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震驚！身為豬腳竟面臨留級危險？
突然被點名, 鴻羽臉上帶著禮貌而不失mmp的微笑, 接起了來自蘇凝的電話：“凝凝？”
“鴻羽姐姐，親親～”
鴻羽：“么么噠。”
待遇區別太大，眾魔王同時扭了扭脖子。
“是這樣的, 主人寒告訴我說哥哥寒被姐姐你帶走了？是真的嗎？他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啊姐姐我就隨便問問, 你不要在意的隨便回答就好了，主人寒那種人，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呢哼。”
蘇寒搭在桌上的手猛地攥緊。
鴻羽：“啊……嗯，是的沒錯, 是我帶走了你哥哥。”
“誒？姐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鴨？”
“……是這樣的。”鴻羽輕聲解釋道, “你哥哥不是喜歡唱歌和演戲嗎？我就安排他進了娛樂圈學院，他現在應該正在上課呢。”
“哇！真的嗎？那太好了！”對這件事蘇凝聽起來挺高興，“可是……主人寒愿意放人？”
鴻羽：“我派人把你哥哥接出來的, 畢竟是對你重要的家人，我當然不能任他留在主人寒手里。”
“咯吱——”蘇寒活動了下手腕。
“哇！謝謝鴻羽姐姐！那等哥哥下課后我可以和他通電話嗎？”
“……可以。”
“哇！他什么時候下課啊？”
“我讓他打給你，好吧？我這兒還有點事……”
“嗯呢, 我就不打擾鴻羽姐姐啦, 拜拜～么么噠！”
“么么噠。”
“你要上哪兒去找人給他打電話？”菲利克斯扶了扶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
鴻羽：“我自有辦法。”
“那行, 那么沒什么事的話咱們就散了吧？”菲利克斯側頭, “……一切按計劃進行？”
“……按計劃進行！”
幾人面面相覷，對彼此重重點頭，紛紛腳下生風溜了溜了。
圓桌之上，只有蘇寒和艾老師還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蘇寒是不必走, 這里本來就是他的辦公室：“還有事？”
艾老師一偏頭：“您是不是忘記還我什么東西了？”
蘇寒：？
“我的身體！”
“哦。”蘇寒淡淡道，“想起來了。”
“還給我。”
“你過來拿啊？”
艾老師走了過去，來到蘇寒面前站定，低頭看著他……
——
“真是奇了個怪。”蘇凝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抱著手低著頭沉思：“……究竟是有哪里不對勁呢？”
貝利亞在旁邊一直注視著他：“你沒事了吧？”
“奇怪……好奇怪……”蘇凝抱住頭，“啊啊啊說不上來的奇怪！”
“你到底在奇怪什么？”
“就是說不上來才覺得奇怪啊！”蘇凝突然一擼袖子，“不管了！管他的！反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看看劇本就知道了！”
貝利亞：！！！
“不行！”他連忙阻止道，“不可以！”
“歪？”蘇凝懵逼道，“為什么我不可以看劇本？”
“你、你怎么能隨、隨便看劇本呢？”貝利亞按住他的手，“總之就是不可以！”
“憑什么嘛？憑什么我不可以看？我非要看！”
“不行！”
“我就要看！”
“不準！”
“我就要看！你憑什么不讓我看？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么么么——”
貝利亞忽然捂住胸口往后面一倒：“……好疼，我的頭好疼。”
蘇凝歪頭：“你頭疼捂胸干什么？”
貝利亞：“……都疼。”
“誒？怎么會頭和胸都疼呢？”蘇凝放下劇本，“難道是手術的后遺癥？”
“有可能……”
“我去叫蘇雷哥哥來看看，啊他應該還在廚房熬雞湯呢。”
“……你不是說雞湯是你熬的嗎？”
“我有說嗎？哎呀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反正是我端過來的就對了。”
“……放下劇本再去。”
“我不。”
“放下。”
“我就不！”
“你放不放？”貝利亞伸出手，捏住劇本的一角：“放手！”
“我不放！你憑什么不讓我看劇本？”
“沒有憑什么，你放手。”
“不放！”
“真的不放？”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兩人一人握住劇本的一角，反復拉扯——
“放開！”
“不放！”
“放！”
“不！”
“你再不放手劇本就要被撕爛了。”
“所以你放手啊！”
“不放，你放。”
“哼！就不放！”
“劇本撕爛也沒關系嗎？”
“反正拼一拼也還能看嘛！”
“……你電話響了。”
“沒有！憋想騙我放手！”
“真的響了。”
“沒有！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哦。”貝利亞淡淡道，“那你別接電話。”
“誒？”蘇凝發現真的有人打電話給自己，來電人還是鴻羽姐姐！連忙一邊打開AL，一邊恐嚇：“等會兒！我接個電話先，別想趁我接電話的時候把劇本搶走哦！”
貝利亞：“……”
“歪？姐姐？”
“凝凝，是我。”電話中傳出哥哥寒的聲音，“校長老師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怎么樣，吃飯了嗎？”
“哥！”蘇凝松了口氣，“呼……你沒事就好。”
“嗯？我有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眼皮狂跳，然后就有點擔心……”
“眼皮跳說明你該休息了。”
“嗯呢，我知道啦，哥你要好好學習知道嗎？要按時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知道嗎？如果有可能的話去談個戀愛知道嗎？”
“這不是我當初送你去上學的時候說的話嗎？”
“哈哈哈對啊，哥你還記得啊？”
“記得啊，不過談戀愛就算了吧。”
“好了不說了，哥要去學習了，你記得吃飯，吃飽一點。”
“88”
“等等，校長老師想跟你說兩句。”
“好鴨好鴨。”
“蘇凝。”鴻羽接過電話，語氣是難得的嚴厲，“你上學期是不是少修了一門慕課？”
蘇凝：“誒、誒！？”
“《城市物資儲備搜尋》這門課，你是不是沒修？”
“啊！”蘇凝想起來了，“我都忘記選過這門課了！”
“不行，你不修完這門課學分不夠，必須修。”
“好，那等我回去……”
“等你回來？不行，現在立刻在一個星期內修完。”
“一、一個星期！？”蘇凝差點咬到舌頭，“姐姐！三百多個視頻呢！你讓我一個星期內看完？還要加上考試和答題寫作業！！？”
“是。”鴻羽嚴厲道，“一個星期后，我要在教務系統上看到你修完了這門課。”
“姐姐，真的不能等我回來再修嗎？”蘇凝哭喪著臉。
“可以。”
“哇！太好了那就這樣等我回來再說吧再見姐姐我還有點事……”
“除非你想留級。”
“……我知道了。”蘇凝吸了吸鼻子，“可是一個星期也太短了，兩個星期行不行？”
“行，那就兩個星期。”鴻羽說完就掛斷了。
“誒？”蘇凝愣住了，“早知道姐姐那么好說話！我就應該說一個月的！”
“蘇凝，你還想看劇本嗎？”貝利亞挑了挑眉。
“看毛線劇本啊！看慕課啊！時間來不及了啊！”蘇凝氣鼓鼓地拉開門，狠狠踩著木地板走了出去。
……
“辛苦你了，哥哥。”鴻羽對旁邊放下電話的人道謝，“謝謝你愿意幫我這個忙。”
梧桐：“這沒什么，只是恐怕瞞不了他多久。”
“唉……”鴻羽憂愁道，“希望能快點找到【蘇蘇的手機】……”
“希望能像復生哥哥你那樣，復生蘇寒。”
……
“就很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嘛。”飄蕩著濃郁雞湯香味的廚房里，蘇凝抱著蘇雷的大腿，懇求：“求求你了蘇雷哥哥，就幫我這一次吧，我保證！所有作業和題目我來做！你只需要看看視頻就好了～求求你了蘇雷哥哥！”
蘇雷握著勺子，身上還系了條小圍裙：“我說你……”
蘇雷額頭上浮現出淡淡的青筋：“你拜托我幫你上課的事，鴻羽知道嗎？”
“千萬、千萬不能告訴她！”蘇凝扁了扁嘴，“求求你了蘇雷哥哥，以后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幫你做，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求求你了？”
“你就不能自己看嗎？”
“三百多個！三百多個視頻啊蘇雷哥哥！兩個星期內看完？我一個人怎么可能啊！”
“你不會熬夜看？”
“那不行，我要睡覺的。”
“嗯？”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求求你了蘇雷哥哥！”蘇凝抱著蘇雷的大腿搖啊搖，“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我就只能選擇猝死或者留級了……”
“你可以選擇留級。”
“不行不行不行，蘇弦他們會笑話我的，然后逼我喊他們學長！這絕對不行！”
“蘇弦是誰？”
“蘇弦是我的舍友，我們同一年級……”
“哦。”
“那你去死吧。”
“哇——”蘇凝坐地大哭，“求你了蘇雷哥哥！哇——”
“哇——”
蘇雷頭疼道：“你就不能去求貝利亞嗎？”
“不能……”
“為什么？”
“他才剛剛做完開顱手術、還是病人的說，怎么能讓病人看慕課呢？”
“他傷的是腦子又不是眼睛，怎么不能看了？再說只是慕課，你開著不看不就行了？”
“不行啊，學院黑科技，你不用眼睛對著視頻看的話，是會被檢測出來的！是會不及格的！”
“那就去找雙眼睛來……”
“哇——”蘇凝搖頭，“不行不行不行！必須是活人！蘇雷哥哥！如果我有其他辦法的話，也不會來找你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
蘇雷仰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怎么就是容易心軟呢。”
蘇凝猛地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蘇雷哥哥？！”
“先說明，就這一次。”
“嗯嗯！”
……
廚房門外，貝利亞轉過身，唇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慕課什么的_(:з」∠)_真是魔鬼啊(￣^￣＊)
第182章 消失的美少女和嬰兒
十字路口的黑衣美少女不見了。
這個消息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在霧區的街道間奔走, 舔狗們都瘋了。
連續三天, 白天，在厚厚的白霧之下街道上徘徊的男男女女們，簡直是傾巢而出, 在大街小巷間連續不斷地呼喚著黑衣少女, 交頭接耳——
“你見到她了嗎？”
“沒有，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
“啊，怎么會這樣啊？以前就算她不跟我們說話，但還是能看見幾次, 為什么現在連她的面都見不上了？”
“不知道, 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好想她，我愛她，愛她愛得要死嗚嗚嗚嗚……”
夜晚, 為黑衣少女死去的亡靈們就代替活人徘徊在大街小巷，它們找不到黑衣少女，就去敲路邊房屋的窗戶：“請問……你見過十字路口的黑衣少女嗎……”
亡靈們個個長得慘不忍睹, 差點把屋子里的住戶嚇得魂飛魄散：“啊！沒有！我們沒有見過什么黑衣少女！”
“請問……”亡靈們繼續去扒下一家的窗戶, 如此周而復始。
……
“咚咚咚。”又一戶人家的窗戶被敲響。
“咚咚咚。”沒有回應。
“咚咚咚。”屋子里亮著燈——亡靈們見到亮著燈的屋子, 對方如果沒有回應的話, 是會一直在窗外敲個不停的。
“唰——”窗簾猛地被拉開，屋內的人裹了個丸子頭，耳朵里堵了兩團雪白的棉花，幾絲亂發散落在額前，兩只顏色不一樣的眼睛下面掛著厚重的黑眼圈：“……有事？”
因為嘴里叼了支筆的緣故, 對方的聲音顯得含糊不清的。
“那個……”亡靈尖尖細細的聲音落進耳朵里，仿佛有人用指甲在細細地刮耳蝸：“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十字路口的黑衣少女？”
里面的住戶翻了個大白眼，含糊不清地咕噥：“又來了……”
“喂！”住戶把筆從嘴里拿下來，回頭大喊：“黑衣少女！找你的！”
“……”屋內沒有回應。
“嘿！”丸子頭卷了卷袖子，氣勢洶洶地走進了屋：“你等等！”
過了一會兒，丸子頭從屋內拖出來一個人，一身黑衣，冰霜花一樣美麗的臉上神情冷漠……是、是黑衣少女！
“你的粉絲！”丸子頭把黑衣少女往窗前一推，怒氣沖沖地回屋了：“管好你的私生飯！憋打擾我學習！還有讓它們安靜點！憋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吵死了！”
丸子頭當然就是蘇凝啦。為了把慕課里的三百多個視頻看完，他已經連續熬了三天的夜了。
不單要看視頻，還要寫作業！每次寫著寫著，就老是有鬼來敲窗戶！蘇凝忍無可忍地回過身，指著窗外的亡靈大喊：“讓它們安靜點！”
“……知道了。”貝利亞抱著手應了聲。
拉開門，好幾個屏幕浮現在空中，蘇雷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同樣抱著手，一臉冷漠地盯著其中一個屏幕看。
桌上也貼著一塊屏幕，蘇凝握筆重新坐下來，繼續寫作業。
……
大約兩個小時后，窗外的鬼哭狼嚎聲逐漸消寂了下去，貝利亞卻還沒回來。蘇凝抬起頭，看了眼時間，疑惑道：“他怎么還沒回來？”
“……”
“蘇雷哥哥，為什么貝利亞還沒回來？”
“我怎么知道？”蘇雷面無表情地切到下一個視頻。
“……已經沒聲了吧？”蘇凝豎起耳朵，把棉花拔出來，舒了口氣：“終于安靜了。”
不知道貝利亞用了什么方法，窗外持續了好幾天的鬼哭狼嚎終于消失了。
“他今晚不會不回來了吧？”
蘇凝咬著筆猜測：“外面那么亂，他一個人出去，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你在開玩笑嗎？”蘇雷瞥了他一眼，“你在擔心魔王會出意外？你認真的？”
“emmm”
蘇凝低下頭繼續做作業：“是我想多了。”
……
第二天，當外面隱隱亮起天光時，蘇凝升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行了不行了，再不睡覺我真的會猝死。”
“蘇雷哥哥，我先去睡會兒，你陪我熬了一晚了，你也去……”
蘇凝抬起頭，看到蘇雷盤腿而坐，腦袋低垂著，眼睛早就閉上了。
蘇凝：“……”
從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給蘇雷披上，過程中蘇雷被驚醒了，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抱著被子倒頭就睡。
“謝謝你，蘇雷哥哥。”蘇凝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抬頭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二十八分，貝利亞還是沒有回來。
蘇凝不管了，眼皮子都在上下打架，隨便裹了床被子往地上一倒，閉上眼睛。
夢中，又來到了那片連綿不斷的宮殿前，旁邊是一大片墓碑。
這一次，守墓的漂亮小哥哥變得更小了，蘇凝在一塊白色的墓碑前找到他，看見他縮小得只有嬰兒那么大了，裹在一堆布料里，身邊環繞著一群紅色的蝴蝶。
“小……小弟弟。”蘇凝蹲下.身，“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小寶寶了？”
小嬰兒睜開漂亮的水靈靈的眼睛，他的聲音隨著年齡的變化也變得奶聲奶氣的：“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嗯？”
“下一次你來這里，就不會再看見我了。”
“為什么？”蘇凝歪著頭，“為什么你變得越來越小？我一開始見你時，你明明……”
小嬰兒反問：“你想知道嗎？”
“當然。”蘇凝坦然道，“還有這個世界……你告訴我這里是我的潛意識，那么那座宮殿和這片墳墓是怎么肥四？還有這些蝴蝶，以及你……”
“究竟是什么東西？”
小嬰兒露出一絲微笑：“呵呵，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我是一絲外來的精神。”
蘇凝點點頭：“嗯……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很久以前，伽藍老師曾經在上課時講過……”
【一：宇宙間，一個完整的生命由精神和身體的構成。
二：精神和身體二者相互依存又相互分離，各自存在于兩個世界。
三：身體所在的世界，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現實世界、三次元世界。精神高于身體存在于更高緯度的世界。
四：陌生的精神降臨身體，免疫系統會引發一場精神同身體之間你死我亡的戰爭。
五：數據永遠也不可能真正取代精神。】
“……我記得他是這樣說的。”蘇凝看著小嬰兒，“所以當初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精神，你是一個外來的精神，為什么你會出現在我的精神世界里？”
“你……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隨著時間逐漸變小、逐漸消亡吧？直到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蘇凝俯下身，湊近小嬰兒：“你是誰？為什么要入侵我的精神？”
“……我并非是在入侵你。”小嬰兒開口道，“相反，我是為了保護你，保護一件東西。”
“保護我？”蘇凝不解，“保護我的精神世界嗎？那你保護的東西是什么？”
嬰兒避重就輕地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有。”蘇凝凝視著他的眼睛：“你是誰？為什么我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你？”
以往，蘇凝都是在遇到危險陷入昏迷之際才會見到嬰兒，如今他好好地睡在屋子里……等等，難道是因為過于沉迷學習刺激了他的大腦？？？
“我之所以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我的主體精神在呼喚你，至于我是誰……”小嬰兒的聲音很輕很輕，“……你真的，不知道嗎？”
蝴蝶飛過眼際，停留在墓碑一角。蘇凝和小嬰兒離得很近，他甚至快親到對方的臉上：“是的，我知道……”
他低低地呢喃，被子從身上滑落，蘇凝在屋子里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貝利亞……”
時間快到上午九點，他這一覺才睡了一個多小時，難怪醒來的時候還是眼皮酸澀、頭暈腦脹的。
那一絲即將消逝的精神，來源正是貝利亞！是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投射了一縷來自于他的精神……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蘇凝猜測貝利亞的精神之所以會越變越小的原因：一定是因為被消耗了，每次他受到來自精神層面的攻擊，例如招魂鈴就是直擊人大腦層面的攻擊，每次他受到這樣的的攻擊，都會陷入昏迷，從而來到精神的世界。
每當他受到類似的攻擊，貝利亞的精神力就會被消耗一分。再加上他自身的免疫系統會排斥外來的精神，所以貝利亞投放在他身上的精神才會衰落到快要消失的地步。
不過沒關系，外來精神的主體精神是貝利亞，就算放出去的精神消失，他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話說他怎么還沒有回來？
蘇凝有些著急了：貝利亞的精神告訴他，他之所以會被再次吸入精神世界，是因為它在呼喚他，貝利亞現在呼喚他！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電話也打不通。蘇凝頂著丸子頭準備出門找人——這個丸子頭是他隨便扎的，上面還插了一支筆作為固定。
貝利亞應該很好找，附近街區的人都知道黑衣少女的大名：“請問，您見過十字路口的黑衣少女嗎？您知道他在哪里嗎？”
噫，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問出屬于亡靈們的臺詞——蘇凝一陣惡寒。
被蘇凝攔住的路人是一對母女，母親緊緊地將孩子護在身后，看蘇凝的眼神又是害怕又是惋惜：“不、不認識！我不認識什么十字路口的黑衣少女！你別纏著我們！”
第183章 愛你
“拜托, 請您再好好想想, 他長得非常漂亮，一身黑衣，看起來冷冷的, 個子很高……”
“不認識！沒見過！你、你別再纏著我們了, 我女兒還小，你別嚇到她……”
小女孩躲在媽媽身后，揪著媽媽的衣服，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蘇凝：“媽媽, 姐姐說的黑衣少女, 是不是就是南邊公園里的那個呀？”
“佳子！”媽媽慌張地抱起孩子，“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媽媽沒有見過你說的這個人呀？”
“因為媽媽進去公共廁所了，佳子在等媽媽出來的時候, 在旁邊公園看到的。”
“你一個人去公園里干什么呀？”
“因為有好多蝴蝶飛進了公園……”
“胡說！現在是冬天！哪來的什么蝴蝶？佳子，最近外面都亂糟糟的，你不能再亂跑了知道嗎？很危險的。”
“嗯嗯, 我知道了媽媽……”
“那個……打擾一下。”蘇凝舉起手, “南邊的公園是嗎？請問那邊該怎么走？”
“你……要去南邊的公園找黑衣少女嗎？”媽媽看了蘇凝好幾眼, 勸說道：“你還是高中生吧？阿姨勸你不要去, 黑衣少女很不祥，見過她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每天晚上，那些亡靈……你應該也被它們敲過窗戶吧？”
蘇凝：“啊……嗯，謝謝您, 可我還是要去南邊的公園，那個公園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嗎？”
媽媽見勸不聽，無奈地把公園名字告訴了他。
“謝謝。”蘇凝輸入公園名字跟著APS走，很快就找到了，公園門口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蘇凝試著擠了一下就放棄了。
“啊啊！黑衣少女！我的偶像！女神！”旁邊的男人瘋狂嘶吼，“女神！我好愛你啊！女神！”
真是……貝利亞蹲在公園里干什么呀？
蘇凝抬頭，看到又一只蝴蝶飛了進去，一路上，他看到好幾只蝴蝶都在往這邊飛，附近的蝴蝶好像都紛紛從冬眠中醒了過來，受到某種召喚一樣朝這邊趕。
蘇凝沒有辦法，走不了門，只好翻墻進去。
直覺讓他跟著蝴蝶往公園深處走，走到一半時，他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坐在秋千上，還一晃一晃的。
“貝！利！亞！”
蘇凝生氣地上前質問：“你在干嘛？”他可是有三百多個視頻要學習的人，這不是耽誤他學習嘛！
而且這貨還悠閑地坐在秋千上蕩秋千！
“哦，你來了。”貝利亞似乎很高興，沖蘇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所以你在這里干嘛？”蘇凝抱著手，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對了，你為什么要在我的精神里植入你的精神？你什么時候植入的？”
“什么？”
“我問你為什么要入侵我的精神？”
貝利亞迷茫道：“我……”
“不記得了。”
“瓦特！？”蘇凝掐腰，指著貝利亞的鼻子：“你不要告訴我！你失憶了！”
見貝利亞微不可覺地點點頭，蘇凝哼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難道我看起來很像三歲……等等！”蘇凝突然想起那根多出來的神經線，“該不會……不會吧？嘶！”
“等等，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晚上不回來？”
“……我不記得路了。”貝利亞垂下眼瞼，蝴蝶聚集在他身邊飛舞。
“不記得……路了！？”蘇凝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迷路了？”
“那不是迷路。”貝利亞抬了抬下巴，“是我不記得路了。”
“那不就是迷路了嗎！”蘇凝嘆氣，“嗨呀你怎么不早說？找不到路你不會打個電話問我嗎？”
“我不記得密碼了。”
“瓦特？”
“AL的密碼……我忘記了。”
