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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 第 51 章

    ◎枯木逢春!

    臨時搭建起來的辦公室, 窗戶用藍(lán)色的薄膜塑封著,房間泛著一層淡淡的冷光。

    還沒有從工作場合切換過來的男人, 在距離溫真一米左右站著。

    神情冷峻岸然,聲音卻是寬和的,“怎么不提前和我說要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因為說想和他單獨講話,所以被帶到這里,溫真睫毛顫抖著,走過去。

    在和他距離越來越近時, 他能明顯感覺到男人陷入到警戒當(dāng)中。

    溫真繼續(xù)靠近他,近到他能看到男人太陽穴上的青筋緩緩地凸出來,急促地跳動著。

    “我……”溫真臉頰暈紅, 湊到他耳朵, 輕聲,“想你了……”

    空氣靜止了一秒, 男人瞳孔迅速地擴大, 而溫真也忍不住戰(zhàn)栗起來。

    下一秒, 他便被男人猛地抱起來,放到桌子上,男人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興奮,呼吸又燙又沉。

    溫真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他開始撫摸男人的頭皮上的傷疤, 新長出來的肉,更加敏銳。

    做的時候不小心摸到,男人便會更加瘋狂……

    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怪物忽然被喚醒, 用那雙冰冷饑渴的眼睛死死釘住溫真, 雙退被緊緊地掐握住, 一點一點地掰開。

    布料撐緊幾乎要同它一起陷入進去……

    終于要忍不住了……

    幾乎可以預(yù)見那么久禁*欲后男人會多么的瘋狂……

    溫真微微顫抖著,涌起一種難以言說的刺激,他在心里倒數(shù)三二一……

    “真真,好了沒有,我們還要出去吃飯呢?”

    “秦總,時間緊迫,接下來我們還要開會……”

    秦夫人和趙程的聲音一同在門外傳來。

    像是饑腸轆轆正要享用大餐的人忽然被打斷,男人神情流露出暴戾,男人半闔眼,緩了一會兒,退后一點。

    捧著溫真的臉,啞聲,“我也想你!

    “在家等我。”

    溫真露出一點笑意。

    秦妄沒忍住,低頭叼住他的唇肉,狠狠砸吮幾下,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

    他整理好衣服,又恢復(fù)成了剛才冷峻岸然的樣子,先溫真一步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溫真也慢慢整理好衣服出去。

    秦夫人在門口等他,笑著打趣,“我和寶章他爸爸當(dāng)年也是這樣,一會兒不見就想得慌,現(xiàn)在呢,睡都不想睡在一起!

    溫真保持著微笑,忽然問,“我記得你上次說r國有一家溫泉泡著很舒服……”

    “是啊,你不知道,溫泉四周都是雪,泡進溫泉一點都不冷,”秦夫人道:“怎么,你想去了?”

    溫真:“嗯。”

    “正好寶章和寧寧這幾天都要補課,我們今天下午過去,玩?zhèn)兩三天再回來!鼻胤蛉说溃白甙,我們?nèi)コ燥,吃完飯我看看機票!

    “雖然懷孕了,也不能總待在家里,要多出去玩玩,出去玩心情好,心情好生的孩子也健康漂亮!

    溫真點頭。

    他們吃完飯,回家收拾了一些東西,下午三點坐飛機去了r國,七點落地。

    與此同時,秦妄也返回到家中,大概忍了差不多一個月,那天溫真邀請鄰居到家里做客時,便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他又硬忍了幾天。

    他絲毫沒想到溫真會來工作的地點來找他,還主動靠近他,湊到他耳邊說想他了……

    溫真身上甜香的味道像網(wǎng)一樣籠罩住他時,他差點失控,想在那種地方做……

    這一下午他血液沸騰著,整個人都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結(jié)束最后一場會議匆匆趕回來。

    結(jié)果……

    客廳沒有人,臥室也沒有人。

    傭人追在他身后道:“溫先生和秦夫人一起去r國泡溫泉了……”

    “去r國了?”秦妄反問。

    傭人被他的這樣神色弄得有點害怕,慌不迭地點頭,“從清明景區(qū)回來就收拾行李走了……”

    秦妄靠在墻上,撕扯著領(lǐng)帶,想明白什么后,忽然沉著臉冷笑一聲。

    ***

    r國是溫真一直想來旅游的國家,他從小便看了很多他們國家的漫畫和動漫,那些清新干凈的街道和建筑一直是溫真向往的。

    溫真原本打算是等女兒大學(xué)畢業(yè)后有了獨立的經(jīng)濟能力后,他便辭去繁忙的工作,找一份相對來說清閑一點的工作,找機會來這里游玩。

    可他沒想到最后來到這里,是為了躲避一場可能會比較恐怖的xing愛,而且他還懷著孕……

    去的是r國的某個很浪漫的地區(qū),空氣寒冷,雪很大,路面的積雪差不多有半個人那么高,一點都沒有融化的意思。

    空氣異常寒冷,溫真帶著帽子,手套,整個人都裹得很嚴(yán)實。

    他們?nèi)胱≡诿邪缀臏厝频昀铩?br />
    酒店是純正的r國風(fēng)味,推拉門,榻榻米,走廊里可以看見穿著和服的男女經(jīng)過。

    到了之后溫真才知道純露天的溫泉是不允許穿著衣服泡的。

    秦夫人也意識到溫真的身體和正常人不同,到時候難免會被人打量和議論。

    她很快用錢解決了這個問題。

    “我把這地方包下來了,你放心泡!

    “這也太麻煩了……他們不是有私湯嗎?我在房間里泡也可以……”溫真道。

    “純露天的可以看風(fēng)景,好不容易來一趟,如果不看一下風(fēng)景怎么說得過去!

    “這有什么麻煩的,只是動動嘴,花一下錢的事情!鼻胤蛉诵,“反正這錢我最后是要找你男人報銷的,你覺得那人會愿意你不穿衣服和別的男人一起泡溫泉嗎?”

    溫真無可奈何地笑起來。

    他們先吃了酒店送來的料理,吃完后歇了一會兒,才換上和服才去泡。

    溫泉分男浴和女浴,秦夫人和溫真分開去了女浴,溫真則是去了男浴。

    和秦夫人說的一樣,溫泉周圍都是雪山,青藍(lán)色的溫泉冒著熱氣,能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不知道秦夫人花了多少錢才把這個地方包了下來,原本很熱鬧的場地現(xiàn)在寂靜得能聽見雪花撲簌落下的聲音。

    溫真脫掉浴袍,一股熱氣裹上來,他用腳試了試溫度,有些燙,雪白的腳面很快被燙紅了,小腿凝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溫真緩了一會兒,兩只腳都踩進去,再慢慢將整個身體埋進去……

    皮膚燒灼起來,等適應(yīng)了之后整個毛孔都張開,被綿軟的水流浸潤著,暖融融地舒服極了……

    他趴在岸邊,雪白的脊背被水蒸騰出淡淡的粉色,臉頰也酡紅著,像是桃花一樣艷麗。

    也怪不得秦夫人一定要堅持讓他泡純露天的。

    四周雪山連綿,杉木高聳,天空曠遠(yuǎn)湛藍(lán),身體被熱湯泡得發(fā)熱,可精神卻因為寒冷的空氣而清醒。

    忘記了令人焦慮煩惱的事情,也忘記了擔(dān)心恐懼的事情,精神和□□都被撫慰著。

    溫真長睫垂落,昏昏欲睡……

    泡到整個身體都酥軟了,溫真才懶洋洋地起身,穿好衣服,正好碰上也泡完的秦夫人。

    秦夫人不知道從那里弄來兩套和服,一定要溫真和她一起換上,看她那么高興,溫真也不好掃興。

    換好之后,秦夫人給自己盤個一個r國女人的發(fā)髻,又在耳邊插了一朵花。

    她趁著溫真不注意,把另一朵花插在溫真的耳后……

    溫真慌張去取,秦夫人攔住他,“別啊,戴著吧,很好看……”

    “這花真襯你……”秦夫人欣賞著,終于明白秦妄為什么這么喜愛他了,她拿出手機,“我們一起拍張合照好嗎?”

    溫真沒有拒絕。

    到現(xiàn)在溫真還記得他和秦夫人見第一面時,秦夫人對他說的那些關(guān)心的話,他被男人關(guān)在家里也是她幫自己出去的。

    溫真對她一直很感激。

    而且她和溫真想象中的富太太并不一樣,她一點也不勢利和迂腐,反而開朗和善良,和石美青、阿美、珍珍一樣。

    兩人坐在一起拍了很多張照片,吃飯時秦夫人還忙著修照片,精挑細(xì)選了幾張發(fā)布到社交平臺上。

    秦寶章趁著課間剛拿起手機便看到秦夫人發(fā)布照片。

    點開一看,背景是溫泉,前面放著日料,而她和寧寧的爸爸,一個比一個臉色紅潤,一個比一個慵懶愜意。

    秦寶章羨慕得要哭了,他在這里辛辛苦苦地學(xué)習(xí),而自己的媽媽竟然跑到外國去泡溫泉,他在秦夫人的動態(tài)底下發(fā)了幾條訴說委屈的回復(fù)。

    秦夫人根本不理會他。

    秦寶章又拿著手機去找付鈺寧。

    “寧寧,你怎么又趴在桌子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付鈺寧抬起頭,“沒有,昨天睡得有點晚!

    秦寶章打量著她,“你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

    陳垚在一旁道:“她剛?cè)ミ^醫(yī)院!

    “啊,你去醫(yī)院了!你和你爸爸一起嗎?醫(yī)生怎么說?”

    “我一個人去的,檢查結(jié)果要過幾天才能出來。”付鈺寧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并沒有嫌他煩,而是耐心地和他講話。

    秦寶章心軟軟的,“你怎么不和我說,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你找我干什么?”付鈺寧問他。

    秦寶章把手機給他看,“我媽媽和你爸爸一起去r國旅游了?”

