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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他主動的很◎

    狗卷將一位朋友帶回家。

    櫻田熙在玄關(guān)處看到一雙陌生的女士鞋,她無聲的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神情淡薄的走到客廳,隔著廚房和客廳之間的玻璃門,打量和狗卷棘一同進入她的公寓的……一位朋友。

    深綠色的高馬尾干練簡潔,她蹲在柜子前,和狗卷交談,而櫻田乖巧的男朋友居然在為她下廚。

    “完全看不出來,棘你在戀愛期間居然屬于賢妻類型,我都有點心動了,想一想每天一日三餐都有可愛帥氣的男朋友事無巨細的幫我解決,想要戀愛的那顆心狠狠動了!

    “鰹魚干!”

    你當然沒我這樣優(yōu)秀的男朋友!

    這可是姐姐專屬待遇!

    正在切肉的狗卷棘頭也沒回,但不論是姿態(tài)還是說話的語氣,都是在櫻田熙面前沒有的輕松,像是終于可以卸下偽裝,做回本來的自己。

    不僅是廚房料理臺,連柜子里的雜物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禪院真希自認發(fā)覺到搭檔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剛想調(diào)笑幾句,肩膀上忽然多出一只柔軟微涼的手。

    藍色長發(fā)出現(xiàn)在視野邊角,櫻田熙彎腰輕輕拍了拍禪院真希,狀似溫和:“來家里做客,為什么不提前和我說呢?這樣顯得我很沒社交禮儀。”

    雙手空空,連菜和招待品也沒買。

    禪院真希全身的神經(jīng)剎那炸了起來,迅速轉(zhuǎn)身后退,避讓開櫻田熙的近距離范圍,后腰甚至都貼上了料理臺邊緣。

    “唔!櫻田什么時候進來的,我居然完全沒察覺到!”

    這對于戰(zhàn)斗派的禪院真希來說根本不科學!

    正在用刀的狗卷棘,心神收緊,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像是自己在靈魂上壓了一塊巨石。

    手誤不小心將厚薄均勻的牛肉切厚了一片,少年平和清冽的眼神瞬間變化,無法忍受喂給姐姐的食物有瑕疵,他正想把這片突兀的厚牛肉扔進垃圾桶。

    但櫻田熙阻止了他。

    “沒關(guān)系,不用精確到毫厘!

    她靠著狗卷肩膀,纖細的手臂自然而然插入少年的臂彎中,像諸多普普通通處于熱戀期的男女,清冷的語調(diào)多了一絲黏糊和夸贊,“棘真厲害,今天要給我和禪院小姐做一頓大餐嗎?”

    她只穿了件白襯衫,肢體接觸的部位傳達對方的體溫,被她抱著的那只手臂大概率已經(jīng)廢掉了,麻木到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明明穿著衣服,卻似沒穿衣服一樣,咒術(shù)師的感知能力太過優(yōu)秀也不行,稍微讓狗卷的思想糟糕了一點。

    今日的姐姐哪里不一樣。

    往常她從不會在意狗卷因為失誤扔掉多少廢品,不使用的食物,狗卷也不會浪費,扔垃圾時會順便喂給周圍的流浪貓狗。

    櫻田熙幾乎不管這些,她只會到點坐在餐桌前,捧著狗卷看不懂的意大利文書籍,男朋友做什么,她就吃什么。

    像一只被豢養(yǎng)的金絲雀,嬌貴又漂亮。

    雖然從現(xiàn)實角度上,被姐姐用愛情豢養(yǎng)在這棟屋子里無法離開的金絲雀是狗卷棘。

    她抽出一張濕巾,握起少年的手,細致的擦拭干凈。

    狗卷棘整個人都別扭起來,姐姐今天太奇怪了!

    “禪院小姐有認識的房屋中介嗎?”

    禪院真希在一旁吃狗糧都要吃飽了,櫻田熙終于和她搭話,而不是讓她在一旁當個尷尬的電燈泡。

    “你們要搬家嗎?”

    狗卷棘皺眉,“姐姐?”

    櫻田熙和狗卷棘十指交握,淺笑回答:“沒錯,準備搬家了,這棟屋子里有不太好的回憶,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和棘開始新的生活,當然要搬去一棟新的房子!

    她剛從外頭回來,手指泛著涼意,她微笑著說出這些話,禪院真?赡軣o法看透,但狗卷棘卻明白,她想搬家的原因不一定是因為自己。

    那她為什么對真希說這種話?還故意做出往常不會做的舉動。

    狗卷棘腦海里冒出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

    難道是吃醋了嗎?

    純情沒經(jīng)驗的少年人第一次get到本質(zhì),渾身散發(fā)著愉悅的,可以輕易被逗弄的活潑氣質(zhì),銀白色短發(fā)發(fā)梢,紫瞳害羞的顫動,雙頰染上一片緋紅。

    被紅色圍巾遮蓋的嘴唇也無意識微張,想詢問姐姐是不是真的,但又怕得到否定答案,干脆自我一個人消化這來之不易的發(fā)現(xiàn)。

    開心!

    在狗卷陷入自我沉浸的世界里時,禪院真希已經(jīng)答應(yīng)櫻田幫他們找一個安全系數(shù)高的公寓,物業(yè)稱職環(huán)境優(yōu)美。

    禪院真希握著手機抬頭:“不如櫻田你和棘搬去東京吧!東京有我們在,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狗卷棘迅速回過神,和櫻田熙異口同聲:“不要!”

    禪院真希涼涼道:“原來棘你能聽到我說話啊,我還以為你一個人腦補完全不需要交流呢!”

    嘶,被看穿了!

    櫻田熙抬頭看向年下男友,少年比櫻田高大半個頭,他和喜歡用身差高欺負櫻田的零不一樣,當發(fā)現(xiàn)姐姐在試圖仰頭看他時,狗卷會貼心的垂下銀白色毛茸茸的腦袋。

    因為這種時候,無法抗拒白毛少年的櫻田,會無意識的撫摸他的頭發(fā),手指會經(jīng)常無意識刮蹭到少年的耳朵和后頸,看他害羞,櫻田的心情會變好。

    那種場面……

    禪院真希微妙的挑眉,好像美貌主人和她收斂爪子偽裝乖巧的惡犬啊。

    真該讓被狗卷學長的惡作劇搞得精神崩潰的學弟學妹們好好看看。

    愛,真的會摧毀一個人。

    “正好有個咒術(shù)師朋友父母近期搬去國外了,他們的房子想要出售,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可以先去看看!

    禪院真希在櫻田家,感慨狗卷棘非同一般的煮夫形象,大概只有櫻田才能讓狗卷心甘情愿做這種事吧。

    雖然寡言又不擅長社交,但性格在同期中絕對稱不上是好欺負的軟包子。

    但如果被櫻田親手欺負的話,棘大概會把自己揉成包子乖巧的躺在姐姐手下任由處置吧。

    “這樣一想,愛,也是很可怕的東西呢,我還是別去輕易觸碰比較好!

    尤其是深愛的那一方,付出最多的那一方,無形的卑微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第二天,禪院真希帶兩人去看房子,相中地段和環(huán)境,房型和采光也不錯,因為是禪院真希的朋友,價格給的遠低于市場價。

    當天就簽了合同,晚上回家,櫻田熙聯(lián)系搬家公司,大小姐使用了鈔能力,所以搬家公司當天夜里就上門加班。

    公寓里擠滿了紙箱和公司員工,兩人不得不在外解決晚餐。

    光影模糊的角落,店門口錯落交織的彩燈在路過的行人身上投下圓形的斑點,音樂聲隱約可以辨別是一首意大利歌,狗卷棘無意識的打著拍子,將發(fā)絲上沾到的暗色血點全部清洗干凈。

    姐姐精通意大利語,耳濡目染,狗卷也能聽懂些簡單的單詞。

    夏天的時候拜托姐姐叫他意大利語吧,想多一個和姐姐的共同話題。

    潮濕的水汽暈透肩膀處的衣料,銀白色發(fā)梢濕漉漉的,泛著冷意,洗手臺經(jīng)過幾個客人,而狗卷已經(jīng)在這里耗費不少時間,

    借由上衛(wèi)生間的空隙,去處理監(jiān)督發(fā)來的一起咒靈傷人事件,一只二級咒靈,很狡猾,稍微廢了點功夫。

    還弄臟了手。

    狗卷棘漫不經(jīng)心的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沖刷掉手指上的血跡,鏡子占據(jù)大面墻壁,兩個銀白短發(fā)相貌俊秀的少年在鏡中對視一眼,孤僻又淡漠的紫瞳寂滅片刻,又隨著水流聲,逐漸回暖,染成姐姐喜歡看的澄澈與瑰麗。

    稍微有點燥郁,居然在這種時候打擾他和姐姐的約會。

    雖然肯定瞞不過姐姐敏銳的觀察,但如果太臟,會影響到人胃口的吧。

    下次直接用咒言祓除嗎?

    狗卷棘內(nèi)心思索著問題,無光的紫瞳,連頭頂高瓦度的燈光也投射不進去。

    在轉(zhuǎn)角處和一個黑衣男人擦肩而過,一支鮮艷欲滴的玫瑰掉在地上,那人撿起玫瑰插回花束中。

    狗卷棘若有所思,女孩子都喜歡花嗎?

    二十五分鐘。

    櫻田熙看了眼時間,心中了然,她喝了口冰水,拿起手機撥通狗卷的號碼,鈴聲就響在不遠處。

    但她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狗卷,而是一個穿著黑色外套,頭發(fā)微微蓬松,目光空洞,仿佛深淵和地獄在那雙眼里綻放的男人,他站在那似乎在對櫻田進行短暫的觀察,如一個冷血無情的科學家,觀望玻璃器皿內(nèi)的實驗品。

    他沒想到櫻田會突然看他,下一秒扯動唇角,和先前陰郁暴戾的形象割裂開來,前后兩種神情實在無法連貫,卻又融合在一個人身上,頗有故事。

    他笑起來很有蠱惑性,有點像職業(yè)牛郎的男人。

    那種過于專業(yè)性的笑容和蠱惑女孩子的俊美外形,十分抱歉,說她有刻板印象也好,櫻田熙除了牛郎之外再也想不到別的可以適配這個人的職業(yè)了。

    他是沖著自己來的,這個猜想在他將玫瑰送到自己面前時更加篤定。

    這讓一個人吃晚餐稍微感到有些無聊的櫻田,嗅到了興奮的前調(diào)。

    她難得沒有驅(qū)逐這個人,而是單手托腮,饒有趣味的看他。

    “櫻田醫(yī)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上周你幫我做過手術(shù),出院后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但醫(yī)院的護士告訴我你每周坐診的時間不穩(wěn)定,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但今天大概是我的幸運日吧。這束花可以收下嗎?”

    櫻田熙完全沒聽進他在說什么。

    是誰派來的?櫻田熏?琴酒,組織,還是……唐澤雪穗?

    腦海里浮現(xiàn)那抹優(yōu)雅溫婉的純白身影,櫻田熙越想越覺得她的可能性遠超于其他人。

    自上次警告過她后才過去幾天而已,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牛郎?唐澤雪穗為什么會從牛郎這個奇怪的角度入手?櫻田熙暫時猜不透唐澤雪穗的用意。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彎了眸,“秋吉雄一。”

    “是你的真名嗎?”

    秋吉雄一正要回答,眼前的女人卻似笑非笑的警告他:“別對我說謊。”

    櫻田熙四下尋找狗卷棘,明明聽到手機鈴聲,但卻不見蹤影。

    “櫻田醫(yī)生,能收下我的花嗎?”

    ……

    夜色如墨,涼風習習。

    櫻田熙順著路邊走一會兒,隨手將大束玫瑰花扔進垃圾桶,望著那抹艷麗被黑暗吞噬。

    她獨自一人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暈黃的路燈只籠罩她一人,將世界的黑暗從她周圍驅(qū)散。

    如同獨幕的舞臺劇。

    她本該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挑戰(zhàn)激起好勝心,再給她半個小時,那個男人藏著的秘密再深也逃不過櫻田熙的眼睛。

    但是沒有心情繼續(xù)下去了。

    他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櫻田熙再次撥通那串號碼,粘稠漆黑的夜幕中,鈴聲從不知名的黑暗里傳出,少年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卻對通話鍵和掛斷鍵發(fā)起了呆。

    鈴聲終末。

    長椅上的女人卻用他絕對能聽到的聲音,冷冰冰的質(zhì)問他:“我都不跟你追究突然離開的二十分鐘去干什么了,為什么明明出現(xiàn)了卻不來到我身邊?”

    “難道我中了‘男朋友一定會放我鴿子’的詛咒嗎?”

    兩人距離不過短短十米,只是一人在燈下,一人藏在陰影里。

    終是承受不住女朋友流沙般控訴他的金瞳,少年躊躇著從黑暗中走出來,雙手背后,一副做錯事的小可憐樣。

    櫻田熙悄悄松口氣,還好,還在這,面上卻驀地板起來,“背后是什么,給我看!

    狗卷棘低垂著腦袋,慢吞吞的從身后拿出一大束的金色向日葵,難為少年還想擋著它,這么大束擱餐桌上都不夠放的。

    櫻田熙冷靜的大腦在看到向日葵時突然短路,“你買的?”

    狗卷棘握緊向日葵的根莖,“鮭魚!

    如何讀懂一個不善言辭的男友,要結(jié)合上下文分析。

    櫻田熙轉(zhuǎn)瞬就明白狗卷棘的想法,她下意識捂唇掩飾唇角的弧度,“因為看到那個人抱著花束,所以就想給我也買一束送我是嗎?”

    她再次心軟,無法理解為什么狗卷總有各種方式讓她無法嚴肅起來呢。

    櫻田拍了拍身側(cè)的座位,“過來!

    櫻田自己都不會承認,她看狗卷其實是有濾鏡的。

    她有沒有想過,其實她的年下男友,并沒有她想象中的純情乖巧呢。

    男性這種生物,一旦談戀愛了,和女朋友同居后,就跟純情沒關(guān)系了。

    狗卷棘站在原地沒動彈。

    他皮膚很白,銀白色的短發(fā)在越黑暗的地方越顯眼,喜歡簡單純色的衣服,黑色和白色是他總愛穿的顏色。

    冷色調(diào)的一切組成一個炙熱會融化人心尖的狗卷棘,他幾乎聽到巖漿沸騰的聲音,在他的血液里,他的神經(jīng)突突跳動著,拼命忍耐,試圖讓黑暗掩飾不同尋常的自己。

    但是姐姐她讓我過去哎。

    要說實話嗎?

    少年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近長椅上的人。

    姐姐為什么收下他的花?

    你喜歡玫瑰,不喜歡向日葵嗎?

    所以他才會躲起來,怕她不喜歡自己已經(jīng)買了的向日葵。

    是不是很幼稚。

    扔掉吧。

    狗卷棘紫色的眼珠僵硬的移動,頭腦亂糟糟一片,他舉起花束準備扔進垃圾桶,但在關(guān)鍵時刻卻被櫻田攔住。

    她視若珍寶的將向日葵抱在懷里,明明方才還因為他消失而冷冰冰的惱怒,此刻卻很好哄。

    雖然沒笑,但眼里已經(jīng)軟的一塌糊涂。

    “為什么買向日葵呢?”

    狗卷棘眼底倒映著向日葵和櫻田熙,少年紫色的眼瞳外圈染成一層瀲滟的金,他沙啞著聲音解釋:“你眼睛的顏色,很好看。”

    “很喜歡。”

    每一次說喜歡,都是咒言師對自我更深的詛咒和催眠。

    明知這一點,但狗卷仍是放任下去,根本壓抑不住這種欲望。

    因為最初的得到并不純粹,所以任何事任何人都會引起他的患得患失。

    他快壞掉了。

    他需要櫻田一點撫慰或是承諾,修好這只快壞掉的狗。

    少年彎下腰,單手越過櫻田的肩膀,撐在椅背上,垂眸,急切的哀求他的戀人:“姐姐,我想親親你!

    想吻她,想親她,想肌膚相貼,水/乳/交融。

    從蛇目紋口中吐露出來的詞匯,都會成為對自己的詛咒。

    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拒絕他,配合他會更安全一點。

    所幸,他在戀人心目中的好感尚且達到及格線,她揚起纖細瑩白的天鵝頸,路燈的暖色印在她臉上,也將刻在眼角那粒不顯眼的紅痣顏色加深。

    她似乎被少年此刻卑微祈求的神情取悅了,絲毫沒意識到那張乖巧可憐的軀殼下,是蠢蠢欲動的咒言師。

    “這么喜歡我呀?”

