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焰火
但是當她一個扭頭,發現尹澀夏正和聶晟“深情對視”,便反應過來,原來不是電梯有問題,而是自己誤入了主線劇情。
司徒硯只是附帶的無關群眾,重點是此刻他和她相遇了!
想必此刻雙方都是內心戲十足,只可惜她沒有聽見內心OS的能力。
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電梯門便開始自動關閉,尹澀夏見狀不自覺地“哎呀”了一聲。
按鈕就在手邊,但徐知慧卻無動于衷,她心想著這樣也好,等下趟就是了,然而就在電梯門即將合攏的那一刻卻又再度打開。
“不進來嗎?”司徒硯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看向徐知慧,聶晟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看來是司徒硯按的開關。
沒想到你還挺樂于助人的呢,徐知慧腹誹了一句,便拉著尹澀夏進了電梯。
“謝謝會長。”
司徒硯又伸手按了一下關門鍵,徐知慧不自覺地順著動作望了過去。司徒硯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指節勻稱,手背上的青筋隨著動作也跟著突起,就像是潛藏在皮膚下的蜿蜒曲折的河流一般,不知通向何處。
說句體題外話,帥氣的臉和好看的手已經變成了男主男配的標配,小說圈的外貌要求可比娛樂圈要高多了。
司徒硯像是發現了徐知慧的小動作,在收手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這是你的同學?好像沒見過?”
按理說學生會并沒有不允許外來人進入的規定,只是大家都很有自覺不會到處亂跑,所以她帶尹澀夏來也不算是違規。稍作思考后她便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所以我就帶著她四處看看,多熟悉熟悉。”
接著又向尹澀夏介紹二人:“這是我們的會長和部長,你叫學長好就行了。”
尹澀夏配合地問了聲好,司徒硯也以微笑回應,就像是沒注意到尹澀夏臉上殘存的淚痕似的。“很高興認識你,歡迎加入圣櫻學院。”
“謝謝學長。”尹澀夏道過謝,又忍不住看了聶晟一眼,殊不知對方也正看著她,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尹澀夏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問候與關心,又想起自己剛剛才哭過,臉上一定很狼狽,當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如此富有少女情懷,青澀如詩的片段在小說里必然會多以情緒氛圍渲染,但是徐知慧在現場就很尷尬了。
所以主角是不需要說話就可以溝通是嗎?
可電梯就那么大,站著四個人卻沒人說話真的的有點奇怪,男女主角那邊是指望不上了,徐知慧正想著和司徒硯寒暄幾句,一扭頭看到對方若無其事地別過頭。
嗯?這人在干嘛?
她的余光落在了打濕的肩膀上,難道是因為這個?
其實自己和尹澀夏的情況很好辨認,明眼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司徒硯明顯就是看破不說破,也算是很貼心了。倒是聶晟看到尹澀夏這樣卻一聲不吭,表現實在是不夠格了,你可是男主啊!
不過這個點聶晟和司徒硯出現在這里,又是因為什么事情?
顯然電梯的運行速度不足以支持她思考這么多問題,一轉眼,電梯就已經到了一樓,兩個男生都很自覺地沒有動彈,讓女生先走。
徐知慧和尹澀夏出了電梯正要離開,聶晟按捺不住地出了聲:“等一等……”
尹澀夏就像是提前做好準備一樣立刻停下轉身,說實話,剛才看到聶學長見到她就像是見到陌生人一樣她是有些傷心的。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什么立場難過,畢竟他們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更未曾有過交談,談不上是朋友。她也是通過其他人才知道了聶晟的姓名,而對方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明明已經想明白了,可對方只要一出聲,她還是停了下來,并且隱隱帶著一絲期盼的。
只見聶晟大步走到兩人面前,先是看了尹澀夏一眼,方才看向徐知慧,用相當客氣的語氣請求道:“學妹,我可以單獨跟這位同學說句話嗎?”
徐知慧第一反應是去看尹澀夏的態度,見對方沒有反對,這才爽快應下,大步走到一旁。
這才合理嘛,劇情好不容易把你倆碰在一塊,當然是得積極出擊才行,不然光靠劇情推動,角色沒有一絲主觀能動性,這劇情和木偶劇有什么區別?
為了避嫌,徐知慧特意又往一旁退了退,確保自己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但是眼睛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場景,比如她看到聶晟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紙巾遞給尹澀夏。
尹澀夏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在接過餐巾紙的一瞬間眼眶一紅,好像又要哭了。
“看來他們認識。”‘
徐知慧正在默默的暗中觀察,司徒硯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走到了她的身邊。
“是啊。”她隨口接了一句,“真是令人意外。”
“可是你的表情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徐知慧想也不想就接了一句:“那是因為我這個人比較含蓄,不擅長表達情緒,你別看我現在這么淡定,其實內心驚訝死了。”
這種話還不是隨便說,反正其余人也無法驗證真偽,這是穿書小說,可不是聽見心聲文。
“會長你不也沒什么反應嗎?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司徒硯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結,他看向遠處的二人,在這之前他并不知道聶晟認識徐知慧的同學,但是以他對聶晟的了解來看,他對這位學妹的態度有別于其他異性。
他也無心摻和好友的私人生活,只是現在是特殊情況,計劃才剛剛實行,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想到這里,他斂去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說:“你能在午休時間帶著她參觀學校,說明你們的關系應該不錯,有件事情必須得提醒你們……”
他看到徐知慧立刻轉變玩笑態度,專注地聽著自己的發言,雖然早已預見,可這種不需要言語的默契配合,還是令他意外,在表達情緒方面,徐知慧明顯要比他擅長的多,她總能知道在什么時候拿出什么樣的態度。
“最近盡量不要接觸與聶晟有關的事情。”
司徒硯說得隱晦,但他相信徐知慧是能聽懂的。
從上次在餐廳門口看到徐知慧處理同學與后援團的糾紛時,他就已經領會到這一點。
對方的聰明就在于她早已掌握了一切情況,但并不會因此認為自己勝人一籌,也不會去刻意賣弄自己的認識指點江山,她會選擇最簡潔高效的辦法來處理問題,同時又做到了置身事外。
雖然在身在局中,但又跳出局外,能做到這一點著實不容易,
他見過很多人辦事能力強,自己也很樂于助人,常常把別人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來對待,可是這世界上并沒有絕對的感同身受,在他們看來自己在做一件利于所有人的事情,但事實總會從各個角度來證明他們只是自我感覺良好。
沒有人能夠完美地處理好別人的事情,聞可晴便是最鮮明的例子,只是她的想法手段還要更草率一些,就連當事人的問題都沒有處理好。
徐知慧在聽到這句話后,大腦就已經飛快地轉了起來。
司徒硯從不說廢話,既然特意點了出來,必然是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和聶晟有關的事情本就不多,再加上今日的見聞,徐知慧立刻想明白對方指的是后援團。
既然對方特意來提醒她,這不就說明這件事情也有司徒硯參與,甚至大概率是由他來主導的。
一是因為聶晟不是一個多有主意的人,二是……
算了,也不用找理由了,反正她就覺得這應該是是司徒硯主導的!
徐知慧早就看出來司徒硯就是守序中立的擁護者,一切以規則優先,并不強調道德判斷,因此什么偉光正的形容詞也不必套在他的身上,他所表現出來的形象,只是他認為更加符合學生會長的身份而塑造出來的人設罷了。
不過就算是白切黑,也不代表他是個冷漠的人,對親朋好友他也會施以真心,只是一般人很難看到真實的他。
現在她所看到的情況就是聶晟反常地去接觸了后援團的成員,那么他們的目標自然也是后援團。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他們想對后援團下手!
學生會無法從程序上處理,于是司徒硯就開始玩心思了。外部解決不了,就從內部開始攻破,沒有比聶晟更合適打入內部的人選了。當初她和方艾嘉討論時,其實也想到了類似的辦法,只是覺得手段有些不光彩,不想把成年人的心機帶到校園來,所以才沒敢說出來。
司徒硯就比她有魄力多了,說做就做了。
雖然后援團內有明確公約,成員不得與聶晟私下接觸,可真人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不為所動?
徐知慧現在可以自信抵制誘惑,但是十七歲的她,可就不一定了。
“我明白了,多謝提醒。”
她暗暗琢磨了一下,司徒硯主要的擔憂對象應該是尹澀夏,白優悠雖然和后援團有沖突,但是跟聶晟卻沒什么關系。
看到對方原本波瀾不驚的眼中多了一絲贊賞,徐知慧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得意的,答題答對了誰不得意?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考場!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輪不上我來告訴她了。”她指了指遠處,沖司徒硯露出燦爛的笑容,“聶學長應該會跟她說清楚吧。”
她不信司徒硯這么聰明的人,還看不出來聶晟對尹澀夏的態度不一般。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告知真相才能拉近兩人的距離,不張嘴只會把人越推越遠,要是聶晟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那不如讓她來當這個主角算了!
所以她的語氣十分肯定,司徒硯聽后也沒反駁,只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不像往常那樣熱情,但徐知慧卻覺得這個笑容要真實不少,起碼她是這么感覺的。
要不是自己和司徒硯還沒熟到那個份上來,不然徐知慧是真的很想問問對方完整計劃是什么樣的,安逸的環境固然令人舒心,但偶爾的刺激也是調劑生活的小情趣。過了這個村,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碰到這樣刺激又和她沒什么關系的劇情了。
不過即使從司徒硯這里打聽不到,聶晟那邊應該會透露一些吧?
徐知慧一臉期待地看著對面,不知道二者的談話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不過聊天真的有這么長嗎?
怎么她看書的時候總覺得男女主角的互動太短不夠看,可怎么放在這里就這么長,時間甚至長到她感覺外套上的淚水已經滲進了下層的襯衫里,緊貼著襯衫的肌膚已經隱約能感受到一股濕意。
這種飄忽不定的黏膩感讓人非常不適,她不自覺地活動肩膀,想要避開與這部分直接接觸。
她剛動了一下,司徒硯就發現了她的動作,他的第一反應是轉身避讓,但是想了想這好像解決不了問題,于是問:“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徐知慧并沒有這么嬌氣,雖然過來之后她的生活方式的確變得講究了不少,但是很多習慣一時半會還是無法改變的,比如她就覺得這就不是個事兒。“不用了吧,太陽曬一曬應該就干了。”
實在不行她還能去換運動服,辦法可比問題多太多了。
她解開外套想看看襯衫的情況,就當她抬手的那一刻,司徒硯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立馬裝作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甚至步子都往一旁走了幾步。
徐知慧一見這情況立馬樂了,她們會長真是個講究人,不過有分寸也是好事,總比曲彥辰以為自己很了解女生強多了。
這劇情要是放在一般的言情小說里,司徒硯就應該脫下外套借給她,自己事后去歸還外套被司徒硯的好友們撞上,對方得說這么一句:“你竟然允許別人穿你的衣服,我上次就碰了一下你就扔掉了!”
但是很可惜以上劇情都沒有發生,司徒硯做到了非禮勿視,避到一邊,而她脫掉外套,整理了一下襯衫。圣櫻的校服襯衫簡直是職場人必備單品,不透不皺,還自帶硬挺效果,修身版型,就算單穿也很好看。
外套一脫不適感便立刻消失了,只是肩膀上的痕跡的確有些礙眼,徐知慧思索了一下,摘掉發圈,她用的發圈并不會形成難看的折痕,頭發很自然地就順了下來,她理了理,往肩膀兩邊撥了撥,這樣就徹底看不出來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為自己又糊弄了一件事而感到驕傲。你看有些問題明明可以自己解決,而不是靠著男性角色幫助才能搞定。
徐知慧抬起頭看到司徒硯還在看著遠處,便提醒他:“我處理好了。”
司徒硯這才又回過頭,他沒想到徐知慧竟然會散開頭發,乍一看只覺得她的新形象十分陌生,差一點就沒反應過來這是誰。
在他的印象里,徐知慧總是扎著頭發,就連碎發都整理得規規整整,雖然五官也很精致,但干練條理的氣質引人注意,然而現在當她披下長發,那個熟悉的形象便變得模糊了。
長發自然垂落就像是解開了某種束縛似,曾經被緊緊束起,現在卻能自由散落在任何地方,隨著她的動作搖曳,隨著呼吸起伏,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為徐知慧注入了無數活力。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改了發型,卻感覺連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平時看上去秀麗恬靜的面容在長發映襯下顯得更加溫婉,氣質不再占據主場,而是悄然轉變為另一種更加具有存在感的吸引力。
這一瞬間,他立刻明白徐知慧為什么平常不用這樣的形象出現。
或許他沒有判斷錯,徐知慧和他是一類人,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做,他們已經掌握了立足于這個世界的法則。
那么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
司徒硯向徐知慧投去審視的目光,自從他成為眾人口中的“榜樣”后,他便知道這世上是不存在完美無瑕的人,哪怕站在太陽下,也會在腳下生出陰影。
既然如此,屬于徐知慧的陰影又會是什么?
是一道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還是一處刻入骨髓的傷痕?又或者是一簇在靈魂深處燃燒的黑色焰火?
第42章 代價
徐知慧不經意間地一低頭,耳邊的一縷長發便滑落下來,她順手捋到了耳后。
雖然長發有些麻煩,但是年輕人的發質真的很不錯,她也舍不得剪短,反正平常都是扎起來,也不會太礙事。
她整理好外套搭在手臂上,尹澀夏也總算結束了與聶晟的談話,一溜小跑地來到徐知慧身邊。
“我們回去吧。”雖然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但眼中煥發神采,一改先前的頹態。
“好呀。”
尹澀夏的視線落在徐知慧的衣領上,提醒她:“這里好像沒弄好。”
“這里嗎?可能是理頭發的時候弄亂了。”徐知慧拿手摸了一下,也感覺不出什么大概來。
尹澀夏看她整理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忍不住親自上手了,“還是我來吧。”
她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衣領,又順便幫徐知慧理了理頭發,細致到連發尾都要勾成完美的弧度,完成后她看著自己的成果滿意地點點頭,同時不忘贊美徐知慧:“班長,你披著頭發很好看誒,干嘛要扎起來呢?”
“扎起來比較方便嘛,習慣了。”
徐知慧忍住想要撥弄頭發的沖動,自從上班之后她就習慣了在干活的時候扎起來或者盤起來,披著雖然好看,但有時候等當人焦急煩躁的時候,就連發絲飄動都像是在拖后腿。
她挽起尹澀夏,向司徒硯和聶晟告別,等走遠了才問尹澀夏:“事情都弄清楚了吧?”
尹澀夏想起剛剛聶晟說過的話,立即點了點頭,她很高興自己這次沒有看錯人,不僅如此,她還知道了一件事情!
但她答應了聶學長不可以在計劃完成之前透露出去,所以也只能按捺著心中的激動向徐知慧承諾:“有些事情雖然我現在不能說,但是以后一定會告訴你的,請相信我!”
“沒關系,等你想說的時候告訴我就好了,不過我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情況了。”
“誒?”尹澀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班長對她這么好,自己卻老藏著事情不告訴她,會讓她很有負罪感。
“因為剛剛會長也跟我說了一些情況。”
“司徒學長是聶學長的好朋友嗎?”
“是啊,應該是關系最好的朋友吧。”司徒硯的社交圈好像很單一,除了聶晟之外也沒聽說他還跟什么人關系走得近,雖說和學生會的同期生關系不錯,但那也都是集體活動,私底下和其余人也鮮少互動。
“原來是這樣。”尹澀夏剛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聶晟的身上,其實并沒有怎么多注意司徒硯,印象里只是一個看上去很溫柔斯文的學長,既然和聶學長是好朋友的話,那這位學長應該也是好人吧?
“讓我猜一猜,聶學長是不是讓你最近少在公眾場合和他接觸,特別是避開后援團的人?”
尹澀夏驚訝地瞪大眼睛,班長竟然全都猜中了!
徐知慧得意地沖她拋了個媚眼,猜劇情什么的,簡直易如反掌好嗎!
解開心結的尹澀夏也恢復往日的活力,一路上都在跟徐知慧討論有關后援團的事情,她才剛轉來一星期,自然對后援團的事情還不夠了解,于是徐知慧便趁機推薦了一下學校論壇,讓她有空可以去看看,最近論壇經由外宣部改革后已經初見成效。
首先無意義的灌水貼少了不少,每天管理員都會單一貼用于聊天,對于不實消息也進行了各種辟謠和傳聞,論壇的整體風氣要比之前好了不少。
放學后徐知慧去了學生辦公室,她給兩個新人約定的報道時間是放學后延遲一小時,這一小時他們可以休息,又或者是處理別的事情。
而她則是按照平常的習慣,收拾好東西便慢悠悠地過去,可沒想到她一進門就看到宗舒睿已經坐在座位上,捧著學生手冊認真背誦,當然她也不是唯一一個早到的人,林子皓負責的兩個新人也已經等在座位上就位了。
“你來這么早啊。”徐知慧走過去跟宗舒睿打招呼。
“學姐好,我放了學也沒什么事,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那不打擾你看書了,你今天帶水杯來了嗎?渴了自己倒水喝哦。”
徐知慧叮囑了幾句便開始處理工作,剛打開電腦,就見林子皓就提著一大袋東西進來,他看到徐知慧便先走到她面前,將其中一袋子東西放到了她的桌上。
“請你們喝的,你們自己分啊。”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這么客氣。”袋子是餐廳一家冷飲窗口的打包袋,徐知慧打開看了一眼,里面裝著三杯一樣的水果茶,于是先拿了一杯給宗舒睿喝。
林子皓笑著回答說:“昨天你都請大家吃巧克力了,我要是再不表示表示,還不得當成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不至于啦,總之謝謝啦。”
林子皓滿面微笑說著不客氣,一邊又把飲料分到其他人的桌上,最后才回到座位上將果茶分給了兩位新人。
徐知慧一個回頭,看到宗舒睿喝了一口果茶就皺起了眉頭,當即放下杯子了。
“怎么了?”
她本來以為對方怎么也得客氣一下,找點理由,沒想到對方卻很直接了當地告訴徐知慧:“我不喜歡喝太甜的東西。”
徐知慧表示理解,不過林子皓是不打招呼直接買的,也沒辦法做到眾口難調,所以她說:“你學長是一口氣買了那么多杯,所以選的是最穩妥的選項,下次我給你買我就知道你不愛喝甜啦。”
宗舒睿點點頭,又繼續低頭看書。
這時徐知慧對宗舒睿又有了直白踏實的評價,她還是挺喜歡和這類性格的人打交道,起碼在工作上可以溝通清楚,不存在誤會,
不得不說,方艾嘉還是挺會挑人的,當年選了徐知慧又何嘗不是一種慧眼識英才呢!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江可凡也來了。
他一看到宗舒睿已經到了,當即愣了一下,他一拍腦袋問:“難道我來遲了?”
回答他的是宗舒睿,對方看了眼時間說:“你沒遲到,是我早來了。”
江可凡“哦”了一聲,走到宗舒睿邊上坐下,小聲地對她說了句:“同學你也太努力了吧!”
徐知慧能聽出來,他只是感慨,并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
宗舒睿并沒有搭理他,江可凡也沒有生氣,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也從包里掏出了學生手冊。
徐知慧將最后一杯果茶拿給他,對方立即語氣夸張地說:“咱們學生會的待遇這么好的嗎!”
“算是也不是吧,這杯是學長請的。”徐知慧指了指林子皓,“你可以去跟他道個謝。”
江可凡一聽當即推開椅子,直愣愣地走到林子皓面前道謝,特地回來跟徐知慧匯報:“學姐,我道完謝了!”
“……坐下吧。”這也是個實在人呢。
不出幾天,徐知慧就把手下兩個人新人的性格給摸了個底,宗舒睿性格內斂,做事認真內斂,很有實干派的氣質,而江可凡則要跳脫很多,性子外向,相當自來熟,他不像宗舒睿那樣有著高要求,哪怕在同伴已經每天提前報道的情況下,他還是每天按照徐知慧通知的時間過來,需要學習的學習手冊也成功地通過了考核。
說明這人雖然看著鬧騰,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對徐知慧也很尊重,最主要就是聽話,徐知慧說不讓做什么他就立馬不做。
所以總的來說,兩個新人還是很容易帶的,方艾嘉擔心地自己鎮不住場的情況也沒有發生,現在徐知慧在二人眼中的形象就是善良溫柔但不失氣場的學姐。
至于另一邊,聶晟的計劃也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中,徐知慧雖然沒有機會時刻關注后援團,但是她的身邊全是信息源。
在班上能聽到白優悠討論后援團的事情,尹澀夏得了聶晟的提醒不會主動打聽,但是白優悠卻是個十足的吃瓜人,她興致勃勃地和徐知慧與尹澀夏分享聽來的消息,而在學生會也能聽到其他人在討論相關話題。
原因很簡單,因為后援團平常在學校實在是太過高調,想不關注都難,現在團內出現了問題,自然有不少人“喜聞樂見”。
“哎哎哎,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聽說后援團的事啊,你還不知道?這都傳開了,昨天有人碰到她們在吵架呢。”
“她們怎么會吵架?她們平常不是最團結的嗎,我上次吐槽了一句都被集體攻擊了,這是出什么事了?”
“還能出什么事,內部不合唄,具體就不清楚了,聽說是平常帶頭的幾個人違反了規定,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所以才吵架了。”
徐知慧默默整合著聽來的消息,現在她差不多能明白司徒硯的計劃了,敢情是讓聶晟來施展美男計來引起內訌,后援團凝聚力本就不如普通社團,再經由聶晟一挑撥,的確容易引起矛盾。
怪不得這幾天聶晟都表現出憂心忡忡的模樣,這個辦法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風,手法簡單粗暴,但是有效,雖然不體面,但是并沒有違反任何規則,很有司徒硯的風格。
如果換做是她的,估計也差不多吧,
徐知慧正想著心事,聽到宗舒睿問她:“學姐,社團部不負責管理后援團嗎?”
她回過神來,回答說:“社團部的管理對象是正式注冊的社團,社團需要哪幾個必備條件?”
宗舒睿思索一番回答:“需要十人以上的成員,專用活動室,以及指導老師。”
“沒錯,后援團符合不了這些條件,所以不能算是社團,她們的活動也屬于個人活動,所以學生會是管不了的。”
“那豈不是沒人能管?”江可凡問。
“她們不作為社團被約束,但是作為學生被校規管理,所以要根據具體情況去分析了。”
徐知慧看二人都對這件事情挺感興趣的,雖然這不是外宣部的管理范疇,但三人還是很認真地討論了一番,如果是她們會怎么做?大家各不相同,宗舒睿認為要從制度著手,而江可凡覺得事情的重點在于人上。
“一看就這些就是假粉絲,真正的偶像不是放在嘴上的,是要放在心里向他學習努力的!要我話說就把所有人都拉到一起,讓偶像當面給她們訓話,考試考不了前十名就當場開除粉籍,做不到就直接退出,估計最后連五個人剩不了。”
“你還真是……”徐知慧思索著該用什么詞匯來評價,只見江可凡沖徐知慧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問:
“學姐,你就說我是不是天才吧!”