    付鈺寧看著照片里的溫真,臉頰帶著淡淡的紅暈,很放松地坐在親秦夫人的身后,直視著鏡頭露出笑意,整個人都很愜意柔軟。

    那個灰敗頹喪的男人好像徹底消失了。

    付鈺寧眼眶一熱。

    “你爸爸和之前變化好大啊,”秦寶章也發(fā)現(xiàn)了,“我以前見他,感覺他整個人都很緊繃,很壓抑,你稍微有一點事情,他都如臨大敵,現(xiàn)在他放松了許多!

    陳垚也應(yīng)和,“要不是你們說,光是看這張照片我都不敢相信他和叔叔是一個人!

    “像是枯木逢春了一樣!

    秦寶章翻看著,“寧寧,你說的真對,我小叔和你爸爸果真是天底下最配的人,人家不是說了,只有一段好的感情才會讓人得到滋養(yǎng),你爸爸原來就像一朵飽受摧殘的小花,遇到我小叔后,慢慢地綻放起來。”

    “你爸爸以前過得太苦了,希望他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鼻貙氄轮孕牡刈T。

    “嗯。”付鈺寧點頭,“希望他能一直幸福下去。”

    別再為她而痛苦了。

    ***

    與此同時,飛向r國的飛機上,坐在頭等艙的男人也看到了秦夫人的發(fā)的照片。

    男人一言不發(fā)地盯著照片。

    空姐過來詢問他有沒有需要的,沒等開口就被男人冷淡的眼神嚇得后退兩步。

    “不需要!蹦腥搜劬ψ允贾两K沒有從照片移開。

    空姐走后,秦妄繼續(xù)盯著照片,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秦妄只是覺得他臉色變得紅潤和身體豐盈了一些,并不是太直觀感受到溫真的變化,現(xiàn)在看著照片里的溫真,發(fā)現(xiàn)他和之前那個寡言膽怯的男人相差甚遠(yuǎn)。

    明明有了這么大的變化,他不僅沒有產(chǎn)生一點膩了的念頭,反而越來越渴望他,恨不得把他關(guān)在家里每天……

    男人凝視著,神色越來越陰翳。

    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學(xué)壞了,故意引誘他,然后逃走……

    竟然這樣做……

    秦妄闔眼,體內(nèi)一股躁動在亂竄,刺激著他,讓他喉嚨干澀得發(fā)疼,想要快一點吮吸到可以滋潤到喉管的汁液……

    ***

    和秦夫人吃完飯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他們約定好明天早點起床去附近逛一逛后才分開各自回自己的房間。

    溫真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做足了心里準(zhǔn)備才敢開門,男人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以至于讓他每次在回酒店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擔(dān)憂男人會不會忽然抱住他。

    好在并沒有,溫真放了心,換下和服,把耳邊的花放在一旁,穿上浴袍,躺在榻榻米上。

    臨近年關(guān),男人很忙,應(yīng)該不至于為了自己跑到這里。

    泡溫泉很解乏,那些因為長期伏案酸痛的地方,以及孕肚大了之后的沉重都緩解了很多,溫真躺在榻榻米上,輕緩地閉上了眼睛。

    房間里一股松木的味道,是溫真喜歡的氣味,沒一會兒溫真便陷入了夢境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嘎吱”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接著一股冷風(fēng)吹到后脖。

    似乎是有人帶著一股寒風(fēng)進來了,溫真猛地睜開眼睛,心驚膽戰(zhàn)地往門口看。

    門是關(guān)著的。

    自己嚇自己……嗎?

    溫真重新閉上眼睛,一秒鐘后,他又猛地睜開。

    他的脖頸被人掐住了。

    【📢作者有話說】

    自己嚇自己……

    52  ? 第 52 章

    ◎“你最喜歡吃的!薄

    來到這里這么放松, 溫真存了一點僥幸心理,畢竟不是國內(nèi), 臨近年關(guān)又很忙,男人脫開身的可能性很小。

    但沒想到男人不僅追過來了,甚至當(dāng)天晚上便落地這里。

    只開了一扇小窗的房屋,暖氣溫度持續(xù)攀升,溫真脊背發(fā)涼,撫摸上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他們的住處, 用了什么法子讓服務(wù)生放他進來……溫真無暇顧忌,試探地叫,“之浸?”

    沒回應(yīng)。

    只有發(fā)沉的呼吸撲打在后頸, 滾燙的, 溫真忍不住心悸。

    掐住脖子的手松開,胳膊從后面環(huán)住他, 將他往上抱起來, 脊背貼住他的胸膛, 臉頰蹭著溫真的脖頸,輾轉(zhuǎn)吻著。

    最后停在溫真大動脈那里。

    相比于xing愛,溫真更喜歡男人這樣輕輕地吻他,正在他忍不住戰(zhàn)栗時,大動脈上一疼。

    男人咬了上去。

    溫真頭皮一緊, 慌忙懇求, “別這樣……”

    男人開始舔那里的血管。

    像是在咬下去之前的麻醉,一種又害怕又忍不住戰(zhàn)栗的感覺席卷了溫真,讓溫真不知道廉恥地渴癢酸楚起來。

    溫真臉頰帶著被泡軟的暈紅, 仰高脖頸, 呼吸急促起來, “別……”

    秦妄狠狠吮了一下,放開他,開始月兌他的浴袍,溫真慌忙掙動起來。

    秦妄冷著臉按緊他,把疊放在一旁的和服套在他身上,連那朵花也依照原樣別在他的耳后,然后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溫真看。

    被他用心血滋養(yǎng)出來的,肌膚白里透紅,那朵馥郁的海棠花別在耳朵,讓他多了一點雌雄難辨的柔媚,秦妄滾動著喉結(jié),迅速地勃然起來。

    溫真也感受到了,比以往要更加的暴烈……臉上的茸毛都驚懼地立起來……

    秦妄看見他眼里的恐懼,笑起來,“害怕了?”

    “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嗎?”

    溫真?zhèn)}皇地?fù)u頭,“之浸……”

    秦妄捏住他的下巴,“正好手頭里的公務(wù)處理完了,這幾天我可以好好陪陪你!

    “我會小心一點,盡量不會傷到我們的寶寶。”

    公務(wù)處理完了……好像是一個餓了幾天的野獸,終于被放出來,可以盡情地享用食物,溫真睫毛不停顫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男人暫時松開對溫真的禁錮,想要換個姿勢抱他。

    趁這個時候,溫真咬住唇,快速地起身,往外逃去。

    知道自己逃不過,可是現(xiàn)在他并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

    而且光是想想,便已經(jīng)開始幻痛了……

    推開推拉門,赤腳走在走廊上,一個服務(wù)生從前面路過,溫真加快速度,馬上就要叫住他時,冷沉的身影斜壓過來,幽冷的氣味侵入他鼻息中,下一刻,溫真整個人被攔腰抱起來……

    門徹底被關(guān)死了。

    秦妄把溫真抱到榻榻米上,握住他的腳踝,摩挲他的雙腳。

    雪白的腳背,青色的脈絡(luò),指肚泛著粉色,微微蜷縮著,腳心被冰冷的地板弄得微微泛白。

    秦妄目露憐惜,似乎是想要好心幫他焐熱,所以把腳拽到自己腹部……

    腳趾一時蜷縮的更厲害了,溫真輕輕顫抖著,剛剛踩著冰冷地板的腳心,現(xiàn)在踩在男人堅硬滾燙的胸腹上,甚至在男人意味不明的冷笑中,還在往下。

    溫真雙手撐地,微微支起上半身,“別,之浸……”

    溫真忍著羞恥,“我,真的想你了……”

    “我們抱一抱,好嗎?”

    秦妄啞聲,緊盯著他,“我也真的想你了。”

    然后把他的腳按在上面,笑著問,“感受到了嗎?”

    胳膊徹底泄力,溫真躺在榻榻米上,無可奈何地讓他把自己的雙腳當(dāng)成發(fā)泄工具磨弄著。

    盤旋的青筋隆凸的更厲害,更滾燙,一寸一寸用力擦磨著溫真的腳心。

    腳心被弄得又癢又疼,涌起戰(zhàn)栗,讓他圓挺的孕肚抽搐著,再次不知廉恥地渴癢起來……

    溫真滿臉潮紅,捂住眼睛,“……唔……”

    皮都擦破,刺痛起來,依舊勃然,秦妄又將他抱回懷里,知道自己逃不過,溫真軟綿綿地趴在他懷里。

    看他變得柔順,秦妄憐愛地親吻他的發(fā)頂,掌心貼住溫真的手背,掌控,然后環(huán)住……

    被狠狠灼燙了一下,溫真手指驚慌地往后縮,被男人強硬地按回去,手心貼在上面……

    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你最喜歡吃的,” 男人吮著溫真的耳朵低聲,“大嗎?”

    刻意壓低的嗓音,像是帶著顆粒一般,擦磨著溫真的耳道,耳道麻酥酥的要融化了一樣……

    溫真羞得腳趾繃緊。

    怎么會有人問這種問題……

    溫真抿緊唇不回答,他便捏住溫真的臉,逼著他回答。

    溫真無可奈何,“……嗯!闭f完便將臉躲在他懷里。

    而這樣的回答對秦妄來說無異是天底下最強勁的催qing劑,原本便不見疲憊的又滾燙兇猛起來,剮蹭著溫真的手心……

    手心要被弄壞了一樣灼燒發(fā)麻起來,溫真戰(zhàn)栗著打顫……

    想掙扎的,可被男人抱著,聞著男人身上的氣味,腦子白花花,身體也暖融融的要化掉了一樣,生不出一丁點反抗的力氣,索性縱容讓他隨意擺弄自己……

    夜色越來越深,雪花從窗外飄進來,落在溫真的又熱又燙的臉上,冰冷的觸感讓他清醒過來。

    這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姿勢已經(jīng)完全變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把他抱在窗戶前,抬高他一條退,從后面……

    和服也還穿在身上,對襟的領(lǐng)口微微散開,露出大片的雪白紅粉……

    下面窸窸窣窣地被撩起來……

    接著溫真猛地睜大眼睛,緊緊攥著窗柩,身體抖動著,那朵海棠花還別在耳后,擦著溫真的臉頰……

    穿著這樣的衣服被……

    還來不及羞恥,酸楚渴癢的地方便被悍然磨碾起來……

    天空蒙蒙亮,男人的臉龐在溫真上方,英俊而魅惑的,汗珠從他鬢角滑落,再一次的沉入。

    溫真猛地?fù)Ьo他的脖子,幾乎有了瀕死的感覺,胡亂地求饒,“停,停下……”

    溫真昏昏醒醒,睜開干澀的眼睛時,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他一時沒看到男人的身影,很快感覺到酸疼的地方被狠狠舔吮著。

    男人埋頭,肆意地吃弄。

    溫真喘息著推他,

    “別舔,那里……”

    秦妄出來,笑一聲,“不舒服嗎?”

