十分危急生死攸關的時刻小龍為了保護自己能突破身體限制直接變成完全形態,但這樣提前化龍耗費的能量巨大可能會產生后遺癥。
墨天將烏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看了一邊,可惜對方帶了變形手鐲偽裝成蜥人的模樣,光從外貌上看不出來什么區別,他又不能叫她變回去,只好換了種方法查看她的情況。
發現她的氣息平穩,變成龍爪的手也能很快地變回去,所以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
不過小心眼的某人還是把毒狼星盜團綁架烏云害得她提前進入化龍期的這筆賬記在了心里,居然敢欺負自己的寶貝女兒,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大叔。”
“叫我爸……”一臉興奮的墨天想要聽烏云叫自己一聲爸爸,但突然又想到了遠在光明星某人咬牙切齒警告自己不要亂說話的嘴臉。
他頓了頓,在心里嘆了口氣,算了,終究是自己虧,這么多年一直是卡洛斯特在照顧烏云他的確沒有資格讓對方叫自己爸爸。
“巴恩斯,我姓巴恩斯,你叫我巴恩斯叔叔就好。”
說出這個姓氏時墨天偽裝的棕色眼睛里溢滿不易察覺的溫柔。
“巴恩斯”這個姓氏是烏云媽媽給他選的,他生來無名無姓,名字是自己想的,而姓氏則是老婆選的。
他本來強烈要求隨老婆姓,但對方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因為對方的姓氏也不是什么好姓氏。
沒辦法,墨天最后只好選擇乖乖聽老婆話,接受了這個姓。
“巴恩斯叔叔。”烏云從善如流,既然西鐸能看破她的偽裝,這個人比西鐸還要厲害看破她的真實年齡也不奇怪。
“復制體是什么?”
她無意中略過了之前墨天說的他是她家長的話,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一種不太好的東西。”
“和克隆體差不多嗎?”
由于復制體在其三個星系是被明令禁止的又出現的比較少,約瑟芬和卡洛斯特認為烏云會一直安全待在軍校,所以他們并沒有和烏云說過復制體的事。
“不是,克隆體早就已經被淘汰了,因為克隆體存在的基因缺陷太多,現在早就沒有了。”
烏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同時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說實話她現在的神態和卡洛斯特聽人匯報情況是一個模樣,遺憾女兒不像自己的墨天有些淡淡的心塞。
“復制體是機械和生物的結合,他的大腦是活人的大腦能夠進行精神鏈接,但軀體是機械生物軀體。”
“可一個人的大腦不都是獨立的?難道是人造大腦?”
“不對。”墨天搖頭,有一種自己在教學生的感覺,“人造大腦不符合精神鏈接的標準,復制體的大腦需要挑選出與本體精神力最符合的大腦,只有從嬰兒時期開始挑選,選擇以后將嬰兒放在身邊從小用精神控制讓其習慣精神入侵,并且禁止被選中的嬰兒接觸任何活人,直到大腦發育完全,在將其摘下安裝在機械生物軀體中。”
摘下大腦也就代表著原本的軀體死亡,而這個大腦也是為復制體的對接者準備的,也就是說那個嬰兒從被選中開始就注定了最后死亡的結局。
難怪要被禁止,制作一個復制體耗費的時間又長付出的精力也多而且還要人命,還不如遠程投影來的快。
或許是看出了烏云心里的想法墨天為她解惑,“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允許適用遠程影像,而且在混沌星域有些危險但又必須去的地方,這個時候復制體的作用就出來了。”
使用遠程投影因為需要再現場景因此需要獲得環境授權,但有些地方保密性極高不能對外授權,就連之前卡洛斯特的去皇宮開會也只是獲得了一部分權限而已。
“說到底也只是把無辜人的命當工具而已。”
烏云一句話就點出了事實。
無論科技怎樣發達都滿足不了人的那顆貪婪之心,想要獲得某樣事物或進行某種行動又害怕遭遇危險,于是就制造了復制體這樣的存在。
等等,這個西鐸是復制體,那也就是說去八號街酒店參加拍賣會的那些人也都有可能是復制體?
烏云急忙抬手看時間,拍賣會馬上要開始了,她還要去拍東西然后趕回醫院,沒時間浪費了。
“大叔大叔,謝謝你幫了我,咱們加個光腦號以后聯系,我現在有急事得馬上離開這里。”
“行。”
兩人加了好友烏云再次道謝轉身就要急匆匆的離開。
“欸,烏云你等等。”想起來卡洛斯特給自己的空間鈕,墨天將她叫住,“有人托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差點給忘了。
他攤開手,手中是一個最新款的空間鈕。
突然被叫名字的烏云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褐發男人,目光警惕。
看她這副戒備的樣子墨天有些無奈,為了讓她放下心來只好明說,“光明星上的人給你的,至于是誰你應該知道。”
被他這么一說,烏云信了一點點。
“你可以打開空間鈕看看里面的東西。”
聞言烏云從他手里拿過空間鈕,打開掃了眼里面的東西。
有熟悉的營養液,還有戰斗服和一些武器,都是她之前空間鈕里時常準備的東西,能知道她習慣的只有三個人。
確認完畢后烏云放下心來,徹底相信巴恩斯是卡洛或者是芬爾的熟人。
不過奇怪了,既然是熟人,為什么她從來沒有見過他。
“謝謝你,巴恩斯叔叔。”
“不客氣。”墨天欣慰地微笑著,他本來想揉揉烏云的頭發,但她現在是蜥人狀態,沒什么頭發于是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細心囑咐道:“在混沌星域注意安全,過不了多久接你們的人就會抵達,叫你的兩個小伙伴不要太看重任務了,以后你們還要回學校繼續當學生,在這鬼地方留下太多痕跡不利于以后在軍團發展。”
聽見對方的真心實意的提點,烏云笑著回答,“我們會注意的。”
隨后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條街往酒店趕去。
目送著烏云離開的背影,墨天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其實很舍不得烏云離開,也想過剛才直接將所有的一切對她和盤托出,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暗中的危險依然存在。
現在這樣也好,自己應該滿足才對。
墨天掏出兜里的紙巾,紅著眼眶擤了擤鼻涕,低聲咒罵了一句,“什么狗屁叔叔,我是你爸爸,漢密爾頓一點也不好聽,分明就是巴恩斯好聽一點。”
可惜他說的這些烏云都聽不見。
第66章
發生打斗的街區離酒店不算太遠,就在烏云全離開酒店沒過多久拍賣場里發生了一場引人恐慌的騷亂。
一個酒店的服務員不知道怎么躲過安檢掃描,將微型武器帶入拍賣場,幾個以為酒店絕對安全毫無防備的賓客在拿酒的瞬間被割了喉凄慘地倒在血泊之中。
溫熱的鮮血從動脈中噴濺而出,灑在被割喉的賓客帶來的女伴臉上,她呆滯地將血抹開,看見手套上的猩紅隨后驚慌失措地捂臉大叫,“啊啊啊啊——殺了人了!”
女人尖銳的叫聲穿透耳膜惹人心煩,殺手利落一刀直接將她送去和躺在地上的人做伴,接著將周圍目睹這一切發生的幾個倒霉蛋送去了地獄。
突然死人讓宴會廳內尖叫聲不斷,這些賓客帶來長面子的女伴們個個嚇得花容失色不顧禮儀姿態像是被人驅趕的母雞直接抱著裙子四處找地方縮頭躲避,她們選擇的躲避地點正好是秦堯一個人待著的小角落。
縮在沙發角落里的秦堯看著這些突然逃過來的女人們不自在地偏頭,他的鼻子被各式各樣氣味濃烈的香水熏得癢癢的沒忍住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阿嚏!”
他用手揉了揉鼻子,問蹲在旁邊的陌生女人,“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你們都跑這來了。”
宴會廳太大,死人的地方與這個小角落有一段距離,秦堯根本看不見具體情況。
那個女人聽見他好聽的聲音有些驚喜的轉頭,心里幻想著是不是在這危險的地方恰好能碰見一個救自己于水火中的真命天子,結果一轉頭發現是個長相丑陋身材矮胖的綠皮蜥人,她瞬間嘴角精心勾起的微笑消失,沒好氣大吼道:“死人了這你都不知道嗎?問問問,自己沒長眼不知道看啊!”
女人氣沖沖的語氣讓秦堯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問了個問題,這人火氣怎么這么大,比格雷德那炸藥的脾氣還要大。
這不,他剛在心里吐槽格雷德下一秒人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撥開擁擠的人群,格雷德鉆到角落,“蒂琪人呢?”
