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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項小說網(wǎng) > 其他小說 > 夏油不想成佛 > 完結(jié)+番外
    第94章 第19天④

    “獄門疆,開門。”

    “砰!”

    19天前澀谷地鐵站的一幕,在此時此刻重新上演。

    獄門疆的意識頂著十五歲的DK五條悟的臉,雙手緊縛,一臉懵逼。它被牢牢地禁錮在黑色的業(yè)火當(dāng)中,甚至沒來得及消化剛剛被它吞噬的夏油杰。

    【這是……怎么回事?】

    它怔怔地低頭,看向那個緊緊箍住它的身體的、和獄門疆長得很像的東西。

    【〖獄門疆〗?!不,不可能!你怎么會有獄門疆?!】

    雖然看起來體積不大,和真正的獄門疆的氣息也大不相同,卻是一個連咒靈也能夠羈押束縛的、更加可怕的獄門疆!

    “這個嘛……還是多虧了你哦!

    五條悟笑瞇瞇地說,“本來是給別人準(zhǔn)備的,但是你真的很討厭,所以只好先拿出來給杰耍個帥了!

    獄門疆意識詫異地睜大了藍(lán)色的雙眼:【你在說什么?那個亡靈操使已經(jīng)被我吞噬了!】

    難道……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

    五條悟看起來卻沒有什么傷心的情緒,只是苦惱地抱怨了一句,“直到最后,老子也沒能跟那副身體做一次啊!

    「悟——」

    夏油杰隱忍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啊,吃醋了嗎?開玩笑啦!”

    五條悟笑著回頭,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夏油杰。

    此時的夏油杰一改之前那副長發(fā)飄飄黑霧繚繞的黑乎乎模樣,他扎著清爽的丸子頭,穿著高專時期的制服,臉也還是十幾歲的臉。

    “真可愛啊,夏油同學(xué)。”

    五條悟戳戳夏油杰的臉,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貼心地說,“放心吧,老子知道你不想用那副身體做。要做就用你真正的身體來做,沒錯吧?”

    夏油杰:「……適可而止吧,你!

    誰懂啊,他都快要對“做”這個字免疫了,他該不會有朝一日也變得像悟一樣不再感到尷尬吧?

    這算什么?脫敏療法嗎?

    因為過于震驚,獄門疆的意識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可能……假的吧……他……亡靈操使他明明已經(jīng)……】

    憤怒和不甘令他的五官扭曲,幾乎成為一個怪物:【你究竟是誰!夏油杰已經(jīng)被我吞噬了!】

    「喂,」

    夏油杰厭惡地瞇起了眼睛,語氣低沉,「誰允許你——用悟的臉做出那種表情了?!」

    這種行為,簡直比看到羂索使用自己的臉還要令他惡心。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散發(fā)著魂體特有的微微熒光的手心中,逐漸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藍(lán)色的漩渦。

    獄門疆的意識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那是……咒力?!不……不行!你不能就這樣吞噬我!】

    夏油杰面無表情地看著它,掌心的咒力愈發(fā)充沛:「怎么,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嗎?」

    【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獄門疆的意識崩潰了,不管不顧地大喊道。

    夏油杰皺起眉頭,卻聽到五條悟用一種發(fā)現(xiàn)新玩具的語氣說:“哇哦……原來老子的臉也是可以做出那么丑的表情的嗎?”

    夏油杰立刻扭頭看他:「如果你要學(xué)它,我們現(xiàn)在就絕交。」

    五條悟夸張地叫道:“哈?!太無情了吧,杰!難道你喜歡的只是老子的臉嗎?”

    「……」

    夏油杰想了想,瞇眼說道,「悟,你想知道,羂索用我的臉做出過什么樣的表情嗎?」

    五條悟:“……”

    夏油杰滿意地扭頭看向獄門疆的意識,余光卻看到五條悟舉起了手機(jī)。

    夏油杰:「?!」

    不是吧?他……

    “好了!快來做吧,杰!老子開錄像了!”五條悟一臉興奮地說,“是什么表情?快做啊,杰!”

    夏油杰:「…………」

    又忘了,這個人他不會像自己那樣感到尷尬。

    【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 开z門疆的意識大叫道,【不要以為這種冒牌的獄門疆就能困住老子!總有一天,老子……】

    「閉嘴,」夏油杰上前一步,明明是少年的臉,眼中的寒意卻讓獄門疆的意識不寒而栗,「我說過了,不許使用悟的臉,也不許學(xué)悟說話。」

    他的嗓音更加低沉:「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再假裝天真了吧,那樣只會更加令人作嘔!

    很明顯他們不會把它關(guān)在獄門疆里,它的歸途只會是成為咒靈玉,然后為咒靈操使所驅(qū)使。

    獄門疆的意識憤憤不平地閉上嘴巴,一臉怨毒地盯著夏油杰,忽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我想到了!你……你竟然是,對你自己使用了〖亡靈操術(shù)〗嗎?!】

    原來自己所吞噬的,僅僅只是那具屬于咒靈的身體,一具空殼而已。

    而“亡靈操術(shù)”這種東西,卻是和“咒靈操術(shù)”一樣鐫刻在這家伙的靈魂上的。

    原來,他并不是單純地互換了兩半靈魂而已……

    太大意了,可惡啊啊啊。

    夏油杰冷笑一聲:「原來你還不算太笨!

    獄門疆意識的贗品六眼中滿是不甘:【我竟然疏忽了這一點……哈……哈,是我輸了……】

    夏油杰手中的咒力形成漩渦,緩緩抽取出獄門疆意識的咒力核心。

    獄門疆的意識仍然在做最后的掙扎,它吃力地轉(zhuǎn)頭看向五條悟,似乎還有話想說。

    “等等!蔽鍡l悟忽然出聲,中斷了夏油杰的祓除過程。

    獄門疆的意識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夏油杰眼波一轉(zhuǎn),看向五條悟:「怎么了,悟?」

    五條悟指著獄門疆意識的臉,不滿地說:“杰,這家伙頂著老子的臉被做成咒靈玉的話,該不會就一直長成這樣了吧?”

    畢竟咒靈被咒靈操使吸收之后,就不會再成長了。

    夏油杰緩緩睜大了雙眼:差點忘了,還有這種可能性!

    五條悟見他沒回答,更委屈了:“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杰?”

    「。!」

    夏油杰感覺自己冤死了!

    「這次真的沒有!」他急切地說,「你怎么能這樣想我,悟?!我是什么變態(tài)嗎?!我……我才不會允許一個咒靈長著你的臉,那簡直是對你的玷污!」

    【……】

    獄門疆的意識翻了個白眼,再次幻化成了夏油杰的模樣,也就是被它吞噬掉的那副身體的樣子。

    【這樣總可以了吧?】它一臉生無可戀,有氣無力地說,【別啰嗦了,我才不想成為你們兩個的一環(huán)。】

    夏油杰無語地瞥了它一眼,重新開始吸收它的咒力核心。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咒靈杰的身體的影響,獄門疆的意識此時望向五條悟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舍和幽怨,甚至有些哀切:【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不能是我呢,悟?我真的比不上他嗎?】

    五條悟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不,你有一點確實比他強(qiáng)。”

    夏油杰:「?!」

    「喂……」

    【真的嗎?!】獄門疆意識的聲音蓋過了夏油杰,它的眼中迸發(fā)出最后的光彩,【我就知道!是什么,悟!是哪一點?!】

    五條悟誠實地說:“你比他話多。”

    獄門疆的意識:【……】

    夏油杰:「……」

    五條悟奇跡般地讀懂了空氣,“啊”了一聲,解釋道:“老子是在夸你比他會說話啦!

    夏油杰伸出左手扳過五條悟的臉,讓他面對自己,板著臉說:「你在跟誰說話啊,悟?夏油杰在這邊!」

    五條悟笑嘻嘻地一低頭,在夏油杰的嘴唇上迅速地啄了一口。

    夏油杰:「……」

    可惡,完全沒辦法對他生氣!

    無人在意的角落里,獄門疆的意識幽幽地嘆了口氣:【最后一個問題,請你認(rèn)真地回答我吧,悟!

    五條悟和夏油杰一起扭頭,看向那個馬上就會消逝的虛影。

    【假如我沒有失敗,而是完整地吞噬了夏油杰,】獄門疆的意識問道,【你會把我當(dāng)成他,去……〖愛〗我嗎?】

    夏油杰又皺起了眉頭:這家伙,這次確實是對悟產(chǎn)生了什么想法了吧?

    雖然擺脫了那副身體讓他很高興,但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副作用啊。這算是給自己制造出了一個情敵嗎?

    按照原計劃,他是想趁它吞噬的瞬間祓除它的……

    “你在說什么?”

    夏油杰回過神來,聽到五條悟理所當(dāng)然地說,“當(dāng)然不會了!”

    【為什么?】獄門疆的意識幾乎完全成為了咒靈玉,只有聲音還遺留在外面,【那樣我明明就成為了他?】

    “哈?你是笨蛋嗎?”

    五條悟苦惱地罵了一句,又咧開嘴巴,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回答道,“因為你是咒靈啊,你不能和老子做!

    為了不去打破獄門疆的平衡,它是絕對不會允許人類和咒靈交.配的。

    【……】

    獄門疆的意識再次崩潰,【你怎么滿腦子就想著做、做、做。!】

    這是它作為它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

    「……」

    夏油杰握著那顆黑乎乎圓滾滾的咒靈玉,看著上面那些緊閉的眼睛,鄙夷地說,「悟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果然咒靈就是咒靈,還以為我們真的要做。悟,那個『獄門疆』是怎么回事?」

    “誒?”

    剛把那個小號獄門疆收起來的五條悟聽到夏油杰的話,立刻轉(zhuǎn)身,抓住重點詢問,“杰不是認(rèn)真的嗎?!”

    「……?」

    夏油杰懵了,什么“不是認(rèn)真的”?

    ……“做”?!

    他吃驚地看著五條悟:「悟,你該不會……?」

    看到五條悟受傷的表情,他頓時陷入尷尬,一臉窘迫地解釋:「不,我、我以為悟是故意那樣……故意引導(dǎo)它出來!畢竟、畢竟你的學(xué)生們已經(jīng)拿到了『獄門疆·里』不是嗎?而且、而且等我奪回自己的身體,也可以直接開門……」

    這些他都已經(jīng)告訴過五條悟了,他們很快就能出去,根本沒有必要真的在這里做。

    “知道了。”五條悟滿眼低落,“杰果然沒有想和老子做!

    夏油杰幾乎抓狂:「……你怎么滿腦子就想著做做做。。 

    第95章 第19天⑤

    “只是開個玩笑嘛,杰~你又在兇老子了!

    五條悟委屈巴巴地說。

    「抱歉,我沒有想兇你的……」夏油杰摸摸五條悟的頭,揉了揉柔軟的白發(fā),詫異道,「悟的頭發(fā)……?是長長了嗎?」

    五條悟氣鼓鼓地瞪著他:“你說呢?是誰把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丟進(jìn)異世界就不管不顧了?小貓咪可是在可怕的萬事屋里度過了一段超——級孤獨(dú)的時光!”

    可怕的萬事屋?

    對他們來說,應(yīng)該是你比較可怕吧……

    夏油杰又是愧疚又是好笑地抱住這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大貓咪,手掌從頭發(fā)滑到后背,安慰地拍了拍,「真的很抱歉,悟,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那樣做了!

    無數(shù)次召喚,無數(shù)次失望,每一天、每一次呼喚都沒有響應(yīng),那是一種怎樣的失落和絕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怎么能將悟置于那樣的境地?