    誰會拒絕男友誠懇的愛意呢。

    櫻田熙大抵已經(jīng)忘記她不和研究對象談感情的原則了。

    櫻田抬手輕輕扯下狗卷的紅圍巾,少年精致秀氣的面容因為情緒的壓抑而略顯蒼白,青黑色的蛇目紋象征某種神秘危險的詛咒,驟然暴露在戀人溫熱的視線下,是點燃干枯的柴火一點微弱的火星。

    每次用手撫摸,指腹摩挲過淺淺的痕跡,少年都會別扭的讓開,或是緊繃著皮膚,敏感到不行。

    似乎櫻田在做什么冒犯他,讓他不舒服的事。

    但這次,他卻主動的很。

    主動拿起櫻田的手指吸吮,啃食,纖長的睫毛低垂,紫瞳濃郁到可怖。

    主動張開自己蒼白的薄唇,把自己一切不為人知的隱私都讓她隨意侵犯,攻略,用濕熱的口腔挽留她,蠱惑她。

    猩紅的舌頭上怪異的紋路,裹挾著濕熱的晶瑩,將她的手指也舔舐的跟他一樣曖昧糟糕。

    手好黏。

    沒有水,清洗起來會很麻煩。

    和有些神識不清的少年行相比,櫻田冷靜到可怕,唯一顯示她心潮波動的大概只有那雙愉悅的眼睛。

    像燃燒的燈芯。

    她稍微撐起身體,將濕潤的紅唇貼上去。

    好熱。

    姐姐。

    狗卷棘猛地捏斷了椅背,木屑斷裂的咔嚓聲掩蓋水漬濡沫的動靜。

    作者有話說:

    在分手前,親一下吧。

    下章一定讓零出來(哭)

    其實就算沒有前男友,狗卷也會壞一次,因為最初的得到并不純粹,所以任何事任何人都會引起他的患得患失。

    愛情大概就是如此吧,付出最多的那個人,總會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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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前男友終于出現(xiàn)◎

    搬家公司的人深夜十二點離開公寓,和櫻田熙約定明天早上八點鐘過來繼續(xù)收拾搬家。

    客廳和書房里堆滿了棕色的紙箱,尤其是書房,珍貴的書籍,文件,資料,還有甚少見櫻田使用但必須要帶著的小提琴。

    夜幕深沉,旁人也沒看清雇主唇角的櫻紅,因為過力吸吮而腫脹充血的唇瓣,只聽著她略感沙啞的聲音,像是感冒重癥的病人,和平日不一樣的疲憊慵懶。

    書房里的小床被折疊收進儲藏室里,今夜狗卷在櫻田的房間里打地鋪,柔軟的墊子,蓬松的被褥,狗卷只在地上躺了半刻鐘。

    夜里突然下起了雨,伴隨著陣陣雷聲,本就無心睡在地上的少年這回更有了爬上床的理由,而這次的親昵和靠近,是被女友默認縱容的后果。

    他溫熱的軀體占據(jù)一半的位置,雙手雙腳都大膽的伸出來,繞過櫻田的脖頸和腰線,將女朋友環(huán)在懷中。

    肢體糾纏,再無縫隙。

    黑暗里,櫻田熙拍了拍身前屬于狗卷棘的手背,“難道你還怕打雷嗎?”

    少年窘迫的紅了臉,環(huán)的更緊。

    雖然是少年,年紀小,但若因此看低那可不行,經(jīng)常鍛煉的本人每一塊肌肉都硬邦邦的,給人極大的安全感,不一會兒被窩里就熱的不行,櫻田熙把自己胳膊露出來,整個人像躺進火爐里。

    “好熱,你能不能別貼著我了!

    后背火燒一樣,狗卷棘松開她,側(cè)躺在枕頭上,少年手掌輕輕搭在她肩頭,被櫻田捉住手掌,她平躺著,面朝天花板。

    兩人保持還算涼爽的距離,櫻田熙今夜難得遲睡,盯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側(cè)頭想和狗卷聊聊天。

    卻見少年合上雙眸,已然熟睡了,銀白色的柔軟發(fā)絲貼著臉頰,月光透過他的輪廓,將他背在一片混沌的陰影里,只有銀色的發(fā)像妖怪一樣灼目。

    櫻田熙一陣啞然,真的睡了?

    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蛇目紋,往常只要她一摸到狗卷的唇角,少年再乖都會被刺激到般可憐又詫異的盯著她,現(xiàn)下也只是不自在的蹭了蹭她的手,半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里,少年修長的身體被裹在被子下,面朝她,放下戒心,極其依賴信任的躺在她身邊。

    真的睡了。

    “棘,只是親親而已,就累了嗎?明明我都還沒說什么,還是說,跟我相處,你一直在提心吊膽,無法放松下來呢?”

    善于觀察的櫻田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不了,今夜是得到安全感了所以才放松下來了嗎。

    她趁著少年睡著,迷迷糊糊間,軟聲詢問。

    他沒回應(yīng),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薄唇微張,喉嚨里咕嚕咕嚕,像是小動物在舒適時發(fā)出的呼嚕聲,模糊不清的的魘語。

    櫻田熙撐著腦袋,一只手順著他的頭發(fā),安靜的望著他。

    “試著,長時間相處下去吧!

    櫻田熙喃喃自語,她把自己送進狗卷懷里,少年果真像樹懶一樣纏著她。

    忍一忍燥熱吧,可憐的男朋友好不容易在自己身邊松懈下來,就此驚醒他的話,豈不是更可憐了嗎?

    稍微沉浸在新的戀情中的櫻田,如書上說的一樣思維開始發(fā)散遲鈍,如刀子樣鋒利的敏銳程度也開始生銹了,狗卷棘在她的大腦里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多,想探究他的喜好,他的脾性,他的秘密,逐漸取代最初的想研究他和咒術(shù)師存在的想法。

    她將這件事告訴森先生,對方稍顯意外櫻田熙好攻略的簡單程度。

    櫻田熙:“你說漏嘴了,森學長,不怕我生氣嗎?”

    “看著冷冰冰的,但其實意外的很好說話,櫻田啊,有人說過你很善良嗎?”

    櫻田熙冷笑:“你是第一個呢,森學長,要試試看我的心是否還跟以前一樣冷酷嗎?”

    森歐外故作害怕的妥協(xié),“開玩笑啦,櫻田,成為例外的那個人只有年下男友一個人而已,我就不去爭做特別的那個人了,怎么樣,新戀情有讓你感到愉悅嗎?”

    回想昨夜炙熱的吻,可愛的年下男友明明有些失控卻還強壓隱忍的表情。

    確實令人十分愉悅。

    櫻田熙舔了舔濕潤的唇瓣,稍微扯到破裂口,刺痛感逼的櫻田不得不從臆想中回過神來,恍然驚覺心跳的速度加快,連面頰也發(fā)燙紅潤。

    一照鏡子,那心動靦腆又臉紅害羞的女孩子是誰啊。

    自言自語被電話那邊的森歐外聽到,這個不正經(jīng)的大齡男青年失笑一聲,低啞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騷擾她:“原來櫻田的XP是年下寵物狗嗎?你的反應(yīng),比上次和那位叫零的前男友反應(yīng)更大哦!

    猶記得櫻田熙第一次跟前男友KISS的時候,也是找的森歐外當垃圾桶傾訴。

    港口事務(wù)堆了一整個辦公桌,無數(shù)陰謀陽謀等著BOSS決策處置,結(jié)果卻聽了小學妹一晚上的牢騷,關(guān)于“初戀男友為什么技巧比我好,他為什么都不換氣”這種奇怪問題。

    似乎非要在完美男友身上找到弱點和瑕疵,櫻田才能罷手似的。

    但輪到狗卷棘的時候,明明年齡相差三歲,不善言辭不會說情話,天天靠便簽深入交流,瑕疵一大堆。

    但是櫻田意外的就吃這套,一次比一次心軟,一次比一次在意。

    邏輯思維和原則底線都被吃掉了,變成她最排斥的熱戀中的普通女孩。

    甚至生出一種“還想欺負他”的過分想法。

    森歐外實錘了:“你果然很糟糕啊,櫻田。”

    櫻田熙扶額,“我知道了,學長,讓我冷靜冷靜,謝謝你聽我牢騷!

    親吻確實能麻痹人的大腦,但和降谷零在一起時能保持理智和冷靜,櫻田便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淪為那副模樣。

    但,誰能拒絕狗卷棘?

    昨日那個自稱秋吉雄一的男人完全被櫻田拋在腦后,腦子里塞滿狗卷棘和親親的櫻田上班都不是很專心。

    伊達航好幾次和她說話,都被她跳過去。

    “完了,櫻田完了,伊達航,你覺得呢?”

    伊達航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在親眼見證櫻田熙居然在報告單上寫了狗卷棘的名字時,更加凝重。

    “跟零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未有過這種樣子!

    佐藤美和子:“真愛?”

    伊達航給降谷零點蠟,“零聽到絕對會傷心的。”

    佐藤美和子深深嘆口氣:“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法為朋友高興起來,比起那個奇怪的白發(fā)少年,我更傾向于安全可靠的公安同事!

    公安,這兩個字本身就有極大的安全感。

    可惜降谷零失蹤幾個月,了無音訊。

    伊達航看得很透:“兩個冷靜理智派在一起談戀愛,本來就很難失控沉淪,雖然只見過櫻田的小男友短短幾面,但不難看出那絕對是會黏糊糊的熱情派。”

    每次見面,寡言沉默的少年雖然不說話,但一雙眼卻從未離開過櫻田的身影,不論櫻田有什么想法,少年總會第一時間察覺,并且主動完成,那種專注度,就算是零也得甘拜下風。

    “今天沒案子,我要快點回去搬家了!

    佐藤美和子已經(jīng)從辦公區(qū)走過去了,聽到這話又折回來,疑惑的問她:“你要搬家嗎?”

    櫻田熙點頭:“對!

    “能理解,那棟樓之前發(fā)生過命案,聽說好幾家住戶最近幾個月都在搬家!

    佐藤美和子:“新家定了嗎?”

    櫻田熙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如冰雪消融,露出柔軟的本質(zhì),難得見櫻田熙毫無防備微笑的樣子。

    愛情真可怕,居然能如此扭曲一個人的性格。

    這還是之前那個不茍言笑,冷若冰霜,耿直到?jīng)]朋友的櫻田熙嗎。

    “定了,搬家后請你和伊達航一起吃飯,對了,美和子,你喜歡吃飯團嗎?今早棘做多了,我一個人實在吃不下,幫我分擔一些吧!

    “真難得,能吃到你男朋友親手做的食物……唔,居然味道還不錯哎!我稍微對他有點改觀了!

    到點下班,絕不拖沓,櫻田熙收拾桌案上的東西,在包包夾層里看到一抹黑色陰影,是她為了新號碼特地買的一款新手機。

    已經(jīng)兩天過去了,琴酒遲遲不聯(lián)系她是默認交易失敗的意思嗎?

    難為她還稍微期待了下,能找到詛咒師的話,櫻田熙并不想讓她的年下男友為難。

    自己的小興趣,自己解決,櫻田熙的想法變化如此之快,她很清楚,當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無法抵抗狗卷棘的蠱惑后,因為戀愛期的責任和義務(wù),她已然決定轉(zhuǎn)移研究方向。

    打開手機,收件箱里靜靜躺著一則未讀信息,時間顯示是昨夜凌晨三點多。

    這串新號碼,櫻田只給過琴酒,發(fā)信息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黑衣組織的人這么敬業(yè),熬夜加班給補貼嗎?

    將新家的地址發(fā)過去,櫻田熙一邊走出警視廳,一邊面無表情的打字,金色的日光在她順滑的藍色長發(fā)上暈出淺淺的光輪,邁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信息編輯完畢發(fā)送過去。

    她順手將長發(fā)攏在身后,纖白的手腕挎著白包,打開車門,隨手扔在副駕駛。

    啟動車子的時間,對方已經(jīng)回復(fù)了新信息。

    只有簡短的一個字。

    【我最近在搬家,過來幫我整理庭院】

    【好】

    狗卷棘白天里忙著祓除的任務(wù),晚上還要回來給櫻田準備晚飯,雖然櫻田表示可以叫外賣,但青春期的少年卻說出“想讓姐姐吃我用心做的飯菜”,啊,實在無法拒絕呢。

    櫻田舍不得人忙前忙后,完全忘記自己最初想把男朋友當研究對象使的渣女想法。

    將那張白凈秀氣的臉蛋弄得臟兮兮的,他穿的衣服都是櫻田買的高奢品牌,弄臟了可難洗。

    琴酒那么討厭,他手底下的人,能有使喚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下午推掉醫(yī)院的問診,櫻田熙直接開車到了新家,周圍環(huán)境優(yōu)美,道路通暢寬闊,隔壁就是有名的風景區(qū),很適宜住宅。

    房屋是復(fù)式加一個小庭院,前主人是一對老夫妻,他們在庭院里種了很多蔬菜,但櫻田想把庭院的南邊改成花園。

    櫻田到時,車庫前已經(jīng)停了一輛黑色的福特車,一個身材高挑,背影冷肅的金發(fā)青年背對著她靠在車頭前。

    很懂事嘛,沒有把車子開進車庫里,櫻田熙漫不經(jīng)心的想。

    櫻田的勞斯萊斯駛進車庫里,熄火,解開安全帶,她的手剛摸上門把手,不經(jīng)意間的眸光掠過后視鏡里的青年身影。

    剎那凝固。

    白皙的手指竟隱隱有些抽搐,她猛地收回手,寂靜的車內(nèi)只有她一人陡然紊亂失控的呼吸和心跳。

    青年屈起食指敲了敲車窗,墨色的窗戶陰影下,他只能看到開車的是個有著一頭藍色長發(fā)的年輕女人。

    他并沒有將此和他心尖上不敢觸碰的白月光聯(lián)系到一起,不如說,安室透在極力避免日常生活中可能會出現(xiàn)的,和櫻田熙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和事。

    思念一旦開閘,便如洪水傾斜,壓抑不住。

    “波吉亞小姐?”

    他在喊櫻田熙的意大利名字,琴酒沒告訴他自己的日本名嗎?

    金發(fā)黑皮的青年有雙冷漠的眼,堅硬的冰層在他眼底封存一切個人情緒,氣質(zhì)神秘,是組織里近期任務(wù)完成率很高的成員,他在內(nèi)部成員中很出名,極高的效率,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讓他如一道冰冷的影子般,誰也不知道他的槍下一秒會指向誰。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車里的人,并沒有貿(mào)然打擾,但這份耐心和禮貌也意味著不在意,他只負責完成他的任務(wù),哪怕這位叫波吉亞的小姐在車里嗑藥,他都不會動一點惻隱之心。

    他和幾個月前的降谷零,天差地別。

    一個明媚希望,一個是詭譎莫測的深淵。

    櫻田熙將要面對的是后者。

    作者有話說:

    安室透之所以沒認出來櫻田的車,很簡單,前女友豪車太多,他也分不清呢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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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臥底男友的職業(yè)瓶頸居然是我自己?◎

    車內(nèi)的氣溫升高,似乎提前來到了夏天,但實際上只是櫻田急促喘息導(dǎo)致心血流加速而出現(xiàn)的窒息感,令人燥熱。

    她想過前男友可能是去做任務(wù)去了,但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去黑方當臥底!

    他,他怎么敢這么做!

    這可是她母親合作伙伴的組織!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兩人的關(guān)系嗎?!

    櫻田熙悚然一驚,欲蓋擬彰的強迫自己鎮(zhèn)定,啊,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沒有關(guān)系!

    問就是從未認識過。

    “波吉亞小姐要在車里待多久?”

    前男友熟悉的聲線,不熟悉的冷漠語調(diào),在櫻田心頭劃過一簇火星,她倒是很想看看,降谷零拋棄女友拋棄生活,所要追求的理想和正義究竟是個什么垃圾玩意兒。

    她神情肅然,眼角眉梢夾雜著冷冽如南極高原的寒風殺意,她毅然拉開車門,一陣風吹來,庭院里老櫻花樹的粉色花瓣散了一地,飄進車庫里,帶來陣陣清香。

    如同戲劇的重逢,從黑色勞斯萊斯里走出的女人,有張安室透十分懼怕在此刻見到的臉。

    一抹知更鳥般瑰麗的藍色長發(fā)隨風揚起,隨即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的是一張壓抑著殺意和憤怒的雪白面龐,精致,美麗,又充斥著逼人的犀利和詰問。

    安室透居然駭?shù)耐撕笠徊?表情空白,大概和思維都被女友(前女友)的金色目光凍住了。

    “波吉亞?哈,是,我是波吉亞,所以你又是哪位!”

    櫻田火大的很,恭喜安室透收獲一個被點燃的前女友,讓情緒總是維持在一個標準區(qū)間,如霜雪一樣自持力驚人的櫻田以這種忍耐發(fā)怒的語氣說這話,安室透是第一個。

    安室透:“……”

    “這么難以回答嗎?”

    櫻田熙挑高眉梢,冷笑著掏出手機給安室透晃了晃琴酒的號碼,“不如我打電話問問琴酒好了,說好的要給我安排一個優(yōu)秀的成員,結(jié)果居然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剛按下一個號碼鍵,就被安室透握住手腕,善于技巧的波本稍一用力,那部黑色手機便從女友蒼白修長的手里滑落,無人眷顧的掉在地上。

    金發(fā)黑皮的青年肌肉緊繃,數(shù)月提心吊膽的神經(jīng)差點因為櫻田而崩裂,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櫻田熙!”