因為在心里說人壞話的秦堯心虛地看著自己被踩出好幾個腳印的鞋面,“她有事出去了,不過她說馬上回來。”
“那邊有殺手溜進了宴會廳,剛剛殺了幾個人。”
他的聲音平靜完全感覺不到害怕,這副鎮定的樣子讓旁邊那個女人多看了幾眼,發現是個比自己還要好看的女人后嘴角下垂故意向人多的地方擠去。
“你不是被邀請跳舞去了嗎,你那個舞伴呢?”秦堯見他自己一個人好奇問道。
“別提了。”格雷德翻了個與他形象不符的白眼,“那人就是慫貨一個,看見殺手立馬就把我撇下來逃走了,不過好在從他嘴里打聽到一些還算有價值的消息。”
“怎么說。”
兩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瑟縮在角落里顫抖著的女人們表情驚恐,那個殺手往這邊走。
聚集在這的除了秦堯和格雷德兩個男的,其他都是被男伴匆匆拋棄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們的反抗能力最弱,被殺手選為好捏的軟柿子。
眼尖的殺手一眼就看見了人堆里長相最好看的格雷德。
長這么好看帶她來這參加拍賣會的人身份肯定也不會低到哪里去。
他忽視周圍那些嚇成鵪鶉的女人們大步向格雷德走去。
其他人見殺手的目標不是自己紛紛松了一口氣,有人代替自己去死當然最好,因此沒有人去提醒那兩個還湊在一起說話的倒霉蛋。
反倒是剛剛大聲吼了秦堯的女人,她雖然害怕殺手注意到自己,但還是壯著膽子悄悄伸手小幅度地拽了拽他的衣擺提醒。
感受到衣服上傳來的動靜秦堯終于抬起頭,恰好和已經走到面前正準備伸手抓格雷德的殺手四目相對。
腦子向來慢半拍的秦堯不會看氣氛還沒搞清楚為什么周圍的人安靜下來都往這邊看。
這個殺手正是之前特地來到角落里給他們三個送酒的侍從。
秦堯看都沒看他身上被濺到的血跡,直接張口拒絕,“我們這不要酒了你拿開吧。”
手上沒酒只有一根還滴著血的超細鋼絲的殺手:……哪里來的二傻子。
“我不是來送酒的。”
“那你是來干嘛的?”秦堯疑惑皺眉。
看不下去的格雷德感覺到這家伙的蠢氣已經讓殺手耐心所剩無幾他小聲提醒,“他就是那個殺手!”
恍然大悟瞬間驚慌的秦堯瞪大雙眼,“我去!”
“你想干嘛!”
“你說呢。”殺手將手中的武器扯緊,粘在上面的血滴被繃掉,落在地上與之前倒在地上的酒混在一起,“借你身后的大美女用一用。”
早在送酒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格雷德驚為天人的美貌,綁了也不吃虧,想來有很多自詡憐香惜玉的偽君子愿意救她。
聽見這話的格雷德立馬戲精附體,沒辦法和烏云相處久了演戲這種事情易如反掌。
他裝作害怕十分的模樣身體抖成篩子,明明身高比偽裝成蜥人的秦堯還要高上許多還是躲在他身后驚惶地握緊拳頭,實際上是在捏秦堯。
格雷德眼眶瞬間變紅,變聲器模擬的聲音要多柔弱有多柔弱,“救救我,我不想死。”
被捏得面目猙獰的秦堯:不是,你哭什么啊!痛的人是我好不好。
見他還沒有反應,格雷德加大手上的力道,可惜秦堯皮糙肉厚依然沒用于是直接暗暗一腳把他踹到殺手面前兩個人的額頭直接來了個對對碰。
“哎喲。”秦堯捂著額頭,生氣地回頭瞪了一眼在假裝擦眼淚的格雷德。
擰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踹人,欺負他脾氣好是吧。
猝不及防被撞到的殺手徹底怒了。
這人就能不能好好尊重一下殺手這個職業嗎!
一個綜合素質地下的蜥人不害怕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撞他,真是趕著去死,那就成全他。
殺手朝地上啐了一口痰,“行,就先解決你這個礙眼的丑東西。”
除了手上的鋼線,他將腿上看起來正常的金屬掛件扯下快速組裝成一個古董弓弩。
這樣的冷兵器在秦堯這個受過專業訓練身手敏捷的軍校生來說壓根不夠看,他甚至開始懷疑來參見拍賣會的這群人是不是不對勁。
明明之前應雷說過參加這場拍賣會的人都是混沌星域實力或者是財力里排得上名號的人,不至于一個這個刺殺手法如此拙劣的殺手都搞不定吧。
殺手瞇著一只眼瞄準前方矮胖的蜥人,由于看不起蜥人的武力值,他甚至只射了一箭。
圍觀的女人們捂住眼睛害怕下一秒就看見死人的血腥場面。
“啊啊啊啊。”
習慣能量彈速度的秦堯臨危不懼,弓弩射出的箭就好像是被放慢一般,他覺得自己可以直接用手接住。
他不僅這么想了,還把想法付諸行動,于是秦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飛在半空中的箭像隨手抓文字一樣抓在手心里。
殺手的臉再次被秦堯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以為會見血的眾人瞄了眼臉已經被氣青的殺手:……好像,也沒有那么嚇人。
被氣成黑臉鬼的殺手:……TMD!
他接完這一單就要去找幾個蜥人來殺殺挽回碎成渣渣的顏面。
可惜現實不會給他這個幻想的機會,在他準備射出下一箭時,一道白光從他身后筆直地穿過他的額心,下一秒他的腦袋被開了一個血窟窿。
還沒反應過來的殺手難以置信地回頭想要看看是誰開的槍,頭剛轉到一半,他又被沖過來的秦堯補了一拳,吐出一大口血后不甘地倒在地上抽搐著。
開槍的人走到殺手身邊,踹了他一腳后又朝他的心臟連開數槍。
“呯!呯!呯!”
氣絕的殺手徹底沒了動靜。
迎著眾人驚懼的目光,艾羅吹了吹冒著白煙的槍口,看來他淘到的老式能量槍威力還不錯。
“都散了吧,馬上有人會來打掃這里,宴會依然繼續,拍賣會正常舉行。”
一個低級水平的殺手居然能驚動混沌星域排名前幾的星盜團老大,這簡直是殺雞用牛刀,太不正常了。
艾羅離開時只是隨意掃了眼地上的殺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輕蔑地冷笑兩聲隨后離開。
見殺手現在已經死了,格雷德抬眼神色恢復正常,他緊盯著離開的少年,目光深沉晦澀。
秦堯甩了甩拳頭,剛剛打人用了十成的力道,現在手有點疼。
走到格雷德旁見他一臉嚴肅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揮了揮手,“喂想什么呢?”
“這個殺手,可能是八號街酒店的幕后老板安排進來的。”
“啊?!”
被他這爆炸性發言搞得摸不著頭腦的秦堯納悶,這都哪跟哪啊,怎么這家伙就想這么遠去了,這腦子未免也轉太快了,不愧是學指揮的,和他這個只會打架的機甲單兵就是不一樣。
這里倒著一具不太美觀的尸體,兩個人被侍從領到宴會廳二樓一個小房間,說是老板對于受驚訝兩人的補償。
從房間里可以將宴會廳里發生的情況一覽無余,秦堯站在窗邊大致看了眼外面。
他們所在的房間只是二樓眾多房間的一個,而這些房間里都亮著燈。
這個房間的無論是裝修還是擺件極其奢侈,能待在這的人恐怕都是些厲害角色。
既然能看清楚下面發生的事情,又是厲害角色,怎么個個都無動于衷,哦,不對,那個毒狼星盜團的團長動了,他出手解決了這個殺手。
結合剛剛格雷德說的那句話,秦堯好像明白了點什么。
“所以,是這場拍賣會的舉辦是在試探毒狼星盜團團長?”
聽見秦堯難得聰明的話,格雷德有些意外地輕抿了口茶緩緩道:“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由于接連折損兩個地位極高極極其重要的副團長,在混沌星域眾人心中毒狼星盜團的實力大打折扣,甚至開始傳言毒狼星盜團有被其他星盜團吞并的風險。
而這場拍賣會的重頭戲是大批的“溫妮血霧”,早在一年前就有消息流出來,拍賣品的提供者是毒狼星盜。
這是格雷德跳舞時從那慫貨嘴里套出來的消息,之前已經和秦堯說了。
拍賣場拍賣的貨物大多都是經過鑒定的,但有些貨物的提供者在混沌星域地位高,鑒定貨物需要浪費拍賣場的財力物力,想來為了自己的面子那些地位高的人不會拿出假貨來糊弄人,所以為了降低不必要的浪費順便給那些人臉面,他們提供的貨物拍賣場不問出處不問真假一律接受。
在混沌星域里幾乎沒有人知道溫妮血霧的具體來源,而在實力地位下降的情況下毒狼星盜團還能提供這么一大批貨物,讓人不禁懷疑這批貨的真實性,拍賣場老板不好意思直接明言說鑒定貨物,只好找人來擾亂拍賣會試探艾羅·梅爾的態度。
如果貨物是真的,面對極有可能取消拍賣會的騷亂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艾羅自然會出手解決,而如果貨物是假的——他可能會冷眼旁觀,甚至會暗中擴大騷亂的影響,讓還沒來得及舉辦的拍賣會直接取消,以此保全聲譽。
沒錯,臭名昭著的星盜團團長也會在乎那些虛無縹緲顏面。
這樣的事情,在秦堯和格雷德看來簡直可笑至極。
都干那些殺人放火不要臉的事情了居然還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們怎么不去死呢?
清楚問題的秦堯有些無語,“也不知道這些星盜腦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你管他們想什么呢,我們這次任務要的東西在他們手上。”
想到這秦堯連連搖頭,“哎,你說我們三個是不是會和這群星盜不死不休啊?”