“簡直太天才了。”
“謝謝學姐,我也這么認為。”
后援團的風波并沒有持續太久,又過了一天,校領導認為影響不好,特地約談了后援團的幾位發起者,再之后,徐知慧就聽說后援團解散了。
誘因就是內部矛盾導致人心不齊,所以在校方施壓后,成員們并沒有積極想方法應對,總之在明面上,再也不會有人圍在綜合樓下,又或者是堵在餐廳門了。
白優悠在聽說這個消息后簡直樂瘋了,她還特地跑來向徐知慧求證事情真偽,不過因為學生會并不想把事情張揚出去,所以特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徐知慧沒有明說,只是隱晦地表示:“我不太清楚誒,你看最近中午她們在一塊吃飯嗎?”
“這誰會注意啊,不過……”白優悠回想起這幾天的情況,雖然她不會特地去關注,但是每次只要碰到那些討厭的家伙,她又會第一時間注意到,“這么一說,好像是沒有看到她們聚在一起了耶。”
說完她就看到班長笑瞇瞇地沖她直笑:“這不就對了嗎?”
哦!這次她好像聽懂了誒!
“那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明天就告訴夢夢去!對了,你們周末要去不要去我家玩呀?我爸媽這周去外地了,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平常周末她都是和夢夢一起玩的,不過最近在學校和班長還有尹澀夏呆久了,感覺也挺不錯的。
既然覺得感覺好,自然就想要更進一步,對于白優悠來說,最簡單明了的表達方式就是請別人到家里來玩,
白優悠先看向了尹澀夏,至于徐知慧,雖然上次對方拒絕了她的邀約,但是她覺得那是因為當時兩人還不夠熟,至于現在……
怎么不算熟呢!
所以她才會先去問尹澀夏,因為她確信班長一定是會答應的!
尹澀夏聽到邀約也很心動,她下定決心要到新學校開啟新生活,自然也要認識新的朋友。白優悠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哪怕偶爾言語有所冒犯她也不會在意,因為她知道對方是無心的。
但要是她一個人去的話,還是有些尷尬,她怕自己應付不來白優悠的熱情。
所以她隨即看向了徐知慧:“班長你去嗎?”
“去唄,我這周好像也沒什么事。”要是不去白優悠家,恐怕也要去越家吃飯,總之這趟出門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越光回國之后,越阿姨找她的頻率就越來越高,恨不得讓越光每到周末就帶她出去玩,難道就這么不待見越光的那群朋友們嗎?
尹澀夏見徐知慧答應,自己也是爽快地應下,她想父母要是知道自己能去朋友家玩肯定很高興,他們倆總是在擔心自己融入不了新學校,這下總算能讓她們放心了。
“太好了!那我可得好好準備一下了。”白優悠一臉期待地計劃著周日的見面,難得有其他同學來家里,她得認真計劃才行。
今天是周五,不少社團都會提前結束活動,因此在學校里閑逛的學生特別多,徐知慧也給江可凡和宗舒睿早點回家,她已經開始逐步讓兩人接手自己的工作,所以自己的工作量驟減,平常只需要看看就好。
在檢查了兩人的工作成果,確定無誤后,徐知慧也準備回家過周末去了。
沒想到她剛走出辦公樓沒幾步,就感覺前方一位學生的背影有點奇怪,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是光靠一個背影也判斷不出什么,本來她也沒在意,可對方就像是和她有了心理感應一樣,也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立馬把徐知慧給看精神了,這不是木橙嗎?
等對方靠近一些,她總算明白為什么會覺得不對勁,木橙雖然穿著圣櫻的外套,但是裙子還是嵐風的校服,雖然百褶裙都大同小異,但是在形制上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難道是主線劇情要上線了?可是這時間也不對啊,按照原文要等到下學期木橙才會來找司徒帥算賬。
徐知慧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沖她大步走了過來。
“太好了,我就在找你呢!”
木橙身手矯健,三兩步便走到徐知慧的身邊,但是近前來后,反而又變得拘謹起來,她糾結了一番才開口:“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聊聊,但是你好像都沒什么空。”
上次木橙發來的消息,徐知慧過了一天才回復,對方詢問她為什么會提前走,是不是覺得生日宴不好玩?還是自己招待不周?這些問題徐知慧一一解釋了,她能感覺出來木橙想要詢問更多問題,但是她不愿意給這個機會,于是找了個由頭結束對話。
后面幾天木橙也像上周那樣想跟她聊天說話,不過徐知慧一直沒怎么上線,主要還是她最近的確有些忙,也沒有精力去上網社交了。
“你是特地為了找我才來的?”
“對啊。”木橙理所當然道,“要是不跟你說清楚,我總覺得愧疚的很,所以就特意過來找你了,本來是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才想起來你們學校是不讓帶手機的,所以只能混進來碰碰運氣了。”
木橙也是個實干派,她趁著今天有空就跑了過來,到了學校門口才想起來圣櫻不讓帶手機,她當然不愿意白跑一趟,于是就想辦法混了進來,沒想到還真讓她找到了!
“那你這校服是從哪來的?”
“你說這個啊?”木橙抖了抖外套,解釋說:“我在門口找了個同學借的,我把自己的校服抵給她了。”
不得不說木橙還是挺有辦法的,如果直接借肯定沒人會借給一個陌生人,但要是有了一件嵐風的校服作抵押的話,可信度便瞬間提升。
“你也是怪不容易的。”徐知慧嘆息一聲,她大概能猜到木橙這次來是為了木哲的事情,想著趁這個機會說清楚也好,免得讓人誤會白白浪費時間。
“也還好,那個同學挺好說話的。”木橙從未來過圣櫻,但是通過剛剛跟其他學生的交流,也能明顯感覺出圣櫻的氛圍和嵐風不同。
初見徐知慧時,她便感覺對方身上有股氣質和她們截然不同,現在算是知道原因了,原來這就是模范生的氣質。
“正好我要走了,那我們邊走邊說吧。”徐知慧帶頭往前走去。
木橙愣了愣,沒想到徐知慧比她還干脆,趕緊跟了上去。
“首先我要跟你道個歉,一開始找你要包包的照片其實只是個借口,我壓根就對包包沒興趣,其實主要原因還是我哥他想認識你,哎,其實這事也怪我,我不應該替他攬下這事的。”
木橙越說越后悔,當初就應該讓木哲自己出面,她雖然是幫忙撮合的心思,但是也是真的覺得徐知慧人不錯,尤其是對方還在苗苗生日這件事上幫了她不少忙。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覺得直接介紹我哥給你認識太直白了,所以才想著委婉一點,這件事情除了我和我哥之外,也就只有苗苗知道。因為這是她的生日宴,我邀請你總得告訴她一聲,我發誓其他人都不知道!”
“沒事啊,大家對我都挺親切的。”
木橙聽到這句話松了口氣,但緊接著卻又聽到徐知慧說:“你哥哥人也很好,但是我沒有在高中戀愛的打算,所以別的事情就不用說啦。”
木橙聽到這里還不算太意外,或者說她早就預感到了這個結果,不然徐知慧也不會提前離開,她哥也不會悶悶不樂。
但她不甘心,還想再爭取一下:“我明白,那我們還能不能做朋友呢?我是真的覺得想交你這個朋友的。”
“我相信你的誠意……”徐知慧突然停下腳步,眼神認真地注釋著木橙:“但問題是你還會不會以朋友的名義去撮合我和你哥哥,又或者是抱著只要還聯系,以后總有機會的想法呢?”
木橙瞬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就是這么想的,所以她也沒辦法撒謊對徐知慧說沒有。
“你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太絕對了呢?”她就是一個很沖動的人,時常會因為一時氣盛而做出某些決定,所以她覺得萬事都不能說的太絕對。
也許這一刻徐知慧的確是這樣想,但之后就不一樣了。
“我很確定。”徐知慧雖然語氣不變,但是語調卻加重了不少,“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木橙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擅長冷靜的人,情緒一旦被調動,語氣和神態都不自覺地開始跟著著急。
“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呀,我本來想說什么來著,一著急就都給忘了!”木橙懊惱地直拍腦門。
“別著急,慢慢想慢慢說。”徐知慧好聲好氣地安慰她。
不過她的安撫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木橙越是著急便越說不出來話,只剩下情緒在腦海里打轉。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男聲加了進來:“班長,這是怎么回事,有人找你麻煩?”
徐知慧聽出這是司徒帥的聲音,一抬頭便看到對方皺著眉頭,氣勢洶洶地朝著這邊走來。
剛剛司徒帥隔著老遠就看到徐知慧被一個面生的女生堵在了路邊,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么,但是從對方不斷比劃的雙手以及不善的表情來看,他立刻做出判斷——自家班長這一定是被人欺負了。
于是他二話不說,立馬朝這邊趕了過來,等走近后,他發現這個不認識的女生竟然都不是圣櫻的學生。
他常常跟嵐風的人打交道,所以很清楚嵐風的校服款式。
一旦發現對方是嵐風的人,他便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無誤,甚至想到了更加嚴重的事情,這人該不會是曲彥辰派來的吧?
該死,他就說曲彥辰這人不死心吧!
所以他過來后,連徐知慧的回答都沒聽,便直接向木橙開聲:“嵐風的人怎么在我們學校?”
木橙本來就心煩,現在又莫名其妙出來個人跟她嗆聲,而且張口就帶上了她們學校的名字,語氣似乎還帶著些嫌棄的意味,于是她更加不樂意了,完全沒有好好回答的心思,直接嗆聲回道:“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這句話算是正撞上司徒帥的要害了,他梗著脖子,不甘示弱地回道:“怎么沒關系?只要你找我們圣櫻學生的麻煩,那就是找我的麻煩!”
因為太過激動,木橙完全沒有注意去聽司徒帥說了什么,她的理智已經完全被情緒主導,本能地覺得眼前這個長得人模人樣的男生實在是太討厭了!
徐知慧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這篇故事的男女主角就這么在她面前提前相遇了?
而且兩個人為什么會這么莫名其妙地就吵起來了?
她正想說明一下情況,可明顯兩人都已經上頭了,根本沒人理會她的話,至于聽就更不可能了。
氣氛逐漸變得針鋒相對起來,兩人的對話讓徐知慧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只能說世界真奇妙,就算劇情不同,臺詞也能對上。
那按照接下來的發展,兩個人就得動手了,那她是不是應該走開,避免被誤傷?
但是在知曉司徒帥不會受什么重傷的情況下,就這么袖手旁觀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司徒帥是為了她打抱不平才來的……
不對,她不能自己給自己洗腦,就算沒有她,司徒帥這頓打也是要挨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現在她只是碰巧出現在現場罷了。
就這么一出神的功夫,那邊的情況變得更加嚴峻,兩人已經從純粹的語言攻擊,變成了要比試拳腳了。
“都別吵了……”徐知慧企圖叫住二人。
而司徒帥則是說出了點燃導火線的最后一把火:“你真該慶幸你是個女生,我從來不會對女生動手。”
徐知慧無奈地低下頭,不忍直視接下來的場面。她知道司徒帥這頓挨打是真的避免不了了。
小伙子,你會因為這句話而付出代價的。
木橙聽了立馬開始擼袖子:“是嗎?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你的這個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司徒帥雖然也懂一些格斗拳擊,但他畢竟是個業余愛好者,怎么可能是木橙的對手,徐知慧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司徒帥就被撂倒了。
司徒帥在倒地的那一刻,除了感覺到背部很痛之外,還想到了徐知慧正在看他,因為丟臉帶來的羞恥感可要比□□上的疼痛更打擊人,他滿腦子想著不能丟人,壓根沒有去思考自己和木橙之間的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你竟然偷襲?!”司徒帥無視疼痛,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真當我不敢動手是吧?”
“還敢來?”木橙挑了挑眉毛,倒是對司徒帥的不屈不撓,沒有一打就跪的精神表示出贊賞,而她贊賞的方式就是:“我讓你一只手。”
說著就把一只手背在了身后。
可這個行為卻更讓司徒帥覺得羞辱,立刻強調道:“不用你讓。”
說完他便沖了上去,又毫無疑問地被木橙掀翻在地,只是這次他更倒霉一些,他的下巴蹭到了水泥地上,立馬就見紅了。
木橙見人受傷立馬停了下來,一臉懊惱地說:“是我的問題,我沒收好力,喂,別打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司徒帥摸了摸下巴,除了感覺有點痛之外,并沒有看到多少血,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木橙對受傷已經是習以為常,但是臉上的傷還是得重視一下的,她好心勸司徒帥說:“你還是趕緊消毒吧,萬一留疤就嚴重了。”
“留點疤又怎么了,我不在乎。”司徒帥滿是不屑地回道,氣得木橙又想當場給他來一下,但畢竟她已經害得人受傷了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刺激人。
徐知慧一聽說可能會留疤,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下是不得不管了,她立馬站出來,擋在了司徒帥和木橙的中間,仔細觀察了一下司徒帥的下巴,明顯有一處擦傷,但傷口已經開始滲血,暫時還無法判斷傷口有多深。
“你得去醫務室。”徐知慧語氣篤定地對司徒帥說。
司徒帥正是上頭的時候,哪里管得了這么多?他唯一的理智在提醒他,這是班長,自己說話得客氣點。
“班長我沒事,你讓一下。”
徐知慧寸步不移,語氣加重地質問他:“傷口都出血了還不嚴重?”
“流點血不是挺正常的。”司徒帥不以為然道:“你們女生不理解,磕磕碰碰很正常,我回頭用就酒精擦擦就好了,班長你讓一讓,我還沒結束。”
“你要是不去醫務室的話,我就去告訴你哥。”
“?!”
徐知慧看著司徒帥一臉“不是吧,你竟然來這招”的震驚表情,語氣更加確切了。
“他現在就在辦公室,你覺得是我過去快,還是你逃跑快?”
第43章 道歉
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人用告家長來威脅人啊!
司徒帥不愿意在木橙面前露怯,他極不情愿地抬眼,看著徐知慧:“班長,有必要這樣嗎?”
“當然有必要。”徐知慧話語堅定,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地權威,“既然你都叫我班長了,我就得對你負責。”
身上碰碰擦擦就算了,破相怎么能是小事,小朋友不要太逞強了哦!
司徒帥愣了愣,徐知慧剛剛的語氣和神態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司徒硯。在他成長經歷中,司徒硯扮的重要性遠勝任何人,甚至是父母。他不僅是自己生活上的指引者,更是支持者,而他對于司徒硯的話,也早就養成了服從的條件反射。
“知道了……”司徒帥嘟囔了一句:“去就去嘛。”
徐知慧見兩個人總算冷靜下來,趕緊把該說的情況解釋一遍。
“都是誤會,她沒有欺負我,我們只是在商量事情而已。”
一聽說是鬧了烏龍,司徒帥的表情十分古怪,他都已經挨了一頓打,難道還要讓他道歉?
“那她怎么不把事情說清楚?一上來語氣就這么嗆?”
木橙聽后也不樂意了,“我語氣嗆?明明是你先質問我的!”
徐知慧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只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這事情兩個人都有問題,一個不好好問問題,一個不好好回答問題。
當然罪魁禍首還是作者,你沒事寫什么歡喜冤家啊喂!
關鍵是吵架就算了,吵得還不是什么有營養的內容,徐知慧當機立斷,先把兩個人分開再說。
她瞥眼一看,指著木橙的袖子說:“扣子掉了。”
木橙低頭一看,發現袖口用于裝飾的扣子果真不見了,現在只剩下了半截線頭,在空中晃悠。
這可是她借來的衣服啊!肯定是她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所以才把扣子給弄掉了。
好在東西不算難找,她很快就在地上找到了扣子,接下來找人幫忙縫起來就可以了。
她正要開口詢問,徐知慧直接指著斜對面的一棟建筑說:“那個紅頂建筑上三樓,里面是家政社,找她們幫忙就行了。”
木橙欣喜地連連連道謝,她又看向司徒帥,自覺地需要負點責任,于是便對司徒帥說:“我不是跑路,她有我的聯系方式的,要是有什么后續問題你都可以聯系我。”
司徒帥則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已經跟你沒關系了。”
是他纏著人繼續的,要是受傷了就要別人負責,這不就是輸不起了嗎?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既然已經知道這是一場烏龍事件,他也迫切地想要事情趕緊翻篇過去,再耗下去說不定他哥就真的來了!
想到這里,司徒帥轉身朝著醫務室走去。
沒走兩步路,他察覺到身后有動靜傳來,回頭一看,發覺徐知慧竟然跟上來了!
“班長,你不是吧?”司徒帥先是驚訝,接著就是有些微微不滿了,“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嘛?我都答應要去了,肯定不會偷跑的。”
徐知慧大大方方地加快速度,走到司徒帥的身邊,“你就當幫幫我吧,跟你走就不用管她那邊了。”
司徒帥立刻來了精神,看來這里面還是有問題,那就說明他一開始的判斷沒有錯了!
“她是不是曲彥辰叫來的?”
“曲彥辰?”徐知慧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差點沒反應過來,她納悶地看著司徒帥:“關他什么事?”
一看徐知慧表情,司徒帥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他挫敗地撇開頭,“沒什么,是我想多了。”
“不過還是得謝謝你的,要不是剛才你出來打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徐知慧知道司徒帥也是好心,所以還是要表揚肯定一下的。
“算了吧,你怎么可能沒有辦法?”傻子都聽出來徐知慧這是在安慰自己了,這回真是丟大發了。
司徒帥越想越郁悶,這到底是個什么事兒啊!
“那她找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私人原因,解釋起來就比較復雜了。”
說是復雜,那就是不想說了。司徒帥雖然看著大大咧咧,但其實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這么張揚卻一直沒有闖出大禍,說明自己也是會思考問題的。
所以司徒帥也并沒有繼續問下,兩人一起去了醫務室,醫務老師一看到司徒帥的傷口便趕緊過來坐下,拿出醫療器具為他消毒。
徐知慧在一旁觀看,順便解答著醫務老師的問題。
“這是怎么弄的呀?”圣櫻對校園暴力這類事件管理得十分嚴格,老師一看這傷口就知道情況不簡單,必須得深入了解情況。
但是徐知慧知道司徒帥肯定是不愿意透露真相,這事要是在學校傳出去,他這個老大的形象怕也是不保了。
所以她便幫忙打掩護說:“是不小心摔的。”
“那摔得挺嚴重的,同學你在哪兒摔的?”醫務老師覺得不對勁,于是又去問司徒帥。
司徒帥正被傷口消毒刺激得呲牙咧嘴,聽到老師提問,也顧不上別的,忙不迭地回話說:“就在前面的花壇邊上。”
“那你這是磕在花壇邊沿了吧?”醫務老師故意把問題說得很嚴重,想要詐一詐司徒帥:“傷口有點深,可能要去醫院看看。”
徐知慧一聽這還得了?立馬轉身就出去打電話了,她想著送醫院當然不如讓司徒家自己安排人來得靠譜。
所以她給司徒硯打了個電話,簡厄明要地說明情況,對方也表示會立刻過來。
等她再回來時,醫務老師便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包扎好的司徒帥留在房里。
她問司徒帥:“老師呢?”
“剛剛有人找他,他去隔壁了。”
徐知慧“哦”了一聲,也來到司徒帥身邊坐下。“那我們等一下吧。”
對方納悶地問:“還要等什么?我這都已經完事兒了,直接走吧。”
“不急,老師不是說要去醫院看看嗎?等你哥來帶你去唄。”
“什么?”司徒帥立馬急了,完全顧不上有傷口不宜大幅度動作的醫囑,“你不是說不告訴我哥的嗎?!”
怎么還給他殺個回馬槍呢?
“這不是問題嚴重了嗎?你不會真的想破相吧?”徐知慧故意恐嚇他說:“你千萬別不重視,要真的留疤了,你以后就得改名,不能叫小帥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那老師是想嚇唬我一下,你沒看他剛才是用碘伏給我消毒的,要真那么嚴重就該上雙氧水了。”
司徒帥不懂醫,但他還沒受過傷嗎?老師這點小心眼怎么可能瞞得過他?
“呃……”徐知慧摸了摸鼻子,這的確是她經驗不足的問題了,可她也沒受過那么重的傷,自然不會注意到用碘伏還是用雙氧水的區別。
“可是我已經給會長打電話了怎么辦?”
“你真是我親姐!”司徒帥急得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這把他哥找來不又得挨頓罵嗎?
徐知慧正欲開口:“那個……”
“班長,讓我想一想!”他快速思索著解決辦法,跑肯定是不行的,現在跑了只會讓晚上的風暴來得更加猛烈而已,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就像司徒硯有多了解他一樣,他也十分了解對方。
“其實來了也行,但我們倆得先統一說法,就說我是摔倒的,我們來對一下細節,你就說我踩著花壇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就行,千萬別說錯!我哥很敏銳的,要是細節對不上,他一定不會相信的。”
“你現在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的。”
司徒硯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司徒帥的動作戛然而止,立在了原地,
徐知慧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就在他開始想借口的時候司徒硯就已經來了,她想提醒都沒來得及。
“你要不先坐下吧。”
司徒帥沒有動彈,他就像是變成了一座雕像,靜靜地站在原地。
此時司徒硯又開口,語氣平和,言辭有力:“你沒聽到你們班長說話嗎?”
司徒帥這才像是再度啟動的機器人,緩緩地回到座位坐下,徐知慧第一次看到司徒帥也有這么乖巧聽話的時候。
碰巧這時,醫務老師也忙完回來,一眼便看到了門口的司徒硯,“誒,來看你弟弟了?”
整個學校的老師就沒有不認識司徒硯的,連帶著司徒帥也是小紅人,所以剛才司徒帥一露面,醫務老師便斷定司徒硯估計也得來。
司徒硯立刻站直身體,用謙遜不失尊重地態度向對方問好,“王老師好,請問我弟弟的情況怎么樣?”