    他是真的后悔了。

    夏油杰緊緊抱著五條悟,沉重地嘆了口氣。

    五條悟也跟著嘆了口氣,回抱住他,說道:“好可惜哦,老子沒有專屬咒靈了!

    夏油杰低笑:「這個語氣,是在撒嬌嗎,悟?但是我的靈魂還在這里啊,你有一個『專屬亡靈』,這還不夠嗎?」

    他停頓了一下,感慨道,「而且那副身體,真的超級麻煩……」

    主要問題就是過于敏感,就連像現(xiàn)在這樣單純地和悟擁抱都做不到。

    其實他也……忍得很辛苦的……

    五條悟在他的頸間蹭了蹭,充滿遺憾地說:“那個‘主從制約’,老子都還沒怎么用過呢!

    白毛蹭得夏油杰的脖子有些癢,他按住那顆不老實的腦袋,在頭發(fā)上親了一下,說:「那種東西有什么用,以后也用不到了吧!

    “是嗎?”

    五條悟抬起頭,白皙的皮膚有點蹭紅了,他看著夏油杰的眼睛,露出一個壞笑,“在某些方面,應(yīng)該會很好用的吧!

    「嗯?」

    夏油杰一看那個笑容就知道這家伙又在想什么怪主意,他警惕地思考了一下,倏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五條悟:「悟!你……」

    五條悟笑著挑眉,等他繼續(xù)說。

    夏油杰:「……」

    他果斷閉嘴,不再配合那家伙的惡作劇。

    五條悟沒想到夏油杰這么快就放棄了,立刻捧住他的臉不讓他離開,“說啊,杰!”

    夏油杰平靜地說:「我知道了,悟還在被獄門疆內(nèi)的詛咒影響著。我現(xiàn)在就去奪回身體,放你出來。」

    “……”

    五條悟悻悻地松開了手,那個表情頓時又讓夏油杰心軟了。

    「說到『獄門疆』……」他重新挑起話題,問道,「悟的『獄門疆』是哪里來的?」

    “這個啊,”五條悟?qū)⑹种心莻白色的小小立方體遞給夏油杰,低聲說,“因為太無聊了,老子只好開始研究能不能自己開門。后來就做出了這個。”

    夏油杰:「……」

    怎么會有人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做出來一個特級咒物?!

    這已經(jīng)不是“天才”的范疇了,而是“神明”吧?

    原來“神子”是這個意思嗎?!

    因為太過震驚,夏油杰瞪著那個立方體,久久沒有說話。

    五條悟還一副不太滿意的樣子:“雖然也可以把人關(guān)進(jìn)去,順便解決了‘核定一人’的限制,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和真正的獄門疆一樣,必須由它的所有者開門和關(guān)門。啊,對了,老子只做了這個,沒打算給它做什么后門!

    「悟……」

    夏油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五條悟,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是在為這個“缺點”而苦惱,并不是在凡爾賽式發(fā)言。

    “嗯?”五條悟接收到夏油杰的目光,笑了,“怎么,被老子帥到了嗎?哈哈哈哈,老子果然是個天才吧!”

    「怎么做到的?悟!」夏油杰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為什么每次自己變強(qiáng)之后都能發(fā)現(xiàn)這家伙又變強(qiáng)了?!這合理嗎?

    “杰還記得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老子使用的弓箭吧。”五條悟說道。

    夏油杰點頭點到一半就反應(yīng)過來:「難道是……『構(gòu)筑術(shù)式』?!」

    “嗯嗯!”五條悟笑瞇瞇地說,“這個術(shù)式還蠻好用的嘛!反正老子的咒力理論上是無限的,所以就試著開發(fā)一下這個術(shù)式,最后就做出了這個!

    夏油杰再次震驚了,構(gòu)筑術(shù)式也是那么好學(xué)的嗎?!

    「等等,就算你學(xué)會了『構(gòu)筑術(shù)式』,也不代表一下子就能做出獄門疆吧……啊,莫非,你是先『解構(gòu)』了獄門疆?!」

    五條悟笑著捏捏夏油杰的臉:“真不愧是優(yōu)等生啊,夏油同學(xué)!

    優(yōu)等生夏油同學(xué)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說,五條悟在那一次構(gòu)筑箭矢的過程中學(xué)會了構(gòu)筑術(shù)式,在《銀魂》的世界里無聊的時候?qū)δ莻異世界,也就是獄門疆本身,使用了構(gòu)筑術(shù)式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從而解構(gòu)了獄門疆,再利用自己龐大的咒力構(gòu)筑出了一個新的獄門疆……

    誰家小貓咪無聊的時候會做這個?!

    “杰?你怎么了,杰?”五條悟開始搖晃夏油杰。

    「……」

    夏油杰等待搖晃停止,才面無表情地、誠實地說,「沒什么,只是被打擊到罷了。」

    “哈?”五條悟頓時有點PTSD發(fā)作,“但是杰你也……”

    「啊,我知道,」夏油杰望著那雙為他擔(dān)憂的眼睛,一手撫上他的臉頰,終于露出笑容,說道,「我知道,我也很強(qiáng)。」

    他低頭看向另一只手中的咒靈玉,它和那個小小的獄門疆挨在一起,一黑一白,一圓一方。

    「但是我想變得更強(qiáng),」他說,「你不用顧忌我,悟,我也喜歡看你變強(qiáng),一直、一直強(qiáng)大下去。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做『最強(qiáng)』的嘛!

    他將小獄門疆還給五條悟,自己舉起那顆咒靈玉,「吞掉它的話,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打開獄門疆呢?」

    “那就試試吧。”五條悟笑著說。

    于是夏油杰仰頭,將咒靈玉吞了下去,睜眼時卻看到了五條悟欲言又止的表情。

    調(diào)伏還沒有完成,喉嚨里也很不舒服,夏油杰只得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五條悟的眼神十分柔和,聲音也是:“不論看過多少次都覺得,杰吞食咒靈玉的表情真的好澀啊……”

    夏油杰:「!!」

    「咳咳……」他捂住嘴巴,有點狼狽地彎腰悶聲咳嗽,差點把調(diào)伏到一半的咒靈玉吐出來。

    這個獄門疆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都怪那些可惡的詛咒,把原本天真可愛的小貓咪變成了這樣!

    “很難過嗎,杰?”

    五條悟扶起夏油杰,拍拍他的后背,又順順?biāo)男乜,看到他的皮膚因為吞咽和悶咳而發(fā)紅,狹長上挑的眼尾也變成了艷麗的粉色,還溢出少許清亮的生理性淚水。

    五條悟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睛里那漂亮的天空藍(lán)變得幽深起來。

    夏油杰喘了幾口氣,才抬眼看他:「你少說幾句就沒事了。」

    五條悟低笑一聲,沒有反駁,又問:“很難吃吧?要吃糖嗎?”

    這倒是可以,畢竟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真的不是一般的難吃……

    「好!瓜挠徒苷f道。

    五條悟從口袋里取出一顆糖果,牙齒咬住嫩綠色的包裝紙,撕開。然而夏油杰并沒有等到他的投喂,他直接將那顆小小的糖果擠進(jìn)自己的嘴巴里,湊過來,吻住了夏油杰的嘴唇。

    「等……唔!……」夏油杰掙扎起來。

    他的嘴里還殘留著咒靈玉的味道,很惡心的啊!

    但是五條悟不由分說地抱住他,一手強(qiáng)硬地按住他的后腦,將他的拒絕牢牢地禁錮在懷中,柔軟的舌尖將那顆圓滾滾的糖果渡了過來。

    糖果的表層還殘留著沒有完全融化的滯澀感,清新的蜜瓜味道緩緩漾開。小小的糖果被推拒著、勾纏著,在溫?zé)岬目谇恢衼砘貪L動,很快就將兩個人的津液都染上了清爽的香氣。

    咒靈玉特殊的苦味被掩蓋和替換了,口中唯獨(dú)遺留下甜美的余韻。

    “杰……”

    五條悟的聲音沙啞,眼睛下方的皮膚再一次變成了櫻花般的粉紅色,那是夏油杰無論看過多少次都看不夠的顏色。

    夏油杰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卻在聽到五條悟啞著聲音呼喚他的名字時再次激動起來,抬頭吻上那個人的嘴唇。

    「『主從制約』……」

    意.亂.情.迷.間,夏油杰喃喃道,「……就算沒有『主從制約』,悟如果想做什么的話,我也……全部都會滿足你的……」

    五條悟一頓,驚訝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夏油杰情難自抑又羞憤別開的臉。

    ……嘛,雖然那并不能算是老子的XP,但杰都那么說了,就讓他保留這個誤會好了。

    他低笑一聲,更加用力地?fù)砦侵@位可愛的戀人,像是要將他永遠(yuǎn)地刻入自己的身體、熔進(jìn)自己的靈魂當(dāng)中。

    許久之后,兩個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老師他們……在找我,」夏油杰一開口,聽到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有點尷尬地錯開目光又移回來,繼續(xù)道,「他們問『今天』是具體到什么時候。」

    “啊……”

    五條悟紅著臉,低頭抓了抓頭發(fā)。在囑咐夜蛾他們的時候,完全忘記了獄門疆的計時問題呢。

    夏油杰做了個深呼吸,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我要出去了,悟。你的學(xué)生們差不多也要打開獄門疆了吧,為了避免出現(xiàn)意外,我想趕在他們之前帶你出去!

    夏油杰牽起五條悟的手,另一只手向虛空當(dāng)中一抓,一道燦爛的光芒像流星一樣飛入他的手中,那是他在開戰(zhàn)時以防萬一而摘下來的戒指。

    同樣地,為了以防萬一,他決定不把它帶出去。

    「這個,就先由你幫我保管吧!顾麑⒔渲阜旁谖鍡l悟的手心里,抬眼看他,意有所指地說,「記得還給我啊!

    五條悟執(zhí)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問道:“杰現(xiàn)在感覺如何?”

    夏油杰笑了一聲,回答道:「感覺自己成為了獄門疆的主人?上У氖,鑰匙卻在正門所有者的手中。」

    他說完又笑了起來:「還好,那個人就是我!

    他拍拍五條悟的頭,滿眼溫柔,「我們家小貓咪要乖乖聽話,等著主人來開打開貓包啊。」

    五條悟抱住他的手,用臉頰輕蹭著,一雙貓眼流光溢彩:“那‘主人’這次可要快一點回來,小貓咪等太久的話,說不定會先一步把貓包拆開呢。”

    「哈哈哈哈哈哈!」夏油杰大笑起來,「對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打開《哆啦A夢》和《龍珠》的世界了,悟要先去玩一下嗎?」

    五條悟卻搖了搖頭:“不。老子要和杰一起去。”

    「好。那我就……」

    夏油杰忽然一頓,「差點忘了!

    他再一次向虛空當(dāng)中伸手,一線金光“唰”地一下飛了過來——

    五條悟的眼睛微微一瞇,他看到了,那是代替夏油杰,陪伴了他十一年的漩渦紐扣。

    夏油杰接住紐扣,溫柔地看了五條悟一眼,隨后伸手在自己的制服上一劃,那枚漩渦紐扣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那個瞬間,凝滯了許久的時光仿佛真的開始倒流,讓他先一步回到了過去。

    逝去的時光能夠重來,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情,如今卻真切地發(fā)生在他身上。而更讓他滿足和欣慰的是,這件事并不單純是上天的饋贈、也不是依靠名為“五條悟”的神明一手促成,而是他和五條悟一起打出來的結(jié)局。

    雖然他依然沒有和那個世界和解,但是,這一次,他愿意重頭來過,尋找一條新的路徑。

    而這條路上,不止會有他的家人,還會有他的愛人。

    「走了,悟。」

    夏油杰回頭,對五條悟笑著說道,「我很快就回來!