“誰知道呢。”格雷德放下茶杯,看見了一樓那個四處張望的熟悉身影,“蒂琪回來了,你下去把她帶過來。”
“憑什么是我去。”秦堯不服氣。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提起裙擺晃了晃,“我現在可是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你見過哪個大美女趕著去接丑八怪的。”
“唔。”秦堯摸摸下巴,“好像有道,我要告訴烏云你罵她丑八怪。”
“無所謂,反正你們兩個現在都是丑八怪。”格雷德攤手,“實話實說而已。”
“嘖。”
秦堯打開門離開,沒一會就把烏云帶了進來。
烏云看見桌子上擺放的茶重新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滿杯大口“咕嘟咕嘟”仰頭灌了下去,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活像是八輩子沒喝過水一樣。
見她這副牛飲的模樣秦堯問道:“你這是干嘛去了,渴成這樣。”
灌完水是烏云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坐在沙發另一邊緩了緩,“火焰溫度太高了,熱得慌。”
之前沒感覺,一趕路回到酒店就渴到嗓子冒煙。
秦堯,格雷德滿臉問號:???
“拜托說清楚一點好不好。”不喜歡動腦子一向靠直覺的秦堯問。
烏云吧啦吧啦一通把自己剛剛再外面碰上的事情又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后又灌了杯茶。
“這里的人都是復制體?”
那之前死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那個四團長西鐸說他們要那個小女孩的血?”
秦堯和格雷德兩個人同時開口問道。
“是不是都是復制體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止一個復制體。”烏云先回答秦堯,“對,他親口說的。”
得到這些消息,格雷德眉頭皺得能直接夾死一只蚊子。
他沒有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先讓烏云知道宴會廳之前發生了什么以及將自己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互相將信息這么一交換,那些看似零零散散毫無用處的信息瞬間像是被串在一條線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地呈現在三人眼前。
就在烏云要開口說話時,格雷德制止了她。
“噓,等等。”
他將發間的紅寶石摘下,閉眼將龐大的精神力釋放出來仔細檢察這個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
兩分鐘后,格雷德將寶石放回去,接過烏云遞的紙巾擦了擦鼻子下流出來的血。
和普通地用精神力查看四周情況不一樣,這個宴會廳里高手云集,哪怕有些人是復制體,由于他們鏈接了精神力的依然對其他人的精神力動向非常敏感。
他剛剛之所以摘掉抑制器就是為了使任何人都發覺不了他的精神力掃描,哪怕是3S精神力等級持有者的秦堯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現在可以說了,這片房間沒有監聽器。”
他們坐在沙發上,三雙顏色不同的眼睛交換眼神。
“我先說吧。”烏云最先開口,“那個暗影星族小女孩的血,是你們想要的溫妮血霧制作原料。”
“這個消息應該只有我們幾個知道,應雷他不清楚,不然不會只是簡單地讓我們兩個拿下這批溫妮血霧。”格雷德接著補充。
憋了半晌沒有憋出任何一個字的秦堯,“……”
兩雙眼睛都盯著他。
“哎,別看我啊,你們都把我想說的給說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等等。”
他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宴會廳里的酒也有血液,你們說不會也是用溫妮血霧做的吧?”
“不是。”烏云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想,“雖然我沒聞過你們口中溫妮血霧的味道,但是我嗅到過那小女孩身上殘留的血液,這兩種血液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所以,為什么是瀕臨滅絕的暗影星族的血,而不是其他種族的血,他們的血到底有什么作用?”格雷德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點。
“溫妮血霧的作用是什么?”烏云問秦堯。
“和那些成癮性藥物差不多讓人飄飄欲仙,不過據說還能增強身體素質,甚至是提升精神力等級,并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提升精神力等級這樣離譜的效果都有,你們相信這種事情?”
秦堯搖搖頭,世界上哪里有這么輕松的事情。
格雷德則是沉默不語,他沒有直接回答信還是不信,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要知道所有人的精神力等級幾乎都是是先天固定的,只聽說過人會隨著年齡增大或者是其他原因導致精神力衰弱。”
“除了那個煩人的恩佐。”秦堯接話,“他就是突然變成3S的。”
“你們說他會不會和溫妮血霧有關?”
“可能性不大,因為家族和卡洛斯特元帥的原因恩佐的行程幾乎都能查到,而且他也沒有和星盜接觸的由。”從小便和恩佐不對付的格雷德替那個煩人的家伙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也是,他不像你一樣被星盜綁來綁去,大張旗鼓的要贖金。”秦堯說話非常耿直,耿直到被格雷德狠狠地揍了一拳。
“消停點,消停點。”和事佬烏云趕緊攔下這兩個快打架的家伙。
“你們難道沒有懷疑過為什么應雷要溫妮血霧嗎?”烏云沒有和這個人接觸過,只是聽兩人的只言片語對他并不是很了解,因此下意識地懷疑所有想要溫妮血霧的人。
“他應該更不可能了。”這次做出否定的人是秦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對那東西似乎是恨之入骨。”
“你確定?”烏云不太相信。
“確定。”秦堯語氣肯定,他和應雷接觸的時間最久知道的更多。
“對了,你們知道這群人的身份是什么嗎?”烏云接著問。
“大概猜到了一點點。”秦堯撓撓頭沒好意思明說,畢竟和他現有的身份可以說是陣營對立了。
“帝國反抗軍而已。”格雷德說得輕描淡寫。
“嗯???你怎知道?你不是才醒來沒幾天嗎?”秦堯難以置信,他可是仔細觀察了好久才猜到的。
“正常,畢竟我們腦子構造不一樣,我比你聰明多了。”格雷德說話帶刺,直刺某人。
其實不是,由于身份的原因,格雷德知道的信息比秦堯多得多,他之前就聽說個這個組織,不過由于并沒有鬧出什么較大的事情,奧特萊斯帝國皇室似乎并不擔心,甚至覺得這個組織就是個笑話。
“那你們還在里面待著,以后不想進軍團了?”一心只想養老的烏云自然地將這兩人劃分為和第一軍校里的其他人一樣,都希望進入軍團。
“我有靠山不影響。”富二代·格雷德·威廉姆斯·官二代發言,將其丑惡的嘴臉展現的淋漓盡致,全然不顧另外兩人。
“我無所謂,在哪里都一樣。”秦堯本身對帝國沒有任何歸屬感,嚴格來說他連奧特萊斯帝國人都不算,當初上軍校也是大叔推薦的,稀里糊涂就過去了。
已經不知道說什么的烏云:=_=……
現在才意識和自己相處這么久的兩個小伙伴似乎都有成為世人眼里大反派的潛質。
第67章
在三人東一句西一句討論時宴會廳被收拾得干凈如初,殘留在地板上血跡被機器人清掉,完全看不出來在十分鐘前這里之前躺著好幾具尸體。
“科技發達就是好。”烏云摘了顆像葡萄一樣的水果往嘴里一丟。
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和上輩子吃過的葡萄沒什么區別。
格雷德拿起茶杯,裊裊升起的水霧遮住了他的眼睛,轉頭看向窗外發現烏云對著一個清潔機器人在感嘆有些意外。
“聽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窮鄉僻壤封閉落后的小行星出來的人,一個機器人而已有什么好感慨的。”
“欸,話不是這么說的,我也是從落后小行星出來的,看見清潔機器人我可沒大驚小怪。”秦堯嘴上這么說著,心里也納悶烏云這突然冒出來的話。
嘆了口氣,烏云深深地看了這兩人一眼,“你們不懂,我見識少,從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沒見過什么好東西。”
秦堯和格雷德對視一眼,決定不她的鬼話。
見他們兩個不搭自己烏云無奈聳聳肩,這年頭說大實話居然還有人不相信。
“對了,等拍賣會結束了,那個星盜頭頭會不會來找烏云麻煩。”閑不下來的秦堯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擔憂開口問道。
畢竟這片星域是星盜的地盤,他們三個勢單力薄的不一定能打得過。
“沒事,復制體而已,又不是真人。”坐在沙發上的當事人語氣輕描淡寫完全不慌。
“問題是你把他們團的真人團長也……”秦堯沒把剩下的話說完,而是把手舉起來放在脖子旁邊,左右劃了劃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烏云被他臉上夸張的表情逗笑了,捂著肚子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你這表情也太搞笑了。”