    溫真臉頰酡紅,被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會舒服。

    “是不是你自找的!鼻赝谋亲印

    知道溫真馬不停蹄來了這里,他便想明白了,那天去秦明景區(qū)找他,根本不是想他了,是故意勾引他,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怒氣,反而覺得刺激,腎上腺素飆升,想和他多玩幾回。

    “下次逃走之前,不要讓我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這樣我也許能慢一點找到你。”秦妄啞聲,臉頰蹭著他的臉頰、脖子,最后拱蹭他的衣襟。

    和服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男人換下了,換成了一片式的浴袍,被男人一蹭,便往兩邊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溫真羞極了推開他,攏好衣服……

    “……我只是來這里泡溫泉!睖卣嫒崧暯忉尅

    秦妄掐他的臉,“少裝!

    溫真忍不住露出笑意,又想起和秦夫人約定好要去逛街。

    溫真找自己的衣服,“我要出去……”

    “說好要和秦夫人一起逛街……”

    秦妄一次性吃個飽,神色饜足,懶洋洋地擺弄那朵海棠花,“她先回去了。”

    “回去了?”

    “不放心自己的老公和孩子。”

    “那我們也回去……”他來這里主要是躲避男人,其次才是游玩,現(xiàn)在男人找過來了,再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必要了。

    秦妄一把把他拉進懷里,蹭他鼻子,“我們過幾天!

    “我還沒玩夠!

    溫真倒吸一口涼氣。

    接下來溫真保持著警惕,昨天晚上他真的怕了……

    溫真醒過來便上午十點鐘了,直接省掉早餐,吃午餐。

    溫真嘗試了一下海膽飯。

    海膽沿著碗碼了一圈,中間是生的蛋黃,溫真小心地用勺子破開,和底下的飯攪拌在一起,他挖了一勺送進嘴里,味道很鮮美,還帶著甜甜的味道。

    秦妄吃的是和?救。

    他吃相并不斯文,甚至可以說粗暴,不算小塊的牛肉被他整個吞到嘴里,烤得冒油的牛肉被他輕輕咬住,一邊盯著溫真一邊咀嚼。

    溫真正吃著,頭皮忽然一麻,一抬頭便看見男人用一種侵略性很強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種眼神,通常是他趴在他那里舔咬的時候才會有的,溫真臉龐發(fā)燙。

    為什么吃個東西要這樣……

    吃完后,兩個人一起在酒店的庭院里喝茶。

    很經(jīng)典的r市庭院,低矮的房屋、松樹、假山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

    廊檐下放著一張矮桌,茶香裊裊,溫真坐在蒲團上,一邊喝茶一邊欣賞雪景。

    男人慵懶地坐在他旁邊,兩人很少有這樣平靜的時刻。

    溫真感受愉悅的同時,還保持著警惕……

    到了晚上,服務(wù)人員送過來幾個禮品袋,溫真以為是男人要帶回去的紀(jì)念品。

    結(jié)果,男人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一聲,打開包裹,拿出來幾套衣服。

    看清楚那是什么后,溫真慢慢往后退,輕聲,“……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想去附近采風(fēng),”

    男人一把拉他到懷里,“換上。”

    【📢作者有話說】

    53  ? 第 53 章

    ◎幸福到微微戰(zhàn)栗!

    外面天氣晴朗, 屋檐上的雪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溫泉的硫磺味淡淡飄進房間。

    那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和藍(lán)色的百褶裙, 是r國常見的,這幾年流行到國內(nèi),年輕可愛的女孩子穿的jk。

    這種衣服……

    溫真臉頰涌起淡淡的粉色,他推開秦妄想離他遠(yuǎn)一點,結(jié)果被秦妄抓住手腕,溫真用另一只手繼續(xù)推他, 秦妄再次抓住。

    溫真沒辦法,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兩個人躺在榻榻米上, 趁著秦妄受疼的時, 溫真連站起來都來不及,爬著想躲到衛(wèi)生間里。

    秦妄露出笑, 從后面撲上去, 把溫真翻過來, 正對著自己,兩個人氣喘吁吁,眸子都亮晶晶的,秦妄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我?guī)湍愦!?br />
    他摸索著把剛才扔到一旁的衣服拿過來。

    溫真捂眼, 無可奈何極了,“拿開……”

    “我和你一起穿。”

    見躲不過,溫真也就不反抗了, 任由他抱著自己坐到鏡子前, 脫掉浴袍, 幫他換好。

    扣完還嚴(yán)謹(jǐn)?shù)桨杨I(lǐng)口的領(lǐng)結(jié)也帶好,然后讓他正對著鏡子,讓他自己看。

    溫真臉頰還紅著,微微抬起眼。

    裙擺散開,兩條退差不多全都露出來,稍微動一動都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貼身衣服,溫真羞恥地拽了拽……

    這么短……

    而上面更令溫真羞恥,肩膀到胸口那里都很合身,下面似乎特意做的寬松了一些,不會勒住他的孕肚。

    可也把衣擺丁頁出一個大大的圓球。

    他一頭烏發(fā),眸子清澈,穿這樣的衣服,和高中生無異,四肢纖瘦,肚子卻圓潤的挺著。

    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吃胖,而是懷孕。

    像是還在上學(xué)就被弄大肚子的女孩子……

    溫真睫毛顫動著……

    秦妄也換了一件和他同款的男生制服,從背后抱著他,往鏡子里看。

    他頭發(fā)很短,眉眼桀驁,穿著學(xué)生制服,像是那種會惡作劇的男學(xué)生。

    秦妄看著他短裙下的雙腿和挺起來的孕肚,血液忍不住沸騰起來,“如果我們上高中,我是不是該叫你……”

    “學(xué)長!鼻赝鋈坏。

    溫真顫了顫,“別這樣叫……”

    “肚子這么大,是和女孩子一樣懷孕了嗎?”

    好像真成了高中生一樣,被低年級惡劣學(xué)弟羞辱著……溫真捂住潮紅的臉。

    “我知道學(xué)長的秘密。”視線曖昧的停留在溫真的退間。

    “算算時間,肚子里應(yīng)該是我的種吧!鼻赝笞∷哪,讓他的臉正對著鏡子,對著鏡子拍了一張照片。

    “不要拍……”溫真羞著去奪他的手機,秦妄故意把手機舉高。

    溫真去夠的時候,唇瓣擦過他的唇。

    溫真僵住,耳根慢慢發(fā)紅。

    秦妄回味了一下他主動吻過來觸感,然后壞笑著把他身體轉(zhuǎn)過來,掰開他的退,讓他環(huán)住他的月要部,去吻他……

    溫真掙動著,可當(dāng)那條靈活的舌鉆進去,勾纏他的舌時,身子便軟起來……

    太陽慢慢下山,空氣越來越寒冷。

    門窗緊閉。

    秦妄放松肆意地躺在榻榻米上,溫真跪坐在一旁,因為懷孕越發(fā)肥軟的tun部被坐壓得往兩邊擠,裙邊都微微翹起來。

    “快點!蹦腥诉入戲扮演著惡劣學(xué)弟。

    想到男人讓他做的事情,溫真睫毛顫個不停,“不能這樣……”

    “不肯?”秦妄側(cè)過身,威脅他,“那我就把照片發(fā)出去!

    沒一會兒,溫真便挪動到男人的腦袋旁邊,跪立起來,顫抖地把一條退邁到他腦袋的另一側(cè)。

    隔著一層布碰到男人高挺的鼻梁,一大股灼熱的氣息猛地?fù)錇⒃谏厦,布料都要被燙化了那樣,

    溫真哆嗦起來。

    不敢再往下了。

    秦妄喉結(jié)滾動著,握住他的退,猛地往下按。

    幾乎是瞬間,因為懷孕而越發(fā)柔嫩的便整個蓋住他……

    鼻子裹著布料深陷進去……

    肺腑里全都是甜到膩的香味,秦妄貪婪嗅聞。

    接下來,秦妄托高他,逼著溫真把貼身的往旁邊扒,完全地露出來,再一次掐住溫真的退往下……

    “唔……”溫真猛地咬住手背。

    隱蔽的渴癢都被磨吮著……

    溫真眼睛慢慢渙散……可偏偏這個時候,那靈活的又不肯撫慰他了……

    秦妄把他托高,啞聲,“不舒服嗎?”

    “叫老公讓你舒服!

    蠕縮著渴求,凝成實物的汁液,匯聚滴落。

    溫真難耐地蹭著他鼻梁,渙散著雙眼,“……舔一舔……”

    “舔一舔那里……老公……”

    再次放他下來……

    他們在酒店里昏天黑地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秦妄一大早叫他。

    溫真長長的睫毛顫動一下,沒醒過來,繼續(xù)熟睡。

    秦妄也沒再叫他,支起頭盯著他,看他這幾天被自己滋潤的白里透紅,豐盈柔軟,要變成妖精了一樣。

    秦妄占有欲異常強的把他整個人都抱在懷里,親親他的臉頰、頭發(fā),捏捏他胳膊上的軟肉,再揉揉懷了自己種的孕肚。

    而被他撫摸孕肚似乎讓溫真很喜歡,熟睡著的溫真情不自禁地挺起來。

    秦妄挑眉,故意不摸了,溫真便主動用孕肚蹭他的掌心。

    孕肚軟軟的,嫩嫩的,在他粗糙的掌心里磨來磨去,明明都被弄紅了,還是不肯!