    “拜拜~”

    五條悟揮揮手,“老子等著你哦,杰!”

    那個扎著丸子頭、穿著闊腿褲,散發(fā)著魂魄的熒光的怪劉海,就這樣消失了。五條悟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后轉(zhuǎn)過身去,沒有使用瞬移,而是在虛空當(dāng)中步行,一步一步地回到了他最初進(jìn)來的地方。

    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骸骨,唯有鎖鏈們集合而成的黑暗王座,安靜地懸浮在無盡的黑暗當(dāng)中。荊棘玫瑰的種子已經(jīng)被它的主人收回,黑色的花朵紛紛低垂枯萎,但那朵金色的玫瑰依然在昂首盛放。

    五條悟翹著腳坐在王座上,拉上許久未戴的眼罩,打算在這永恒的寂靜當(dāng)中睡一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來,低聲自語:“歡迎回來……”

    與此同時,一線天光從頭頂傾瀉而下,一個久違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

    “獄門疆,開門!

    第96章 番外1

    埼玉縣木呂子礦山,咒術(shù)高專第四修煉場。

    “獄門疆·里”被放置在空曠的修煉場中央,被千年前的咒術(shù)師“天使”所受肉的少女來棲華懸停于其正上方的天空中,等所有人找好掩體之后,就準(zhǔn)備使用術(shù)式來打開獄門疆、救五條悟出來。

    狗卷棘深吸一口氣,說出開始的指令:“鮭——?!”

    他猛然噤聲、睜大雙眼,看到一只手按在他僅存的右手上,阻止了他的指令。隨后,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在耳邊響了起來,“喲,好久不見啊,大家!

    狗卷棘:“。。 

    所有人:“!!”

    怎么回事?天使的術(shù)式還沒有發(fā)動,獄門疆就被打開了?!

    “等等!說不定這個五條悟也是假……”

    來自天使的告誡還沒有說完,狗卷棘身邊的虎杖悠仁就猛地一個狗撲,將那個19天未見的白毛教師撲倒在地。

    “五條老師!嗚哇——!”

    虎杖悠仁的眼淚嘩啦一下就噴涌出來,連日來的悲傷、憤怒、委屈……等等等等,與見到老師的喜悅一并爆發(fā)開來,趴在五條悟身上嚎啕大哭。

    “喂,虎杖,別哭了……”熊貓小聲說道,“悟他那么多天沒有吃飯,會被壓扁的吧?”

    “!好、好的!”虎杖悠仁抹了一把眼淚鼻涕,跪坐在五條悟身邊,哭著說,“老師,惠他……還有野薔薇……七海!瓎璋““““ 

    “哎呀,真的被你說中了呢!蔽鍡l悟坐起來,不知對誰說道。

    虎杖悠仁打了一個哭嗝:“???”

    眾人:“……?!”

    “糟了,”天使一臉警惕地對家入硝子說,“他的精神果然出現(xiàn)問題了吧?!”

    ——大家本來想在房間里面直接解封的,但是由于獄門疆內(nèi)的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所以都很擔(dān)心被獨(dú)自一人關(guān)在里面的五條悟的心理健康。為了避免出現(xiàn)那種一經(jīng)出來就暴走的狀況,才選擇了修煉場這個遠(yuǎn)離市區(qū)的空曠場所。

    現(xiàn)在看來這個選擇是明智的,因為這個五條悟看上去果然不太正常的樣子!

    “這個嘛……”

    家入硝子在等待的過程中都沒有吸煙,直到此時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點燃,吐出一口煙圈,下了診斷:“看起來和從前沒什么區(qū)別!

    天使一臉震驚:“哈?!”

    原來這家伙本來就不怎么正常啊?

    ……啊,不,也不能那么說。倒不如說,在咒術(shù)師當(dāng)中,“不正!辈攀钦0,畢竟能當(dāng)咒術(shù)師的家伙本來就多多少少有點問題,何況那個人還是當(dāng)代“最強(qiáng)”……

    “你在對誰說話啊,五條?”熊貓問道。他抓著虎杖悠仁的手臂,好像要把他拉走。

    “啊,你變成這樣了啊,熊貓?”

    五條悟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抓抓頭發(fā)說,“糟糕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尺寸的戒指啊……”

    眾人:“……”

    戒指?

    五條老師他,究竟在說什么?

    三輪霞呆滯棒讀:“好消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五條前輩他好像自己從獄門疆里出來了,真不愧是最強(qiáng)呢!

    西宮桃呆滯接上:“壞消息,這位五條前輩似乎變成了一個笨蛋。”

    真希:“……”

    真希扭頭看向那兩個陷入呆滯的女孩子,誠懇地說:“其實,他本來就是個笨蛋!

    秤金次和星綺羅羅點頭,表示贊同。

    只是這次笨得角度比較清奇而已,但自說自話這一點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嘛,問題不大。

    “發(fā)生了什么事啊,老師?”乙骨憂太蹲在五條悟身邊,苦笑著問道,“你還好嗎?”

    五條悟拍拍乙骨憂太的肩膀,夸獎道:“嗯嗯,干得不錯,憂太!好了,老師我有一個超級大的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喔——!”

    他說著就跳了起來,站在狗卷棘和虎杖悠仁剛才使用的掩體上面,擺出來一個超級得意超級帥氣的pose!

    眾人:“……”

    家入硝子悄悄地后退了一步,并熟練地舉起手機(jī),開啟錄像。

    “大家——!”

    五條悟高舉左手,像所有人展示食指上那枚夸張的深紫色寶石戒指,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老師我——在獄門疆里——結(jié)婚了哦!”

    眾人:“???”

    眾人:“…………”

    天使目瞪口呆,對家入硝子說道:“他以前,也這樣?”

    硝子沉默片刻,看著手機(jī)里那個三百六十度展示戒指,又在眾人中間來回閃現(xiàn)、把戒指懟到每個人臉上炫耀的同期,深沉地說:“看來確實有必要檢查一下大腦了。”

    “哦哦!悟竟然結(jié)婚了。空媸枪材懔恕!

    熊貓很給面子地說道,“對方是什么樣子的人呢?身材一定很棒吧?啊,說起來,獄門疆內(nèi)部竟然也有女性存在嗎?難道是巫女的魂魄之類的……”

    “嗯嗯!”“嗯嗯嗯!”

    熊貓每說一句,五條悟就笑瞇瞇地點頭贊同,直到最后才否定道,“不不,不是女性哦。”

    “。。 

    眾人再次震驚!

    熊貓很快反應(yīng)過來:“啊……?啊!”

    他轉(zhuǎn)身跪在地上,搓著手懺悔道,“地藏王菩薩啊,請原諒這個笨蛋吧……”

    “在說些什么聽不懂的話呢?”五條悟歪著腦袋咕噥了一句,大聲宣布,“老師的愛人,是杰哦——夏油杰!”

    眾人:“。。。!”

    眾人:“………………”

    眾人全部扭頭看向家入硝子:“怎么辦啊,五條老師他還有救嗎QAQ?”

    硝子卻驚訝地看著五條悟,口中的煙掉了下來:“啊啦?那家伙竟然復(fù)活了嗎?”

    眾人:“?????”

    什么?五條老師說得是真的?!

    那個極惡詛咒師,夏油杰復(fù)活了?

    還和老師結(jié)婚了?!

    那羂索呢?

    死滅回游呢?

    ……

    信息量過載,每個人的表情都一片空白,仿佛中了一發(fā)無量空處。

    “噗!”

    忽然,不遠(yuǎn)處的山壁上傳來再也憋不住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真是太可愛了!”

    眾人驚訝地抬頭去看,迷茫的表情被震驚代替。

    雖然不太清楚那個笑得很爽朗的高中生是誰,但是站在他旁邊的那個金發(fā)的男人,不就是——

    “七——七海海!”虎杖悠仁跳了起來,“啊啊,七海海!七海海!七海海!”

    他高聲喊著“七海!保米羁斓乃俣葲_上了山壁,一把抱住了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

    雖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能不能別喊了……

    “嗚嗚——七海海你還活著!”虎杖悠仁再次大哭起來。

    七海建人終于開口,回答道:“不,我確實已經(jīng)死了!

    “誒?”虎杖悠仁松開他,驚訝地上下打量,“可是你明明……啊。”

    說起來,眼前這個七海建人看起來確實有點不太一樣。

    “你變得好年輕啊,七海海!被⒄扔迫视芍缘卣f。

    “噗!”灰原雄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貼心地解釋道,“因為這是七海上高專時的模樣啦。啊,初次見面,我是灰原雄。”

    “哦哦!你好,我的名字是虎杖悠仁!”

    兩個人互相鞠躬行禮,不知道為什么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假如能夠做同期的話,一定會是很好的朋友吧?

    虎杖悠仁又轉(zhuǎn)向七海建人,抽抽鼻子,紅著眼睛說道:“不管怎樣,你回來了就好!”

    七海建人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虎杖悠仁的頭發(fā),低聲說:“嗯。你做得很好,悠仁。接下來的事,就……一起去面對吧!

    “就交給我們吧”這種話,已經(jīng)不再適合此時的虎杖悠仁了。

    他已經(jīng)是一名合格的咒術(shù)師了。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熊貓?zhí)帜ㄟ^眼角,“但是……太好了……”

    “。 

    突然有人發(fā)出驚呼聲,震驚地看向熊貓的身后。熊貓意有所感,僵住了。

    他不敢回頭,眼睛里的淚水卻不受控制,流得更加洶涌歡暢。

    “辛苦你了……”

    高大魁梧的身軀蹲下來,抱住小小的熊貓,熟悉的大手當(dāng)中抓握著一個像項圈那么大的“戒指”。

    “啊,”五條悟看到那枚“戒指”,一臉贊許地豎起了大拇指,“準(zhǔn)備得很周到嘛,夜蛾!

    熊貓在夜蛾正道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

    “原來如此,大家都是亡靈啊!

    “可是亡靈怎么會用肉眼看到,還能和我們接觸呢?”

    “啊,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畢竟是天使……”

    “安心啦哈哈,只是術(shù)式罷了,又不是真正的天使,況且他們也不能算是什么魔鬼啦……”

    “要說‘魔鬼’,確實有一個……”

    眾人回到落腳點,從夜蛾正道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經(jīng)過,并接受了屬于自己的那枚戒指。

    “好神奇啊,竟然真的有魔法戒指這種東西!”

    “我就不用了,我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了……”

    “少廢話,快點同步記憶,然后交給五條老師啦!”

    “真的可以嗎?這個寶石很容易碎的吧?還有那么嚴(yán)格的束縛……交給那個人的話,搞不好我們會連現(xiàn)在的記憶一并失去哦……”

    “啊,會變成白癡吧?”

    “那不就和那家伙一樣了。”

    “不要說得那么過分啊喂……雖然是實話沒錯。”

    雖然一路走來發(fā)生了太多難過的事情,也一直相信和期待著五條悟的歸來,但眾人萬萬沒想到,他是帶著那樣美好的消息回來的。

    原來一切都可以重來,這真是……

    太好了!

    給孩子們解釋清楚之后,夜蛾正道就和大人們開了一個會,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誒?”灰原雄驚訝地左看右看,“我還以為收回戒指之后就會直接回到過去了,原來不是這樣的嗎?”