蘇凝倒抽一口涼氣：“天！你現在還記得什么？”
“……不知道，因為不記得自己還記得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唉……”蘇凝摸了摸他的腦闊，“你也真不容易啊。”
“走吧，我帶你回去。”
“嗯。”
“對了，你叫那么多蝴蝶過來干什么？”
“我想問它們回去的路，可是它們都不知道……”貝利亞頓了頓，“真沒用。”
“它們才剛剛從冬眠中醒來，哪里會知道什么回去的路啊？再說你連具體的地址都說不清楚吧？”
貝利亞不言。
“啊，行了行了，放過這些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蝴蝶吧。”
“可以，但是你要帶我去吃東西。”
“你不是魔王嗎也要吃飯？”
“想吃和要吃是兩碼事。”
“你想吃什么？”
貝利亞：盯——
蘇凝：“你盯我干啥？我身上又沒帶吃的……咦，等等。”
蘇凝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糖，遞到貝利亞唇邊：“沒想到還剩一塊，我以為都給出去了呢，喏，你吃嗎？”
貝利亞一口咬了下去：“……不甜。”
“你還沒剝糖紙啊喂！當然不甜了！”
……
打發走腦殘粉們，兩人走在路上，蘇凝拐了拐貝利亞的胳膊：“我說……你為什么那么喜歡蝴蝶啊？”
貝利亞淡淡道：“我只是不討厭。”
“那你應該不討厭毛毛蟲吧？畢竟蝴蝶就是從毛毛蟲變的呢！”
“……毛毛蟲？”貝利亞臉皮擰了一下，“惡心。”
“咦？毛毛蟲不就是小時候的蝴蝶嗎？為什么你會覺得惡心啊？”
“我討厭蟲子。”
“哈？”蘇凝背著手，仰起頭說：“嗯……可是蝴蝶也是屬于昆蟲科的，你那么討厭蟲子，為什么不討厭蝴蝶呢？你還把它紋在腿上，你這人真奇怪哎？為什么呢為什么？”
“你是為什么妖怪嗎？為什么這么多。”
“為什么妖怪是什么？”
“就是一種只會問為什么的鬼怪。”
“哇！居然會有這種鬼怪！那被這種鬼怪纏上的人，豈不是要煩死了？哈哈哈哈！”
“……是啊。”貝利亞望天，“比如我，就快要被煩死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你、說、什、么？”
“我愛你。”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誒？？！”
蘇凝后退一步，兩只手在胸前劃了個叉：“誒？”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怪重出江湖辣。
“我愛你。”貝利亞轉過頭，看著蘇凝又說了一遍：“以前沒和你認真說過，現在我想認真和你說一次……”
“我……愛你。”
“可、可是……為、為什么？”蘇凝瘋狂眨眼，“為什么……這么突然？”
“……你還真是為什么妖怪啊。”貝利亞輕笑了一聲，“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想說，就說嘍。”
蘇凝：“噫……”
“好啦，其實是因為我現在記性越來越差，我怕哪一天……”
“就會……”貝利亞低聲道，“忘記我愛你了。”
“所以想提前告訴你。”
……！
蘇凝心中一動：“其實……”
“煢煢孑立沆瀣一氣踽踽獨行醍醐灌頂綿綿瓜瓞奉為圭臬龍行龘龘犄角旮旯娉婷裊娜涕泗滂沱呶呶不休不稂不莠～”
蘇凝：！！！
突然響起的bgm嚇了蘇凝一跳：“這個bgm是什么鬼啊！明顯跟現在的氣氛不搭吧！那個誰你是不是抖音刷多了啊！”
“嚇死我了……”蘇凝捂住心口，深吸了好幾口氣。
bgm蘇凝聽得多了也就聽習慣了，往常的都是些陰森恐怖的bgm，偶爾在劇情進行到過渡的時候，也會響起輕松舒緩的bgm，總體和當時的氣氛還是很搭的，像這種突然冒出來和氣氛完全不搭的bgm，蘇凝還是頭一回聽見。
bgm很快就消失了，蘇凝抬頭看著貝利亞：“那個……”
“你剛剛……不是說要去吃飯嗎？”蘇凝眼神亂飄，“前面……就有一家麥當勞。”
“……嗯。”貝利亞垂下眼瞼，“那就去那家吃吧。”
兩人默默走進麥當勞。蘇凝主動說：“你想吃什么？我去點。”
“……魚子醬或者鵝肝，我都行。”
“……貝貝。”蘇凝嘴角一抽，“這里是麥當勞，沒有魚子醬和鵝肝的。”
“松露，也可以。”
“……莫有！只有炸雞和漢堡包！你選吧！”
“炸雞？漢堡包？”貝利亞歪了歪頭，“比鵝肝和魚子醬好吃嗎？”
“……貝貝你就知道鵝肝和魚子醬！”蘇凝咂了咂嘴，“emmm怎么說呢，雖然沒有那兩樣好吃，但是我jio得你可以嘗試一下？”
“行吧。”
“嘿嘿，炸雞和漢堡來嘍！”蘇凝把一大盤炸雞和漢堡放在貝利亞面前，底下還墊了張披薩：“以前鴨，我哥不讓我吃這些東西，說是垃圾食品，不健康。可是我覺得挺好吃的鴨？又方便，又到處都是！”蘇凝扯了一塊披薩，“你看！這個叫披薩，還會拉絲呢！”
“你嘗嘗？”
貝利亞接過，試著咬了一口，披薩拉出的長長的絲卻怎么也咬不斷，貝利亞皺著眉頭，很努力地吃著披薩，還是咬不斷，一怒之下，貝利亞的指尖冒出一簇藍色的火苗，披薩瞬間融化在空氣里。
“這是什么食物？”貝利亞擦著手和嘴巴，言語間聽起來很不滿：“人類怎么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噗！”蘇凝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你以前應該從來沒吃過吧？”
“沒有。”
“好吃嗎？”
“……你覺得很好吃？”
蘇凝腮幫子鼓鼓的：“嗯嗯！海星海星。”
貝利亞：“……就、那就海星吧。”
“不喜歡就不要勉強啦。”蘇凝推過去一杯粥：“你應該能喝粥吧？”
貝利亞接過，喝了一口，臉色猛地一變——
第184章 想不起來，但是快落
“咕咚。”不管怎么聽都咽得很艱難的聲音。
“……讓你吃人類的食物還真是為難你了哈。”
貝利亞一臉的生無可戀。
“算啦算啦, 你不習慣就不要吃了。”蘇凝小聲BB, “所以鵝肝和魚子醬就不算人類的食物了嗎emmm……”
“你哥哥說得對。”貝利亞看著蘇凝手里的炸雞，唇角微微抽搐：“這些東西，少吃。”
蘇凝翻了個小白眼：“哼。”
……
吃完從麥當勞出來, 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聽聞黑衣少女而趕來的人們。
這些人個個臉頰削瘦, 眼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神情瘋狂：“喜歡你！十字路口的黑衣少女！喜歡你得要死！”
蘇凝看了看這些人，又看了看貝利亞：“我說……”
“差不多夠了吧？”
“放過他們吧。”
“哦？”貝利亞移過視線，墨藍色的眼珠閃爍著神秘的光澤：“你想救他們？”
蘇凝怔了怔, 下意識點點頭。
“那就去救他們啊。”
蘇凝：“我該怎么做？”
“黑衣少女給人帶來恐懼與絕望, 水手服少女給人帶來愛與希望……只要你堅持去每個十字路口做占卜，終有一天，我會被這份愛凈化, 這就是故事的結局。”貝利亞居然干脆利落地告訴了他通關攻略。
“這樣做的話，蘇蘇列車就會來接我嗎？”蘇凝問。
貝利亞：“嗯。”
“就這樣告訴我沒關系嗎？”
“沒關系，因為很快……”貝利亞低聲輕喃, “就要結束了。”
“什么？啊！”
地面突然一陣晃動, 蘇凝不穩地跌進貝利亞懷里。
“……不好意思。”
貝利亞垂下頭：“其實, 還有一個更快速有效的辦法……”
蘇凝愣住：“……誒？！”
圍觀群眾：“納尼！！！”
“哇塞！”
“原來黑衣少女和水手服少女是一對！”
“我以前真是瞎了！”
“橘子的香氣！”
“好養眼！好幸福！好想祝福他們是怎么回事？嗚嗚嗚嗚, 明明我喜歡的是黑衣少女啊！”
“我也……”
“不管了！祝福你們！”
“我們不會再糾纏你們了！”
“要幸福哦！”
“走了走了領盒飯了。”
……
蘇凝目瞪狗呆：原來親一下就好了嗎？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就這樣，黑衣少女和水手服少女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霧靄散去。愛與希望，終將凈化，黑暗的絕望。】
蘇凝：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旁白啊！你以為是在講童話故事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什么鬼！
白霧漸漸散去, 陽光重新灑在這片被陰霾籠罩了多時的街區上，行人們抬頭，露出微笑。
“所以……”蘇凝抬頭，用手擋在額前不斷張望：“蘇蘇列車呢？在哪里？在哪里？”
“可能要過一會兒才來。”貝利亞抬頭看了一眼，“喂，蘇凝。”
“嗯？”
“你的作業寫完了嗎？”
“……”
“啊啊啊啊啊差點忘記了！”蘇凝拉開麥當勞的門狂沖出去，“啊啊啊啊啊三百多個視頻啊啊啊啊啊！”
貝利亞在后面露出淡淡的微笑。
手突然被揪住，貝利亞低頭：蘇凝沖到一半又折了回來，拉住貝利亞一起跑：“你這個路癡還不趕緊跟緊我！啊啊啊啊啊啊！”
貝利亞點頭微笑：“嗯，好啊。”
“咦？”蘇凝回頭看了他一眼，“奇怪，我怎么jio得你變了許多？”
“我變了嗎？”
“嗯……”
“我忘了。”
“啊……抱歉。”
“不過，現在也挺好的不是么？”貝利亞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
蘇凝遲疑地問：“貝貝，忘記很多事情是什么樣的感覺？”
“嗯……大概就是，少了很多煩惱吧。”
“誒？”
“由于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只能記住現在發生的，所以，很多煩惱就沒有了。”
“你現在……很開心嗎？”
“嗯，很開心。”
“嘻嘻，那就好。”蘇凝轉過身，抬起貝利亞的手倒著奔跑：“只要開心就好了嘛！”
貝利亞依然在笑，他現在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嗯，開心就好。”
“貝貝，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成為魔王之前是什么樣子的？哦對啦，你現在還記得起來嗎？”
“記得一些片段。”
“快說快說！什么片段？”
“我記得：我是為了一個人，才跳下蘇蘇列車、成為魔王貝利亞的。”
“你記得他是誰嗎？”
貝利亞搖頭：“不記得了。”
“那、那他長得好看嗎？”
貝利亞沉吟了一下：“……很好看。”
“有、有我好看嗎？”
“不……記得了。”
“嘻嘻，那個人該不會是我吧？”
貝利亞的目光停留在蘇凝的頭發上：“不會，他是短頭發。”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留的長頭發的蘇凝：“emmm”
“哼！”
“原來你是這樣的貝利亞！話說你為什么叫貝利亞啊？你剛剛說你是跳下蘇蘇列車才成為貝利亞的，那你以前叫什么鴨？”
“以前……”
“嗯哼？”
“我忘記了。”
“那你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嗎？”
“他叫……”
貝利亞突然看著蘇凝：“……主人？”
蘇凝：“啊嘞？主任？住人？豬人！？”
“這個名字好奇怪哦哈哈哈哈！”
貝利亞：“……”
“啊！你看天上！”蘇凝指著天空，“過來了！”
白霧散去后的天空澄澈無瑕，一汪水一樣的湛藍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但湛藍的另一面，是逐漸逼近過來的巨大的點，點經過后的天空都變得漆黑猶如深淵。
“我見過這個點……”蘇凝偏過頭，“好奇怪，我好像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貝利亞：“你知道？”
蘇凝：“嗯呢，這是‘奇點’，奇點出現的世界，無一例外都會崩塌。”
“這個融合的世界，也要崩塌了。”
貝利亞抬頭：“嗯……奇點啊。”
“感jio，我應該可以阻止它。”
蘇凝抬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忽然一動，嘗試著伸出雙手，試圖阻止蔓延過來的點——
“唔！”黑暗降臨的速度驀地停了下來——點不動了！
蘇凝吃力地移動右手，左手擋在點的前面防止它繼續蔓延，右手按在那個點上，像拉衣服拉鏈一樣，把拉鏈拉下來的部分，又使勁拉了回去！
“咯吱——咯吱咯吱——”從空中傳來拉鏈不堪重負的聲音。
蘇凝現在就像在給一個胖子穿小一號的衣服，必須用盡全力提住拉鏈往上拉，稍一松力，拉鏈就會因為繃不住滿滿的脂肪而往下滑。
做這一切非常吃力，天空都因為繃不住里面的脂肪向外凸出，變得圓圓滾滾的，白云像粘在衣服上的幾顆棉花糖，其中一朵竟然直直地掉了下來！落到一戶人家的屋頂，那戶人家瞬間就被濃重得如同牛奶一般的霧氣緊緊包裹住。
蘇凝已經很努力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落下來，但拉鏈仍然不能再往上提一分，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堅持不住辣！
“布星布星！跑鴨！”
蘇凝大喝一聲，拉起貝利亞就跑。
沒了阻力，拉鏈暢快淋漓地滑到了最底端，點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加快，甚至在空中發出長長的一聲“呲”——
“天要塌下來了！”
目睹到這一幕的路人驚呼：“快、快跑啊！大家快跑！”
天空里面的脂肪化作巖漿，包裹著石頭重重地砸了下來——
“砰！”
地面再度開始晃動，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裂痕順著地縫蔓延，大地和天空在同一時刻支離破碎——
“啊啊啊啊啊好危險！”蘇凝回到屋子關上門，門外響起一道重物落下的巨響。
“蘇雷哥哥！”蘇凝慌忙地去叫蘇雷，“起來！快起床！天要塌了！咱們得趕緊走……啊！我看到蘇蘇列車了！”
窗外，一輛綠皮火車呼哧呼哧地火車劃過天際。
“蘇雷哥哥？”蘇凝找遍了屋子，都沒看到人影。
一低頭，蘇雷在AL上給他留了條信息：【有事，走了。】
走的這么急，蘇雷是發現時空偷盜者的線索了嗎？
蘇凝放下AL，扭過頭看著貝利亞。
貝利亞對他說：“要走了嗎？”
“嗯……”
“好，下次見。”
“嗯呢！”蘇凝轉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啊對了，這是你的神經。”
蘇凝掏出一個玻璃瓶子，里面裝著一條紅色的神經線：“這是我和蘇雷哥哥幫你做開顱手術的時候，不小心……多出來的一根神經，我想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的記性才會不好吧？有機會的話……”
蘇凝把小瓶子塞進貝利亞的手里：“有機會的話！就再做個手術把它縫回去吧！”
貝利亞微笑地握住瓶子：“嗯，有機會的話。”
“對不起！”蘇凝突然后退兩步，鄭重地把手放在膝蓋上向他鞠躬道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害你要開兩次顱……對不起！”
“……沒關系。”貝利亞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原諒你。”
“嗯！”蘇凝用力點頭，轉身揮手：“我走辣！”
“咔嚓。”門合上。
貝利亞站在玄關，低頭看著手中的瓶子：“有了這個……”
“我就能想起來了嗎？”
“我到底……是為了誰……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
“喂！喂！”蘇凝站在樹上朝天空用力揮著手，“我在這里啊喂！看我！看我鴨！”
“下面有人！”
“把梯子放下去！”
長長的梯子從蘇蘇列車上垂下，蘇凝一把抓住，身手利落地爬了上去。
“你的運氣可真是好啊。”列車員蹲在門口，拉了蘇凝一把：“這附近的人都幾乎死光了，你還是一個人，竟然……啊！”
第185章 被洗劫一空的000號房間
列車員突然像觸電一樣收回手, 直視蘇凝的眼睛：“主人？”
“哎呀, 您怎么會在這兒呀？難怪只有您……哎呀，剛才真是失禮了。”
蘇凝：“你叫我什么？主人？”
“是啊，您就是我們的主人。”
蘇凝眨了眨眼睛, 慢慢地想起來：對哦, 鴻羽姐姐已經把洪荒之力還給我了，我現在相當于半個主人……誒？等等！
【我是為了一個人跳下列車。】
【那人是誰？】
【他是主人……】
和貝利亞的談話浮現在腦海里，蘇凝瞇了瞇眼睛：這么說來……
蘇寒果然和貝利亞有一腿！
唉，想想還有點小不爽呢, 這算什么？霸道嫂嫂愛上我？
“噗嗤。”蘇凝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
“……主人？”
“啊, 沒什么。”蘇凝故作正經地咳嗽了兩聲，大拇指和食指反復揉搓：“咳咳，既然我是主人的話, 那么這個票錢，你看……？”
“當然，列車的所有車廂, 都為您免費開放。”列車員殷勤道, “您今天怎么有空來巡視我們列車了？”
“呃, 這個……啊你也知道, 我平時比較忙嘛，今天難得有空、難得有空！”
“是的呢，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主人您了。”列車員合掌笑瞇瞇地說，“今天見到您，可真是我的榮幸呢。”
蘇凝擠了擠眼睛：“那么, 我可以去一號車廂嗎？”
“當然可以啦！您想去哪個車廂都可以的！一號車廂是嗎？我來為您帶路，請這邊走……”
蘇凝連忙：“不不不！我、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想去七號車廂，你能帶路嗎？”
列車員：“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主人的馬甲真好用啊。
“咳咳，那就走吧！”
“請跟我來。”
蘇凝去七號車廂的動因很簡單：這文的主線不是找哥哥嘛，如今哥哥找到了，他也沒什么事可以做了，收拾一下回去上課好啦。
走在路上，竟然有人在檢票！
檢票口的前方排起了長長的隊，排隊的人們大多數都是剛剛被撈起來的，此時都是一臉惶恐。
“五號車廂，票價五千點數。”
“十號車廂，票價五十點數。”
“七號車廂，票價一千點數。”
檢票員接過人們手里的票，一一對照每個車廂對應的票價，沒問題的才讓過。
“難民實在是太多了，上頭怕有人趁機逃票。”列車員在蘇寧旁邊解釋，“所以才特地設了個檢票口，以前都沒有的，當然這點您也是知道的。”
蘇凝點點頭，假裝自己知道。
列車員想要帶蘇凝插隊，蘇凝阻止了他，佛系三連：“不用，不急，沒關系。”
“可是，怎么能讓您像個真的難民一樣在這里排隊呢？”列車員為難道，“實在是……”
還是佛系三連：“不用，不急，沒關系。”
“……好吧。”在蘇凝的堅持下，列車員勉強點了點頭：“您真是仁慈。”
“海星海星。”說到這句的時候，蘇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
終于排到蘇凝，檢票員官方地伸出手：“票。”
蘇凝看向列車員。
為他引路的列車員立即上前一步，反復解釋這是主人，檢票員依然說：“我不管你是不是主人，上車就要買票，沒票就下去！”
排在蘇凝身后的人見狀開始竊竊私語：“看看那個人，沒買票還敢上車。”
“長得那么好看，原來是個逃票的。”
“會被扔下去的吧……唉，真可憐。”
……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列車員小心翼翼地看了蘇凝一眼，“主人，您能不能……能不能摸一下檢票員同志？”
“嗯？”蘇凝舉起一根手指，“可以，摸哪兒？”
“隨便哪里都可以，但最好是脖子以上，原因您知道的……”
“我懂我懂。”蘇凝伸出指頭去戳檢票員的臉，檢票員一臉嫌棄地擋住：“你想干什……”
“主人。”檢票員后退一步，將手放在心口，彬彬有禮地道歉：“非常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主人。”
蘇凝：“那我還用買票嗎？”
“當然不用。”在人們目瞪狗呆的眼神中，檢票員誠惶誠恐地讓開，“您能來視察我們列車，是我們全體工作人員的榮幸。”
“哦，那我走了。”
“您慢走。”
見蘇凝沒有買票就可以揚長而去，排在蘇凝身后的人上來就想摸檢票員的臉，檢票員擋住：“干什么？票！”
“咦？不是摸了你的臉就不用買票了嗎？”
“……滾！”
——
“夜七哥哥！”蘇凝來到接頭的000號房間，“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咦？”
眼前的是四面平平整整的墻壁、略微沾染了灰塵的地板，以及光禿禿的天花板。
000號房間空無一物，辦公桌、沙發這些不用說，甚至連頂上的燈都被喪心病狂地摳走了。
蘇凝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有人打劫！
第二個想法是：時空偷盜者過來打劫啦！
第三個想法還沒來得及冒出來，蘇凝突然聽到墻外傳來聲音：“……應該就是這里。”
“這里不是個廁所嗎？還是個壞的。”
“就是這里。”
“怎么進去？”
“碰當！”廁所門口“維修中”的牌子被人一腳踢開的聲音，“直接進去。”
“咯吱——”門被推開的聲音。
蘇凝頓時就慌了，左顧右盼，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光禿禿的墻壁和地板，似乎都沒有可以給蘇凝躲藏的地方。
門外的聲音簡直近在咫尺了：“好像是按沖水的按鈕。”
“左邊還是右邊？”
“都行吧？”
“小心陷阱。”
“看看通緝令上怎么寫的。”
“按左邊。”
來了來了！要進來了！
究竟是什么人？房間被洗劫一空，是不是他們干的？
墻壁翻轉，兩個高高瘦瘦的人影驀地出現在000號房間里！
這兩人打扮的怪模怪樣的：頭上頂著一個又寬又長的斜尖帽，從頭到腳裹了厚厚一層黑色的斗篷，就連臉上都帶著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瞳孔的部分異常小的細長眼睛。
“……呀。”其中一個黑影用男女莫辨的聲音發出驚嘆，“看來我們……”
“來晚了一步嘛。”
“搜一搜，說不定還有漏網之魚。”另外一名黑影用同樣男女莫辨的聲音說。
“真是，我說理查德你啊，眼睛是不是瞎了？”黑影二號抱著手，尖尖長長的紫色指甲敲擊著胳膊：“你看看這里，連頭上的燈都被搬走了，哪里會有什么漏網之魚？你夢里的漏網之魚哦……誒，說得我都想吃魚了。”
“賽琳娜，請你認真工作。”黑影一號不滿道。
“人家就是在認真工作呀，人家也很認真地想吃魚呀，這沖突嗎？”
“……下班后陪你去吃，等我們搜完這里，好吧？”
“還有什么好搜的究竟？”黑影二號張開手，“瞧瞧！你瞧瞧到底有什么好搜的！你要搜空氣嗎？我們要搜的是神！你瞧瞧神是這堵墻、還是這個地板呢？”黑影二號敲了敲墻，又跺了跺腳。
“……那邊有個門。”黑影一號看向浴室的門，“去看看。”
“看看瞧瞧，瞧瞧看看……”黑影二號湊到黑影一號耳邊呵了口氣：“嘻嘻，人家都聽你的。”
黑影一號：“咳。”
打開浴室的門，里面的洗衣機浴缸暖風機什么的自然也都被全數搬走了，空空蕩蕩的，只有地上光亮的瓷磚反射出兩人黑漆漆的影子。
“你瞧，我都說了，這里連個屁都沒有吧？神早就逃跑了，你還不趕快陪我去吃……”
“小心！”黑影一號猛地推開二號！
“嚯呀！”蘇凝從浴室的門上跳下來，直撲兩個黑影：“不準動！快快束手就擒……誒？”
一號推開二號后，就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動了，直到蘇凝跳到他身上，一號的身體忽然化作一陣紫色的煙霧散開，還沒等他有任何動作，煙霧就鎖住了蘇凝的手腳！
“好險哦，小哥哥，你怎么能站在上面偷襲人家呢？你這樣很不紳士哦！”黑影二號伸手想去摸蘇凝的臉，“尤其是像你這樣帥氣的男孩子，怎么能夠對女孩子那么無……呀！”
黑影二號布滿橫練精壯肌肉的手臂還沒來得及碰到蘇凝的臉，突然觸電一般收回，蘇凝一咧嘴，露出滿口雪白的牙，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
“你們好像……打不過我的呀。”
“撲通！”兩只黑影被捆得結結實實地扔到地上，“說！你們從哪里來？想干什么？房間是不是你們搬空的？說說說！”
“你是誰？”黑影一號硬邦邦道，“敢襲擊我們安全部的人，你這是在襲警知不知道？”
“安全部？”蘇凝打量著他們，“你們是安全部的人？”
安全部是恐怖世界的安保部門，相當于現實世界的公安局，只不過安全部管的要比公安局寬多了——
“我們身上有安全部的證明，你要不信，可以自己看。”
蘇凝從他們身上搜出證明，是一張薄薄的文件，隨意瞄了兩眼：“……我怎么知道文件是不是仿造的？”
“你可以問你的AL。”黑影一號冷冷道。
“哦？是嗎。”蘇凝慢慢地舉起手腕，準備打開AL——
“哼，你讓我問我就問啊？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蘇凝自己將證明文件疊巴疊巴收了起來，嘴上卻說：“你們這兩個小毛賊，休想要騙我。”