“出來詳細跟你說吧。”
司徒硯應了一聲,便跟著醫務老師一起去了走廊,房內還能依稀聽見兩人的說話聲,只是聽不清說話內容。
徐知慧看司徒帥一副完蛋了的表情,心中也生出一絲愧疚,畢竟人家也是因為自己才摻和進來的,挨了打不說,現在又要挨哥哥的訓,的確是過于慘了一些。
“不好意思啊,是我沒搞清楚情況。”徐知慧小聲道歉,“我要不現在先走?”
她是這么想的,自己走了就只剩下兄弟兩人,司徒帥就算挨罵也不至于那么丟人。
但對方立刻阻止了她的打算,“別了吧,你一走我更說不清楚了。”
徐知慧在,起碼還能證明一下他是好心辦壞事,要是不在,那就變成他又主動挑事了。司徒帥這時可沒空去想徐知慧的錯誤,他只想著目前要怎樣才能蒙混過關。
外界對于他哥的評價是既正確又不正確,他哥的確對他很好,但所有人都覺得他哥在縱容他,這一點就是大錯特錯。
自從他第一次闖禍,司徒硯幫他收拾殘局后就對他說過,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幫他處理問題。
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得先想想,事情最壞的結果是什么,自己能不能解決。只要他自己覺得是對的,那么司徒硯就會支持他。
這個支持不一定指的是幫他處理問題,而指的是站在他這一邊。
他覺得學習沒意思,不想把時間花在這上面,他哥只要求他考試不要掛科,剩下的事情便隨他去,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強調學習的重要性,催他學習。所以他擁有大把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夜不歸宿,他哥也不會多問。
高一的時候,他爸媽覺得他太鬧騰,想把他送到寄宿制封閉學校,他當然不想去,只是沒有一點話語權,根本說不上話,最后還是司徒硯據理力爭,才幫他爭取到了留下來的機會。
他不知道是他們是怎么商量的,反正從那之后,父母就更不管他了。
總體來說,他之所以可以過得這么自由,他哥絕對是頭等功臣,但是前提條件是他要達到他哥的要求,不能做蠢事。
但今天他就好像做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了。
他好像都能預料到他哥會怎么說了,司徒帥心情沉重地想著。
“班長你可千萬不能走啊,等下一定要幫我說好話!”
他是這么想的,他哥一向重視形象,三好學生,溫柔學長,這都是他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所以反而是有外人在他才越安全,只要等會兒班長替他說說話,降低一下這件事情他的含蠢量,自己再認認錯,事情差不多也就結束了。
所以班長非常重要,他對著徐知慧千叮萬囑。
“知道了,我不會走的。”
司徒帥現在的模樣像極了闖禍后怕被家長教訓,所以得找個墊背的感覺,不過徐知慧又轉念一想,司徒帥本來就是小孩子,只是司徒硯表現得過于成熟,反而不像普通高中生才對。
“但是你就這么怕你哥啊?”故事里明明說司徒硯很包容弟弟嗎?包括她平常看到的情況好像也是這樣。
司徒帥當然不愿意再女孩子面前承認這個事實,他一個勁地強調:“我這不是怕,我是尊重!再說了,你們學生會的人難道就不怕了?”
“當然不怕了,我們都挺喜歡會長的。”
司徒帥當即冷哼了一聲:“那只能說明你們是真的不熟,我哥就是對不熟的人特別客氣。”
“也不見得吧,我看他對聶學長也很客氣呀。”
“……”司徒帥一陣語塞,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因為他從很早就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是沒有人會信的他哥的表現實在是太有迷惑性了,甚至連他自己都開始相信,他就是這樣的人了。
走廊外的談話聲突然沒了動靜,司徒硯又重新出現在門口,這次醫務老師并沒有出現。司徒硯走進房間后,關上了門,門鎖立即發出“咔噠”一聲,司徒帥眼皮不由得跟著跳了一下。
司徒硯步伐沉穩地向內走了幾步,隨手拖過一把椅子。
金屬質地的椅腿劃過地面,發出一陣不安的聲響。
司徒硯將椅子拉到面前坐下,椅子隨即發出細微的吱嘎聲,像是在抗議這突如其來的負重。
司徒帥心里一揪,完全不敢再出聲了。
徐知慧也被這突變的氣氛影響,跟著緊張起來。
等等,為什么看司徒硯的表情,好像是要找他們兩個算賬一樣?
要不是她答應了司徒帥不拋棄承諾,她真的有點想跑路了。
司徒硯沒有立即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司徒帥,展現出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在無形之中制造了不少壓迫感。
“說吧。”司徒硯冷靜的語氣與平常的形象大相徑庭,徐知慧上次聽到司徒硯用這么冷酷的口吻,還是拒絕沐希的時候,“別想著耍小心思。”
這就開始了?等等,這不對吧!!!
司徒帥在心中尖叫著,哥,你的好好學長形象不要了嗎?不要在學妹面前暴露你的本性啊!
不過在他也只敢在心中吶喊,面子上哪里敢反駁,只能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給說了。
徐知慧也愣住了,不是說好了讓她留下來說好話嗎?你怎么都招了?那留她在這兒干嘛呢?
司徒帥的招供實在是太順暢了,徐知慧竟找不到任何可以插嘴補充說明的機會,平常也沒見司徒帥有這么好的口才和縝密的邏輯,對此她只能理解為熟能生巧。
她坐在這兒也沒別的事兒可做,只能自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她的視線在司徒兄弟倆之來回移動,雖然這倆人她都能常見面,但是兄弟倆站在一塊的機會卻不多。
以前她總認為兄弟倆長相差不多,只是氣質區別比較大,但是現在仔細一看,發覺兩人的樣貌其實還是有一些不同的。
司徒帥的唇形更為豐滿,所以做表情時要更飽滿,微笑也會顯得更親切真誠,相比之下,司徒硯的嘴唇薄削,眼型也要更為狹長,因此五官會顯得更為精致,明與暗的對比會更加鮮明,就像是一幅生動的黑白版畫。
徐知慧無意識的打量引起了司徒硯的注意,他并沒有迎上對方的視線,反而是微微低垂,就像是沒有發現一樣,只是原本輕叩桌面的手指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
等司徒帥敘述結束后,他也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往小了說是好心辦壞事,往大了說就是辦事不動腦子,太沖動了。
他理好思緒再度抬頭,先是看了一眼滿臉忐忑的司徒帥,接著看向眼神放空,明顯在發呆的徐知慧問:“徐知慧,他還有什么沒說到的地方嗎?”
徐知慧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立馬反應過來,“沒有了,事情經過他都說得很明白,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剛才跟人溝通的時候做了什么動作讓司徒帥誤以為我被欺負了,所以才引起了后面的事情。”
司徒帥都陳述完了她也沒機會插嘴,只能在最后幫忙說兩句話了。
沒想到司徒硯一口就否認了她的過錯:“這肯定不是你的問題,我相信你一直想解釋清楚,但是這人只要一來勁,完全不聽其他人的解釋。”
這下徐知慧也沒話可說了,司徒硯的確很了解自家弟弟,在整個過程里她的確一直企圖解決誤會,但也不知道是兩個人都太沖動了,還是劇情要求,反正沒有人聽她說話。
她沖司徒帥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弟弟,姐姐已經盡力了,實在是幫不上忙啊。
司徒硯又看向司徒帥,直截了當地說:“就算你把徐知慧留下來替你說話也沒用,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的問題,整個過程里你明明有很多次都可以向人求證,為什么不做?”
司徒帥懊惱地低下頭,完全是一幅乖乖聽訓的姿態。
徐知慧想給孩子留點面子,所以起身就打算走了,“會長,那我先走了。”
司徒硯立馬說:“你不用走,他還欠你一個道歉。”
“啊?”司徒帥立馬抬起頭,他沒聽錯吧,誰要道歉?
“你啊什么?”司徒硯語氣淡然,面上表情不起一絲波瀾,“你難道不該跟人家道個歉么?別人商量事情你進來搗亂,還和人打了一架,耽誤了別人的事情,人家還在替你著想,甚至要逼著你過來看醫生,你不覺得你有點太任性了嗎,司徒帥?”
眾所周知,當你被喊出全名的時候,往往意味著有大事發生。
司徒帥很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所以他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立刻跟徐知慧道歉:“班長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徐知慧嘴上說著沒事,視線望向司徒硯,眼里都是掩飾不住的驚嘆。
這是什么當代教育大師啊!
第44章 換裝
奇怪,司徒硯這不是挺會教弟弟的么?
那司徒帥怎么還會是這樣,難道真就是作者為了強行走劇情?
“我剛剛問了王老師,你的傷口不嚴重,平常注意一點不要碰水,明天記得過來換藥。”
司徒硯教育完了又開始叮囑司徒帥,人文關懷可謂是拉滿了,頗有種打了巴掌再給個棗的感覺。
司徒帥顯然也是吃這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知慧覺得對方的神態都變得乖巧不少。
囑咐完司徒硯便讓司徒帥走了,司徒帥也相當聽話,步伐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徐知慧一看這事總算是結束了,于是也起身預備離開。
總結一下就是她什么忙都沒幫上,白看了一場哥哥訓弟弟的戲碼,不過也算是值了,畢竟除了司徒硯,其他人也達不成這個效果。
司徒硯也緩緩起身,將椅子又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他與徐知慧一前一后地出了醫務室。
司徒硯緩緩開口說:“今天的事情,是他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他的語氣雖然比剛剛教訓司徒帥時要緩和不少,但跟平常相比,還是相差甚遠,語氣直接、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結合司徒帥剛剛的爆料,徐知慧猜測這應該才是司徒硯原本說話的腔調,估計是一時半會兒難以轉換。
“沒事,他也是好心嘛,我真的挺感謝他的,雖然過程可能不太好,但是的確幫我解了圍。”
她的話真假摻半,和木橙的對話早已被她控場,但是司徒帥的出現也從某種程度上幫她打了岔。
雖然說這個過程比較曲折,但是你就說有沒有打岔吧!
“解圍?”司徒硯敏銳地注意到這個字眼,“你遇到麻煩了?”
“麻煩也算不上,就是一點小麻煩。”徐知慧笑著將大拇指與小拇指緊貼在一起,比出一點點的手勢。“不用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
和木橙溝通只需要直來直往就好,她的表態已經非常明確了,如果還抱著撮合她和木哲的想法,那就不要再聯系她了,反正她的作用不就是幫木橙和司徒帥認識搭個線么?
既然現在兩人已經碰了面,以后也就沒她什么事了。
司徒硯看著徐知慧信心滿滿的樣子,他的關心本來只是流于表面,因為不管遇到誰,他都會這么問,實際上他并不是真的關心對方遇到了什么問題。
這更像是一種社交辭令,當有人表現出自己正在為什么事情而困擾時,他必須展現出他的關懷和同理心。
但是在聽到徐知慧這么說后,他難得的生出了一絲好奇心,因為徐知慧是個相當包容的人,這一點和聶晟的包容有所不同。
聶晟的包容是受家庭因素使然,也是因為性格如此,他可以容納接受許多自己不認可的事情。但是徐知慧的包容則是出于思想上,因為她看得通透長久,所以不會把眼下的問題看得有多嚴重。
說是包容,換種說法也就是不在意。
既然如此,能被她稱之為小麻煩的,到底是什么事?
顯然徐知慧并沒有要跟司徒硯談心的打算,因為她也很清楚,司徒硯的關心更像是在表達一種友好的姿態,并不是真的關心。
真要談心,還不如和司徒帥聊呢,雖然這小伙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是情緒價值一定給得足,說不定比她還著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司徒硯還問了問木橙的情況,大概是擔心這件事情還會有下文。
徐知慧當時就想說,下文肯定是有的,但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這點不用擔心,木橙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再說了……”徐知慧壓抑著想要笑出來的沖動,“人家也沒吃虧啊。”
縱觀全局,好像最倒霉的就是司徒帥了。
司徒硯也被徐知慧這句話給逗笑了,臉上浮現出一層淺淺的笑意,“讓他長點教訓也好,以后做事別那么沖動。”
“有時候沖動也不算是壞事啦。”徐知慧安慰司徒硯說:“起碼說明他行動力強,要是做什么事都是思前顧后的,那得錯過多少機會。”
“這話幸虧你沒有當著他的面說。”
“當面我肯定不說,這話主要是說給你聽的,讓你少操心。”
這話說完,兩人正好已經走出了醫務室,徐知慧指著校門的方向與司徒硯道別:“那我就先走了,會長再見!”
當周圍的環境回歸熟悉的校園,司徒硯再度變回了那個眾人所熟知的溫和學長,“再見,祝你周末過得愉快。”
徐知慧走在路上,回想著司徒硯展現出來的兩幅面孔,果然她還是覺得真實的司徒硯要更正常些,雖然待人冷淡些,但這樣才能和他冷靜理性的思維匹配,如果配上溫和性格,卻偏偏要說那些話,實在是太違和了。
不過也有可能兩幅面孔都是他的一部分,就像上網一樣,大家會網上將自己的某一部分放大,司徒硯也并非沒有溫柔的一面?
徐知慧越想越投入,恨不得當場寫個三千字的人物小傳來狠狠剖析一下。
當然她回家之后就把這茬給忘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了,還費這勁干嘛呢?在家游泳,做SPA不好嗎?
周六越光不出意外地給她打電話,約她周日來家里吃飯。
當時徐知慧正在做SPA,安逸得都快要睡過去了,她懶洋洋地回復越光:“明天不行,我要去同學家玩,你就說帶我去打網球了唄。”
越光調侃道:“混得不錯嘛,那周日我也自由活動去了?”
“去吧去吧,但別什么事都往我頭上推啊,不跟我通氣的事情,我是絕不會認的。”
她是不介意幫越光頂雷,但是畢竟她還得跟越家打上一年多的交道,也不能她的名聲弄得太差。
越阿姨就算再嫌棄越光,那也是她親兒子,要是自己真的天天使喚越光干活,人家肯定會有意見的。所以她必須提醒一下越光,不能老拿她當借口。
“知道了,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越光不滿地抗議起來。
“知道就好,掛了啊。”徐知慧早已是昏昏欲睡,掛掉電話,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越光看著突然中斷的通話,滿眼的難以置信。
……這小丫頭竟然掛他電話?自己被教導就算了,竟然還掛他電話!
越光正想把電話再撥回去,討伐徐知慧一番,但是他想起剛剛徐知慧困意十足的語氣,按動號碼的手便又停了下來。
算了,今天先放你一馬,改天再教你要怎么尊重哥哥!
第二天,徐知慧和尹澀夏取得聯系,打算先去接她,再去白優悠家。
尹澀夏在感到意外同時也很感激,她本來就不認路,如果不是徐知慧提出幫忙,她都打算早點出門過去慢慢找了。
徐知慧就是估計白優悠沒想到這一點,尹澀夏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才主動提出載她一程的。她跟尹澀夏約定好了時間,當車抵達小區門口時,對方已經站在馬路邊等候。
徐知慧按下車窗,將手伸出去向尹澀夏揮手示意:“這邊!”
尹澀夏聞聲跑了過來,她今天穿了一件牛仔背帶裙,搭配著帆布鞋,襯得她機青春又活潑。
等她一上車,徐知慧便夸她的裙子好看:“你今天的衣服好適合你啊,真可愛。”
尹澀夏害羞的笑了笑,此時她也才看清徐知慧的穿著,對方的穿衣風格看上去就比她成熟的多,青春期的女孩子并不追求可愛,反而會去向往成熟,所以她反而會更喜歡徐知慧的穿搭。
“班長你的衣服也很好看呀!我一直想買一件這樣的襯衫呢。”
徐知慧今天的衣服是隨便從衣柜里選的,怎么方便怎么來,上裝飾休閑襯衫,下裝是一條半裙,衣服款式圖案都是簡約風格,比較符合她樸素的實用審美觀。
換句大白話就是,她以前上班也這么穿,只是現在的衣服明顯比她以前幾十塊網購來的材質更好了,版型跟修身了而已,
徐知慧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不用急,以后有的是機會這么穿,反而是背帶裙現在不穿,以后都沒什么機會穿了。”
尹澀夏一臉天真地問:“為什么會沒機會穿啊?”
“可能因為人喜歡自己給自己制定標準吧。”徐知慧話題一轉,指向了尹澀夏一直提著的紙袋問:“這是什么?”
“哦,這個啊。”尹澀夏見徐知慧問起,立馬像是獻寶一樣,打開袋子給她看。
“我昨天在家做了一些小甜點,今天準備帶給你們吃的。”
徐知慧發出由衷地感嘆:“你還會做這些呀,真厲害,我只會吃。”
“我只是恰好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而已,班長你現在要不要嘗一下?”尹澀夏在袋子里翻找起來:“我還做了雪花酥,不知道你吃不吃?”
徐知慧趕緊攔住她說:“等到了再說吧,免得白優悠說我背著她吃好東西。”
“好的。”尹澀夏聲音清脆地應了一句,嘴角上揚,露出由衷的笑容:“班長我做了很多,你有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我可以明天再帶一些給你。”
“做了這么多?”徐知慧思緒一轉,用開玩笑的語氣問尹澀夏:“你該不會是打算送人的吧?”
她一問完,便看到尹澀夏面露羞赧地低下了頭,看來還真讓她猜對了。
“那還是算了吧。”她故意說:“我可不能跟聶學長搶東西吃。”
“不會的,我做了很多。”尹澀夏下意識的抬頭反駁說:“不會不夠分……”
當她看到徐知慧充滿戲謔的目光,立刻明白自己這是被耍了,小心思暴露后,她的臉欻地一下就紅了,“我……我只是想感謝而已。”
本來她是為了今天才計劃做甜點的,只是在做的時候不小心多放了一些材料,便想著多出來一部分可以拿給其他人吃。
除了班長和白優悠之外,她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聶晟了。
她想著聶學長不僅會為她彈琴,還將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她,反觀之她自己一點表示都沒有,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沒事啦,我能理解,我要是有你這么好的手藝,我也會做給朋友吃的。”徐知慧安慰她,她將聶晟歸結于朋友說法也讓尹澀夏放松了不少。
“不過這幾天學長好像挺忙的,”最近聶晟雖然也會在琴房出現,但往往是呆上一會就走了,她也不敢耽誤聶晟的正事,所以也從來沒問過,但是對著徐知慧她自然沒那么多顧慮,“是學生會的工作很忙嗎?”
“學生會最近還真的不忙,不過據我所知,聶學長應該是去給合唱團幫忙了。”
尹澀夏一個控制不住,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徐知慧假裝沒有注意到,詳細地向她說明了經過。
對方聽后表情復雜,她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與合唱團有關的消息,她也曾以為自己會對一切相關消息都無比的抗拒。
但現在她卻發現,自己要比想象中表現得更堅強,她好像已經開始不太在意過去的那些事情了。
這是一個好跡象,對吧?
白優悠的家情況和越家類似,徐知慧已經見過一次,所以就不再好奇了,但是尹澀夏卻是第一次接觸到豪宅,一路上都表現得十分拘謹,生怕因為自己不懂而鬧出笑話,她一直緊跟在徐知慧的身后,一直到進了白優悠的房間才稍稍好了一些。
可是白優悠的房間的規模也遠超她的想象,說是房間其實是套間,里面有獨立衛生間、桑拿房、衣帽間,露天陽臺,尹澀夏坐下后就不敢動彈了,只是在用視線好奇地打量周圍。
徐知慧見了就對白優悠說:“你這房間挺大的,要不先帶我們看一看?”
“好啊。”白優悠響應號召,興沖沖地領著二人房內轉了一圈,等進了衣帽間后,尹澀夏忍不住驚嘆了一聲:“這么多東西?”
白優悠摸了摸鼻子,語氣頗為苦惱地說:“我媽好像有點對購物上癮了,每次都要買好多東西,給自己買算了,還給我買,也不管我喜不喜歡,所以很多東西都放在這里沒用了。”
說話間,她的視線落在了尹澀夏的身上,她倒不是在看尹澀夏的背帶裙,而是她發現尹澀夏的身型和她差不多,于是立馬有了個想法。
她問尹澀夏:“要不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衣服給你好了?”
尹澀夏一愣,她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琳瑯滿目的衣柜,才下定決心拒絕:“給我不合適吧,畢竟是你媽媽買給你的。”
白優悠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什么東西不是她買給我的,而且我媽自己都承認是她買多了,讓我看著處理,要不是夢夢穿不下,我早就打包給她了,我也沒有其他朋友了……”
她的聲音逐漸減弱,隨后又加重語氣說:“你先看看嘛,說不定就有你喜歡的風格,對了,我覺得有一條裙子你應該會喜歡的。”
白優悠立刻鉆進了衣柜里,堆積滿滿的衣服立刻掩蓋住她的身影,就像是小兔子鉆進了草叢,只能看到草叢晃動過的動靜。
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完全沒有給尹澀夏反應的時間,尹澀夏下意識地看向徐知慧求助,“班長……”
徐知慧用安撫的語氣對她說:“看看吧,我還挺好奇她會拿件什么裙子出來呢。”
話音剛落,只見白優悠拿著一條裙子鉆了出來,“你看看這個!”她興奮地將裙子塞到了尹澀夏的手上,“我一看到你,我就覺得這裙子絕對適合你。”
徐知慧一看也覺得不錯,白優悠拿了一條頗具“仙氣”的絲質長裙,在裙擺和袖口處還點綴著珍珠,這衣服和白優悠的氣質的確相差甚遠,但是卻很適合尹澀夏清純可人的形象。
“哇,真的不錯誒。”徐知慧夸贊著白優悠的眼光好,于是白優悠便更加得意了,一個勁兒得讓尹澀夏穿上試試看。
“我再給你搭配一下包包和首飾。”
尹澀夏抱著衣服不知所措地被白優悠推進衛生間,而白優悠則又是一頭轉進了衣帽間里。
徐知慧找了把椅子坐下,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看校園青春電影一樣。
每一部青春電影里都不會缺少一個這樣的換裝情節,畫面里放著活潑熱情的流行音樂,幾位青春靚麗的女生們聚在一起,嘗試著不同的新造型,簇擁在一起嬉笑。
當年徐知慧看到這一幕,既羨慕主角有這么多朋友,又羨慕她們能有這么多衣服,當然更羨慕的還是她們自由肆意的生活,沒想到,現在她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雖然心態是有些老了,但是精神能跟上也是年輕!
很快,白優悠又抱著一堆動東西出來了,徐知慧見狀便問:“你又拿了什么給她?”