    “哈?那也太無聊了吧?”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左手撫摸和轉(zhuǎn)動著右手食指上那枚流光溢彩的蒼藍(lán)色戒指,與之同色的六眼中迸發(fā)出懾人的神采,“離開之前,當(dāng)然要先把賬單結(jié)清啦,畢竟——欠債可是很失禮的行為啊。”

    第97章 番外2

    “什么?!五條的封印被解除了?!”

    “……那群孩子,真的做到了?怎會如此……”

    “可惡——!”

    “這下麻煩了,怎么辦?要怎么辦才好……”

    總監(jiān)部的高層們圍坐在障子門背后,或是高聲咒罵,或是竊竊私語,剩余幾位沉默不語的老者則是佝僂著后背,緊緊盯著被他們圍在當(dāng)中的那個袈裟僧人,陰影中的眼窩里射出的目光冰冷而陰鷙。

    “安靜!币粋沙啞的聲音說道。

    四周的聲音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你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嗎?”那個聲音緩緩地說,“羂索。”

    額頭上有著縫合線、雙眼如同狐貍般狹長上挑的長發(fā)僧人陰森一笑,換了一個更加懶散而無狀的姿勢,一手抵著額頭,開口說道:“叫我夏油!

    “!”

    “……”

    障子門背后響起一陣聲響,仿佛這樣就能夠傳遞他們不屑的心情似的,卻又恰巧暴露了他們那敢怒而不敢言的現(xiàn)狀。

    “呵呵……那么,‘夏油君’,”那個嘶啞而蒼老的聲音又說,“你打算怎樣對付五條悟?”

    “哈,”自稱“夏油”的僧人毫不掩飾嘲諷的神色,又用十分真誠的語調(diào)說道,“我奉勸諸位一句,有時間操心這些,不如早點回家享受一下生活——畢竟,美好的時光所剩不多了!

    “喂!你說這話究竟是何意!”另一個聲音壓抑著憤怒問道。

    “啊呀,被誤會了嗎?”僧人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驚訝神色,毫無歉意地說,“那也難怪,畢竟上了年紀(jì)的家伙,耳朵和大腦都會退化嘛!

    “你——!”

    “啊,抱歉,打斷一下,現(xiàn)在是幾點了呢?”僧人滿不在乎地說。

    最初發(fā)話的那位老人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沉聲回答:“下午5點。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嗎,夏油?”

    “那倒不是!

    黑暗中,僧人望向大門的方向,露出一個與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邪惡格格不入的微笑,“做好準(zhǔn)備吧,諸位大人們。那家伙在‘?dāng)?shù)字’這方面,似乎是個浪漫主義者呢。”

    2018年10月31日,19:00。

    2018年11月19日,19:00。

    距離澀谷事變的開啟,整整過去了二十天。

    19:00本該是下班時間,但今天的總監(jiān)部卻燈火通明,門口的咒術(shù)師們也正嚴(yán)陣以待。在他們那忐忑不安又復(fù)雜的目光當(dāng)中,那個熟悉的、高大的、只要存在便令人安心的白發(fā)教師,像從前一樣雙手插兜地走上前來。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并不是孤身前來。他的身后,跟隨著許多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咒術(shù)師們的目光更復(fù)雜了。

    “喲,宮村,好久不見,”五條悟像往常一樣和認(rèn)識的人打招呼,“你不是休假去了嗎?”

    被突然點名的某位咒術(shù)師:“……”

    看看氣氛啊,五條先生!我還想繼續(xù)在咒術(shù)界混下去的!

    “不要突然打招呼啦,悟,”熊貓好心地提醒道,“現(xiàn)在的我們在他們眼中可是敵人呢!

    狗卷棘:“鮭魚。”

    五條悟恍然大悟:“啊,對哦!”

    對面的咒術(shù)師們:“……”

    還是熟悉的人設(shè),莫名感覺很安心呢。

    而虎杖悠仁忽然腦中一亮,想到了某個不在現(xiàn)場的人,于是說道:“啊,說起來,19:00本來就是下班時間了啊,老師!

    狗卷棘:“鮭魚鮭魚!

    對面被迫加班的咒術(shù)師們:“……”

    怎么,這是開戰(zhàn)之前的垃圾話環(huán)節(jié)嗎?

    “五條悟——!”

    大門一開,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的,是雖然身型干瘦卻威壓迫人的老者們。黃昏中,那本如死水般黑暗的眼瞳中爆發(fā)出名為憎惡的火焰,中氣十足地質(zhì)問道,“身為日本咒術(shù)界的罪人,你竟然真的敢出現(xiàn)在這里!”

    “yue——”五條悟夸張地做了個鬼臉,“這么久沒見,爛橘子的臭味竟然更臭了啊!

    “你——!”老人瞪圓了眼睛。這家伙從前就目無尊長,這次回來更加過分了!

    “咔嚓!”“咔嚓!”

    鎂光燈突然閃成一片。

    老人吃了一驚:“怎么回事?是誰通知了媒體?!來人,送‘客人們’離開這里!”

    “等一下!我們是《東○日報》的記者!如今咒術(shù)界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國民有權(quán)知道真相!”

    “您好我們是《XX周刊》的記者!有知情人爆料稱咒術(shù)界高層迫害‘神子’,對那位以一己之力救助大多數(shù)人質(zhì)的五條先生及其支持者判處死刑,請問這是真的嗎?!”

    “據(jù)傳‘死滅回游’中各國投入的軍隊其實是總監(jiān)部為咒靈們準(zhǔn)備的食材?!請問總監(jiān)部會宣布對此負(fù)責(zé)嗎?!”

    ……

    老人越來越震驚,干瘦的身影幾乎站立不住:“一、一派胡言!這是從哪里傳出的謠言?總監(jiān)部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代價是判處死刑嗎?總監(jiān)部有權(quán)對傳播此類言論的國民判處死刑嗎?”

    “請問這難道不是私行嗎?總監(jiān)部的存在是凌駕于政府之上的嗎?”

    “總監(jiān)部與政府是何關(guān)系?舉報中提到的‘不可告人的交易’是真實存在的嗎?”

    面對越來越多的話筒,老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來人!請他們離開這里!五條悟!你竟然來這一招嗎?!”

    五條悟一臉無辜:“哈?你是笨蛋嗎?老子哪里會做這種事!

    老人:“……”

    眾人:“……”

    可惡,好有道理!

    就在現(xiàn)場一片混亂之時,忽然人群驚呼起來,紛紛抬頭看向天空。

    狂風(fēng)席卷天地,巨大的咒靈手持巨斧撕破夕陽的余暉,為人群帶來滅頂般的恐懼。

    “那是——”

    “是特級叛靈!‘惡路王大獄’!”

    “那家伙怎么會在這里?!”

    總監(jiān)部的老人們紛紛使用了許久未用的術(shù)式,用盡全力抵抗著狂風(fēng),目眥欲裂地盯著判靈頭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家伙不久之前還在跟他們開會,信心滿滿地叫他們好好回家享受,似乎早已想好針對五條悟的對策,原來就是直接開打嗎?

    本來他們愛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現(xiàn)在,各路媒體甚至外國的媒體都在不怕死地拍攝著!

    “喲,很準(zhǔn)時嘛,悟!

    狂風(fēng)止息,金綠色的袈裟緩緩落下,露出僧人微笑著的臉。

    五條悟不爽地撅起了嘴巴。

    僧人“啊”了一聲,瞇眼笑著說:“為了避免誤會,我身上穿的這件可是七條袈裟哦。”

    “……”

    五條悟咧嘴笑道,“更不爽了啊!

    披著七條袈裟的僧人:“……”

    這一幕,真是似曾相識啊。

    “夏油杰——!”

    總監(jiān)部的某位高層突然奪取記者的話筒,在全世界的注視下爆發(fā)出熟練的指責(zé),“看。≈T位!這就是與五條悟勾結(jié)的那個極惡詛咒師,夏油杰!五條悟隱瞞了他仍然存活的事實,并與其一同策劃了澀谷事變!同時,他還是死滅回游的發(fā)起者——!”

    他聲嘶力竭地控訴著夏油杰和五條悟的“罪行”,卻在某個瞬間突然發(fā)不出聲音。他的嘴巴徒勞地開開合合,后知后覺地捂住自己的脖頸,頭顱卻在下一秒滾落到地上。

    “說什么呢,腦子已經(jīng)胡涂了嗎?”端坐于判靈之上的夏油杰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眾人,慢條斯理地拆開額頭的縫線,掀開了自己的腦殼,陰森森地笑道,“看清楚,我可是千年前的詛咒師——羂索啊!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羂索”重新縫好額頭,不僅做起了自我介紹,還分條縷析地自曝了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包括但不限于組織死滅回游的目的與為之所做的一切準(zhǔn)備,其中當(dāng)然包括與總監(jiān)部高層的各種勾結(jié)。

    “羂索——!”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再也無法維持風(fēng)度,崩潰大吼道,“你究竟為何要這樣做——!”

    在咒術(shù)界曝光還不夠,甚至要讓全世界都知道真相,這究竟是為什么?!

    “因為‘好奇’啊,”“羂索”一臉憎惡地說,“都這時候了,你們還不了解‘我’嗎?一千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好奇’!

    在總監(jiān)部的老人們聲嘶力竭的咒罵與群情激奮的直播中,一場大戰(zhàn)拉開了序幕。

    “……老師,”唯一平靜的區(qū)域內(nèi),虎杖悠仁疑惑地問道,“老師不是已經(jīng)和……夏油前輩,結(jié)婚了嗎?”

    夏油前輩在哪里?為什么那個人還是羂索。咳绻橇\索的話,又為什么會放老師出來?

    “啊,是那樣沒錯。不過……”

    五條悟仰頭望著那個大殺特殺的咒靈操使,隨后開始熱身,“明明直接殺掉就可以的,可是那家伙非要讓全世界知道‘真相’,真是……和從前一樣的固執(zhí)呢!

    虎杖悠仁:“???”

    這個回答,他完全聽不懂啊。

    ……不管怎樣,打就是了!

    但是……

    “我們打哪邊啊,五條老師?咦?老師呢?”

    高空之上:

    “這么近的距離,看起來更惡心了!蔽鍡l悟?qū)Ψ胖迷谂徐`頭頂?shù)囊粋“冰塊”說道,“莫西莫西?羂索,能聽到嗎?”

    他抬頭看向?qū)γ娴南挠徒埽八苈牭降陌??br />
    “啊,沒錯,”夏油杰淡淡地說,“但我猜他不在乎!

    說不定還會認(rèn)為此情此景分外有趣。

    真是令人作嘔的惡趣味,讓人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它。

    “是嗎,無所謂了。”五條悟說著伸出手,掌心凝出咒力的光球,“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那就‘暫時’永別咯。”

    被冷凍在冰塊內(nèi)的大腦似乎想要掙扎,但沒等發(fā)出任何聲音,就在純正的咒力光芒中悄無聲息地湮滅了。

    第98章 番外3

    2018年11月19日,深夜。

    占地廣闊、燈火通明的日式傳統(tǒng)建筑群的后院平地生風(fēng),一架私人直升飛機(jī)正在專用停機(jī)坪中等待起飛。

    “等一下!屏風(fēng)!我的屏風(fēng)!”