“毛賊？你說我們是賊，難道你是這間屋子的主人？”黑影一號的聲音變得輕飄飄，“你……是神？”
“喂，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黑影一號：？
“小哥哥。”黑影二號在這時開口了，語氣十分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如果忽略他那男女莫辨的聲音的話：“是這樣的，我們收到舉報，說這里是神的據點，總部派我們兩個過來調查，我們真是安全部的。”
“小哥哥，襲警可是重罪啊，你還年輕，實力也不錯，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想想你在彼世的家人，難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們嗎？”
“知道我們是安全部的，還不把我們放開，你該不會是……”
黑影一號聲音頓了頓：蘇凝把一根手指戳到了他的臉上。
黑影一號：“你干什么？”
“誒？”蘇凝戳了戳，“怎么肥四？你認不出來嗎？感jio不到嗎？”
黑影一號：“你有病？”
黑影二號：“放開他！你要做什么沖我來！”
“奇怪……”蘇凝把收回來的指尖在衣服上反復蹭了蹭，“你感jio不出來，我就是主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八八菌投喂的兩顆手榴彈和營養液～(*°▽°*)～以及藍聞衣菌灌溉的八十瓶營養液，空格菌灌溉的六十瓶營養液，喵偵探灌溉的三十瓶營養液，喵了個咪菌、小U菌、元寶菌、大魔王貝利亞（居然把名字都改了，你是有多愛貝利亞啊(乛_乛)、云傾菌（有生之年的夢想就是看到云傾菌說一句除了“大大加油”以外的話┑(￣Д ￣)┍）、星空菌灌溉的一瓶營養液(●°u°●)」
嗨呀最近課有點多鴨，晉江也不怎么上，更新就交給存稿菌辣，存稿菌~(≧▽°*)/~粗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叭！（拍存稿菌屁股）
存稿菌：我似鴿莫得感情的▼_▼……（大家都在看著你呢）……撒、撒手Σ( ° △ °|||)︴？？！我、我莫得感情！撒手似不廢緊臟的！!!!∑(°Д°丿)丿才、才不會緊臟呢哼o(￣^￣)o
（那你倒是快說啊）
存稿菌：！！女人！每天23:58分！到、到我床上來！
存稿菌（小聲BB）：說、說完了QAQ我可以撤了吧？
（遛了遛了）
蘇蘇：大噶床上見(●°u°●)」知道泥萌每天都是洗白白在床上等人家的啦(*￣y▽￣)~
第186章 消失的魔術師
“你是主人？”黑影一號的聲音平淡如水, “哦, 是就是唄。”
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主人的馬甲不好用了。蘇凝皺了皺眉，眼中升起疑惑：“我是主人誒？”
黑影一號：“所以？”
“你們怎么什么反應都沒有？”
“什么什么反應？”
“噢我的老天爺啊！您竟然是主人！真是失禮失禮！失敬失敬！”黑影二號突然掐尖了嗓子，聲音更加男女莫辨了：“是不是這樣的反應？哈哈哈哈哈哈！”
在蘇凝疑惑的目光中, 黑影二號笑道：“別開玩笑了, 如果你是主人的話，難道不知道我們安全部跟主人是互不相干的嗎？我們是直屬總部。”
直屬總部？
“什么是直屬總部？”
“噗，小哥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主人竟然會問我們直屬總部是什么……”
黑影一號和二號對視一眼, 細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一圈, 兩人同時看向蘇凝，用男女莫辨的聲音齊聲道：“直屬總部，就是直屬于總部的意思, 我們只聽令總部的調遣，主人？還管不到我們頭上。”
這句話說的很整齊，蘇凝莫名起了一身的豬皮疙瘩, 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似乎在蘇蘇論壇看見有人談論過, 在黑團白團以及主人之上, 恐怖世界還有一個幕后管理團隊, 就是一個被稱為“總部”的地方……
簡單來說：主人和總部，好像就類似于公司的董事會和執行總裁。
安全部原來是董事啊不是，原來是總部的啊！
不過蘇凝并不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你們剛才說，這里是神的據點, 所以才過來調查的？怎么這里的東西不是你們搬走的嗎？”
黑影一號和二號面面相覷：“當然不是，我們是第一次來這里。”
“說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誰？你應該也是特約演員吧？為什么要冒充主人？”
安全部的人一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蘇凝卻都沒有回答的打算。
目前看來，是他們的據點被發現，所以夜七他們早就提前撤走了。
這樣的話，等會兒打個電話給鴻羽姐姐確認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了。目前棘手的是：他該拿這兩個安全部的人怎么辦？
殺掉？畢竟他們看到了自己。
“嗯……”蘇凝捏著下巴思考中。
不行，伽藍老師教過他不能隨便殺人。
但是眼前這兩只黑影好像不是人啊？
不行，伽藍老師還教過他小貓小狗也是生命，要尊重生命。
這么看來的話……似乎只有一個辦法了。
蘇凝抬手打開AL，在蘇蘇商城里買了兩瓶【記憶藥水】。
【記憶藥水】可以抹去記憶，就讓這兩只黑影忘記遇見過他的事好啦。
“您好，蘇蘇快遞，竭誠為您服務！您的快遞到了，請簽收哦～”
望著快遞小哥陌生的臉，蘇凝心想果然已經換了一個快遞員，時空偷盜者果然已經……
“額，請問，我的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快遞小哥撓了撓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沒有，謝謝。”
“不客氣呢親親，滿意請給好評哦親～”
抱著快遞盒子走進廁所，按下左邊的沖水按鍵，蘇凝再度回到000號房間里，兩只黑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見蘇凝一回來，馬上噤聲。
打開盒子，兩瓶拇指大小的紫色藥水靜靜地躺在盒子里：
【道具名稱：記憶藥水。】
【介紹：可以抹去生命體記憶的藥水，很好用哦！】
【用法：打開記憶藥水的瓶蓋，在一分鐘內對瓶口陳述你想要讓生命體忘記的事情，三分鐘內給生命體喝下，記憶藥水就會在三十秒內生效，就是這么安全高速快捷。】
【溫馨提示：雖然本藥水是酸酸甜甜的水果口味，但是也不能多喝哦，一次喝一瓶就好，四十八小時后才能再喝第二瓶哦。】
“來，喝。”
蘇凝打開瓶蓋做完陳述后，捏住黑影一號的下巴，準備摘下他的面具，黑影一號掙扎道：“住手！這種東西……沒用的！”
他掙扎歸掙扎，蘇凝還是不容置疑地摘下他的面具——
蘇凝愣了愣。
黑影一號的臉蒼白如紙，然而這張臉上最奇怪的地方是：沒有鼻子！
準確來說，是沒有鼻子和眉毛！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只有一雙細長的眼睛和一片薄薄的嘴唇，蘇凝掰過他的腦袋，發現兩邊也沒有耳朵！
沒有耳朵也沒有鼻子，那么他是如何呼吸和聽聲音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黑影不需要呼吸，沒有耳朵也能聽到外界的聲音——這是一種和人類完全不同的生命體。
蘇凝只是愣了愣就回過神來，把瓶子塞進黑影一號的嘴里，咕嚕咕嚕地給他灌了下去。
喝完后，黑影一號白眼一翻，暈了過去：三十秒起效，十分鐘后醒來。
“不要！我不要喝那種惡心的東西！”
黑影一號扭著身體掙扎：“沒用的！什么記憶藥水！不過只是暫時把我們的記憶數據抹去罷了！我們的精神會很快修復這層數據的！”
“很快是多久？”
“可、可能一兩個星期后……”
“也可能是一兩年，對吧？”蘇凝摘下二號的面具，說實話看著這張臉有點惡心：“只要你們暫時不記得我，那就行了。”
“咕嚕咕嚕咕嚕……”
完事兒，蘇凝拍拍手站起來，把瓶子扔到了快遞盒子里，抱著快遞盒子關上了門。
把盒子扔到遠一點地方的垃圾桶里，蘇凝發了條消息給夜七：【夜七哥哥，我剛剛去七號車廂找你了，你們沒事吧？】
夜七沒回他。
蘇凝想扣鴻羽，但鴻羽一般都很忙，遲疑了下，蘇凝敲開魔術師的頭像：【在么_(:з」∠)_】
魔術師秒回：【？】
蘇凝：【學長啊你知道000房間那邊是怎么肥四嗎？】
魔術師：【？】
蘇凝：【好吧其實我大概都猜出來了，就是想找你確認一下_(:з」∠)_】
魔術師：【你是誰？】
蘇凝愣住。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蘇凝確認自己沒看錯：【？？你怎么肥四？連爸爸我都不認識了？】
魔術師的回復更奇怪了：【你是魔術師的爸爸？】
嗯？？？
蘇凝有點反應過來了：【你是誰？！你不是魔術師嗎！】
AL是和本人綁定的，只有本人才能用，現在和他對話的不是魔術師那是誰！？
該不會是自己搞錯備注了吧？
蘇凝再三查看，更懵了：備注李大（嗶——），沒錯啊？
在他查看備注的時候，對方巴拉巴拉發過來一長串話：【我是安全部的人，現在這個賬號已經被我們接管了，如果你認識魔術師以及有他的任何線索，請詳細告知我。】
嗯？？？
蘇寧張了張嘴：怎么又是安全部！！！
對方：【首先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和魔術師是什么關系？你真是他爸爸？】
【我們查不到魔術師的真名，魔術師的真名叫什么？】
【你現在哪里？】
【……為什么，我們無法定位你的坐標？】
媽耶！
蘇凝反手就拉黑了對方。
不對，魔術師從來不會和他開這種玩笑，這么說來……他的AL真的已經被安全部接管了？可是為什么啊！
魔術師現在怎么樣了？
蘇凝靈光一閃：啊對了！
他上蘇蘇論壇看看不就行了——像魔術師這種風云人物，如果和安全部扯上關系的話，一定會有人談論的！
點進灌水板塊，蘇凝還沒來得及拉下去，就看到最頂部有一個加紅加粗的帖子，明顯是論壇的管理員發的——
【重要公告：所有白團的特約演員們，看這里。】
眼前一花，蘇凝壓根兒沒動，系統就幫他點進了這個帖子里——
首樓只有一個視頻，點進去后，視頻開始自動播放：
“你們好。”視頻中的人披了一件白色的大衣，鼻梁上架了一副白色眼鏡。衣服款式類似于軍服，胸前幾道金色的徽章。白眼鏡一副死人臉，吐字極為清晰道：“我是新上任的安全部部長，白天羽。”
“如你們所見，今天我站在這里，是因為近來頻發的世界坍塌事件。相信你們已經深受其害，我的出現，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廢話。”白眼鏡淡淡道，“那么，我就直說好了，在你們白團中間，出現了神的叛徒，至于什么是神的叛徒，翻譯官……”
“來了來了！”一名戴著黑色眼鏡、穿著黑灰色職業套裝的小姐姐踩著小高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家好！我是白先生的翻譯官，我叫……”
“翻譯官。”白眼鏡適時出聲。
“……我叫什么并不重要！大家知道我是翻譯官就行了嗚嗚嗚。”
“那么，就由翻譯官我來為大家解說：神的叛徒是什么吧！”
翻譯官小姐姐扶了扶眼鏡：“咳咳，要弄清楚神的叛徒是什么，首先要弄清楚神是什么！所謂的‘神’呢，就是宇宙間一群高高在上的生命，它們自詡是宇宙的主宰，自顧自地為其它生命制定了一套宇宙的規則，凡是不遵從它們制定規則的生命，都要被打作罪犯！侵入者！全網追殺呢！”
翻譯官小姐姐義憤填膺：“真的是很過分呢！它們憑什么自詡為神？憑什么替其他生命制定一套規則？憑什么追殺這些弱小、可憐、又無辜的生命？”
“所以呢，翻譯官請大家記住：神在我們這里，其實是個貶義詞。”
第187章 那個被百萬懸賞通緝的男人是——
“地球生命, 就是被神所追殺的侵入者的后代。”
“同為侵入者的我們, 為了保護地球生命……啊對了，這點也請大家記住……”
翻譯官小姐姐豎起一根手指，微笑著說：“侵入者在我們這里, 是個褒義詞呢～大家要為身為侵入者而自豪哦！”
“那么接著剛才的, 同為侵入者的我們，為了保護地球同胞，從地球上抽選出幸運兒來到這個世界，其他沒有被選中的地球同胞, 已經遭受到神的無情迫害……啊, 俗話說：無圖無真相！下面，請大家觀看一段我們從地球上拍攝的畫面。”
畫面開始是一顆水藍色的星球，正是所有特約演員們的故鄉：地球。
藍色的星球, 逐漸變得焦黑。畫面深入，穿透云層來到地球表面，大地和海洋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往日美麗的家園已淪為焦土, 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尸骨堆積得如同小山一樣高。
……
看到這里, 蘇凝才發現視頻底端有個彈幕的按鈕, 他把彈幕打開，密密麻麻的彈幕螞蟻壓境般飄過——
【畫面拍攝的很真實，大片即視感，不錯。】
【特效很棒，值得鼓勵。】
【那個安全部的新部長長得很帥誒！是我喜歡的類型嘿嘿。】
【(づ￣3￣)づ翻譯官小姐姐好可愛】
【這也太假了吧。】
……
一開始, 幾乎沒人相信，這會是地球家園。
但是，隨著畫面的深入，滑過一棟棟昔日熟悉、如今卻搖搖欲墜的建筑：學校、公司、劇院……
以及，路邊的親人的尸骨。
彈幕出現短暫的沉默。
隨后，彈幕瘋了——
【我、我看到我的阿姨了！天哪！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剛剛晃過去的那棟房子是我家！】
【那是我的學校……】
【怎么會這樣……那我拼命活到現在，還有什么意義？】
【嗚嗚嗚……】
【***！】
在彈幕里哭泣的、謾罵的、傷感的、懷疑人生的，瞬間掩蓋住了畫面中的滿目瘡痍。
也有沒看到熟悉的人和場景、在懷疑視頻真假的——
【你們冷靜一點啊，說不定是合成的呢？】
【是啊，大家都冷靜一點，地球不可能被毀滅的。】
【過分了啊白部長，新上任就這么和大家開玩笑？】
……
畫面結束，翻譯官小姐姐拿小手絹抹眼淚的畫面代替了死去的地球：“1551，實在是太可憐了，地球……還有大家……”
“翻譯官。”
“啊啊是！工作的時候不要帶入個人情緒！我明白的部長！”
“咳咳，總之大家的地球已經被毀滅了，還幸存著的大家，難道不應該為我們的故鄉、我們的家園、我們死去的親人朋友復仇嗎？”
“神的叛徒，就是混進我們恐怖世界的神，它們企圖把所有地球生命一網打盡，把一直在幫助大家的我們一網打盡，真的是很卑劣呢！”
“經過安全部的偵察，我們已經得到了目前已知的叛徒名單，他們分別是……”
“魔術師。”
“鋼琴家。”
“火焰女王。”
“以及***和###、♂♂♂等不重要的沒有出場過的角色。”
隨著小姐姐的聲音，視頻上浮現出通緝令，每張通緝令上都貼有嫌疑犯的照片。
“正是這些人，把我們的世界弄得亂七八糟，經查明：恐怖的生化武器【潘洛斯的階梯】也是這群人投放的。”
彈幕：【臥槽！！！我的男神鋼琴家啊！居然會是叛徒？Σ(っ°Д °;)っ】
【哼，魔術師那種人，早就想到是他了。】
【魔術師是叛徒啊，那他以前的行徑就很好理解了，我說他怎么老是喜歡帶人去送快遞呢，原來是為了收我們的人頭啊……】
【o(￣ヘ￣o)辣雞魔術師！我有個朋友就是差點被他坑了！】
【等等！魔術師是公認的渣就不說了，可是鋼琴家怎么會是叛徒？我不相信！】
【沒錯沒錯，鋼琴家大人敲溫柔的說！人也特別帥！*罒▽罒*】
【前面說鋼琴家溫柔的那個，放學后別走安魂曲等著你。】
【嘖，火焰女王那么漂亮的妹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火焰女王不是很多妹子和男人的夢中情人嗎？她竟然也是叛徒……】
【嗚嗚嗚我失戀了o(╥╯^╰╥)o】
……
“目前，由于神用卑劣的手段隱藏了他們的蹤跡，盡管我們及時回收了他們的AL系統，對他們卻還是幾乎一無所知。唉，神吶，真是太卑劣了……”翻譯官小姐姐長長地嘆了口氣，“所以，在這里翻譯官懇請廣大特約演員積極提供關于叛徒的線索，知情上報者，證明情報的真實性后獎勵10萬點數；知情不報者，直接帶走。”
彈幕：【十萬啊臥槽！】
【啊啊啊啊10萬！】
【翻譯官小姐姐牛批！白部長牛批！】
……
誒？面對高額懸賞，蘇凝不為所動，只是有些吃鯨：原來火焰女王也是他們的人嗎？
火焰女王，蘇凝在《生化危機》里圍觀神仙打架時，曾經被火焰女王靡下的幫派收留過，當時為了混進女王的幫派，他還和小伙伴們女裝來著。
火焰女王，聽外號應該是個女孩子吧？學……姐？
等等，說不定又是一個女裝大佬……
蘇凝嘴角一抽，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在視頻中的翻譯官上：“除了以上這些卑劣的叛徒們，安全部還特別懸賞通緝一個人，懸賞金額……”
翻譯官小姐姐在說到這里時頓了頓，咽了咽喉嚨，輕聲道：“……一百萬。”
【……】
【……】
彈幕在聽到這個數字后都沉默了，以至于畫面短暫地出現沒有一條彈幕這種情況。
翻譯官和彈幕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將近十秒鐘的時間。
十秒鐘后——
【沃德瑪雅一百萬！！！！！！！！！！！！】
【我的天！！！！】
【剛剛是我聽錯了嗎？小姐姐說的是100萬沒錯吧沒錯吧？？？】
【一百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人竟然值100萬？？什么人的咖位竟然比魔術師和鋼琴家還要大？天哪天哪我的手在抖！！！！】
【一百萬都可以直接買到回家的車票了吧？如果地球還在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那可是一百萬啊！小姐姐你確定沒有說錯嗎？一百萬啊一百萬！！】
【是誰！翻譯官你快說是誰！老子我就算是豁出半條命！也把這人給你逮回來！！！】
“雖然我現在看不見彈幕，但是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激動吧？”翻譯官小姐姐笑瞇瞇地說，“哈哈，說實話，就連我自己，聽到這個懸賞金額的時候都嚇了一跳呢……”
【你倒是說是誰啊啊啊啊啊啊啊！】
【憋廢話！快說名字！】
“懸賞金額一百萬的人，名字叫做——”翻譯官小姐姐一字一頓地開口，從那張小巧的紅唇中吐出的名字，是蘇凝所熟悉的——
“蘇二倉。”
蘇凝：噗——
“這是他登記在AL系統中的名字，我們的AL能夠自動識別宿主的真名，所以這就是他的名字！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蘇、二、倉！”
【那么為什么AL不能識別魔術師和鋼琴家的真名呢……】
悠悠飄過去的這排彈幕，并沒有影響翻譯官小姐姐的語速：“有任何關于蘇二倉的消息，都請大家務必上報哦！從即日起，我們將單獨開發一個版塊，專門用來搜集關于叛徒和蘇二倉的線索，大家有什么發現，都可以到新版塊的留言區來積極留言，十萬甚至是一百萬點數的獎勵在等著你哦！”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信息都能夠獲得十萬點數的哦！我們會根據信息的本身價值，估計出信息的點數價值。”
彈幕：【這不公平，那樣的話我們辛辛苦苦搜集的情報，你們輕松拿了過去，豈不是想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嗎？】
【就是，不公平！】
【這樣誰還愿意去找人啊……】
翻譯官小姐姐微笑臉：“雖然我看不到彈幕，但想必大家對自己搜集的情報究竟能換多少點數是非常關心的吧？這一點請大家不用擔心，請相信我們安全部，不差錢！”
“眾所周知：安全部直屬于總部，安全部的資金、武器、裝備等等都是來源于總部，是絕對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欺騙大家的，畢竟我們安全部是執法部門，我們不是商人，我們的義務是維護世界的安全，保障世界不被神所破壞……”
“翻譯官。”
“啊啊對了！這是蘇二倉的通緝令，上面有他的照片。請大家看仔細了，稍后我會在二樓放上各個通緝令的jpg格式，請大家保存一下，留意身邊的每一個人。”
蘇二倉的臉印在視頻里的通緝令上，蘇凝瞇了瞇眼睛：果然！他們通緝的人就是自己！
通緝令上的照片，蘇凝正在排隊上蘇蘇列車，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百無聊賴地盯著前方，帽子上面立著兩個萌萌噠的貓耳。
這張排隊上車的照片讓蘇凝想到當初夜七交給他的蘇寒的照片，這熟悉的角度熟悉的偷拍emmm……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右，然后把帽子放了下來。
公告帖的發布時間是十分鐘前，如果不是蘇凝恰好進了蘇蘇論壇，他也不會這么快看到。趁現在看到帖子的人還不多，蘇凝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是能躲到哪里去呢？
【您有一條新消息】
AL發來消息提示，夜七終于回復了他——
【來一號車廂。】
作者有話要說： 一號車廂的神秘面紗要揭開辣2333(*￣y▽￣)~
那個……闊以再請寶貝們幫我選個預收文名嗎|·ω·。)文名：《驚！豪門首富竟哭著求我花光他的錢》or《豪門首富竟哭著求我花光他的錢》哪個好？
以下文案：
【一】
蘇鑫是個窮小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賺到錢給自己交學費、給媽媽看病。
從某天起，蘇鑫送快遞時總會路過一棟豪華別墅，站在二樓落地窗后的男人，總是幽幽地凝視著他，目光像是要吃人。
今天蘇鑫又路過了別墅，那個男人仍站在那里，在落地窗的另一面，朝蘇鑫露出一個不清不楚、曖昧無比的微笑。
蘇鑫終于看清了——
那是他自己的臉。
……
【二】
蘇鑫是個白手起家的首富，人送外號不銹鋼公雞，賊摳。天降橫禍，他必須找人把自己的流動資產全部花光。
花不光，就死。
蘇鑫看著賬戶上的十個零哭出了聲。
再三抉擇，蘇鑫決定讓“自己”成為那個幸運兒——錢花在“自己”身上，心就沒有那么痛。
利用黑科技回到過去，蘇鑫找到十年前那個窮得叮當響的自己，捂著懷里的支票，淚眼婆娑：“求求你花光我的錢！”
cp：精英王者首富攻♂嬌軟青銅窮比受，老攻帶著錢突然找上門來了怎么破？在線等，不是很急(*/ω＼*)
這是一個文案啦，一二代表的是不同時空，糾結文名嚶QAQ到底要不要加個驚字？
第188章 蘇姥姥進大車廂
一顆粉紅色的皮球蹦蹦跳跳地彈到蘇凝的腳邊, 蘇凝彎腰撿起。
“不好意思……”對面走過來一對母女, 女兒用好奇的目光怯怯地看著蘇凝，母親則溫柔地說：“能把皮球還給我們嗎？”
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的皮球，蘇凝慢慢地遞了過去, 大腦還處于搞不清楚情況的當機狀態：“啊……嗯。”
“謝謝。”母親沖蘇凝感激地笑了一下, 轉身帶著女兒走了。
身后的花壇突然開始噴水，蘇凝快速跳開，幾束細水灑過他剛剛站的位置。
“每天過的都一樣～偶爾會突發奇想～”花壇中央的音樂噴泉開始放送音樂了。
頭頂掠過一片大塊的陰影，蘇凝揚起頭, 看到一艘頭部是紅色、尾部是綠色的飛行器風騷地滑過。
視線隨著飛行器的遠離而挪開, 觸目所及是湛藍的天空，天空之下，是一座城。
林立的高樓此起彼落, 這里的每一座高樓的造型，都充滿了奇異的未來感：扭曲的、旋轉的、各種形狀的建筑以不可思議的形態組合在一起。
在奇異的充滿科技感的建筑之間，橫貫了數條的空中馬路, 也就是俗稱的高架橋。除了飛行器, 也有四個輪子的小汽車行駛穿梭在高架橋間, 偶爾會有飛行器降落到高架橋上, 收起兩邊的飛行翼，伸出四個輪子：這樣一來，它看起來就是一輛普通的小汽車了。
綠植點綴其間，整座城市天光明亮，欣欣向榮。
蘇凝沒有想到：一號車廂, 竟然是一座城！
“歪？啊好的，我馬上過來。”身邊帶他來一號車廂的列車員微笑道，“主人，我還有事，如果您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走了喔。”
蘇凝還沉浸在“媽耶一號車廂竟然是一座城一座城這也太高大上了吧”土包子進城的震驚中，沒有注意列車員說的話，列車員等了一會兒，見蘇凝沒什么吩咐，就微笑著轉身走了。
“咔嚓。”當關門聲在蘇凝身后響起的時候，蘇凝才回過神來：“等等！等一下！”
蘇凝伸手去拉門把手：“等等啊喂！憋走！我還……”
門拉開后是一個廁所。
蘇凝：“嗯？？？”
“怎么又是廁所！”
蘇凝退后兩步，才發現門上寫著WC兩個大字，而這個廁所單獨一個矗立在路的中央，怎么看怎么突兀。
雖然知道這就是入口，但是蘇凝卻不知道怎么出去，因為不管他怎么看，這就是一個普通廁所的樣子！
所以他剛才究竟在發什么呆啊……