讓她想到了上輩子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
“哪里搞笑了,拜托我很認真的好不好。”他這不是怕別知道才做動作的。
明明緊張的氣氛被兩個幼稚鬼的行為瞬間打散。
坐在旁邊安靜喝茶不參與他們互動的格雷德注意到拍賣會已經開始,打斷兩人的話,“拍賣會快要開始了,別想其他的,等這場拍賣會結束以后那個團長不一定有時間來管我們三個。”
酒店里如今群狼環視,恐怕不用他們三個動手,其他人就按捺不住想鋌而走險搏一搏,萬一成功了毒狼星盜團就直接原地解散。
可別指望一個三教九流組成的星盜團在失去團長的情況下還能有什么強大的凝聚力。
宴會廳內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彩色的光幕將窺探的視線擋住,讓人看不清楚門的另一邊究竟隱藏了什么。
原本還算是明亮的燈光瞬間熄滅,樓下所有人鴉雀無聲自動分開,有邀請函的人拿出邀請函遞給守在外面衣著暴露的仿真機器人,機器人檢測過邀請函后做出請的手勢將人迎進去。
沒有人來敲門讓格雷德離開房間,也就是說只要是在房間里的人,哪怕沒有邀請函也可以獲得參加拍賣會的資格。
這和當初計劃的完全不一樣,他明明應該和樓下那些人一起待在宴會廳里當個沒用的花瓶,等待拍賣會結束安全離開酒店。
格雷德懊惱地垂下頭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貿然進入這個明顯特殊的房間,然后又看向房間里另外兩個完全還沒意識到計劃改變的人。
他還沒有準備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
和腦海里思緒萬千的格雷德不同,烏云和秦堯湊到窗邊瞪大著眼睛盯著不斷閃爍的光幕,看著一個一個消失在宴會廳內的人張大嘴。
這拍賣會也搞得太神神秘秘了。
樓下燈光熄滅的同時房間內也陷入黑暗,像是被不知名的猛獸吞入腹中,被這濃重而又危險的顏色包裹著的格雷德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微微顫抖的右手上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因為用力過猛劃開了沙發,格雷德神色厭惡地用左手按住還在晃動的右手,將這少見的懦弱表現強硬地鎮壓下來。
這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住的。
昏暗的燈光,刺耳的笑聲,冰冷的鐵籠和手銬,以及那一雙雙想要觸摸他身體的雙手……
曾經發生在這的一幕幕像是一張又一張的圖片,明明已經在腦海里強制刪除可是隨著一切重現后又再次死灰復燃不斷在閃爍著提醒格雷德自己在這遭受過的恥辱。
和陷入記憶深淵在苦苦掙扎的格雷德不同,烏云感覺到腳下的地板傳來輕微的響動她低下頭看去,光憑肉眼看不出什么區別。
同樣被這動靜吸引的還有秦堯,他大著膽子試著用力跺跺腳,鞋底和地板砰砰響結果跺半天也沒跺出個什么名堂來。
被這響聲吵得心煩的烏云嘖了一聲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讓他停止動作,“別玩了。”
兩個人現在比較熟,再加上這幾個月的經歷,烏云當初想要抱大腿的意識在逐漸削弱,現在把秦堯當成了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來對待,因此在某些行為上也變得自然起來。
譬如落到他肩膀上的這一巴掌力道就不小。
“哎呦。”被打的秦堯也沒生氣,和之前小巷子里挨的那頓揍比起來,他居然感覺烏云收斂了不少,“誰玩了,我這不是好奇這些聲音是哪里來的嘛。”
就在兩個人拌嘴的時候房間內熄滅的燈光亮起,光線的突然轉變讓兩人的眼睛一時間有點不適應,等他們閉眼眨眼適應過來時,窗外的場景驟然改變,原本的宴會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深色幕布遮住的寬大展臺。
展臺下坐滿了帶著面具的人,這些人衣著打扮考究,渾身散發著不差錢的氣質,有的人交頭接耳正在談論些什么,而有的則是仔細地翻看著座椅上的拍賣手冊,思考自己的預算是否能夠帶走目標拍賣品。
在幕布之外,氣質優雅容貌出眾的拍賣師在燈光之下走上展臺,她的嘴角保持最佳弧度,用標準流利的星際通用語介紹接下來要拍賣的第一件拍賣品。
“開始了,開始了,格雷德你快過來看。”
秦堯轉頭揮手,招呼依舊坐在沙發上的格雷德示意他過來一起看。
他揮了半天手卻不見對方有任何動作。
察覺到人不對勁的烏云大步走過去,逆著燈光她看到了格雷德額角滴落的冷汗和微微顫抖著的手。
單薄瘦削的墨發少年臉色蒼白,被他緊咬的下唇有破皮的跡象,疏淡的眉頭擰在一起,眼神戒備,像是一只脆弱得隨時有可能因為外界的響動而從天墜落下來的驚弓之鳥。
這和平時嘴毒欠揍的小少爺形象完全不符合,認識格雷德這么久,這是烏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看樣子應該是身體出問題了。
烏云彎腰俯身擔憂詢問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說著她便伸出手想要去探探格雷德額頭的溫度,看看對方是不是發燒了,但沒想到,沒等她的手摸到皮膚,就被被他生硬用力地拍開。
見他排斥自己的動作,烏云自然地收回手,臉上沒有半點好心被拒絕的尷尬。
能解,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脾氣也可能會受到影響控制不住。
“他是不是衣服穿太少,著涼感冒了。”
和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比起來,格雷德這條裙子幾乎沒有什么保暖作用。
站在一邊的秦堯皺著眉頭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他身上,希望這樣能有點用。
但他似乎忘了,無論是房間還是宴會廳,酒店內的溫度都控制在舒適的范圍之內,至于需要特殊溫度的客人也佩戴了專門的溫度控制器,因為寒冷或是炎熱導致身體不適這件事在這酒店幾乎不可能。
機甲單兵系的學生身體素質都不錯,除了平時上課摔摔打打需要躺醫療艙外其他的時間基本不會生病,而秦堯從小又是在偏遠星球糙著長大的,因此幾乎沒有什么照顧人的經驗。
相比之下,上輩子早早獨立生活,外加這輩子幼年時期受到納爾約瑟芬無微不至照顧,在他們耳濡目染之下點滿生活技能的烏云在此時就顯現出了平時在軍校里隱藏的屬性。
軍校里有納爾出馬,喜歡偷懶的烏云都是被關心的那一個,所以其他兩人不知道她還有這一面也十分正常。
烏云熟練地指揮秦堯,“你去倒杯溫水過來,不要茶,要水。”
怕他搞錯還特地強調了一遍。
“噢噢。”秦堯呆呆地應下來,這種時候還是聽女孩子的比較好。
想到之前那個叫巴恩斯的叔叔給自己的空間鈕,如果里面的東西是按照她平時習慣準備的,那應該有止痛藥或者是感冒藥。
烏云麻溜地打開空間鈕,大致掃了一眼里面的排列整齊的東西心里就有了結論。
看風格,這空間鈕應該是芬爾為她準備的。
輕車熟路地翻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烏云接過秦堯遞過來的水,將手里的藥和溫水擺在格雷德面前。
“如果是身體哪里痛就吃這幾顆藥,如果是其他的原因的先喝口溫水緩緩。”
或許是因為照顧病患的原因,烏云的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
“對,有病就吃藥。”秦堯連連點頭語氣十分耿直。
沉默半晌,格雷德緩緩抬頭,冷汗順著他的鬢角滑落,發間的那顆紅寶石輕輕地晃動著,閃爍出別樣的光彩。
他就這樣坐在沙發上安靜地望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兩人,雖然兩個現在都是偽裝的綠皮蜥人模樣,但兩雙顏色不同的眼睛里的關切異常真實,沒有半分作假。
格雷德拿起藥,沒有第一時間吃,而是神色莫名地問了一個在烏云和秦堯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這些藥是哪個公司的?”
烏云不知道他問這個干什么,不過還是重新看了包裝袋老實回答了他的問題,“白金生物。”
芬爾準備的藥都是平時他們自己用的專門藥劑,和市場上那些藥店賣的大眾藥品不一樣。
“不是Z集團生物公司的就行。”
得到放心的答案,格雷德吞藥灌水仰頭一氣呵成,不過還是因為動作太快嗆到在狼狽地不停咳嗽。
“咳——咳咳。”
“不是,你吃個藥這么急干嘛,我們兩個又不跟你搶。”
秦堯走過去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真怕這人一口氣沒緩上來直接交代在這了。
“不對。”烏云反復琢磨格雷德剛剛說的那句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Z集團不就是你自己家的企業嗎?”她可沒問忘了正是因為格雷德小少爺的身份自己才被牽連綁架的。
“為什么你不愿意吃自己家生產的東西,難不成那藥有什么問題?”秦堯說話有時候嘴比腦子快,說完他才意識到這樣問似乎不太對。
如果換做平時,格雷德也許會把這愣頭愣腦的人懟得說不出話,但現在他沒那個心情。
“你要的東西還有多久拍賣?”
“還早。”烏云之前翻過房間里的拍賣手冊,她要的東西在后面才會上,還有一段時間。
舒了口長氣,格雷德略顯無力地躺在沙發上,“聽過之前我失蹤的事件嗎?”