“不不不,這不是給她的,我是拿給你看的。”白優悠把懷中的裙子亮了出來,解釋說:“這件裙子我媽媽給我買很久了,她一直讓我約會的時候穿,但我到現在都沒機會穿。”
這是一條重工吊帶連衣裙,裙身繡滿了亮片,就連吊帶也是配合亮片采用了金屬材質的鏈條,整條裙子就像是一件工藝品一樣,光是展示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很像是小說里女主角穿著會驚艷全場的那種衣服。
徐知慧見了也眼前一亮,她夸贊道:“很漂亮啊,你去試試唄。”
“我也覺得漂亮,可是我感覺我穿著不是很好看。”白優悠不是沒有試穿過,但是這衣服在她身上還遠不如單看著好看,“就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
徐知慧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件衣服的風格是比較成熟,你還是更適合可愛風一些。”
“對吧對吧,我也是這么覺得!”白優悠摸了摸裙子,覺得十分可惜,“可是這么好看的裙子只能放在衣柜里也太可憐了吧。”
“那就過幾年再穿唄。”
白優悠現在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不足以駕馭這條裙子,但這都只是時間問題,等一等就好了。
“可是,班長……”白優悠瞪圓了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徐知慧:“人家真的很想看到這條裙子穿上去是什么樣子誒。”
徐知慧一眼看破對方的意圖:“你就是想讓我穿唄。”
“可以嗎!”白優悠雙手合十,擺出祈求狀看著徐知慧,“我可以看到漂亮的班長穿上漂亮的裙子嗎!”
“……”
徐知慧怎么會輕易地被這么一句糖衣炮彈打倒呢,她只是比較樂于助人而已。
她一聲不吭地接過裙子,然后走進了衣帽間。
“等等等,還有這個!”白優悠急忙上前,將懷里的東西一股腦地都塞給了徐知慧,里面有胸貼、有鞋子,甚至還有襯裙,這人完全就是準備充分,就等著她上鉤了。
徐知慧剛嘖了一聲,就被白優悠一臉討好地送進了衣帽間里。
這里就有穿衣鏡,所以徐知慧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自己換上衣服后的效果,效果的確不錯,徐知慧的長相本就不是可愛類的,再加上氣質輔助,乍看上去已經不像是一個高中生了,只是馬尾辮看著比較礙眼,所以她干脆把頭發披下來,這么一來,唯一的一點學生氣息也就不見了。
吊帶裙并不是緊身的,但是布料輕薄柔軟,會隨著動作而自然地展現出曲線,徐知慧并不怎么運動,所以身材不算纖細,徐知慧對體態的要求也一直是正常范圍內的勻稱就好,她甚至覺得青春期有點肉肉更好,感覺會更健康有活力。
她還在對著鏡子欣賞,白優悠已經迫不及待地在拍房門了。
“班長你好了嗎?尹澀夏都好了哦,她穿這著漂亮了!”
徐知慧回應了一聲,一邊整理著頭發,一邊打開了房門。
她露面的一瞬間,屋外兩人響起了異口同聲的感嘆:“哇!”
“班長你穿著真好看!”
“這應該是我媽想要的效果了。”白優悠一本正經地拿起手機,向徐知慧征求意見:“班長我能照張相嗎?”
“太夸張了。”
“一點也不夸張,真的特別好看,特別適合你!”白優悠扭頭尋求著尹澀夏的建議,“你說呢?”
尹澀夏也一臉認真地對徐知慧說:“真的很好看班長,不騙你。”
“好吧,抱歉迷倒你們了。”徐知慧又忍不住撥了撥頭發。
白優悠見狀,左右張望了一番,拿起一條絲巾對徐知慧說:“班長,我幫你把頭發編起來吧?”
“你竟然還會這個?”
對方笑嘻嘻地說:“沒事瞎折騰學會的。”
好吧,果然女主們都有自己的長處,不像她什么都不會,普通得令人害怕。她也知道一旦換了衣服,這場“換裝游戲”就沒那么容易結束了,也就任由白優悠折騰了。
趁著這個功夫,她也好好打量了尹澀夏一番,不得不說白優悠的眼光真的不錯。這件裙子和尹澀夏完美契合,再加上她又格外白,淡紫色的紗裙穿在她的身上仿佛她就是在葡萄園內游玩的女神,衣袖與裙擺都是籠罩在她身邊的薄霧。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果然沒說錯,平常尹澀夏的長相在圣櫻里算是不錯,但也沒有到脫穎而出的地步,但這個新形象一定可以驚艷全場的。
本來徐知慧是沒想著勸尹澀夏的,但現在她都不得不說上一句:“收了吧,這條裙子命中缺你。”
白優悠聽了也跟著幫腔說:“對吧,我就說了很適合你的,這裙子也只能你穿,我穿了可太顯黑了。”
在兩人的一番勸說下,這讓尹澀夏越來越心動,但是最后讓尹澀夏下定決定的,還是因為徐知慧說了一句學校以后肯定需要有到地方。如果今后能用上的機會的話,就不需要父母再花錢了。
她打定主意,十分鄭重地向白優悠道謝:“謝謝你優悠。”
白優悠毫不在意地說:“沒事啦,你不是還給我帶了餅干嗎?就當是我的回禮啦。”
尹澀夏剛想說這兩樣東西怎么能相提并論呢,但是在看到白優悠認真的神情后,她忽然意識到,也許在對方眼里這兩樣東西就是等同的,于是打消了解釋的念頭,
白優悠嘴上手上兩不耽誤,一會兒功夫便幫徐知慧把頭發給處理好了,她將絲巾編進了辮子,最后在發尾處打上了一個蝴蝶結,徐知慧對著鏡子看了半天,除了佩服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你一定是個天才吧!”
白優悠露出得意的表情,雖然知道班長說得太夸張,可是誰不喜歡被夸呢?她又看向尹澀夏,蠢蠢欲動想給她做個新發型,最后她自然也是得償所愿了,
看著眼前的成果,白優悠根本不舍得讓她們把衣服換下去,甚至還有了把人帶出去的沖動,讓大家都看看她的工作成果!
對呀,為什么不呢?!
白優悠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她在幫尹澀夏編好頭發后,向二人提議說:“要不我們出去玩吧!”
“你想去哪兒?”
白優悠眼神一轉,語氣神秘的問:“敢不敢大膽一點,去挑戰一下!”
可惜激將法對徐知慧已經不適用了,她氣定神閑地看著白優悠,“想干什么就直說吧,別繞彎子了。”
白優悠訕笑一聲,她就知道這套對班長沒用,“班長你去過酒吧嗎?”
就連尹澀夏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果然,大家都會對自己沒有去過的地方充滿幻想,以前她也是這么覺得,直到后來自己真的體驗過后,發現東西還是想象中的最好。
但愿她的未來男朋友不是這樣。
“嗯……算是去過吧。”
白優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真的嗎?感覺怎么樣?”
“就那樣吧,熱鬧的地方太吵了,安靜的地方還可以,可以坐一坐和朋友聊聊天之類的,不過那也是朋友帶我去的,現在應該有規定,我們進不去吧。”
“沒關系,我們可以去音樂餐吧呀!”
餐吧就是將餐廳和酒吧相結合,飯點提供正餐,其余時間提供酒水的場所,她的經營定位比較模糊,所以不像酒吧那樣管理嚴格。
徐知慧看白優悠回答得這么流暢,便說:“看來你已經選好地方了。”
“嘿嘿,其實也不是啦,只是這家店比較出名,我已經想去很久了,本來是打算約夢夢一起去的,但是我覺得先跟你們去會比較可靠誒。”
“現在嗎?”
徐知慧在考慮,如果白優悠說想去酒吧,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但要是餐吧還是白天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當然!怎么樣?”
白優悠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臉激動地看著她。
徐知慧板著臉,語氣嚴肅道:“去倒是可以去,但是得約法三章,要聽我的安排,不要隨便跟人搭話,別人給的東西都不要碰。”
“沒問題。”尹澀夏和白優悠都是一口答應。
“你要是有保鏢什么的,也可以一起帶著……”徐知慧看到白優悠迷茫的表情,看來她還是高估作者對于豪門的設定了,于是改口說:“沒有的話也行,總之聽我的話,不要擅自行動就行了。”
“這你就放心好了班長,我向來都很聽你的話!”白優悠信誓旦旦地承諾。
徐知慧一揮手,“我擔心的就是你!反正你記住你答應過我就得做到,不然可就沒下次了。”
白優悠又特意允諾了一番,這才獲得了徐知慧的首肯。
眼見心愿達成,白優悠也激動得立馬跑進了衣帽間,讓她好好想想,要穿什么衣服好呢?!
徐知慧搖了搖頭,這感覺簡直跟過年帶親戚家小孩出去玩一樣,她回頭看著尹澀夏問:“去這種地方你怕嗎?”
對方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對徐知慧說:“跟著班長我什么都不怕呀。”
得,這下真的成帶小孩了。
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后,白優悠總算是從衣帽間里隆重登場了,幸好她沒有強行追逐不適合自己的風格,而是穿了一套英倫風格的套裝,還戴上了貝雷帽。
接著她拿出化妝品拾掇,又幫徐知慧和尹澀夏都化了一個淡妝,這下是真分不出年紀了。
三人整裝待發,坐著白優悠的的車去了她口中很出名的餐吧,餐吧的名字叫Noah,位于j市的黃金商業區,看到周圍的情況,徐知慧稍微放心了些,這個地段就要比其他地方更安全一些。
她特意叮囑司機就在車里等著,這才下車帶著白優悠和尹澀夏走進店里。
店內的裝修考究,充滿了現代設計感,店內大致分為吧臺、卡座和大廳三種區域,店里客人不多,只坐了個半滿,徐知慧考慮了一番,選擇了卡座,卡座相當于是半封閉的小空間,可以隔絕大部分人的視線,相對來說要隱秘一些,自然也會更安全一些。
于是領座員便帶著給她們往卡座區走,途正好會經過其他卡座,不過因為店內的光線比較昏暗,人與人之間都只能看清輪廓,并不能看到臉,所以徐知慧也并沒有留意,只是能感覺到路過那些座位時,有人在看她們。
她覺得也很正常,因為白優悠這條裙子,簡直就是一個反光衣,在光線亮的地方它也亮,在光線不亮的地方顯得她更亮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特性,所以這條裙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相當特別。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有人用抑揚頓挫的語調喊著她的名字:“徐知慧。”
第45章 責任
徐知慧尋聲望去,只能看到身后的卡座內坐了五六個人,男女都有,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從感覺和衣著來看,應該都是打扮時尚的年輕人。
她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正看著自己,僅憑直覺便喊出了越光的名字:“越哥是你嗎?”
在她問出這句話后,其余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中間位置上的人,徐知慧這下知道自己肯定沒搞錯了。
只見對方身體前傾,將臉暴露暴露在光線之內,緊皺著眉頭,板著臉質問她:“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一向嘻嘻哈哈的越光忽然用上這么嚴肅的語氣,怎么看都讓徐知慧覺得違和,甚至有一種越光在強行擺架子的外厲內荏感。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既然敢帶著尹澀夏和白優悠出門,當然是事先已經將問題分析好了,確定局面她能控制住才會這么做的。
來的是正規場所,事先又跟白、尹兩人打過招呼,外面還留了司機,怎么想都不會出事,就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越光
一想到剛剛越光的語氣,徐知慧就有點不太服氣了,首先她沒有做錯事,其次她還想著給對方留面子喊了句越哥,這人憑什么一上來就質問她啊?
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現在能跟朋友出來瀟灑,還是沾了她的光吧?
徐知慧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無辜的表情,“我跟朋友來吃飯呀,這不是餐吧嗎?”
此時坐在越光身旁的男子開了口:“越光這是誰?沒聽說你家還有個妹妹呀。”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語調不自覺地上揚,透著股輕佻感。
對方的語氣說明和越光十分熟悉,再加上剛剛越光那么大聲喊了一句徐知慧,這也不可能是一家人,這人這么問擺明就是在調侃越光。
越光聽到身旁好友這么說,腦內立刻拉動了警鈴,他又想到剛剛其余人說過的話,立馬鄭重其事地向在場各位介紹起徐知慧來。
“這是我媽好朋友的女兒,跟我親妹妹也差不多了。”
“哦~原來是妹妹啊,我還以為你小子背著我們談對象了呢”
“別亂說,人家還是高中生!”越光呵斥了一句,順手調亮了桌上的燈,方便讓徐知慧認人,同時也給她介紹起來。
在場的五個人都是越光的高中同學,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嵐風的校友會。
不爽歸不爽,徐知慧還是要講禮貌的,所以每當越光介紹一個人,她都會跟在后面問好。等他結束,自己也將白優悠和尹澀夏介紹給其他人認識。
一聽說她們是圣櫻的學生,便立馬有人感慨說:“果然圣櫻的學生就是乖一點啊,看上去都像是好學生。”
他剛說完身邊就有人接話說:“那當然了,你真當所有學生都跟嵐風一樣啊?”
說話者又擺出一副悔不當初的遺憾表情:“哎呀,我當年就應該我爸媽去圣櫻,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去讀博士了。”
這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噓聲,“得了吧,你去圣櫻也一樣不愛讀書。”
“就是,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時,越光還想著剛剛的問題,又問徐知慧:“那你們怎么想到來這兒吃飯了?”
徐知慧應答如流,壓根不提與酒有關的話題,轉身指了指白優悠說:“我朋友說這家店的烤肋排很好吃,所以我們特地過來嘗嘗。”
白優悠納悶地抬起頭,她正在想自己什么時候跟徐知慧說過這話,忽然感覺后背被戳了兩下,這是尹澀夏在提醒她,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跟著班長說不就完了?
于是她立馬“是啊是啊”的附和起來。
白優悠當然沒說過這話,只是徐知慧在進店時注意到門口放著關于烤肋排的推薦語,所以才會拿來當借口用。
徐知慧給的理由那么正當,越光自然是沒話說:“好吧……那吃完早點回去。”他特意在回家二字上下了重音,他覺得徐知慧這么聰明,肯定能聽懂他的意思。
不過聽是聽懂了,但是徐知慧愿不愿意配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坐在越光身旁的男子突然插了句嘴說:“既然碰到了,那就干脆一起唄,何必再開一桌呢?”
有人聽了立馬調侃說:“難道宇少今天要請客?”
被稱之為宇少的男子斜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又換了個姿勢,“請客倒是無所謂,反正是第一次見面,請人家妹妹吃個飯不也是理所應當地么?”
“喲喲喲,你這不是在點我們嗎?”
“那就把這個請客的機會讓給你們咯。”
當即便有個打扮時髦的女子沖徐知慧她們揮揮手,“今天這頓飯,姐姐請你們吃了,想吃什么隨便點。”
同時她環視了一下四周,指著越光另一邊的人讓出位置。“你們怎么回事,機靈點把位置讓出來啊,都自覺點。”
有了這位女子發話,其余人趕緊行動起來,立馬騰出了一片空位置,女子這又招呼徐知慧她們坐下。
徐知慧也沒想到越光的朋友們會這么熱情,但這個人情畢竟是越光的,所以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看越光的態度。
越光接收到徐知慧詢問的目光,想著人就在眼前也更穩妥一點,至于人情什么的,他們這群朋友之間早就算不清了,自然也不會太在意,于是沖她微微點頭。
徐知慧看到答復,這才招呼其余人坐下。
為了讓幾個小妹妹更自在些,女生們還特意換到了位置,坐到了她們身旁,只有徐知慧是挨著越光坐的。
等眾人調換好位置,越光用余光一瞥,便看發現徐知慧不經意間露出的雙腿,當即就像是看到不能看到的禁忌之物一般,立馬扭住視線。
徐知慧也發現了這一點,這條裙子在站立狀態長度是非常安全的,但是當她坐下時,長度便立刻短了一大截,雖然不至于到走光的地步,但她已經很少穿這么短的裙子,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有些不適應。
她當即調整了一下坐姿,順便將隨身攜帶的手包蓋在裙子上,以此來增添一些安全感,她的動作小心又自然,盡可能的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正當她已經完成以上步驟,終于可以松口氣時,越光忽然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丟給了徐知慧。
當徐知慧看向他,他也只說了一句:“店里冷氣足,小心感冒。”
一碼歸一碼,越光這個行為還是值得贊揚的。她笑瞇瞇地說了一句謝謝越哥,將外套蓋在了腿上,果然瞬間感覺好多了。
隨著她的動作,越光又看到她單薄的肩膀,視線不自覺地被肩膀上兩根細細的金屬吊帶吸引,看了兩眼后又局促地轉開頭。
其實這樣的穿著在國外十分常見,他甚至見過比這個出格許多的打扮,以往他也都是當熱鬧看,可是當這一切發生在徐知慧身上時,情況就不一樣了,他除了擔心就是擔心。
她們三個人剛進來時越光壓根沒認出來徐知慧,還是同伴先注意到告訴大家說門口來了三個美女。
本來大家一開始都是興致勃勃地看熱鬧,但看著看著越光就覺得不太對勁了,怎么越看越覺得有個人那么像徐知慧呢?
偏偏這個時候,幾個同伴還在開玩笑地討論,當他們談及到徐知慧時,他的心里便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明明他們說的也都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話語,但越光卻是怎么聽怎么刺耳,甚至有種想反駁,大喊你們憑什么對她指指點點的沖動。
也是因此,一開始他的語氣才會那么差。
但是他剛剛稍微冷靜了一下,看到徐知慧身邊的朋友也都是精心打扮的模樣,想到小姑娘難得周末可以出來玩,打扮得漂亮一點怎么了?
明明以前他也在追求成為特立獨行、與眾不同的人,怎么自己長大后反而變成了只會掃興的大人呢?
還有這不就是一件吊帶裙么,總不能因為徐知慧穿得格外好看就不讓人穿吧?
但是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得跟徐知慧好好聊聊,告訴她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服,但還是注意規避一些風險的。
要不是今天他剛好在這,不然他真懷疑會有人來跟徐知慧搭訕要號碼的。
徐知慧雖然夠獨立懂事,但也總會遇到一些以前沒見過的情況吧?既然她的父母不在身邊,那自己就得承擔這份義務教教她。
越光認真地構思了一番等會兒要說的話,整理好后正打算開口,一抬頭卻發現徐知慧早就跟她的這群朋友們聊開了。
不僅是聊開了,甚至徐知慧已經化被動為主動,開始打聽起自己上學時期的糗事了。
越光:什么情況?
而他的朋友們也是真朋友,為了證明真的很了解自己,開始積極地向徐知慧提供素材。
什么學校檢查違規物品的時候,企圖扮成老師蒙混過去。還有萬圣節的時候偷偷把教學樓的天臺打開,在樓頂上撒糖果之類的。
尹澀夏和白優悠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這些行為在圣櫻完全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而且還會給出反饋,這也讓講故事的人更加來勁了。
有人向她們介紹:“別看這個哥哥現在是這樣,以前念高中的時候他可是人送外號嵐風小霸王呢。”
眼看著黑歷史暴露了,越光面子上繃不住了,急忙打斷同伴的話:“瞎說什么,不要在小妹妹們面前亂說。”
他一說完便對上了徐知慧玩味的視線,對方問:“那你以前的外號是什么?”
越光又板起了臉,只是這次毫無威信可言,聲音也干巴巴的:“大人的事情不要亂打聽!”
“哦~那我去問越阿姨好了,她應該會知道吧。”
“……”
眾人一看越光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通通不客氣地嘲笑起來,尤其是他身旁的被稱為宇少的趙天宇,笑得尤為夸張。
他笑得前仰后合地,一只手搭在了越光的肩膀:“這么沒想到啊,你……你也有今天!”
越光嫌棄地推開了他,又發現對方現在的目光正好就對著徐知慧,那種不適感立馬又涌了上來,他也不管趙天宇到底有沒有看,想也沒想就將他的頭推向了另一邊。
“離遠一點!”
徐知慧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互動,不難看出這個趙天宇應該是在座所有人中和越光關系最好的人,他身上的痞氣相當重,徐知慧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司徒帥類似的氣質,有一種無所畏懼的散漫感,也許司徒帥長大之后也會變成這樣吧?
但也有可能不會,司徒硯應該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變成這樣吧?
這個念頭在她心頭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另一旁討論的內容所吸引了。
一群人原本正在討論高中時代的八卦傳聞,校園內的八卦本來就是真真假假,但真要細究起來,也能從中分析出不少線索,結果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白優悠和尹澀夏的身上。
先是有個女生問白優悠有沒有戀愛,在得到否認后,又問她有沒有喜歡的對方。
一看到白優悠支支吾吾的,女生立馬就判斷出來對方一定是有意中人了,于是大家立刻就來勁了。
現在誰的身邊還能碰見青澀的校園戀愛?大家紛紛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白優悠需要注意些什么,他們是沒有機會再回到過去了,但愿小妹妹們可以繼承他們的心愿,不要再犯同樣的錯。
“怎么談都行,但是千萬不要因為男生對你好就喜歡他!”
“我同意!他對你好也有可能對別人好,對喜歡的人好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如果找不到其他優點,那這個戀愛也的確沒有什么談的必要。”
“是這個道理,如果只是想談戀愛而談的話,那還不如跟我談。”
說話的男生剛說完,便遭到在場所有女生的指責,“瞎說什么呢!”
“社會人士能不能不要玷污校園戀情啊!”
“就是說啊,人家放著學校同齡的男孩子不談,找你這個叔叔干嘛?”
“我靠,這話說的也太狠了吧,我也沒有多大吧。”
“你都跟人家差五六歲了,叫你一聲叔叔怎么了?”
白優悠聽后立刻陷入深思,差幾歲都要叫叔叔了,那她和季老師豈不是……
尹澀夏也是大著膽子向眾人請教:“請問要怎么才能判斷對方對你好,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他本身性格就是這樣呢?”
“嗯……這個問題倒是有點難度,我好好想想該怎么回答。”
有女生插嘴說:“這很好區分呀,你看他是對別人都這么好,還是只對你這么好?”
“那要是不了解他的生活呢?”
“那就看他愿不愿意額外付出嘛,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啊,大家順路帶你一程這是很順手的事情,但要是送到你家門口,還要等你到家發消息才走,這就明顯超出對普通朋友的關心了,你明白嗎?”
這個例子簡單好懂,尹澀夏立刻就想到了徐知慧今天來接她時的情況,就很符合對方所說的第一種。
“另外還要看他對你夠不夠主動,會不會對你的日常生活或者計劃持續關注,這一點很重要,男生不會考慮那么多,如果真的喜歡你,他就會努力地去對你好,并且只想對你好,所以你會發現他對你是與眾不同,絕不可能讓你產生難以分辨的感覺。”
徐知慧聽得正認真,只見越光突然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叮囑她說:“好好聽聽,這都對你有用!”