沒有列車員帶路，蘇凝不禁犯了愁：他該怎么去新科路66號呢？
夜七一共給他留了兩條信息：【來一號車廂】和【地址是新科路66號】。
當時蘇凝還納悶：新科路是什么？66號又是什么？有房間會叫這個名字嗎？
當時沒想到：一號車廂竟然會是一座城！
難怪當初魔術師稱十號車廂為鄉下車廂了，因為對比起來……對不起，這根本就沒法兒比！
蘇凝拉了拉臉上的口罩，伸頭打量了幾眼四周。
“嘟嘟——”汽車從馬路上駛過，蘇凝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條普通的街區：兩邊有叢林和樹木，中間是一條馬路。
街道上很干凈，干凈到幾乎是一塵不染的程度。蘇凝走了兩步，回頭看到自己黑漆漆的鞋印印在地上，還有點不好意思。
“噗哈哈哈！爸爸，你看那個大哥哥他的鞋子好臟啊！哈哈哈！”
蘇凝臟兮兮的鞋底被路邊的熊孩子嘲笑了。
父親訓斥了熊孩子，朝蘇凝抱歉地笑道：“對不起，讓您見笑了。不過……”
“您是從外面來的嗎？看您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蘇凝看著父子倆：“你們……是特約演員嗎？”很少看見特約演員是父子的。
父親愣了一下：“不，我們不是演員，我們只是普通的市民而已。”
蘇凝：“？那你們知道新科路怎么走嗎？”
也許是覺得蘇凝奇怪，父親朝蘇凝笑著說了一句“不知道，抱歉”后就帶著孩子走了。
蘇凝又繼續詢問了其他路人，發現在這座城市里，每一個成年人都是溫和而有禮的，幾乎每個市民臉上都時常保持著微笑。
遺憾的是：這些禮貌的市民都不知道新科路怎么走。
與他們相反的，是路邊掃垃圾倒垃圾的環衛工作人員，蘇凝在這些環衛工作者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沒有喜怒哀樂，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麻木。
前面不遠處，一個環衛工模樣的人正在掃地，蘇凝想了想，走上前問道：“您好，請問新科路怎么走？您知道么？”
環衛工人抬起頭，有氣無力、十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看一眼又立刻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掃把道：“不知道。”
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沒什么波瀾，死氣沉沉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哦……”蘇凝走開，“不好意思，打擾了。”
剛走了兩步，環衛工又叫住了他：“等等。”
蘇凝半回過身，聽環衛工說：“如果你給我買一塊那個，我就告訴你怎么走。”
買什么？
順著環衛工手指的方向看去，蘇凝發現馬路對面有一家炸雞店，香味順著風從對面飄了過來。
“咕咚。”環衛工清晰地咽了一口唾沫的聲音。
蘇凝打量著他：“真的？我給你買炸雞，你就告訴我怎么走？”
環衛工點點頭，又咽了一口唾沫。
蘇凝回過身，揮手：“算啦，問個路還這么麻煩，我去問別人好了。”
“喂！”環衛工不滿地嘀咕，“你、你這個市民怎么那么小氣？不就是一塊炸雞嗎？”
蘇凝也是閑的，居然反駁了他：“是啊，不就是一塊炸雞嗎？想吃的話自己去買不就行了？”
“我、我買不起。”環衛工沮喪地咕噥，聲音很小，蘇凝卻仍然聽到了。
“喂！那個誰，你也別去問其他人了，我告訴你怎么走吧。”
“嗯？”蘇凝回頭，環衛工直接告訴了他：“你要去的地方很遠，在城市的北邊，這里是南邊，你要過去的話，最好打個飛的。”
蘇凝：“飛的？”
“怎么？飛的你都不知道？飛的就是會飛的士啊，看到那邊沒有？”環衛工抬起頭，手指向天邊飛來的一艘黃綠相間的飛行器：“那種機身漆成黃色和綠色的就是飛的，想坐的話朝司機招招手就行了，不過嘛……”
環衛工斜睨了一眼蘇凝：“你連飛的都不知道，應該是從來沒坐過吧？打飛的一般都很貴，還是坐地鐵經濟實惠，就是慢一些，從附近的地鐵站過去北方的地鐵站的話，等到了那兒、可能都是七天以后了。”
“七天！？”蘇凝咋舌，“那么遠啊？這座城市那么大？”
“奇怪……”環衛工看著蘇凝，“你的程序設定是新搬來的市民嗎？連這座城市有多大都不知道？”
蘇寧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環衛工就揮了揮手：“唉……算了，不關我的事，你走吧，別打擾我掃地，要是被監管機器人看到，誤以為我在偷懶的話就糟糕了……”
環衛工佝僂著身子，奮力地掃著地，連一片落葉都要掃干凈。剛剛蘇凝走來的那條一塵不染的路應該就是他掃的。
蘇凝想了想，走到了馬路對面，打算買一份炸雞：“多少錢？”
店員道：“您好，歡迎光臨本店，您的話，不要錢。”
“誒？”蘇凝有些驚訝，“可是我剛剛排隊的時候，看到前面的人都是要給錢的啊……”
“您好，是您的話，不要錢。”店員滿臉的微笑，態度十分熱情。
難道是因為披著主人馬甲的緣故？
“那、那好吧。”蘇凝接過裝好炸雞的袋子，走出兩步，回頭看到店員依然微笑地看著他，見他回頭，立即九十度鞠躬：“請您慢走。”
蘇凝扯了扯嘴角，快步離開。
“給你。”袋子遞到環衛工的面前，環衛工驚訝地抬起頭，蘇凝看到這個人其實長得很年輕：“你怎么……”
“那個……”蘇凝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地鐵站要怎么走。”
“所以，能不能請你帶我過去？這袋炸雞就當做謝禮。”
環衛工面露為難，手卻毫不遲疑地接過炸雞：“不是我不想幫你，主要是我還要掃……”
“啊！”蘇凝忽然想起來，“不用了！我可以直接打飛的過去的！”
“……你確定？”環衛工提醒，“真的很貴哦。”
“沒關系沒關系。”披著主人馬甲的蘇凝無所畏懼，朝頭上經過的飛行器招手：“……它怎么不下來？”
環衛工：“那個不是飛的……飛的是……黃綠色的……額。”
“哦哦，抱歉我忘了嘻嘻。”
環衛工：“……”
“喏，那艘就是了。”環衛工指著天邊飛來的一艘黃綠色的飛行器說：“你朝那艘招手就行……”
“轟隆！”
黃綠色的飛的突然被一束白色的激光打落！
“誒？”蘇凝揉了揉眼睛，“剛剛那道光是……”
“不好！”環衛工神情大變，猛地扛起自己的掃把開始跑：“是神槍手！”
跑了幾步，回頭看見蘇凝還留在原地，環衛工牙一咬，又鬼使神差地跑了回去，拉起蘇凝就跑：“你還杵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跑！”
蘇凝機械地抬腿，嘴里吐出一連串的問題：“為什么要跑啊？神槍手是什么？剛剛我的飛的是被他打掉的嗎？他為什么要打我的飛的呀？”
“你是為什么妖怪嗎！”環衛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那么多！為什么！”
“轟隆！”
兩人說話的功夫，又有一輛飛行器被白色激光打落了。
跑著跑著，環衛工拎在手里的炸雞突然掉了，他回身就想去撿，蘇凝喝道：“小心！”
又一艘被打落的飛行器砸了下來，蘇凝拉開想過去撿炸雞的環衛工，飛行器重重地在路面砸出一道深坑。
“我的炸雞……”死里逃生，環衛工竟然還在惦記他的炸雞。
環衛工搖了搖頭，咬牙打算繼續跑，卻看見蘇凝朝著激光射出的方向邁了一步——
“你要去哪兒？”環衛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跑都來不及？你還要往那個方向去？你是不是主板出問題了！”
“什么鬼？”蘇凝擼起袖子，“哼，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把我的飛的都打下來！”
“回來！”環衛工拖住他，“不能去！去就是送死！”
“我就要去！”
見蘇凝執意要去，環衛工怒道：“你這個機器人怎么回事？怎么一點趨利避害的本能都沒有！”
蘇凝：“什么？”
“你以為……我是機器人？”
第189章 真實面目
“你以為我是機器人？”
“轟隆！”
環衛工臉色變了變：“來不及跟你解釋了！你不跑！行！反正你們機器人又死不了, 我可是要跑了！”
說完這句話, 環衛工就真的不管蘇凝了，拔腿就跑。
身邊傳來腳步聲，環衛工偏過頭, 看到蘇凝那張戴了口罩遮住大半張的臉：“你追上來干什么？你不是要去送死嗎？去啊！”
蘇凝張開嘴：“為什么你認為我是機器人？”
環衛工瞬間低下頭, 捂住耳朵：“啊啊走開！你這個為什么妖怪！”
“告訴我嘛，告訴我為什么嘛？為什么你認為我是機器人嘛？”
“啊啊啊泥奏凱！”
“啊喂，告訴我嘛，啊喂, 告訴我嘛, 啊喂啊喂啊喂喂喂喂喂喂——”
“碰！”一名正在過馬路的路人被砸下來的飛行器擊中，四肢頭顱瞬間迸裂開，頭顱高高飛起, 落到兩人前方的灌木叢里——
“翁——”
頭顱斷開的切口處，幾根電線伸了出來，冒著滋滋的火花。
“看到沒有？”環衛工指著那顆頭顱, “機器人！”又扭頭看了一眼蘇凝, “你們都是——”
“機器人！”
“啊——！”路邊的行人們尖叫, “掉、掉下來了！”
不遠處的大樓被激光擊中, 熊熊火勢蔓延開來，火星漫天飛舞，行人們捂著腦袋倉皇逃竄。
“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
“快跑啊！”
“轟隆——”
這座城市，明明剛剛還是一副歌舞升平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轉眼之間, 驚叫四起，每個市民臉上都寫滿了驚慌與恐懼。
當然，除了一個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蘇凝邊跑邊歪了歪頭，“這座城市里，絕大部分人是機器人？”
“阿環，你也是機器人嗎？”
“阿環是什么鬼！不要隨便給我取外號啊喂！”環衛工緩了緩氣，“我的名字叫北岸！你給我記住了！”
“好的阿環，你也是機器人嗎？”
“是北岸不是阿環！”
“好的阿環。”
“北岸！是北岸！”
“……噫，你這個人好倔強哦。”
蘇凝咂了咂嘴：“北岸，你也是機器人嗎？”
“你是復讀機嗎？”
“人類的三大本質：復讀機、真香、鴿子。”
北岸：“哦……很有道理的樣子……等等！所以你想說明什么？”
蘇凝：“說明我不是機器人啊，咕咕咕？”
北岸莫名老臉一紅：“……咳咳，機器人一般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機器人的。”
“我真的不是機器人。”
“醒醒，你就是。”
蘇凝懶得和他爭辯，長長地“哦”了一聲：“哦，北岸，你呢？你是機器人嗎？”
“我當然不是啊！我可是正兒八經的人……人類！”北岸說到這里的時候喘了一下，“靠！還說你不是機器人，跑了這么久，你連氣兒都沒亂！”
“啊啊啊！”前方突然跑過來一群人，烏泱泱地擋住了兩人的路。
“怎么了？你們干嘛往回跑啊！”北岸慌張地問。
“前面著火了！過不去！”
“有個人！一個女人手那么一揮！地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們大家都過不去！”
“那個女人是超人嗎？”
人們驚惶地討論著，北岸打了個激靈：“是烈火鳥！”
蘇凝剛剛一張嘴，北岸就看著他道：“閉嘴！不準問我烈火鳥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烈火鳥是一個會徒手放火的女人的！”
蘇凝眨了眨眼：“可是你已經告訴我了啊，一個會徒手放火的女人。”
北岸：“我、我說了嗎？”
“嗯呢。”
北岸捂住臉：“額……說了……就說了唄。”
“總之大家快跑！”北岸朝想往后方跑的人們招呼：“大家往南邊跑！北邊有神槍手在獵殺！都往右邊跑！”
“不行！南邊也被大火圍住了！”
“那東邊……”
“不行！都不行！我剛剛就從那邊過來！”
“難、難道說……”北岸臉色蒼白，“神槍手和烈火鳥……他們是一伙的？”
“一個放火把我們集中圈起來，另一個負責獵殺……”
“一定是這樣！可惡！”北岸狠狠錘向旁邊的大樹，“莫非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嗎？”
大樹被錘得窸窸窣窣掉下滿地的落葉。
蘇凝低頭看了看地上，又抬頭看了看北岸：“你力氣挺大的嘛。”
“那是當然，來這里之前，我好歹也是六號車廂的住客。”
北岸挺了挺胸，又喪道：“唉……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六號車廂？”
“你不知道，因為你是這里的機器人。”北岸看蘇凝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同情，“機器人生來就是被設定好的，日復一日地出現在某個街頭、去某個商店買東西、某個公司上班，一切都是程序設定好的……比如你，你會出現在街頭向我問路，也是程序的設定。”
“我想你應該是個新來的機器人，或者是你的程序重新被設定過……因為我每天都在這條街掃地，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你。”
“為什么城市里會有那么多機器人啊？”蘇凝問，“你知道的很清楚的樣子，你不是機器人嗎？”
“我不是、我不是！說了多少遍！我是人！”北岸不耐煩道，“夠了！讓開！我要自己去找路！總有一個方向可以逃出去……一定有的！”
十分鐘后，北岸扛著倒下的flag……扛著掃把，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唉……”
“烈火鳥果然在和神槍手聯手獵殺我們。”
蘇凝坐在路邊的秋千上，啃著一根冰棍蕩秋千，歪頭看向北岸：“喲。”
北岸摔：“你為什么可以這么悠閑啊喂！”
“算了……反正你是機器人，又能明白什么呢。”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路邊的一個小花園，除了蘇凝，其他人都跑的不見影了。北岸慢吞吞地在蘇凝旁邊的秋千上坐下來，第一次將掃把放到一邊，呆呆地望著天空。
“不跑了？”
“不跑了。”北岸縮起身子抱著胳膊，他感覺有點冷：“從進來到現在，每一天，都是在掃地、逃跑、恐懼中度過，這樣的日子……死了也好。”
“你……說你以前是六號車廂的住客？”蘇凝看著他。
“是啊，說來你可能聽不懂，這座城市啊，其實是一個車廂，我們的世界機制很特別，大概是扒拉扒拉嘰里呱啦這樣子的。”
北岸竟然把恐怖世界的機制陳述了一遍！
“……在我們的世界里，我們把它稱作一號車廂，一號車廂最頂級最特別的車廂，最厲害的人都住在這里。”
“我是因為角斗場上的一次失敗，才被送到這里的。本來我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買得起一號車廂的車票，過來看一看，沒想到……哈哈，現在也算是變相實現了夢想吧？”
北岸把臉埋進手里：“可我他媽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我他媽就是個普通人，因為不小心坐錯電梯，來到這個見鬼的世界，戰戰兢兢茍到六號車廂，原以為已經掌握了規則的我，看到了一條狗血的雞湯，教唆做人要主動出擊，主動的人生才能獲得成功。”
“在雞湯的刺激下，我來到了角斗場，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女神，我以為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
“好吧，事實上那確實是我的巔峰，因為人在巔峰過后，總會回落的不是嗎？”
“我在角斗場上失敗了，作為失敗者的我被投放到一號車廂掃地，從此開始噩夢般的日子。”
“在一號車廂，分成三種人：機器人、買車票進來的大佬、以及像我這樣、因為一次失敗就被送進來做牛做馬的人。”
“機器人和我們，被送進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服務于大佬。”
“不管被大佬怎么對待，蘇蘇列車都不會干涉，因為那就是我們被送進來的目的，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你說，這樣的人生，到底還有什么活下去的意義呢？”
北岸抬起頭，見蘇凝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自諷地笑了笑：“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
“唉……不過謝謝你嘍。”
蘇凝：“嗯？”
北岸望著湛藍的天空，露出輕松的笑意：“謝謝你聽我說這些。”
“還是頭一次這樣，毫無顧忌地把心里話說了出來，這里和我一樣的人都不太好相處，我也一直都沒什么朋友。”
“和你一樣被投進來掃地的人嗎？”蘇凝問。
“不是。”北岸搖了搖頭，“除了掃地，失敗者可以做的事還有很多，我算是幸運的了，只是掃地，很多運氣不好的人，被分配去做……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咦？你怎么不問我運氣不好的人被分配到什么工作了？”北岸偏頭看向蘇凝。
蘇凝吸了一口冰棍：“我又不是對什么都好奇……吸溜。”
“是嗎？我還以為你的程序設定是都市傳說為什么妖怪呢。”
“你才是妖怪呢哼。”
“哈哈，你真的很特別。”北岸望著天邊升起的一縷彩霞，微風吹得他很舒服：“機器人大多數被設定成不和我說話，而你不但和我說話，還給我買了炸雞，身上也有一種特別的……親和力？感覺看見你就想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真奇怪。”
“噗哈哈，你說的是豬腳的被動技能之一啦。”
北岸：“什么豬什么腳？什么的被動技能？？！”
“嘻嘻，總之……”蘇凝吸溜完最后一口冰棍，從秋千上站了起來：“謝謝你的解說哈。”
“一號車廂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大概知道了。”
“你不是想吃炸雞嗎？”蘇凝把手扶在北岸的秋千上，低頭輕笑道：“我帶你去買吧。”
第190章 直播游戲
“額……”北岸抬起手, 想去摘蘇凝臉上的口罩——
“啪！”蘇凝毫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 “你干嘛？”
“切，沒什么。”北岸挑了挑眉，“只是好奇你是男……還是女？”
蘇凝瞪眼：“瓦特？你不會聽我的聲音嗎？我的聲音！咳咳咳！”
“有些女孩子處在變聲期, 聲音也不明顯啦, 更何況……”北岸的視線在蘇凝的頭發上掃來掃去，“你的頭發這么長，真的很像女孩子啊。”
為了躲避通緝，蘇凝不僅把帽子放下來了, 連頭發也散下來披在肩上, 他的身材又偏向瘦長，光看他的外形的話，是很像個女孩子。
翻了個小白眼, 蘇凝悶悶道：“你的炸雞莫有了。”說完，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兒？”北岸出聲詢問。
“地鐵站。”天上的飛的幾乎都被打了下來，蘇凝想去城市北邊的新科路, 就只好能去地鐵站搭地鐵了。
“哦。”北岸淡淡道, “你知道怎么走嗎？”
蘇凝腳步一頓。
“不、不知道！所以你要幫我帶路嗎？”
“沒用的, 地鐵站已經被烈火鳥燒毀了。”北岸搖頭, “我剛剛就是從那邊過來。”
“納尼！？”蘇凝生氣了，擼袖子：“過分！”
“把我的飛的炸了就算了！竟然連地鐵站都給我炸了？過分！那我還怎么去找……太過分惹！我要生氣了！”
“額……”北岸伸出一只手，“你……”
“憋攔我！烈火鳥和神射手是吧？我要去揍他們！”
“是神槍手。”
“……都一樣啦！你憋攔我！”
北岸嘆氣：“我只是不想看你去送死。畢竟，你是第一個和我這么聊得來的機器人。”
蘇凝：“我不是機器人！”
“是、是……”北岸舉起手，“你是市民, 行了吧？”
蘇凝：盯——
北岸：？
“……算了，說了你也不聽，我懶得跟你解釋了。”蘇凝看著他，“北岸，你知道除了打飛的和坐地鐵，還有什么辦法可以去新科路嗎？”
北岸：“你想偷渡啊？”
“偷渡？”
“是一條大運河，連通城市南北，平常只運輸貨物，如果有機器……市民想走運河，就只能靠偷渡了。”
“怎么操作？”
“據說是藏在運送貨物的箱子或者倉庫里……嗯，具體怎么操作，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首先……”
北岸笑著打量了蘇凝的小身板一眼：“你得先混上船，那兒的船工們可都是狠角色。”
“那條運河在哪兒？”
“在……”
“滴——”
一道長長的鳴笛聲忽然響起 ，北岸忍不住捂上了耳朵：“這是什么聲音？好刺耳！”
蘇凝倒是沒怎么受影響，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發現聲音來源是秋千旁邊一根路燈上的小喇叭……誒？話說蘇蘇列車上真是到處都是小喇叭呢。
“歪？歪？”從里頭傳來一個蘿莉音，“試音、試音。”
“試音結束，沒有問題。”
“哈嘍～寶寶們好，先自我介紹下，我是烈火鳥，就是我放火把你們圈起來的呢。”
“我和神槍手哥哥，我們初來乍到，原來一號車廂是這個樣子哦，真是叫我們大開眼界。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煩請各位一號車廂的大神們，聽到的話不要笑話我們哦，嘻嘻。”
“不知道被我們圈出來的這塊區域有沒有大神，如果有的話，請事先說一聲哦，或者您想和我們一起玩游戲也可以～”
“是這樣的，我和神槍手哥哥，我們都很喜歡一部叫作《饑餓游戲》的電影，可惜恐怖世界沒有設置這部電影，我們也沒辦法去玩兒，唉，真的是超級遺憾呢……”
“所以，我們決定自己創造一個《饑餓游戲》！請一號車廂的市民和我們一起玩！嘻……嘻……嘻……”
“滋滋——”喇叭里傳出通電不良的聲音。
……
北岸捏著拳頭、義憤填膺地對著喇叭怒吼：“可惡啊！烈火鳥和神槍手！他們果然聯手了！”
蘇凝湊頭過來：“烈火鳥和神槍手是誰？麻煩解說一下謝謝。”
“哦，烈火鳥和神槍手是最近新來的特約演員，貸款在一號車廂買了房，自詡是一號車廂的常住民。他們一定是為了打響名聲，才搞得今天這一出！”
“貸款？買房？”蘇凝一臉懵逼，“貸什么款買什么房？”
北岸斜睨了他一眼：“機器人就是無知，連這些都不知道。”
“憋廢話趕緊嗦！”
“……在一號車廂，如果你點數不太夠但又想買房的話，有個地方叫蘇蘇銀行，去那里可以辦理貸款業務，有了貸款就可以買房了。”
“而在一號車廂擁有自己的房產，對外就可以宣稱自己是一號車廂的常住民，算是擠入大佬們的圈子了。”
“圈子？”
“嗯，就類似于魔術師或者鋼琴家這種級別的大佬，都有一個圈子。”
“我不明白……”蘇凝想不通，“既然可以貸款，那為什么不用這些點數買一張回家的車票呢？或者直接去挑戰主人？干嘛要在一號車廂買房啊？還是貸款的點數只能用來買房？”
“挑戰主人？為啥要去挑戰主人啊？活著不好嗎？”北岸嘟囔道，“至于回家……回家干什么啊？”北岸像是很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能混到一號車廂的特約演員，都不是小白了，在這里有錢有權有名聲有威望，回去那個普通的世界干什么呢？做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每天和領導斗智斗勇？為了那點死工資？老了再買一塊還沒有廁所大的墓地把自己埋進去？多無聊的一生啊。”
北岸望著天空：“還是這里好，精彩又刺激。”
“……我說，你難道都不想念家人嗎？”蘇凝不理解道，“你現世的家人，可能還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我是孤兒。”北岸聳了聳肩，“抱歉，我沒有家人那種東西。”
“啊……”蘇凝頓了頓，“我這不是……該說抱歉？”
北岸肯定道：“是。”
蘇凝：“抱歉。”
“嗯，沒關系，我原諒你。”
“好的，我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么話？”
“可你留在這里……”蘇凝指了指他身邊的掃把，“也是掃地啊？哪里精彩又刺激了？”
北岸掄起掃把揮了過來：“掃地怎么了？看不起我們掃地的啊？有本事別踩！”
“哎呦，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凝一邊跳一邊說，“我是說，你在這邊的生活，也沒什么意思啊，回去的話至少、至少你還能每天和領導斗智斗勇啊！”
“我在這里也是每天和烈火鳥神槍手這種人斗智斗勇啊！”北岸見掄不到蘇凝，把掃把往旁邊一扔，望天：“在這里呆了那么久，回去的話，我可能已經無法適應社會了……”
“不會的，你還可以去掃地。”
“……泥奏凱！”
“哦。”
北辰撇撇嘴：“你呢？就這么想回去？是那個世界有人在等你嗎？”
蘇凝微笑道：“嗯！我有個哥哥在那邊，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那這邊呢？難道就沒有什么值得讓你留戀的人？”