他的聲音極輕像是從嗓子里不甘不愿強硬擠出來的聲音,不仔細聽也許會錯過話里的內容。
見對方一副有故事要說的模樣,烏云和秦堯立馬自覺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秦堯甚至想蹲在一邊聽,不過被她扯了過去,他只好妥協。
“沒有。”
兩個綠色的腦袋默契地搖頭,眼里全是迷茫,烏云和秦堯本來就消息不靈通,更何況是發生多年前又被封鎖的事情怎么可能知道。
心情復雜好不容易愿意敞開心扉對人訴說以往苦痛經歷的格雷德接下來的話卡在嘴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對面兩個人此刻眼睛亮的象燈泡恨不得直接讓他一口氣說完。
“雖然我們沒聽過但是不妨礙你繼續說。”生性愛八卦的烏云絕對不會讓聽故事的機會從身邊溜走。
“嗯嗯,是這樣的沒錯。”應聲蟲秦堯表示贊同。
揉揉還在刺痛的額頭,格雷德認命了。
這是兩個偏遠星球好不容易考上第一軍校來到光明星的人,你要多解包容。
心里疏導完畢后,他恢復了以往的模樣,雙手環胸開始講述那段在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經歷。
盡管他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但烏云還是發現了被壓在手臂下依舊在小幅度發顫的手指。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
墨發少年用粗糲難聽的聲音揭開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將心底還未愈合的傷疤重新撕裂開來血淋淋地展現在他信任的伙伴面前。
第68章
烏云和秦堯坐在對面,豎起耳朵身體往前傾想要聽的更仔細一點,結果格雷德就說了一句話,后面就沒了動靜,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這就沒了?”還在期待下文的秦堯有點意外,“繼續說啊,你只說一句話我們怎么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
明明是講述凄慘經歷卻被這人當場了故事大會。
還沒等格雷德動手烏云先幫他教訓了這個不會看氣氛的家伙。
“啪。”某人腦袋瓜被用力敲了一下。
秦堯雙手抱著頭,表情痛苦,怎么又是他挨打,還有完沒完了。
“別他,你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也沒事。”
將自己感受到痛苦的經歷講述給他人聽這件事需要很大的勇氣,不能勉強。
被秦堯一打岔,房間里的氣氛變得不再沉重,烏云的安撫也起了關鍵作用,讓格雷德的心態輕松了很多,他覺得自己剛剛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表現似乎有些矯情。
或許是之前吃的藥起作用了,因為那些記憶被攪亂得混沌不堪的大腦現在逐漸清醒,大滴的汗水滑落的在臉上留下汗跡,伴隨著汗珠的蒸發讓格雷德感受到了微微的涼意,他拿紙擦干凈汗珠,又喝了口溫水隨后了被坐亂的裙子,將褶皺一一撫平,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從容不迫的狀態。
這次他沒有猶豫,聲音雖然依舊難聽但沒有任何的停頓。
早在心里說過千百次的話是不需要重新組織語言。
“你們應該都知道Z集團現任掌控者是我的父親。”
“但其實這個位置也只不過是幾年前他用自己的親生兒子換來的。”
“為什么威廉姆斯家族會選擇平庸的次子成為家族集團的掌控者,而不是赫赫有名身為元帥的長子,只要是正常人都會偏向那個優秀的繼承人,可我們家族并不是,至少在外界看來并不是。”
“但實際呢?”說到這格雷德嘴里發出一聲嗤笑,“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集團掌權人實際上是個被人操控毫無思想的提線木偶罷了。”
他用這樣的話語來形容自己父親似乎有些過于冷淡,但烏云卻能解,上輩子她那個負債逃跑的父親就不是什么合格的父親。
看來他們三個能湊到一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三人之間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爹都不太靠譜,之前有聽說秦堯是個被遺棄的孤兒來著。
“為什么說你被賣了?”秦堯全程聽得云里霧里的,他不明白家族掌權人這么重要的位置,僅僅只憑格雷德作為籌碼就能被交換,這不是過于草率了嗎
“呵呵。”格雷德聽到這個問題,低笑兩聲,這笑聲里充滿了苦澀,“我也不知為什么會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出賣,哪怕當時我已經躺在了實驗臺上,哪怕被冰冷的手術刀開膛破肚也不明白。”
他扯下了上半身的裙子,赤裸著的左胸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袒露在烏云和秦堯面前。
看見眼前的景象坐在對面的兩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少年清瘦的身軀上有一道足足十厘米的疤痕,疤痕顏色很深,上面凹凸不平像是一條扭曲的蟲子趴在身體上,就像是一件值得珍藏的藝術品,卻被人硬生生地砸裂,破壞了原本應有的美感,
在醫療技術如此發達的星際時代,去除疤痕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它的主人并不愿意它消失。
格雷德看著烏云兩人眼里的驚訝笑著將裙子提了上去,繼續說著曾今的種種。
“當初就因為威廉姆斯元帥的一句話,格雷德這個人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他沒有用大伯來稱呼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不配。
“他說我將會是計劃最完美的實驗品。”
“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改變了我原本的人生。”
“我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里待了足足三年,在那三年里,每天一睜眼看著顏色各異的藥劑被針頭輸送到我的血管里,那段日子里無論我怎養的反抗都是徒勞,或許在實驗室里的那些人看來我就是個被父親拋棄的可憐蟲,能做為實驗品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話音到這,格雷德稍有的卡頓了一會兒,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變得十分干澀。
他喝了一杯水想要解渴卻毫無作用,甚至原本的干澀變成了難以忍受的劇痛。
回憶似乎能將人曾今經歷過的痛楚再次重現在人的身上,哪怕現在喉嚨沒有流血。
“有天晚上,我趁著實驗室的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一把手術刀在袖子里,然后親手劃破了自己的喉嚨,那個時候年紀小,也很天真想著或許只有死亡才能讓我得到解脫。”
烏云和秦堯聽到這句話齊齊看向他的脖子,上面沒有任何痕跡。
“別看了,如你們所見,我沒有得到救贖,要怪只能怪實驗室的那間牢房過于靈敏,在檢測到血液的瞬間就通知了所有人。”
格雷德摸了摸脖子,感受到動脈有力地跳動,他沒忍住用手指在上面掐出紅色印子。
“那些人或許是為了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又或許是為了展現他們高超的醫術,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施救,而是站在一邊冷漠地看著我,讓我體會到血液從身體里流失的感覺。”
格雷德吐字清晰,烏云一字不落全都聽到了他的話,這些話讓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沒忍住用力握成了拳頭。
她到現在都記得上輩子車禍后她躺在馬路上感受自己生命流逝的絕望,當時的格雷德才多大?恐怕就是十多歲左右的小孩子,讓一個小孩遭受這樣非人的虐待,簡直喪盡天良!
“砰!”
坐在旁邊的秦堯突然情緒激動地起身一腳踹倒了桌子,綠色的皮膚都遮擋不住他臉上因為憤怒而產生的紅。
“太可惡了!那些王八蛋現在在哪里?咱們找機會殺回去,讓他們也體會一下你之前的感覺。”
“你先坐下。”烏云把他扯到沙發上讓他冷靜冷靜,然后彎腰將桌子抬了起來收拾散落的茶杯過水果。
不出意外,等一下應該還會有拍賣場的人進入房間,萬一因為房間的滿地狼藉吸引他們的注意可不行。
“你什么好生氣的。”格雷德不解地看著還在叫嚷著的秦堯。
“喂!”秦堯蹦起來,朋友受傷生氣不是很正常嗎,這家伙腦袋壞掉了啊!
他想解釋,但又覺得這樣刻意的解釋有點難為情,于是瞪了眼格雷德,坐回沙發上撇嘴偏頭不再看對方。
把這樣的人當朋友還真是自己在做慈善。
等烏云收拾好東西后格雷德再次緩緩開口,“他們把我喉嚨上的刀口消除,但卻沒有修復好我的嗓子。”
“察覺到我的死志,那些人知道這個實驗品用不久了,于是加大了藥劑的用量,沒過多久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陷入假死狀態。”
“因為處廢棄實驗品的人一時疏忽,他并沒有將我的身體焚燒掉,而是隨便找了個太空垃圾站將我丟到了垃圾堆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好,因為這張臉的原因我又被人從垃圾堆里挖了出來作為貨物賣到了混沌星域,后面幾經輾轉又被送上了一個神秘的拍賣場。”
聽他說拍賣場烏云已經猜到了到底是哪個拍賣場。
“這里和之前有變化嗎?”烏云問。
格雷德看向窗外,目光平靜,“當時我是蜷縮在籠子里的拍賣品,哪里有心情看周圍是什么樣子的。”
“抱歉。”烏云原本只是想隨便轉移話題卻沒想到會戳到他的傷口。
“沒事。”格雷德不在意地搖搖頭,“故事到這開始就有了轉機。”
“因為身上的疤痕和嗓子,我起拍的價格并不是很高,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抬價,讓我的身價甚至超過了那場拍賣會的壓軸拍品。”
“我就那樣縮在籠子里看著臺下那些人骯臟的眼神和興奮的神態。”
格雷德完全放松了下來,把玩著手里的長發,“我當時想著,要是我那個父親知道他兒子淪為一件拍賣品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但是后來想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他都已經不在意你的生死了又怎么會關心你是不是一件拍賣品。”
“一股強烈的不甘就在那時涌入我的心頭,我一定要或者回去,回到光明星,重新站在我的父親和我的好大伯面前,欣賞欣賞他們精彩的表情。”
“你做到了。”
“對,我做到了,我和拍下我的那個人做了一筆交易,那是一個星盜,也是后來第一次綁架我的星盜。”
“我讓格雷德·威廉姆斯的名字在光明星人盡皆知,讓他們知道威廉姆斯家族里還有一個二少爺,并且營造出父親很疼愛我的假象,然后在讓那個星盜綁架我,向我那疼愛兒子的父親索要巨額的贖金,那比贖金比拍下我的價格還要高上十多倍。”
說著說著格雷德笑了起來,言語間全是驕傲,“那可是我被綁贖金排行第一。”
“那個星盜拿到了贖金嗎?”秦堯好奇追問。
“當然,不過最后我用了點小手段,讓他死在了我的手下,畢竟這個秘密需要人保守不是嗎?”
其實他也沒做什么,只是向其他的星盜透露了那個星盜的藏身地點罷了,其他人便向嗅到腐肉味道的鬣狗一般蜂擁而上將那名星盜撕扯得稀碎。
那星盜也許很強,但再強也強不過有軍團撐腰的某些的星盜團。
墨發少年精致的臉上笑容燦爛,全然不見之前的失態,“也就是從這比贖金開始,我就接二連三的成為了宇宙星盜最想的綁架對象。”
“啪啪啪。”烏云鼓掌夸贊道:“好計謀。”
隨后又話風一轉質問,“這次綁架不會也是你故意算計你爸的吧?”