“你這也太操心了”徐知慧扭頭看著他,只看對方神情認真,便也放下調侃認真回答他:“不過你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萬個心,我壓根就沒有考慮談戀愛。”
越光有些吃驚,雖然能想到徐知慧的態度,但是沒想到會這么果斷,“這么肯定?你們學校沒有你感興趣的男生嗎?”
“可以這么說吧,反正高中階段我是完全不考慮。”
高中身邊都是小孩,談戀愛就是犯罪,所以她的計劃就是等大學再說,雖然她對未來也并不看好,大學生可能也會很幼稚,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再加上這個世界的角色的確要更成熟一些,說不定到了大學就有轉機。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劇情還沒有進行到中段,她的身邊還沒有幾對情侶,所以自控并沒有怎么受到影響。
要是有班上的同學都成雙成對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單著……
徐知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簡直不敢想象!
“怎么,你冷了?”越光可算是找準機會,他極力擺出不在意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說道:“體質弱就多穿點出門啊,你也不怕感冒了。”
說著他的視線已經在瞟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想著能不能再給徐知慧找件外套。
徐知慧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解釋道:“我不是冷,我只是不敢想象高中談戀愛的樣子,你是不知道我們班男生有多幼稚。”
“那也別對大學生抱希望,成熟和年齡是有一定的關系,但也不是必然,你看我這幾個朋友,我覺得還不如你成熟。”
此話一出,自然有人不樂意。“你這話就太絕對了吧,我是比不過你在國外打拼幾年,但也不能拿我跟高中生比啊?”
越光瞥了一眼,語氣不悅道:“你知道什么?人家高一就一個人在這邊念書,不僅當班長還參加學生會,你那時候在干什么?只想著翻圍墻逃學去打球吧?對了,還有給隔壁班的校花送情書。”
對方沒想到自己的黑歷史也被扒了個底掉,當即猛烈地咳嗽起來,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哎哎……有話好好說嘛。
直到這時,越光才總算發覺,為什么這次回來后感覺和朋友不如以前那樣能說上話了。因為彼此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當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很想聊一聊未來的規劃,而其余人則還是沉浸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安逸中。
大學對于他們來說,也只是換了一個場所的嵐風。
他甚至有了和他們聊未來,不如和徐知慧討論的想法,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爸媽不喜歡自己和這群朋友來往?
眾人邊聊邊吃,因為有高中生在,酒自然也是不能喝了,全員都喝上了果汁。
徐知慧也知道其余人是遷就她們,所以在呆了一個多小時后,她便問白優悠和尹澀夏要不要回去。
白優悠聽了太多消息現在思緒正亂呢,急需好好思考,而尹澀夏也是想要換個安靜地方,徐知慧見狀就向越光提出了告別。
越光自然是求之不得,立馬起身表示親自送她們出去。他就是一個轉身拿東西的空檔,再一抬頭竟然發現趙天宇這家伙竟然在要和徐知慧交換聯系方式,美其名曰以后可以幫幫忙。
那要他來做什么?
越光二話不說,直接走上前推開趙天宇,鄭重其辭地對徐知慧說了五個字。
“少跟他接觸。”
第46章 荒唐
趙天宇沒想到越光竟然會防備自己防到這份上,不由得“嘖”了一聲,“你這是什么意思?”
越光板著一張臉,語氣生硬地回答道:“沒什么,反正你倆少接觸。”
“行行行,我不加了還不行嗎,我真服你了。”趙天宇本來是聽越光說徐知慧一個小姑娘在j市讀書怪不容易的,想著加個聯系方式,以后說不定能幫個忙。
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被越光理解成不懷好意了,趙天宇看著好兄弟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你真行!”
他就算再怎么著,也不可能對好兄弟的妹妹下手吧,更何況人家還是個高中生,那還是人嗎?
荒唐啊,真是荒唐!
總之不管趙天宇這么說,越光自顧自地領著三個女孩出了店,在看到她們的司機就守在外面等候,暗地里還點了點頭,看來徐知慧還是有所準備的。
臨上車前,他特意囑咐徐知慧:“以后想來這種地方就跟我說,我帶你們來。”
“恐怕以后應該不會來了。”徐知慧一臉坦然地對他說:“本來也是我同學好奇,我才帶她們過來看看的,我反正是沒什么興趣。”
越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兩個女孩子,看著比徐知慧還像乖乖女,想起自己那會兒也是對大人才能去的場所很好奇,于是又強調了一遍:“總之別到處亂跑,有問題就跟我說,我還能不帶你去嗎?”
“知道啦。”徐知慧將外套還給越光,和二人一同上了車。
可越光還是有些不放心,又上前幾步,追著叮囑說:“別亂跑啊,晚一點我可是要打電話去你家查崗的!”
徐知慧實在是被念煩了,打開車窗,沖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好了,再說就煩了,走了!”
直到汽車啟動駛去,徹底看不見越光的身影,徐知慧這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以前怎么沒發現越光這么嘮叨?
果然人與人的好形象都是在接觸后逐漸崩塌的。
回到白家,幾人先是換下衣服、卸妝,穿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忙完這些才重新坐下來。
“可算是累死我了。”白優悠最為隨意,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徐知慧故意問她:“你覺得那里好玩嗎?”
“嗯……”白優悠認真地想了想,回答說:“好像跟平常的宴會也沒什么區別?”
“這種地方本來都差不多,頂多是環境裝修有些區別,剩下的也沒什么,無非是看你跟誰一塊去了。不過話又回來了,要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壓馬路也會很有意思的吧。”
沒想到,白優悠卻是一臉好奇地問她:“壓馬路是什么意思?”
徐知慧愣了一下,尹澀夏看到她的反應當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她的問題,她怎么能跟大小姐說這種樸實無華的約會方式呢?
“就是在路上散步聊天。”尹澀夏好心地幫忙解釋。
白優悠聽到這里,立馬就想起了上次季老師帶著她從餐廳往教學樓邊走邊聊的那段路,好像的確是這樣,明明兩個人什么都沒做,可她的心跳卻是狂增不止。
她隨即向徐知慧發問:“班長,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會告訴他嗎?”
“那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吧,如果是想和他有進一步發展,肯定得說呀,不說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歡他呢?”
徐知慧看白優悠聽得認真,臨時起意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也得看情況而定,假如說對方的情況特殊不適合作為戀愛對象,那我還是勸你慎重,別因為一時沖動就做出什么瘋狂的決定,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
白優悠就算再粗線條也聽出了徐知慧善意的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對季老師的感情的確是不應該,只可惜她最嘴太笨,實在是解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有多真,她不是隨便說說,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不過要是真的很喜歡的話,還是要大膽地試一試。”尹澀夏突然開口說,“不管結局如何,只要嘗試了,起碼在多年以后再回想起這一幕時,不用懊悔地想著要是當年再大膽一點就好了。”
“說的也是……”徐知慧差一點就要被尹澀夏說服了。
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確活得太中規中矩了,哪怕嘴上說著要好好體驗享受高中生活,但在某些方面還是相當保守的。
比如她就從來沒有想過體驗一下逃課逃學的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優悠的這條感情線也的確促進了她的成長,對方從未在一件事情上全力以赴過過,也正是因為她對季澤遠的感情,幫助她克服了學習和生活上的不少困難。
所以徐知慧有時候也會很迷茫,畢竟她只是見證者,并不是劇情的主導者,面對這劇情究竟是該由著自己的想法干涉,還是順其自然。
但是此時此刻,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身份,她是白優悠的朋友。
作為朋友她覺得還是得真誠一些才好:“這個事情你怎么想我都能理解,但要是你去表白,他答應了的話,我會瞧不起他的。”
“為什么?”
“因為身份問題,你太沖動我能理解,但他不是小孩子,他得有自己的道德準則和職業操守,假如他就這么答應了,你自己不會覺得奇怪嗎?”
徐知慧說完看到尹澀夏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她擔心泄露太多便不再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白優悠能聽進去多少,但起碼做到無愧于自己。而不是一個毫無感情道德,只知道看熱鬧的樂子人。
尹澀夏聽到二人的對話,也意識到她們在討論一個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很自覺地不去提問,甚至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優悠也看到了尹澀夏的表情,既然她能邀請尹澀夏到家里,自然也沒把她當外人,所以她湊到尹澀夏耳邊,小聲地說了自己的秘密。
對方聽后雖然有些意外,但不至于露出驚訝的表情,畢竟一想到對方是季老師,很多事情便變得可以理解了。
在得知白優悠正在為此苦惱時,尹澀夏忽然說:“既然暫時不能開口,那就先從別的方面努力吧,”
“努力什么呢?”
“當然是努力地和他站在同一個高度呀,既然別人那么優秀,你不努力又怎么能體會到他的想法和生活呢?”
徐知慧聽到這話猶如醍醐灌頂,對啊,她干嘛要等著劇情來幫助白優悠成長呢?
當然是要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啊!
她立刻應和道:“對啊,別的先不說,你先拿出點誠意來看,我覺得季老師肯定也沒少碰到跟他表白的學生,他光靠聽你說話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認真的呢?”
白優悠一時都有些糊涂了,雖然沒太聽懂,但是感覺班長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那我該怎么做呢?”
“嗯……先在語文成績上做出大進步,考個全班第一吧。”徐知慧說完還特意跟尹澀夏征詢意見:“你覺得怎么樣?”
“語文成績可能沒那么容易提升,先獲得一個最大進步也不錯?”
“目標定得長久一點,這樣努力起來比較有動力嘛,到時候季老師當著全班的面表揚你進步很大,說不定還會特意私底下表揚你,這待遇一般人可沒有呢。”
白優悠聽到徐知慧描述出來的景象,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象起來了,情緒也被調動起來,臉頰也不自覺地漫上紅暈。要真是這樣的話,好像是要比自己直接去表白要好一些?
徐知慧見狀知道自己這話大概是起效了,不管以后她倆能不能成,反正先把成績弄上來,也算是百利而無一害。
“好,那我試試看!”
在白家吃過晚飯后,徐知慧先送尹澀夏回家。在車里她看尹澀夏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心想著不會又得來一場情感咨詢吧?
救命啊,她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母單人士為什么要去指導高中生戀愛啊!
不過在吐槽過后,徐知慧還是決定行使起npc的職責關心地問尹澀夏:“你怎么了,怎么感覺不太開心?”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天拿了優悠這么多東西,回頭要怎么感謝她。”
白優悠不僅把那條裙子送給了尹澀夏,甚至把配套的鞋包都一并給了她,尹澀夏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是想一想也知道肯定價格不菲,哪怕白優悠表示不在意,可她還是無法心安理得接受。
“如果你要是老想著怎么去還人情,可能以后在圣櫻的生活會比較辛苦了。”
徐知慧直截了當地說:“另外白優悠也可能也會很苦惱,她是把你當成朋友才會這么做,可你老這么想,她會覺得你太客氣了,以后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相處了。”
尹澀夏露出苦惱的神情:“可我也不能白白接受這一切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大家的成長環境本就不一樣,有些行為你可能不理解,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卻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如果你想跟她們做朋友就得無視這些物質影響,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勉強,但是你得習慣,不是人人都有改變環境的能力,那么就只能順應它,不然你就會變成那個異類。”
徐知慧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這種贊助生的模式不利于小朋友的身心健康,也得虧尹澀夏是個三觀端正的女孩,又幸運地成為了女主,不然真不敢想象之后她會變成什么樣。
而且就算她是女主,在轉校后不也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融入校內生活嘛?
徐知慧是可以理解尹澀夏,但她改變不了所有人的想法,因為對于圣櫻的學生而言,尹澀夏才是那個外來者,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讓尹澀夏認清現實,接受現狀,而不是讓其余人一味地遷就她。
“我知道了。”尹澀夏似乎有了些感悟,她鄭重其事地向徐知慧道謝:“班長謝謝你,我會盡量不再去在意這些的。”
徐知慧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說:“我對你有信心啦,大家都一起努力吧!”
“班長也有需要努力的地方嗎?”尹澀夏好奇地問,在她看來徐知慧已經是堪稱完美,成績好,人品好,還有著令人羨慕的家世,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需要努力的東西嗎?
“當然有了,我也有自己的奮斗目標嘛。”徐知慧說著笑了起來。這么看來,她在圣櫻的確已經是快混到頂了,既然如此那就試著朝學生會長努力一把吧。
不然生活好像是缺少一點奔頭。
又到了周一,請假兩周的林夢曦總算是回來了。對方一來便來找徐知慧銷假。
“你總算回來了,感覺好久都沒看到你了。”上次見林夢曦還是上上周,這一轉眼一周就又過去了,徐知慧感慨著時間流逝得飛快,她幫林夢曦做好記錄,又關心地問:“發下來的作業和練習冊我都放進你的儲物柜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來問我。”
林夢曦先是道了聲謝,接著又說不用:“作業的事情我已經都弄清楚了。”
“哦,是白優悠告訴你的吧。”
林夢曦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其實是蘇墨寒每天都會把當日的上課進度和筆記傳給她,所以這周她雖然在家,但一直在跟著班級進度學習。
徐知慧看出林夢曦在糊弄回答,也沒有繼續追問,路人就是要學會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
白優悠看到林夢曦來上學了,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下,就直奔林夢曦的座位。
“夢夢,你終于來啦!我有好多好多事情還沒跟你說呢。”雖然兩人每晚也在網上聊天,但是文字交流哪里比得上當面聊,直到上課鈴響起,白優悠都圍著林夢曦在說著小話。
直到傅老師進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早會的第一件事,便是傅老師帶著全班同學歡迎林夢曦請假歸來,第二件則是說起了即將到來的運動會。
運動會、春游、校慶可以說是校園文的三巨頭,是每一本校園文都避不開的經典元素,就算是貴族學院也得開運動會,也得跑八百跑接力賽!
在介紹完相關事宜后,傅老師便把任務分配下去。
蘇墨寒負責報名人選,徐知慧負責后勤,比起一般學校更隆重的是,班級還要成立一個拉拉隊專門負責給運動員加油打氣,而拉拉隊排練的工作就交給了林夢曦。
一下課,蘇墨寒和林夢曦身邊都圍滿了人,這里就要提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因為班上人數本來就不多,理論上每個人都得分配一份工作,所以報了項目就不用當拉拉隊,當了拉拉隊就不用報項目。
大家各有各的盤算,不想運動的就去拉拉隊,不想打雜的就去參加項目,情況空前熱鬧。
徐知慧淡定地看著眾人報名,她的后勤工作其實也很簡單,主要就是管著班費按要求去采購,所以也不需要急著去做什么,等著其余人先把工作安排好,她再去問就好了。
又過了一個課間,徐知慧正看著運動會項目的介紹,圣櫻的比賽項目十分繁雜,不僅有常規的田賽徑賽,甚至還有馬術、擊劍、游泳這種不常見賽事。
因為學校整體人數不多,所以比賽不分年級組,每個項目都是所有人整合在一起比的。
突然有同學喊著她的名字:“班長,有人找你。”
徐知慧抬頭望向門口,沒想到外面站著的竟然是久違不見的聞可晴,對方看上去心情不錯,皮膚稍稍變黑了一些,此刻正笑瞇瞇地看著她。
她立即走了過去,“你度假回來啦?”
“是啊,總不能一直在外面不回了吧。”聞可晴語氣中還帶著對這次旅行的懷念,“不過平常上學久了,偶爾出去玩一次還是蠻不錯的。”
“怎么出去得這么突然,當時不少人都想聯系你,但是聯系不上。”
“這是我的問題啦,因為我想好好玩玩,所以就沒有登賬號了。”事情過了這么久,聞可晴早就想通了,這件事情的確是她的問題,所以現在也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起這些事情。“我昨天已經也已經跟他們解釋清楚了。”
“那就好,大家都挺關心你的。”
“對了,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把這個給你。”聞可晴從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禮品遞給徐知慧,“給你的紀念品!”
“謝啦。”
“不用謝,我還想請你幫我把這些拿給社團部的成員,我就不過去了。”聞可晴雖然已經看開了,但一想到去學生會就有可能見到司徒硯,還是有些膽怯。
她正擔心徐知慧要是問,自己該找個什么理由好,但對方什么都沒問,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了。
“小問題,都交給我吧。”
“就是可惜見你的機會不多啦。”聞可晴語氣遺憾地對徐知慧說,她忽然想起之前徐知慧的忠告,要是她當初真的聽進去了,應該也不會有這么多麻煩事情了。
不過一切都沒有如果,況且要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情,她也不會知道司徒硯其實并不像表面展現的那樣,自己只是被對方溫和的外表欺騙了一年多。
一開始她還想提醒所有人,但是當她將這件事情告訴父母后,父母卻說讓她不要再多事。她們說司徒硯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影響他履行學生會長的工作,是她自己將個人崇拜和工作混為一談了。
徐知慧開玩笑說:“我們教室就挨著,想見我還不容易嗎?要不你轉到我們班來?”
她看到徐知慧正在清點禮物數量,忽然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待司徒硯的,因為對方對待司徒硯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卑不亢,也從沒見過她說過什么崇拜的話,可能會更加客觀一些?
“你覺得會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挺稱職的呀,作為學長很親切,也沒什么架子,”徐知慧數好數量,發現東西還多了幾個,便問:“這多出來的禮物給誰?”
“幫我給會長和副會長吧,這一年也多虧她們照顧。”
給司徒硯準備禮物是她爸媽的要求,她們都說對方已經把事情做的足夠體面,她也得表示一下容人的氣魄。
一開始聞可晴時不理解的,她就是那種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隨著司徒硯的形象破裂,她恨不得把這人從她的記憶中刪去。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這都是不甘心的表現,她嘴上說的是不相信會長會做出這樣的事,實際上不接受對方在自己心中形象破損的自私想法。
想通這些后,聞可晴感覺自己的心態更加平和了,她拍拍徐知慧的肩膀問:“轉班就算啦,我還是很喜歡我們班的,對了你運動會報了什么項目?到時候一起比賽呀。”
“還沒報,到時候再看吧。”
徐知慧想了想,覺得還是報項目會好一點,因為圣櫻的運動會要持續好幾天,如果當拉拉隊也就是每天都要去加油打氣,還不如直接當運動員辛苦一下好了。
至于報什么項目她也沒有想法,上輩子她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運動庸才,沒什么擅長的項目,不管參加什么都是重在參與。
“你去年不是報了接力賽嘛,今年也可以啊。”
“算了吧,去年我們班不是倒數嘛,我就不給大家拖后腿了吧。”
聞可晴的變化徐知慧都看在眼里,果然還是困難能夠幫助人快速成長,這才幾天不見,她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沉穩不少了。
下午,她將聞可晴的禮物分給了社團部的成員們。
大家一聽說她連面都不露了,不由抱怨說:“只是退會而已,怎么人都不來了呢,禮物還要你帶過來。”
“可能還是不好意思吧。”徐知慧替她解釋了幾句,好在大家也只是隨口提起,并沒有真的在意,要是聞可晴真的不把她們當回事,根本就不會準備禮物的。
送完社團部的禮物,徐知慧又拿著剩下的兩份去了隔壁辦公室,副會長人不在,徐知慧就把禮物放在了桌上,上面附著一張說明的便利貼。
接著她又去了會長辦公室,不出意外地見到了司徒硯。
對方聽說這東西是聞可晴送的還有些意外,他收下東西,拜托許知慧替她轉達感謝。
都是些陳詞濫調的說辭,徐知慧早就聽膩了,其實雙方都知道聞可晴壓根不在意他怎么說,但司徒硯得表態裝好好先生,那么徐知慧就得配合他。
以前她也都是老實配合,可今天再聽這些話,卻忽然有點不耐煩起來。
他想繼續演,但她不想裝了。
這件事情怎么看都挺荒唐的,明明雙方都知道了對方的真面目,那為什么還要按照劇本來演?
第47章 心事
假如說司徒硯只是偶爾一次在她面前不小心暴露了本性,那他們再繼續裝模作樣也就算了。
但問題是對方早就暴露了不止一次,上次在司徒帥事件里司徒硯甚至連裝都不裝了,所以徐知慧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配合是雙方的,憑什么他可以隨時調換狀態,而自己只能配合?
就算是學生會長,也不能這么霸道吧?
“徐知慧。”
司徒硯忽然喊著她名字,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起頭,看到對方古井不波的眼神中微微透露出一絲不滿,但并沒有在語氣中表現出來。
“你好像有心事,是我打擾你了么?”
“不好意思會長。”徐知慧火速道歉,但是拋出了一個對方完全接不住的話題,“我只是在想剛剛和聞可晴說的話。”
事情也正如她預料的那樣,司徒硯在聽到聞可晴三個字后,立馬就失去了繼續探究的想法。
他既然會把對方勸退,當然就是想跟對方撇清關系,自然不會在意聞可晴的現狀,以及她是否從這件事情中得到了教訓。
聞可晴在學生會時接受他的管理,退出后便是個無名無姓的校友了。
在領悟到對方隱藏的薄涼一面后,徐知慧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對了,她特意托我向你表示感謝,謝謝你對她的照顧。”
司徒硯又怎么會聽不出徐知慧話語中的諷刺意味呢?
只是對方笑瞇瞇地,不管是神態還是措辭都讓人挑不出錯來,也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這話語背后的意思了。
但他不明白,為什么對方突然變得尖銳起來,明明她一向都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也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之前她都沒有因為聞可晴的事情和他起過沖突,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選擇了爆發?
是又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是自己錯過了什么關鍵?
徐知慧并沒有給司徒硯太多思索的事情,反正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么些話,她打了個圓場,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直到回到座位上,她才長舒一口氣。
自己好像是有點沖動了,現在離換屆只是臨門一腳的功夫了,又何必這個時候再惹出麻煩?
但要是讓她為了會長的位置就去捧臭腳,她自問還是做不到的。
哎,她這該死的骨氣!
徐知慧悔恨地拍著大腿,但凡她要是沒下限一點,說不定早就成功了。
“學姐,你怎么啦?”江可凡關心地問。
“沒事,你忙你的。”徐知慧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工作。
“我的意思是學姐你要是氣的話,別用手拍桌子,這樣手會痛的。”江可凡一臉認真地對她說:“你可以拍我,這樣不會痛。”
“你是真不怕我被風紀組的人通報啊。”徐知慧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剛開始她只是覺得江可凡有些跳脫,現在發覺對方何止是跳脫,簡直就是中二病重度患者。
最要命的是,她當年也是這樣,所以現在看到江可凡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怎么會呢,學姐,我是自愿的!”
“閉嘴,臺詞更糟糕了好嗎!”