    一個體型肥碩得幾乎看不出年齡的男子掙脫人群,想要跑回大宅去,卻被頂端鑲嵌著祖母綠的手杖狠狠抽倒在地,哀嚎著翻滾起來。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意什么屏風(fēng)!”手杖的主人用暴怒的聲音嘶吼著,隨即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那可是中國大唐時期的寶物啊,祖父!”趴在地上的男人涕淚橫流,一臉狼狽地叫道,“我不明白!為什么要逃走?像從前一樣推幾個人出去不就可以了嗎?我們家可是日本咒術(shù)界的頂端啊,對于整個日本來說,我們才是真正的皇帝,是天皇,是貴族!就算被曝光了又怎么樣,給他們錢就可以解決了!”

    “……愚蠢!”已經(jīng)登上飛機(jī)的某位中年男人回頭大吼道,“還不明白嗎?現(xiàn)在咒術(shù)界的頂端已經(jīng)不是我們了!不想走的話就留下好了,說白了,你這種無能的咒術(shù)師之所以會被允許存在,就是為了在今天為家族的榮耀做出最后的貢獻(xiàn)!”

    “等、等等!不要丟下我!祖父!父親!叔父!兄長!……”

    男子趴在地上大喊著,徒勞地用手臂抵擋著狂風(fēng),絕望地看著自己家的直升機(jī)離開地面……然后,“咔嚓”“轟隆”兩聲,裂成兩半的機(jī)身與七零八落的螺旋槳一起重重地跌回到地面上,騰起一大片塵土。

    “哎呀哎呀,可憐的咒術(shù)師,被大家拋棄了啊!

    伴隨著直升機(jī)那邊的騷動聲,一個溫柔的聲音從男子背后的半空中響起。男子從震驚當(dāng)中回神,悚然回頭,看到一位只穿著深色直裰而未披袈裟的長發(fā)僧人從一個圓滾滾的咒靈魚背上跳了下來,對他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還站得起來嗎?”

    男子下意識地伸手,又猛然縮回,渾身的肥肉都顫抖起來:“你、你是……羂索?!……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背叛了祖父,背叛了整個總監(jiān)會!”

    夏油杰愣了一下,收起溫柔的笑容,緩緩站直了身體:“原來如此,你也知道啊!

    “羂索!你究竟有何目的?!交情一場,真的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嗎?!”被斬?fù)羝茐牡舻闹鄙龣C(jī)里,陸續(xù)走出了憤怒的人群。

    清一色的男人。

    “交情?我可不記得我和爛橘子有過什么交情啊。你記得嗎,悟?”夏油杰冷笑著說道。

    “能不能不要說出這么惡心的話啊,杰!蔽鍡l悟冷著臉走出大宅,緩緩走下臺階,“你猜的沒錯,所有的女人都被他們殺死了。”

    夏油杰眼中戾氣頓生。

    “五條悟?!”直升機(jī)前的那群人開始慌亂,年輕而忠誠的咒術(shù)師們從暮色當(dāng)中沖出來,將自家的男主人們圍在當(dāng)中,如臨大敵地盯著對面,而對面只有兩個人而已。

    “你們想要什么?我們給就是了!想要總監(jiān)部也、也是可以的!”某個瘦削的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喊道。

    “嘁,那種臭烘烘的東西,老子才不稀罕!蔽鍡l悟走到夏油杰身邊,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神態(tài)輕松,“杰,這次可以直接殺掉他們了嗎?”

    夏油杰冷著臉,沉默片刻,誠實地回答道:“抱歉,悟,我還是認(rèn)為直接殺掉的話太便宜他們了。”

    五條悟咧開嘴巴,露出一個相當(dāng)惡劣的笑容:“哇哦,那就還是按照杰的想法來好咯!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太過囂張了,”為首的老人拄著手杖,凜然說道,“即使我們今天會被逮捕,你們以為那就是你們的勝利嗎?呵呵……太天真了!

    五條悟一愣,扭頭一看,角落里居然有人在用手機(jī)對著他們,大概是在直播。

    “喔喔!你是說這個。繉W(xué)得很快嘛!蔽鍡l悟說完,沖著手機(jī)鏡頭勾下眼罩,露出盛世美顏得意一笑,“怎么樣,老子今天也很帥吧?”

    “我、我明白了!”

    那位胖成一個球的男子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家咒術(shù)師的庇護(hù)圈內(nèi),才伸出他那又粗又短卻戴滿了寶石戒指的手指,指著五條悟和夏油杰說道,“你們這算是自曝了吧?!五條悟,夏油杰,你們果然有所勾結(jié)!是你們把整個咒術(shù)界變成今天的樣子,你們是全日本的罪人!你們應(yīng)當(dāng)切腹謝罪!”

    夏油杰嗤笑一聲,抱臂說道:“剛剛不是還在喊我‘羂索’嗎?”

    男子愣住,忽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睜大眼睛、亢奮地吼道:“不!你根本不是羂索!你的額頭上……沒有縫合線!”

    夏油杰冷哼,不屑道:“那個啊,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

    在成功奪回自己的身體、并用從里梅那里得到的靈感將羂索的大腦冷凍之后,他就使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修復(fù)了自己的大腦,但特意保留了縫合線,為的就是在總監(jiān)部門外上演那一場全球直播的大戲。

    現(xiàn)在戲演完了,他自然也將那個惡心的縫線治愈了。

    不過,掀開腦殼的時候那種涼颼颼的惡心感……他這輩子,不,他永遠(yuǎn)都不想再體驗了。

    “好了,別說廢話了,老爺爺們!

    夜空下,五條悟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如同星辰般璀璨,他就用那雙獨(dú)一無二的“六眼”盯著眾人,笑道,“其實,在國際警察趕來之前,你們還有另一個選擇哦。”

    對面的人統(tǒng)統(tǒng)愣住,不少人眼中迸發(fā)出了求生的光彩,急切地問道:“你想要什么!”

    看吧,就算是那個五條悟,也難以抗拒權(quán)力和金錢的誘惑……

    “NoNo,不是老子想要什么,而是你們想要什么。”五條悟冷笑著說道。

    夏油杰上前一步,接過話頭,一臉冷漠地說,“雖然你們死后絕對會下地獄,但對于你們這種人來說,活著被民眾痛罵和詛咒、甚至下跪道歉,是比殺了你們還要痛苦的事情吧?想從那樣的痛苦未來當(dāng)中解脫嗎?”

    他一步步上前,雖然只有一個人,對面的人群忍不住后退。

    “所以說啊,與其被人類詛咒成咒靈,或是被人類殺死而成為咒靈,不管怎樣都會成為咒靈而給無辜的咒術(shù)師添麻煩,倒不如現(xiàn)在就下地獄好了!

    “你?!”

    對面的人反應(yīng)過來,“說來說去,還不是要?dú)⒘宋覀!?br />
    “哈,那你可就誤解我們的好意了!

    五條悟說著走上前來,一手插兜,一手比向夏油杰,“諸位還不知道這是誰吧?他可不是你們以為的那位最強(qiáng)的咒靈操使哦!他的真實身份是——”

    他聲音低沉,一臉神秘地說:“來自于地獄的暗夜蝴蝶、誕生于噩夢當(dāng)中的金色薔薇!能夠溝通生者與幽靈、往返于人間與冥界的亡靈操使!獄門疆的新主人,地獄青年——閻魔杰是也!而他所統(tǒng)治的地獄也與諸位所想象的亦大為不同,那里——有無數(shù)瑰麗奇妙的異世界供諸位享用!”①

    對面:“……”

    “閻魔杰”:“……?”

    他眉頭緊皺,幾乎要維持不住冷酷的表情。

    “啊,順帶一提,”五條悟又沖著手機(jī)鏡頭的方向單手撫胸,深情地自我介紹,“雖然老子也很帥,卻并非是爾等口中那位天上天下唯我獨(dú)尊的麻辣教師,老子的名字是——五條維摩詰!身份則是五條家神秘的‘佛子’……”

    對面:“…………”

    夏油杰:“…………”

    夏油杰終于忍不住扶住額頭,低聲打斷五條悟的表演:“悟,這些臺詞都是從哪里來的?”

    絕對不是二十八歲的成年人自己想出來的吧?

    五條悟雙眼亮晶晶地說:“是熊貓他們寫的!似乎夸張了一點,但剛好派上用場吧?只要使用這兩個身份,他們就無法指責(zé)五條悟和夏油杰互相勾結(jié)了——雖然老子無所謂!

    “……”夏油杰深沉地說,“你的學(xué)生們……對你……”

    與其說是意見很大,倒不如說是,討厭你吧?

    “啊,差點忘了,”五條悟補(bǔ)充道,“杰的女兒們也參與了臺詞創(chuàng)作哦!

    “……”夏油杰深吸一口氣,“他們對你一定是真愛!

    “胡、胡說八道!”對面的咒術(shù)師跳起來大喊道,“身為至高無上的咒術(shù)師,卻說出如此拙劣的謊言,難道你們都不覺得羞恥嗎?五條悟!你是不是忘記了,同一時空當(dāng)中只存在一個六眼!”

    “嗯嗯,說得沒錯,不過……”五條悟先是點頭贊同,又?jǐn)偸终f道,“托諸位的福,五條悟被封印了,所以這個世界上才得以誕生了另一個‘六眼’,也就是老子!啊,差點忘了,這位閻魔杰實際上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老子的——愛人!而且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哦!”

    對面:“………………”

    而夏油杰的眼神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

    啊……又開始了……

    其實他只是想在直播里面給全世界秀恩愛吧……

    “竟然膽敢用如此惡劣的謊言來羞辱我等——?dú)⒘怂麄儯 ?br />
    總監(jiān)部的幾位高層的怒火早已壓抑不住,反正今天看樣子是走不了了,那么,就算犧牲家族中所有的后輩,也要這兩個家伙付出代價!而他們自己,就算被逮捕又怎么樣,總有一天還是會……

    “真是失禮,老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五條維摩詰”掃興地鼓起臉,又扭頭對那個好像在走神的愛人說道,“杰,他們不相信誒。”

    夏油杰嘆了一口氣,迎著撲面而來的無數(shù)術(shù)式,無奈一笑:“沒辦法,只好使用‘亡靈操術(shù)’證明一下了!

    “嗡——”

    一瞬間,原本繁星滿天的夜空變得一片漆黑,仿佛有人在此放下了一個巨大的“帳”。

    “好冷……”

    對面那個肥胖的男子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

    “那是。。 

    “等等……假的吧……”

    “夜蛾?……夜蛾正道?!”

    “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那個孩子是……灰原……雄?”

    “亡靈!是亡靈!”

    “傳說是真的!亡靈們乘著蜻蜓,從冥界回來了!”

    奢靡而腐朽的古宅那遍布每個角落的燈光在此時起到了十分關(guān)鍵的作用,使得每個人都能看清半空中那黑壓壓的亡靈“軍隊”:以夜蛾正道為首的亡靈們眼眶中散發(fā)著黑暗的霧氣,乘坐著漆黑而巨大的蜻蜓懸停在空中,他們背后則是無數(shù)散發(fā)著邪惡氣息的——僵尸熊貓。

    “那是——突然變異咒。。!”咒術(shù)界的高層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啊,沒錯,這也是托你們的福呢。”夏油杰冷冷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們殺了老師,我又怎么會獲得這樣的助力?哈……這就是你們想從老師那里得到的東西吧?可要好好地接住啊,臭橘子們!”