“呃。”格雷德被她這話問住了,“不,這次純粹是個意外。”
“好了好了,別說了,烏云你要的東西開拍了。”秦堯提醒兩人。
烏云聞言拍了拍格雷德,“小伙子,人要向前看,不要被過去困住了。”
格雷德一如既往甩開她的手,“我知道。”
第69章
變形器這種東西在魚龍混雜的混沌星域并不少見,普通變形器價格一般在幾千星幣左右比一張船票還要便宜,它的作用僅僅只是變化外貌,而且只能在提前設定的幾張臉里選擇,非常容易被人識破,幾乎沒什么太大的作用。
而昂貴的高級變形器則較為少見價格也極其昂貴,格雷德和烏云現在手上帶的那兩個就是高級變形器。這樣的變形器不僅能夠隨機改變一個人最基礎的樣貌,還能改變體態聲音指紋,甚至是短暫的變換種族,只要不經過專門的檢測儀器一般人單憑肉眼根本發現不了端倪。
這種變換還能模擬每個種族的天賦,它能將弱小的人變成強大的種族,相反也能壓制的強大的種族將他們的實力往變換的種族靠攏。就好像烏云帶上變形手鐲變成蜥人族,身體素質也一起被壓制,因為這個功能高級變形器在混沌星域中被人當成一個秘密武器一般的存在,無論是將自己變強還是將對手變弱都是不錯的保命選擇。
“……這樣功能齊全的變形器難道大家不為此心動嗎?心動不如行動,本次拍賣的的兩對高級變形耳釘200萬起拍,你值得擁有。”介紹完拍品的功能后,拍賣師熱情而又不失分寸的推銷聲音傳遍拍賣場的每個角落,她期待地看著臺下的人等待著第一個出價的人出現。
烏云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帶的鐲子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沒想到自己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鐲子居然是個高級變形器。
“你們那個上司可真舍得,居然敢把這么貴的東西借給你們兩個小嘍啰。”
應雷確實大方,為了確保每個成員安全方面他該給的裝備武器都不會少給,在他看來反抗軍現在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沒有能與帝國幾大軍團抗衡的實力之前蟄伏在混沌星域才是明智的選擇,所以人員的傷亡需要盡可能的避免。
秦堯和格雷德兩人加入反抗軍的時間連一個月都沒有,就算靠著自己出色的能力完成了那個上司安排的任務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晉升到組織的內部,按照普通的邏輯來說他們倆是小嘍啰其實也沒錯。
“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我可是秦隊長!一支小分隊的隊長呢。”秦堯氣鼓鼓地反抗“小嘍啰”這個稱呼,接著把手指向完全恢復正常的格雷德,語氣里是隱藏不住的嘚瑟就差點沒用鼻孔看人了,“這家伙才是小嘍啰。”
和他比起來在反抗軍里沒什么存在感的格雷德才是實打實的小嘍啰,就連這次任務肯定也是沾了他的光才有機會出。
不是很想和人討論這種無意義問題的格雷德一臉嫌棄地往旁邊靠了靠遠離咧嘴傻笑的秦堯,他真的很擔心自己和傻子待久了被傳染。
瞧這家伙因為成為帝國反抗軍的小隊長居然還驕傲起來,他到底記不記得自己原本的身份。
“咳……咳咳。”烏云看格雷德的表情立馬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握拳堵嘴提醒某人收斂一點笑臉,但這樣隱晦的提醒好像對他完全沒用。
“不是我說,你自己還記得你是第一軍校哪個系哪個班的人嗎?”烏云嘆氣。
巴恩斯說過來接她的人應該快到了,他們三個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學校要是沒有早點調整好狀態,回到學校秦堯還不長心眼地大大咧咧告訴其他學生自己曾今在帝國反抗軍待過還當上了小隊長……話是上午講的,學籍是下午沒的,不僅如此還有可能被關押起來審訊后直接上軍事法庭。
第一軍校的學生可都是未來的帝國軍官戰士預備役,在入學前就簽署過相關的保密協議,不能將一些有關于軍事訓練的機密透露出去。
“機甲單兵系機甲一班啊,怎么了?”秦堯回答得很快,撓撓頭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軍校生就好。”格雷德冷聲嘲諷。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沒幾天卡洛派過來的就會抵達混沌星域,我們處完手上的事情就要回學校了。”
“卡洛是誰?”這次輪到格雷德不明所以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卡洛斯特·漢密爾頓。”烏云念這個名字的時候非常不走心,語氣里難得流露出淡淡的心虛。
要是卡洛知道自己從小訓練到大的人被區區幾個宇宙星盜逼到死路最后不得不改變形態,還差點沒打贏這么丟臉的事情,恐怕又要化身成為“綠眼睛魔鬼”,少不了她的一頓特訓,她連特訓內容都想好了,肯定是讓她赤手空拳和機甲打架。
“還是你厲害,敢直呼元帥的大名。”秦堯佩服地對她豎起大拇指。
“咦——”烏云想到之前在賽特加爾星上的那些血淚教訓,一陣寒意涌上心頭,她雙手環胸打了個哆嗦,隨后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背過身開始競拍。
但凡換個星域都能被拍到天價的變形耳釘在這個拍賣場上并不像其他拍品一樣那么搶手。
大家對這耳釘的功能都心知肚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拍下一個保命的東西或者說是改變外貌的東西不就變相說明自己在混沌星域地位還不夠高,不能單憑一張臉成為通行證,而是需要通過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保命。
誰愿意當眾承認自己沒本事?誰都不愿意,所以和烏云競拍的那幾個人無一例外都是坐在成排的椅子上,他們沒有單獨的房間可供隱藏身份,僅憑一個面具想要完全讓其他人認不出你,幾乎不可能,為了保住顏面讓自己別顯得那么窩囊,他們每次競價幾乎都會裝模作樣的向旁邊的人解釋這個耳釘并不是為自己買的,而是為兒女或者是情人買的。
旁邊的人也只是尬笑兩聲回應表示相信,至于到底是真相信還是假相信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鬼才信好吧。”秦堯的聲音要是被樓下那些競拍的人聽見恐怕要被揍成球。
“這些人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白搞這些有的沒的,大方承認是為了自己買的不行嗎?你看像烏云這種不怎么在乎顏面的人競價就很順溜。”他轉了轉手上的手鐲,“聽那些人將這東西這么神奇好用,我都不想還給應雷了。”
不在乎顏面=不要臉
“噗嗤——”格雷德連忙捂嘴,因為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忙著競價聽到兩個人聲音的烏云抽空回頭,沒好氣的白了他們一眼。
最終兩個變形耳釘被烏云以700萬星幣的價格拿下,其實價格還能更高,但那幾個一起競拍的人見她在二樓擁有單獨的房間,以為她大有來頭不敢把價格抬太高惹怒對方因此早早偃旗息鼓讓烏云誤打誤撞撿了便宜。
在交完錢后耳釘很快就被人送了進來。
烏云拿過耳釘仔細打量,兩對耳釘一白一黑,造型簡單看起來就像是波浪線圍成的圓圈,屬于放在飾品店里不會被多看一眼的普通耳釘。
“嘖嘖嘖,這兩東西看起來小小的沒想到居然會這么貴。”秦堯站在一邊咋舌,用手指戳了戳烏云掌心的那對白色的耳環。
“啪。”
烏云拍開他的手,“別亂摸,萬一摸壞了你可賠不起。”
秦堯感覺自己遭受到人身攻擊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難以彌補的傷害。
不過好吧,他確實賠不起,700萬星幣把他賣了也不值這個價。
這家伙全然不知自己在雇傭兵網站上的懸賞價格。
走到格雷德面前,烏云將耳釘遞過去,“你試戴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格雷德抬頭表情不解,“你買的東西為什么讓我來試?”
烏云沒說話只是轉了轉變形手鐲恢復成原本的紅發金瞳模樣撩開耳邊的頭發,又變成蜥人模樣。
“現在知道了嗎?”
“……”
格雷德無語,掃了眼在偷偷摸摸戳另外一對耳釘的秦堯認命接過這對和自己打扮完全不符合的丑丑耳釘,心不甘情不愿帶上。
這家伙壓根耳朵上壓根沒耳洞啊!那還買什么耳釘!
他本來想讓秦堯試戴,結果回想起來那家伙耳朵上也沒耳洞。
三個人里面就格雷德有耳洞,他不戴誰戴。
按照之前那個送東西的機器人教的方法,在帶上耳釘后格雷德三秒后模樣大變,從身材高挑的引人注目大美人變成了平凡不起眼的蘇蘇魯人。
“效果真不錯,和變形手鐲沒區別。”秦堯見他變換種族立刻湊了上來東戳西戳。
他驚奇地大叫道:“皮膚的觸感也很真實,你頭上的角甚至會動!”
“夠了夠了,我不是什么可以隨意觸摸的展覽品。”格雷德耐煩躲開秦堯的手準備摘下耳釘。
“你先帶著。”烏云出聲制止他的動作,“剛剛開門的瞬間我察覺到了不懷好意的視線,似乎有人在偷偷摸摸觀察我們。”
“應該是毒狼星盜團的人。”秦堯面色凝重。
“或許。”格雷德停止摘耳釘的動作,“拍賣會快結束了,在過幾件拍賣品后就是溫妮血霧。 ”
在他們說話期間又成交了幾件東西,之所以拍賣速度這么快是因為二樓的其他房間的人參與競價,并且給出的價格也是高得離譜讓一樓坐著的完全沒辦法追加。
“拍賣會結束我們就走。”烏云沉聲道,這里人太多了真的發生點什么她應付不過來。
“啊?那我們任務。”秦堯還在關心壓根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雖然知道前不夠,但萬一要是走運呢。
“直接放棄”格雷德果斷決定,他冷靜地喝了口茶掏出,“別著急,我們雖然拍不下這批溫妮血霧,但是可以給其他人添添麻煩。”
聞言,烏云和秦堯轉頭默契相視歪嘴一笑,兩人伸出手一左一右拍拍格雷德的肩膀。
“抬價什么的。”
“交給我們就好。”
這種搞事的有趣環節怎么能少得了他們呢,嘿嘿。
坐在一樓的人怕毒狼星盜團,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他們可不怕,而且現在他們和對方一樣是二樓賓客,可以和二樓其他那些人競價。
抬價延長一點拍賣時間,故意套近乎,讓其他人誤以為他們是那群星盜的人,在刻意抬價,給他們拉點仇恨。
就是按個數字,順手的事。
過了沒多久,壓軸拍品正式登場。
“……起拍價格為5000萬星幣。”
在拍賣師介紹完后格雷德迫不及待第一個出價,并且在出價的時候故意抬高聲音道:“我出1億星幣!”