“唔……”蘇凝一根手指搭在下巴上，抬頭望天：“有是有啦，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
“滋滋——”
小喇叭里再度傳來烈火鳥的聲音：“呼呼，我回來啦寶寶們！剛剛設備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現在都解決啦！嘻嘻。”
“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和神槍手哥哥打算共同創造一個《饑餓游戲》，就在我圈出來的這片區域里。在這片區域里，有大劇院、圖書館、居民小區、醫院、學校、小公園……應有盡有。大嘎可以盡情躲藏玩耍！我和神槍手哥哥會在各個區域里隨機獵殺落單的寶寶們哦！”
“游戲時間為二十四小時，游戲形式為：寶寶們隨意組成四人小隊，只有一個四人小隊能夠活著走出這片區域哦！”
……
“這特喵不就是吃雞嗎？四排，活到最后的隊伍吃雞！”蘇凝插嘴吐槽。
“別說話！”北岸倒是聽得很認真。
“另外，為了增添游戲的真實性和趣味性，我們決定為游戲加入直播元素！觀眾就是……”
“蘇蘇論壇全體特約演員！”
……
“他們竟然要在蘇蘇論壇上直播！”北岸震驚了。
“憋嗦發！”這回輪到蘇凝讓北岸閉嘴了。
……
“是的沒錯，我們決定向全體特約演員直播一號車廂的具體情況，這里美麗的天空和風景，不能只讓我們這些一號車廂的常住民欣賞……”
“我們決定！將這場《饑餓游戲》直播給蘇蘇論壇全體特約演員觀看！”
“為了真實還原游戲，請所有準備參賽的市民、自行組好隊后到蘇蘇大劇院集合，向論壇的觀眾們介紹你們自己，屆時我們將開啟人氣投票，人氣排名前三的小隊，將獲得開賽補給箱！大大增加你們在游戲中的生存機率！”
“并且，觀眾朋友們如果愿意，可以成為‘贊助商’，在線向我們支付點數，我們會利用這些點數向蘇蘇商城及時購買道具，空投到選手所在的區域……啊，神槍手哥哥，關于空投這點可以向快遞小哥哥備注吧？哦哦，可以的話我就放心了，嘻嘻。”
“啦啦啦～現在的時間是傍晚六點，七點尚未到達大劇院的寶寶們，將視為放棄資格，隨機收貨神槍手哥哥的轟炸一份～”
“Come on baby！為了你們的小命——”
“趕緊行動吧！嘻嘻嘻！”
作者有話要說： 就在今天
我
用完了
一整瓶的
霸王！！！
我
蘇蘇
莫得感情
也莫得頭發
哇——(っ╥╯﹏╰╥c)。°。°(。亂哭。)°。°……°。
第191章 出遠門的菲菲
“哇哦～”蘇凝和北岸同時感嘆, “這兩個人好會玩, 6666。”
“北岸，你要去參加嗎？”
北岸扛起掃把：“去啊，為什么不去？去了說不定還能獲得贊助商的青睞, 給我投下個什么道具, 那我就無敵了嘿嘿。”
“可是，你不覺得很危險嗎？”
北岸用習以為常的口吻道：“沒什么，反正我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是在掃地和各種驚險中度過的……真的, 你沒法兒想象那些大佬們會突然心血來潮的搞出個什么玩意兒。”
北岸撩起自己的衣服, 露出左邊小腹上的巨大傷疤：“這塊傷疤就是白日夢想家給我弄的，腸子都出來了……那次我差點就掛掉了。”
“還有這塊……”北岸擼起褲腿，露出小腿上的大面積燒傷：“這是饕餮魔女給我煮的, 好家伙，我差點就被做成水煮肉排了。”
“還有這個……”北岸攤開手心的水泡。
“這個也是……”蘇凝心中一動，同情地看著他——
“哦, 這個不是, 是我吃魚的時候直接用手去抓, 然后我就被燙到了。”
蘇凝：“……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北岸搖頭晃腦的：“你不懂, 我在這里一天才能吃三頓飯，頓頓清湯寡水，好不容易才能吃一回麻辣魚頭……”
“我看你被燙死算了！”蘇凝從鼻子里哼了聲，“而且一天三頓還不夠嗎？”
“不夠，我做的可都是體力活。”北岸擺擺手, “不跟你扯了，我要去蘇蘇大劇院，你去嗎？”
蘇凝挑了挑眉：“怎么，你想跟我組隊？”
“唉……雖然你是個機器人，手無縛雞之力的，但是，你畢竟是第一個主動和我說話、還給我買炸雞的機器人。”
蘇凝：……喂你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吧。
北岸苦惱道：“如果你死了的話，程序就會被重新設定，以后就再也不會有人給我買炸雞了。”
呵，男人，果然炸雞才是重點。
“綜上，我決定拯救你一下。”北岸自矜地抬了抬下巴，“走吧，我們一起去蘇蘇大劇院！”
蘇凝忽然想道：“那條運河……”
“嗯？”
“不會也叫蘇蘇大運河吧？”
“是啊，你知道啊？”
……一號車廂的蘇蘇真是無處不在呢。
路上，蘇凝偏頭問：“為什么這里有那么多蘇蘇啊？”
北岸隨口道：“大概是那個誰江郎才盡了吧？已經取不出什么好名字了。”
“……真實。”
“到嘍，前面就是蘇蘇大劇院。”
劇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三三兩兩的人群，烈火鳥圈出來的區域很大，據北岸說：在這片區域里，起碼居住了上萬的市民。
聚集在劇院門口的市民們大多臉上帶著狐疑，猶猶豫豫地徘徊在門口不肯進去。
老人、小孩兒、年輕的、到中年的都有。
“他們最終還是會進去的。”北岸說，“機器人市民，在它們主板程序里有兩條重要準則，一條是：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一條是：服務于住民。”
“所以，為了討烈火鳥和神槍手這兩個住民的歡心，他們一定會進去。”
“那么，所有市民都會來劇院嗎？”蘇凝問。
“當然不是啦，肯定會有部分市民因為害怕啊、驚慌失措啊等原因躲起來，還有部分市民因為‘在家睡覺不知道事件的發生’就不會過來。要不然顯得太假，住民們會不高興的——越接近真實，就越讓人有施暴的快感，一切服務于住民嘛。”
伴隨著北岸的解釋，兩人走進蘇蘇大劇院。
劇院很大，據北岸說這是南部地區最大的劇院，可以容納六萬人。
劇院有一個前廳，前廳后面才是大劇院。前廳的前臺處、原先應該是買票驗票的地方排起了長長的隊，一個大大的“登記處”貼在前臺后方的玻璃柜上，六名一看就是劇院原來工作人員的小姐姐忙得頭都抬不起來。
“她們肯定是受到了烈火鳥和神槍手的要求。”北辰看著埋頭登記的工作人員道，“在一號車廂，這種服務行業的工作人員，在他們上班的時候，是百分百服從于住民的。”
北岸吸了吸鼻子：“當然，不收門票費。”
蘇凝想到自己買炸雞時候的場景：“你說服務行業？那么去商店里買東西呢？”
“免費，住民都不用付錢。”
“哇！聽上去好棒！”
“機器人，醒醒。”
蘇凝揚起拳頭：“說了多少次！我不是機器人！我、我是主人……”
“噗哈哈哈哈！怎么？就因為我跟你說過主人比住民們厲害，你就把自己想象成主人了？你這個機器人的想象力還蠻豐富的嘛哈哈哈哈！”
蘇凝鼓起腮幫子：“哼！我懶得跟你解釋！”
“哈哈哈，對了，還沒有問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蘇凝脫口而出：“我叫蘇……額。”
蘇二倉已經變成被百萬懸賞通緝的男人了，不能再用這個馬甲，腫么破？
北岸：“蘇娥？你連名字都這么像女孩子啊。”
“……emmm”
“你怎么了？蘇娥？”
“沒、沒什么。”蘇凝望著登記處，“是的沒錯，我就叫蘇娥。”
“我說，你該不會真是個女孩子吧？”
“呵呵，你不是說我是機器人嗎？機器人還分男女嗎？呵呵。”
“不不不，我們這兒的機器人是很先進的、分男女的。”北辰豎起一根食指，微笑臉：“比如說男性機器人就不能（嗶——）只能（嗶嗶——），女性機器人就既可以（嗶嗶——）也能（嗶嗶嗶——）甚至可以（嗶嗶嗶嗶嗶——）”
蘇凝愣住：“啊……嗯。”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了什么？被消了太多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北辰：“……沒什么，我們去登記吧。”
“哦，可我們只有兩個人啊，登記不是要四個嗎？”
“哪里寫著要四個人了？我怎么沒看到？”
“喏！”蘇凝指著登記處下面的一排小字，“【請務必湊足四個人再來登記，謝謝配合】，你瞎啊？”
北岸：“……那我們就再去找兩個小伙伴吧！”
“老實說……”蘇凝捏住下巴，閉目思考：“我現在應該做的，是到運河找船去新科路，而不是在這里玩直播游戲。”
“但是……”
北辰：“但是什么？哦對了忘記告訴你，運河在火圈之外。”
“圈圈不是問題啦，就是……”
“你夢里的不是問題哦，還有就是什么你倒是說啊？”
“就是……那個……”
“但就是很想玩！對不對？”從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戴花帽扎雙馬尾的家伙，豎起一根食指笑道：“人類的三大本質：復讀機、真香、咕咕咕～”
蘇凝愣住。
北辰：“你是誰？”
“我嗎？你可以叫我……”笑得瞇起的眼睛睜開，露出眼皮底下金色的瞳孔，突然出現的紅發大魔王微笑道：“你可以叫我菲菲呢～”
“噗——”蘇凝忍不住按住大魔王，左右張望：“哇哇哇哇哇！秀、秀秀！”
“你、你是突然從哪里冒出來的啊？？！”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菲利克斯可是大魔王之一啊，踏進蘇蘇列車警報就會響個不停那種……等等，難道說？
“警報！警報！蘇蘇列車全體旅客請注意！列車上疑似出現黑團成員！列車安全系統已失控，請各位旅客注意……”
“……”
蘇凝：“啊……啊嗯，我大概明白了。秀秀你不用說了！”
“噢。”菲利克斯笑著點頭，“好噠。”
“啊，又有黑團因子混進來了啊……”北辰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安全系統真是抽得不行，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搞的。”
目光飄向菲利克斯，北辰打量道：“話說這位……小姐？你也是市民嗎？剛剛從外地過來？”
菲利克斯拎著一個大大的紅色行李箱，頭上戴了一朵小花帽，身上穿的終于不是睡衣而是一套黑色的風衣，衣擺很長遮到他的小腿，脖子前面圍了一條紅色的流蘇圍巾。
這副打扮，就跟要出門旅游似的。
蘇凝上下瞅了他好幾眼，遲疑地開口：“秀……秀，你這是、這是在干嘛？”
“我是來找你的鴨！”菲利克斯眨巴著眼睛開口：“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你的！”
——事實上，菲利克斯從收拾東西到出門到闖進蘇蘇列車再到找到一號車廂，總共就花了五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其中四個半小時還都是在收拾行李。
“哎呦喂，人家超辛苦的說～”菲利克斯抱住蘇凝的腦闊，在他臉上蹭啊蹭：“小～蘇～凝～”
蘇凝被蹭得毫無還手之力：“唔唔！秀秀你冷靜一點啊！”
北岸在一旁：“秀秀？小蘇凝？我說，你們到底叫什么名字？”
蘇凝頓時看向他：“咦？奇怪，你怎么不聾？”
北岸：？
“我明白小蘇凝你的意思哦！正確打開方式應該是……”菲利克斯突然伸手在北岸眼前打了個響指：“叭！”
北岸立即變得像個麻瓜一樣：“啊……蘇娥，菲菲，你們是朋友嗎？那太好了！我們三個組隊吧。”
“可以鴨～”菲利克斯抱住蘇凝的脖子笑道，“我都可以的～”
菲利克斯比蘇凝高不少，蘇凝被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咳咳，秀秀！你能別壓著我嗎？”
“你說什么？我才不是在強人鎖男呢！”
“……拜托你放開我，我快被你壓死了QAQ”
“好啦好啦。”菲利克斯松開蘇凝，微微抬起手臂，笑道：“那么，現在只差一個人，我們就可以去登記啦。”
第192章 因為，我是人類
“現在這種情況……”蘇凝吐槽, “不就相當于我們三個人組隊開黑, 剩下一個人隨機分配嗎？”
“賓果！”菲利克斯微笑臉，“小蘇凝形容得還真形象呢。”
“秀秀……”蘇凝退后兩步，抱著手看著他：“你到底是來這兒干嘛的呀？混上蘇蘇列車有什么目的？”
“啊, 憋誤會, 我不是在質問你。”蘇凝擺手，“我只是有些好奇……”
菲利克斯抬手按在自己的帽子上：“如你所見。”
“你現在不是正在被通緝嗎？”
“啊？”
“那個蘇二倉……”
“啊！”
蘇凝慌張地扭頭去看北岸。北岸自從被菲利克斯“叭”了一下后，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麻瓜……啊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聾瞎：“誒？蘇娥, 你看我干嘛？”
蘇凝扭過頭：“沒什么。”
菲利克斯繼續道：“所以, 我是來保護你的啊。”
“那、那還真是麻煩你了哈。”蘇凝干笑道，“其實、那個、我現在……不是太需要別人保護……”
“不！”菲利克斯突然湊近蘇凝的鼻尖，金色的瞳孔驟然逼近：“你需要！”
“可、可是……”如果秀秀一直跟著自己, 那他還怎么去新科路……
AL忽然提示他有來電。蘇凝低下頭：“你等等，我接個電話。”
“歪？鴻羽姐姐？”
來電人是鴻羽：“凝凝，你到了嗎？”
蘇凝有些心虛：“還沒……但我在路上了！”
“好的, 另外, 你見到菲利克斯了嗎？”
“誒？”蘇凝瞥了菲利克斯一眼, 目光相接的剎那, 菲利克斯沖他挑了挑眉，蘇凝立即別過臉：“……見到了。”
“嗯，你和他一起過去吧。”
“好，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蘇凝對菲利克斯說：“麻煩你了, 秀秀。”
菲利克斯掏出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剝去糖紙，含進嘴里：“嗯哼～”
看樣子，他并不在意——
“轟隆！”登記處前排起的長隊的突然炸開，市民們的頭顱，就像被高溫加熱的爆米花，在噼里啪啦的電火花聲轟然炸裂！
原本排在第一個、正在登記處前弓著身子填什么東西的市民，連筆都來不及放下，頭就已經在登記人員的眼皮子底下炸成一朵花兒。登記人員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瘋狂地失聲尖叫。
菲利克斯收回手指，輕輕地笑了一聲：“哎呀，還真的都是機器人呀。”
……不，看來他還是在意的。
炸了一隊機器人腦闊的菲利克斯含著糖，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手指，金色的眼珠轉向蘇凝：“……哦？不好意思，沒嚇到你吧？”
蘇凝眼角抽了抽：“啊……啊嗯。”
北岸夸張地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菲、菲菲！”
“嗯哼？”
“難道說……你是、是一號車廂的、的常住民嗎？”
“你不是機器人？”
菲利克斯：“哦？我看起來像機器人嗎？”
“大哥帶帶我！”北岸油滑地撲上去，抱住菲利克斯的小腿：“大哥！求帶飛！大哥！”
“帶你吃雞嗎？好說好說啦，不過你得先放開我吧？”
北岸立刻像碰到燙手的山芋一樣松開手：“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還請您不要介意！”
菲利克斯踩著一地的電火花，輕快地來到登記處前面，拍拍桌子：“登記！”
登記人員已經全部嚇得趴到了桌子底下，菲利克斯踢了一jio桌子：“出來！裝什么鴕鳥呢？”
“那、那個……”終于，一位女登記員弱弱地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害怕道：“這位先生……我們……要四個人才能給你登記。”
蘇凝和北岸自覺地走了過去，女登記員掃了一眼，怯怯道：“要四個，你們才三個……”
菲利克斯舉起一根手指，女登記員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就在剛才，這位先生就是這樣伸出手指，朝排隊的人們輕輕一點，人們就像被點著了導火線的禮花似的，腦袋“砰砰砰”地炸開。到現在，地上還是一地的電線呢……咦？為什么會是電線？
女登記員腦海里剛剛閃過一絲疑惑，卻又馬上掐滅了，咬著下唇不安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主要還是看著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抬起手指，卻沒有點她，白皙的指尖放在糖棍上，將糖從嘴里拿了出來：“不就是要四個人嘛。”
咂了咂嘴，菲利克斯用棒棒糖指了指女登記員：“就你了，跟我們組隊吧。”
“什么！我？”女登記員頭搖得像篩子一樣，“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我還有工作……”
“就你了，除了你以外，這里都沒人了。”菲利克斯攤了攤手。
確實，經過菲利克斯的那么一點，前廳的人幾乎都被點光了，門外聽到爆炸聲的人也畏畏縮縮地不敢進來。整個前廳，就只剩下蘇凝一行人、以及猛搖頭的登記員了。
“我、我的同事們……”
蘇凝歪頭：原來機器人也會甩鍋的嗎？
“他們人呢？”女登記員驚慌地發現發現同事們都不見了。
沒辦法，在菲利克斯的淫威之下，女登記員只好屈從。
北岸在蘇凝耳邊小聲道：“看吧，我就說服務人員對住民是百分百服從的，無論過程怎么樣，結果都是一樣的。”
女登記員給自己以及蘇凝三人登記好了，從柜子里摸出一個號碼牌，怯怯地遞給菲利克斯：“這、這是號碼牌，主持人叫到你……叫到我們的時候，上去自我介紹就行了。”
菲利克斯接過號碼牌，看了一眼就扔給了北岸，親親密密地挽著蘇凝的胳膊走進了劇院。
北岸捧著號碼牌跟上，女登記員遲疑了半晌，還是跟了進來。
劇院非常大，一進去，入目所及的是一排連著一排的層層疊疊的座位、以及被包圍在中心的大舞臺。
整個劇院呈現為環狀，后臺在舞臺的下面，演員更迭都是通過升降機實現的。
一行人進去的時候，舞臺上市民們的表演……自我介紹已經開始了，每組小隊自我介紹的時間為一分鐘，數個攝像頭對準了舞臺。
評委只有一個小女孩，坐在離舞臺最近的位置，衣著打扮十分奇怪，就像是用五顏六色的七彩羽毛，在身上打造了一件“羽絨服”，毛茸茸的。在她的周身，燃燒著熊熊烈火，她坐在火焰中心的空白地帶，無聊地磕著瓜子，時不時打兩個哈欠。
蘇凝提出質疑：“她就這么坐在火焰中央，真的不會缺氧嗎？”
北岸：“她就是烈火鳥！”
菲利克斯：“哇哦！可以插隊嗎？”
自我介紹的順序是按照號碼牌來的，他們拿到的號碼牌在很后面，前面排了很多隊人。
“先生，不可以插隊的。”女登記員小聲地提醒。
“歪？”
“因為、因為其他隊比我們先來，號碼排在我們前面，要給他們做自我介紹的時間。”
菲利克斯靈光一閃：“不可以插隊是因為別的小隊也要上去表演，那么如果他們死了的話，不就可以不用表演了嗎？”
“這樣我就可以插隊了！”
邏輯驚人。眼看菲利克斯再次舉起手指，蘇凝忍不住問：“秀秀，你很討厭機器人嗎？”
菲利克斯轉過臉：“哈？算不上討厭吧？怎么啦？”
“秀秀，你不能因為他們是機器人，就這樣濫殺無辜啊，如果他們是人的話……”
“他們是人還是機器人？有區別嗎？”菲利克斯反問，“我認為沒有區別啊，我之所以要殺掉他們，是因為他們擋在了我的前面。”
話音一落，菲利克斯就揚手“啪啪啪”地拍了幾下巴掌，他拍得不重，聲音卻在空曠的劇院里來回響動。原本還在認真準備的機器人市民們，全都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已經捂住耳朵的女登記員和北岸疑惑地抬起頭：“誒？沒炸啊？”
“我關掉了他們的主板程序。”菲利克斯輕輕掐了掐蘇凝的臉，微微一笑：“雖然我不明白人類和機器人有什么區別，但是我能感受到小蘇凝你不希望我殺掉他們的心情……那好吧。”菲利克斯聳了聳肩，“畢竟人家也不是什么魔鬼……這句話好像哪里不對？”
“哇！秀秀！你可真好。”蘇凝抱住菲利克斯的胳膊，“是的，我本來就不喜歡烈火鳥的做法，我不希望秀秀也是那樣的人。”
“雖然他們是機器人，但就這樣把他們殺了，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因為小蘇凝是個好孩子啊。”菲利克斯笑道。
“這也是一個原因辣，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都和人類太像了……”蘇凝低下頭，“盡管知道和自己不是同類，但是外表、行為、說話的聲音都一樣的話，人類就會很容易混淆，產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同理心。”
“因為，我是人類。”
菲利克斯：……？
雖然聽不懂，但是魔王大人選擇保持微笑臉。
“《饑餓游戲》……其實就是個逃殺游戲嘛。”蘇凝想了想，“實力懸殊太大，也沒什么好玩的。秀秀，我們去找船吧？”
菲利克斯一怔：“找船干什么？”
“偷渡啊，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北邊，這里是城市的南邊。”
“偷渡？”
“嗯呢，據說去北邊的船只運送貨物，所以要偷渡。”
“這樣嗎？我喜歡……偷渡！”菲利克斯興奮道。
“那我們走吧？”
“嗯呢！”
兩人轉過身，看到一只毛茸茸的不明七彩物，手上抱了個大大的箱子：“兩位小哥哥，請留步。”
第193章 消失的箱子
烈火鳥說：“既然你們懟翻了前面所有參賽的小隊, 那這個補給箱就是你們的了。”
蘇凝：“那個, 我們不打算參加……”
“箱子里有瑞士卷巧克力夾心奶油糖馬卡龍雪花酥慕斯西米露泡芙蔓越莓司康南瓜餅蛋撻香草軟曲奇等等不重要的小零食，還有一把AWM和三十發馬格南子彈，請小哥哥們收下吧, 不參加也沒關系, 就當是紀念品啦。”
蘇凝上前抱起箱子：“哎呀，你都這樣說啦，那我們就只好收下啦。”
“順便問一下……”烈火鳥歪頭看著菲利克斯，“小哥哥你是哪位大神？怎么以前從沒見過你？”
菲利克斯拉過自己超大的行李箱：“我是新來的呢～”
“這樣啊, 交個朋友吧？我是烈火鳥, 剛剛在一號車廂這邊買了房，都沒什么朋友呢。”烈火鳥交朋友也不忘秀一波自己住民的身份，“你呢？小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
“菲菲。”
“菲菲哥哥好，旁邊這位戴口罩的小哥哥呢？”
蘇凝：“我叫蘇、蘇……”
蘇娥這個馬甲他不喜歡，可是換成什么好呢……
“蘇蘇？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呢！”烈火鳥想也不想地拍了個彩虹屁, “蘇蘇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好聽啦！”
蘇凝：……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么蘇蘇、菲菲！有緣再見哦！以后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請不要客氣盡管開口～”交到了朋友, 烈火鳥客套客套后就開開心心地拉開劇院的門, 跑了出去。
門外下一秒傳來驚呼：“天！怎么這么多電線？人呢？登記處的人都到哪兒去了？”
菲利克斯轉過身，伸手拉過自己的箱子：“那么，我們去找船……咦？”
菲利克斯突然湊近行李箱：“這好像不是……我的行李箱啊？”
蘇凝聞言也湊頭過去：“沒有啊，這就是你一直拎著的那個。”
“才不是！”菲利克斯把十指放到的臉上，高聲道：“我的箱箱！這里的圖案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瞧！”菲利克斯用力指向印在箱子上的一個小字母, “這里印的應該是F！而不是FFF！”
蘇凝：“你打開箱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菲利克斯快速輸入密碼。
“123456？”蘇凝默念了出來，“秀秀，你的密碼設置的也太簡單了吧？”
“越簡單別人就越猜不出來！”菲利克斯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
然而，箱子卻并沒有被打開。
“123456……”菲利克斯又認真地輸了一遍。
箱子毫無動靜。
“你倒是打開啊！”菲利克斯生氣地用尖銳的指甲抓撓著行李箱，行李箱的箱面被抓出十條長長的痕跡。
“啊啊！”
“砰砰砰！”
飽受摧殘的行李箱被暴力打開，一把染血的電鋸從里面掉了出來。
蘇凝：！！！
菲利克斯摔箱：“這不是勞資的箱箱！”
“完了……”
“箱箱不見了。”
菲利克斯蹲在墻角，肉眼可見的黑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低垂著頭，兩邊長長的頭發軟軟地垂落到地上，誰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蘇、蘇娥！”北岸躲到蘇凝身后，“怎么感覺菲菲大人要暴走了？靠，你快想想辦法啊！”
“哦？我不是機器人嗎？機器人能有什么辦法呢。”