    手腕被捏的通紅,櫻田熙吃痛的想掙開,但安室透怕櫻田因為憤怒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他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黑衣組織絕不允許第二次潛入。

    因而他不僅沒有心疼,還握的更緊,幾乎捏到她脆弱的骨節(jié),那張總是出現(xiàn)在安室透黑白色灰暗夢境里,以各式各樣的態(tài)度譴責他詢問他或是擔心他的臉,于現(xiàn)實里,在他面前,情緒逐漸從不受控的怒火,緩緩平息,直至定格在令人心慌的沉靜。

    她幽幽的凝視著他,可這種平靜,比她發(fā)怒更加可怖。

    “我叫波吉亞,櫻田熙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安室透愣住,一根刺扎進心里。

    “請放開我!

    冷冰冰的陌生語氣。

    安室透怔然松開手。

    白皙的手腕間赫然浮現(xiàn)一道紅痕,安室透冷靜下來,愧疚無比。

    “對不起,小熙!

    櫻田熙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完全不聽他的道歉,直接越過他走出車庫。

    “我要的詛咒師找到了嗎?如果沒有詛咒師,我不可能會幫你們和意大利牽線!

    “母親已經(jīng)將這件事全權(quán)委托給我,想獲取既定利益,就要遵照我的想法去做。”

    櫻田熙經(jīng)過庭院,走上大門臺階,驀地回首,望著跟在她身后的安室透,“聽明白了嗎?”

    安室透面容滄桑,金色的日輪從他背后籠罩,柔和了冷酷的輪廓。

    “你別鬧,小熙,你不能參與進來,你絕對不能和我一樣……”

    “我和你可不一樣。”

    櫻田熙歪頭看他,忽然覺得男人此時痛苦矛盾的神情很稀奇,降谷零在她面前一樣是游刃有余且明媚的。

    什么時候這么苦大仇深過?

    她身姿窈窕,偏偏神情冷的像冰,挺闊的黑色大衣包裹住她瘦削的肩膀,斜睨過來的眼神,說不出的深邃。

    “我是波吉亞,維多利亞的唯一繼承人,黑手黨的女兒,可不僅僅只是東大醫(yī)學生,被前男朋友管教的無知女孩。”

    “我無畏正義和邪惡,你有你的那桿秤,我也有我的原則和底線,不必要拿你的標準來衡量我。”

    “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零,我早就想和你這么說了,只是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很舒適,所以才愿意遷就你,成為你想要我成為的樣子。”

    “但事實上,警視廳的調(diào)查顧問是我,運送黑衣組織走私槍械的人也將會是我。”

    她變了個人,又或許沒變,只是安室透習慣了外冷內(nèi)熱會別扭的表達親熱的女朋友,當櫻田熙變回兩人初見時的疏離和陌生,甚至還表現(xiàn)出一直隱藏的另一面,安室透無法接受。

    好不容易捂熱的冰塊,結(jié)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但再多的言語此刻都是蒼白的,安室透扶額,往日高效率的手段和思考,面對櫻田時,全都罷了工。

    “把我的庭院整理好,這是你今天的任務(wù),詛咒師的事,我會讓琴酒換個人來和我談。”

    櫻田掏出鑰匙開門,故意讓自己不去在意身后那雙存在感極強的注視,那么寂寞,那么悲傷,那么可憐。

    她想是不是要換個門呢,帶指紋鎖的,設(shè)定好她和狗卷棘的指紋。

    門再度關(guān)閉,櫻田熙一個人待在空無一人的別墅里,老夫妻把私人物品全部搬走了,只留下簡單的家具,蒙著白布。

    她沉默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起了呆。

    庭院里的安室透,也呆立了半晌,他居然真的開始整理庭院了。

    櫻田熙從落地窗的位置看到在和泥土鐵鍬忙活的金發(fā)青年,內(nèi)心糾結(jié)成一團麻花。

    她打電話給琴酒,要求對方給自己換個人,

    “不喜歡波本?”

    “對!我不喜歡!”

    正在做任務(wù)的琴酒頓覺女人真的很難伺候,他一槍崩了任務(wù)對象,冷冰冰的詢問:“原因?”

    “什么?”

    “他還在新人考核期,給出他做錯事的具體原因,我會懲罰他。”

    櫻田熙:“……殺了他嗎?”

    琴酒渾身冒著冷氣,“如果是大小姐強烈要求,我會殺了他!

    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小姐,這年頭提拔一個做事效率還不錯的新人有多不容易?黑手黨是不是完全沒這方面的顧慮?

    櫻田熙:“……”

    臥底男友的職業(yè)瓶頸居然是我自己?

    她和降谷零的關(guān)系差勁到非死即傷的地步了嗎?呵,愛都不愛了,著實沒這必要。

    可真的不愛了嗎?

    櫻田熙不明白,她此時情緒亂糟糟的理不清,陷入從未有過的混沌狀態(tài)中,分不清,辨不清,無法應(yīng)對。

    只想逃避。

    “我不喜歡他而已,他沒做錯什么,不喜歡他是個黑皮,不喜歡他冷冰冰的還弄傷了我的手,不喜歡他說話不動聽,也不喜歡他的個頭!

    琴酒沉默半天,才發(fā)出疑問:“個頭?”

    “對,他太高了,我看他要仰頭,我喜歡175的!毕袼蓯鄣募菢拥木驼煤脹]有壓力。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伏特加慌亂的勸慰聲:“大哥,大哥冷靜,大小姐只是隨口一說!大哥冷靜啊!”

    琴酒狠狠吸了口煙,朦朧的霧氣掩蓋他暴躁殺意的眼。

    “能給你辦事的干部,沒有175的!

    伏特加悄悄舉手:“不如我……”

    “閉嘴!”

    “好的,大哥!

    琴酒冷冷道:“我安排另外兩個成員輔助你和波本,他也會和波本一起隨同你前往意大利!

    櫻田熙握緊手機,藏在窗簾后,觀望庭院里的農(nóng)夫,“不能把波本換了嗎?”

    “他已經(jīng)找到詛咒師,我核實完畢,一個小時后我會親自送到圣塔菲實驗室,如果想換波本,至少給我一個認真的理由。”

    而不是因為黑皮個子高的原因!

    琴酒壓抑著脾氣,居然還有心情開了個玩笑:“比如說,他玩弄了你的感情,要求他調(diào)走,這一點,我絕對會滿足你。”

    櫻田熙危險的瞇起雙眸,“你很討厭我嗎,琴酒!

    “你想多了。”

    “但我很討厭你,你最好別給我什么把柄!

    琴酒語調(diào)森冷:“彼此彼此,大小姐!

    兩人的通話不歡而散。

    櫻田熙被琴酒氣到心堵,在他眼里自己難道是什么無理取鬧的女人嗎?!她可是自詡是連談戀愛都會永遠保持理智思考的理科生!

    但其中對自己有多少誤解和濾鏡,另說了。

    櫻田打電話給實驗室的負責人,告知對方將會有新的合作伙伴加入咒靈實驗,讓他們記得考核記錄。

    “詛咒師,和咒術(shù)師有什么差別?”

    櫻田熙自言自語:“大概是黑衣組織和警視廳?”

    安室透當了半天的農(nóng)夫,把庭院的雜草拔除又墾地,女友(前女友)居然和黑衣組織掛鉤,這無疑給安室透巨大的打擊。

    幾乎快動搖他的信念。

    他必須要做點什么措施,必須要做點什么,小熙決不能和黑衣組織扯上關(guān)系,誰都可以,小熙絕對不行。

    那可是安室透快黑透的心里最后一點屬于降谷零回憶的凈土了。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幸好此刻他在櫻田的庭院里,如果琴酒在這,一定一眼就看出安室透的不尋常之處。

    他的臥底生涯就到此為止了。

    “回去吧,準備好后天登船去意大利!

    安室透指尖微顫,他狀若無事的尋求一點希望:“能不去嗎?”

    櫻田熙站在籬笆外,目光淺淡,“這對我來說,既不會影響到我的原則,也不會動搖我的信念,只是一場可有可無的交易而已,沒有我做,這批貨照樣會到意大利,只是時間前后的差異!

    安室透眸光復(fù)雜,“你為什么要找詛咒師?”

    “這跟你無關(guān)吧,波本!

    醇厚的酒名從櫻田櫻色的薄唇吐出,像是一個生銹的釘子,把安室透的靈魂釘打在十字木架上,無法掙脫。

    他幾乎痛苦的喘不過氣來,青年挺直的脊背逐漸彎下來,亮的駭人的藍瞳盯著她,像在見證心中某種美好的存在突然蒙上陰影。

    “成為波本,很不容易吧?”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成為波本的過程,稍微想象你為此付出的犧牲,我對你突然失蹤拋棄我的恨意就少了很多!

    櫻田熙微妙的扯起唇角,“如果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跟我強調(diào)的‘正義’,那我還挺佩服你的,至少我不會這么選,所以,你也別質(zhì)疑我怎么選!

    安室透整個人快濕透了,汗水粘著金發(fā),唇瓣干澀,難言的望著她。

    櫻田熙猛地哽住,忽然無法面對安室透的轉(zhuǎn)過身,走出幾步,又冷靜的提醒他:“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琴酒那邊,我不會多說什么話!

    兩人猝不及防的重逢,都需要冷靜下來,否則,別說是琴酒了,連伏特加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有問題。

    作者有話說:

    安室透暫時還不知道家已經(jīng)被偷了hhhhh

    你選擇了理想和信念,拋棄愛情,就別怪你女朋友選擇別人,總不能守活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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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逃脫的詛咒師◎

    安室透大概也沒想到前女友不僅和黑衣組織關(guān)系密切,還和來自神秘咒術(shù)界的咒術(shù)師們頻繁交往,他找來的詛咒師是個大麻煩,一個被咒術(shù)師通緝,只要能給他一個庇護之所,就算是邪惡的實驗他都會豁出去干的反派。

    他本以為雇傭自己的是個大型黑暗組織,也許他將會在新的領(lǐng)域里大展拳腳,但卻被踢皮球踢給了一個弱質(zhì)芊芊的女人,對方似乎是個醫(yī)生。

    她提出一個十分基本的問題,指著那幾只等級偏低的咒靈,希望詛咒師能給她一個詳盡的實驗報告。

    詛咒師盯著她半天,“你是普通人?”

    櫻田熙:“你有不和普通人合作的怪癖嗎?”

    “那倒不是,但我得提醒你,普通人私下研究咒靈,是會被高層請去調(diào)查的!

    櫻田熙:“我會注意,請問你什么時候能開始工作?”

    “現(xiàn)在就能!

    “你能捕捉咒靈嗎?我會給你撥研究資金,只要你能做出些令我感興趣的成果!

    詛咒師眼神微亮,他第一次認真打量櫻田熙,自稱是波吉亞的一名女醫(yī)生,能擁有耗材如此龐大的實驗室,想必背景也不簡單。

    藍發(fā)女人白皙年輕的面頰在實驗室燈光的印照下似乎在發(fā)光,燃燈般熠熠發(fā)光的金瞳灼燒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對未知的渴望。

    極度危險,稍有差錯就會一腳墜入黑暗的深淵。

    不過此時,誰也不能勸住櫻田了,就算將不利于她的壞處都攤開來說,櫻田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在乎惡劣的后果。

    但櫻田尚存理智,至少她明白,這件事不能讓狗卷知道,尤其是他的咒術(shù)師朋友們。

    在回公寓的路上,櫻田特地去給狗卷挑了一份禮物。

    但仔細回想,狗卷似乎并沒有在櫻田面前展露出自己特別的喜好。

    櫻田雖然擅長觀察,但如果線索有限,她又不是先知能掐算狗卷的一切。

    喜歡做飯算嗎?

    櫻田買了一套德國產(chǎn)的鍋具,在甜品店將今日新出爐的面包和水果派打包帶走,雖然對便利店的飯團也很心動,但如果買了它們,狗卷大概是會不高興的。

    極大概率會睜著濕漉漉又乖巧平靜的紫瞳,無聲控訴“我做的飯團不好吃,所以姐姐才會被外頭的飯團勾引了對嗎?”

    稍微想想,櫻田熙就一陣別扭。

    她努力回想可愛的年下男友每一個細節(jié),以此來抹去降谷零在她腦海里掀起的波瀾。

    但越不想去在乎什么,就越容易露出馬腳。

    公寓里已經(jīng)空了,搬家公司將所有的行李箱打包運去新房子,他們會自行整理收納,然后請保潔來打掃清理。

    明日櫻田就能拎包入住,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她之所以還回這個空蕩蕩的公寓,完全是因為她還沒和狗卷約好時間。

    她擰開門把手,門開到一半?yún)s被迫停止,似乎有什么東西堵在門口,櫻田熙從開出的門縫里探出腦袋,原以為是搬家公司遺漏的箱子,但這一眼卻不得了。

    銀白發(fā)少年蜷縮在門口,長長的紅色圍巾繞在脖頸處,遮住言靈一族特有的標識,他坐在地上,屈膝抱著自己,高□□服堆起深深的褶皺,渾身充斥著靜默的氣息,像是被主人搬家忘在老房子里的寵物。

    “哈,棘,為什么不發(fā)信息給我呢?如果我今天不回來,你豈不是空等一場!

    狗卷立刻抬頭,看向櫻田的眸光霎時亮堂起來,閃爍著晶瑩,“姐姐!海帶!”

    櫻田熙走進屋內(nèi),半蹲下來遷就狗卷的高度,她今日穿著襯衫長褲,藍色長發(fā)挽在耳后,笑起來時竟給人溫婉的錯覺。

    “乖,真乖,比某個不告而別又突然出現(xiàn)的壞家伙聽話多了!

    櫻田熙感慨的撫摸著狗卷棘的頭發(fā),從包里掏出她買的甜點,“上次大嫂送來的甜點,見你挺喜歡吃的,這次買了新口味。”

    她拍了拍紙盒子,“還有鍋具,搬到新家后,也繼續(xù)為我做美味的三餐吧!

    這是把男朋友當廚子了嗎?

    狗卷竟也不在意櫻田待他的不平等,他早就習慣兩人之間異常的相處模式,少年從未戀愛過,也不知道正常的戀愛是什么樣的。

    他從地上支起上半身,捧住櫻田熙的臉,在少年越來越近的眼神中,櫻田熙呆在原地,直至狗卷棘輕輕啄了下女友微翹的唇珠,唇瓣上一觸即離的體溫,像飛蟲不經(jīng)意間掠過似的,很癢。

    狗卷靦腆的輕輕顫動睫毛,聲音悶沉沉的害羞的要命。

    “喜歡。”

    上次的吻似乎給了狗卷莫大的勇氣和甜頭,終于做了點正牌男友該干的事。

    櫻田熙倒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摸了摸嘴唇,喃喃自語:“只有喜歡這個詞是要親口說的嗎?”

    狗卷棘點頭。

    “唔……那你再多說幾次聽聽看?”

    狗卷棘:“……”

    他暫時還不想因為過度詛咒催眠自己而嗓子出血,他巧妙的轉(zhuǎn)移話題,舉起便簽本。

    【我和真希今晚有任務(wù),姐姐要在遠處觀戰(zhàn)嗎?】

    按理來說,咒術(shù)師的戰(zhàn)斗盡量不要波及普通人,但是家屬可以破例。

    完全沒料想狗卷棘一旦破原則說話這么容易的,櫻田熙反問他:“你確定?”

    【我和真希在,都會保護你】

    十分稀奇,她對這件事的熱情已然不如一開始那么高昂,因為這對櫻田來說不再是沒有突破口的鐵桶。

    她思維縝密,雖然也會有女孩子戀愛時的通。ㄇ以絹碓絿乐兀焐靵y中立性格的櫻田熙絲毫不覺自己隱瞞男友有多嚴重。

    “嗯,好啊,我很期待。”

    櫻田熙站起身,最后一次環(huán)顧這間住了兩年的公寓。

    狗卷棘在她身后沉默的寫下一串字,櫻田回頭時恰好看到。

    【要去樓上看看嗎?】

    狗卷棘紫瞳暗沉,但寫出的字卻陽光的很。

    【和他道個別呢?也許等他回來時發(fā)現(xiàn)你搬家了,會很難過!

    狗卷從住進這里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櫻田的公寓和她前男友只隔了一層的距離,但那間房子已經(jīng)許久沒迎來它的主人。

    櫻田熙詫異道:“零啊……你希望我上樓嗎?”

    狗卷棘內(nèi)心吶喊:不想!

    但是表面上卻乖巧大度的很。

    【姐姐喜歡就行,我都可以】

    少年整個人悄摸摸的冒著酸味,卻又不想被櫻田發(fā)現(xiàn),只能硬憋著。

    誰讓自己是后來者居上,順序就被那個沒見過面的成年人搶占先機了。

    “不去了!

    櫻田熙湊在狗卷臉龐觀察他,“什么時候去見那位禪院小姐?”

    啊……姐姐又在看自己什么呢?