他的聲音洪亮,在拍賣場回蕩。
“嘶——!”其他人倒吸一口涼氣。
直接翻倍!
“2億星幣!”
話音剛落二樓另外一個房間內里立馬加價,并且也是翻倍。
“2億3千萬星幣。”
“2億5千萬星幣!”
“3億。”
……
為了這批溫妮血霧,一時之間拍賣場內加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烏云按下數字后舉起雙手,做出喇叭狀擴音朝外大喊,“我出10億星幣!”
拍賣場瞬間鴉雀無聲。
空氣仿佛在此刻凝滯。
“真有你的。”秦堯為烏云鼓掌,看來還是他保守了。
“不過萬一真的被我們拿下了,我們也拿不出這么多錢啊。”
“別怕,還能繼續加價。”烏云一點也不擔心。
果然過了沒多久,有兩個人繼續追加星幣。
烏云刻意沒有再次加價,而是坐山觀虎斗看那兩個房間的人競價。
“15億!15億星幣!好!5號貴賓廳給出15億星幣的價格,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加價?”
“瘋了!居然是15億。”
“溫妮血霧雖然少但沒至于貴到這種地步,再加幾億都能找大師制作一臺機甲了。”
“真的,這些人瘋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15億是上限時,烏云再次丟出炸彈。
她的聲音懶洋洋的但卻充滿篤定,好像這些溫妮血霧早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20億星幣。”
“……”
聽到這個數字,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拍賣師也了楞了片刻。
“20億!還……”
拍賣師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21億!”
光憑聲音就能想象到到主人說這話時有多咬牙切齒。
就在大家再次看向烏云所在房間以為她會再次加價時,誰知道她只是笑嘻嘻地朝著二樓喊道,“怎么樣毒狼星盜團的兩位團長對我的幫助還算滿意嗎?”
“價格真不錯啊,想必提蕾娜團長的機甲羅剎也是這個價格制造出來的吧~”
這句話是烏云隨口瞎說的,她也不知道那臺變成灰的機甲多少錢。
“嘶——”
眾人這次已經不是吸涼氣,而是直接準備直接遠離這個紛爭之地。
雖然規定不準發生沖突,但是架不住有人要找死啊!
誰不知道毒狼星盜團的提蕾娜團長死在了一個礦產小行星上。
這人簡直是嫌命長。
“21億星幣,成交!恭喜我們的5號貴賓廳客人拿下本次的拍品。”
拍賣師的拍賣槌落下,一切塵埃落定。
除了加價之外沒有說過話的5號貴賓廳的人終于開口,“艾羅團長還真是生財有道啊!”
“呵呵,不敢當,我哪里比得上你們漢密爾頓家族的大少爺。”房間內烏云挑釁的對象艾羅·梅爾冷嘲熱諷道。
“!”
“!!”
“!!!”
這姓氏就像是一道驚雷將三人一頓猛轟,三雙眼睛齊齊瞪大你看我我看你,難以置信他們剛剛耳朵聽到了什么。
“漢密爾頓?”烏云迷惑。
“大少爺?”秦堯震驚。
“恩佐?”格雷德納悶。
第70章
一聽到某個討厭鬼的名字三人反應各不相同。
上輩子接受過的教育讓烏云覺得這小子簡直是鯨魚膽子,上學的時候居然敢逃課,而秦堯則下意識認為對方也被綁了,隨后又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誰家人質還能悠閑的參加拍賣會。至于最了解他的格雷德腦子里面第一時間充滿各種陰謀論,想著對方來混沌星系競拍溫妮血霧的目的是什么。
“要去看看嗎?究竟是不是恩佐。”秦堯有些好奇忍不住探頭問道。
“還是別了,雖然我們現在帶了變形器保險起見不要和他接觸比較好。”烏云抬腕看了眼時間,現在變形耳釘拍到手,拍賣場不宜久留,那個小女孩還在醫院等著她回去,而且還得想辦法找到她的那位同伴。
“那個討厭鬼不在這里。”格雷德手指緩慢摩挲著下巴,仔細回想一遍艾羅說的話注意到他的用詞,他說的是“你們大少爺”而不是“大少爺”。
“你確定?”秦堯有些懷疑地看向格雷德,他怎么就一點也不相信呢,剛剛那拍賣的氣勢很有恩佐平時在軍校囂張的作風。
“確定。”格雷德的語氣非常篤定。
先不說恩佐的身份方不方便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樣的拍賣場,就單單只看帝國第一軍校對在校學生的動向管,在上學期間他想越過學校來混沌星域就有點不太可能。
當然了,像他們三個這種被迫脫離學校監管被綁來混沌星域的人不一樣。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干什么。”秦堯看著手里那個被摘下來之后就沒再沒戴上過的隱形通訊器。
在烏云告訴秦堯不久以后會有人來接他們回去以后他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一點,終于不用過把腦袋揣在褲子上的生活了,還是學校吃吃喝喝的平凡日子適合他,雖然訓練累了點但總比現在好上百倍。
“你們不用去給那個反抗軍的頭子交代任務?”烏云記得他們說這次來昆特星是帶著任務來的。
“啪!”秦堯猛地一下拍了拍腦袋神情慌亂,“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還有這茬。”
“急什么……”格雷德嘴里的話還沒說完,樓下突然發生劇烈騷動。
“呯—!”幾道急促短暫卻又十分巨大的能量槍響在拍賣場炸開,隨后接踵而至的是連續不斷地射擊聲。
“怎么回事?”烏云連忙湊過去探出一半腦袋小心謹慎地察看窗外的情況,結果超乎常人異常靈敏的鼻子遭了殃。
“阿嚏!阿嚏!”她連打兩個噴嚏,感覺鼻子癢癢的。
在幾個煙霧彈的作用下,此時一樓的每個角落里彌漫著刺鼻的氣味,白色的煙霧遮擋力極強,讓許多人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陷入混亂之中。一群身穿黑色作戰服看起來訓練有素的人毫不客氣地踹開大門持槍闖進拍賣場,領頭那個戴著眼睛的人指揮著一小隊人馬直接朝著最里面存放拍賣品的房間快速走去。
現在那間房間里只剩下剛剛拍出去不久還沒來得及交易的溫妮血霧。
“看清楚發生什么了嗎?”秦堯緊跟在烏云身后,也倒霉聞到了煙霧彈的味道。
“嘔,這煙霧,彈也太重口味了吧,居然是匹斯鯨排泄物的味道,誰選的。”秦堯被熏得不行捂著鼻子呸呸兩聲趕緊又跑了回去。
“我選的,這不效果挺不錯的嗎。”一道像是惡作劇成功有點幸災樂禍的聲音從格雷德手上的隱形通訊器傳來。
是杜葛的聲音。
“呦,你們總算是舍得把通訊器給打開了啊,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被拐走了呢。”
通訊器那邊的人語氣吊兒郎當的,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不知為何還是想揍人。
“怎么會,我對組織一心一意。”怕被發現端倪的秦堯聽出這是誰后立馬打開自己的通訊器狗腿表態,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學校了要是被這個比鬼還要精明的家伙發現不對勁,恐怕他的回校之路會非常坎坷。
聽到秦堯的話杜葛哈哈大笑了幾聲,“放輕松沒人懷疑你,不用這么敏感,我們還要感謝你拖延時間呢。”
烏云和秦堯兩人之前在拍賣進行時弄出的動靜他可沒有錯過,不得不說這小女孩戳人心窩子的能力簡直爆表。
“帶隊闖入存放室的人是商正?”
在煙霧的掩護下秦堯沒看清楚人具體的樣子,卻注意到了領頭人帶著的眼鏡。
“是他。”杜葛站在顯示器前看著B計劃小隊每個隊員的身影,目光凝重,幾個人影正飛快地朝著存放室趕去。
“商正他們已經拿到了溫妮血霧,現在準撤了,只要你們幫忙攔住艾羅·梅爾,這次任務途中主動關閉通訊器的事情我就不向老大報告。”
怕他們兩個不認識對方,杜葛還貼心地發了幾張高清圖片過來。
“要拖多久。”格雷德接過烏云遞過來的防毒面罩戴上后問道,他們只有三個人,對方人數上占優勢,情況對他們這邊不利。
“不久,我們的車就在外面,拖個兩分鐘就行了。其實本來安排了其他斷后的人手,剛好你們兩個在不用白不用能多拖一點時間就能減少些不必要的傷亡。”
“能拖住嗎?”格雷德看向秦堯和烏云這兩個主要戰力,他對自己的實力認知很清楚,如果真打起來拖后腿的一定是他。
“可以的。”面具下的烏云點點頭,她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燦金色的瞳孔放大圓圓的有些顫抖顯得十分興奮。
如果是之前赤手空拳的烏云可能沒有把握,但現在嘛——我要打十個!