不過經由江可凡這么一打岔,徐知慧的情緒也好受多了。她很快也就想通了,司徒硯應該不是那么小氣的人,真要介意早就把她給弄走了。
等到第二天在走廊碰到司徒硯,她便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對方打招呼,看對方的樣子顯然也是沒在意。
徐知慧暗暗松了口氣,她就說司徒硯不能這么小氣吧。成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在這種小細節上計較呢?
不過她是打完招呼就走了,因此并沒有注意到司徒硯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要比平常長了許多。
這幾天徐知慧都在忙活運動會的事情,經過兩天的報名,運動員和拉拉隊的人員名單差不多都確定下來,只剩下個別項目還有空缺。
蘇墨寒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拿著名單來找徐知慧商量。
“班長,男生這邊的名額已經確定得差不多了,但女生這邊還有好幾個沒確定。”
徐知慧接過報名單一看,和她猜想的差不多,長跑項目報名人數寥寥無幾。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即便不想參加也得報一兩個湊合,短跑雖然痛苦但是勝在快,丟人也就那么十幾秒。但是長跑是又丟人又痛苦,所以800米,1500米的項目都是無人問津的狀態。
“一定要報滿嗎?”徐知慧問。
蘇墨寒露出為難的表情:“當然是最好是報滿,之前學生會特地開會說過的。”
得,這還說到自家頭上去了,既然是學生會的號召,她還能說什么?
她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班內的眾人,思索著合適的人選,“我們班是不是沒有女生參加運動社團呀?”
蘇墨寒明顯比她了解多了,侃侃而談道:“有倒是有,但都不是以耐力見長的,而且她們基本也都報了項目。”
“那就算了吧,還是不要調人家的志愿。”
徐知慧想了想,用手指點了點1500米跑這一欄,“要是實在是缺人,我可以算上一個。”
班長不就這么點作用了嗎?
1500米也就是聽說上去難受一點,跑起來更難受一點,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這……”蘇墨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卻不住得往徐知慧身上打量。
這眼神雖然沒有惡意,但是徐知慧感覺自己被小瞧了。
“班長不是我故意潑涼水,但是以你的身體素質不見得能跑下來。”蘇墨寒好心建議道:“假如說從來沒有鍛煉過,突然去跑長跑,身體很有可能吃不消的,真要跑你可以試試800米。”
“就1500米了。”徐知慧語氣堅定道,“既然都是長跑,800和1500也沒什么區別,我把最難的項目拿了,這樣800米你還能鼓勵鼓勵其他人參加。再說跑不了就練吧,我又不是求獎項,只要跑完不就好了。”
“要不我來吧。”旁聽許久的尹澀夏突然上前毛遂自薦,“如果班長要跑1500的話,那我就負責800米吧。”
她一直在思考報什么項目好,因為白優悠堅定地跑去參加拉拉隊幫林夢曦了,而徐知慧則是表示最后再說,沒人跟她商量,所以她也一直沒有確定下來。
800米對她來說不算是難事,因為之前的學校總喜歡在冬季組織大家晨跑,她天天都要跑,早就習慣了。
“你看,這不就有人了嗎?”徐知慧看向蘇墨寒,見對方不吭聲,便問:“你這下怎么不說她不適合了呢?”
“這個……”蘇墨寒尷尬得摸了摸鼻子,“她的身體素質是要比你好一些的,而且上次跑800的時候我記得她的成績還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她行,自己不行唄。徐知慧露出了受挫的表情。
尹澀夏見了,立馬去拉徐知慧的手安慰她:“沒事啦班長,長跑都是練出來的,其實也沒什么技巧,只要多跑跑就好了,我可以放學后跟你一起練習。”
“正合我意!”
于是兩人便約了以后放學都去操場練習,眼看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可蘇墨寒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徐知慧立刻會意,問他:“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蘇墨寒猶豫了片刻,下定主意用商量的語氣對她說:“班長我有個想法,到時候運動會人肯定多,同學們要是對項目不夠了解,恐怕也分不清什么時候有比賽,所以我想給所有運動員都定制一個號碼牌,這樣大家看到這個款式就知道是我們班的同學了。”
“挺好的想法呀,干嘛不好意思說。”徐知慧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可行,到時候同學們都是滿場地的跑,也不可能一一通知到位,蘇墨寒這辦法就是簡單省事,她們也不需要隨時通報比賽進度,只要大家看到號碼牌直接喊加油就行了。
看到徐知慧態度如此積極,蘇墨寒暗暗松了口氣,既然第一步可行的話,那么接下來的要求應該也不難進行吧?
他趁熱打鐵,又建議道:“我打算在號碼牌上印上大家的名字,這樣也更方便大家認人。”
“這么……嚴謹的嗎?”
徐知慧一抬頭對上蘇墨寒的眼神,發覺對方似乎有些心虛地不敢與她對視。
她愣了愣大腦飛快運轉,立刻反應過來,蘇墨寒這么做,應該是為了林夢曦著想。
沒有人比拉拉隊更需要記住每一個運動員的名字了。
蘇墨寒不自在地扭開頭,解釋說:“我是覺得新班級才成立不久,可能有同學相互之間還不太熟悉……”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頂著自己的大名到處跑。”徐知慧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不這樣,把真名改成大家的首字母縮寫吧,這要是再認不出來,我覺得大家就得好好去記記班上的花名冊了。”
一開始聽徐知慧那么說,蘇墨寒還以為自己的計劃要失敗了,沒想到后面徐知慧又給他出了個主意。
他會想出這個辦法也的確是為了林夢曦著想,以她的情況來看,如果只是標出班級完全不夠用,只有明確姓名,才能夠真正地幫上忙。
雖然徐知慧給出的方案不如他的直接,但的確要更周到一些,也點出了他不曾考慮到的方面。
這好像這已經是最優解,他稍作思考便答應了。
“班長我覺得你的方法比較好。”
“那就這么定了,你去安排,回頭拿收據來找我報銷。”
徐知慧麻利地打發走蘇墨寒,舒舒服服地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還是當決策者好啊,不需要干活,只要幫人出出主意就行了。
蘇墨寒做起事來效率也很高,第二天就整理出了報名名單,并且將制作號碼牌的事情公布出來。
林夢曦當天下午就找徐知慧要花名冊的復印件,徐知慧不僅同意了,還特意還多印了很多份給她。
她十分善解人意地說:“你是想拿去給拉拉隊的成員看吧,這樣挺好好,雖然已經開學兩個多月了,但是估計班上還有好多同學相互不認識呢,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多熟悉熟悉,你記得安排大家多多加油哦。”
林夢曦聽后若有所思,主動向徐知慧打聽:“班長,這個做名牌的事情是傅老師安排的嗎?”
“當然不是啦,傅老師很少管這些細節的,其實這是蘇墨寒的主意啦,他昨天來找我商量,我覺得挺好的,所以就答應了。”
在圣櫻當班主任其實很輕松,因為有錢人家的小孩從小就會被安排參加各種活動,辦事能力自然要強于不少同齡人,所以學校的各種活動只要安排下去,學生們都能自己處理。
總而言之,學生們在小事上還是很讓人省心的,如果真闖禍了,那絕對也是重量級的。
“原來是這樣。”林夢曦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向徐知慧道過謝就匆匆離開。
她的感覺果然沒錯。
自從受傷之后,她便發覺蘇墨寒對她似乎格外照顧,而且是有針對性的,簡直就像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也有可能是自己誤會了,一切只是碰巧,蘇墨寒想到了這個主意。
可她想到這兩天有人來找她說話,蘇墨寒都會主動過來打招呼,不是有事找她,就是找她周圍的同學,他總是能恰到好處地點出來找她的同學是誰。
這一切就不像是巧合了。
不過奇怪的是,就算知道自己的秘密有暴露的可能,她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慌亂。也許是因為對象是蘇墨寒,所以她才不會那么緊張吧。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她很清楚蘇墨寒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她堅信對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做什么。
不僅如此,對方還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幫助她。
只是兩個人還沒有熟到可以開誠布公地說說心里話,她也沒想好要怎么面對蘇墨寒,如今也只能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發現。
徐知慧幫林夢曦復印好花名冊后就去了學生會,今天是她和尹澀夏約定練習的第一天,她已經做好了跑完爬不起來的準備,運動服和球鞋都帶在了身上,就等著工作處理好再去體育場匯合。
江可凡和宗舒睿聽說徐知慧報了一千米的項目,也紛紛向她表示了敬佩。
“學姐沒想到你還是運動達人呢,真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完美學生。”
江可凡還是一如既往地浮夸吹噓,徐知慧聽多了后,也從一開始“有點羞恥”轉變成現在的“隨便你說”。
宗舒睿則是特地提醒徐知慧說:“學姐,跑之前一定要做做拉伸運動,小心抽筋。”
“好的,多謝提醒,我會記住的。”
一提到拉伸這種專業詞匯,徐知慧便想起一個人,她怎么能把越光這種專業人士給忘了?
說到訓練,找他幫忙豈不是更靠譜一些嗎?
不過……她好像依稀記得之前越光有提過要帶著她跑步,但是被自己堅決拒絕了,她好像說自己不愛運動來著。
這下真是風水輪流轉了,說不定越光到時候會怎么嘲諷自己呢。
不過也沒關系,人嘛,不就是嘲諷與被嘲諷的關系么?
徐知慧先是指導了一下兩個新人的工作,接著就是處理一些只有她才能解決的事情。
江、宗兩人做事也算認真的,徐知慧檢查了幾次都沒出過大問題,后來便漸漸放慢了檢查頻率,大有讓兩人自己負責的意思。
中途,江可凡忽然問了徐知慧一個問題:“學姐,難道我們部門的工作只能一直待在辦公室,為什么他們就可以天天出去?”
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林子皓帶的兩個新人,本來林子皓負責的工作就不需要天天蹲守辦公室,所以連帶著兩個新人也不怎么在辦公室出現。
江可凡在辦公室呆久了不免覺得無聊,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問。
“大家負責的內容不一樣嘛,難道你很羨慕她們?”
“嗯……羨慕也談不上吧,我還是比較喜歡學姐你帶我們。”江可凡撓了撓頭,“就是老呆在辦公室,感覺跟上班差不多了,有點無聊。”
“這就無聊了?那你跟我去跑步吧,那你就不無聊了。”
江可凡立刻發出一聲干笑,“那還是算了吧,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徐知慧將手中的文件都交給江可凡:“你也別無聊了,把這些數據都整理好,回頭校友講座要用的。”
她拿起包包瀟灑地沖兩人揮揮手:“外聯部的未來就靠你們兩位了,加油,要成為我部的支柱啊!”
“這個時候就不要講熱血臺詞了學姐,根本燃不起來啊!”
徐知慧換好衣服便去和尹澀夏碰頭,兩人也不廢話,做了些熱身運動就跑了起來。
一圈下來徐知慧還能頂住,第二圈就說不出話來了,等到了第三圈就只能勉強走下來了。
反觀尹澀夏的狀態就比她好得多,喘了一會兒便像個沒事人一樣了,徐知慧終于意識到自己身體素質的確是不怎么樣。
尹澀夏一邊幫她拍背順氣,一邊問她:“班長,休息一會兒再跑一圈吧?”
聽到這話,她差點兩眼一黑沒昏過去。
不過她的確只跟尹澀夏約了練習,并沒有明確具體內容,只跑一輪就撤,聽上去也的確太懶惰了點,于是徐知慧休息好,又咬牙堅持跑了一輪。
堅持換來的代價,便是她第二天起床渾身酸痛,連走路都費勁。
班上不少同學都看到昨天她和尹澀夏在步,都夸她準備充分,還說比賽時一定會給她加油打氣,夸張一點的還說要陪跑。
徐知慧就差直接說,既然愿意陪跑,干脆替她跑得了。
她也沒想到練習這件事情會引起大家的關注,現在搞得騎虎難下,不去練習就像是自己松懈了,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去跑。
不過努力的成效還是很明顯的,雖然身體上的酸痛一時不能消失,但是她已經明顯能夠感覺今天沒有昨天那么喘了。
這也讓她下定決心周末找越光來看看,說不定經他一點撥,還真能突擊點什么東西來呢。
班上有同學非常熱心地替她打聽了其他班的報名情況,田徑部的成員是不允許報名的,也就是說對手都是業余選手,所以她獲得名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有了外部的鼓勵,再加上徐知慧其實骨子里還是有點既然做就要做好的執著,雖然跑步很辛苦,但也一直在堅持。
班上其他同學們看到徐知慧這么努力后,也有人被帶動,跟著做起了訓練。
先不管他們是一時興起,還是能持之以恒,總之班上努力備戰的氣氛算是被調動起來了,這一點是徐知慧沒有想到的。
因為班級才剛組建不久,看大家平常表現也不像是很有凝聚力的樣子,原來只是沒有到關鍵時刻。
這一周徐知慧的重心都在跑步上,尹澀夏的進步比她可快多了,徐知慧提前找蘇墨寒弄來了歷屆運動會的比賽記錄,發現尹澀夏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
果然會唱歌的人,肺活量就不會太低,這么一想,徐知慧就好受多了,兩人完全完全沒有可比性嘛。
她在學生會處理好事情,換好衣服正準備離開,忽然有人叫她,回頭一看發現是聶晟。
這周聶晟一直在忙著給合唱團幫忙,所以徐知慧也沒怎么見過他,不過她本人在學生會的時間也不多就是了。
徐知慧等著聶晟來到跟前,打過招呼后,對方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問:“又要去練習跑步嗎?”
她練習跑步的事情其實并沒有在學生會聲張,估計連方艾嘉都不知道,但聶晟卻能知道的這么清楚,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告訴他的了。
徐知慧回了一句,“是呀。”
只見聶晟露出一副迷人笑容,輕聲細語地跟她商量:“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聊聊。”
徐知慧還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面對帥哥她愿意配合一下,于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找我嗎?”
對方的語氣越發誠懇起來了:“是的,這件事情好像也只能跟你商量。”
“那……好吧。”徐知慧假裝思考了一番,然后爽快地答應了請求。她四處看了看,雖然走廊上只有她們兩個,但是不在公共場合聊私事已經屬于她的本能了。
“要不我們進去聊吧。”徐知慧指著一旁無人的會議室說。
聶晟當即便答應了,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房間,徐知慧出于習慣鎖上了門。
雖然學生會里不少人都有進門先敲門的自覺,但是最近的新人里總有那么幾個不守規矩的,保險一點還是好的。
聶晟聽到鎖門的動靜,立馬回頭,滿眼不解地看著徐知慧。
徐知慧一臉認真地對他說:“我覺得學長你能來找我商量的事情肯定很私密吧,所以我們還是盡量謹慎一點比較好。”
她的理由的確值得信服,但聶晟也有自己的考慮,“我理解,但是鎖門是不是反而顯得有點可疑?”
“這有什么的。”徐知慧大步走到窗戶旁,用力拉開了窗簾,窗戶外面便是走廊,透過窗戶可以無死角的看清屋內情況。
徐知慧轉身對聶晟說:“這樣就好了呀。”
她這幾天是真的跑夠了,現在的她就像是個軟體動物,壓根站不住。
這才沒一會,她就已經累了,想要找個地方靠一靠了。
正好窗臺邊沿的寬度高度都夠,她干脆坐了上去。
“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就坐在這里跟你說話好,這樣絕不會引起誤會的吧。”
說著說著,徐知慧感覺不太對勁,于是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司徒硯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里,就站在離窗戶不遠的位置看著二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徐知慧便立馬收了回來,她本來準備跳下窗臺,但是轉念一想,她在怕什么?!
于是便沒動彈了。
聶晟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司徒硯,看徐知慧表情不對,連忙解釋:“沒關系的,阿硯是在等我。”
話是這么說,可她為什么總覺得有點奇怪呢……
徐知慧扯了扯嘴角,“那要不請他進來坐坐?”
第48章 練習
沒想到聶晟卻選擇了拒絕:“還是算了,讓他等一會兒吧。”
這點讓徐知慧非常意外,她還以為聶晟對司徒硯會是無話不說呢。
這下讓她又不確定起來了,聶晟找到難道不是為了尹澀夏的事情嗎?
大約是看到司徒硯在外面等待,聶晟也不想再耽誤時間,所以直接進入主題,開門見山道:“你跟尹澀夏關系應該很不錯吧?”
他跟尹澀夏聊天的機會不多,但只要一聊到和班級學校有關,尹澀夏就總是說著徐知慧的名字。
再加上他上次碰到的情況,所以他判斷兩人關系應該不錯。
“的確挺好的。”
有了徐知慧的回答,聶晟心中多了份肯定:“那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
徐知慧不動聲色地問:“這個以前……具體指的是什么?”
她大概知道聶晟要干什么了,現在應該到了聶晟發現尹澀夏唱歌才華的時候,后面的劇情就是在聶晟的鼓勵下,尹澀夏戰勝了心理陰影,加入合唱團了。
等一下,原著里面聶晟是通過什么方式知道這些的?
她清楚地記得,原著里班長和尹澀夏的關系可沒這么好,尹澀夏早期在學校幾乎是沒有朋友,聶晟好像是通過自己的調查才知曉的。
“什么都行,她過去在學校的情況,以及參加了什么活動之類的。”
“學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想了解她以前的生活,應該去跟她聊天才對吧?這樣找我打聽會不會不太合適?”
聶晟聞言輕輕嘆了口氣:“我也想去找她問個明白,但是她好像不是很想說的樣子。”
他想著事情反正都到了這一步,不如干脆一點,都告訴徐知慧算了。
雖然他跟徐知慧也不算太熟,但既然她是尹澀夏的朋友,肯定也會幫忙的吧。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聶晟講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徐知慧。
他練琴時聽到尹澀夏無意識地跟著曲譜哼唱,發現對方不僅音色特別,還有出眾的歌唱技巧,于是他順嘴問了一句對方是不是會唱歌,可尹澀夏不僅是閉口不談,反應也很奇怪。
事后聶晟越想越奇怪,明明尹澀夏對音樂表示出了非同一般的熱愛,可為什么又會拒絕承認自己很擅長唱歌呢?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沒想過找司徒硯商量,可只要一想到去跟另一個人討論尹澀夏,他心里便不太舒服,最后在經過一番考慮后,最終他決定跟徐知慧聊聊。
所以司徒硯也并不知道自己找徐知慧是為了什么,他只是說有事要跟她商量,讓司徒硯稍等一下。
徐知慧并不知道中間有這一茬,她還以為聶晟是尊重尹澀夏的隱私,所以才不讓司徒硯在場的。
可是就算這種行為很紳士,她也不能說啊!
尹澀夏是出于信任才把秘密告訴了她,而她跟聶晟現在充其量就是互有好感的曖昧對象,她怎么可能因為聶晟打著關心在意的名義,就把人家的底給交出去呢?
這種站隊可不能出錯啊!
所以徐知慧想了想,一臉懇切地對聶晟說:“學長,這個事情我實在是不方便透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最好還是去問問她吧。我覺得她既然能告訴我,說明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是完全不能提及的,關鍵還是……”
徐知慧刻意停頓了一下。
聶晟緊跟著追問:“還是什么?”
真的要她提醒到這份上來嗎?追女孩子能不能主動一點啊喂!
徐知慧看了看聶晟的表情,又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司徒硯,忽然就是釋然了。
以聶晟的這個成長環境,恐怕也沒學過怎么追女孩子吧,司徒硯雖然聰明,但是談戀愛又不用智商,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當個徹頭徹尾的助攻路人吧。
“學長,如果關心一個人就不要害怕讓對方發現,要讓她感受到你的關心,感受到你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你也知道她剛轉校過來也沒什么朋友,我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其實很多時候她也是一個人的。”
聶晟聽后立馬露出后悔的表情,他原以為自己的小心翼翼是尊重的表現,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現在知道也來得及,可以多抽一點時間出來跟她聊聊。再說了,我還沒聽過她唱歌呢。”徐知慧好奇地向他打聽:“怎么樣,真的很好聽嗎?”
聶晟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鄭重其事地告訴徐知慧:“我覺得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聲了。”
“這么厲害?”
“當然。”聶晟回答得肯定,如果不是這么覺得,他也會不替尹澀夏感到可惜。
最關鍵的是,他能感覺到對方不僅是有才華,對唱歌也是有熱愛的。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感覺,就像是兩個同道之人擁有著相同的氣質一樣,他只要看到尹澀夏唱歌時的表情就能明白了。
“總之我已經把我能說的事情都說了,不好意思學長,實在是幫不了你。”
“不會的,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聶晟真切地向徐知慧道謝,“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現在還不知道要做什么。”
“假如她真的很喜歡唱歌的話,我覺得放棄也只是暫時的,最終還是會走上這條路吧。”
徐知慧一句無心的話卻讓聶晟想起了自己的情況,他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喃喃自語道:“可能吧。”
眼看著聊天已經結束,徐知慧從窗臺上跳下,跟著聶晟從房間出來。
聶晟出去后便自然地朝著司徒硯走了過去,兩個人低聲耳語了幾句,司徒硯便看向了徐知慧。
對方并沒有到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是在跺腳捶腿,即使低著頭也掩蓋不了對方不斷變幻的表情,估計是剛剛坐在窗臺時姿勢不對所以現在腿腳發麻了。
司徒硯見狀不免覺得好笑。
明明剛才對方一見到自己就是打算跳下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后來又改了主意,整個人板正地坐在窗臺邊沿那么小的位置上,腿不發麻才奇怪。
他好像才發現,其實有時候徐知慧也挺孩子氣的。
比如上次的事情,對方莫名沖了他一頓,但扭臉又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跟他打招呼。
他能看出來對方的若無其事并沒有表演成分,而是真的沒在意,所以他只能把這歸結于不成熟的表現,無法自如地控制情緒。
司徒帥就是一個鮮明的范例,他總是太沖動,做事只憑感覺從不考慮結果。在他的引導下,這兩年才算是好了一些。
一想到弟弟,司徒硯才想起徐知慧和他年紀一樣大,自己的要求好像太高了些,同齡人都不一定能做到這樣,她已經足夠優秀了。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和一點經驗。
“阿硯……”他忽然聽到聶晟在小聲叫他的名字,司徒硯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走神了。
好友輕聲提醒他:“人家在跟你打招呼。”
他抬起頭便看到徐知慧正在看他,一切已經恢復正常,全然沒有剛剛的動靜。
“學長,我先走了。”對于司徒硯的“無視”行為,徐知慧似乎毫不在意,她跟聶晟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等她一走,聶晟立馬問司徒硯:“人家學妹給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人家?”
司徒硯自然不可能說出自己走神的事實,他也不屑于撒謊,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平常聶晟也是得過且過的性格,如果司徒硯不說,他也不會逼迫,可如今徐知慧剛剛幫了他一個忙,看到好友如此無視人家,他當然要替學妹打抱不平。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反常?”