    狗卷棘忍住想摸自己臉哪里不對勁的沖動,【今晚】

    禪院真希在樹林的路口邊等待,這次任務(wù)除了自己和狗卷之外,熊貓和伏黑惠也一起過來了。

    雖然并不是祓除特級咒靈之類的大任務(wù),但清除詛咒師勢力也是咒術(shù)師的責任之一。

    因為聽說狗卷棘這次任務(wù)要帶家屬,伏黑惠憋了半天,等狗卷棘離開了,才吐槽:“他變了,你們不覺得棘那家伙變化很大嗎?”

    熊貓附和點頭:“沒錯,太明顯了。”

    禪院真希已經(jīng)習以為常,但這兩人卻一時接受不能,活潑調(diào)皮(狗卷:?)的同伴戀愛后突然變成情緒莫測的天氣預(yù)報器,時笑時發(fā)呆,一時抑郁又忽然精神抖擻。

    “愛是世間最扭曲的詛咒,棘說過多少次喜歡,自我和理智都會隨之混沌,一般來說,咒言師都要謹慎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帶有強烈情感的話語!

    禪院真希憂心忡忡道:“但熱戀中的人,怎么可能會一句甜言蜜語都不說呢,話說回來,櫻田至今還不知道狗卷的家族!

    伏黑惠若有所思,“那個女人可不像是好惹的普通人!

    “如果無法做到坦白的話,這對戀人遲早會陷入困境的!

    熊貓:“有辦法幫助他們嗎?”

    禪院真希瞇起眼眸,望著小路盡頭逐漸走近的兩人,“至少得先說服狗卷學會坦白。”

    小路狹窄,他們選擇步行上山,因為和狗卷之間的信息交流不太順暢,櫻田熙直到見了禪院真希他們,才知道他們這次任務(wù)并不熟祓除咒靈,而是清除詛咒師的殘余勢力。

    詛咒師?

    櫻田熙毫不心虛,淡定的看向狗卷:“他們犯下什么罪?”

    【咒靈實驗,襲擊咒術(shù)師,危害咒術(shù)界安全】

    狗卷棘精煉的回答令櫻田陷入詭異的沉默,因為表情過于微妙,引起了禪院伏黑的注意,櫻田解釋:“稍微意外我們居然是同行這一點。”

    熊貓笑出了聲:“都是‘警察’,櫻田是這個意思嗎?”

    “我只是編外顧問而已,但我前男友是在編公安。”

    眾人:“……”

    狗卷棘保持微妙,即便這一秒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十分震驚,甚至還有點微妙的憐憫意味,少年仿佛從不在意這一點,建議櫻田戴上防護咒具,以防受傷。

    “難怪棘這么輕易的邀請我加入你們的任務(wù),是我誤會了!

    禪院真希調(diào)出地圖和情報,“雖然沒有危險,但操作起來也很復(fù)雜,我們這種組隊陣營,對于一個普通的特級也綽綽有余了。”

    “上次清理被部分詛咒師逃脫,五條老師的意思是先解決他們的老巢,旁的人慢慢抓也不遲!

    經(jīng)過試煉的諸位,早已不是當初的學生。

    櫻田熙也很好奇咒術(shù)師們的任務(wù)日常,她在狗卷的幫助下做好防御,跟隨他們進入任務(wù)所在地。

    據(jù)說,這座山有座詛咒師實驗咒靈的基地。

    嗯……

    越聽越熟悉了。

    該不會正在圣塔菲地下實驗室干活的就是他們口中的“逃脫的詛咒師”吧?

    作者有話說:

    最近忙,更新會比較少,但這段時間過去后會恢復(fù)日更的。

    順便貼下預(yù)收,下本可能會開,感興趣可以收一下。

    《社畜眼鏡教你如何成為頂流組織BOSS》

    文案:普普通通的社畜惣流辻音,社恐膽小還容易害羞,瀕死之際撿到了社畜眼鏡,眼鏡中的神靈忽悠辻音,成為神的一員就能在各個場合成為頂流BOSS,徹底告別007生活,踹翻垃圾上司自己上位!

    加班數(shù)日的辻音垂死病中驚坐起,當即按廢了同意鍵!我要當老板!再也不當社畜了嗚嗚嗚嗚!

    于是眼鏡為辻音安排了如下試煉——

    你是咒術(shù)慈善基金會的卑微財務(wù),咒術(shù)界高層老頭子瘋狂發(fā)布危險任務(wù),制造天文數(shù)字的戰(zhàn)損賠償單,警方都厚臉皮上門要債了,橘子皮還在開會就“如何遏制五條家剛出生的六眼天才”而吵得面紅耳赤,絲毫不憐惜脆弱的咒術(shù)苗苗和瀕臨赤字的財政危機。

    你有如下選擇:

    A.進入社畜模式瘋狂升職,自己做高層掌控決策權(quán)!

    B.辭職單干!隔壁詛咒師組織急需人才!

    眼鏡:來吧!做選擇題吧!

    戴上眼鏡才敢做選擇的辻音:你給的選擇真棒!所以我選C:殺光高層,自己上位!

    眼鏡:真是個好員工呢,居然選擇了……誒?。!

    沒關(guān)系,還有下一個試煉!

    你是身嬌體弱命不久矣的跡部財閥私生女,漂亮危險的酒廠勞模奉命來暗殺你,當他的槍距離你的臉只有0.01厘米,你有如下選擇:

    A.宮斗成為財閥家主,強勢注資黑衣組織,以錢服人!

    B.展現(xiàn)你超然的經(jīng)商天賦讓你的瞎眼爸爸發(fā)現(xiàn)你是顆蒙塵明珠!

    眼鏡:開啟你的金融帝國成為頂流BOSS吧!

    辻音:你的選擇太棒了,所以我還是選C:登上家主之位,干掉黑衣組織BOSS!成年人才做選擇,小孩子當然全都要!

    或者是這種非人背景的試煉,你是產(chǎn)屋敷家年幼的下一代,完美繼承了祖上的巫女血統(tǒng),面對即將BE線的體弱家父,和風雨飄搖的鬼殺隊組織,你幼小單薄的肩膀是否能承擔起世界和平的重擔呢!

    你有如下選擇:

    A,用無慘的鬼頭來證明你可以登上鬼殺隊主公之位!拯救歐豆桑!

    B,臥底上弦演一出碟中諜!下一屆OO7沒你我不看!

    眼鏡:這次特地根據(jù)你的眼鏡性格調(diào)整了選項!請走流程!

    辻音:抱歉啊,社畜不想再當社畜了,如此完美開局,不野心膨脹統(tǒng)一世界顯得我很擺爛哎。

    定個小目標,先征服日本吧。

    ……

    惣流辻音逐漸成為傳說級人物。

    而在她的影響下,成長為各個領(lǐng)域中的頂流強者,在她走后也開始瘋狂尋找辻音的蹤跡,比如說某個被她收養(yǎng)喊了十五年媽媽的六眼神子。

    眼鏡:……救命,說好的社畜呢,這分明就是個頂流BOSS預(yù)備役啊!感謝在2022-02-27 16:17:19~2022-03-05 00:01: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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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現(xiàn)任和前任的會面◎

    因為自己可能收容了咒術(shù)界在逃詛咒師,櫻田熙強大的內(nèi)心難得出現(xiàn)一丟丟的心虛和難以面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戳穿謊言,來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違反規(guī)定。

    本該發(fā)揮好奇心的櫻田熙全程出乎意料的安靜和配合,清除任務(wù)結(jié)束后,狗卷棘被禪院真希叫走單獨交談,熊貓和伏黑他們也在,乍一看似乎只有櫻田被他們排除在外。

    但內(nèi)心思緒繁多的櫻田也沒在意這點不尋常。

    她擺弄手機的訊息,盯著那串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內(nèi)容,久久沒回過神。

    波本:明天下午三點,我接你去碼頭。

    維多利亞醫(yī)藥公司的船?吭跈M濱港口,明天下午三點他們會完成裝貨,但必須要櫻田熙到場簽字,維多利亞給了她這個權(quán)利。

    黑衣組織提供詛咒師,櫻田熙來當中間人,很公平的交易。

    但如果她提前知道前男友居然在這個組織里的話,櫻田熙絕對會拒絕。

    正在和愛麗絲玩換裝游戲的森鷗外又接到小學妹發(fā)來的求問短訊,問他如何處理當下的情況。

    森鷗外:“真正的忘記是可以視若無睹的,櫻田,你還愛著那位零先生嗎?”

    “……”

    森鷗外的話仿佛當頭一棒,櫻田熙整個人都不好了。

    恰逢狗卷棘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清冽動聽的少年音毫無陰霾,“姐姐?”

    櫻田熙的手機掉落在地上,在黑夜中閃過一道屏幕的藍光,沒入低矮的草叢中,她忽然心跳的飛快,好奇怪,明明自己并沒有心臟病史,為什么會有心悸心律失調(diào)的癥狀?

    如果森鷗外在的話,大概會笑著給她解答:“因為當著現(xiàn)男友的面承認還愛著前男友這種事,實在是太……”

    太刺激了!

    櫻田熙默默捂臉,她需要冷靜一下。

    “海帶?”

    透過手指的縫隙,少年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不知有無看到聊天界面,他的目光在手機屏幕上停留兩秒,神情平靜的送還給她。

    日光被他的眼眸折碎,零零星星閃著,破碎感十足,明明是能輕易殺死她的怪物,卻心甘情愿蹲下來,成為她情緒的奴隸。

    櫻田熙看著這樣的狗卷,煩躁不安的心竟奇特的寧靜下來。

    她的反應(yīng)過大,這樣安靜溫順的狗卷似乎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生氣,就算生氣,也很好哄,大概只需要一個擁抱,或是一抹微笑。

    挺好滿足。

    “謝謝!

    櫻田熙將手機收起來,這種危險的東西以后還是不要讓狗卷看到比較好。

    還好她有兩部手機。

    “我還有些事,要回去了,你們結(jié)束了嗎?”

    得到肯定回復(fù)后,櫻田熙輕聲詢問狗卷:“你要跟我回去嗎?還是先和同事們回高專?”

    少年搖頭,他和禪院真希他們告別,被櫻田影響,狗卷現(xiàn)在對上下班時間觀念十分嚴格,該下班就下班。

    “金槍魚!

    晚上吃金槍魚拌飯吧。

    櫻田熙完美解讀十級飯團語,“好啊,今晚我們?nèi)バ录遥峒夜疽呀?jīng)打理完畢,等……等這段時間結(jié)束,我們請美和子和伊達航他們來吃飯吧!

    “鮭魚!

    不論櫻田說什么,狗卷都是肯定的回答。

    仿佛一個只知道聽話的機器,時間久了不會覺得壓抑嗎?可能會有,但櫻田熙卻很喜歡這樣的男友,她會稍微顧及到狗卷的心理健康,時不時安撫他的情緒,至少櫻田覺得自己比當初和降谷零談戀愛時,更關(guān)照男友的情緒了。

    從她日漸多起來的笑容和被融化的溫和氣質(zhì)不難看出來。

    比起降谷零那種腹黑的成年人,她更喜歡心思澄澈會隨她涂畫的少年。

    兩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和諧,熊貓感慨:“我們之中最不可能脫單的居然也有女朋友了,熊貓也想談戀愛了呢。”

    禪院真希一盆冷水潑醒他:“表面越平靜,內(nèi)里藏著更深的波濤洶涌,棘太壓抑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伏黑惠冷靜道:“不管怎樣,我們該說的都說了,就看狗卷學長他愿不愿意聽進去了。”

    新家的庭院被打理的干干凈凈,朦朧的月色下充滿靜謐和安詳?shù)幕▓@氛圍。

    才短短幾個小時,一側(cè)的土被翻新,栽種上新的花苗,另一側(cè)是老夫妻留下的菜園,綠蔥蔥的顏色十分可人,在月色下閃爍著水珠晶瑩。

    兩側(cè)苗圃中間的石子路上站著一個金發(fā)黑衣的青年,他手持噴水壺,神情蕭條寂寥的站在柵欄旁,一個人沉默的抽煙。

    橙紅色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煙霧升騰。

    櫻田熙走到花園的木柵欄旁猛地頓住腳步,神情微妙,她萬萬沒想到降谷零……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波本,他居然還在這沒走?!

    所以他這是熬夜幫她翻新了苗圃嗎?

    不,關(guān)鍵是,他什么時候?qū)W會的抽煙?!不是說尼古丁也是微型毒/品嗎?!

    安室透也看到了櫻田熙,手忙腳亂的扔掉煙頭,抬腳熄滅,兩人的視線在燥熱的初夏空氣里碰撞。

    安室透緩緩抬起手打招呼,“……波吉亞小姐。”

    波吉亞,小姐。

    櫻田熙的思緒再次亂了。

    直至身側(cè)年輕的年下男友握緊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用天真困惑的語氣詢問她:“姐姐?”

    【是姐姐認識的人嗎?】

    櫻田熙的掌心傳來溫熱,她和狗卷肩膀挨著肩膀,一同注視著石子路上的男人。

    安室透的眼神陡然變得深沉莫測,他盯緊兩人交握的手,一時無言。

    櫻田熙下意識想掙開,但屬于狗卷的手指卻纏的緊緊地,連一絲縫隙也無。

    “你怎么還沒走?”

    安室透的聲音在夜風里無比沙啞,“想把你的新家打理的舒心一些……為什么從那棟公寓搬走?”

    他艱難的問她:“他是誰?”

    安室透無比希望櫻田熙能說謊,可他又了解女友(前女友)的脾性,若非是她喜歡的人,不可能和她肢體接觸那么親密。

    櫻田熙反倒鎮(zhèn)定下來,冷淡道:“我們的關(guān)系很難分清嗎?”

    她晃了晃狗卷的手指,“很簡單,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

    櫻田熙側(cè)頭看向狗卷棘,“我去開門,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住在新地方,該挑選一個喜歡的房間。”

    狗卷棘笑彎了眼眸,“嗯嗯!

    櫻田熙順利松開了狗卷的手,走向石子路,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神往安室透身上瞥,但又強迫自己當一個瀟灑的前女友。

    兩人擦肩而過,櫻田熙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她走進玄關(guān)處,打開客廳的燈,剎那明亮,無形之中緩解櫻田熙緊繃的情緒。

    她站在原地沒有立刻回頭,雖然情商時常在線或不在線的櫻田根本沒有前男友和現(xiàn)男友同框的修羅場意識。

    但強烈的求生本能告訴櫻田:最好還是一個人躲一會兒吧。

    就,就等安室透走掉之后再出去也行!

    屋外,月色好美,明媚的青春男子高中生和步入黑暗世界背負重擔的滄桑成年人形成兩個鮮明的對比。

    活脫脫的“她愛的是現(xiàn)在的我,還是過去的你?”

    安室透:“你,成年了嗎?”

    狗卷棘:“……鰹魚干!

    安室透:“……?”

    狗卷棘:“……”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么認識的,但櫻田的性格并不適合青春期少年懵懂的初戀,她需要人照顧,需要人制定原則,需要人在一旁觀察她別走歪路,她是個很容易陷進自己無所知覺的沼澤里的莽撞脾性!

    安室透娓娓道來,言語間滿是熟稔,對櫻田的了解。

    “你能帶給她什么?你太年輕了,少年!

    安室透審視的眼神釘在狗卷棘身上。

    糟糕的是,安室透在這個漂亮的銀發(fā)少年身上看到櫻田熙的影子,他的穿衣風格打扮,還有他身上屬于櫻田熙的沐浴露香氣,留香持久,很好聞。

    他們同居了,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安室透手抖的幾乎快拿不住灑水壺,他后悔那么快把煙扔掉,成年人悲痛的時候總要抽兩支壓壓驚。

    但少年的話比任何尼古丁都要讓人清醒。

    【我記得,姐姐的前男友是一位叫降谷零的公安】

    少年好脾氣的溫和的看著他。

    【你是降谷零嗎?】

    安室透悚然一驚,嗓子繃緊,口渴的要命。

    “……我叫安室透!

    少年用奇怪的便簽和他交流,似乎本人在言語方面有某種阻礙。

    【哦,你不是】

    安室透:……

    是錯覺嗎,少年好似在嘲諷。

    但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便在櫻田面前,他都會自稱波本。

    “你們還要談多久。”

    櫻田熙拉開門,“波本,我和我的男朋友要睡覺了,難道你也想留下來住宿嗎?”

    安室透扯了扯唇角,“難道不可以嗎?為了阻止和維多利亞的合作,我有責任與你保持友好關(guān)系!

    她伸出兩根手指,“住宿可以,但得交錢!

    安室透唇角的弧度壓抑到可怕。

    金發(fā)黑皮的青年有雙明亮的藍瞳,此時暗沉沉的比夜空還要捉摸不透。

    他眼睜睜看著銀發(fā)少年氣質(zhì)歡快的小跑過去,攬著他女朋友的腰,在她的臉上重重留下潮濕的一個吻,然后在櫻田惱羞成怒的低聲呵斥中,兩人擁抱著走進屋子。

    門啪嗒被關(guān)閉。

    屋內(nèi)明亮的燈光在安室透面前消失。

    他的心幾近麻木。

    “新男友!