“別鬧，我相信你不是機器人了，你既然是菲菲大人的朋友，那你應該也挺厲害的吧？快去攔住他啊騷年！世界就靠你拯救了！”北岸從后面推了蘇凝一把。
蘇凝朝前踉蹌了幾步，回過頭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一點都不怕我？我超兇的！”
“知道你超兇。”北岸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你超兇地阻止菲菲大人毀滅世界吧！”
蘇凝郁悶地摸了摸鼻子，來到菲利克斯身前：“秀秀……噫！”
呼——
黑氣撲面而來，把蘇凝的劉海都掀了起來，露出他戴了美瞳的眼睛。
蘇凝艱難地朝黑氣中心的菲利克斯靠近：“秀秀！你冷靜一點啊！”
“毀滅世界是沒有用的！你現在該做的，是冷靜下來好好回憶箱箱到底在哪里啊喂！秀秀！”
菲利克斯低聲道：“我沒有……”
黑氣有所減少，蘇凝趁機又靠近了幾步：“……什么？”
“我沒有……想毀滅世界。”
菲利克斯終于抬起了頭，兩只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有暴風驟雨將要來臨——
“哇——”菲利克斯坐地大哭，“哇——”
“我的箱箱不見了！哇——”
“哇——”
……沒想到暴風驟雨會以這種方式來臨。蘇凝抽了抽嘴角，勸道：“秀秀，你、你冷靜一點啊。”
“哇！人類果然都是復讀機！哇——”
“哎呀，你不要這樣說嘛，你先不要哭了辣。”
“哇——”
蘇凝手足無措：“秀秀！你不要哭辣！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嘛？”
“我要我的箱箱！我要我的箱箱嘛！哇——”
“好好，陪你去找、我陪你去找行了吧？別哭了。”
菲利克斯抽抽噎噎道：“那、那如果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找不到我就再給你買一個。”
“不行！我就要原來那個！我的箱箱里裝了好多東西！”菲利克斯吸了吸鼻子，強調：“好多重要的東西！”
“好好，不管是箱箱還是里面的東西，我都陪你找回來，好吧？你先不要哭了辣。”
“……嗯。”菲利克斯吸溜了下鼻涕，站起身：“光我們兩個人……太少了，對了！”
“烈火鳥剛剛不是說有什么麻煩盡管找她幫忙嗎？正好我們現在就有一個麻煩！”
“額……”蘇凝干笑，“人家只是跟我們客套客套啦。”
菲利克斯已經沖了出去：“那個誰！烈火鳥！”
蘇凝收回伸出去的手，抹了把汗：“呼……”
北岸從椅子下面爬了出來，摩挲著下巴：“菲菲大人真是可愛啊。”
“啥？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蘇凝抱住自己的腦闊，“他剛剛哭的時候，我頭都大了……咦？為什么會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嗯，總之，我應該沒有那樣哭過吧？”蘇凝自己得出了結論，“絕對、一定、肯定是沒有的。”
“你在那兒自言自語什么？”北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邁腿：“走啦，去幫菲菲大人找行李箱啦。”
劇院外的前廳里，菲利克斯已經和烈火鳥說清楚了情況，出乎蘇凝意料的，烈火鳥表示很愿意幫這個忙：“正好外面還有那么多人呢。”
烈火鳥背著手甜甜地笑道：“要是不把它們廢物利用的話，就太可惜啦！”
“謝謝你咯。”菲利克斯回以同樣的微笑，“如果以后遇到你的話，我會考慮放你一馬的。”
烈火鳥一懵：“誒？”
“啊哈哈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出發吧。”蘇凝連忙上去打圓場，揪住菲利克斯的一撮馬尾：“走啦！”
烈火鳥在兩人身后歪了歪頭，咕噥：“……放我一馬是什么意思？”
“哦哦對了，直播～直播直播！”烈火鳥打開AL的直播模式，對鏡頭招了招手：“哈嘍！各位寶寶們，主播是烈火鳥，關于剛才說的游戲規則要做一些調整……”
……
蘇蘇論壇，一條新冒出來的帖子，不斷被人工置頂——
【直播：帶你走進真實的一號車廂】
烈火鳥走在大馬路上，兩邊是林立的商鋪，她一邊走一邊對著鏡頭說：“這里是一號車廂的xx路，看起來是一條商業街呢，主播喜歡逛街，就讓我們挑一家店進去逛逛吧！”
“旁邊這家店好像是賣煙火炮竹的，剛好主播在幫一位小哥哥找他的箱子，我們進去看一看，箱子會不會趁人不注意藏在里面呢？”
……
“不在……哪里都不在……”菲利克斯抱頭坐在馬路邊上，聲音低落：“哪里……都沒有……”
蘇凝扒開路邊的灌木叢：“奇怪，秀秀，你確定你走過這條路嗎？”
菲利克斯抬頭：“啊……嗯。”
“你中途有沒有放開箱子去做別的什么事？”
“沒有，從頭到尾，我一直都提著箱子，從來沒有放開過。”
蘇凝腦海中浮現出菲利克斯雙手箍住他的脖子，整個上半身壓在他身上的場景，嘴角無比抽搐：“你……確……定？”
菲利克斯確定臉：“確定。”
蘇凝：“莫得救了。”
“小、小蘇凝！你的意思是，我的箱箱，是真的找、找找找不回、回……”
“哇——”菲利克斯坐地大哭，“哇——”
蘇凝也沒有辦法了，捂住耳朵默默望天。
“您好，請問，您是小菲先生嗎？”一名戴著棒球帽、身著粉色制服的小哥突然出現。
小菲？
“啊？沒錯是我。”菲利克斯仰起頭。
“您的快遞，麻煩您簽收一下。”快遞小哥把一個碩大的包裹放到地上。
“這、這難道是？！”菲利克斯帶著星星眼撲了上去，徒手撕開裹在外面的袋子，露出里面印著F的紅色行李箱——
“啊啊啊！是我的箱箱！”菲利克斯抱住行李箱，“太好了！”
蘇凝看向快遞小哥：“請問，這是誰寄的啊？”
小哥為難道：“關于寄件人的信息，我們不便透露，請您諒解。”
蘇凝：“啊，沒關系。”
“秀秀。”蘇凝對整個人趴在行李箱上的秀秀說，“你要不要打開來看一下，防止是別人寄錯了？”
菲利克斯聞言臉色古怪道：“不、不用了吧。”
嗯？
“先生，這個單子還請您簽一下。”
“好的。”趁菲利克斯起身去簽單子，蘇凝悄咪咪摸到行李箱前，輸入123456——
“咔嚓。”箱子打開了。
第194章 這章消失的是……秀秀！？
蘇凝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門外, 菲利克斯正在一間一間地推開船艙的門, 伴隨著他特有的柔和嗓音：“……小蘇凝？”
菲利克斯正在找他：“你在哪里？”
“咯吱——”又一扇門被推開，“也不在這里……”
“奇怪。”菲利克斯輕聲細語地低喃聲順著空氣滑進蘇凝耳朵里，“你跑到哪兒去了呢？小蘇凝……”
“呵呵, 沒關系。”菲利克斯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 “我會……找到你的。”
……
北岸擠在蘇凝對面，一張臉憋得通紅，對他做出夸張的口型：到底行不行啊你！
蘇凝緊緊抵住身后的門，朝他用力點頭：我jio得行！
北岸：你確定？
蘇凝再次點頭：確定！
北岸：行！你說行就行！都看你的了！
“……小蘇凝？”終于, 菲利克斯來到了蘇凝和北岸的船艙門外, 他們同時聽到從門上傳來細小的“噠噠噠”聲——
“咯噠噠噠噠噠噠！”
北岸臉色瞬間慘白：這是菲利克斯在用指甲敲擊艙門的聲音！
“你在不在里面啊？小蘇凝。”菲利克斯輕笑道，“算啦，還是我自己進來看吧。”
“咯吱——”蘇凝往旁邊挪了挪, 艙門輕易地被推開，門外的人卻輕輕地發出一聲“咦”……在這瞬間，蘇凝抓住時機撲了出去：“嚯呀！”
“不準動！你這個冒牌貨！”
……
兩個小時以前。
蘇凝打開菲利克斯的行李箱, 里面的東西, 讓他驚呆了——
手腳折疊在一起, 身體卷巴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行李箱里，塞了另一個菲利克斯。
“碰！”蘇凝只看了一眼，就忙不迭地合上了箱子，箱子關上時發出的聲音，令蘇凝驚慌地回過頭——
“砰！”
“嘩啦！”
天空忽然升起的禮花, 蓋住了蘇凝關箱子的聲音。
“唔……”站在天空之下的那個“菲利克斯”抬起頭，手里握著筆比望了一眼天空：“煙花啊？是誰在放？”
“先生。”快遞小哥提醒。
“啊，我知道，要簽全名是吧。”菲利克斯低頭繼續簽名。
快遞小哥調侃：“您的名字有點長啊。”
“唉，誰說不是呢？是有點長。”
“簽好了。”
“感謝您的惠顧。蘇蘇快遞，竭誠為您服務，滿意請給好評哦親～”快遞小哥揮手，“再見，祝您生活愉快！”
“嗯呢，再見～”
菲利克斯揮手，回頭看到蘇凝正緊張地盯著他看，見他回過頭，目光對視之下，蘇凝竟然后退了一步。
“誒？怎么了嗎？”菲利克斯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蘇凝瘋狂搖頭。
“誒誒？”
“沒有！”因為緊張，蘇凝的聲音高高的：“我、我想去個廁所！”
菲利克斯的手往左邊一指：“旁邊就是啊。”
蘇凝飛快地溜進了廁所里。
“接電話……快接電話啊！鴻羽姐姐！”蘇凝瘋狂地撥打鴻羽的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可惡，怎么偏偏這個時候打不通。”蘇凝盯著AL撥號界面，手心里微微冒出了汗。
現在的情況是：在外面等他的這個秀秀，很可能不是真的！真的秀秀，可能已經被這個假的卷巴卷巴塞進行李箱里了！
秀秀還活著嗎？這個假的秀秀跟著他有什么目的？難道說……
蘇凝靈光一閃：他是安全部的人？！
安全部要抓自己和學長們，所以派人假扮成秀秀來保護他，實際上是為了跟蹤蘇凝去他們的據點！再一網打盡！
邏輯清晰思維流暢，沒錯，很可能就是這樣的！眼下的情況，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把這個假秀秀帶去新科路！
最好，能夠趁假秀秀沒有察覺的時候把他便當掉……
蘇凝伸出手，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他現在洪荒之力傍身，自保應該足夠，可是，如果外面的假秀秀真的具備殺掉真秀秀的實力，他真的能便當掉他嗎？會不會反過來被便當？
秀秀真的……已經領便當了嗎？
對了！
蘇凝劃到好友列表：秀秀可能是假的，但他的賬號是真的！要確定真的秀秀現在到底怎么樣了，他只要發個消息過去問問就好了——
【秀秀(⊙皿⊙)！秀秀你在么秀秀！我有急事找你啊秀秀！！看到速回！！！】
往常總是秒回的秀秀，今天直到蘇凝在馬桶蓋子上足足呆坐了十分鐘，都沒有回復他。
隨著時間過去，蘇凝感覺身體里的血液都漸漸涼了下來。
他把秀秀當成好朋友的。
【秀秀？】
秀秀還是沒有回復。
完了！
秀秀一定是領便當了！
恐怖世界失去了一位魔王！
十億人民失去了一位小攻！（這句要劃掉）
我失去了一位好朋友……
“哇——”這么一想，就jio得炒雞難過，蘇凝忍不住坐蓋大哭：“哇——”
“哇——”
“誰在哭？”隔壁的隔間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哇——北岸？”
北岸：“是你啊……你在哭什么？”
“你怎么在這里？”
兩人同時問出口，北岸愣了愣：“我、我來拉屎啊。”
這個答案很真實，蘇凝也就不便追問了。
北岸追問道：“說啊，你哭什么呢？”
“哇——”蘇凝難過道，“我的好朋友死了，我還不能哭嗎？哇——”
“抱歉……節哀。話說誰死了？他的死跟你有什么關系？是被你害死的嗎？”
蘇凝：“哇——”
北岸掏了掏耳朵：“說啊？你不說就知道哭，我也沒辦法找理由安慰你啊。”
“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但是，直覺告訴我，可能和我有關……”
如果跟他沒關系，假秀秀也不會特地來找他。
“這樣啊，那你哭一哭也是應該的，就當為他哭喪了，更何況人家還是因你而死的呢。”
“我沒說是因為我而死！我只是jio得可能跟我有關系！哇——”
“哦……”北岸頓了頓，“有區別嗎？”
蘇凝：“……哇！”
“哇——”
北岸攤了攤手，決定任他哭。
五分鐘后：“哇——”
十分鐘后：“哇——”
十五分鐘后：“哇——”
北岸終于弱弱出聲：“不愧是大佬，連哭聲都那么的嘹亮和持久。”
“哇——”
“喂！你也差不多該哭夠了吧？”
“哇——再給我五分鐘！”
“……我是不太明白。”北岸望著天花板，“人都死了，哭又有什么用呢？”
“哇——這是對逝去生命的尊重！”
“哈？”
“而且哭還可以釋放哀者內心的傷痛以及舒緩壓抑的情緒，對身體是很有好處的！哇——”
“哇……好了時間到了。”蘇凝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冷淡，隨后，他一jio踢開了隔間的門。
門被踢得整只門都脫離了門框，狠狠砸到對面的墻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北岸嚇了一跳：“為什么你連拉個屎都不讓我安生！”
蘇凝淡淡道：“哦？你拉了那么久？還沒拉完。”
“都是因為你啊。”北岸穿好褲子出來，“我要是便秘了都怪你……你想干什么？”
蘇凝的眼神非常可怕，他緩緩抽出了袖子里的蝴蝶.刀，刀光在他的眼里反射出一道寒光：“我要為秀秀報仇。”
“什么？你要為菲菲報仇？難道死的人是菲菲？！”北岸震驚道，“不可能啊！進來之前我還看見他和你在一起！”
“那個是假的，冒牌貨。”
“天哪！那真的菲菲！是、是被這個假的殺、殺殺殺掉了嗎？”北岸滿臉驚恐。
“哼。”蘇凝冷哼一聲，提著刀就打算出去。
“你干嘛！”北岸連忙攔住他。
“為秀秀報仇。”
掌握了關鍵詞替換功能的北岸自動把秀秀替換成了菲菲：“不行！這樣你也會有危險的！”
蘇凝看著他。
北岸咽了口吐沫：“你、你想啊，菲菲是一號車廂的大佬，能殺掉他的實力自然也是大佬！就算你的實力也很強，可是一對一的話，你也很可能會被他殺掉的！”
“我……不會的。”蘇凝說得遲疑，更加堅定了北岸攔住他的決心：“不行！就這么沖出去和他剛的話！太冒險了！”
蘇凝突然擰頭道：“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關系？”
“有關系！大關系！”北岸抱住蘇凝的大腿，“大佬！求你把我帶出一號車廂吧！”
“什么？”
“求你為我贖身！”
“你瘋了？”
“不是！贖身的點數我有！我可以轉賬給你！你只需要走個程序！”
“什么程序？”
“很簡單的！就類似于你去超市買東西時在收銀臺要做的事！”
“你有錢怎么不自己去？”
“不能自己去……”
“……哦。”蘇凝淡淡道，“那你為什么找我？”
“這筆點數不是小數目，轉賬給別人，我不放心。”北岸捏著自己的袖子，“我、我觀察了你很久，覺得你還行……”
蘇凝：“你到底是什么情況？說清楚，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
北岸幽幽道來：“唉……我記得跟你說過，我是因為在角斗場上失敗了、才被送到這里來的吧？”
“嗯。”
“在角斗場上失敗了的人，就會被派到世界的各個底層去做工，這樣的人被稱為長工。”
“我的運氣真的還算不錯，只是被派到一號車廂來掃地，可是長工不屬于自由身，我的檔案歸到了這邊的人力管理局，除了掃地我哪里都不能去。我需要一個自由身的特約演員把我的檔案提出來。”
“你愿意幫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買的魔芋爽和小紫薯到了，可是還好飽，吃不下嚶嚶嚶(っ_·。)
第195章 必須制定一個復雜的計劃
蘇凝瞇起眼睛,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北岸緊張地咽了咽喉嚨——
“沒聽懂。”
“啊呀！”北岸扶著墻站起來，“……沒聽懂海星。”
“好吧，那我就說得再簡單一點……嗯, 你去過其他車廂嗎？去過餐車嗎？知道速速列車上的列車員嗎？”
“去過, 知道。”
“其實餐車里做飯的廚師和服務生、以及列車上的工作人員都是長工的一員，他們的檔案和我一樣，被歸屬到了這邊的人力管理局。”
蘇凝皺起眉：“你是說列車員以前也是特約演員？”
北岸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想八成不是。”
“怎么說？”
“你沒發現蘇蘇列車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很敬業嗎？如果是由特約演員轉化成的長工, 是不可能會這么敬業的。”
“哦……那么蘇蘇外賣和蘇蘇快遞呢？”
“這些都是第三方產業, 關于從業人員……我就更不知道了。”
“贖一個長工出來要多少點數？”蘇凝轉口道。
“十萬。”
“你這么有錢啊？”蘇凝有些驚訝。
“我攢了很久……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北岸苦笑道，“所以我才要找一個人品優良的、信得過的人，以防他拿錢跑了。”
蘇凝抬了抬下巴：“咳咳, 你找這個人多久了？”
“我三個月前就已經在物色了，但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能到一號車廂來的大佬，幾乎實力都比我高, 如果他們事后反悔的話, 我也沒有什么辦法。實力比我低的, 又不會到一號車廂來……”
“還好你出現了。”北岸十指相扣握在胸前, “我相信，你就是那個我一直在尋找的、品質優良的人！”
蘇凝：“哦？如果你看走了眼呢？如果我拿完錢就走了呢？”
“那就算我倒霉。”北岸咬牙道，“再說我也等不下去了！”
“這么著急啊？就那么不想掃地？”
“你不懂，自由的機會近在眼前、卻始終不能抓住它的那種感覺，有多煎熬。”
蘇凝：“……行。”
“算你走運, 人力資源管理局在哪里？我待會兒出去就幫你把檔案提出來。”
“這個……恐怕不行。”
“什么？”
北岸不好意思道：“長工每天轉賬的點數是有限額的，一天最多只能轉一萬……除非你愿意先幫我墊著。”北岸抬起頭，眼睛里星光閃閃：“要不你先幫我墊著吧？我這個人人品很好的。”
蘇凝抱著手：“抱歉，莫錢。”
“我人品真的很好的！”
“我也是真的莫錢啊。”
“……切。”北岸明顯不相信，但也沒有再說什么，默默地轉了一萬點數給蘇凝。
蘇凝拍拍他的肩：“放心，我是不會卷款私逃的。”
“我相信你！”北岸握住他的手，用力抖了抖：“也請你在這十天里，千萬不要想不開！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你是想說秀秀的事吧。”蘇凝望天，“唔……剛才太激動，和你說了這么會兒話，我也冷靜下來了，是應該制定個計劃。”
“呼……”北岸松了口氣，“你冷靜下來就好……什么計劃？”
蘇凝舉起蝴蝶.刀，比了個“割喉”的手勢：“我待會兒出去……”
北岸：“嗯嗯！”
“摸到他背后……”
“嗯嗯！”
“然后趁他不注意！”
北岸：！！！
蘇凝手起刀落：“干特喵的！”
北岸：“……不行！你冷靜一點啊！”
蘇凝一臉茫然：“我哪里不冷靜了？我很冷靜！”
“你這能算是計劃嗎？小孩子想的都比你這個復雜好吧！”
“emmm”
“喂，蘇娥。”北岸不確定道，“你……真的確定外面那個不是菲菲嗎？”
“我看到他的行李箱里，裝了一具尸體。”蘇凝冷聲道，“那具尸體……就是秀秀！”
“你確定是尸體嗎？”
蘇凝回憶道：“……確定吧，因為我沒有聽到心跳聲。”不過魔王也會有心跳嗎？想到這里，蘇凝反而有些不確定了。
“真的真的確定是菲菲的尸體嗎？會不會是看錯了？”
蘇凝擼起袖子：“那就再去確定一下！”
“咔嚓。”推開廁所的門，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菲利克斯”并不在門外。
“你說的冒……人去哪兒了？”北岸躲在蘇凝身后問。
蘇凝轉向一個方向走去：“在那邊！”
路邊的花園里，幾只流浪貓趴在一個人形生物上打盹兒，人形生物儼然已經成了一個貓架。
“秀、秀秀？”蘇凝差點咬著舌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坐在草地上的人：“你在……干嘛？”
“喲，小蘇凝！”“菲利克斯”笑道，“你終于出來啦，總感覺你進去了好久呢。”
在WC里蹲了半小時的兩人：“emmm”
蘇凝：“你到底在干嘛？”
“我在和貓貓們玩啊！”“菲利克斯”看起來很開心，“我一直很喜歡貓，但因為身體對貓毛過敏，所以……但是這里的貓好像都是機器貓！我不會過敏的哎？”
“喵喵～”
“菲利克斯”：~\(≧▽≦)/~
“好可愛～”北岸突然捧著手說。
蘇凝偏頭：“你說的是貓還是？”
北岸：“都很可愛啦。”
“嗯？”
“啊不是！貓！我說的是貓啦！”北岸朝旁邊吹口哨，“噓～”
蘇凝：那么！趁他現在被貓包圍！動彈不得！
再去確定一次！
“蘇娥！你要……”明白過來的北岸趕緊噤聲，跟上蘇凝。
“菲利克斯”的大行李箱在他身后的位置，一只貓跳到了他的臉上，正好擋住他的視野——
“菲利克斯”：~\(≧▽≦)/
蘇凝趁機扛起行李箱撒腿就跑。
跑到一顆樹后，熟練地輸入密碼，北岸在這時也跑了過來——
“啊……！”北岸捂住嘴，防止自己驚叫出聲，驚恐地望著箱子里的尸體。
蘇凝再三確認：這確實是一具尸體。
一具干巴巴的、冰涼的肉塊。
“我殺——唔唔！”嗖地起身，蘇凝轉身就打算去找冒牌貨報仇，卻被北岸一把捂住嘴，蘇凝瞪著他：干什么！
北岸做著口型：計劃！
蘇凝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朝北岸點點頭。
北岸慢慢松開手指，放開了他。
扛起行李箱，在北岸驚慌的目光中，蘇凝做口型道：放心我只是放回去。
北岸：？
……才想起來他還戴著口罩。
朝北岸搖了搖頭，蘇凝悄咪咪地把行李箱放了回去，“菲利克斯”沉迷于吸貓，似乎沒有發現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經暴露了。
他不起來，蘇凝也不說話，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蘇凝和北岸坐在距離“菲利克斯”不遠的地方，蘇凝的手里始終握著蝴蝶.刀。
……
“啊啊抱歉，讓你們等了我這么久。”等到貓都從身上跑光以后，“菲利克斯”才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坐了起來。
烈火鳥在半個小時前已經來過了，看到行李箱已經找了回來，說了一句“恭喜恭喜”后就離開了。
“我們走吧？你不是要去找船嗎。”“菲利克斯”笑道，“找船，偷渡，是這樣吧？”
“……是的沒錯。”蘇凝在口罩后無聲地磨了磨牙，“你說的沒錯。”
“啊！”北岸突然驚恐臉，余光不住地在行李箱上來回掃動。
蘇凝順著北岸的余光一看：“嗯？！！”
興許是蘇凝剛才沒注意：尸體的一撮紅頭發，關箱子的時候被夾在了縫隙里，和綠色的草坪對比分外招搖。
風吹來，還一抖一抖的。
蘇凝：！！！
“菲利克斯”彎腰扶起地上的箱子，頭發挨到了他的風衣下擺上：“嗯哼？怎么了嗎？”
見蘇凝和北岸都用見鬼的眼神盯著他的衣服看，“菲利克斯”低頭：“我的衣服上有什么嗎……啊——”
“看到了。”
蘇凝手中的刀一緊，北岸抱頭蹲下——
“菲利克斯”從衣服上拈起一根貓毛：“是貓貓們的毛啊，不小心沾到衣服上了……哎呀，怎么掉了這么多的毛毛呀？”
“菲利克斯”低頭撿毛，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箱子縫隙中的頭發。
“好了。”“菲利克斯”微笑地抬起臉：“我們走吧？”
蘇凝、北岸異口同聲：“你先走！”
“可是，我不知道走哪里呀？”
“那邊！”蘇凝指向左邊，北岸指向右邊。
“菲利克斯”順著他們指的方向，兩邊都看了看：“到底是哪邊啊？”
“那邊！”這一次，蘇凝指朝右邊、北岸卻指朝左邊了。
“那、那邊！”兩人終于難得默契了一次，同時指向南邊：“往那邊走！”
“嗯……”“菲利克斯”看了看，“那好吧。”
“你們要跟上哦。”
蝴蝶.刀在手里轉了一個圈，口罩下面，蘇凝露出一個無人能看到的冷笑：“來了。”
北岸畏畏縮縮地跟在蘇凝后面。
……
結果，路上完全沒有找到可以實施“計劃”的機會。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呀？”
一直到三人找到了船、成功偷渡上船，“菲利克斯”把船上的人都打暈后，北岸終于忍不住問起蘇凝的計劃。
蘇凝對此表示：“我想了想。”他面不改色地說出一串簡直快要氣死北岸的話，“雖然說實力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但如果沒有實力，什么都是扯淡。”
“再說，我們等了一路，都沒有等到合適的機會不是嗎？”
“所以你決定現在出去和他拼實力？”北岸面如死灰地伸出手，“也行，你把我的點數還給我先。”
蘇凝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我會成功的。”
“你到底還不還我點數？”
……
蘇凝帶著北岸，趁冒牌秀秀不注意，躲到了角落的一個船艙里，在門口灑下道具【吃完美味的西瓜后被亂扔得到處都是的西瓜皮】，左手招魂鈴，右手蝴蝶.刀，埋伏在門后。
終于！冒牌秀秀慢悠悠地找了過來：“小蘇凝？”
門外，菲利克斯正在一間一間地推開船艙的門，伴隨著他特有的柔和嗓音：“……小蘇凝？”