    到十點鐘溫真睡飽了,睜開眼睛沒看到秦妄的人,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己退中間看,并沒有腦袋埋在里面……溫真被自己這樣的反應(yīng)弄的臉紅起來。

    秦妄從外面進來,“吃完午飯再出去。”

    昨天晚上溫真說想出去看看,本來打算早點出門的。

    “怎么不叫醒我!睖卣孑p聲。

    “睡得像頭小豬,叫都叫不醒!鼻赝o他穿衣服。

    溫真用胳膊肘頂他,“走開……”

    “說你是小豬生氣了?”秦妄拿過衣服,幫他套上!扒笪姨虻臅r候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

    溫真耳根一紅,無奈至極地閉上眼睛。

    吃過午飯,兩個人出發(fā),出發(fā)之前,秦妄給溫真戴好圍巾和手套,確定他不會凍著。

    看著溫真上上下下被他裹像只企鵝,只露出一雙琉璃珠一樣的眼睛,秦妄笑得停不下來。

    他們決定坐纜車看火山。

    路面上的都是雪,自駕不太安全,秦妄和溫真一起乘坐有軌電車,轉(zhuǎn)乘巴士,到達(dá)目的地后,他們跟著其他一樣來乘坐纜車的游客往前走。

    他們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做好安全措施,鋼鐵磨動著,纜車緩緩運行。

    他們離地面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那些低矮的房屋變成了白色的小方塊,隨著纜車往前滑行,晶藍(lán)色的海和高聳的火山映入眼簾,溫真眼眶一熱。

    周圍是和他們迥異的面孔,是完全聽不懂的話語,在無人認(rèn)識的異國他鄉(xiāng),距離地面幾十米的高空中,溫真扭臉看了秦妄一眼,

    秦妄有所感知,也看著他。

    兩人緊緊牽著手,靈魂從未像此刻這么貼近過。

    從纜車上下來,時間還早,他們打算去r國另一個有名的景點,白須瀑布。

    去的時候,溫真多看了幾眼穿著和服的情侶。

    沒一會兒,秦妄便帶著他找到了一家和服店。

    買完之后,兩個人便換上,出了店鋪,溫真還有些不自在。

    秦妄穿著男士的和服,看著倒是挺拔英勇。

    而溫真則穿著……女士的。

    是桃粉色的,裙擺那里挑印著桃花和海棠,男人還讓店員給溫真戴了一個發(fā)包,發(fā)包兩邊簪了花,又配了一個珍珠鏈條的小包。

    溫真兩個手提著,看上去完全是一個優(yōu)雅的女士。

    “明明可以買兩套男士的……”溫真輕聲嗔怪。

    “不喜歡?”秦妄輕輕捏他的臉,“明明很適合你!

    “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被我嬌養(yǎng)在家里的富太太。”

    “什么富太太……”溫真忍不住笑,“松開……”

    秦妄也笑著,沒松開他,反而兩只手捧著他的臉,目光灼熱地盯著他,“我喜歡!

    溫真耳根瞬間紅了。

    怎么忽然說這種話……

    依舊是坐電車去景點。

    之前穿著男生的衣服,即使看到溫真的肚子很圓,也沒有人給他讓座,現(xiàn)在穿著女士的和服,肚子圓圓挺著,很快便有好心的女孩子把自己的座位讓給溫真。

    結(jié)果另一個男孩子先一屁股坐下,坐下后便開始玩手機,女孩子叫他他也不理會。

    秦妄見狀,走到他跟前,踢了踢他的腿。

    男孩子抬起頭。

    秦妄轉(zhuǎn)了一下臉,那是讓他起開的意思。

    男孩子不動,秦妄就那樣冷冷盯著他。

    沒一會兒人便慫了,灰溜溜地走開。

    秦妄把溫真拉過來,讓他坐下。

    然后便倚著旁邊的欄桿抱臂站著,每當(dāng)?shù)秸救巳河窟M來,他便把那些要碰到溫真的人推開。

    乘客看著那張不太友善的臉后,即使心有怨言,也沒人敢說什么,于是全程溫真的周圍都很寬敞,沒有人敢靠近。

    那個給溫真讓座的女孩子站在不遠(yuǎn)處,憧憬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偷偷拍下照片發(fā)到社交平臺上。

    “丈夫雖然很兇,但是很愛自己的妻子啊!”

    “妻子也會偷偷牽丈夫的手!”

    “好相愛的一對夫妻啊!”

    因為兩個人出眾的顏值,在外國的社交平臺上還火了一把。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他們便到達(dá)了目的地,這里人煙更稀少一些,放眼望去一片雪白,空氣中夾雜著松木的味道,剛靠近瀑布邊,冰冷的水汽便撲面而來。

    溫真止住腳步,怔怔地看著前面的景色。

    瀑布順著懸崖流下,像無數(shù)銀白色的須發(fā),河流是藍(lán)綠色的,映襯出整個瀑布。

    幸運的是他們正好趕上了夕陽,金黃色的光線透過水霧,天空曠遠(yuǎn)寧靜,仿佛身處于幻境中。

    溫真著迷地看著,忽然涌起了很多的靈感。

    秦妄一轉(zhuǎn)頭,看他一副失神的樣子,拿著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金黃色的光芒打在他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的細(xì)針,總是緊緊抿著的唇,此刻不自覺地向上揚起,露出一點淺淡的笑意,整個人都是幸福夢幻的。

    秦妄輕輕地?fù)崦聊焕锏乃?br />
    接著他摟緊他,和他一起欣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天色漸漸暗下去,秦妄找其他游客幫忙給他們拍了一張合照。

    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合照,溫真羞澀地看向鏡頭,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秦妄單手摟住溫真的腰,也淺淺地笑著。

    回去時,雪地里的小木屋亮起暖色光芒,像女兒小時候看的一部動畫片里的場景。

    他有些憐愛地想,“如果寧寧看到這樣的場景,應(yīng)該會很高興。”

    “可惜沒有帶上她……”

    秦妄聽他有些傷心,安慰道:“以后帶她一起來!

    “嗯……”溫真笑,“帶她一起來,她應(yīng)該會很開心!

    他們找了個有名的小餐館吃飯,吃完飯去這里的商圈,溫真想給付鈺寧買一些東西帶回去。

    他知道付鈺寧最近很喜歡一款玩偶,正好這款玩偶是r國產(chǎn)的,他便在商店里買了好幾個。

    又發(fā)現(xiàn)某部動漫衍生品的店鋪,這部動漫是付鈺寧上初中時候很喜歡的,溫真也買了一些。

    以及付鈺寧馬上要大學(xué)了,該打扮一下,溫真也不懂化妝品,讓店員幫自己挑。

    最后是溫真給付鈺寧買的18歲成年禮物,是一雙漂亮的高跟鞋。

    秦妄看他只給女兒買,自己什么都不買,拉著他又去逛了逛。

    再出來時溫真手里多了好幾本喜愛作者的漫畫書。

    提著大包小包,他們結(jié)束了一天的行程。

    他們乘坐巴士回去,路上溫真昏昏欲睡,秦妄牽緊他的手,讓他靠著自己。

    柔軟臉頰壓著自己的肩膀,秦妄一低頭便能看到溫真纖長的眼睫。

    秦妄親吻上去。

    巴士緩慢行駛,窗外一片白茫。

    秦妄將腦袋擱在他的頭頂,閉上眼睛,幸福到微微戰(zhàn)栗。

    【📢作者有話說】

    甜甜啊

    54  ? 第 54 章

    ◎兩個人都笑著◎

    涇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付鈺寧拿到了自己的活檢結(jié)果。

    一大堆專業(yè)名詞,她唯獨看懂兩個字, 惡性。

    復(fù)診的是位戴眼鏡的男醫(yī)生,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檢查單,“你家人呢?”

    付鈺寧怔怔地盯著醫(yī)生的胸牌。

    “聽得到嗎?”

    付鈺寧回過神,“不在!

    “那我簡單說一下你的情況,我看你的病歷上顯示,你五年前就因為腹腔里的腫瘤做過一次手術(shù), 現(xiàn)在這個腫瘤怎么說呢……”

    男醫(yī)生輕聲,“它復(fù)發(fā)而且轉(zhuǎn)移了……”

    “接下來你需要住院,我們會對你的情況做一次全面的評估, 規(guī)劃出你后續(xù)的治療方案。”

    “我看你還沒有成年?爸爸媽媽是在外地嗎?如果是在外地, 你需要打電話讓他們回來!

    付鈺寧失神落魄地走出醫(yī)院,外面太陽明晃晃的, 她閉了一下眼睛, 再睜開, 看見秦寶章的臉。

    秦寶章露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寧寧,不是說好讓我和你一起來醫(yī)院嗎?你怎么不叫我自己來了?”

    “結(jié)果怎么樣?”

    “我看醫(yī)院附近新開了一家奶茶店,我們?nèi)ズ饶銗酆鹊陌滋覟觚埡脝幔俊?br />
    因為篤定認(rèn)為付鈺寧不會有事,所以只是順嘴問了一句結(jié)果, 便像往常一樣討論著接下來要喝什么吃什么。

    “買完奶茶, 我們?nèi)コ耘H饣疱伜脝?對了,小叔和你爸爸是不是今天就回來了??br />
    秦寶章說了一大堆,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 停下腳步, 轉(zhuǎn)過身。

    從醫(yī)院里面走出來一個穿病服, 剃光頭,手上扎著留置針的小女孩,她和秦寶章對視,小女孩空洞的眼睛讓秦寶章莫名胸口一緊,他慌忙去看付鈺寧。

    付鈺寧站在人來人往的醫(yī)院門口,和小女孩一樣眼神空洞。

    “寧寧!

    “秦寶章,”付鈺寧扯出笑容,“我可能要死了!