    暗黑熊貓們發(fā)出駭人的嘶吼,朝著高層們猛撲而去,與此同時,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發(fā)生了:另一個“夏油杰”從天而降,他周身散發(fā)著同樣邪惡的黑氣,如同披了一件黑霧織就的斗篷,他的左手可以操縱咒靈,而右臂卻是漆黑的骸骨,纏繞著黑色荊棘的鎖鏈從他的手臂一直延伸到脖頸,末端卻又延伸至無盡的虛空當(dāng)中。

    這個惡魔般的“夏油杰”右手一揮,邪惡的鎖鏈猛然沖向?qū)γ娴闹湫g(shù)師,“噗”地一聲將對方釘?shù)搅说厣稀?br />
    【死——】

    伴隨著嘶啞的嗓音,劇毒黑霧瞬間將對方吞噬,尸體爆成了一朵偌大的玫瑰花。

    一時之間,黑色的玫瑰在人群當(dāng)中不停綻放。

    而令高層們驚駭?shù)牟⒉恢褂诖耍?br />
    他們瞪大眼睛,看到剛剛死去不久的母親、妻子、女兒、女仆……那些被他們當(dāng)做累贅而殘忍拋棄、卻又怕泄密而不肯放走而是將之趕盡殺絕的女人們,踩著她們那還未干涸的鮮血,在亡靈操使的幫助之下從另一個世界歸來,來向他們復(fù)仇了。

    ……

    塵埃落定,破碎的尸體倒伏在古老的大宅背后,停機(jī)坪的每一道縫隙都被鮮血浸染透徹。一些靈魂去往地獄,卻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果然如同五條悟所說的那樣,有無數(shù)恐怖的異世界在無限循環(huán),令死后的靈魂也不得安寧;僥幸活下來的人則被警察帶走,面對確鑿無疑的證據(jù)不得不認(rèn)罪道歉、鋃鐺入獄,然而后來他們卻睜著恐懼的雙眼、懇求人們對自己執(zhí)行死刑,因為,比起日日被亡靈糾纏、夜夜被噩夢驚醒的牢獄生活,飽受折磨的他們寧愿一死了之。

    ——而當(dāng)他們終于得償所愿、靈魂來到無盡黑暗的地獄之時,赫然見到了一座被無數(shù)漆黑鎖鏈纏繞拉扯著的巨大王座。

    荊棘遍布的王座上盛開著黑金色的玫瑰,那個噩夢般的長發(fā)咒術(shù)師翹著大長腿靠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撐著額頭,瞇起雙眼,沖他們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喲,又見面了啊,爛橘子們!

    第99章 番外4

    一刻也沒有為生前死后都不得安寧的爛橘子哀悼,立刻提上日程的是,誰打宿儺。

    夏油杰使用亡靈操術(shù)召喚了伏黑甚爾。

    甚爾:???

    我打宿儺?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有病吧,你們?】伏黑甚爾大惑不解,【不是已經(jīng)拿到戒指和時光機(jī)了嗎?直接時光倒流不就可以了嗎?為什么非要去打宿儺?打他是會爆金幣嗎?】

    夏油杰:“……”

    他回頭看了正在打游戲的五條悟一眼。

    爆金幣是不可能,用來漲經(jīng)驗倒是可以。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五條悟當(dāng)然不會同意讓學(xué)生們上場,而好不容易“復(fù)活”的他也……

    他不想“失去”五條悟,即使時光可以倒流、一切都能重來,他也絕對不想,看到那樣的悟……

    事情要從不久之前說起。在成功把總監(jiān)部干翻之后,從學(xué)生時代就條理分明的好同志夏油杰將自己的靈魂和肉△體所擁有的咒靈整合了一下——羂索那家伙竟然還從外國弄到了進(jìn)口咒靈——于是不可避免地,他又想起了被五條悟借走的那只咒靈,“羨慕”。

    悟究竟用它復(fù)制了什么東西?他一直在保密,也沒有使用過,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感受不到那只咒靈目前的形態(tài)是什么樣子了。

    夏油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于是將咒靈“羨慕”的記憶探查了一遍——當(dāng)然,他只能看到它成為自己的咒靈之后的記憶。

    就這樣,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只咒靈和少年偵探團(tuán)之間的那段對話。

    《咒術(shù)○戰(zhàn)》?

    放在從前的話,夏油杰可能只會以為有咒術(shù)師改行成為了漫畫家,但是在經(jīng)歷過死滅回游之后,他對于這個詞就很敏感了。

    該不會……

    許久沒有被負(fù)面情緒淹沒的靈魂,在那一刻久違地顫抖起來。

    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如果自己所在的世界和那些異世界一樣、只是無數(shù)個世界之一,如果自己和五條悟也只不過是被一個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的角色,那么……

    那么,他們一直以來的經(jīng)歷,都算什么啊?

    他們掙扎著活下去的意義,算什么?!

    夏油杰閉上眼睛深呼吸,用五條悟在獄門疆內(nèi)說過的話來勸解自己,但最后還是沒有忍住。他趁五條悟不在的時候,悄悄地打開了那扇通往柯南世界的大門。

    他在便利店的角落里,像一個隨處可見的學(xué)生那樣,站著看完了《咒○回戰(zhàn)》的漫畫最新話。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柯南世界的時間竟然比自己原本所在的現(xiàn)世要快了幾個月,于是他就在不遠(yuǎn)的未來,親眼看到了漫畫的第236話,“向南”。

    這部分鏡爛到爆的漫畫竟然還是在《周刊少年JUMP》上面連載的作品……

    夏油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原來在別的世界里,自己的那個世界還蠻火的嘛……怪不得那天在公園,總有人紅著臉來合影,還偷拍他們……

    那時候的自己還以為他們拍的是無臉男和基力安,誰知道主角竟然會是悟和自己呢?

    ……姑且也算是主角吧?

    其實在一開始翻開漫畫、看到熟悉的DK的笑容時,雖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震驚感,但心情還是蠻不錯的,甚至隱約有一種別扭的自豪感,大概那個瞬間也像漫畫里面一樣回到了DK時期吧。

    但是,接下來的畫面,果然還是越來越不對勁……

    “自己”和“悟”的臺詞,不對勁;

    所在的場景,不對勁;

    ……

    直到看到了七海和灰原,還有老師……

    以及,黑井美里,和……小理子。

    ……

    不安感達(dá)到頂峰的時候,夏油杰終于翻到了那個畫面,那個,在后來真的變成了他的噩夢的噩夢般的畫面。

    他真切地聽到四周空間發(fā)出“嗡”地一聲轟鳴,白沙一樣的空白拔地而起,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不見了,只剩下他自己,和自己手中那本最新的《周刊少年JUMP》。

    白沙破碎、崩塌,便利店的一切重新清晰起來,可是他的耳中卻一直有什么在鳴響。

    “滋啦——!”

    夏油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一頁漫畫已經(jīng)被自己撕了下來,緊緊地攥在拳中,旁邊的小學(xué)生正一臉震驚地仰望著這一幕。

    他帶著那本《周刊少年JUMP》去拿了全套《咒回》漫畫,一臉沉靜地走到收銀臺結(jié)賬。

    那個小學(xué)生也來結(jié)賬了,一邊看漫畫,一邊跟在夏油杰身后排隊。夏油杰付錢的時候,他的身高又使他毫無防備地看到了小學(xué)生手中那個攤開的畫面,看到了那個站在地上的……

    只有一半的……

    “……!”

    夏油杰捂住嘴巴沖出便利店,在墻邊干嘔起來。他雙眼通紅,嘴角卻又顫抖著上揚(yáng):

    那家伙,那個不知道藏在哪個世界的作者,竟然還TM在用那個畫面致敬《死神bleach》?!

    他究竟把悟當(dāng)成了……

    “客人!您還好嗎?需要幫助嗎?”便利店的店員打開門,擔(dān)憂地問道。

    夏油杰擺擺手,沒有回頭,弓著的身體略微站直,腳步虛浮地向前走去。

    “等等!客人!您的漫畫!”

    店員迅速回去拿了漫畫又出來,可是那個披著長發(fā)、長相俊美、好像在cos夏油教祖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只有那個目睹了一切的小學(xué)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周刊少年JUMP》“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回到自己世界的夏油杰直接定位到五條悟身邊,原地開門把他帶回了五條家。

    “誒?”五條悟驚訝地左看右看,“為什么突然來老子家了啊,杰?發(fā)生什么事……”

    話沒說完,就被夏油杰緊緊地抱住了。

    “……杰?”

    “我們做吧,悟。”

    五條悟:“……”

    他撫摸著夏油杰的長發(fā),在他的頭頂印下一個吻,抱著他說:“雖然杰這么說讓老子很興奮,不過,杰還是要說出原因的吧?”

    夏油杰的聲音聽起來很悶:“不是你說的嗎?‘大戰(zhàn)之后必有大do’……”

    五條悟忍不住笑起來:“可是杰不是拒絕了嗎?”

    那句話是徹底掀翻總監(jiān)部的那個晚上,熱血沸騰的五條悟站在滿地鮮血當(dāng)中說出來的。雖然夏油杰并不反對“do”甚至“大do”,但是在碎尸和鮮血當(dāng)中果然是不行的!

    所以那時候他就拒絕了五條悟。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啊,杰?是心情不好嗎?”五條悟低頭,親吻夏油杰的額頭。

    夏油杰卻抬起頭,死氣沉沉的眼睛陰郁地望著五條悟,說道:“啊,是啊,我心情不好。所以,用身體撫慰我吧,悟?”

    五條悟的瞳色瞬間加深,呼吸也隨之一促。夏油杰抬起頭來,想要親吻五條悟,卻被先一步吻住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加深了這個吻,那么用力、那么炙熱,在古老又寧靜的院落之中,在五條悟從小到大居住的房間里,毫無保留地彼此交付、彼此獲取、反反復(fù)復(fù)融為一體……

    兩個領(lǐng)悟了反轉(zhuǎn)術(shù)式的最強(qiáng),真正做到了那句“大戰(zhàn)之后必有大do”……

    【喂,發(fā)什么呆呢?】

    伏黑甚爾的聲音將夏油杰從回憶中拉回了當(dāng)前的時間,【你們想打就去打好了,我沒興趣。送我回去!

    他說著就要轉(zhuǎn)身,卻在看到背靠沙發(fā)、盤膝坐在地上打游戲的五條悟時停下,一臉不爽地說:【那家伙怎么不去打?他不是〖最強(qiáng)〗嗎?】

    “悟不會去的!毕挠徒芰⒖袒卮穑拔覀冇懈匾氖乱プ。”

    甚爾皺起眉頭,目光在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五條悟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說:“我們要去度蜜月!”

    甚爾:【……】

    懂了。

    夏油杰瞬間get了甚爾那個眼神,竟然破天荒地有些羞赧,同時聯(lián)想起他當(dāng)初那句直白的“做了嗎”,又分外疑惑:

    所以說,這家伙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的?!

    【那我也不干!

    伏黑甚爾興致缺缺地轉(zhuǎn)過身去,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人世”。這是什么地方來著……總監(jiān)部?

    “可是……”

    伏黑甚爾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扭頭去看,是個把頭發(fā)染成粉色和黑色的小鬼,嘴角有和自己相似的疤痕,不過應(yīng)該是新傷。

    他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理會那個小鬼。

    虎杖悠仁皺著眉頭,兩眼發(fā)紅,一副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模樣。他望著伏黑甚爾,嘴唇發(fā)抖,欲言又止。

    看著這一幕,對于年輕咒術(shù)師天然的同情和責(zé)任感頓時涌上了夏油杰的心頭。他嘆了口氣,對伏黑甚爾說道:

    “你大概還不知道,兩面宿儺他,用惠的身體受肉了。”

    甚爾:【……】

    剛剛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的伏黑甚爾一臉無語地看著對面那群人,最后竟然也嘆了口氣。

    【好,我去打宿儺!