“你在哪里？”
“咯吱——”又一扇門被推開，“也不在這里……”
“奇怪。”冒牌秀秀的輕聲細語地低喃聲順著空氣滑進蘇凝耳朵里，“你跑到哪兒了呢？小蘇凝……”
“呵呵，沒關系。”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愉悅，“我會……找到你的。”
“咯噠噠噠噠噠！”
對面北岸臉色瞬間慘白：這是冒牌秀秀在用指甲敲擊艙門的聲音！
“你在不在里面啊？小蘇凝。”冒牌秀秀輕笑道，“算啦，還是我自己進來看吧。”
“咯吱——”蘇凝往旁邊挪了挪，艙門輕易地被推開，門外的人卻輕輕地發出一聲“咦”……在這瞬間，蘇凝抓住時機撲了出去：“嚯呀！”
“受死吧！你這個冒牌貨！”
……
第196章 不得安息的秀秀
事先——名詞, 意思是：事情發生之前。
如果讓蘇凝事先知道他會因為不小心踩到一塊西瓜皮而跌倒的話, 他是絕對不會辣么隨便就撲出去的！
“撲通！”“哎呀！”一個華麗麗的平地摔，蘇凝撲到了地上。
“……”北岸在門后捂住了臉。
蘇凝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聽到對面也傳來“撲通”一聲——
“咦？門口怎么有那么多西瓜皮呀？”冒牌秀秀跌坐在地, 郁悶不解：“誰把這么多西瓜皮扔在地上啊？真沒公德心……誒？還都是冰西瓜皮。”
“你們兩個……”北岸咽了咽口水, 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還真是棋逢對手啊。”
蘇凝捂臉低下了頭。
“小蘇凝？”冒牌秀秀假模假樣地伸手過來扶他，“你沒事吧？屁股有沒有摔痛？”
聽到這個和秀秀一模一樣的聲音，蘇凝心里就來氣，猛然抬起頭, 朝冒牌秀秀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屁股才痛呢！”
“……誒？”
兩人距離很近, 就在這一巴掌快要扇到冒牌秀秀腦袋上的時候，冒牌秀秀抬起手，快速地擋住了蘇凝的巴掌, 但是蘇凝這一巴掌是用了真力氣的，冒牌秀秀眼中閃過驚訝的色彩：“你！”
“殺了你！”蘇凝咬牙，左眼浮現出暴虐的血紅：“我要為秀秀報仇！”
“轟——”
貨船搖搖欲墜, 北岸抱住旁邊的大箱子, 和箱子一起瑟瑟發抖：“你們！都冷靜一點啊！”
“船要散架了啊！”
“轟隆隆！”
風平浪靜的河面, 一艘行駛中的貨船, 忽然從中間炸開！船體四分五裂，伴隨掀起的火光和氣泡沉入水底。
咕嚕嚕……
……
“嗯？”蘇凝回身轉了一圈，看到古香古色紅墻綠瓦的宮殿，以及外面的一大群墓碑，明白自己再次來到了潛意識的世界。
他在墓地里找了一圈：嬰兒果然已經消失了。
整個潛意識世界, 寂靜無聲。
每當來到這里，現實中的他一定也已經陷入昏迷。他記得最后的片段，就是冒牌秀秀的半個腦袋被轟開，血珠子與水中飄舞的紅發混合，眼前一片猩紅。
蘇凝不知道冒牌秀秀到底領便當沒有，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安息吧，秀秀。”對著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喃喃自語了一句后，蘇凝低頭失落了一會兒，余光忽然掠過一只蝴蝶。
蝴蝶？
蝴蝶停留在前方沒有名字的墓碑上。
蘇凝的目光順著蝴蝶，滑到下面的墓碑上，光滑的石面，什么也沒有刻……等等！不對！這是？
石面之上，蝴蝶掠過的地方，漸漸浮現出一個名字——
“蘇……凝？”
墓碑上浮現出他自己的名字。
這是他的墓碑？
可是他明明還活著啊！他的墓碑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這里是他的潛意識世界啊！
難道潛意識里，他已經死了嗎？
這不科學！
蘇凝陷入凌亂，突然想起貝利亞的精神力化作的小哥哥還在時，似乎經常靠在這座墓碑前面，就好像……是在守護著什么一樣……
蘇凝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這座墓碑。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上石碑上的名字的時候，眼前一晃，浮光掠影間，他看到自己的手指快要碰上秀秀破碎的半張臉……
蒼白的、破碎的、一看就是死人的臉，死人臉上的眼睛仍是睜著的，金色瞳孔散亂沒有焦距，嘴唇微微張開，幾根凌亂的紅色發絲貼在臉上，這張臉……確實是秀秀的臉沒錯。
秀秀……或者說是冒牌秀秀，已經死了。
“啊！”蘇凝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指，連退數步，直到背后抵上一個冰涼的東西。
他扭頭一看，赫然是一座冰冰涼的墓碑！
抬起頭，天空是幽藍色的，正當蘇凝思考“看來已經是夜晚”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魚從天上游過，帶來龐大的陰影，掠過蘇凝驚愕的面龐——
“嘩啦。”魚游弋時激打出的水流聲。
天空之上，怎么會有魚呢嗎？
他到底在哪里？
蘇凝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入目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墓碑，并且在遠方的邊際，還有新的墓碑不斷從土里鉆出來，整片墓地非常的大，蘇凝迷茫地站在其中，就像剛從土里爬出來的一具腐尸。
這是哪里？還是他的潛意識世界嗎？
蘇凝記得自己前一刻還在潛意識的世界里，下一刻就看到了冒牌秀秀的尸體，那么說來，他應該是從潛意識的世界里出來了才對。可為什么這片墓地還在？這些墓碑還在？
蘇凝晃晃腦袋，不對，有哪里不對了……
他彎下身子，試圖尋找那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可他找遍了周圍所有的墓碑，都沒有找到一塊沒刻名字的，周圍的墓碑上都刻了名字：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名字。
他甚至在其中一塊墓碑上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名字：劉啟。
劉啟……劉導，蘇凝曾經和這位哥哥的導演一起經歷過兩部電影，后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原來他是被埋在這里了嗎？還是同名的人呢……
干脆把墓碑挖出來看看吧？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個想法，蘇凝搖了搖頭，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他的目光從墓碑上的名字一一掃過，每一塊墓碑上都刻了一個名字，除了剛剛那一個，沒有一個名字是他認識的：墓地實在太大、墓碑又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他住在這里，恐怕也不可能看完吧。
更何況，遠處，還有新的墓碑不斷誕生……
“咔噠。”
“誰！”突然傳來的聲音，令蘇凝頭皮一麻。
沒辦法，這里實在是太安靜了，墓碑自然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蘇凝一直聽到的，除了頭上不時傳來的魚游弋時帶起的水流聲，就再沒有任何聲音了。
剛剛的那一聲響，應該是在蘇凝斜后方的位置，距離他不算遠……
“咔嗒！咔嗒咔嗒！”
聲音越來越響了，并且還在持續響動。
蘇凝慢慢地靠近聲音的源頭，在重重墓影的深處，終于一抹鮮紅跳進他的眼里——
這是秀秀的紅色行李箱。
行李箱此時正發出細微的震動，從里面不斷傳出“咔嗒咔嗒”的聲音。
深藍色的天空，灑下天光時，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昏暗，令人有種置身于凌晨四五點霧氣升起之時的迷惘幽暗。
“咔嗒！”箱子忽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蘇凝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禁升起一個濃濃的疑惑：箱子里裝的是秀秀的尸體，尸體怎么會動呢？
他檢查過，那具尸體，真的就是一塊毫無生氣的肉塊而已啊……
“咔嚓。”箱子驀地從內部打開了，那具被蘇凝鑒定為毫無生氣、干巴巴沒有營養的肉塊，就像壓縮過的真空袋里突然擠進了空氣一樣，從箱子里彈出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肉塊居然開始做起了伸展運動，“三二三四！”
“咯吱。”肉塊扭動了一下脖子，骨頭“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落進蘇凝耳朵里，讓他整個人都懵了，呆呆地盯著這具活過來的肉塊。
“八二三四！”在蘇凝目瞪狗呆的注視下，肉塊做完了一套完整的伸展運動，又扭了扭脖子：“啊，舒服多了。”
蘇凝咽了咽吐沫，余光瞥見不遠處冒牌秀秀破碎的尸體還老老實實躺在地上，終于確定現在做完伸展運動的的真的就是箱子里原本的肉塊：“……秀秀？”
蘇凝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蝴蝶.刀已經被他握在了手里：“你是……秀秀嗎？”
菲利克斯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一個生氣的表情：“小蘇凝！”
蘇凝緊張道：“誒！？”
“你！”菲利克斯一秒變委屈臉，“為什么打我QAQ？”
“誒、誒？？？”
“你為為為什么打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蘇凝試圖解釋：“秀秀我沒有打你啊！我打的是地上那只山寨貨！”蘇凝朝破碎的尸體一指，“看！就是他冒充你！還把你打暈了塞到箱子里……話說你是怎么活過來的？難道是因為我把他殺了？然后你就因為巴拉巴拉嘰里呱啦的原因活過來了？”
“你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菲利克斯又委屈又生氣，“地上那只也是我！”
“什么？”蘇凝摸了摸后腦勺，“秀秀你在說什么呀？是他把你塞進箱子里的吧？你、你怎么都不記得了呢？等等，你是……秀秀吧？”蘇凝退后一步，警惕地看著他，眼中再度浮起了那抹血紅——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菲利克斯委屈巴巴地跺了跺腳：“哎呀！要我怎么跟你說呢！啊！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啊？”
蘇凝：……？
菲利克斯蹲在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面前，心疼地捧起一縷尸體的頭發：“我的身體……我好不容易帶了那么遠，還那么重……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啊！啊啊啊！”
蘇凝抿了抿唇，等待對方的解釋——
“小蘇凝……你是以為我被便當了，所以想要殺了便當我的人為我報仇，是這樣嗎？”
心疼過后，菲利克斯放下頭發，背對著蘇凝，垂著腦袋蹲在尸體面前理智地問。
蘇凝點點頭，反應過來對方背對著他看不見，開口道：“嗯。”
“雖然你的好意令我有點感動，但是……”菲利克斯扭過脖子，陰測測地看了蘇凝一眼：“我真的好想揍你哦。”
蘇凝：？
“唉，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第197章 真相與墓碑
菲利克斯緩緩道來：“之前提箱子的那個, 是我, 現在從箱子里鉆出來的這個，也是我。”
蘇凝吐出一片瓜子皮：“聽不懂誒。”
“！！等等你哪里掏出來的瓜子？麻煩認真聽人家說話好不好！”
“我聽著呢……喀嚓。”
菲利克斯捂住頭：“……你應該知道生命體的精神和身體是分開的吧？”
蘇凝：“喀嚓，啊, 知道, 你想說的不會是你的精神從剛剛那具身體挪到了你現在這具身體里吧？那是不可能的，精神和身體隨意分離的話，可是會死生命體的哎。”
“……”菲利克斯不說話了。
“不會吧？”蘇凝嗑瓜子的動作一頓，“你想說的真是這個？”
“……我和普通的生命體不同。”菲利克斯輕聲道, “不, 應該說，我生來就只有半個生命體，我生來……就只有精神, 沒有身體。”
蘇凝手里的瓜子都掉到了地上：“你說認真的？”
“嗯。”
“無論你信與不信，事實就是這樣：我的精神可以隨意在身體間切換，我多帶一具身體, 只是為了路上以防萬一罷了。”
“可、可是……那怎么可能呢？”蘇凝想象不出來, 那是怎樣的一種生命體, “沒有身體, 只有精神……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生命體。”
“你見過的。”菲利克斯奇怪地笑了笑，“你的鴻羽姐姐就是……甚至，她比我還要特別。”
蘇凝：！
還不等蘇凝開口，菲利克斯就說：“身體對我來說只是件衣服，我之所以把身體塞進行李箱, 是因為我覺得路上會很危險，誰出遠門不多帶幾件衣服呢？你要是不信，可以問你的鴻羽姐姐。”
蘇凝：“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你為什么后來表現的那么可疑啊？你挨個推艙門找我的時候，真的是超級恐怖！”
菲利克斯：“我以為你在和我玩捉迷藏……”
“那你為什么表現得辣么恐怖啊！”
“我要是不恐怖能混成魔王？！！”
“emmm說的也是。”蘇凝抿嘴，“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去問，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我向你道歉。”
菲利克斯翻了個小白眼：“快問。”
“歪？姐姐，是我，我有個問題……”
“什么？居然、居然真的存在？啊不是不是，我上課當然是有認真聽講的！只是我以為老師在忽悠我們玩……啊姐姐我錯了！你不要扣我學分！”
“嗚嗚嗚，謝謝姐姐，好的我知道了，姐姐我先掛了……我馬上就到了！信我！”
說是馬上就到，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什么鬼地方的蘇凝心虛地掛斷了電話，隨后深吸一口氣，朝菲利克斯九十度鞠躬：“對不起！秀秀！”
“是我考慮不周，毀了你一件衣服……要不，我幫你補補吧？”蘇凝掏出針和線，微笑：“雖然我從來沒幫別人補過衣服，但我想自己應該可以的吧？”
菲利克斯：“！！你從哪里掏出來的針和線啊？還有我的衣服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你要怎么補啊！”
蘇凝鞠躬：“對不起！”
“……唉，算了算了。”菲利克斯坐在箱子上，嘆氣：“你也是為了替我報仇才……”
蘇凝點點頭：“是啊，以為你領便當的時候，我哭了二十……兩三個小時呢！”
“哇，你為我難過了那么久啊？我好感動哦。”
蘇凝小聲：“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難過……啊，胸仿佛還在隱隱作痛。”
菲利克斯：“感動ing。”
“秀秀，那你還有其他衣服嗎？你不會只有……只有這一件衣服吧？”蘇凝超級小聲。
“沒有啊，衣服我多的是，你不用在意啦。”
“呼……那就好。”
“……對了，小蘇凝。”菲利克斯突然神色認真地看向他，“我和你認識不久，但你誤以為我領便當后卻那么關心我，如果……我是說如果，和你關系很深的人突然去世，你會怎么做？”
蘇凝歪頭：“舉個栗子，比如說？”
菲利克斯斟酌道：“比如說……你的鴻羽姐姐？”
“鴻羽姐姐去世的話，宇宙是要被毀滅了嗎？”蘇凝抬頭望魚，“嗯……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的話，我想我應該也活不長吧？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做。”
“那、那如果換成……”菲利克斯的牙關突然開始打架，“你的鴿、鴿鴿鴿鴿……”
“鴿子？”
“……不，是你哥。”
蘇凝：。°。°(。開始亂哭。)°。°……°。
菲利克斯：！！！好的我知道了！這只是個假設！假設！你冷靜一點啊小蘇凝！
蘇凝吸溜了下鼻涕：“我很冷靜！只是一想到這個假設，我就控制不住我寄幾……”
“哇——”
“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小蘇凝你知道——”
“不，我還不想跳過，如果我哥哥領便當的話，我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手里的便當還給作者吧？”蘇凝捏住下巴，“用【蘇蘇的手機】什么的……”
菲利克斯：“……你不愧是鴻羽教出來的啊。”
蘇凝：“什么？”
“沒什么，啊話說小蘇凝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蘇凝的腦袋左右轉了轉：“墓地？”
“還有呢？”
“這里只有墓地呀？”
“不是的哦。”菲利克斯按住蘇凝的肩膀，慢慢地讓他轉過身，手指向昏沉的光暈中露出來的一角飛檐：“這里……”
菲利克斯在蘇凝的耳邊低聲道：“是世界的控制室哦。”
“控制室？”
“嗯呢，走近一點看看吧。”
隨著距離的接近，隱藏在昏沉光線中的龐大古典建筑也逐漸浮現了出來：紅墻綠瓦，古香古色的宮殿，這分明就是……
“潛意識？”蘇凝驚聲。
“嗯？”菲利克斯偏頭看他。
“這里真的不是……我的潛意識世界嗎？”蘇凝看向菲利克斯，“你是真的嗎？”
?
“你的潛意識世界里有這樣的屋子嗎？”菲利克斯沉思，“嗯……我知道了。”
“不是潛意識哦，這里是現實世界，隱藏在一號車廂水底的世界控制室入口。”
“水底？”
“嗯呢，你應該也注意到在我們頭上游來游去的那些小魚了吧？”
蘇凝抬起頭，正好看到一條細長的帶魚從頭頂輕盈地掠過。
“嗯，看到了。”
“因為我們在水底呀，所以才會看到頭頂有魚。”
“我們在水底？”蘇凝吸了吸鼻子，“水底也有空氣嗎？”
“我說了，這里是一個控制室，嗯……你可以想象成，有一個巨大的玻璃圓罩把整個控制室、連帶著它周圍的墓地全部罩了進來，所以外面的魚和水都進不來，我們也能呼吸到空氣。”
“墓地是怎么肥四？”
“這里也是恐怖世界的墓地，每當世界上有人或者鬼魂死去，這里就會冒出一座新的墓碑，墓碑上也會浮現出相應的死鬼名字。”
“鬼魂也會死嗎？”
“鬼魂也是一種生靈啊，只要是生靈就都會死。”
蘇凝：“哦，人死后變成鬼，也是一種生靈嗎？”
菲利克斯笑道：“不是所有人死后都有機會變成亡靈的，變成亡靈的人，與其說他們是死了，不如說他們是轉化成了另外一種生命體。”
菲利克斯帶他來到宮殿的大門前，蘇凝看著緊閉的大門問：“我們要進去嗎？”
“你想進去嗎？”
蘇凝想起潛意識世界里超兇的蘇寒，以及那個幾乎遺忘的、幼年的自己，有點不敢進去：“我、我看還是……”
“不要進去了……叭……”
菲利克斯轉身：“好，那就不進去了，我們……”
“嚶嚶嚶。”
“哈哈哈，小蘇凝你呀，果然還是很想進去的吧？”
蘇凝沒有表態，菲利克斯已經體貼地一jio踢開了門：“走吧，進去看看。”
面對熟悉的開門方式，蘇凝：“哇哦。”
“快跟上。”
“來辣！”蘇凝跟在菲利克斯身后。古香古色的大門內，是同樣古香古色的長廊，兩邊的木門緊閉，門上雕龍刻鳳，行走在其間，讓人感覺像是回到了古代的天朝。
仰起頭，厚重的白霧翻滾在朱紅的橫梁間，竟一眼望不到頂。
“怎么樣？和你的潛意識世界是一樣的嗎？”菲利克斯問。
蘇凝點點頭，不停地張望四周：“一樣……真的一模一樣……”
“秀秀，我小時候，是不是來過這里？”
菲利克斯：“哎呀，你居然還記得呀？”
蘇凝有些激動：“我真的來過這里嗎！？”
“嗯呢，沒想到你還記得呀……”菲利克斯對蘇凝還記得這件事有些超出尋常地驚訝。
蘇凝也發現了這點，追問：“為什么我不應該記得？”
“因為關于你來過這里的記憶，蘇寒應該是給你剪了呀？”
“剪？”
“嗯呢，你還記得你來這里是干嘛的嗎？”
蘇凝說出在潛意識世界里看到的場景：“我、蘇寒牽著我，帶我走進了其中一個房間。”
菲利克斯看了旁邊一扇緊閉的木門一眼：“嗯呢，進去之后呢？”
“房間里鋪著漂亮的地毯，然后到處都是散落的積木，我們把積木重新搭建了起來。”
“搭積木？”
“是的……很多積木，不知道為什么散落得到處都是，我們拼了很久……”
“哈哈哈哈哈！什么嘛！”菲利克斯突然抱著肚子大笑，“原來你記得的就只是這些嗎？搭積木……哈哈哈！”
“秀秀！”
“好啦，你自己看吧。”菲利克斯推開旁邊緊閉的木門，“你搭的……可不是什么積木。”
第198章 剝離
門推開, 蘇凝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然而映入眼簾的，還是叫他大吃了一驚——
“這是……”蘇凝張了張嘴，“冰、冰柜？”
“哎呀！”秀秀扶著門框站起來, “不是冰柜啦！”
“……誒？”
方方長長的、足有十幾個平米那么寬的柜子, 說是棺材，看起來又不太像，蘇凝能夠聯想到的，就只有超市里擺放的一長排冰柜了。
“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菲利克斯走了進去, 回頭看蘇凝還站在門外：“嗯？你還杵在那兒干什么？”
“我、我……那個。”蘇凝猶豫不決, “我jio得寄幾，還是……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
“哈哈哈哈，你還跟小時候一樣啊。”菲利克斯輕笑, “慫蘇凝。”
“我、我我我不是慫！”蘇凝鼓起腮幫子，“我只是！”
“嗯？”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哇！”蘇凝往地上一坐，“我不管！反正、反正我才不是因為慫！才不進去的呢！”
“因為什么你倒是說呀？”
“哇——”
菲利克斯掩唇輕笑：“哈哈哈哈哈行啦行啦, 你不想進來就不進唄, 你就在門口坐著吧。”說完這句話, 菲利克斯轉身朝冰柜走了兩步, 將手放在冰柜上，忽然一揚胳膊，整個冰柜就被抬了起來！
蘇凝：！！！
看到了看到了！他看到冰柜里是什么了！那是……
“出品……人？”
冰柜里塞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子，大胖子一動不動緊閉著眼睛，額頭上貼了個字條兒, 字條兒上寫了三個字：出品人。
“砰咚！”菲利克斯從后面踢了冰柜一jio，大胖子就從冰柜里滾了出來，蘇凝莫名對這個小山一樣的胖子有些恐懼，往門后一縮，只露出半只眼睛——
“碰！”胖子臉朝地，重重地栽到了地毯上。
在胖子的身后，有一條明顯的黑線，菲利克斯順著那條黑線摸了一會兒，呢喃道：“拉鏈呢？拉鏈去哪兒了？”
什么拉鏈？
“啊，找到了。”
“嘩——”菲利克斯不知摸到了黑線的什么地方，順著黑線猛地一拉！大胖子的皮從背后被他整個剝了下來！
“啊啊啊啊！”蘇凝捂住眼睛，“好可怕啊啊啊啊！”
“少來，你的手指明明是張開的。”
“……嚶嚶嚶。”蘇凝把手蒙在臉上，睜著眼睛問：“秀秀，你到底在干嘛？”
“給你上課啊。”
“上課？”
“今天我們的上課內容是：《一部電影是如何煉成的》，請蘇凝同學做好筆記哦。”
“老師我已經拿出了小本本，請開始你的表演。”蘇凝配合道。
“好噠。”菲利克斯揪住大胖子皮下的東西，在蘇凝的眼皮子底下，又揪出來一個小一號的胖子。小一號胖子和大一號胖子一樣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額頭上同樣貼了一個字條：制片人。
“嘩——”地一聲后，“制片人”的皮也被剝了下來，露出更小一號的“導演”。
“嘩——”“導演”的皮下是“副導演。”
“嘩——”“副導演”的皮下是“監制”……以此類推，“監制”的皮下是“演員”，“演員”的皮下又分別是“場記”、“場務”、“布景師”、“燈光師”、“特技演員”、“后期處理”、“作曲家”、“編劇”……
“編劇”是最小的，也是被包在最里面的。
“一部完整的電影，就是由這些人員制作完成的。”直到再剝無可剝，菲利克斯扔下手中的空皮，拍了拍手：“小蘇凝，看到了嗎？”
蘇凝：“啊……嗯。”
“這部電影叫什么名字，我看看……”菲利克斯在一堆剝落的人皮中翻找，從“編劇”嘴里掏出來一張紅色的紙條：“啊，還是部很有名的恐怖電影呢。”
“秀秀。”蘇凝咽了咽喉嚨，“恐怖世界的電影……都是由這些人皮拍攝的嗎？”
“啊？當然不是啦，你不要想多啦。”
“那這些人皮……？”
“人皮？哈哈，你誤會了，它們不是人皮。”菲利克斯很輕松地說道，“這些只是拍攝要素啦，只是做成了俄羅斯套娃的樣子而已。”
蘇凝：“拍攝要素？”
“嗯呢，把它們像套娃一樣一層一層地套在一起，然后放進這個東西里。”菲利克斯拍了拍大冰柜，“就會生產出一部電影哦，很神奇吧？”