    溫真從來沒有感覺過這么幸福。

    落地后,他和秦妄一起回到自己的家,把送給付鈺寧的禮物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天氣清朗,整個屋子都亮堂著。

    陽臺上那顆以為要死掉的黃臘梅竟然重新開花,溫真驚喜地?fù)崦厦娴幕ò?br />
    “沒想到竟然活了……”

    溫真垂眼,“真好……”

    秦妄倚在門邊,笑看他,“什么真好?”

    “一切都好……”

    工作順利,愛情美滿,女兒懂事,還有一個即將出生的新生命。

    好像苦了這么些年,老天爺終于肯給他一些甜頭嘗嘗了。

    “今天不是放假了嗎?寧寧怎么不在家?我打個電話給她!睖卣嫫婀值,找自己的手機給付鈺寧打電話。

    秦妄戴上圍裙去廚房。

    “什么要死了,不能說這種晦氣話。”

    “你快和我一樣呸呸呸!鼻貙氄逻呎f邊示范,朝地上呸著,呸到一半,發(fā)現(xiàn)付鈺寧沒有罵他傻子,也沒和他一起做,而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時,他徹底笑不出來了,眼眶紅著,“是檢查有什么事情嗎?”

    他去翻付鈺寧的口袋,找出那張皺巴巴的檢查單,有兩塊黑色的二維圖像,秦寶章看不懂,他接著看下面,一大堆專業(yè)術(shù)語中只看懂了兩個字,惡性腫瘤。

    秦寶章腦子嗡地一聲,“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

    “有事情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醫(yī)術(shù)這么發(fā)達(dá),肯定能治好的!鼻貙氄锣溃骸拔易屝∈褰o你找最好的醫(yī)院和醫(yī)生,不行我們就去國外……”

    付鈺寧沒有表情地看著他。

    溫真的電話這個時候打過來。

    付鈺寧緩了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沒有異常,“我和秦寶章在外面,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付鈺寧眼睛慢慢發(fā)紅。

    “溫叔叔讓你回去是嗎?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先把這件事告訴溫叔叔……”秦寶章喃喃道,牽著付鈺寧的手去攔出租車。

    “溫叔叔懷孕了,我們得斟酌地告訴他,不能讓他嚇到……”

    坐在出租車上,秦寶章臉色蒼白,盡量不讓自己流露出傷心痛苦的神色,因為這樣只會付鈺寧只會更難過。

    付鈺寧低頭,忽然道:“要怎么和他說……”

    秦寶章呼吸一輕,“什么意思?”

    溫真給重新活過來的花換了水后,發(fā)現(xiàn)秦妄手握菜刀,正嫻熟地切肉,每一次用力切下去,手臂上的肌肉都會跳動一下,冬日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像一只收起利爪的猛獸。

    溫真情不自禁地彎起眼睛。

    這個時候門響了。

    秦寶章和付鈺寧站在門口,秦寶章揉揉自己的臉,做出夸張的笑臉。

    付鈺寧也恢復(fù)成了原先的樣子。

    門很快打開,溫真穿著暖色的毛衣,披了一件外套,頭發(fā)烏黑,臉龐紅潤,眉眼帶著柔和又溫潤的笑意,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付鈺寧僵了一下,她這段時間忙著學(xué)習(xí),有好長時間沒好好看看他了,照片到底是隔了一層。

    現(xiàn)在親眼看到,那撲面而來的幸福感幾乎要把她淹沒掉,讓她開心的同時,心臟又隱隱作痛。

    “怎么了,寧寧?”溫真摸摸自己的臉,“爸爸臉上有東西嗎?”

    “你怎么一直看著爸爸?”

    “沒什么,我只是,”付鈺寧笑,“想你了……”

    溫真頓了一下,女兒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他眼眶發(fā)熱,“爸爸也想你了,爸爸在r國給你買了很多禮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付鈺寧嗯了一聲,低頭快速抿去眼淚。

    “爸爸看你很喜歡,便多給你買了幾個,一個放在學(xué)校,一個放在家里,”溫真給她看完小八玩偶后,又給她看化妝品,“爸爸也不懂,就讓店員給你挑了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你看看喜不喜歡。”

    付鈺寧鼻子發(fā)酸,顫抖地摸那些禮物。

    溫真又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個是爸爸送給你的18歲的生日禮物!

    付鈺寧打開看,是一雙高跟鞋,細(xì)細(xì)的尖跟,上面鑲著銀鉆,流光溢彩,她知道這種鞋子穿起來會很疼,可還是希望擁有一雙,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付鈺寧忽然哽咽。

    從小多病,她已經(jīng)不會抱怨什么了,可為什么偏偏是現(xiàn)在……

    在爸爸最幸福的時候讓她的病情復(fù)發(fā),付鈺寧一時想不明白,老天爺?shù)降资窃谡勰ニ,還是在折磨溫真……

    付鈺寧忽然的哭泣,讓溫真手足無措起來,“寧寧你怎么了?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

    哭聲吸引了廚房里的秦妄,秦妄走出來,“鈺寧,你怎么了?”

    秦寶章原本不出聲在一旁看著,忽然跑到洗手間關(guān)上門。

    緩了一會兒,付鈺寧擦干眼淚,“爸爸,叔叔,我沒事,我只是太開心了……”

    “別哭了,”溫真心疼道:“眼睛會疼的!

    秦寶章從洗手間出來,眼圈發(fā)紅。

    秦妄目光審視,“你哭什么?”

    “我沒哭……只是水進眼睛里了!鼻貙氄麓诡^。

    秦妄做了四個菜,都是溫真愛吃的,他給溫真盛了一碗白飯。

    付鈺寧和秦寶章自己盛自己。

    吃飯時也全程照顧著溫真,溫真有些不好意思,推推他,讓他別這樣。

    付鈺寧就這樣看著他們,眼淚忽然砸下來,她慌忙低頭扒飯。

    可是眼淚越流越多,情緒快要失控時,付鈺寧放下碗,“我出去一趟。”

    “寧寧,你要去哪里?飯還沒有吃完呢……”溫真想起身追她。

    秦寶章先一步,“叔叔,我去看看她!

    秦寶章找到付鈺寧時,付鈺寧正坐在小區(qū)的長椅上,秦寶章坐在她旁邊。

    “回去吧,我知道你沒辦法開口告訴溫叔叔這件事,但我們還只是小孩子,需要大人的幫助!

    付鈺寧搖搖頭。

    “怎么說?你讓我怎么說?”

    付鈺寧泣不成聲,“五年前我剛發(fā)現(xiàn)腫瘤,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帶著我到處奔波,賣了父母的房子,沒日沒夜地守著我,那一段時間他瘦得只剩骨頭架子,即使我好轉(zhuǎn)了的這些年來,他還每天怕得不行。

    這么多年來他為我的病,付出的夠多了,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幸福開心起來,我怎么告訴他,怎么忍心讓他回到以前那種擔(dān)驚受怕,飽受折磨的日子……”

    “而且,而且他還懷著孕……”

    “難道我要讓他大著肚子再為我奔波操勞嗎?”

    付鈺寧掩面,“檢查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我做夢夢到媽媽,媽媽對我說,她對不起爸爸……不應(yīng)該把我這個負(fù)擔(dān)丟給他的,讓他活得這么辛苦……”

    “不是的,寧寧,你不是負(fù)擔(dān)……你只是生病了,每個人都會生病,這不是你的錯!鼻貙氄虏恢涝撛趺崔k了,眼淚也跟著大顆大顆地落下。

    “秦寶章,我沒有求過你什么,”付鈺寧重重地擦去眼淚,“現(xiàn)在我求你,不要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訴我爸爸和你小叔!

    “可是……”

    “求你了!

    ***

    秦妄要回老宅一趟,秦寶章和他一起回去。

    路上,秦寶章問:“小叔,之前爺爺?shù)睦蠎?zhàn)友是不是得了腫瘤?”

    秦妄從后視鏡里看他,“問這個做什么?”

    秦寶章笑一下,“我有個同學(xué)他媽媽也得了腫瘤,我記得爺爺當(dāng)時讓你幫憐惜了涇市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是嗎?”

    “小叔,你可不可以……”秦寶章抿唇。

    秦妄點頭,“到時候我讓趙程聯(lián)系一下胡醫(yī)生!

    “謝謝你,小叔。”

    秦妄看他有些不對勁,想要好好問一問,工作電話打進來,他便無暇顧及。

    轉(zhuǎn)眼到了年關(guān),溫真本想趁著付鈺寧放假,帶著她去買兩件衣服的,但是付鈺寧告訴他,學(xué)校要補課,溫真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看到合適的發(fā)給付鈺寧,讓付鈺寧挑選-

    寧寧,這件黃色的怎么樣?-

    過年要穿的鮮艷一點。

    另一邊的高級病房里,付鈺寧穿著病服,看著溫真發(fā)來的消息。

    她笑了笑,回復(fù)-

    嗯,就要這件黃色的。

    秦寶章正在給她削蘋果,他一個富家少爺哪里干過這種事情,好好的蘋果被削得亂七八糟的,付鈺寧想吃都沒辦法下嘴,忍不住罵了一句,“笨蛋。”

    然后自己削了一個,切成兩半,一塊給秦寶章一塊自己吃。

    秦寶章啃了一口,“明天就要手術(shù)了,術(shù)后需要休養(yǎng),這幾天還能騙叔叔需要要補課,可是大年三十總不能還補課吧!

    “到時候看如果恢復(fù)好的話,我就出院……”

    秦寶章沒再說什么,低頭啃蘋果。

    付鈺寧也不再說話,扭頭看著窗外。

    農(nóng)歷29那天早上,溫真和秦妄一起去商場買年貨,一共買了兩份,一份放在溫真和付鈺寧租的房子里,另一份放到他和秦妄住的別墅里,秦妄和他先來到小區(qū),提著東西和他一起上樓。

    “明天大年三十帶著付鈺寧一起去我家過!鼻赝粗鴾卣姘迅晒吞菈K放到桌子上,開口道。

    “可是……”溫真拿出對聯(lián),喜慶的紅色映襯在他臉上,“我們還沒有結(jié)婚!