    他站起來,活動著脖子,忽然想起來什么,扭頭問道,【開打之前,要先給他戴上戒指嗎?】

    夏油杰:“……。俊

    虎杖悠仁:“……?”

    在場眾人:“……”

    伏黑甚爾不耐煩地說道:【怎么?不是要同步記憶嗎?死了的話就沒辦法做到了吧?那家伙現(xiàn)在用的是惠的身體,所以究竟要不要在開戰(zhàn)之前給惠戴上那個戒指?】

    眾人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紛紛表情空白:“…………”

    “搞不好兩面宿儺會當(dāng)場傻掉呢,畢竟有點像在求婚啊。”熊貓悄悄地說道。

    優(yōu)太苦笑起來,真希一臉嫌棄:“說什么呢!那可是惠的爸爸和惠的身體!”

    狗卷棘:“……”

    “哇哦,真是會說大話。”

    五條悟結(jié)束一局游戲,跳起來走到夏油杰身邊,攬著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身上,在伏黑甚爾殺人般的目光中說道,“不過,不用了哦!

    【呵,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也……】伏黑甚爾話說一半,看到五條悟竟然笑了起來。

    “沒有戒指!

    那個白毛,在忽然沉默下來的眾人的注視中,微笑著、淡淡地說:“惠他,沒有戒指哦!

    第100章 番外5

    【……】

    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地盯了五條悟幾秒鐘,帶著傷疤的嘴角一勾,伸出手來:【咒具拿來!

    對面眾人:“……”

    伏黑甚爾詫異地挑眉,不敢置信地說:【你們?想讓我赤手空拳去打宿儺?!】

    亡靈的命也是……

    啊,亡靈本來就已經(jīng)沒命了。

    他瞥向夏油杰,冷笑一聲:【喂,這不會就是那個問題的答案吧?宿儺可以殺死亡靈嗎?】

    夏油杰愣了一下,才想起來當(dāng)初在離開《最游記》的世界之前,伏黑甚爾似乎確實向他提問過。

    ……這家伙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喂!

    禪院真希上前一步,冷冷問道,“你就不問一句,惠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伏黑甚爾的目光在真希身上一掃,嗤笑一聲,說道:【死人可是沒什么好奇心的!

    “你?!”

    真希握緊拳頭,很久沒有這樣暴露自己的情緒了。

    【而且……】

    伏黑甚爾瞥了真希的戒指一眼,懶洋洋地說道,【不是有你們嗎!

    真希:“……”

    可惡!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果然即使改姓伏黑也還是禪院家的人!

    【還有什么事嗎?啊,你該不會是想把你的咒具借給我用吧?】伏黑甚爾一笑,【我確實對它很有興趣。】

    “呵……閉嘴吧!”

    真希并沒有露出伏黑甚爾預(yù)想當(dāng)中那種惱羞成怒的表情,反而冷笑一聲,嫌惡地瞇起眼睛,說道,“這么大年紀(jì)了還在做夢!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回到朋友們身邊,沒有再給伏黑甚爾半個眼神。

    被嘲“做夢”的伏黑甚爾:【……】

    他那犀利的目光在真希身上略微一停,就又落到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輕笑一聲:“這家伙,還真是不客氣啊。”

    他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

    夏油杰目光復(fù)雜地盯著伏黑甚爾,終于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呢!

    伴隨著難舍的聲音,他手邊的空間裂開,一只紫色的、像條又胖又粗的蟲子一樣的腫眼泡咒靈從中出現(xiàn),蠕動著爬了出來。

    它努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嘴里發(fā)出古怪而嘶啞的聲音:【媽……媽,媽媽……】

    伏黑甚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咒靈先是看向夏油杰,叫著【媽媽】,想要往他的身上爬,突然動作一頓,丑陋的圓腦袋緩緩轉(zhuǎn)向,腫脹的眼睛也終于完全睜開——

    【——媽媽!】

    它大喊了一聲【媽媽】,身體像彈簧般一縮,向著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彈射了過去。

    學(xué)生們在后面竊竊私語:

    悠仁:“‘媽媽’?為什么是‘媽媽’?”

    真希:“一直都是這樣!

    憂太:“是在渴望‘愛’?”

    熊貓:“你們……”

    眾人都看向它,它朝他們勾勾手,小伙伴們就彎下腰去,湊到了它身邊。

    熊貓壓低聲音,認(rèn)真地說:“當(dāng)然要喊‘媽媽’了,因為,如果它喊‘爸爸’的話,悟就會變得很可憐啊!

    小伙伴們:“……”

    大家都是未成年,不要突然玩?zhèn)惱砉0∥梗?br />
    “噗!”

    五條悟靠著夏油杰笑出聲來,調(diào)侃道,“哇,老子剛才差點就被NTR了呢,杰!

    夏油杰的額頭蹦出一個井字:“這種話不可以亂說啊,悟!”

    咒靈熟練地繞到伏黑甚爾的肩上,眼睛里竟然還有淚珠在晃動。伏黑甚爾則是久違地一伸手,從咒靈口中抽出了一把咒具,在手里顛了顛,又更換了幾次,看樣子咒靈體內(nèi)還存放著不少東西,足夠他使用了。

    伏黑甚爾滿意地收起咒具,說:【好了。宿儺在哪?】

    “這個嘛,”夏油杰說道,“因為結(jié)界還沒有準(zhǔn)備好,所以你先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伏黑甚爾:【……】

    他無語地看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悟?”夏油杰扭頭看向五條悟,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事情。

    五條悟卻微微一笑,對他豎起食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喂,好好準(zhǔn)備,可不要偷懶去睡覺啊!”五條悟沖著伏黑甚爾的背影喊道,“那些咒具都是借來的,要好好珍惜哦!”

    伏黑甚爾:【……】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夏油杰望著那扇門,像是自語一般地說道:“他會接受嗎?”

    五條悟壓著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回答:“誰知道呢!

    ……

    伏黑甚爾站在山上,可以遠(yuǎn)遠(yuǎn)望見城市的一角。

    死了那么多年,人類的世界應(yīng)該發(fā)生了很多改變吧?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冷笑著戳破了。

    人都死了,哪有那么多沒用的好奇心。

    他在寂靜的山林當(dāng)中默默熱身,從咒靈口中掏出了一把一把形態(tài)各異的咒具。

    【他們究竟放了多少東西進(jìn)去……】

    為了熟悉新咒具的手感,他干脆命令咒靈把肚子里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頓時,眼鏡、卡片、棒球棍、發(fā)球機(jī)……一大堆沒用的東西堆成了小山。

    【……】

    伏黑甚爾無語地呆滯片刻,認(rèn)命地蹲下來,從一大堆“垃圾”里面艱難地挑選著沾滿黏液的咒具。

    應(yīng)該說是巧合吧——至少他自己是那么認(rèn)為的——在拿起最后一把匕首的時候,他的手指觸碰到了被匕首擋住的什么東西。

    “叮!”

    這是拿起匕首時觸碰到那個東西所發(fā)出的動靜。

    那是一枚戒指。

    一枚無色的、透亮的、和那些家伙人手一只同一款式的,寶石戒指。

    伏黑甚爾:【……】

    那么珍貴的東西,是故意放進(jìn)來的吧?

    是給惠準(zhǔn)備的嗎?

    不……

    一瞬間,他的心中騰起某種類似于被愚弄的惱怒情緒,這讓他皺起眉頭、握緊匕首,猛然往下一刺——

    在匕首鋒利的尖刃距離戒指上那顆寶石只有一毫米的距離時,他停了下來。

    【出來!

    伏黑甚爾站起來,轉(zhuǎn)身,樹林里慢吞吞地走出來一個粉黑雙色的腦袋。

    【是六眼他們讓你來的嗎?】他問道,【什么事?】

    “……”

    虎杖悠仁猶豫片刻,終于邁開大步,堅定地走上前來,對伏黑甚爾深深地一鞠躬。

    【?】

    這是伏黑甚爾沒想到的展開,【你在做什么?】

    “……對不起!”

    虎杖悠仁保持著彎腰鞠躬的姿勢,大聲說道,“對不起,會變成這樣,全部都是我的責(zé)任!您是惠的父親,不管您要怎樣對我,我都沒有任何怨言!對不起……”

    這是在干什么……

    伏黑甚爾抓了抓頭發(fā)。

    虎杖悠仁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打在地上,滲進(jìn)土中,他哽咽著,倔強(qiáng)地大聲說道:“請允許我……和您一起去和宿儺戰(zhàn)斗吧!就算是死,我也想把惠奪回來!”

    ……小孩子。

    伏黑甚爾拋下一句【隨便你】,就無聊地轉(zhuǎn)過身去,卻再一次看到了那枚戒指。

    “還有……”

    虎杖悠仁的聲音有些顫抖,也小了很多,“謝謝您……”

    他說著,緩緩站起來,涕淚滿臉:“謝謝您把惠帶到這個世界上。雖然這次我們做得不太好,但是,我保證!二周目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強(qiáng)大!雖然惠沒有戒指,但是我一定會、一定會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去認(rèn)識惠!這次我們要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朋友,惠一定會……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記憶……”

    【你也這么認(rèn)為嗎?】伏黑甚爾突兀地打斷了虎杖悠仁的話,他沒有回頭,眼睛盯著地上的戒指,說道,【惠沒有戒指這件事,你們都沒有意見?】

    虎杖悠仁睜大了雙眼,大聲回答:“沒有!那些事絕對……”

    【我知道了!糠谏鯛栒f道,【你回去吧!

    虎杖悠仁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不停,最終還是抹了一把眼淚,走了。

    伏黑甚爾在原地站了很久,終于還是彎下腰,撿起了那枚黏糊糊的戒指。

    在夏油杰的指揮下,一切準(zhǔn)備就緒,兩面宿儺也成功被他們引進(jìn)了準(zhǔn)備好的結(jié)界,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簡直就像是排練好的一樣。

    “你不會是背著老子偷偷使用了三千世界鐘吧,杰?”

    五條悟從冥冥的烏鴉“監(jiān)控”當(dāng)中收回目光,扭頭看向夏油杰,那雙蒼藍(lán)色的眼睛神采奕奕,仿佛即將與宿儺開戰(zhàn)的是他本人一樣。

    “……”

    夏油杰瞇起眼睛笑起來,“怎么可能!

    五條悟也笑起來,問他:“誰贏了?”

    夏油杰無奈地看著五條悟,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白發(fā),說道:“都說沒用過了,而且我都不知道你把三千世界鐘藏到了什么地方……”

    “在這里。”

    五條悟說著,將那個多面體,以及兩枚戒指,一起放到了夏油杰的手中。

    “……悟?”

    夏油杰詫異地看著五條悟,整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吞咽了一下,才又發(fā)出聲音,“你……也要去?!”

    “那是當(dāng)然咯!”五條悟精神滿滿地站了起來,夏油杰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眼睛里的神采都是因為戰(zhàn)意,“畢竟是傳說中的‘最強(qiáng)’,當(dāng)然要讓他知道誰才是最強(qiáng)……啊,杰也想一起去嗎?唔……”

    他彎下腰,笑瞇瞇地說:“老子已經(jīng)等不及了,這次就先讓老子來吧!等老子回來使用三千世界鐘回到‘現(xiàn)在’這個時間,再由杰去,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

    “還有我,老師!”

    虎杖悠仁就在等待這一刻,沒等夏油杰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五條老師,請允許我一起去!”

    他一把摘下自己的戒指,又從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戒指,轉(zhuǎn)身遞給脹相:“對不起……這個,還有這個,這是惠的爸爸剛才交給我的,就都拜托你了……哥哥。”

    “。!”