司徒硯不愿多說,于是轉移話題問:“你的事情解決了嗎?”
“還沒有,但算是有眉目了吧。”聶晟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打岔,立馬說:“你這人真有意思,一說到自己就換話題。”
司徒硯露出微笑,別有深意地看向聶晟:“你不也是一樣?”
雖然對方沒有說明情況,但是從他找徐知慧的行為來看,司徒硯就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來了。
聶晟對上司徒硯的視線不免有些心虛,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司徒硯真實性格的人。
一開始他也很不習慣對方人前溫和人后冷漠的反差,但是時間一久,好像也不在意了。
他們兩個擁有極為相似的家庭情況,但卻培養出了極為不同的性格,光是想想都覺得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不是他們從小就認識的話,很有可能不會成為朋友。
面對和自己相同的境遇,他似乎早早接受了一切安排,努力學習,成為所有長輩口中的典范。原本聶晟以為他就是會沿著既定軌跡前行的人,直到他看到了司徒硯對弟弟的縱容。
那一刻,他才終于明白了些什么。
許多人都不理解,為什么自我要求嚴格的司徒硯會對司徒帥的如此松懈,他想好友應該是把司徒帥當成了自己對于另一種人生的影射,所以才會支持弟弟過著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吧。
“別想了,快走吧。”司徒硯催促他趕緊動身,他們倆稍后還得去參加一場活動。“至于徐知慧那邊你也別擔心……”
司徒硯略微停頓了一下,眼眸微微瞇起:“她是不會在意的。”
在又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跑步過后,徐知慧和尹澀夏告別,拖著沉重的身體坐上了車,在車上她都快睡過去了,開車的趙叔還在和 她開玩笑。
“進步很大嘛,前兩天上車還是我給你開的車門,今天都能自己開了。”
“叔叔……你就別開玩笑了。”徐知慧虛弱地指著前方說:“趕緊……回去吧。”
她現在迫切地想要洗澡,躺在床上,最好還有膚白貌美的女仆小姐姐在一旁給她喂水果。
到了家,她如愿以償的洗完澡,躺在床上,雖然沒有女仆小姐姐,但是身旁也有處理好的水果。
雖然累是累了點,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畢竟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她可以隨時放棄,而不是被迫加班,無處可跑。
稍作休息后,徐知慧給越光打了個電話。
對方過了一會兒接通,徐知慧只聽到那邊亂哄哄的,有音樂也有人在說話,諸多動靜混雜在一塊實在炸耳,她當即將手機拿遠,過了一會兒才聽到越光的聲音。
“喂喂喂,聽得到嗎?”
徐知慧這才將手機又放到了耳邊,電話那頭的動靜果然小了不少,她張口便是一句:“好啊,你是不是又偷偷出去玩了,我要舉報你!”
越光都快被氣笑了,“你怎么整天就想著舉報我?你阿姨就在邊上,要不你倆說句話?”
“那還是不打擾了,替我問聲好吧。”
“行了行了,說正事吧,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出什么事了?”
“想請你幫個忙。”徐知慧將跑步的事情一說,越光立馬就來勁了。
“哎喲喲,我怎么記得有人之前跟我說不鍛煉的,現在怎么又找上我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人幼稚死了!
徐知慧語氣平靜:“可以,我再給你一分鐘的嘲諷時間。”
“你這就把哥哥看低了不是?周六我有事,周日教你吧,你想在哪學?”
“這還有什么講究嗎?”
“那當然是在跑道上練最好,你回頭把鞋碼發我,我給你弄雙鞋。”
徐知慧想了想,既然說跑道,那自然還是在圣櫻練最方便了,“在我們學校可不可以?”
“圣櫻啊?能進去當然就行呀。”
“那就沒問題。”
越光不由得感慨一聲。“沒想到我一個嵐風畢業生,也有機會去圣櫻看看了,真是托您的福啊。”
“沒那么夸張吧,每年的校慶不都是對外校開放嗎?”
越光哼哼一聲:“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去別的學校看校慶的人嗎?”
徐知慧回答極快,“不是,你應該會翹課和兄弟去看球賽。”
“對嘍!”
兩人商量好細節便結束了通話,徐知慧將自己的鞋碼發給越光,對方立馬就回了消息,看來這場活動應該挺無聊的。
看來豪門闊少也不容易當,當然前提條件是一個聽話,愿意配合家族活動的豪門闊少。
再晚一點的時候,白優悠給她發消息,問她要不要明天一塊溫習功課,除了她還有林夢曦和尹澀夏,地點就在白優悠的家里。
這周白優悠一直在努力學習,不過功課上的進步的不是靠一兩天就能夠突擊出來的,尤其是語文這樣需要積累的學科。
白優悠雖然干勁很足,但是也急需陪伴和鼓勵。徐知慧反正想著沒事干就去了,畢竟語文也算是她的拿手科目了。
不過等去了之后,她才發覺事情沒那么容易,電影里通過努力就能輕輕松松提高成績的劇情,都是編劇的臆想,真正的成績哪有這么容易獲得?
幾人碰頭后,先是一起做了一張試卷,等做完點評分享錯題的時候,白優悠的薄弱的知識儲備便暴露了出來。
大家都很用心地教白優悠,但是一番努力下來,對方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林夢曦生怕白優悠難受,特意安慰她,讓她別著急。
徐知慧就要干脆許多了,她大腿一拍,語重心長地對白優悠說:“要不還是請個老師吧,別的娛樂活動你都放放,我記得學校有個學習社,你可以考慮看看。”
學習社顧名思義就是專門學習,提高成績的地方。嚴格意義上來說,學習社并不是官方團,而是學校推行的一種學生互助項目,直接由學生會學習部管理。
其活動流程是為成績優秀的同學提供成績證明以及任課老師的推薦擔任輔導者,需要幫助的同學就可以向學習社申請輔導,社團就會安排場地和輔導學生。
這個項目雖然一直推行,但是參與的人員并不多,先撇開覺得丟臉不愿參加的人不說,圣櫻的大部分學生完全可以在家請私人教師補習,并不需要在學校靠同學幫忙。
久而久之,這個項目就成為了一些學生想用來裝飾自己履歷的墊腳石。
徐知慧曾經在熟悉學生會職能的過程中了解過學習社,她一直覺得學習社的存在是好的,只可惜形式并不適合圣櫻的情況。
哪怕組織學生去希望小學上課也行,在這里搞什么后進生幫扶工作,真不如直接改成學習打卡小組,學生們還覺得更有參與感一些呢。
不過現在以白優悠的情況倒是可以試一試。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大家都有要忙的事情,實在沒那么多空閑時間陪白優悠,誰要大家都是女主角呢?
徐知慧雖然不是女主,但架不住她串場多啊!
經由她一頓介紹,白優悠也對學習社有了興趣,請求她幫忙介紹,徐知慧也是爽快答應,下周就去找學習部的成員溝通。
后來大家便岔開了話題,這也是熟人多的壞處,只要有一個忍不住要說話,其余的人多少都會影響到的。
今天活動結束后林夢曦也是深有同感,她單獨留下來,拉著白優悠聊了好一會兒。這也讓白優悠堅定了努力的決心,既然大家都這么支持她,自己一定得拿出點成績,不能讓大家失望。
周末,徐知慧按照約定在圣櫻大門口等到了越光,對方今日一身運動裝扮,經常運動的痕跡展露無遺。
他朝著徐知慧走來,順手揮舞著手上的運動背包說:“今天我可算最光明正大的出了一次門了。”
徐知慧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不自覺的歪了歪頭。“怎么說?”
越光一本正經地解釋:“這不是平常出門都沒底氣,這回就可以理直氣地說真是給你當教練去了。”
“那你今天可得好好教我。”
“放心吧!”談起自己的強項,越光便是眉飛色舞地:“我絕對準備充分,嚴格按照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的方針。”
兩人進了體育場,其實周末的運動場館都是對學生開放的,但是很少會有學生周末還會主動往學校跑,所以體育場上空無一人。
越光進了體育場二話不說先是環視全場,像是在做無聲的感慨。徐知慧差點以為這人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機記錄美好生活了。
不過很快對方就進入了工作狀態,先是拿出準備好的鞋讓徐知慧換上,接著就帶她做熱身動作。
熱完身后,越光問她:“你之前的成績怎么樣?”
徐知慧報出了自己記錄的時間,越光聽了,用十分輕松的語氣說:“有很高的上升空間嘛。”
“你真是個樂觀的教練。”
“我說的也沒錯嘛,上升空間大,進步才明顯了,好了我們開始正題了,首先跑步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呼吸,來跟我著我感受一下……”
越光教得仔細,徐知慧學的也很認真,從呼吸方式到跑步姿勢,越光一邊教一邊示范,之后就是實際操練。
兩人圍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是因為越光的那些方法起了作用,還是錯覺,總之徐知慧覺得今天要比前幾天都要輕松不少。
不過在跑完1500后,徐知慧已經下意識地想要停下來,但越光卻阻止了她,鼓勵她繼續跑下去。
越光一改往日嘻嘻哈哈地模樣,為她加油打氣:“別卸力,再堅持一下,試一試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此時徐知慧已經就像越光說的那樣,完全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她咬著下唇,使勁全身力氣驅動雙腿繼續奔跑。越光緊跟在她身旁,同時要讓她記住這種感覺。
但其實徐知慧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她之所以沒有停下來,就是在用這僅存的一點意識支撐著。
直到她步伐踉蹌了一下,越光見勢不妙直接喊了暫停,徐知慧這才慢慢地停了下來,兩腿一軟差點倒下,被早有準備的越光給接住。
對方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徐知慧緩了半天,說出來的第一句話是:“你們搞運動的都這么拼命的嗎?”
她剛才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越光聽后忍不住笑了:“你不也挺拼的?我還以為你跑半圈就堅持不下來了,這不是又多跑了一圈嗎?你想啊,要是把最后一圈的力也分攤到前面,那成績不就要快很多了嗎?”
徐知慧完全沒有跟他討論的想法,手一揮就算過了。
越光也知道她現在的狀態肯定沒法說話,于是低頭在自己的包里找東西,翻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忘帶水了。
他問徐知慧:“糟糕忘帶水了,你帶多余的了嗎?”
徐知慧指著隔壁的體育館,費了半天勁才告訴了他哪里是公共飲水區,可以免費接飲用水。她就是嫌麻煩,所以自己也沒有帶。
“那行,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弄點水過來。”
在體驗過力竭后,徐知慧終于明白為什么有人說運動可以釋放壓力,累成這樣,連呼吸都費勁哪還有空憂慮呢?
幸虧越光不在,自己也不用顧及形象,身體向后一靠,半躺著休息。她是在太累了,頭腦幾乎是一片空白的,甚至還產生了耳鳴。
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應該是越光回來了,徐知慧甚至沒力氣睜眼看他,只是伸出了手。
過了一會,她感覺自己拿到了一個塑料瓶。
嗯?學校什么時候開始發瓶裝水了?
徐知慧覺得不對勁,于是睜開了眼睛,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司徒硯?
不是吧朋友,周末也來干活?
第49章 離譜
“喝點水水緩緩吧。”司徒硯對她說。
徐知慧只困惑了一秒鐘便釋然了,現在就算告訴她司徒硯平常睡在學生會,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只是問題是對方怎么會知道她在這里,還恰好手上拿著一瓶水?
要說是特意過來給她送水,她肯定是不信的。
徐知慧掙扎著坐了起來,她和越光兩人都是滿頭大汗,她自然無所謂。可司徒硯衣著有多整潔,便提醒了她有多狼狽,如此一對比,她自然是受不了。
可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別的,只能祈求自己看上去不要太糟糕。
在顫抖著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后,徐知慧終于恢復了些氣力與司徒硯說話。
“謝謝會長,你今天也來學校辦事嗎?真是辛苦啊。”
“沒什么,只是順路過來一趟。”司徒硯輕描淡寫地說著,他看到徐知慧通紅的臉,看來對方的努力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烈一些。
徐知慧每天都在跑步訓練這事他還是聽聶晟說的,好像是班上沒人愿意報名,她才頂了空缺。其實這也算是常事,哪個班委成員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只是他沒想到徐知慧這么認真對待,不僅每天練習,甚至周末還專門請了教練學習。
“不過學長,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司徒硯轉身指了指遠處的學生會辦公樓。“我在辦公室里看到的。”
“原來如此,我們正愁沒水喝呢,多謝啦。”
徐知慧又接連喝了好幾口水,她還記得越光的叮囑,不敢喝得太快,只能小口小口地啜飲,透過塑料瓶她可以看到司徒硯正在看她,看樣子像是有話想說。
看來順路只是借口,對方應該有事找她。
她正這么想著,只聽司徒硯問她:“只是報個名而已,有必要這么努力嗎?”
徐知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回了一句“嗯?”
對方將問題重復了一遍,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是被迫參加的,只要能跑完全程,不管有沒有獲得名次都不會有人指責你。”
在司徒硯看來,徐知慧報名的行為就已經履行了做班長的義務,但是拿名次并不是,她并不擅長運動,所以也不需要在一件不長久的計劃中花費那么多心思。
她完全可以用這些時間去做更有價值的事情,比如教導新人,又或者在學生會展現才華。
這回徐知慧聽明白了,司徒硯是不理解她的行為。
的確,白優悠也問過她干嘛這么拼,就算她到時候跑不動了,中途放棄同學們也不會說她什么的。
其實徐知慧也很難解釋自己的心路歷程,一開始她只是想著臨時抱佛腳練習一下,可是跟著尹澀夏一塊訓練,想放棄也沒那么多容易,再加上同學們的跟風更是讓她騎虎難下,到最后也不自覺地認了真。
她想著既然已經努力了,那就全力以赴吧。
司徒硯的責任心都是基于規則,而不是出于對個體的責任,所以他應該很難體會徐知慧現在的心境。
跟他講什么集體榮譽感、說團魂大概是要被狠狠嘲笑的。
不過對方能問這個問題,說明他也不是固步自封,也愿意聽一聽來自外面的聲音。
所以徐知慧在思考過后對他說:“會長你應該很習慣于打安全牌吧,做事只看對不對,而不是看想不想。可有些事情很難用對錯解釋,我就是想試試看吧。我覺得如果所有事情都只是忽略自我感受去做,那人生未免也太無趣了。”
她好像一不留神又說多了,只希望司徒硯不要多想,認為自己是在影射他。
大家各有各的想法,各過各的生活,其實也沒什么對錯之分。
這邊司徒硯剛剛陷入思考,另一邊越光便端著水回來了。
他離著老遠就看到這兩人在說話,見司徒硯身上穿的是校服,所以一過來就打招呼:“碰到同學了?”
徐知慧見狀立刻為他介紹起來:“這是司徒會長,是我在學生會的前輩。”
“是會長啊,我就說怎么看著氣質不一般。”這話也沒說錯,司徒硯身上好學生氣質可比徐知慧強烈多了,徐知慧是形象和氣質看著文靜乖巧,而司徒硯則是時時刻刻都是一絲不茍的狀態,嚴謹得就像標準模板。
這樣的學生偏偏是越光上學時候最不喜歡的類型,所以他只是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打算把手中的水杯遞給徐知慧,也就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徐知慧手上拿著一瓶水。
越光立馬反應過來,再看向司徒硯時,視線都多了幾分審視意味。
而司徒硯也非常擅長應付這種場景,鎮定自若地跟越光打招呼。他本以為對方是徐知慧請來的教練,現在聽到兩人的對話才知道原來是熟人。
越光本來覺得司徒硯就算再聰明,但畢竟還是個高中生,可沒想到對方說話滴水不漏,兩人聊了幾句,他愣是沒找出什么破綻來。
真是得不得了,現在的學生都這么厲害嗎?
備受打擊的越光只能暫時放棄,轉而對徐知慧說:“現在還不能休息太長時間,待會兒還得再運動運動呢。”
司徒硯自然也知道自己不適合久留,適時地提出告別。反正他要做的事情也已經完成了,雖然結果并不如愿,但他也并非一無所獲。
他走出體育場后,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徐知慧的身影。
“習慣于打安全牌么……”他喃喃自語著,沒想到自己在徐知慧眼里竟然是這樣的形象。
直到司徒硯離去,徐知慧才猛然發覺,剛剛司徒硯并沒有用平常的口吻跟她說話,而是等越光來了后,他才又變回了那副口吻。
因為司徒硯表現得太自然了,所以她一直沒有反應過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對方這種反復無常,所以并沒有察覺變化?
都說女人愛變臉,但她覺得司徒硯其實也不遑多讓。
“我們繼續吧!”徐知慧覺得休息夠了,起身正準備招呼越光,一抬頭卻發現對方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連聲招呼都不打,著實有些嚇人。
徐知慧被盯得心里直發毛,她問:“你在干嘛?”
“那是你學長?”
“對啊,不是剛剛跟你介紹過了嗎?”徐知慧皺著眉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沒事吧?
越光咳嗽了一聲,又將視線看向了她手中的瓶裝水問:“人家來給你送水的?”
徐知慧立即糾正他的措辭:“是他在辦公室看到我訓練了,所以順路給我拿了瓶水。”
“那不還是給你送水嗎?”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徐知慧受不了越光這種沒有重點的發問,直截了當地問:“你干脆一點好不好?”
“我就是關心關心你嘛,沒想到你在學校人緣還挺好的,虧得我媽還一直擔心你在學校和同學相處不來。”
這也是他回國后反復聽到他媽念叨的一句話,可能是因為聽到的次數太多,所以越光潛意識里也對徐知慧有了不擅長社交的印象,直到見面才打破了這種認知。
小姑娘明明挺會來事的,也不知道他媽到底在擔心什么。
徐知慧當然知道越光沒說實話,好端端地怎么忽然開始送溫暖了?“你不說就算了啊,等會兒我就真的什么都不說了。”
“其實也沒什么。”越光眼看著詢問有望,便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我就是想說你這個學長對你挺照顧的,長得也一表人才,能當會長成績和能力肯定也沒的說,在你們學校應該挺受歡迎的吧?”
“那肯定呀,妥妥的大眾情人。”
“那你怎么看呢?”
“我?我拿眼睛看啊。”徐知慧只聽了上半截都能猜到越光想說什么了,忍不住打斷對方:“你這也太荒謬了吧!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呢!”
越光一臉無辜道:“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這還需要說完呢?你不就是覺得我倆有曖昧嗎?”
越光立馬猛烈地咳嗽起來,他都顧及著徐知慧的面子,沒有明說出來,沒想到對方倒是比他直白多了。
“你稍微措辭稍微委婉點嘛。”
徐知慧兩眼一瞪,怒視著他:“我這哪里不委婉了?明明是你太荒謬!”
司徒硯?這完全不可能嘛。她甚至覺得這人不會戀愛,到了年紀就會在父母的安排下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進行商業聯姻。
反正小說里都這么寫,司徒帥長大了就是豪門文里放蕩不羈的小兒子,司徒硯就是負責家族生意以及給弟弟善后的冷面大哥。
雖然說司徒硯現在還沒有到冷面這么嚴重,估計以后也得是個笑面虎。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反應這么大干嘛?”越光一邊說一邊在觀察徐知慧的表情。他沒想到一句玩笑話會引起徐知慧這么大的反應。
以對方的性格,明明應該是冷靜地吐槽他一句才更合理些。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所以不明白你這句話聽上去有多么離譜。”
徐知慧的表情一臉沉重:“我給你打個比方吧,這感覺就像是我說你的好兄弟宇少以后會成為一個純愛戰士,他會為了一個女孩放棄繼承家族產業,去過平頭老百姓的日子,你敢相信嗎?”
越光聽了直皺眉頭,“這也太荒誕了吧,你當拍電影呢?”
“對啊,就是這么回事,我跟會長明明只是正常互動,干嘛要關系往情感上推,你很奇怪誒,照這么說,以后異性之間都不要說話好了。”
“行行行,是我想多了,我道歉行吧。”越光自知說不過徐知慧,立馬放棄道歉。
可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有些事情很難跟徐知慧明說,但是男人之間的直覺是不會錯的。他還是覺得那個學長對徐知慧有點情況,也許還談不上喜歡,但絕對不普通。
徐知慧見狀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很好,你已經領會了我的意思,讓我們繼續愉快地訓練吧。”
越光嘴上說著要往死里練,但還是留一手。
鑒于距離比賽還有一周時間,時間緊任務重,越光只能給徐知慧提出一些訓練建議和技巧,至于能不能靈活運用,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徐知慧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后,發現身上并不像前幾天那么酸痛,也許就像越光說的那樣,自己的身體已經逐漸開始習慣運動,她可以適當地增加強度了。
又是周一,下午徐知慧特意去找了學習部的干事替白優悠報了名,對方表示會盡快安排輔導學生聯系白優悠。
這周整個學校都變得忙碌起來,校內四處陸續裝扮上與運動會相關的裝飾,學生會各部門也都被安排了工作。今年來了新人,干事們就不用像去年那么忙活,需要滿場地的亂跑了。
徐知慧被安排到的工作就是在比賽現場給評委打下手,也不算太辛苦。
然而就在這最忙碌的時候,方艾嘉卻突然將她和林子皓,以及四位新人叫到會議室去。
看這架勢大家都有點緊張,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進了會議室,各個都是戰戰兢兢,新人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方艾嘉還未出現,林子皓便按捺不住地跟徐知慧打聽:“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徐知慧的表情比他還懵,“我什么都沒聽說。”
“那沒道理只叫我們幾個。”林子皓一臉擔憂,方艾嘉只喊了這些人,這指向性實在是太明顯了,只有可能是新人出了問題。
于是他回頭望向兩個學弟學妹,“你們該不會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他可不能出岔子。
新人們見狀齊齊搖頭,都說沒有,林子皓怕他們出岔子,事事都會檢查,已經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又怎么可能會出問題?