    “孩子都有了,”秦妄攬住他,“必須去,我爸肯定給你們準(zhǔn)備紅包!

    “再者,我在那邊熱熱鬧鬧,你在這邊和你女兒凄慘冷清,我能放心嗎?”

    “我和女兒之前也是一起過的,怎么會凄慘……”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鼻赝H他臉蛋,親完夸贊道:“臉怎么越來越嫩了,是不是被我親得了!

    溫真忍不住笑,“走開……”

    “我去看看這個對聯(lián)合不合適。”

    秦妄不肯放人,托住他的屁股抱起來,一邊親吻,一邊抱著他回房間,過了大半天門才打開,原本穿在溫真身上的黑褲子扔在地上,能明顯看到一片濕漉漉的水痕,秦妄一邊笑一邊給溫真換新的褲子,溫真臉色潮紅地靠在他懷里。

    換完褲子后,秦妄拿過對聯(lián),往門上比劃,正好。

    溫真找了膠水,給秦妄打下手,貼好后,走遠(yuǎn)一看,年味瞬間便來了。

    家里貼好了,溫真又和秦妄一起去別墅,把別墅的門上也貼上對聯(lián)。

    溫真還買了幾個小燈籠,讓秦妄掛上去,整個房子都喜慶起來。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來,秦妄捂住溫真的耳朵,溫真抬眼看他。

    兩個人都笑著。

    55  ? 第 55 章

    ◎母子平安◎

    年三十的下午, 城市空了。

    環(huán)衛(wèi)工人往路兩邊掛燈籠,小區(qū)家家戶戶門口都貼上了對聯(lián), 炸物的香味一波一波地涌來。

    溫真準(zhǔn)備著紅包,聽見門響,趕緊去開門,付鈺寧站在外面。

    付鈺寧不和他對視,“爸爸,不是說給我買新衣服了嗎?我先換上, 換上我們?nèi)デ貙氄录!?br />
    溫真拿出來給她買的新衣服,是一件鵝黃色帶毛領(lǐng)的棉服,還有一條褲子和雪地靴, 付鈺寧回房間全都換上。

    鵝黃色的衣服讓付鈺寧臉色好看了一些, 溫真幫她把毛領(lǐng)整理好,然后憐愛地摸她的頭發(fā), “很好看!

    付鈺寧眼眶慢慢發(fā)紅, “爸爸……”

    從身體不舒服開始, 就猜到了可能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明明做好準(zhǔn)備了,可還是會難過、怨恨……

    然而更多的是陷入身體越來越糟糕和死亡慢慢接近的絕望和孤立無援中……

    她無法自控地恐懼,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告訴溫真,可是, 看著他隆起的肚子和紅潤的臉頰, 良知讓她一句話都沒辦法說出來……

    爸爸不欠她的,她不能這么狠心自私,在他最幸福的時候告訴這個幾乎可以摧毀他的噩耗……

    “怎么又哭了?”溫真焦急起來, “是不是學(xué)習(xí)上遇到什么困難了?”

    付鈺寧搖頭, “沒有, 我們班同學(xué)都是自己買衣服,很少讓家長給買衣服,即使買也是媽媽買,沒有爸爸給買的……”

    “我只是感覺很幸福!

    “爸爸,謝謝你!

    溫真眼眶也燙起來,他轉(zhuǎn)過身,平緩心情,“怎么忽然說這種話……”

    秦妄過來接他們,秦寶章坐在副駕駛,溫真和付鈺寧坐在后座。

    去秦家老宅的路上,一貫愛耍寶的秦寶章一言不發(fā),害怕被大人看出來的付鈺寧不停地找話題和溫真聊。

    “是男孩還是女孩?”付鈺寧看著溫真的孕肚。

    溫真笑,“爸爸也不知道!

    “爸爸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當(dāng)然是和寧寧一樣的聰明可愛的女孩子。”溫真毫不猶豫地回答。

    “秦叔叔呢?”

    這個問題溫真沒問過秦妄,此刻也想知道他的回答。

    “和你爸爸一樣!鼻赝。

    “寧寧你呢?你想要一個妹妹還是弟弟?”溫真柔聲。

    “希望是個妹妹,這樣……”付鈺寧看向窗外,她死了之后,爸爸也許就不會那么傷心了。

    半個小時后到達(dá)秦家的宅子。

    秦夫人和秦舢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秦富威在門口迎接他們。

    秦夫人脖子、手腕、耳朵上的翡翠綠油油的,秦舢的西裝筆挺整潔,中間的秦富威穿著暗紅色的唐裝,戴一頂紅色的帽子,比以往看起來要慈祥很多。

    三個人都喜氣洋洋的。

    “快進去,快進去……”秦夫人松開秦富威親熱地和溫真靠在一起,“我之前送你的項鏈怎么不戴,過年嘛要打扮打扮……”

    “寶章,扶扶你爺爺!鼻胤蛉硕诘馈

    秦家院子里掛著紅燈籠,窗戶貼著福字,原本空著的地方還移植了許多鮮花,進了客廳,客廳的桌子上放的滿是瓜果,一棵大大的招財樹放在角落……

    晚上六點鐘,外面斷斷續(xù)續(xù)放起吃飯的鞭炮聲,秦家也準(zhǔn)備開飯了,開飯之前,兩個小孩和溫真端起飲料,其他人端酒。

    然后碰杯。

    “希望明年萬事如意,健健康康!鼻胤蛉诵σ庥。

    “健健康康,健健康康!

    吃完年夜飯,要守歲,聊了一會天后,秦夫人讓秦舢去拿麻將,以前每年都是他們兩口和秦富威秦妄一起玩,今年秦富威不樂意玩了,便讓溫真來。

    剛開始玩,溫真拘謹(jǐn)?shù)溃骸啊墒,我不會玩……?br />
    “沒關(guān)系,讓秦妄教你!鼻胤蛉说。

    秦妄教他,指導(dǎo)他怎么出牌。

    再往后,溫真便不需要了。

    “碰!

    “自摸!

    “胡了!

    “杠!

    沒一會兒,溫真手邊便贏了一沓子錢。

    秦夫人看呆了,“寶貝,你真不會還是假不會。”

    “溫真你是不是扮豬吃老虎,你怎么這么厲害!鼻佤χ魄赝笆遣皇乔赝@臭小子讓你出老千了。”

    “牌技不精少找別的理由。”秦妄也笑著,縱容又袒護地看著溫真。

    “我不能打了,再打下去我的私房錢都沒了!鼻佤Ш。

    “不行,必須得打!

    溫真還沒有玩盡興,秦妄按著秦舢坐回去。

    秦富威在一旁樂呵得不行。

    墻壁的電視播放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付鈺寧蜷縮在沙發(fā)上,秦寶章給她拿了一個毯子,“是不是不舒服了?要不要先去睡!

    付鈺寧搖搖頭,拍了拍自己的旁邊。

    秦寶章坐下,付鈺寧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秦寶章,你這么傻,要是以后我不再你身邊了,你可怎么辦啊。”

    秦寶章肩膀抖動,眼淚大滴大滴地砸下來,蠻橫道:“不許說這種話!”

    主持人開始新年倒計時。

    “讓我們迎接新年的到來,三……”

    “外面馬上要放煙花了,寶章,寧寧,快出去看……”

    一屋子人都來到院子里。

    電視里的女主持人還在倒計時,“一!”

    “新年快樂!”

    黑色的夜幕瞬間亮起絢麗的色彩。

    付鈺寧看著秦寶章,“秦寶章,新年快樂。”

    秦寶章眼睛發(fā)紅,牽住她的手,“新年快樂,寧寧!

    而站在他們前面的秦妄在煙花綻放的那一刻,握住溫真的右手,舉到天空中,往他無名指上套了一個戒指,煙花映襯在鴿子蛋大小的鉆石上,散發(fā)出五彩的光芒,折射進溫真清澈明凈的眼眸里。

    “寶貝,新年快樂!鼻赝龁÷暋

    “嫁給我好嗎?”

    溫真臉頰泛紅,眼眸濕潤,看著他,認(rèn)真地點頭。

    “好!

    ***

    大年初三,付鈺寧進了手術(shù)室。

    秦寶章在外面等候,這是他第一次嘗到煎熬的滋味。

    足足過了六個小時付鈺寧才出來。

    趁著付鈺寧沒醒,他回到家,把這幾年收到的壓歲錢全部拿出來,他又怕不夠,把秦夫人給他存的錢取出來,一共有一百多萬。

    接著他按照付鈺寧說的,去找了她血緣上的親爸爸陳富銳,拿著付鈺寧的病歷,讓陳富銳給付鈺寧辦休學(xué)手續(xù)。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林云因為常年教學(xué)長了乳腺結(jié)界,做完手術(shù)正在休養(yǎng),現(xiàn)在帶他們班的是別的班的班主任,她并不熟悉付鈺寧的家庭情況,沒有懷疑陳富銳,看付鈺寧的病歷惋惜了一會兒,很痛快地給付鈺寧辦了休學(xué)手續(xù)。

    醫(yī)生說了,等付鈺寧恢復(fù)好了之后,就可以出院,之后定期來化療就行了,如果付鈺寧住在家里,很快便會被溫真懷疑,他在醫(yī)院附近租了一個大房子,又雇一個阿姨。

    等付鈺寧恢復(fù)好之后,他帶著付鈺寧來到租的房子里。

    接下來,秦寶章看著付鈺寧剃掉頭發(fā),看著她因為排斥用藥惡心痛苦,看著她一點一點地瘦下去,一點一點地虛弱下去……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忽然便明白了為什么付鈺寧不愿意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訴溫真。

    病人家屬和病人本人一樣都有著非常大的心理壓力和煎熬痛苦。

    像是溺在水里,所有的掙扎都是無效的,無論你再有錢,權(quán)利再大,依舊會眼睜睜看著她逐漸的衰敗死亡。

    殘忍至極。

    轉(zhuǎn)眼到了三月份。

    正在修剪花枝的溫真肚子忽然動了動,接著一股熱流順著他腿流下,他放下剪刀,扶住后腰,叫傭人。

    傭人慌忙撥打醫(yī)院和秦妄的電話。

    正在開會的秦妄忽然接到家里的電話,胸口一緊,立即按了接通,不等對面的人把話說完,便大步出了會議室,三個小時趕到醫(yī)院。

    溫真進產(chǎn)房前,秦妄緊緊牽住溫真的手,“別怕,我就在外面等你!