    安室透喃喃自語,手中的灑水壺掉在地上,他身形晃了晃,扶住木頭柵欄,卻在下一秒,生生將木塊捏短。

    無法宣泄,無法控訴。

    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沒有立場去那么做。

    但是,心好痛。

    快窒息了。

    作者有話說:

    櫻田熙: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這么脆弱的嗎?

    狗卷:對不起,但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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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坦白局◎

    門被關(guān)的下一秒,隔絕屋外的傷心人,櫻田熙還未來得及解釋關(guān)于降谷零的事,直覺告訴櫻田她得說點什么,不然狗卷破碎的紫色眼瞳折射出刀子似的冷光實在讓人心顫。

    但比櫻田熙的解釋更快的,是少年問責似的吻,洶涌熱烈,他將櫻田熙推到門上,大力按住她消瘦的肩膀,掌心熾熱的溫度透過衣物傳過來,櫻田熙下意識想說話,但一條濕滑的舌頭立刻迫不及待的擠了進來,刻著蛇目紋的紅舌在她的領(lǐng)地里侵犯,令人面紅耳赤,他整個人幾乎快熟透了,似乎處于極度沸騰的狀態(tài),但比起情緒上的熱意,狗卷的心卻是涼的。

    原以為親吻是多充滿愛意和溫暖的一件親密事,但為什么,越親近她,越讓狗卷感到無法填補的空洞,似乎觸摸不到她的心和靈魂,相隔很遠。

    太難受了。

    太壓抑了。

    太痛苦了。

    淡淡的血腥味從兩人口齒碾磨間溢出,他力氣很大,體魄驚人,但從未在這方面讓櫻田感受到威脅,他像只溫順的怪物,此刻卻表現(xiàn)出極大的壓迫感,似乎要將她吞吃入腹。

    嘴巴無法閉合,下巴和衣領(lǐng)濕透一片,腮幫子又酸又漲,她被壓在門和少年之間,上半身像是黏在他身上了,無法移動。

    這人完全不知道溫柔的,被情緒支配,只想和她貼的很緊很緊,緊到胸前的一團肉被壓的幾乎快要爆開,胯部被磨的生疼,櫻田熙雙頰通紅,因為氧氣不夠而淌出清淚,喉嚨中嗚咽個不停,抬腳蹬著他,想讓他松開。

    “別動。”

    被櫻田膝蓋抵到關(guān)鍵部位,狗卷啞著聲命令她。

    耳朵鉆進一串奇怪的詞句,近在咫尺,櫻田熙再次遭遇了奇怪的熟悉的身體和心理背道而馳的違和感,她逐漸安靜下來,金色的眼瞳中心猛烈收縮。

    似乎有某種答案即將要呼之欲出。

    被她遺忘在角落的片段霎時涌現(xiàn),原來,原來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少年松開她,卑微的姿態(tài)終于稍微拾回一點自尊,想到那個男人可能還在屋外沒走,等待櫻田去留他下來住宿,狗卷就覺得姐姐真的很過分。

    欺負他嗎?

    是覺得他看不出來那個人是降谷零?

    狗卷低垂著眼,紫瞳里有滾水在嘶叫,“姐姐,親親我!

    每次都是我主動,這很不公平。

    每次都是我在表達愛意,很不公平。

    姐姐,你有沒有愛過我一點點?

    少年第一次戀愛足夠小心翼翼,極端不平衡的心態(tài)最初還能穩(wěn)住,但忍耐達到了臨界點,稍微想收取點回報。

    櫻田熙不想這么做,這很奇怪。

    “我很忙,狗卷,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

    唇角火辣辣的痛,她仿佛感覺不到般,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意識眼睜睜看著自己抬起手臂圈住狗卷的脖頸,用被對方吸吮的紅腫的嘴唇青澀的去回吻。

    他的唇很軟,偏薄,熱得要命,像顆自我沸騰的果凍。

    櫻田熙快瘋了,她第一次面對未知的力量,心頭涌出的不是興奮好奇,而是蝕骨的,密密麻麻爬上你心臟的驚恐。

    肆意妄為去招惹一個咒言師,自己沒吃虧,永遠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冒險,多作死。

    櫻田熙吃到了苦頭。

    屋外,安室透最后看了眼透著燈光的窗戶,獨自一人離開,短暫的傷心過后,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黑衣組織和維多利亞以及意大利的合作,無疑會增加黑衣組織的力量,以及平添不少無辜人的鮮血。

    櫻田不在乎這些,安室透早該明白,能夠養(yǎng)成櫻田這種事不關(guān)己性格的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家庭。

    他回到組織,因為他知道蘇格蘭這時候會回組織匯報任務(wù),兩人偶遇。

    “波本?真難得會在這里遇見你。”

    走廊拐角處,蘇格蘭主動向波本打招呼,而組織里作風冷酷神秘的波本則是冷淡的給他一個眼神,在旁人眼里,兩人算是有交集,但不算太親密的伙伴關(guān)系。

    “有事?”

    “琴酒讓我和萊伊,我們?nèi)巳ヒ獯罄鲞@場交易,你沒收到消息嗎?”

    安室透皺眉,萊伊?

    “我以為只和你組隊。”

    安室透和蘇格蘭對視一眼,好家伙,兩瓶假酒里混進一瓶真酒,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了。

    “波吉亞小姐那邊你談的怎么樣?”

    蘇格蘭不明白,為什么提到波吉亞小姐,波本的表情會變的那么奇怪,似乎瞬間心臟中彈,呼吸都亂了頻率。

    兩人沉默著離開基地,在非任務(wù)期間,他們大部分都會待在公寓里不出門,兩人公寓離得近,同路也不稀奇。

    走到相對安全的區(qū)域后,安室透才壓抑道:“波吉亞就是櫻田熙!

    蘇格蘭:“……”

    蘇格蘭,本名諸伏景光,降谷零的同事,曾也是公安一員的男人聞言終于明白安室透為什么露出那種怪異的表情。

    他并沒有貿(mào)然觀察四周,雖然這里也不是適合談話的好地方,但如果故意去僻靜的地方反而惹人懷疑。

    他拍了拍波本的肩膀,用正常音量安慰他:“波吉亞小姐是維多利亞唯一的繼承人,脾氣大點也很正常,任務(wù)要緊!

    隨后低聲問他:“你們相認了?!”

    安室透神情落寞,“她有新男友了,是個男子高中生,白毛,很帥!

    蘇格蘭:“……”

    行吧,為什么要強調(diào)對方的年齡和白毛?

    蘇格蘭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當他們選擇接下這個黑暗任務(wù)那天起,就注定要和曾經(jīng)光明的過往暫時告別。

    死物會在原地等待主人的回來,頂多蒙了一層灰罷了。

    但人,她可不會傻乎乎的停在原地,等著一個不知何時會回歸的人,也許他會死在某次任務(wù)中再也無法活著見到她。

    蘇格蘭低垂著眉眼,整個人沒進陰影處,但卻給人極大的溫和包容感,他捏了捏安室透的肩膀。

    “別去打擾她了,波本!

    “……只要她別帶著她男朋友在我面前晃。”

    安室透氣的握拳砸向路邊的電線桿。

    蘇格蘭攔不住,也不想攔。

    但是當安室透怒極攻心,不太清醒的說出這種“如果我對波吉亞小姐展開追求,能把人重新追過來嗎?”

    櫻田和他分了,但是波吉亞沒有!換個身份重新開始不行嗎!

    蘇格蘭:“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死心吧。”

    安室透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男友這邊人生崩塌,櫻田那邊,因為嘴巴被狗狗親禿嚕皮了,她涂了厚厚的護唇膏才緩過來。

    鏡中的藍發(fā)女人渾身冒著水汽,半濕的長發(fā)散在身后,披著白色浴袍,雙頰緋紅,金色的眼瞳熠熠發(fā)光,顯得人機警而又神秘。

    櫻田熙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回想過去的每一個細節(jié),她是有多蠢才沒發(fā)現(xiàn)作為詛咒師的狗卷真正的對敵手段。

    “言出必行?”

    櫻田熙一張嘴,嘴角疼的裂開。

    她沉著臉走出衛(wèi)生間,剛欺負完人的少年居然跟,沒事人一樣開始選房間,聽到門開的動靜,白貓腦袋從門框邊冒出來,睜著澄澈的紫眼睛,濕漉漉的,紅圍巾嫌熱被解開放在沙發(fā)上,此時露著一張秀氣的臉,多能蠱惑人。

    “姐姐!

    【我們住這間吧】

    櫻田熙心口憋著氣,忽然冷笑:“我們?誰跟你我們,今晚都別睡了,互相坦白一局吧!

    在衛(wèi)生間時,櫻田熙就悄悄打電話給森學長尋求場外支援。

    森鷗外聽完后久久沉默,不怕事大的建議她:“來個坦白局呢,說謊的代價你自己定,我想那位單純的男孩子應(yīng)該不會拒絕。”

    櫻田熙當即就反駁了:“他不單純!一點也不!都是騙人的!”

    此時,櫻田熙盯著狗卷,一字一句道:“各自向?qū)Ψ教崛齻問題,不許說謊,必須正面回答,說謊的人要完成被欺騙的人一個愿望!

    她是那么認真,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狗卷卻異常平靜。

    似乎猜到了這種局面的到來。

    該來的都會來的。

    狗卷神思恍惚,淺笑,“好!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一人一張,處于對立面,漆黑的夜色濃重,冷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

    櫻田熙皮膚微涼,神智清醒,兩人使用剪刀石頭布決定第一個提問的人。

    狗卷似乎反應(yīng)有些遲鈍,半天才聽懂游戲規(guī)則,沉默的點頭。

    “拳頭,你是剪刀,我先提問!

    櫻田熙說出早已組織好的句子,“你的言語具有某種力量,可以讓任何聽到你說話的人絕對服從你,對嗎?”

    姐姐的聲音很軟,卻因為故意板著情緒,顯得清清冷冷的很不好說話的冷淡模樣。

    她很久沒用這種語氣和狗卷說過話了,很久,很久,似乎已經(jīng)是幾個月前的事。

    在和禪院真希他們做任務(wù)時,真希就建議過狗卷坦白。

    當時確實有說會考慮,但沒想到坦白的時候來的這么快。

    “是,姐姐。”

    所以用便簽本交流,所以不常開口說話,但每次說的必定簡練。

    每次的言語都必然達成。

    這就是咒言師的力量。

    櫻田熙終于意識到名為“咒”的力量體系,遠遠不是科學世界被打破的違背自然規(guī)則的超然現(xiàn)象,那是對普通人類造成的降維打擊,根本沒有能力反抗的強大。

    她意識到自己招惹到一個不得了的家伙。

    糟糕的是,他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我現(xiàn)在說分手來得及嗎?

    但在說分手之前,得先回答問題。

    白毛少年神情郁郁,眸光淺淡,【你還愛著那個叫降谷零的男人嗎!

    櫻田熙掐斷了指甲尖。

    她故作鎮(zhèn)定,“不愛!

    狗卷棘絕望的望著他此生第一個,可能也是唯一一個深愛的女性,酸澀的情緒在心房里飽脹,要炸開。

    她在說謊。

    櫻田熙詫異的發(fā)現(xiàn),少年他,流淚了,明明面無表情,甚至是茫然的在看著自己,紫色入水晶的眼眶里,卻在流淚。

    今夜,傷心的也不只是安室透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櫻田目前的情感就是,因為零是突然離開的,櫻田在他身上遺留很多情緒廢料,她發(fā)泄出來就好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對于自己被男友和國家選擇的事實可以平和看待的。對狗卷的話,其實櫻田對狗卷很上心了,屬于日久生情的一對,雖然櫻田毫無自覺自己的變化,但其實狗卷跟她相性很高,主要是對她胃口啊其實。目前櫻田處于危機意識被觸發(fā)的狀態(tài),她現(xiàn)在只想分手,來應(yīng)對她爆發(fā)的危機意識(不容易她居然有這玩意兒)。

    所以,接下來幾章要虐一虐哦,給你們打個預(yù)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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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分手吧◎

    一個相對自我的人絕不允許自己曾被欺騙,被利用,被對方借著認知盲點堂而皇之的占便宜。

    他的眼神有多動人,他的性格有多體貼,有多乖巧,他做出來的事就有多過分,原來真的人不可貌相。

    櫻田熙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被這樣的一個家伙騙了幾個月,難怪答應(yīng)告白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蠱惑了一樣怪異,原來真的是被咒言蠱惑了!

    他同事們語焉不詳?shù)木,連美和子都看出來少年的危險本質(zhì),但被冒險沖昏頭腦的櫻田卻作死的沒有在意,一頭腦熱的栽進去,沉浸在年下男友帶來的新鮮感中,雖然一直是審視態(tài)度,但不知不覺陷進去,等清醒時,那股怒火才燒的更加旺盛。

    櫻田熙好像真的很喜歡狗卷,可惜這份喜歡也到此為止了。

    她的心是冰做的,那份熱情,愛意,好奇,興趣,能給出去,也能收回來。

    “話已至此,其實也不需要三個問題!

    “分手吧,狗卷。”

    “我不得不承認,在今夜之前,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你能理解當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欺騙被蠱惑的真相時,有多憤怒嗎?”

    她有多憤怒,就有多喜歡他。

    狗卷被趕出了家門,真的變成一條流浪狗,第二日天亮也蹲守在臺階前,期望姐姐能給他解釋的機會。

    但櫻田熙直接打電話給禪院真希,似乎連最后一面都不想見了。

    日出東方,剛起床就跑來處理同事情感問題的禪院真希一點也不意外這目前的發(fā)展,唯一意料之外的就是狗卷棘的狀態(tài)似乎比她糟糕的想象中要好很多。

    還以為第一次初戀開花的青春期少年會直接哭出來自閉呢。

    但狗卷只是呆坐在臺階上,全身灰白色壓抑的要命,唯一的色彩只有脖頸間的紅圍巾,這是他唯一的精神來源,似乎這人在這喘著氣全靠這條圍巾供給。

    就像黑白漫畫里突兀的一抹紅色火焰,讓人一眼就明白他的弱點和核心。

    “櫻田打電話給我,讓我接你回去!

    禪院真希無聲嘆息,坐在狗卷身邊,半開玩笑道:“被趕出來了啊,沒關(guān)系,男孩子的初戀少有幾個是完美結(jié)局的,只是你比較豁出去而已,居然敢用咒言騙人當你女朋友,你很行嘛,棘!”

    “追根究底根本就是你錯了,沒什么不好承認的,男子漢哎!收拾收拾心情,爭取復(fù)合,獲得原諒,重新追求,振作起來啊,棘!”

    禪院真希覺得狗卷棘還有救,十幾歲的少年哪有那么多苦大仇深,談個戀愛難道還能把人談廢了嘛?

    禪院真希雖然這么想,但她心卻很不安。

    狗卷始終沒回應(yīng)她,他很平靜,日出的金色橙光穿過少年的眼睫,如白瓷完美俊秀的面龐無波無瀾,像尊鑲嵌著黯淡紫湖的雕塑。

    太過平靜反而不太尋常,似乎早有準備。

    禪院真希擔心他憋出問題,“櫻田還在屋子里?我去找她談?wù)!?br />
    她起身,小臂忽然被拽住。

    狗卷棘拉住她,少年抬起頭,脖子像一夜沒動彈,僵硬又遲鈍的搖搖頭。

    “鰹魚干!

    不要去。

    會惹姐姐不高興。

    她已經(jīng)很煩了。

    狗卷下意識看向二樓的窗戶,白色窗簾透出縫隙。

    站在二樓的櫻田熙視線和狗卷棘錯開,她拉緊窗簾,轉(zhuǎn)身走遠,一夜未睡,腦袋昏昏沉沉,似乎隨時都要倒下去,她簡單梳洗,下樓時,不知出于何種想法,她打開大門。

    門口孤寂可憐的小身影已經(jīng)和禪院真希離開了,在半夜被趕出去,事實上櫻田熙昨晚一關(guān)門她就后悔了,至少和平分手,別這么粗暴。

    被沖動控制行為的調(diào)查顧問,已經(jīng)變得不太理智。

    一想到自己以為情不自禁的一些行為,大概在少年眼里是得益于咒言的蠱惑,櫻田有種反被凌駕的羞辱感。

    本以為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觀察者,掌控全局的控制者,但實際上也不過是超能力者手中的金絲雀,這種落差感,驕傲的櫻田怎么可能接受。

    “普通人就沒有人權(quán)了嗎?我應(yīng)該從政而不是進入警視廳,推動政界出臺咒術(shù)師登記管控法案才是正確的!他們一句話就能改變?nèi)说囊庵,多可怕,多誘人。”

    櫻田熙單肩靠在更衣室旁,落地鏡中的女人藍發(fā)慵懶的凌亂披散,面容倦怠,眼中卻淬著冷光和郁色。

    前男友失蹤再次出現(xiàn)居然當了黑衣組織的臥底,現(xiàn)任男友被爆出戀愛真相來自于咒言。

    櫻田熙籠統(tǒng)就談過這兩次,難道天底下的戀愛都這么曲折離奇嗎?