徐知慧也回頭看向自己的兩位后輩,發現大家的表情都一樣無辜,估計也問出什么東西出來,于是就沒有再問了。
她只能安慰了林子皓一句:“等學姐來再說吧,樂觀點,也許是好事呢。”
林子皓點頭應和了一聲,但看得出來他并沒有真正地放輕松。
就在這時,方艾嘉和岑念念一同走了進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于是徐知慧立刻判斷這應該不是壞事。
兩人坐下后對視了一眼,最后由方艾嘉開口道:“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我也就不廢話了,把你們叫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們去做。”
方艾嘉拿出文件發給了所有人,徐知慧接過一看,文件標題赫然寫著校友參觀日幾個大字。
每年學校都會舉行一次校友參觀日,邀請一些畢業優秀校友回校參加活動,主要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參觀學校,第二部分則是訪談,這個活動才是參觀日的關鍵,也是面向全校師生的。
鑒于學生們的家世,畢業后不管是靠自己還是靠家人,能獲得常規定義中的成功都不算是件難事,所以成功校友比比皆是,前段時間徐知慧她們就負責整理過歷屆校友的資料。
“你們兩個應該清楚,去年的校友參觀日就是我跟岑學姐帶著你們一起做的,現在輪到你們帶新人了,所以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怎么分配工作。”
雖然徐知慧并沒有這件事情相關的記憶,但事情也挺好懂,就是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她們來做唄。
林子皓本以為是壞事,沒想到卻是好事臨門,并且在這件事情上他明顯是更占優勢的!
他快速分析著局面,等方艾嘉一說完,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學姐,平常對外聯系這一塊都是我負責的,不如就讓我來聯系嘉賓吧,徐知慧在宣傳內務方面比我要更熟悉一些,她來做不容易出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表現出了不同的反應。
方艾嘉和岑念念彼此看了一眼,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林子皓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徐知慧面沉如水,看不出態度。
新人里只有江可凡膽子最大,他看了林子皓一眼,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進來這么久,新人們也都知道了能帶自己的前輩都是下一任的部長候選人,所以大家相互也都在暗暗較著勁。
江可凡跟著徐知慧,自然是支持自家學姐的。在他看來林子皓的發言實在是太急迫了,就差直接把我要撈頭功這幾個字掛在臉上了,
誰都知道聯系接待嘉賓只最容易表現的工作,林子皓之前就是負責這類的,不出意外的部長們肯定也會這么分配,但他偏偏要強調一下徐知慧負責的方面容易出錯,就像提前給自己掛了個申明,他來做就會出錯一樣。
想表現自己無可厚非,但是你別耍小心機啊,給人的觀感一下就差了。
方艾嘉并沒有接林子皓的話茬,而是看向了徐知慧問:“你呢,你怎么看?要不要挑戰一下自己,試一試其他方面?”
她不是否定林子皓,只是覺得徐知慧來做,也不見得會比林子皓差。
徐知慧回答道:“我都可以,聽學姐們安排。”徐知慧對工作分配并無太多想法,這也是一種對自身能力的自信從容,她覺得自己做什么都可以,既然林子皓擔心宣傳內務會做不好,那就讓她來唄。
方艾嘉又低聲和岑念念討論了一番,最后終于分配了工作,事前聯系、接待嘉賓的工作就交給林子皓來負責,對外宣傳、對內組織,以及座談會則由徐知慧來安排,至于座談會的主持人則由他們一起商量選人處理。
分完工后,方艾嘉看了一眼露出慶幸表情的林子皓,格外強調了一點說:“這個工作你們要帶著學弟學妹一起來做,得讓大家都參與進來,去年我不也直接交給你們來做了么?要記住你們是一個團隊,遇到問題就自己商量,如果實在商量不出來結果再來找我。”
方艾嘉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分享了一些去年舉辦時的經驗等等,之后便把會議室讓給她們商量。
這邊徐知慧還在看文件,林子皓已經在問徐知慧主持人要怎么辦了。
“先問問大家意見吧,看有沒有自告奮勇想當的?”徐知慧放下文件,抬頭看向所有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
原本新人們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聽到徐知慧的鼓勵后,便有人躍躍欲試地舉起了手。
徐知慧適時地鼓勵了幾句,這才又看向林子皓問:“你有想法嗎?大家公平競爭。”
林子皓何止是有想法,他本來這么問徐知慧的意思,就是打算直接在他們兩個當中選出一個主持人的,但沒想到對方直接把新人也包含在內了。
不過人家說的又確實在理,他也沒什么好反駁的,于是點頭表示贊同:“那就大家試一試吧。”
“好,那大家都回去準備一下,后天一起來評選一下吧,我們主要從談吐舉止和臨場反應兩個方面來看。”
徐知慧看了看,正好宗舒睿沒有報名,于是就點了她的名字,讓她準備一下測試內容明天交給自己。
宗舒睿立即將不清楚的問題提出,在確定自己都明白后才應下。
林子皓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發現徐知慧帶新人跟自己帶新人的方式不大一樣。如果讓他來安排的話,他是一定要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才會安心的。
難道這就是學姐剛才說的,要帶著學弟學妹一起來做的意思嗎?
他當然知道學姐更欣賞徐知慧一些,但是他并不擔心,因為他有信心自己同樣能做好。
商量好主持人的事宜,剩下的事情就好解決了。
“你那邊要是確定了嘉賓就跟我們說一聲。”現在學姐只給他們可以邀請的校友名單,至于具體的聯系工作也都是交給他們來做的。
“沒問題。”林子皓信心滿滿地回答,“我們這次可得把活動辦好了,給外聯部長長臉!”
啊,真是有干勁的年輕人呢。
已經被訓練和工作折磨了一個多星期的徐知慧有氣無力地想著。
第50章 觀察
雖說運動會和校友參觀都很重要,但畢竟運動會在前,所以徐知慧便先讓大家忙好運動會的事情再說。
當著面林子皓并沒有表示出不同意見,但是私下江可凡告訴徐知慧,林子皓對另外兩個新人說,運動會的工作只要應付一下就行了,校友參觀日才是最重要的。
江可凡是以閑聊的方式說給徐知慧聽的,她聽完后問對方:“那你覺得林學長說的對嗎?”
對方坦率地說:“我覺得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說出來就不好了吧……”
“舒睿你覺得呢?”徐知慧將話題拋給宗舒睿。
對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覺得學長這么說不合適,大家都是學生會的成員,不管對待什么工作都應該一視同仁,而不是老想著自己出風頭。”
“嚯,說話很犀利嘛,不過這話不要隨便出去說啊,還有小江你也注意點,人家是信任你才告訴你,你也別傳出去了。”
“明白!學姐,我也就是跟你們說說,其余人我都懶得搭理呢。”
雖然新人們被分成了兩組,但其實私底下關系還是很不錯的,林子皓的擔憂并不存在,毋需他組織,新人們自己就有了群,而且是還是包含了這屆所有新人的大群,據說是這一屆某幾個人緣較好的新人帶頭發起的。
“其實你們學長的想法也沒什么錯,既然分了部門,想為自己的部門多努力也很正常,但運動會也得認真對待。”
認為各有偏重很正常,但是故意偷懶就不好了,不過林子皓說的這么直白也確實太功利了一些,學生會的工作更多的應該是在自我鍛煉,而不是一定要爭個高低。
但她不能當著后輩們的面去說別人的不是,這點自覺她還是有的。
又過了一天,早上她剛進教室就被氣呼呼的白優悠給拉住了。
“班長,她們竟然給我安排了一個學弟誒!你覺得這合理嗎?”
“你等下……”徐知慧緊急叫停,先把包放好,坐下后才讓白優悠繼續。
原來昨天學習部通知白優悠去補課,她做足了準備了指定地點,結果發現對方竟然是個高一學弟。
“怎么會派學弟來呢!”白優悠實在是想不通,起碼你得派個同級生吧。
“先不說年紀吧,他能力行不行呢?”
白優悠立馬不說話了,徐知慧知道這肯定是跟能力沒關系了,不然對方不會是這個反應。
她又問:“所以是別的原因吧,你們性格處不來?”
但她尋思著補個課而已,也不是聊天交友也沒什么處不來一說吧。
白優悠聽后,立馬哭喪著臉抱怨道:“他嘲諷我,說我高二讀了也沒什么用,不如跟他重新一起讀高一算了。”
“嚯,這學弟很毒舌啊。”
她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么純正的毒舌角色,因為在現實中嘴太毒是會被揍的。
白優悠見徐知慧沒有幫她說話,氣得直跺腳,“班長!”
“聽到了聽到了,那你現在是想怎么樣,換個人?總不能讓我去罵他一頓吧。”
“那也不至于……”白優悠別扭地說:“這就換人了,顯得我多小氣呀。”
“那你只是想跟我分享一下?”
“不止啦,我想跟你學習一下怎么反駁人家。”白優悠睜著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徐知慧說:“我覺得你說話的時候和平常都不一樣,特別帥氣,我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你這樣呢?”
“這個你要真想學的話,第一步就得學會自己解決問題了咯,不能一有問題就找林夢曦或者找我抱怨才行。”
“這么困難啊……”還沒開始,白優悠已經面露難色,“那我試試看?”
“試試看吧。”徐知慧鼓勵她:“那就先從這個學弟開始吧,你想啊,你本來就是需要幫助才申請幫助的,他要不是誠心幫助你,你當然可以指責他,這一點你完全占著理呢。”
“對哦!”白優悠一拍腦袋,這點她怎么沒想到呢?
徐知慧拍拍她的肩膀,充當鼓勵:“加油,我對你有信心!”
雖然她嘴上這么說,但是下午她去學生會時,還是跟人打聽了一下。安排給白優悠的學弟叫俞樾,在高一的入學考試里拿了年級第一,在班上也很樂于助人,是們班老師覺得他很擅長幫助同學學習,才推薦他參加了這個項目。
聽上去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話語權反正掌握在白優悠手上,她要是真受不了自然也會提出來的,也不需要徐知慧操心。
因為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也實在是沒精力再去做別的事情。
這么一說,她忽然覺得作者也挺嚴謹的,畢竟以她的情況的確也沒太多時間去摻和別人的故事,只能等著事情找上門來。
她每天中午都和尹澀夏一塊吃午飯,所以對于她的事情還算了解。
一開始對方并不怎么跟她訴說聶晟的事情,但是當徐知慧把聶晟來找自己打聽的事情說了后,尹澀夏大概是覺得已經沒什么好隱瞞的,便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徐知慧。
尹澀夏的情況就屬于快要走出心理陰影,但還差一口氣,需要外力推一把的情況。
很顯然,聶晟就是那股力。
對于陌生人來說,侵入他人的私密空間是一種非常冒犯的行為,但是從尹澀夏的反應來看,她明顯是不介意的,這已經成為了她和聶晟專屬的互動。
所以徐知慧還是自覺一點,不要瞎摻和,聽聽抱怨就得了。
不過……她吃著嘴里的飯,看著餐廳四周的情形,耳邊還有尹澀夏的念叨,還真有種回到高中的感覺。
那個時候她在想些什么?
是今天的食堂飯菜更難吃了,還是下次模擬考試能考多少分?又或者在想同人文接下來要怎么寫?
徐知慧放空思緒,亂想了一會兒,等再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杯檸檬茶。
尹澀夏見她回過神,便捧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說:“事情想好啦?今天請你喝檸檬茶。”
“哇,今天待遇怎么這么好?”
“你最近這么辛苦,所以犒勞你一下嘛。多補充一點糖分吧,可以變得開心一點。”
和徐知慧走得越近,尹澀夏便越佩服她。
對方的生活相當自律且目標明確,她好像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不僅如此,情緒狀態也是相當穩定,她好像沒見過徐知慧露出消極又或者沮喪的時候,她總是笑呵呵的,閑聊時總是能把氣氛活躍起來,可該認真的時候又比誰都認真。
不過她發現徐知慧很喜歡發呆,不管是在課間,還是飯后,她總是喜歡出會兒神,可能這也是她用來自我緩解的一種方式吧。
“嘿嘿,那就謝啦!”學生會的成員在一些窗口是可以享受優惠的,徐知慧常常會帶著尹澀夏一起使用折扣,對方也時常會請她喝冷飲。
清爽微苦的檸檬茶一直是徐知慧的最愛,她喝了一大口,滿足地長嘆一聲:“哎~真幸福呀!”
尹澀夏笑著問她:“一杯檸檬茶就這么幸福了嗎?”
“這可不是普通的檸檬茶,這是你請我喝的!”
“這還不容易,我明天也請你喝就好啦。”尹澀夏雖然沒什么錢,但是每天請徐知慧喝一杯檸檬茶還是能做到的。
“那不行,要是天天喝,我就不會覺得這東西這么好喝了!”
喝完檸檬茶,徐知慧又恢復了滿滿的活力,她不喜歡把過多的思緒放在緬懷過去,既然過去了那就過去了。她也該趁早地跟過去那個自己說再見,別老整天都在想著上班職場那一套什么的。
明明她才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而已,就應該積極享受一下快樂的高中人生才對。
吃完飯她剛回班上,宗舒睿就拿著寫好的主持人考核內容來找她過目。徐知慧很喜歡她的做事風格,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準備充分,有問題就及時解決,絕不會把問題留到明天。
雖然她也不了解主持人的內容,但會去做功課,然后拿著參考資料和自己寫的方案給徐知慧看。
這樣徐知慧就可以對她的方案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認識,修改起來也更加簡單了。
“這樣差不多了,本來我們也不需要多正式的主持人,只要大致上差不多就好了。”
既然校方同意讓學生來當主持人,這就已經說明了對主持的要求沒那么高了。
兩人正說著,徐知慧正在逐步將考核內容發到群里,為了公平起見,投票的工作她是打算讓部門的成員一起參與的,雖然是匿名投票,但票池太小,很有可能出現新人因為怕得罪林子皓而不敢投票的情況。
“吱呀……”突然打開的房門打斷了兩人談話。
徐知慧和宗舒睿聽到動靜,齊齊看向門口。
司徒硯站在門口一臉歉意地對她們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以為里面沒人,我是來拿東西的。”
“沒事,會長你拿吧。”
司徒硯這才走了進來,徐知慧正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卻發現宗舒睿的目光已經不受控制地朝司徒硯的方向望去了。
她幾度想開口,都沒能拉回宗舒睿的注意力,她索性地停了下來。
好吧,她知道司徒硯的名氣是大,新人里也有不少人在入社之初就說的是以司徒硯為榜樣而申請的,但是魅力這么大也實在太夸張了吧,司徒硯是什么萬人迷嗎?
與其說徐知慧是在抱怨,不如說她是在嫉妒。
她對待兩個新人也算是盡心盡力,把自己兩輩子學來的經驗都傾囊相授了,怎么就不見宗舒睿這么崇拜她呢?!
不公平,這不公平!
司徒硯進來后,徑直走到一張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轉身就走,等到了門口才又停下來跟徐知慧她們打招呼:“我先走了,你們也別太辛苦,注意休息。”
“會長再見。”
這本是一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問候,可司徒硯的目光在掠過徐知慧時卻停住了。
他好像看到徐知慧瞪了他一眼?
有一瞬間他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因為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等他想要再確認一邊時,對方已經低下頭和身旁的學妹商量事情。
學妹似乎有些走神,她還拍了拍對方的頭,示意她注意力集中一點。她的動作非常嫻熟自然,就好像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一樣。
司徒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關注這些,按理來說自己只要打完招呼,轉身離去就好了,可現在他卻在無意識間注意到了這么多細節。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在觀察徐知慧。
也許是現在的生活太過平淡,他急需一些與眾不同的調劑,又或者是因為徐知慧對他的評價是“只打安全牌”而讓他感到不滿,激起了他微妙的好勝心,讓他也想嘗試著去剖析對方的想法以及薄弱之處。
從現在能獲得情況來看,徐知慧很擅長也很喜歡建立人際關系,似乎她覺得穩固的社交關系更利于開展工作。所以會花不少時間在這上面。
但她對于社交關系的建立也是有選擇的,去年的她很內向,只在部門內部溝通,今年才逐漸少放開了一些。
不過有一點挺讓他不解,首先他不否認徐知慧的這種方法是行得通的,有時候強大的關系網的確可以讓問題事半功倍,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和岑念念應該也是她的爭取目標才對,顯然她們才是最有價值的社交對象。
可他從未有感受過對方有意示好籠絡的想法,徐知慧對他說話的語氣雖然上去尊重,但是他很清楚其實只有禮貌。
他越是深思就越是迷惘,就像是身處一片迷霧之中,就算解開一層,又會有新的霧氣出現。等他意識到深陷迷局之時,自己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有好一會兒了。
“別看了,人已經走了。”徐知慧拍了拍宗舒睿的頭,才勉強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宗舒睿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學姐。”
“沒事,習慣了,大家都這樣。”徐知慧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聽上去有多么的哀怨。“我記得你也說過,你的偶像是會長嘛。”
宗舒睿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感慨之色,“學姐你不是本地人可能不清楚,我們幾乎都是在會長的光環下長大的人,在沒進圣櫻之前,我就聽說過他了。”
“他真的這么聰明?”
宗舒睿點點頭:“不夸張的說,在J市讀貴族學校的每個人都聽說過會長的名字。”
“這也太夸張了吧……”雖然知道是故事設定,但是一想到這么傳奇的人物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還被她發現了小秘密,徐知慧總覺得很違和。
按理來說,既然這人這么會偽裝,又裝了這么多年,沒道理就這么輕易地讓自己發現破綻。
“學姐,會長中午也在辦公室嗎?”
“不奇怪,他甚至周末都在。”徐知慧吐槽道。
“其實我上個星期有一次把包忘在了辦公室,走到半路上想起來又趕回來拿,那時候學校已經閉校,但是門衛還是讓我進來了。當時整個辦公樓已經斷電了,電梯都在維護,我只能爬樓梯上來……”
宗舒睿說到這里,稍稍停了一下,她看了徐知慧一眼像是在斟酌什么,之后才下定決心繼續說:“沒想到我竟然碰到了會長。”
“啊?”雖然徐知慧知道這個故事八成是跟司徒硯有關系的,但是對方以這種形式出場,還是令她沒有想到。
“封校了都沒走?有必要這么拼嗎?”
“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會長估計也沒想到還有人沒走,所以他當時也沒注意到我。”
“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了。”
宗舒睿說:“學姐你聽我這么說,是不是覺得我是正好碰到會長要走了?”
“不然呢?辦公樓都停電了,他還留著干嘛呢?”
“那我恰好看到的就是會長從外面進辦公室了,而且我很確定,直到我走的時候他都還在,所以我走的時候特意跟門衛聊了一會,他對會長還在學校這件事情表現得很習以為常,看來會長應該經常留在學校里。”
“這已經不是努力,這簡直就是玩命兒吧。”徐知慧很不理解,就算再敬業也得有個限度吧,真就是一點私人生活都沒有了?”
“我想可能也有別的原因吧。”宗舒睿低聲說,“學姐你可能不清楚,會長的父母關系不是很好,這個事情其實大家都知道。”
貌合神離的商業夫妻嘛,確實都知道。
“我想這可能也一個會長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吧。”
徐知慧越聽越不對勁,這怎么還把司徒硯往脆弱人設上帶呢?
“你是覺得會長是因為在家里感受不到溫暖,所以才寧愿呆在辦公室的?”
宗舒睿望著她的目光仿佛在說“難道不是嗎?”
徐知慧要是只看過小說,說不定就信了,但是現在她對司徒硯的認識然很多樣化,“我不是要反駁你的意思,但是會長有個弟弟的事情你肯定知道吧?他對他弟弟有多好,這事兒我也不用說吧,真要覺得家里沒溫暖,那他弟弟算什么呢?”
“這……”宗舒睿不由得愣住了,這是她從來沒有考慮過的角度。
自從上周發現了這個情況,她便忍不住在思索,最后得出的結論就跟她告訴徐知慧的差不多,原來看似完美的學長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徐知慧見狀不禁搖了搖頭,這個年紀的女生心思細膩柔軟,又帶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天真爛漫,總喜歡用理解和同情的眼光去看待別人。
“你啊,可千萬別迷上會長了,當做學習的偶像可以,但是當成情感寄托可不行。”徐知慧真怕稍有不慎,宗舒睿就變成第二個聞可晴,她可是很看好這個小妹妹的,說不定明年的部長就是她了。
所以她只能提醒對方:“你心里想的那個司徒硯,可能是你從小到大聽了這么多傳聞,又增添你的想象之后的形象,并不是我們現在討論的那個人,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會長是個什么樣的人,不要自己想,去跟他溝通再去感受,你會發現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
宗舒睿聽后不住地點頭,畢竟她從小到大總是聽著大人們討論同一個名字,會有好奇心也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她不像徐知慧這樣擅長交流,她也曾也為自己木訥的性格感到苦惱,加入學生會也是想要改變這一點。
“學姐,你和會長很熟嗎,聽說下個月就是他的成人禮了。”
“呃……不算特別熟,你看我都不知道他下個月要辦成人禮了。”怎么沒人告訴她,這個世界還有這么隆重的18歲慶祝方式??
“是嗎?可是我感覺學姐你和每個人關系都很好。”
徐知慧干笑兩聲,她語重心長地對宗舒睿說:“這就說來話長了,以后再教你怎么區分真好和假玩的區別。”
宗舒睿忽然鄭重其事地對她說:“謝謝學姐,雖然我以前的確很崇拜會長,但是我現在發現了更值得我學習的對象。”
“你是想說我是吧?”雖說話術稍顯老套,但還是讓徐知慧聽了忍不住地嘴角上揚。
“不止是我,江可凡也是這么想的,他總說你是他的女神。”
“嗯……這話還是少說……感覺會有歧義讓人誤會。”
宗舒睿也跟著點頭:“他這個人有時候說話確實挺奇怪的,但是為人很真,起碼不會說謊。”
“好了,不說了,現在回去還能休息一會兒,你先走吧。”
“學姐你不走嗎?”
徐知慧拿著方案示意了一下,“來都來了,我把這些東西處理好再走,反正我也沒有午睡的習慣。”
“那我陪你吧。”
“不用了,又不是小朋友有什么好陪的,快回去吧。”
在徐知慧一番催促后,宗舒睿才離開了辦公室。接下來她加快速度,將方案修改好,發給了方艾嘉和岑念念。雖然這件事情司徒硯沒出面,但是發郵箱的時候她還是順手抄送了一份。
發送完畢,她關了電腦便準備走人。
在經過司徒硯辦公室時,又想起了剛剛宗舒睿說過的話,雖然她不認同對方有關家庭不合所以想呆在辦公室的說法,但是司徒硯呆在學生會的時間的確是過長了些。
她好奇地停留一秒,沒想到這一停還真讓她發現了狀況——司徒硯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留有一條不容察覺的細縫。
按照一般劇情來演,她要是推門進去,應該會觸發一些了不得的支線劇情吧?再結合一下司徒硯的情況,這簡直就是藍胡子家的那道門。
徐知慧思索了幾秒鐘,還是決定當一個老實人,果斷地選擇轉身離開。
她的腳步聲在走廊中逐漸遠去,直到電梯門開啟后便徹底消失。
走廊內又恢復了空無一人的靜默姿態。
“吱呀。”
一聲門響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