    溫真虛弱地摸他的腦袋,“嗯……”

    紅燈很快亮起來。

    秦夫人和秦舢,以及秦富威也都紛紛趕來。

    秦夫人朝著四面八方拜神仙,“保佑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秦妄手控制不住地抖,從未有過的心煩意亂,讓他站不住,來回走動,目光始終緊盯著手術(shù)室。

    聽著秦夫人喃喃地祈求,他一個不信神佛的人,也虔誠起來。

    希望溫真平安。

    手術(shù)室燈滅,醫(yī)生走出來,“母子平安!

    沒一會兒護士便出來一個裹在襁褓里的嬰兒。

    秦夫人問,“男孩女孩。”

    “是個男孩!

    秦妄卻沒管孩子,徑直去病房里看溫真,溫真虛弱地躺在那里,臉色蒼白,頭發(fā)濡濕地貼在臉頰上,秦妄心疼極了,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額頭。

    “辛苦了,寶貝!

    溫真露出笑,“我想看看寶寶……”

    秦夫人把孩子抱過來,“是個小男孩,寧寧和寶章要有弟弟了,真好……”

    “男孩子……”溫真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強撐著坐起來,把寶寶抱在懷里,低頭溫柔注視他。

    臉龐皺巴,小手攥很緊,嘴巴不停動。

    溫真親昵地蹭了蹭,這是從他肚子里出來的,他和男人的孩子……

    與此同時,樓下的診室,全國最有權(quán)威的醫(yī)生看完付鈺寧最新的檢查片子,然后道:“腫瘤現(xiàn)在轉(zhuǎn)移到胃了,接下來還要做手術(shù)……”

    “為什么還會轉(zhuǎn)移,不是已經(jīng)化療吃藥了嗎?”秦寶章紅著眼睛。

    “她得是惡性腫瘤,”醫(yī)生輕聲,“做手術(shù)和化療只是盡力暫緩它的生長速度,可這并不是代表病情不會惡化……”

    “我前幾天收治的一個病人,切了胃還在化療,現(xiàn)在也活得好好的。”醫(yī)生安慰道。

    “切胃?”秦寶章幾乎要崩潰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那么虛弱了,如果切了胃……”

    “我們現(xiàn)在努力爭取的是她的生命長度,而不是生活質(zhì)量了。”醫(yī)生嘆息。

    秦寶章平緩了一下心情才出去,一眼看見坐在椅子上等的付鈺寧,穿著厚厚的衣服,戴著一頂帽子,臉頰凹陷,眼睛無神。

    秦寶章胸口憋脹的厲害,他走過去。

    “秦寶章剛才我坐在這里,聽見了嬰兒的哭聲!备垛晫幮Φ,“我知道,那是爸爸的孩子。”

    “你想去看看嗎?”秦寶章知道今天溫真要生寶寶了,大人們以為他們在學(xué)校,沒讓他們過來。

    付鈺寧搖搖頭,“我這個樣子,瞞不過爸爸的,他一猜就知道我生病了!

    “醫(yī)生怎么說!备垛晫幱謫。

    “醫(yī)生說你恢復(fù)得很好,不過要多吃點飯!鼻貙氄碌溃骸耙粫䞍何肄k一下住院手續(xù),還需要再做一些檢查。”

    付鈺寧低頭,即使知道他在騙自己,也笑著嗯了一聲。

    “秦寶章,對不起!

    早知道也不告訴你了,害你這么難過。

    **

    溫真過兩天出院,秦妄推了工作,在醫(yī)院陪著他。

    高級的私人病房里,溫真讓寶寶躺在他臂彎里,還有些蒼白憔悴的臉頰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他怎么這么丑啊!

    幾天過去,臉還是黑黑的,皺巴巴的,溫真都有點沒辦法生出母愛了。

    “確實丑得不能看!鼻赝檬直巢鋵殞毜哪,“也許是我家的基因!

    “你家?”溫真好奇,秦妄雖然面向兇了一些,但還是很英俊。

    “我大哥相貌平平,我二哥也一般,他們都隨我爸爸,只有我隨我媽媽,”秦妄一本正經(jīng)道:“歹竹出好筍!

    溫真忍不住笑出聲,“哪有這樣說自己哥哥和爸爸的!

    秦妄從家里給溫真帶了一些日用品,到醫(yī)院按錯了樓層,下了電梯沿著走廊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往回走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眉頭一凝,追過去,“秦寶章!

    正扶著付鈺寧從化療室出來的秦寶章一怔,然后加快步伐。

    “秦寶章!鼻赝辛怂宦,接著他認(rèn)出了秦寶章攙扶的人。

    那是付鈺寧。

    56  ? 第 56 章

    ◎爸爸,我愛你◎

    同樣也是私人病房, 溫真的房間是迎接新生命的喜悅,這里冰冷窒息, 割裂成兩個世界。

    秦妄不去看付鈺寧光禿禿的頭發(fā),也不看她胳膊上插著的picc管,而是盯著秦寶章,震怒地問,“怎么回事?”

    秦寶章被嚇到了,磕磕巴巴道:“寧寧只是有點不舒服, 來做一個小手術(shù)!

    “秦叔叔,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付鈺寧站在秦寶章后面, 她從來沒有怕過, 這個時候涌起一種異常強烈的恐懼,比即將面對死亡還讓她害怕, 她可憐地懇求, “你別告訴我爸爸好嗎?求求你!

    秦妄下顎繃緊, 不再和他們多說什么,去找付鈺寧的主治醫(yī)生。

    “醫(yī)生,我是付鈺寧的家人,”秦妄面色沉重,“麻煩你和我說一下付鈺寧具體的情況!

    半個小時后, 秦妄走出醫(yī)生的辦公室, 回到病房,兩個孩子無助地看著他。

    他并不是一個很容易會產(chǎn)生憐憫的人,可此刻看著他們兩個, 秦妄心口一緊。

    付鈺寧眼睛通紅, 眼淚忽然往下淌, “秦叔叔,求求你,不要告訴我爸爸,求求你……”

    秦妄看她如果不是身體不方便,幾乎是想跪下來求自己,心生不忍,盡量讓自己平靜道:“為什么不告訴你爸爸?”

    付鈺寧泣不成聲地?fù)u頭。

    “鈺寧,你聽我說,這件事需要告訴你爸爸,如果不告訴你爸爸,他只會更傷心。”

    “是因為你覺得爸爸現(xiàn)在很幸福,如果他知道你生病了,就會再次陷入到痛苦中,所以你不愿意告訴他是嗎?”

    付鈺寧抽泣起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瞞不過他的,如果他知道你被病痛折磨時,他卻沉溺于幸福和快樂中,他只會更內(nèi)疚和痛苦。”秦妄沉聲。

    “別哭了!鼻赝p聲,“醫(yī)生說你問題不大,還說有和你一樣的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常上學(xué)上班!

    “你和爸爸是一家人,遇到困難的時候互相照顧是應(yīng)該的,你并不是爸爸的負(fù)擔(dān)!鼻赝托牡亻_導(dǎo)她。

    像是聽進去了,付鈺寧哭聲慢慢小下去,秦寶章趕緊扶著付鈺寧躺在床上。

    秦妄走出去。

    他一時沒有回到溫真的病房,而是到醫(yī)院門口,擁有子嗣的喜悅煙消云散,轉(zhuǎn)而成了沉悶,他忽然有點理解付鈺寧為什么不肯把生病的事情告訴溫真了,這確實是一個可以剝奪掉生命里所有光彩的噩耗,尤其是在人無比幸福的時候,悶痛更強烈。

    秦妄格外想抽根煙,卻還是忍住了,整理完心情后返回到溫真的病房。

    溫真和寶寶一起睡下了,他靜靜注視著溫真,忽然回憶起來兩個人剛見面的時。

    他整個人都有一種被生活折磨到不堪重負(fù)的卑微和頹喪,對女兒時時刻刻的如臨大敵和全身緊繃。

    他對女兒的愛,是大過于愛自己的,有時候他都會嫉妒溫真對女兒無私的愛……

    如果現(xiàn)在告訴他付鈺寧生重病的事情……生平第一次優(yōu)柔寡斷起來……

    溫真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秦妄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露出笑容,“怎么不叫醒我……”

    秦妄啞聲,“我要和你說一件事!

    ***

    “秦寶章,我想喝奶茶了,你能不能幫我買一杯。”付鈺寧笑道。

    “寧寧,我小叔要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訴溫叔叔,你……”秦寶章?lián)鷳n道。

    “我知道瞞不過,爸爸知道就知道了。”付鈺寧繼續(xù)笑。

    “對,你早該這樣想了!鼻貙氄卵劬α亮肆粒澳愕戎医o你去買!”

    “除了奶茶你還想吃什么?”

    付鈺寧搖搖頭。

    秦寶章走到門口,付鈺寧忽然叫住他,“秦寶章。”

    秦寶章回過頭,“怎么了?”

    “沒事。”付鈺寧輕聲。

    怔怔看著人影消失,付鈺寧道:“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老天爺不該對溫真這么殘忍的……在他那么幸福的時刻又要面對她生重病的折磨,如果不是溫真,她可能早在媽媽死的時候就死掉了,或者是五年前就死掉了,她能平安活到現(xiàn)在,認(rèn)識秦寶章,感受到幸福都是因為溫真。

    她不想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衰敗下去,不想溫真因為她飽受折磨,不想再給任何人帶去麻煩和負(fù)擔(dān),也不想與命運抗?fàn)幜恕?br />
    她來到醫(yī)院的頂樓,冷風(fēng)吹著她寬大的病服……

    溫真緊緊抓住秦妄的手臂,顫聲,“你說什么?”

    “寧寧,寧寧在哪里?”