    能不能給她一個普通且直接走到結(jié)婚的伴侶!

    櫻田熙痛苦扶額,櫻田熏打來視頻通話詢問櫻田是否準備好出發(fā)去港口。

    “我會去的,請放心吧,母親!

    櫻田熏盯著視頻中形容憔悴的女兒詫異的捂住嘴,“小熙,你怎么這么狼狽?如果實在感到吃力,就算拒絕也沒關(guān)系,媽媽會為你準備好一切后續(xù)計劃!

    櫻田熙心情不好,聞言更是糟糕到要爆炸,“在母親心中,難道我櫻田熙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既然答應(yīng)我就不會反悔!

    櫻田熏憐惜的掉了兩滴眼淚:“可憐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幫媽媽的忙!

    “哦,是嗎?難道不是想引導(dǎo)我走上你的老路,繼承你的事業(yè),好讓你安安心心追求長生不老?”

    櫻田熏尷尬的笑笑,委屈的開始耍賴,“小熙太過分啦,自己心情不好居然遷怒媽媽!”

    搬家公司將櫻田的衣服一比一還原到新家的衣柜里,想到今日要去港口,櫻田挑了便于行動的長袖長褲,選了頂黑色的寬檐帽,壓住過于漂亮的藍發(fā)。

    “如果媽媽覺得壓榨我感到愧疚的話,就幫我多看看圣塔菲地下實驗室!

    櫻田熏故作不知:“誒,小熙最近在研究什么?”

    櫻田熙皺起眉頭,“我雇傭了一名詛咒師研究咒靈,但可能觸犯了咒術(shù)界的一些規(guī)則,我怕我離開的這幾天會有麻煩。”

    “啊~是這樣,小熙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實驗對象和人才的!

    正準備掛電話,櫻田熏忽然問她:“你會把你的新男友帶上嗎?”

    櫻田熙的心猛地一痛,咬牙切齒,“他不去!而且我們昨晚已經(jīng)分手了!”

    櫻田熏:……好耳熟,上次她跟降谷零分手也是這么生氣。

    但這次居然才幾個月就分手了,真不像一向負責長情的小熙哦。

    雖然渣(本人不承認),但一般沒有外部因素,很少會主動提分手的女兒,為什么會突然分手呢?

    櫻田熏單手托腮,笑容微妙:“比起是非黑白分明的公安,我更喜歡咒言師哎,那個孩子一看就是很喜歡小熙的樣子,絕不會像那個公安一樣一言不合就鬧失蹤!

    咒術(shù)界和政界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一方組織想在領(lǐng)域內(nèi)不受阻礙的做點什么,肯定要和政府打好關(guān)系,不然美和子他們也不可能完全查不到哪所宗教學校的信息。

    櫻田熏也是一次和政界朋友喝酒時偶然得到的訊息,稍一深入調(diào)查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小熙新男友的真實身份。

    “意大利有個紱除任務(wù),棘,你要去嗎?”

    五條悟忽然從屋頂上倒吊下來,白毛之上一副黑眼罩和欠扁的燦爛笑容,嚇得虎杖悠仁一跳跳出老遠。

    “五條老師!”

    狗卷和伏黑最淡定,一個是心不在焉,另一個是習慣了。

    “為什么單獨點名棘去?”

    伏黑惠發(fā)現(xiàn)了華點,果然五條悟笑的不懷好意:“你們不知道嗎?櫻田小姐已經(jīng)登上橫濱港口,即將前往意大利,唔,看起來是貴族大小姐,果然也跟老橘子們一樣擅長涉足黑暗事務(wù),不過這種設(shè)定聽起來更帶感了是怎么回事!

    伏黑惠看向狗卷棘:“你不知道?”

    狗卷棘睜著雙沒什么精氣神的死魚眼,【知道了又怎樣】

    五條悟出了個鬼主意,“這是我特地攔下來給棘留的,熱戀期的男女如果分開時間過長,很容易情感變淡,萬一你的年上女朋友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個金發(fā)碧眼的老頭子,你喜歡年紀大的,人家說不定也喜歡年紀大的!”

    “五條老師你能不能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伏黑惠無處吐槽,那位小姐姐也不算年紀大吧?

    “20歲如果算年紀大,那五條老師你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棺材里了!

    五條悟:“……”

    狗卷棘落寞的眼神并未因為可以去意大利而散發(fā)光亮,他們都發(fā)覺了,今天的棘很不對勁。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一半靈魂,如同被詛咒般了無生氣。

    愛情,真可怕哦,五條悟笑瞇瞇的想,輕咳一聲:“你不需要嗎,棘,那我就給別的咒術(shù)師了……”

    狗卷棘抬起頭,“鮭魚!蔽乙。

    不可能拒絕任何能去接近她的機會。

    被趕出家門的狗狗,主人卻忘記摘掉束縛在寵物脖頸上的項圈,那是標記,占有,和烙印。

    咒言師的喜歡,從不輕易說出口,一旦告白,便是刻入靈魂的詛咒。

    她想甩開,沒那么容易。

    橫濱港口。

    維多利亞的貨輪?吭诖a頭上,負責今日安保的是森鷗外兩名得力干部,其中一個櫻田曾見過他,黑發(fā)少年給她帶過森學長的書,待人彬彬有禮,另一個搭檔和他截然相反,是個披著黑色風衣的帽子君,一開口就是老暴躁了。

    “只是安保工作,為什么要讓我和你一起過來?這種程度的任務(wù)隨便交給誰都可以吧!”

    太宰治漫不經(jīng)心的解釋:“因為對方是森首領(lǐng)很看重的女性,據(jù)說是從十歲暗戀到二十歲,求而不得的美貌女孩子哦!

    中原中也猛地瞪大眼睛,猝不及防被太宰治灌了一堆八卦,表情怪異,只想給自己換一雙沒聽過這些八卦的耳朵。

    “真的很漂亮哦!也是一名醫(yī)生呢,聽說首領(lǐng)和她的母親還是合作關(guān)系!

    中原中也驚疑不定:“真的?”

    “當然,我會騙你嗎?”

    如果說之前還有五分信,太宰治這句話一出,頓時一分信任也無了。

    “混蛋!我宰了你。 

    太宰治立刻躲避技能點滿,“我說真的,不相信你可以親自問問首領(lǐng)!”

    “我相信你,我就是真的傻子。 

    兩人居然在碼頭上你追我趕的打了起來。

    直至櫻田熙和黑衣組織的人到來,這兩個港口黑手黨的門面才勉強嚴肅起來。

    貨物搬運完畢后,萊伊核算確認無誤,他站在船舷邊看向站在碼頭邊吹海風的藍發(fā)女人,這位傳說中連琴酒都不敢得罪的大小姐。

    維多利亞的繼承人波吉亞小姐,她的日文名不太清楚,情報那邊對此語焉不詳,醫(yī)藥,武器,生化,各個領(lǐng)域的巨頭。

    如果她死在和黑衣組織的交易中,組織絕對有大麻煩

    萊伊收斂所有想法,低聲道:“快起風了,我們最好在五點之前出發(fā)。”

    櫻田熙眼睛被風吹的有些干,“波本呢?他怎么又失蹤了!

    萊伊詫異櫻田提到波本時的熟稔語氣,“他和蘇格蘭在檢查船艙,大小姐出門沒帶保鏢?”

    櫻田熙走上旋梯,神情懨懨,“不是還有你們?”

    萊伊極其自然的接話:“當然,組織會極力保證您的安全!

    這批貨絕不能到意大利,一旦讓組織和意大利黑手黨接頭,組織的力量又壯大一分,想解決這塊黑色的龐然大物有多幾分難度。

    但想獨自行動的話,那兩個組織成員也是個很大的阻礙。

    殊不知,波本和蘇格蘭,即偽裝成安室透的降谷零以及同期偽裝成蘇格蘭的諸伏景光,他們也是這么想的。

    作者有話說:

    這趟路程肯定不安定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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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你為什么不去當FBI呢?◎

    從港口到意大利,走海路要走一個月左右,雖然漫長,但比起航空和陸運要更加隱蔽安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一切信息都一目了然。

    這趟出行,黑衣組織派遣了三個酒名干部,顯示和維多利亞交易重視的同時,也給這三個新干部一次考驗的機會。

    海風裹挾著咸咸的氣息,一碧如洗的穹頂掠過白鷗,貨輪滾著海水在航線上前行,他們離開日本已經(jīng)有半個月的時間,波吉亞小姐已經(jīng)待在客艙里,除了用餐很少出門。

    萊伊偶然會看到她獨自一人在屋子里擺弄筆記本,或是打電話,臆想這類年輕有為的黑暗事業(yè)繼承人,即便坐在那不動,一通電話也會造成無數(shù)交易瞬間完成。

    他靠在欄桿上喝著威士忌酒,蘇格蘭端著餐盤從廚房出來。

    “她今天又不出門?”

    萊伊瞥見餐盤上豐盛的餐點,這些時日,他們總算了解這位大小姐刁鉆的口味,蔥不吃,姜蒜不吃,煎的太熟的牛排也不吃,這不吃那不吃,逼得廚子幾乎流淚,最后還是蘇格蘭親自詢問了櫻田熙的喜好,自己下廚。

    蘇格蘭:“她最近心情不好!

    “說起來,我很好奇,你跟波本是不是早就認識波吉亞?”

    蘇格蘭下意識戒備,又放松,“兩人接洽的時候鬧了點矛盾,大小姐脾氣連琴酒都受不了!

    萊伊灌了自己一口酒,擰緊瓶蓋塞回口袋里,他背靠著欄桿,黑色的西裝褲裹著修長的腿,海風吹亂他的黑發(fā),冷漠機警的眼神似乎像頭野獸在隨時觀察所有人的弱點。

    “一個心情不好悶在屋子里辦公,另一個找各種借口避開和波吉亞接觸,看來矛盾不?”

    “沒辦法,或許你能幫忙解開?”

    蘇格蘭是故意的,果然這話說完,和波本關(guān)系本就不太和諧的萊伊當即拒絕,“和我無關(guān),但如果你們影響到維多利亞和組織的合作,我就不得不插手了!

    萊伊冷笑:“組織的利益至上!

    蘇格蘭:“……”

    萊伊走遠,蘇格蘭站在原地,波本從廚房的陰影里走出來,神色陰郁:“那個家伙很討厭!

    “如果我們想阻止維多利亞和組織的合作,可能會遭到他的阻攔!

    蘇格蘭提出一個建議:“如果你能和櫻田好好談?wù)劇?br />
    “不。”

    安室透想也不想的拒絕,一提到前女友,金發(fā)黑皮的青年整個人似乎從沼澤里撈出來似的,充滿不堪和苦澀。

    “如果我待在她身邊,她也不會接觸這種事。這都是我的錯,景光,我答應(yīng)她,要拯救她和她一起成為希望,丟下她一個人,不論她做錯什么,我都沒有指責她的資格!

    驕傲的降谷零,還是冷酷桀驁的波本安室透,都不曾有過這么頹然的片刻。

    蘇格蘭:“你之前不是說要重新追求她?”

    安室透沉默了。

    “我還能這么做嗎,景光。”

    諸伏景光抿唇無言。

    他找不到理由來安慰零,就像他們現(xiàn)在身不由己,在真正的黎明到來之前,他們無法去做回本來的自己。

    “節(jié)哀,波本。”

    安室透:“……”

    話雖如此,但蘇格蘭去送餐時,還是多說了一句。

    “這幾天的便當都是波本親手做的。”

    櫻田熙接過便當?shù)氖诸D住,淡淡道:“啊,我該不會中慢性毒素了吧?”

    蘇格蘭:“……波本應(yīng)當不至于!

    “不至于嗎,比如說,殺人滅口!睓烟镂跣Σ[了眼,“我可知道你們不得了的秘密,不怕我告訴萊伊?”

    “讓波本離我遠點,不然下次我直接用喇叭喊他本名!”

    蘇格蘭不太了解零的女朋友,但此刻卻見識到零的戀愛生活如此刺激。

    “讓萊伊過來,我不想看到你們!

    啪嗒門被關(guān)上。

    不好抽煙的蘇格蘭此刻真的很想抽一支壓壓驚。

    幸好他畢業(yè)后沒談女朋友,不然自己突然失蹤,臥底期間和女朋友來個巧合碰面也十分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櫻田熙做回沙發(fā)上,茶幾上還擺著和櫻田熏的通話。

    美貌的老母親笑著安慰她:“別怕,我在船上為你安排了二十個雇傭兵偽裝成船工保護你,黑衣組織如果不想惹麻煩,也必須得把你安全的帶回日本!

    櫻田熙磨了杯咖啡,站在船窗邊向外眺望,結(jié)果又看到某個討厭的黑皮帥哥在甲板上,氣的櫻田猛地拉上簾子。

    “早知道跟他同行,我就應(yīng)該拒絕這次任務(wù),那些貨大概率到不了意大利了。”

    別人不知道,但櫻田很清楚,降谷零絕對會阻止這次交易。

    萊伊敲了敲門,得到應(yīng)聲后推門而入。

    他下意識觀察房間,客艙內(nèi)只有櫻田熙一個人,她穿著白色的長裙,外套米色的針織外套,藍色的瀑布長發(fā)襯著那張臉精致如同櫥窗里的人偶,無悲無喜。

    萊伊心神微凜,不自覺警惕起來,猜測她的目的。

    “你們來了多少人?”

    萊伊:“大小姐指的是?”

    櫻田熙:“除了你,波本,蘇格蘭,船上還有什么人?”

    “保護貨物能順利到達意大利的組織成員,一共18個人,加上我們,21人!

    櫻田熙:“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意大利那邊,他們會派船過來接應(yīng)我們,你親自去看著那批貨,雖然覺得無趣,但我不可能讓母親交到我手上的擔子就此一敗涂地!

    按理來說,有港口作擔保,他們的出行進行過障眼法,同時出發(fā)五條貨輪,只有這一條才是真正的目標。

    這個女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突然警戒了起來?

    要提前動手嗎?若是等意大利的人過來或許就太遲了。

    萊伊半天沒說話,櫻田半杯咖啡見了底,這個氣質(zhì)冷冽的黑發(fā)男人只是盯著她不說話,想起琴酒給的資料,櫻田熙好奇道:“你槍法很準?”

    萊伊:“比波本準。

    櫻田熙:“……”

    他說錯什么了,為什么波吉亞看他的眼神突然多了幾分審視和挑剔?

    “你很優(yōu)秀,萊伊,但是,你為什么不去當FBI呢?”

    至少櫻田敏銳的觀察分析能力,總結(jié)出眼前的男人真的很符合當FBI的條件。

    ……

    一句話,居然把萊伊,赤井秀一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櫻田又說:“開玩笑的,你稍微讓我想起一個朋友,他槍法也不錯。”

    差點就沒忍住讓前男友原地毀滅了。

    把前男友的命門捏在手里的滋味不是一般的舒坦,櫻田熙料想降谷零不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放心大膽的操作起來,堅決不讓前男友破壞這次任務(wù)。

    安室透是最后一個知道櫻田熙居然通知了意大利那邊提前派船過來進行海上交易。

    安室透當即揣槍上腰準備去找櫻田熙,被蘇格蘭死活拽住。

    “冷靜點波本!”

    安室透被蘇格蘭拉進貨艙里,這里一般不會有人過來,灰色的角落一箱箱槍械和醫(yī)藥用品。

    這不僅象征金錢,也象征和意大利的黑手黨勢力做友好溝通的橋梁。

    安室透靠墻扶額,“A計劃不能用了!

    他們原先的計劃是破壞意大利的談判,等貨物上岸后,他們會殺死意大利的接頭人,意大利那邊會認為是組織動的手想黑吃黑,交易自然失敗。

    但櫻田熙居然選擇海上談判,意味著他們不得不在這艘船上解決所有問題。

    蘇格蘭壓低聲音警示安室透:“冷靜,你為什么要拿槍去找櫻田?她可是你前女友!”

    安室透皺眉,“我只是想和她談?wù)劊脴屖且驗轭櫦暗阶罱R伊跟她走的很近,如果被發(fā)現(xiàn),我不得不選擇解決掉萊伊。”

    這是個很艱難的決定,萊伊很強,萬一被萊伊向組織通風報信,他們的臥底身份將會徹底暴露。

    交談間,貨艙深處忽然傳來微妙的響聲,安室透和蘇格蘭對視一眼,安室透直接掏槍,蘇格蘭走在最后,眼神迅速在木箱子堆成的通道之間來回掃視,全身處于作戰(zhàn)狀態(tài)。

    安室透走到最后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藏在陰影處的人蘇格蘭迅速在另一側(cè)封鎖,剛準備扣動扳機,安室透忽然出聲:“是櫻田。”

    蘇格蘭放松下來,但并沒有撤下戒心。

    櫻田熙從黑暗中走到光線下,她手里拿著幾張武器單子,她抬手抖了抖文件,望著板著臉冷肅的安室透。

    “我只是想來核實貨品,卻讓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你該慶幸是我在這,如果是其他人,你們的槍今日就要走火了!