“總之……”菲利克斯突然出現在門口，低頭看著蘇凝：“先請你把它們都塞回去吧？”
蘇凝：“……誒？”
“我、我要把它們都塞回去？！”
“嗯呢。”
“為什么？你不可以做這件事嗎？！”
“不可以哦，我只能破壞，重建是你和蘇寒的工作。”
菲利克斯緩緩俯下身，身后的雙馬尾垂落到他胸前：“站起來吧，小蘇凝。這是你的工作。也該由你來完成。”
蘇凝反駁：“可是！是你把它們都剝開的！”
“不是你想看的嗎？”
“我、我不想……”
“嗯？”
“……好啦，我知道啦。”蘇凝從地上爬了起來，主動走了進去。
當柔軟的觸感從鞋底傳來時，蘇凝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是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來過，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積木……】
【搭積木。】
“這些……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皮，就是那些‘積木’吧？”蘇凝低頭望著腳下白花花的皮問。
“你剛剛說，蘇寒把我的記憶剪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說是剪，其實更類似于粘貼吧？”菲利克斯回憶道，“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年，超級病毒梧桐攻擊了AL主系統，鴻羽的人闖進一號車廂，他們找到這個地方，把大部分電影的要素給剝了……”
菲利克斯指了指腳下：“就是這些皮，我們稱之為電影要素，皮被剝下，組成電影的要素也就不完整了，電影自然也就無法再繼續放映，還留在電影里的人們，就會見到那樣的一幕……”
“割裂。”蘇凝默默低喃，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天空被撕裂的場景。
“是的，割裂，說起來……你見過的。”菲利克斯笑著復述當時的場景，“湛藍的天空，突然就撕開了一道口子。就像一塊藍色的幕布，被人用剪子從某個點開始，一點、一點地撕開……被撕開后，原先的地方露出巨大的黑洞，黑洞擴大，倒出里面的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天空，隨著那個點無限蔓延”
“那個點就是你剛剛拉開的……？”蘇凝瞥向腳下，“那個像拉鏈一樣的東西？”
“是的沒錯，我也覺得像拉鏈。”菲利克斯繼續回憶，“那時候你還小，要素被剝奪、電影大面積割裂崩塌后，我們不得不將你帶了回來……當時你還在上幼兒園。”
“為什么要把在上幼兒園的我帶來這種地方？我還是個孩子啊！”
“因為你體內有半個恐怖之源……”菲利克斯指了指蘇凝，“崩塌的恐怖片太多了，單憑蘇寒一己之力，根本沒辦法修復那么多。”
“哦……”蘇凝理了理，“我大概明白了，我也確實記得小時候來過這個地方……可為什么會是搭積木？”
“你當時太小了，盡管我們跟你解釋了很多遍這些不是人皮，但你還是覺得很害怕，為了讓你不那么害怕……”菲利克斯打了個響指，“叭！蘇寒就把你腦子里關于要素的印象粘貼成積木了。”
雖然知道主人寒的那個什么【復制粘貼大法】很好用，但是蘇凝沒想到：“居然連記憶也能粘貼……”
“不是不是，粘貼的不是你的記憶，是關于要素的印象。”菲利克斯向他解釋，“生命體的記憶是被精神所保護的存在，是無法被替換的，最多只能讓生命體暫時遺忘。”
蘇凝一想也是，他關于人皮……要素的印象，只是被替換成了積木，而其它的記憶又全部都是真實的。
舉個栗子：就好比一張圖片，圖片里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了一個蘋果和一個橘子，蘇寒只是在橘子上粘貼了一個蘋果的圖層而已，桌子還是那張桌子 ，蘋果還是那個蘋果，圖層底下也還是那個橘子……
“等等。”蘇凝提出質疑，“既然他能用橘子的圖層粘貼掉蘋果，那么他會不會把整張桌子粘貼成另一個東西？或者直接在整張圖片上面放上另一個全新的圖層？那樣的話，記憶豈不是也可以被全部粘貼掉嗎？”
菲利克斯顯得有些困惑：“唔……從舉的栗子上來說，是可以這樣操作沒錯，但是記憶畢竟不是一個圖層啊，它是由精神組成的更為高級、也更加復雜的東西。”
蘇凝皺了皺眉頭，在他開口之前，菲利克斯笑道：“我知道小蘇凝你在擔心什么，你擔心：如果我們的記憶被完全替換成另一個人的記憶，那我們還是原來的自己嗎？對嗎？你擔心的是這種事請嗎？”
“嗯……”
“雖然我們這里也確實有相似類型的電影，但是……”
“等等！居然有類似的電影嗎！？”
“嗯呢，電影的名字叫《移魂都市》，講的是外星人為了研究人類，把人類圈養在一座城市里。每一天，外星人都會給人類注射一種記憶藥劑，注射了記憶藥劑的人類，醒來就不再是前一天的那個人了，因為他前一天的記憶已經被記憶藥劑清空、并且填充了新的記憶。”
蘇凝：“哇哦！電影的主線劇情是什么？是找回自己原本的記憶嗎？”
“呵呵，很多小演員都抱有和你同樣的想法，所以這部電影的通關率只有百分之一。”菲利克斯搖頭道，“你和這些小演員的想法都是錯誤的，正確的主線劇情應該是……”
第199章 他連喝咖啡加的都是鹽
“打敗外星人啊。”
“什么？”蘇凝咋舌, “主線劇情竟然是這個？這也太……emmm。”
“有什么不對嗎？外星人奴役了人類, 按照套路就是應該打敗外星人啊，噢對了，順帶一提, 我曾經扮演過外星人大Boss哦, 雖然我因為太無聊跑去睡覺、醒來后人就已經跑光了哈哈哈。”
“秀秀你？大Boss？”
“嗯呢，不過就那一次，之后就都是由愛德華扮演了……嗯，準確來說, 與其說是通關率低, 不如說從來都沒有人能活著走出《移魂都市》吧？”
“……原來那百分之一的通關率是你貢獻的嗎。”
“是啊，我真善良，對不對？”
“……dei！你說得dei！”
“但是, 這些都只是電影設定啊。”菲利克斯將手指按在嘴唇上，“就算記憶移植可以在電影里暫時實現，但那都是假的啊, 《移魂都市》的通關時間限定為十天, 就是因為陌生記憶最多只能在精神上保存十天, 超過十天, 演員們自然而然地就能想起來自己是誰了。”
“這還是在電影里，因為電影設定陌生記憶才能保留十天，出了電影……”菲利克斯移開手指，在蘇凝眼前左右晃了晃：“一秒鐘，都不行。”
“可是蘇寒、蘇寒他……”
“我說了, 他只能改變細微的印象、對記憶整體不會有影響。”
蘇凝垂下眼瞼：“我還是……不太明白。”
“……嗯？”菲利克斯湊過頭，歪了歪：“你怎么了？小蘇凝。”
蘇凝撓撓頭發：“我……我總jio得我的記憶哪里不對。”
“哪里不對？”
“就是說不出來哪里不對……感jio，我好像……缺失了一段記憶。”
菲利克斯：“你確定？ ⊙ω⊙”
蘇凝：“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喂！你知道什么對吧？！”
菲利克斯：“我不知道啊 ⊙ω⊙”
蘇凝：“……騙鬼哦！”
菲利克斯： ⊙ω⊙
“……秀秀QAQ，你知道什么，就告訴我好不好嘛？”
“……嘛，其實嘛，小蘇凝你，其實就是害怕曾經有過失憶這種情況對吧？”
蘇凝想了想，點點頭。
“那么，既然記憶不可以被替代，情況就很好理解啦，你把從出生到現在能想起的記憶全部想一遍，看看能不能連貫起來？”
“連貫？”
“嗯呢，畢竟我們昨天的記憶和今天的記憶再怎么說都會不一樣，因為時間增加了，記憶也必然會隨著時間而增加——就算你在增加的時間里什么也沒做，但是‘什么也沒做’這件事也會成為新的記憶儲存在腦子里，所以如果從記憶的角度來說：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我。”
“前一秒的我已經死了，后一秒的我才是新的我。每時每刻，過去的我在不斷死去，新的我又在不斷誕生……”
“這、這不太科學吧？”蘇凝露出了和你們一樣的表情：？？？
“但是，判定我是不是原來的那個我，并不能單從記憶的角度來判定，不能因為我跟昨天的記憶有一點點不同，就說今天的我不是原來的我啊。同理，要判斷今天的小蘇凝和過去的小蘇凝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小蘇凝，一個重要的標準就是：記憶的連貫性——又稱時空的連貫性。”
蘇凝：“秀秀你說慢點……我有點跟不上你的思維……”
菲利克斯微微一笑：“小蘇凝你聽說過‘祖父的舊斧頭’故事嗎？”
“好像莫有誒？話說這個名字的故事應該有很多吧？”
“祖父有一把舊斧頭，斧頭的刀刃換了三次、刀柄也換了四次，那么這把斧頭還是原來的斧頭嗎？”
蘇凝眨眨眼：“這個……算是的吧？”
“為什么算是呢？”
“因為祖父一直在用啊……”
“對的，這就是時空的連續性。”
“同理，還有‘特修斯之船駁論’：特修斯自克里特島歸還時所搭的三十槳船被稱作特修斯之船，隨著時間過去，特修斯之船的木材逐漸腐朽，每當木材腐朽，人們便會更換新的木頭來替代腐朽的木頭。最后，該船的每根木頭都被換過了，問：船還是不是原來的特修斯之船？”
“……但這是個駁論。”蘇凝好像慢慢地開始明白了，“船還是原來的船，如同人一樣，從幼年時期長到青年時期，身體里的舊細胞慢慢被新細胞所取代，從少年蛻變為青年，青年蛻變為中年，經過漫長的時間后最終步入老年，老人和孩童外表、經歷都完全不同，但不能說老人和孩童就不是一個人……”
“連續性。”菲利克斯輕聲道，“時間的……連續性。”
“人啊，總是對未知的事物充滿恐懼與猜忌，懷疑別人，也懷疑自己。”
“不管是《移魂都市》也好、‘祖父的舊斧頭’以及‘特修斯之船’也好，都是人類對自我懷疑的產物，懷疑記憶的真實性，懷疑記憶是否真的可以被取代？被取代之后又會發生什么樣的事呢？”
“然而，記憶真的有可能會被替代嗎？在思考這一切的同時，你是否思考過發生這一切的前提、是否有可能真的會發生嗎？”
蘇凝抬起頭，緩緩地說道：“……是的，我認為有可能會發生。”
“哦？所以小蘇凝你還是認為：有人篡改過你的記憶？”菲利克斯似笑非笑地問。
蘇凝點點頭：“所謂記憶，不過是儲存在我們大腦神經里的一堆數據，就算你說的再玄妙，它也只不過是一種……”
“生理現象。”蘇凝直視菲利克斯的眼睛，“你給我舉了那么多栗子，我也給你舉一個。例如往事，現在回憶起來，往往已經記不清，或者每回憶一次，又會記起新的東西，我每次回憶時都會認為這個東西是存在的，并且真情實感，下次回憶又開始不確定。”
“就像你昨天和我說的話，我現在已經有點記不清了，甚至看過的小說，上上章乃至上一章是什么內容？我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真的看過上一章嗎？”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每次回憶，都是不一樣的？是不是可以說明，記憶，是可以被人為篡改的？盡管篡改的人就是我自己。”
“因為這一點，盡管……盡管我能清晰地記起從現在到小時候發生的事，但是我仍然不確定，那些回憶是否真的發生過？我認為的事實，真的就是事實嗎？”
“我真的……是我自己嗎？”
“……”
現在的小孩……還真是不好忽悠啊——菲利克斯望天：不過，還真是難得遇到像小蘇凝這么有想法的小孩啊。
該怎么跟他解釋呢？
正思考這個問題，蘇凝突然后退兩步，抱著腦袋低下頭：“啊……”
菲利克斯有些緊張：“小、小蘇凝？你怎么了？”
“秀秀QAQ”
“怎么啦？”
“腦、腦闊疼QAQ”
“……”
“QAQ”
菲利克斯捂住嘴唇：“噗——”
“咳咳，是你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復雜了，這種問題就應該交給哲學家去思考，你一個小孩子瞎操什么心哪？”
小孩子的共通點就是對某件事物的想法來得快也去得快，剛剛還在堅持自己的記憶被篡改過的蘇凝，轉眼間就因為頭疼而改變了：“嚶嚶嚶，我知道、我知道了啦！”
“所以聽話，不要再想了好嗎？”
“好……我不會再去想這些事了啦！”
聽話不想的話頭果然就不疼了，蘇凝放下手，抬起頭：“關于誰動了我的記憶這件事……”
“哎呦！頭疼！”
菲利克斯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蘇凝：“我、錯、啦！我真的不會再想了啊啊啊啊啊！”
“……呼。”蘇凝舒了口氣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要素，乖巧狀：“要、要把它們都塞回去嗎？”
“嗯呢。”
“可以不塞嗎？”
“可以鴨。”
“誒？”沒想到秀秀這么好說話，蘇凝驚訝道：“真的嗎！”
“嗯吶，反正崩掉的電影那么多，也不差這一個嘛。”
蘇凝：“什么？”
“你看。”菲利克斯走出門外，伸出手對著霧氣輕輕一推——
“呼！”
席卷而來的風推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層層疊疊被剝開的要素，像流油一樣流了出來，和人相仿的臉上空洞的部分，陰測測地盯著兩人。
“這！這是？”蘇凝不敢相信有這么多被剝開的要素。
“不久之前，你的學長學姐們組隊闖入這里，剝掉了大部分電影的‘皮’。”
“隨之，所對應的電影世界也一一崩塌了。”
“這些要素看起來好惡心哦。”蘇凝搓著身上的豬皮疙瘩，“看起來就和人皮一樣……為什么要把要素做成這個樣子？還跟俄羅斯套娃似的套在一起？”
“這個嘛……”菲利克斯移開目光，“你就要去問蘇蘇嘍。”
“為什么鴨？”
“控制室也是她設計的，聽說蘇蘇是一個很任性的設計師呢。”
“設計師？”
“嗯呢，蘇蘇就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設計師而已啊，你以為她是什么？”
蘇凝小聲BB：“我都快要不認識平平無奇這個詞了。”
“你說啥？”
“那算啦。”蘇凝轉身關門，“秀秀，我們出去吧？”
“你真的不想修？”
“不想。”
“搭積木不好玩嗎？”
“秀秀！”
“哈哈哈哈，走吧，出去吧。”
……
離開控制室，蘇凝回望幽深的長廊，長廊兩旁是一扇扇連綿緊閉的木門，每扇門后都是一部恐怖片，他終于對恐怖世界的副本……恐怖片數量有了大概認知。
這也太特喵的多了吧！
“也沒有很多啦。”菲利克斯像是讀懂了他在想什么一樣，“你的學姐學長們把很多片子都剝了大半，現在還在運轉的，已經沒有幾部了。”
“哦哦。”蘇凝理了一下，“可是秀秀你現在也算是我們的人了？對吧！我們一起對抗主人寒！”
菲利克斯：“……那是當然！打主人！分土地！”
“嗯嗯！我們一起加油！”
“加油！”
“秀秀，你知道怎么上去嗎？”
“游上去啊？”
“……沒毛病，那我們怎么進海里？”
“我知道有個小門，跟我來就行。”
“好噠。”
“秀秀秀秀，你為什么不跟主人寒混了啊？”
“因為、因為……他喝豆腐腦竟然要放鹽！”
“嘶！”蘇凝倒抽一口涼氣，“什么邪教！喝豆腐腦竟然放鹽？豆腐腦明明要放糖才最好吃！”
“沒錯！而且主人寒只吃咸粽！從來不吃甜粽！”
“哇！他好奇怪！明明甜粽才是靈魂！”
“主人寒吃粥都是吃咸粥！”
“我的天哪！！！”
“他連喝咖啡都是加的鹽！”
“！！異端！”
“絕對、絕對要打倒他！”
作者有話要說： 甜黨與咸黨的戰爭真是無處不在啊233333
這里的“精神”大家闊以理解為我們的“思維”、“意識”、“靈魂”之類的東西，只有生命體才有“精神”、才具備“意識”，精神和身體不可分離，一方離了另一方都會死。文里設定秀秀是個例外，秀秀不但能分離自己的精神和身體，還能給別人做分離手術(*￣y▽￣)~
第200章 你長得很好看
“……誒？”蘇凝突然停下了腳步, 呆呆地望著前方的一座墓碑。
菲利克斯疑惑道：“怎么啦小蘇凝？”
蘇凝沒有說話。順著他的目光, 菲利克斯看到了墓碑上刻著的名字——
蘇寒。
菲利克斯：！！！
“秀秀……”蘇凝低喃。
“到！”菲利克斯慌張地不停眨眼，“小蘇、蘇凝！你聽我解、解解解解……”
“秀秀，這個蘇寒要是主人寒就好啦。”
“解解……什么？”
蘇凝嘆了口氣, 神色如常：“但是主人寒, 怎么可能輕易就領便當呢。”
“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真是太多啦。”
“同名同姓？”菲利克斯差點咬到舌頭，“……是的沒錯！就是同名同姓！你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這不可能是主人寒的, 我沒有想那么多。”蘇凝輕輕松松地走過那塊刻著“蘇寒”名字的墓碑。
菲利克斯松了口氣, 目光掃過墓碑時，露出一絲同情，又很快遮掩下去, 跟上蘇凝：“小蘇凝！你等等我鴨！”
“秀秀你快點兒！我跟鴻羽姐姐說了很快就到的！”
“人類的三大本質……”
“泥奏凱啦！”
……
兩人遠去，墓地再度恢復寂靜，冰涼的霧氣壓下, 淹沒了刻著“蘇寒”的墓碑。
……
這條從南到北的運河,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呢。
剛剛發出這條感嘆的船員, 轉眼就看到從海里浮上來兩個小點, 其中一個紅色的小點先冒出頭，扭過脖子，朝他露齒一笑。
這個先冒出頭的人一頭紅發，臉蛋非常漂亮，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蒼白的臉上無一絲血色，笑容奇怪的非常妖魅——
“過來。”
“撲通！”船員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跳下水，朝這個紅頭發的男人游去……
“啊，累死了。”菲利克斯趴在游過來的船員背上，將濕漉漉的頭發往腦后一撥：“其實人家不太擅長游泳呢。”
蘇凝在水里捉住他的jio，借力冒出了頭：“呼……”
做了個好幾個深呼吸，蘇凝也爬到了船員的背上：“我們這是在哪里？”
“河里。”
“離蘇蘇運河的北岸還有多遠？”
“小演員，還有多遠哪？”菲利克斯撐著臉問。
馱了兩個人的船員浮在水中喘著粗氣：“還有、還有兩百多海里！”
“還有這么遠啊。”蘇凝問，“繼續行駛的話，什么時候才能到港口？”
“八、九個小時。”
蘇凝望天：“算啦，你先把我們帶到船上吧。”
船員悶聲朝貨船游去，挨到貨船邊上時，蘇凝抓住船上的爬梯，手腳利落地爬了上去。
菲利克斯緊隨其后，船員最后一個爬上來，三人身上都濕漉漉的。
陽光下，水“滴答滴答”地落在甲板上，暈染出幾圈深色的影子。
“小蘇凝。”菲利克斯抬手向他打了個招呼，“我先去把船上的小演員和小機器人們都敲暈，你留在這里曬會兒太陽好啦。”
“好噠，注意安……下手別太重哦秀秀。”
“嗯吶，我走啦。”
菲利克斯跳進船艙，隱隱的驚呼聲傳來，然而所有驚呼聲只發出不到一秒便被立刻掐斷。蘇凝躺在甲板上，身體舒展成一個大字形，懶洋洋地接受陽光的洗禮。
“啊……這樣不行。”蘇凝搓了搓胳膊，“有點冷。”
空間戒指里放了幾套干衣服，蘇凝拿出來換上。船員在旁邊呆呆地看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不停發出“滴答”聲。
“秀秀忘記把你敲暈了啊。”蘇凝歪頭，“他叫你小演員……這么說，你不是機器人？”
船員愣愣地“嗯”了一聲。
“你是長工？”
“嗯。”
蘇凝突然想起來：誒？等等！北岸呢？北岸去哪兒了！
……可憐的北岸，現在才被老年人凝想起來。
蘇凝撲到甲板邊上，扶著欄桿大喊：“北——岸！”
“嘩啦——”
回應他的只有浪花的聲音。
蘇凝有些懊惱地伏在欄桿上：“北岸……”
仔細想想，北岸是什么時候不見的呢？大概是船沉的時候……糟糕！北岸該不會……還在河底吧？！
河底是控制室和墓地，北岸很可能掉進了墓地里！
如果他真的還在墓地里的話，墓地那么大，他不知道怎么從里面走出來，就這樣一直、一直徘徊在漫無邊際的墓地里，太可憐了……
對了對了！AL！
他們沒有加好友，蘇凝找到北岸給他的轉賬記錄，在轉賬記錄下留言：【北岸？你死了嗎？】
……這條留言好像不太友好：【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還活著嗎？】
……感jio這條留言好像也不太對？
蘇凝陷入沉思：【emmm，總之你還活著的話給我回條消息唄(乛_乛)】
北岸沒有回復。
蘇凝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北岸，一路走好。”
“你轉給我的一萬點數，我會好好花的。”
“喂！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著怎么花我的錢？你這個小混蛋！”
從河面浮上來的一聲怒吼，令蘇凝彎起了嘴角：“北岸！”
北岸浮在水里去，神情很不爽：“干嘛？”
“你還活著呀？”
“呵呵沒死成功真是讓你失望了呵呵。”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蘇寧扔出去一個救生圈，“你先上來再說！”
“咻——”救生圈又被風吹回了甲板上。
北岸：“……”
蘇凝：“……你、你自己爬上來吧。”
北岸：“喂！”
一番折騰，北岸終于爬了上來，癱在甲板上咸魚喘氣：“我還以為……死定了……”
“怎么會呢？”蘇凝沒什么誠意的安慰道，“不會死的，哪兒那么容易死呀。”
北岸翻了個沒什么力氣的白眼：“……你活下來了，也就是說：冒牌貨死了？你成功為菲菲報仇了？”
“那個啊……”蘇凝剛想開口解釋，北岸就接連說：“你沒死就好，要不然我的一萬點數就這么沒了，我可沒地方哭。”
“嗯！”蘇凝微笑，“你也沒死，真好！”
北岸老臉一紅：“我、我想我知道，為什么我會選你了。”
“為什么？”
“因為你長得很好看。”
“……誒？”蘇凝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到大事不妙：“我的口罩呢？我的、我的口罩去哪里了！？”
“我的神奇口罩！”
【道具名稱：神奇口罩；】
【介紹：在諸多影視作品里，主人公往往一戴上口罩、面紗之類的東西，就算衣服發型沒有任何變化，別人也完全認不出來，很神奇吧？(。·｀ω·′。)】
【作用：媽不認；】
【溫馨提示：好像沒有什么可提示的地方哦。】
就是這樣的一副神奇口罩，蘇凝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它給弄丟了！
“你長得那么好看，為什么還要戴口罩啊？”北岸不解，“說實話，一開始我還猜你會不會是個丑八怪？畢竟咱們一號車廂又沒有霧霾之類的……”
【溫馨提示：對了可以防止吸入霧霾哦！】
“不要打斷別人說話啊喂！”北岸不滿地繼續道，“一號車廂環境不錯，空氣也很棒，你又長得不丑，為什么要把臉遮起來啊？難道……有人在追殺你嗎？”
“咕咚。”蘇凝咽了咽吐沫，“你、你別胡說八道啊！怎么、怎么可能有人在追殺我呢？絕對沒有！”
北岸：“所以說就是有吧？誰啊？”
看北岸的這個樣子，似乎不怎么逛論壇嘛……蘇凝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打開AL商城：“沒辦法了。”
“口罩丟了，我只能再買一副……”
“眼鏡了！”
【道具名稱：神奇眼鏡；】
【介紹：神奇公司研發的同系列產品，在諸多影視作品里，主人公往往一戴上眼鏡、帽子之類的東西，就算衣服發型沒有任何變化，別人也完全認不出來，很神奇吧？(。·｀ω·′。)】
【溫馨提示：眼鏡又不可以防霧霾，所以沒什么提示。】
“什么嘛，跟神奇眼鏡的介紹完全一模一樣嘛。”蘇凝吐槽了道，目送腰上盤了一圈黃色小鴨游泳圈的快遞小哥跳入水里游走，戴上眼鏡。
北岸：“嘿，還真別說，你一戴上這副眼鏡，馬上就變成另一副平平無奇的樣子了。”
蘇凝：“平平無奇……嗎？”
北岸：“……哪里不對嗎？”
“沒。”
“那行。”
“北岸，你是怎么游上來的啊？”
“游泳上來的啊，怎么了？”
“咦？”蘇凝試探道，“你沉下去后，發生了什么？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北岸回憶：“奇怪的東西？”
“比如說……很多石頭？”
“沒有，我沉得不深，很快就游出了水面，并且一直在附近找你……我還以為，你和那家伙同歸于盡了呢。”
蘇凝：“哦……這樣啊。”
“咋了！你在水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很多石頭。”
“水底有很多石頭也不奇怪吧？”
“嗯……”蘇凝思索著，“北岸，你之前說：這條河只運輸貨物、從不運人？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但是一號車廂不論是空運還是陸運都很方便，走水路的話又慢又顛簸，大佬們為什么要走水路？”
“是嗎？這也是一個原因啦……”
還有一個原因蘇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運河底下藏著恐怖世界的控制室，以及大片望不到邊際的墓地……
想來，也是不可能讓其他人發現這點的吧。
“小蘇凝！我都搞定啦！”菲利克斯突然從船艙里鉆出來，跳上甲板：“咦？小……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