    秦妄帶著他來到付鈺寧的病房,里面空無一人,溫真抓住一個路過的病人,恐懼道:“有沒有見到我女兒?”

    “沒見……”

    “是住在這個病房里的病人嗎?”有個路過的病人道。

    “我剛才好像看見她往樓道的方向去了……”

    “樓道……”溫真腿軟了一下,秦妄扶住他,兩人急匆匆地往走廊盡頭走。

    打開樓道的門,這是二十二層,再上一層就是頂樓,一些因為生病不愿意連累家人選擇自殺的新聞紛紛涌現(xiàn)。

    溫真腿軟得幾乎要走不動了,秦妄也怕得不行,“我先上去。”

    他三兩步爬上去,打開頂樓的門,看到付鈺寧站在頂樓的邊緣,心臟徒然收緊……

    溫真緊隨其后,看到這一幕,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寧寧!”

    “你快下來!”

    付鈺寧身軀一顫,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溫真臉色蒼白神情恐懼,她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付鈺寧,太危險了,你快下來!鼻赝谅暋

    “寧寧,你下來好嗎?爸爸求求你了……”溫真強撐著站起來,慢慢靠進她,“我知道你怕連累爸爸,可是爸爸現(xiàn)在比以前堅強了很多……而且爸爸上一步作品掙了很多錢,完全負(fù)擔(dān)得起你的醫(yī)療費用……爸爸只剩你一個親人了,你如果出事了,讓爸爸怎么辦……”說著,溫真便泣不成聲,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都怪爸爸,你出現(xiàn)了不對勁,爸爸都沒有發(fā)現(xiàn),都是爸爸的錯……”

    付鈺寧哭著搖頭。

    溫真已經(jīng)走到她跟前,一低頭便能看見幾十米下的地面,冷汗順著他的脊背往下淌,他哀求地看著付鈺寧,“不要……”

    試探性地拉住付鈺寧的手,見她沒有反抗后,一下子把他拉到自己懷里,緊緊抱住,劫后余生般哽咽起來。

    付鈺寧趴在他懷里,也內(nèi)疚地哭起來。

    看付鈺寧睡著了,溫真走到病房外面,秦妄抱了了抱他,“你去休息吧,晚上我守著。”

    溫真捂住臉,眼淚流下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她明明有那么多不對勁,我本該發(fā)現(xiàn)的,可因為沉浸在幸福中,一點都沒有不注意,她發(fā)現(xiàn)自己生病了時候該多么無助和絕望,可是我卻在外面玩……”

    他太后怕了,如果不是趕去的及時,付鈺寧很有可能……

    秦妄用手背給他抹去眼淚,“不許責(zé)怪自己,也是這兩個小孩子主意太大了,這么大的事情竟敢瞞著大人。”

    “我想去見一見醫(yī)生!睖卣娌粮裳蹨I。

    秦妄陪他去見付鈺寧的主治醫(yī)生。

    “她得的確實是惡性腫瘤,也確實轉(zhuǎn)移到其他器官了,但是你們別太灰心,只是能遏制腫瘤不再繼續(xù)轉(zhuǎn)移就有希望!

    溫真心情緩和了一些,看向秦妄,秦妄牽緊他的手。

    “不過,你們得注意一下孩子的心情!

    “這個孩子聰明,同時心思也重,疑慮多,就算健康人每天這樣也要得病,更何況她一個病人,你們家長要做好開導(dǎo)工作,這樣我們治療也能夠更加順利!

    “好的,謝謝您醫(yī)生!睖卣娓屑さ乐x。

    兩個人從主任醫(yī)師的辦公室出來,站在付鈺寧病房門口小聲交談。

    “付鈺寧主要是怕拖累你!鼻赝馈

    “嗯,我猜到了,”溫真透過門縫看付鈺寧,“五年前她就生過一場重病,那時候我還太年輕了,很害怕,雖然強裝著,可她還是看出來了,她痊愈了之后,醫(yī)生說要定期復(fù)查三年,因為還有復(fù)發(fā)的可能,雖然接下來的幾年,檢查指標(biāo)一直很健康,可她變得不是那么乖了,我知道她是想用這樣的方法讓我不喜歡她,然后不再管她,她是擔(dān)心有一天她的病會再復(fù)發(fā),連累我……”

    “可是我現(xiàn)在……”溫真笑著看向秦妄,“認(rèn)識了你,有了寶寶,我的作品受到了更多人的喜歡,掙了很多錢,這都是我的底氣,我變得堅強很多,完全有能力負(fù)擔(dān)起寧寧的醫(yī)藥費……我不會再害怕了。”

    秦妄心里那口氣徹底松下來了,他很擔(dān)心溫真會因為付鈺寧的病而一蹶不振,但是沒想到他內(nèi)心早已變得強大。

    秦妄抵住他的額頭,“對。而且,”

    “還有我呢!

    溫真親昵地蹭他的臉頰,“謝謝你!

    “為什么突然說謝謝。”

    “我還以為你知道寧寧生病后,也會選擇瞞著我!

    “如果我和他們一起瞞著你,那我估計沒有老婆,孩子也沒有媽媽了!鼻赝σ宦。

    溫真原本心情還有點沉重,聽他這樣一說,無可奈何地笑起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秦妄正色一些,“我告訴你,是因為我相信你現(xiàn)在可以面對這件事情。”

    接下來,溫真又往后推遲了幾個月回去工作,一心忙著照顧寶寶和女兒。

    轉(zhuǎn)眼到了初夏,陽光明朗,樹木濃綠。

    溫真親自煨了乳鴿湯,裝到保溫杯里。

    阿姨抱著秦念韞過來,溫真洗干凈手,把他抱在懷里。

    三個月了,終于長開了,眼睛很大,皮膚白皙,臉頰肉乎乎,很愛笑,也很愛啃人,在溫真懷里掙扎著,很快湊到溫真的下巴,用還沒長出來牙的小嘴吸啃著。

    溫真憐愛極了親吻他的額頭,“我們?nèi)タ唇憬愫貌缓??br />
    “唔!”

    溫真便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著保溫杯去了醫(yī)院。

    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秦寶章的聲音。

    “為什么現(xiàn)在不給牽了!”

    “那是我以為我要死了,舍不得你,才給你牽的!

    “我現(xiàn)在也想牽!

    “走開,你真的很煩,秦寶章!

    “秦寶章,你生氣了?只是說很煩你都生氣?你是敏感肌吧?”

    溫真抱著寶寶進去的時候,就見秦寶章正抱著手臂氣呼呼地坐著,付鈺寧湊到他臉上要哄他。

    看見他進來,付鈺寧有些不好意思,重新躺在病房上,“爸爸……”

    秦寶章也做賊心虛起來,“溫叔叔……”

    秦念韞看見秦寶章眼睛放光,秦寶章倒吸一口氣,剛好的耳朵疼起來,忍不住他離遠(yuǎn)一點,結(jié)果秦念韞伸著胳膊,要找他。

    “你走開,我不想抱你!鼻貙氄碌。

    “念念,到姐姐這里來!备垛晫幣呐氖,“我們不和河豚一起玩!

    “付鈺寧!”秦寶章氣急敗壞。

    溫真看著他們打打鬧鬧,心情和外面的太陽一樣明朗,“好了,別鬧了,你們兩個先吃點東西!

    看他們吃完,溫真道:“寶章,你快去上學(xué)吧,我在這里照顧寧寧!

    “等我好了以后,我是一定要去c大上學(xué)的,你要是考不上c大,那我們可就不能在一個學(xué)校了!备垛晫幍。

    秦寶章背上自己的書包,“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考上的!”

    秦寶章本來要走了,又回來,猶猶豫豫對付鈺寧道:“明天還要考試,我白天過不來,你別害怕,等考完試我就來看你!

    “嗯!

    明天付鈺寧要動一次手術(shù),如果成功的話,付鈺寧的病情就能穩(wěn)定下來,后續(xù)只需要按時服藥,便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可是手術(shù)的成功的幾率并不是太高。

    傍晚的時候,秦妄忙完回來,溫真把睡著的秦念韞給他。

    秦念韞流了滿身的哈喇子,秦妄實在是嫌棄,不過因為對他還存在些許父愛,所以還是把他抱在懷里。

    “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守著她!鼻赝馈

    溫真搖頭,“我想在這里陪著她!

    秦妄也沒強逼他,明天付鈺寧要手術(shù)了,他知道溫真擔(dān)心。

    晚上的醫(yī)院安靜極了,溫真躺在陪護床上,睜眼眼睛睡不著。

    “爸爸……”

    黑暗中,付鈺寧小聲地喊他。

    溫真坐到她旁邊,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怎么了?”

    付鈺寧眼圈慢慢變紅,“對不起!

    打算要自殺的事情她其實一直很羞愧,她明明不打算拖累溫真了,可最后還是讓溫真?zhèn)摹?br />
    “爸爸沒有怪過你!睖卣嫜劭舭l(fā)熱。

    付鈺寧又繼續(xù)道:“謝謝你。”

    真的很感謝,讓她逃脫了孤兒亦或者是被賣掉換彩禮的命運,讓她吃飽穿暖,可以上學(xué),還給了她那么濃烈的愛。

    “爸爸也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陪著爸爸,爸爸可能也撐不到現(xiàn)在……”

    如果不是寧寧以及她媽媽,讓他有活下去的動力,或許他在他爸爸媽媽死后不久也會自殺。

    有時候也是他從付鈺寧身上汲取溫暖和力量。

    “爸爸,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要傷心好嗎?我不希望你再傷心了!备垛晫庍煅势饋。

    溫真沒有回答,“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付鈺寧哀求地看著他,“爸爸,求求你。”

    溫真轉(zhuǎn)過臉,輕輕擦拭眼睛,“好,我答應(yīng)你。”

    “快睡吧!睖卣娼o他掖好被角,“爸爸一直陪著你!

    溫真看著她閉上眼睛,然后躺回去。

    “爸爸,我愛你!备垛晫庉p聲說。

    溫真脊背僵硬,源源不斷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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