    櫻田熙站在他們之間,金色的眼瞳平淡無波,如同一條橫貫在立場之間的界限,將他們分離開來。

    “我知道你們想做什么,換其他負責人都無所謂,但既然是我負責這批貨,我就不會讓它們變成我的污點!

    她被降谷零壓抑許久的反社會性格在一件又一件突發(fā)事件中冒出了苗芽,安室透心急卻無可奈何,只好無奈質(zhì)問她:“你明知道琴酒他們做了些什么!你該清楚自己的立場!”

    “那你又做了什么呢?”

    貨艙陰暗的光影中,櫻田熙蒼白的面頰毫無血色,唯薄唇櫻紅,吐露出如刀子似的話語,“波本,你,殺過無辜的人嗎?”

    安室透的臉色霎時慘白,身形輕晃。

    蘇格蘭看不過去,勸阻櫻田繼續(xù)傷人,“櫻田桑,你應(yīng)該明白我們的工作。”

    “當然!睓烟镂⒚畹膹澠鹧垌,卻沒在笑,“工作嘛,我也在工作呢,所以,你們不要試圖破壞!

    “除非,你要和我當敵人嗎?”

    故意的,櫻田承認自己就是故意使壞,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她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但戀愛期間,降谷零總是喜歡把他的要求和準則強加給櫻田。

    因為愛他,所以就妥協(xié)了。

    因為記仇,所以故意戳他傷疤。

    抱歉,你第一次認識我嗎,你前女友這么記仇的。

    櫻田熙離開貨艙,迎面和萊伊碰面,他似乎要去貨艙檢查,被櫻田攔住。

    “我已經(jīng)核對過了。”

    萊伊認真道:“謹慎一點更好!

    櫻田熙:“你是不相信我嗎?”

    萊伊語噎,被櫻田熙欲蓋擬彰的模樣逗笑,“啊,當然相信大小姐!

    轉(zhuǎn)過身時,好脾氣的臉已然面無表情,是暴露了嗎?

    明明昨天還將貨交給他清點,今天卻不讓他靠近。

    他側(cè)首瞥向走向客艙的藍發(fā)女人,她很年輕,青春,美貌,擁有權(quán)勢和金錢,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如果死在漆黑冰冷的海水里會不會有點可惜?

    萊伊站定在原地,腦海中回憶這半個月在船上探查到的情報。

    船上的船工至少有15個人屬于雇傭兵,應(yīng)該是維多利亞派遣來的保鏢,原本萊伊是想制造海難把貨物扔進海里,但控制室也被雇傭兵占領(lǐng),貨艙那邊如果有大幅度動作絕對會第一時間被發(fā)現(xiàn)。

    看來還得從那女人身上下手。

    入夜,海上日夜溫差巨大,櫻田不得不裹上厚實的大衣,大概航行到影響信號的海域,手機電腦全部無法發(fā)送郵件和訊息。

    櫻田熙難得清閑了一段時間。

    警視廳那邊她請了兩個月的假,本來調(diào)查顧問就不屬于在編警員,隨時用到隨時在崗。

    只是美和子一天兩通電話打來稍微讓櫻田熙覺得有點煩躁。

    因為要說謊。

    而櫻田最不擅長說謊。

    “大小姐,檢測到兩艘船在靠近,不知是不是意大利那邊的朋友!

    櫻田熙打開門,門外,個頭高挺的萊伊站在漆黑的夜色里,門內(nèi)透出的燈光也無法徹底將他籠罩進來。

    他聲音輕緩,雖然在刻意放緩語調(diào)展現(xiàn)的溫和,但本質(zhì)的冰冷孤僻儼然掩藏不住。

    就像狗卷棘明明不善言辭卻在把自己偽裝成話嘮一樣充斥著怪異違和感。

    櫻田熙:“我的手機和電腦全部沒信號,等他們靠近后通過標識物辨別就可以!

    “萬一是海盜的話,等他們靠近就遲了,不如大小姐親自去控制室觀察一下?用望遠鏡好像能隱約看到船頭!

    櫻田熙猶豫片刻,還是鎖上門后,和萊伊一起去控制室。

    萊伊讓開路,然而櫻田卻說了句奇怪的話。

    “你走在前面。”

    萊伊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的走在櫻田前方。

    貨輪體積龐大,設(shè)施齊全,前往控制室的路在室外,不可避免的吹了一頭海風。

    他們下了梯子,走過甲板,幾乎把船繞了一半,走到拐角處,一朵大浪花拍打船舷,點點涼意濺到櫻田臉上。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漆黑的海水里懸著一輪圓月。

    “聽說波吉亞小姐是維多利亞夫人和意大利黑手黨唯一的繼承人!

    萊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櫻田熙的手指搭在欄桿上,食指輕輕敲點,“啊,所以呢,你想表達什么?”

    萊伊卻半天沒說話。

    這人其實很難相處,因為你永遠也猜不透那雙冰冷孤僻的眼里到底藏了些什么,櫻田熙想轉(zhuǎn)身詢問他究竟看沒看到意大利的船,但剛偏頭,一雙手猛地推向她的肩胛骨,力氣太大,櫻田毫無防備,上半身向海里墜去,關(guān)鍵時刻她抓住欄桿。

    “萊伊!”

    電光火石之間,櫻田熙腦海中諸多細節(jié)串聯(lián)到一起,她冷冷盯著他:“你想破壞組織和維多利亞的合作?你是誰?”

    組織怎么回事,派來三個干部,沒一個干人事的?

    萊伊面無表情的掏出一把軍制小刀,“真可惜,您的父母要傷心一陣子了!

    他沒有回答櫻田的問題,反而準備用刀子割斷她的手。

    “你太莽撞了,波本和蘇格蘭絕對會懷疑到你身上。”

    萊伊愣了下,倒不是被她點醒,他已經(jīng)做好后續(xù)準備,只是沒想到臨死關(guān)頭她居然毫不恐懼。

    櫻田熙不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主動放開手,任由自己向深不可測的海水里墜落,像只瀕死的知更鳥,散了一海面的羽毛。

    冰冷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襲來,櫻田熙無法維持清醒和思考。

    降谷零怎么還沒過來救他?明明她剛剛的聲音很大了。

    櫻田熙閉上雙眼,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作者有話說:

    櫻田熙跟他們一樣,又不一樣,他們是臥底,櫻田這是回歸家族企業(yè)hhhhh感謝在2022-03-15 22:14:56~2022-03-17 17:5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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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承認◎

    萊伊動手的地方是一處死角,他當然知道維多利亞派遣雇傭兵在船上保護波吉亞小姐,在她的周圍有隊人進行暗中保護,四個人一隊,他們每五個小時會換一次崗,無縫連接,根本找不到任何插入的機會。

    但萊伊仍是從這鐵桶一塊的保護圈里找到突破點,在此要感謝波本和蘇格蘭這兩個組織成員,波吉亞和他們似乎鬧了很大的矛盾,如果他們也在,萊伊行動時要顧慮很多。

    在貨艙那邊偽造成柴油泄露,在全是槍械彈藥的貨倉內(nèi)任何易燃易爆的東西都需要警惕,因而下一波換崗的雇傭兵稍微遲了幾分鐘。

    他們除了要保護波吉亞,也要護送這批貨能安全抵達意大利。

    維多利亞大概也沒料想到本只是一個給櫻田試煉的小任務(wù),卻因為黑衣組織派遣的成員里混入了假酒,而變得異常危險。

    萊伊望著逐漸平靜的海面,接下來他只需要回到他原來的崗位,然后等待有人發(fā)現(xiàn)波吉亞失蹤這件事。

    船邊恢復(fù)平靜,貨輪的最下方,視線死角處?恐凰倚⌒推ねВ幻蛡虮鴷r間等待萊伊離開后,才帶著呼吸面罩潛入海底。

    櫻田大小姐,作為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完美造物,她的學習課程中怎么可能會沒有游泳?

    但海水和游泳池的水終歸不一樣。

    在櫻田熙幾乎快窒息時,雇傭兵終于抓住她的手臂,并為她戴上了氧氣罩,久違的氧氣灌入口鼻,櫻田從生死線活了過來,頭頂一片波光粼粼,月色明亮,她游出海面,爬上皮艇,整個人凍得瑟瑟發(fā)抖。

    雇傭兵低聲在旁詢問她:“小姐需要將這件事告訴夫人或是組織?”

    櫻田熙捂著嘴巴輕咳幾聲,思維無比清晰,“我已經(jīng)深深懷疑組織里的含酒量真實度,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船上的組織成員都對這批貨虎視眈眈,三個組織成員,兩個前公安還沒做什么呢,萊伊這個組織成員卻突然動手。

    不,他是不是真酒還另說。

    櫻田熙在警視廳的調(diào)查顧問可不是白當?shù),見過多少罪犯和案件,在萊伊敲門,櫻田開門的那剎那,櫻田熙就看穿了對方今夜的殺意。

    特意讓萊伊走在前頭,她通過特殊聯(lián)系方式聯(lián)系了在貨艙的雇傭兵。

    甲板上有巡邏的人,其余的地方也有眼線,萊伊故意趁著巡邏隊換崗間隙來見她,一路走來誰也沒發(fā)現(xiàn)他們。

    直至走到拐角處,櫻田熙故意停下來給萊伊動手的機會,而貨輪下方她已經(jīng)準備了一艘皮艇。

    果然,他真的動手了。

    “我一點也不想幫琴酒清理老鼠,但這批貨我不可能讓他們破壞的!

    櫻田熙:“就讓波吉亞暫時死去一會兒,等意大利的船到來。”

    冷靜的女人,已經(jīng)完全將船上可能會擔心她的人拋在腦后。

    雖然落水時曾抱有期待,也許波本會及時趕過來,但櫻田熙也明白自己在貨艙內(nèi)對安室透說的話有多過分。

    驕傲又極有原則的前男友,是不可能還會在意她這個誤入歧途的前女友的。

    “我的戀愛是中詛咒了,為什么都不能有個美好的結(jié)尾?”

    櫻田熙頭痛不已,她試圖用工作讓自己忘記剛分手的少年,但卻再給工作中遇到了更糟糕的前男友。

    一時也分不清到底哪種更傷心一點。

    至少理智的櫻田熙再也不想嘗試這種不受控的會讓人壓抑又難過的情緒研究課題了。

    櫻田熙獨自一人在下船艙呆了會兒,被她派遣去調(diào)查情況的雇傭兵很快回來,向櫻田匯報船上的情況。

    “波本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您失蹤的人。”

    櫻田愣了下。

    “似乎是因為敲門無人回應(yīng),擔心您遇險于是闖入客艙內(nèi)卻發(fā)現(xiàn)您并不在房間,他正在搜船,也許很快會找到這里!

    事實上,安室透差點暴露自己,得知房間里沒人,廚房客廳,甲板上都找不到櫻田。

    想到這次任務(wù)的危險性,安室透的腦海里“嗡”的一聲徹底空白,如同行尸走肉般一間一間的去查。

    “波本!”

    蘇格蘭拍醒安室透,他的意識回歸,才發(fā)現(xiàn)躺了一地的雇傭兵和組織成員,他逮著人就問,問不出就打,審訊,安室透的拳頭上浸滿了血。

    這艘船就這么大,她不在船上,還能在哪?

    “波吉亞小姐失蹤,你的脾氣好像撒錯了地方!

    蘇格蘭暗示安室透。

    “……抱歉,我急躁了,波吉亞身份特殊,她的失蹤對組織損失很大!

    安室透將組織成員扶起來,環(huán)顧四周,“萊伊呢?”

    “不知道,應(yīng)該在貨艙吧,他今晚在貨艙值班。”

    安室透擦干凈手指,再也找不到他臉上任何溫度。

    “一間一間搜,讓今夜所有單獨行動的成員過來問話!

    有人猜測:“如果不在船上,難道在海里?我們之中是不是被混進了間諜?畢竟這次合作很多方勢力都在覬覦。”

    那人話剛說完,喉嚨一緊,被安室透陰冷肅殺的眼神嚇到心顫。

    “我,我只是亂猜的,我不是間諜!”

    安室透拍了拍人肩膀,冷笑:“怕什么,你的猜測很正確,你去貨艙找萊伊,船上這么大動靜,他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我懷疑他就是那個間諜,如果你因此被萊伊擊殺,這倒證實了你的猜測,我會向琴酒說明你的功勞!

    強壓之下,下屬根本無法拒絕安室透的命令,有酒名的干部跟普通成員在組織里的地位是不同的。

    所有人走后,安室透握緊拳頭,催促蘇格蘭和他一起找櫻田熙。

    “波本,如果波吉亞遇害了,你會怎么做?”

    蘇格蘭擔心安室透會失控,特地提前問他。

    安室透眼瞼低垂,冷淡道:“組織的利益至上,誰對波吉亞下手,我殺了誰。”

    下船艙內(nèi)。

    雇傭兵把槍支上膛,蓄勢待發(fā):“我們的任務(wù)是保護貨物和小姐你,黑衣組織缺乏誠意,居然把老鼠塞進這次任務(wù)里,就算我們殺了他們,回去后,維多利亞夫人也有理由問責組織!

    只等櫻田熙一句話,船上二十名雇傭兵都會開始屠殺模式。

    “可他們也有幾十個人,你們想同歸于盡嗎?”

    雇傭兵:“這是您的選擇,我只是向您表露我們不懼危險的決心!

    漆黑的下船艙,陰暗潮濕,櫻田熙坐在一個木箱子上,空間內(nèi)只有手電筒散發(fā)著光亮,雇傭兵建議櫻田熙直接發(fā)布命令以組織內(nèi)混入老鼠唯有單方面撕毀合約,返程日本。

    櫻田熙捂唇:“你的建議聽起來很有道理哎!

    雇傭兵露出微笑。

    “但是你只是一個保鏢而已,誰給你的權(quán)利讓你可以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櫻田熙無機質(zhì)的審視金瞳釘在他身上,無悲無喜,“你該不會是我媽媽安插進來的助手吧?表面是雇傭兵,其實是機要秘書之類,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是怕我逆反心理太重反應(yīng)強烈嗎?媽媽真了解我!

    雇傭兵:“……小姐您多慮了!

    “這是我的任務(wù),我不喜歡有人在我旁邊置喙我的決定,我說過暫時不告訴任何人,就意味著,我不想這件事鬧大。”

    櫻田熙坐在木箱子上,單手托腮,淺色的白裙?jié)窳芰艿馁N著身體,長發(fā)也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冰冷的容顏蒼白陰郁,明明是仰視著人,卻讓雇傭兵不自覺后退一步。

    “您說過此行要帶一個秘書,夫人見您獨自一人就把我派遣過來。”

    櫻田熙打斷他的話:“我原本要帶的秘書昨晚因為一些原因和我分手了,我想一個人進行任務(wù),我心情不好,我不高興,你看不出來嗎?”

    秘書啞然,好任性的大小姐。

    “我衣服濕透了,你去通知波本,讓他一個人過來,帶件衣服來。”

    秘書:“是。”

    大概天才都有無法改掉的自大脾氣,過于自信,很容易招致危險,但大小姐似乎不懂這個道理。

    謹慎,才是生存要點。

    櫻田熙沒坐多久,通道里傳來另一個腳步聲,一聲一聲,踩踏在地面上,急切又焦躁,櫻田安靜聽著,內(nèi)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其實承認自己上一段戀情的失敗,并不難,如果他一直失蹤下去,大概會永遠成為櫻田心里的一根刺,不甘,憤怒,拔不掉。

    但真正見面了,得知真相,竟,松口氣。

    “我大學時,學姐建議我修社會心理學和人類行為學,被我拒絕了,我覺得人與人打交道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零,是你把我?guī)нM社會里,你教我很多人情世故,你也算是我的老師之一!

    他走到櫻田身邊停下,黑色的影子被手電筒打的仿佛怪物印在墻壁上,櫻田熙想回頭看看他,下一秒一件厚實的大衣披在櫻田身上,后背一重,安室透竟俯身隔著大衣緊緊抱著櫻田,大半重量壓在人身上,仿佛他的情緒般厚重難以宣泄。

    “你壓著我了!

    櫻田熙抓著安室透的胳膊,不悅道:“你干什么啊!

    安室透不顧櫻田的不滿緊緊擁著她,兩人,一個要掙脫,一個人不說話只沉默的越抱越緊,直至櫻田終于被勒疼了,氣的抬腳踹他,安室透悶哼一聲,才低著頭松了勁兒。

    櫻田熙立刻起身離他遠遠的。

    “你太狠心了,真踹啊!

    安室透可憐巴巴的笑。

    櫻田熙無動于衷,“你是覺得我已經(jīng)死了嗎?”

    安室透表情一僵。

    青年藍色的眼里似有晶瑩掠過,他再次笑了,有些欲蓋擬彰的味道,“你那么聰明,誰能真的殺了你,只怕在有殺意的瞬間就被你察覺了吧!