在空間鈕里找防毒面具的時候她發現了很多之前不存在的東西,那些都是她之前在賽特加爾星訓練時想要卻沒得到的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卡洛和芬爾這次還真是大手比,沒想到居然這么大方把之前納入違禁品的武器統統都塞了進來。
可以這么說,現在烏云的這個個空間鈕完全就是個移動的小型軍火庫,里面的東西能瞬間摧毀一座城。這些東西或許和白洞級的宇宙戰艦沒得比,但留人完全綽綽有余。
“你在這里面先待著,我和秦堯去外面拖時間。”
“注意安全。”看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格雷德在心里放棄了再次摘下抑制器的想法。
烏云拿出一套可以自動調節大小的白色的作戰服丟給秦堯,她自己則是選了套常穿的黑色作戰服,兩人動作迅速地換好作戰服,秦堯扛起烏云放在地上的小型連發能量炮,手里握著熟悉的能量槍滿意地點點頭。
不得不說烏云在某些方面心思十分細膩,她給秦堯的能量槍是第一軍校專門給一年級機甲單兵系的學生訓練時專用的能量槍,不同型號的槍用起來手感完全不一樣,秦堯摸到自己習慣用的槍心情也好了不少。
帝國反抗軍成員的配槍大多是聯邦那邊的槍支,為了不留下把柄每次任務派發的槍支型號不特定,因此秦堯在這些天里可以說是來回換槍執行任務,適應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但適應是一回事,喜不喜歡又是另一回事。
秦堯來回撫摸著槍身,目光像是看著分別多年終于再次重逢的老朋友,“果然還得是你用著順手。”
“行了別在這里墨跡了趕緊和我走。”
烏云懶得看他發瘋,打開門率先沖出去,煙霧的遮擋作用在她的眼睛面前效果大打折扣,有她在前面開路找起人來會非常的輕松。
騷亂發生的主要場地是一樓,二樓有很多房間里甚至門都沒有打開,這些能被請上二樓的人定力非比尋常,他們知道這些人的目標是什么,只要拿到了東西自然都會撤退,因此完全不需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再說了二樓的每個房間防護措施也齊全,把窗戶關上連一樓的空氣都聞不到。
抵達目的地時那些反抗軍已經和艾羅等人在房間里打了起來,戰況有些激烈,烏云沒有貿然上前,同時她也攔住了想要往前沖的秦堯。
“先別過去。”
打開空間鈕東找西翻,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物品。
幾個幼兒拳頭大小的紅色球形物體被丟在了秦堯手上,他看著這些東西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威力這么大的家伙你也有?”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些紅色的小球是邊緣戰場上常用來對付星空獸的N型炸彈,上武器課的時候老師有教過。
別問學渣是怎么記住的,問就是被按頭輪流補習的時候知識強制進入了腦子里。
“你先去把他們粘在這個拍賣場的四周,粘完你在進去幫忙。”烏云吩咐秦堯。
這些N型炸彈可以粘貼在任何物品上,一般是機甲戰士駕駛著機甲在空中將其發射到星空獸身上然后按動控制器使其爆炸從而對星空獸造成傷害。
“粘這個干嘛,那你呢?”秦堯抬手直接在他們站著的墻邊貼了一個。
“粘就是了,你別管,我去干點別的事情。”說完人就跑不見了。
烏云沒具體說什么事,但是他感覺到對方現在好像挺開心的,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期待什么的發生。
貼完手里的N型炸彈,秦堯扛起小型連發能量炮沖進去,對著反抗軍的人大吼,“快趴下!”
留下來斷后的反抗軍剛剛收到了來自杜葛的消息知道秦堯會過來支援,但是沒想到會這么猛,居然直接上連發能量炮!
“那是菲斯隊長,咱們趴下!”
比起得到提醒迅速趴下的反抗軍,站在原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艾羅等人愣了一會兒。
就在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堯肩膀上的小型連發能量跑啟動,隨著充能準備完畢白色的光芒迅速在炮口聚攏。
“轟!”“轟!”“轟!”
連續三發威力巨大的能量炮筆直地射向艾羅等人。
畢竟是拍賣場里的房間不是寬闊的,想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于是乎僅僅三炮就干掉了一片人,現在房間里只有兩個毒狼星盜團的人還站著。
紫色短發高大健壯的男人抹把臉上的血,眼神兇惡的盯著秦堯,“哈哈哈,這能量炮可真不錯,在你身上扛著真是浪費了。”
秦堯聽到這人嘲諷自己也不惱,他大口喘著氣說道,“你個紫毛大猩猩還挺聰明,居然認識連發炮,我還以為像你這樣低智商的星獸連話都不會說呢。”
跟嘴巴毒的人待久了秦堯罵人的水平不自覺地就得到了提升。
槍炮的威力不一樣,這樣的連發炮他也只能勉強發射三發,巨大的后坐力讓他的肩膀手臂發麻。
“你說什——么——!!!”
紫色短發男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有種再說一遍!”
“紫毛大猩猩,紫毛大猩猩!”秦堯喊了兩聲,一聲比一聲大。
“紫毛大猩猩!”最后一聲差點沒用吼的了。
“這點小要求我還是能滿足你的。”
他一邊嘴遁轉移這人注意力,一邊用手給抵抗軍的人打手勢,讓他們往門這邊靠趕緊撤。
成功接收到手勢的反抗軍順利轉移到方便撤退的位置。
“夠了!”艾羅呵斥薩普,“嫌我們毒狼星盜團的臉還沒丟夠嗎!”
因為這樣的小事就能被輕易激怒,看來這些年他的副團長們還真是養尊處優太久了。
“可是團長!”薩普想要反駁卻被艾羅一個眼神鎮住,將話憋了回去。
就在他們兩人說話時,秦堯腳底抹油溜得飛快,領著反抗軍轉頭就跑。
“團長!他們跑了!”薩普邁開比正常人粗兩倍的腿準備去追,卻發現身后的人根本沒有動的意思。
艾羅的眼睛看著那門已經消失在眼前的小型連發能量炮上的白色印記,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他能看不起借著家族作威作福的毛頭小子恩佐,卻不能看不起統率白金軍團的卡洛斯特。
那是白金軍團的標志,一般白金軍團用的武器上并不會帶有明顯的印記,整個宇宙的人都知道,奧特萊斯帝國的白金軍團專門對付星空獸,它們的武不需要說明自己的立場,它們是摧毀星空獸的象征。
如果武器帶有他們的標志,那就說明武器的使用人隸屬于白金軍團,如果對其出手就做好被追殺的準備。
區區一門連發炮不算什么,那個象征著白金軍團的標志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器”。
已經在他們軍團手上折損了一名副團長,艾羅還沒傻到和混沌星域其他人一樣認為白金軍團只不過是個對付星空獸實力在帝國軍團排名中墊底的工具軍團。
其他軍團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這個軍團的人最好別動。
這次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當做沒有發生過。
*
秦堯沒想到撤退居然會這么順利,他都已經做好苦戰的準備了。
“走吧。”他變回蜥人族的模樣來接格雷德離開八號街酒店。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三個不能和反抗軍一起走。
“這么快?”格雷德看了看時間,這才過了五分鐘。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被夸就飄的秦堯靠在門邊表情得意。
烏云一來就看見了他這副德行,“下巴收一收,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也變成了綠皮蜥人的模樣。
“吶,給你。”一個綠色的小盒子被拋到了格雷德懷里。
烏云笑瞇瞇地拍了拍格雷德的肩膀,“等一下離開了酒店再打開。”
說完便瀟灑轉身離開,留下兩人不明所以。
“你們不是去拖延時間的?”格雷德問。
“我是,她不是。”秦堯也納悶著呢。
三人迅速離開八號街酒店,攔了輛車前往私人診所。
在飛行車上,烏云又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個小小的顯示屏,上面是八號街酒店,還是現場直播。
“現在酒店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撤離完畢,留下的只有地下拍賣場的相關人員。”
“你可以把盒子打開了。”
格雷德雖然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但還是聽話照做。
綠色的小盒子被打開,里面是兩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按鈕。
秦堯看見按鈕的一瞬間瞬間明白烏云之前離開去干嘛了,他抬頭和烏云的視線對上,兩人心照不宣地咧嘴一笑。
一把攬住格雷德的脖子,秦堯有些激動地晃了晃,“快按快按!”
“瘋了吧你,別碰我。”拍開某人的手被蒙在鼓里的小少爺還是一頭霧水,在兩人興奮中帶著些微緊張的眼神里他按下這兩個按鈕。
在手指按下按鈕回彈的瞬間小顯示屏里的八號街酒店瞬間爆炸,揚起的灰塵彌漫漸漸落下,昔日輝煌富麗的酒店連同骯臟不堪的地下拍賣場變成一片殘破的廢墟……
“怎么樣,喜歡我和秦堯給你送的禮物嗎?”
烏云的語氣沒有小心翼翼的討好也沒有求表揚的期待,只是簡簡單單地在詢問對方的感想。
格雷德出神地看著那片廢墟片刻,隨后又抬眼看向圍繞在自己旁邊的兩個長相看起來不太美觀的綠皮蜥人。
少年的眼角濕潤緩緩露出一個朋友們都不曾見到過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輕聲說道:“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