    櫻田熙挑眉。

    安室透收斂笑意:“是誰?”

    櫻田熙:“……”

    “萊伊?”

    “我真同情琴酒,如果不是因為我還有警視廳的身份,我真想告訴琴酒,好好諷刺他提拔的干部個個都不單純!

    安室透半張臉藏在陰影里,消化櫻田這句話里巨大的信息量。

    “我已經(jīng)把這件事壓下來了,只對外說我一個人出來透風沒告訴別人,鬧出的誤會!

    “搞清楚他的身份,究竟是同行還是商業(yè)間諜,或許你們會成為朋友?”

    安室透壓抑著不快:“我跟他不合,不會成為朋友。”

    “至少不該成為敵人。”

    安室透別開臉沒說話,他知道櫻田在幫他,這讓他無法拒絕,但也無法同意。

    離開時,安室透聲音沙啞的問她:“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櫻田熙心密密麻麻的針刺感,心臟在抽搐,但她卻吐露出絕情的話,“我不會原諒拋棄過我的人,哪怕你別有苦衷,但那一刻,我是被你丟棄的那個選擇。”

    下船艙很冷,櫻田濕透了,她感到自己的頭開始昏昏沉沉,風一吹,裂開似的隱隱作痛。

    “那個少年,真的那么好?”

    走出下船艙時,櫻田聽到身后的青年這句隱含嫉妒和不甘的話。

    似乎無法承認自己的失敗,就像櫻田一樣。

    他大抵不知道她和狗卷棘已經(jīng)分手了,和被丟棄這個選項相比,年下男友因為太過于深愛所以告白時動用了點見不得人的手段相較之下,居然也沒那么過分。

    櫻田毅然決定分手,大部分原因在于危機感。

    太危險的能力。

    言語的力量最猝不及防,最無法控制,櫻田好奇心重,喜歡探究,但她也不是大傻子,對超出自己控制范圍內(nèi)的東西,保持距離是最安全的。

    “啊,他很好,比你好,對我也很好,廚藝也很好,除了……,都很好!

    除了太危險之外,別的都好。

    這樣的男朋友,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聯(lián)想之前幾次自己不受控,心理和行為背道而馳的狀況,櫻田就感到一陣寒意和抗拒。

    等同于將一個自大的家伙變成乖乖女,多令人不適的能力。

    “我送你回屋!

    安室透將櫻田送回房間,他站在門口沒有進門,月光在他金色的發(fā)絲上跳躍,海浪潮水聲陣陣,他看向櫻田的眼神壓抑又溫柔。

    “對不起,櫻田!

    櫻田熙歪了歪腦袋,緩緩關(guān)門。

    “沒關(guān)系!

    第二天早上,櫻田從蘇格蘭口中得知,昨夜波本和萊伊在健身室干架干了一夜,日出東方時兩人走出健身室時,雙雙負傷沒一塊好地方。

    問原因,兩人異口同聲:“看他不順眼,就打了,有意見?”

    兩人對視一眼,針鋒相對。

    波本讓人把萊伊拷在貨艙里,說他和昨夜波吉亞小姐失蹤的事有關(guān),要嚴加審問。

    “他們怎么了?昨晚互相掉馬了?”

    櫻田熙好奇的問蘇格蘭,青年溫和又無奈的解釋:“也沒有,一句話沒說就打起來了!

    波本想探究萊伊的身份,又想給櫻田出氣,在船上眾目睽睽之下,萊伊如果不想快速放棄臥底身份,就只能先周旋否認罪行。

    畢竟櫻田這還什么都沒透露呢。

    雖然不知櫻田為什么不說真相,但這無疑對萊伊是極大的優(yōu)勢。

    在船上,萊伊除非跳船,否則逃也逃不掉。

    “但萊伊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暫時還沒看透!

    櫻田熙想,公安?啊,沒見過下手這么狠的公安,波吉亞雖然是繼承人,但在黑暗履歷上是純白的,但萊伊依舊能下死手。

    “他的故事一定很有趣。”

    櫻田熙抿了口咖啡,連打了幾個噴嚏,昨晚凍感冒了,今天聲音沙啞,昏昏欲睡,硬撐著自己待在這。

    “蘇格蘭,再給我磨杯咖啡吧,我太困了!

    看東西幾乎快有虛影,櫻田熙捏了捏眉心,十分難受。

    蘇格蘭不太贊同,“如果波本知道你這么折騰自己,他會不高興的!

    “嘶,他不高興關(guān)我什么事?”

    櫻田熙坐在主控室,拿起望遠鏡看向海面。

    意大利船,到了。

    而此時的櫻田還不知道,船上除了來接洽她的意大利黑手黨,還有黑手黨的朋友,兩個年輕的天才咒術(shù)師。

    作者有話說:

    是乙骨憂太和狗卷棘。

    狗卷棘:不愧是經(jīng)常在國外出差的乙骨,連這種人脈也能搭上線。

    乙骨憂太:不用謝,我只是不想看到異地戀而已,這很殘忍,里香也這么覺得。

    真善良啊,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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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前男友和前前男友◎

    兩艘貨輪接洽,雙方簡單開了個小會,核實貨物之后,意大利那邊便開始搬運木箱,他們帶來不少身強力壯的下屬,事已至此,局面已經(jīng)定下來了。

    “誰能想到這次的負責人居然是櫻田,如果是其他人,我們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腳。”

    耽擱半個月,而聰慧的櫻田早已看穿他們的目的,背地里早就聯(lián)系了意大利那方,從他們航行速度推斷櫻田竟從港口出發(fā)時就聯(lián)系了意大利。

    還真是一點都不信任安室透和蘇格蘭。

    蘇格蘭安慰安室透:“這是沒辦法的事。”

    安室透靠在欄桿邊,單薄的白色襯衫被海風鼓起,露出精瘦的布滿傷痕的身體,燦金色的發(fā)掠過他的眼簾,今日陽光刺目,前所未有的溫煦,仿佛昨夜的驚心動魄都是虛假的故事。

    在下船艙內(nèi),前女友說的話也想假裝沒聽過,但是卻總在耳邊回旋。

    真的徹底分離了。

    安室透掐斷了煙頭,冷淡道:“還沒結(jié)束!

    蘇格蘭:“零?”

    “既然小熙把我們當做敵人針對,她有她的工作,我們也有我們不得不去做的任務(wù),抱歉,景光,因為我的緣故,我們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意大利會和我們同行兩天,在這兩天時間內(nèi),銷毀這批貨!

    安室透昂起脖頸,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念^壓抑的厲害。

    “其實拖到現(xiàn)在動手時機是最合適的,貨物在意大利的船上,就算發(fā)生意外,責任也不全在我們,琴酒那邊也好解釋。”

    安室透狠狠緊閉雙眸,“就這么決定了!

    ……

    意大利派來的負責人是櫻田熟悉的一位叔叔,叫菲利普,小時候經(jīng)常會偷偷帶她去游樂場玩,好幾次還遭遇了槍戰(zhàn),被父親抓到關(guān)進禁閉室內(nèi),還咬緊牙關(guān)說“鍛煉繼承人的膽量和應(yīng)敵反應(yīng)能力”,是不折不扣的擁護櫻田的派系,雖然因為櫻田對黑手黨沒興趣,跑去跟母親學醫(yī),導(dǎo)致這位叔叔傷心好久,但得知這次任務(wù)櫻田是負責人,還是期待的自薦過來了。

    兩人開心的敘舊,談了好久以前的趣事,眼見菲利普要將話題轉(zhuǎn)到家業(yè)上去,櫻田熙恰好頭痛,捏著眉心一副疲憊的模樣。

    菲利普只好把滿肚子的話咽回去。

    “你生病了?”

    櫻田熙確實很難受,頭昏昏沉沉不太清醒,全靠蘇格蘭磨的那兩杯咖啡釣著。

    “昨晚吹了海風,有點感冒!

    可能是年長的叔叔讓櫻田回憶童年,櫻田緊繃的神經(jīng)難得松懈,藏得極深的脆弱顯露人前。

    “波吉亞,你看起來真的很不好,不如跟我們回意大利吧?”

    “不用,我想在叔叔的船上睡一會兒!

    至少在這艘船上是安全的,不用隨時擔心那三個組織成員什么時候使壞。

    菲利普:“那我送你過去!

    “不了,我知道客艙在哪!

    櫻田熙告別忙碌的菲利普叔叔,獨自一人返回客艙,只是今日的貨輪好像有點晃,櫻田仿佛踩在棉花糖上,落不著實地。

    一會兒冷,像海風鉆進骨頭里。一會兒又燥熱的很,心頭的火無處宣泄,櫻田熙脫掉大衣,隨后擔在走廊上的欄桿上,純白色的綢緞吊帶裙垂墜感極強,鋒利的邊褶劃在她纖細的小腿邊,挺闊的裙擺被風揚高。

    她踏著一雙毛茸茸的涼鞋,精致小巧的腳踝裸露在外,被海風輕撫,無比舒適,櫻田熙隱約意識到自己好像發(fā)燒了,放任海風繼續(xù)吹著自己很有可能會更嚴重。

    但是真的很舒服,讓人想無所顧忌的擺爛一會兒,櫻田熙雙手抱臂,圓潤的肩頭掛著細細的白色吊帶,她傾斜著身體靠在船窗邊,柔軟的發(fā)帶掛在藍發(fā)中端,像是要掉下來松懶。

    “姐姐!

    櫻田熙笑了笑,幻聽了嗎,海上怎么會有狗卷的聲音,那家伙大概在哪里失戀吧,但他可以通過工作來讓自己忘記不愉快,就像櫻田一樣。

    作為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沒什么東西是不能拋棄的,森學長說得對,讓自己感到不舒服不愉快的戀愛當機立斷趁早分手。

    “姐姐?”

    這次的聲音離得更近,像是要鉆進人耳朵里,有誰擋住了海風和陽光,淡淡的皂角香氣混雜著奇特的淡薄血腥味,干燥的布料貼上櫻田的臉頰,以及隔著皮肉和衣服那撲通撲通象征著熱烈的心跳聲。

    溫熱的手掌扶上櫻田的細腰,將她攬進懷里,說話時胸膛震動,讓櫻田半邊臉都酥酥麻麻的。

    “海帶。”

    “原來她就是櫻田熙,她似乎發(fā)燒了!

    “嗯……”

    一只手貼上櫻田熙的面頰,額頭,視線觸及她面頰上病態(tài)的酡紅,憐惜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姐姐看到我了嗎?

    迷迷蒙蒙的金瞳仰視著他,露出一抹不知道是驚訝還是無趣的笑容,高昂的脖頸下是一片雪白,纖細的肩帶不堪重負,隨著歪倒在他懷里,從圓潤的肩頭滑落,她謂嘆一聲“你是幽靈嗎,這樣都能找過來。”

    她抬起手臂搭在狗卷棘的腰上,喃喃自語:“好熱,好冷,你擋著我的風了!

    櫻田的大衣被海風吹落到海里,她這樣穿著,倒不如不穿。

    狗卷棘將人壓進自己懷里,嚴嚴實實,紫色的眼眸看向乙骨憂太,眼中逐客意味很濃,感謝的話,等回高專之后再說吧。

    但是現(xiàn)在,真的很不想讓乙骨憂太看到這樣可愛的姐姐。

    “祝福你們,里香也會很欣慰有情人終成眷屬!

    乙骨憂太散發(fā)著有些低迷的善意,如果他混跡網(wǎng)絡(luò)的話,大概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被狗糧塞飽的鰥夫的憂郁”。

    “謝謝。”

    狗卷棘將櫻田抱回自己的客艙內(nèi),去醫(yī)療部那拿了退燒藥和感冒藥,遵循說明書給昏昏沉沉的姐姐喂了藥。

    居然很聽話的吃進去了。

    客艙里搖搖晃晃,但極大可能是櫻田自己人在晃悠,所以才覺得船不穩(wěn)。

    她抱緊自己縮在床腳,身后傳來脫衣服的窸窸窣窣聲,沒等櫻田睜開眼看看,少年爬上了床,把櫻田仿佛包飯團一樣用被子抱起來,然后緊緊的圈在懷里。

    櫻田熙:!

    “你干什么?已經(jīng)分手的家伙為什么還能理直氣壯的爬上我的床?”

    狗卷棘被生病的姐姐虛弱的質(zhì)問聲嚇到,事實上就算櫻田弱到是個可憐的小雀兒,她一個不快的眼神依舊能讓咒言師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因愛生怖的完美寫照。

    一個可愛的淡綠色便簽本顫微微的出現(xiàn)在櫻田面前。

    【要出汗才行】

    字體歪歪扭扭的完全沒有本來的秀氣凌厲,可見是快速寫下來的產(chǎn)物。

    櫻田熙:“……但是我動不了了!

    櫻田熙說話時帶著可憐的鼻音,“我好難受!

    狗卷棘心疼了,稍稍放松了些,但剛移開一點,被子里發(fā)燒39度的姐姐立刻撲騰一下爬起來,像只滑不溜秋的魚,但因為長發(fā)被狗卷抓在手里,剛坐起來又被迫摔了回去。

    只好扭頭冷冰冰的向始作俑者散發(fā)不爽的眼神攻擊。

    少年乖巧的彎眸笑,捧著櫻田的藍發(fā),拉下紅圍巾露出熟悉的蛇目紋。

    少年唇瓣偏淺色,被濕潤時像粉色玉石。

    “姐姐,別動!

    櫻田熙真的聽話的不動了。

    ……

    狡詐。

    她沒多少力氣跟前男友斗智斗勇,畢竟她剛和前前男友劃清界限。

    啊,她的愛情絕對是被詛咒了,下次談戀愛一定要找個普通人。

    狗卷棘將人再次塞回被子里,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輕聲安撫:“熟睡吧!

    在溫暖的被窩和狗卷棘的約束下,櫻田熙緩緩閉上雙眸,昨夜折騰一宿,發(fā)燒感冒,今天又為了和意大利接洽點貨一直沒閑下來。

    她確實需要睡個好覺。

    雖然她有很多的疑問,比如狗卷棘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艘船上,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為什么跟過來?

    明明在這段感情中倍受壓抑,強大的咒術(shù)師在櫻田這里幾乎成了牢籠里的囚徒,為什么還是不愿意放手?

    森學長說過,不愉快就該丟棄。

    他為什么不像自己一樣,能果斷的丟棄呢?

    就連降谷零也能為了國家和大義把她這個女朋友拋下了。

    費解。

    為了慶祝黑衣組織和意大利黑手黨的合作,船上將會進行晚宴,從下午三點開始就開始活動起來,甲板上擠滿了人,巡邏隊混雜著雇傭兵和黑色黨,黑色的西裝和寬帽檐,腰間佩戴的□□,仿佛來自西西里島的浪漫,在這片海域上降臨了。

    菲利普的貨輪和維多利眼的貨輪之間搭建了連接通道,安室透剛登上這艘貨輪,立刻就有兩名黑手黨擁上來,一左一右,詢問安室透的行程。

    “波本先生,宴會廳在左邊。”

    金發(fā)黑皮的青年穿著黑西裝,挺拔的身姿透著無盡的力量,在氣勢上,他和這群黑手黨是同類,同樣手染獻血的黑暗世界的惡犬。

    他冷淡道:“組織上想和波吉亞小姐進行最后的確認和問候,我會和波吉亞小姐一同前往宴會廳,這不需要你們擔心。”

    黑手黨:“客艙在右邊,波吉亞小姐的房間在二樓。”

    安室透登上二樓,從侍應(yīng)生口中得知波吉亞的房間是走廊盡頭最寬敞的套房。

    登船的速度很快,但來到二樓,或許櫻田熙就在房間里,安室透步子反而放緩,如何說服櫻田熙在宴會結(jié)束后跟他下船去另一艘貨輪,他需要好好組織言語。

    如果櫻田繼續(xù)待在菲利普的貨輪上,會對他和蘇格蘭接下來的計劃有很大的阻礙。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誤傷櫻田。

    如此心中組織著言語,可還沒走到盡頭,中端的一間房忽然從內(nèi)打開房門,姿態(tài)慵懶睡眼惺忪的藍發(fā)美人從房間里衣衫不整的走出來,她面頰微紅,額頭上泛著晶瑩的汗珠,脖頸上絲絲縷縷水漬和疑似吻痕的緋紅。

    她氣息微喘,走出房間后,轉(zhuǎn)身對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埋怨。

    “我都熱死了,你還在折騰我!”

    安室透瞳孔地震,定在原地四肢僵硬。

    “姐姐……”

    屋內(nèi)的少年送上毛巾和紅茶,臂彎間擔著一件男士制服,想給櫻田披上,被她不耐煩的揮開手。

    “我要洗澡,全身被你弄得全是汗!

    櫻田熙睡一覺醒后,成功出汗燒退,再也不想待在這糾纏,但一轉(zhuǎn)身,卻和走廊上的安室透面對面。

    海風徐徐,剛出汗的身體感到一絲涼意,趁著櫻田呆住的空隙,狗卷棘終于逮住她,套上衣服。

    作者有話說:

    是修羅場的氣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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