    脹相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嘴唇微微顫抖:“悠仁……”

    “啊,悠仁……?”

    五條悟想要勸說虎杖悠仁,手臂卻被緊緊地抓住了。

    他低下頭,璀璨的六眼俯視著自己的愛人,仿佛能夠看透他的心:“怎么了,杰?”

    他再一次俯下身,與坐在原地的夏油杰四目相對,幽幽問道:“杰……你是有什么事在瞞著老子嗎?”

    夏油杰定定地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感到自己的心和喉嚨都在發(fā)緊。

    “……悟,”他用氣聲說道,“你是真的……很想去和他戰(zhàn)斗嗎?”

    “沒錯。”

    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回答,繼續(xù)盯著夏油杰,“你今天很奇怪啊,杰。你不想讓老子上場?為什么?”

    夏油杰目光閃爍,終于開口:“沒有。我不會阻止你的,悟。如果那是你真心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

    我會尊重你的決定,就像當(dāng)初,你尊重我一樣。

    “但是……”

    他堅定地說,“就像剛才你說的那樣,等伏黑甚爾的回合結(jié)束之后,你再使用三千世界鐘回到此刻吧!

    “哈?!那還有什么意思!”五條悟叫道,“那不是作弊嗎?老子才不會做那種事!”

    因為在同一個空間而不得不聽到一切的硝子:“……”

    哦,是嗎。

    嗯……以前抄杰的作業(yè)這種事,大概也不能算是作弊。

    “總之現(xiàn)在不行!”

    “總之要打就是要打第一回合!”

    “你給我好好看著監(jiān)視器!”

    “那種東西老子才不看!”

    “這么想打那就先和我打一場!”

    “打就打!”

    眾人:“……”

    “怎么辦啊,老師?前輩們自己打起來了!”灰原雄不安地搓搓手,問夜蛾正道,又碰碰七海建人。

    七海:“別管他們了。”

    夜蛾正道:“……”

    “砰!”“砰!”

    兩發(fā)鐵拳下去,房間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而監(jiān)控里面的伏黑甚爾,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已經(jīng)“死”過許多次了。

    畢竟此時的宿儺已經(jīng)吸收了19根手指和一座即身佛,幾乎恢復(fù)了全盛時期的能力,和從前在虎杖悠仁體內(nèi)時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別。

    但是,亡靈畢竟是亡靈,就算被砍,下一秒也能夠重新合攏、復(fù)活。兩面宿儺的斬?fù)魧λ行В菂s沒有用。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循環(huán)的話,說不定宿儺就能被耗盡咒力而敗北了。

    “安心啦,悠仁,”熊貓拉虎杖悠仁坐下,拍拍他的背,勸道,“就交給悟好了,他是最強(qiáng)的!

    “不……不是那個……”

    虎杖悠仁臉色發(fā)白,腦袋幾乎鉆進(jìn)監(jiān)控器里面去,聲音發(fā)抖,“惠他……會不會……認(rèn)出來?”

    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

    惠他……

    會更加、更加痛苦的吧?!

    虎杖悠仁的話,令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了一瞬間。

    五條悟立刻站起來,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老師!”

    “五條老師!”

    “悟!”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

    夏油杰立刻抬手阻止:“我來!我馬上帶他回來!”

    說完,他也原地開門,不見了。

    雖然獄門疆的門并不能像任意門那樣直接從這個房間到達(dá)戰(zhàn)場,但是他找到了另一個辦法,上次看完漫畫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

    先隨便打開一個異世界,再從那個異世界定位被五條悟借走的咒靈“羨慕”,便可以迅速到達(dá)五條悟身邊。然后再打開一個異世界,再從異世界定位到本世界的某處,開門……

    雖然有點麻煩,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五條悟的瞬移,但也比自己趕路要快許多。

    就在他馬上趕到五條悟身邊時……

    「龍鱗」,

    「反發(fā)」,

    「成雙之流星」……

    夏油杰猛然睜大雙眼,雙手十指交叉合攏握拳抵到唇邊印下一吻,沒有時間吟唱咒詞,只能調(diào)動最大咒力輸出,展開了他的領(lǐng)域——“獄門三千”!

    舍棄了咒詞的領(lǐng)域并未發(fā)揮出全部的實力,但剛好趕在五條悟之前,擋在了他和兩面宿儺中間。

    巨大、華麗而又頹敗的高塔拔地而起,又在下一秒,與整個空間一起被斬斷。

    夏油杰在最后的一瞬間抓住五條悟,一把甩進(jìn)異世界之門,卻沒有時間使用亡靈操術(shù)將伏黑甚爾送走了。

    于是,在獄門三千被斬開的巨大裂縫當(dāng)中,他們看到伏黑甚爾不再像之前那樣合攏身體,而是從斬?fù)籼庨_始散發(fā)出黑色的煙霧,開始消散……

    夏油杰皺起了眉頭:原來宿儺的這個斬?fù),真的可以殺掉亡靈。

    因為那個時刻,亡靈正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是“世界”的一部分。如果他沒有和五條悟進(jìn)入異世界,那么此時此刻,他們也會像他那樣,和“世界”一起被斬斷,就像……

    就像漫畫里那樣。

    夏油杰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惠?!”

    五條悟沖了出去。

    最大的隱患“空間斬”已經(jīng)被使用,短時間內(nèi)無法再次發(fā)動,于是夏油杰放心地看著五條悟沖過去,沒有再阻止他。

    “嗯?”

    兩面宿儺詫異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臉,發(fā)現(xiàn)那不是錯覺,自己……不,是這具身體,是伏黑惠的身體、伏黑惠的眼睛,竟然在流淚。

    “怎么,是關(guān)系很好的人嗎?”兩面宿儺看了伏黑甚爾一眼,睜大眼睛,“說起來,你們長得很像啊……唔?……噗!”

    他捂住嘴巴,鮮血從指縫間滴滴答答地溢出來,沿著手臂流淌。

    “這是……斬?fù)??br />
    對于經(jīng)受過“沐浴”的伏黑惠學(xué)會使用他的術(shù)式這件事,兩面宿儺并未感到奇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互相的。

    但是,那孩子的靈魂不是自己瀕臨崩潰了嗎?

    “沒用的,”兩面宿儺一邊吐血,一邊說道,“再多的斬?fù)粑乙材軌蛴梅崔D(zhuǎn)術(shù)式修復(fù)……等等?!”

    “惠!”

    這具身體由內(nèi)而外承受了無數(shù)斬?fù),鮮紅色的血花沖天而起。

    “身體受的傷……可以用術(shù)式修復(fù)……但是……”

    這個聲音十分沙啞,但是熟悉的人卻能夠在瞬間分辨出,那就是惠的聲音!

    “但是……咳咳……附著在靈魂上的‘?dāng)負(fù)簟?宿儺……宿……儺啊啊啊啊啊——!?br />
    伏黑惠的靈魂終于蘇醒、并將宿儺的靈魂斬傷從而壓制了他,但是他明白,這只是暫時的。

    他只能趁自己還清醒的時候,了解這一切。

    “惠!停下來!聽我說!”五條悟喊道,“結(jié)束了!一切都能從頭開始!我們會讓整個世界重啟!”

    “老師……”

    惠滿臉是血地沖五條悟笑,眼睛里卻在不停流淚,“對不起……”

    “聽我說!惠!”五條悟握住伏黑惠的肩膀,抬頭對烏鴉大喊,“硝子!”

    優(yōu)優(yōu)使用術(shù)式將家入硝子和虎杖悠仁傳送了過來,緊接著所有人都趕了過來,治療和束縛同時進(jìn)行。

    “堅持!惠!老師說的是真的!我們可以回到過去重新開始!世界會重啟的!”虎杖悠仁激動地說道。

    在家入硝子的治療下,伏黑惠的眼神清明了一瞬,看向眾人背后。

    黑煙已經(jīng)完全消散了。

    但是,他分明聽到消散之前,有個聲音也曾對他說,“是真的。”

    是嗎?

    是真的啊……

    那就……

    太好了……

    伏黑惠的靈魂再一次沉了下去。

    ……

    “對不起,悟!

    一切結(jié)束之后,夏油杰在廢墟當(dāng)中這樣對五條悟說道。

    “嗯?”五條悟抬眼看他,“為什么要道歉?”

    “如果不是因為我召喚了伏黑甚爾,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夏油杰沉重地說,“我沒有想到會對惠造成傷害,抱歉!

    “這么說的話,是老子的錯更大吧?”

    五條悟坐在廢墟當(dāng)中,白發(fā)隨風(fēng)飄搖,低聲說道,“因為想和全盛時期的宿儺打一場,所以默許了這件事。但是……那畢竟是惠的身體。所以,是我的錯。”

    雖然惠不會記得這一切,但是,他們會永遠(yuǎn)記得。

    許久,夏油杰嘆了一口氣:

    “……他會幸福的!

    他抬起頭,看向五條悟:“把戒指還給我吧,悟。這段時間的記憶我還沒有同步!

    “啊,差點忘了!蔽鍡l悟說著抱過身后的箱子,打開,里面用珠寶店里專業(yè)的盒子將每個戒指仔細(xì)包裝好,并附帶了每個人的名字。

    五條悟取出了夏油杰的戒指,笑著說:“天氣這么好,要再來一次求婚嗎,杰?”

    夏油杰也笑了起來,“現(xiàn)在求了的話,回到過去之后還算不算數(shù)呢?”

    “當(dāng)然!”

    就在夏油杰即將戴上戒指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極其細(xì)微的一聲“咔嚓”。

    “什么聲音?”

    他忽然有一種久違的、熟悉的、不祥的預(yù)感。

    “啊,”五條悟拿起三千世界鐘,看了一眼,“它好像沒電了,杰!

    “什……”

    夏油杰瞪大了雙眼,“什么??。!”

    不是說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zhǔn)備嗎?

    怎么突然這時候沒電啊?!

    果然還是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了嗎?

    啊啊啊啊啊——!

    “怎么辦?啊,電池!電池呢?”夏油杰手忙腳亂地去翻找五條悟的口袋,五條悟癢得哈哈笑起來。

    “不要笑了啊,悟!”夏油杰抓狂道,“大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回去了。 

    “好了,好了,杰……”

    五條悟笑夠了,才放過夏油杰,說道,“用不著電池啦!

    他將三千世界鐘丟到一邊,掌心散發(fā)出不同于以往的、純白色的咒力,像是細(xì)小的流星般飛快穿梭交織……不多時,一個全新的三千世界鐘就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夏油杰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又震驚地看著他:“你竟然能夠構(gòu)筑三千世界鐘了?!”

    五條悟瞥了他一眼:“早就會了哦,畢竟老子在萬事屋沒事做!

    夏油杰:“……”

    這件事是不是過不去了……

    “好了,現(xiàn)在開始調(diào)試時間吧!”

    五條悟開始低頭調(diào)鐘表,而夏油杰隱約想起,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什么事。

    “啊,這個也沒電了呢。”

    夏油杰:“。。∧恪

    他的思路頓時被打斷,頭發(fā)都要亂了!

    “你,還能再次構(gòu)建嗎?”

    畢竟那可是三千世界鐘啊,總覺得是比獄門疆還要難搞的超特級……

    “騙你的啦,哈哈哈哈!”

    五條悟大小著站了起來,在夏油杰嘴唇上印下一個吻,“過去見,杰!

    夏油杰忍不住抱住他,接了一個長長的吻。

    “過去再見,悟。”

    廢墟當(dāng)中貼地起了風(fēng),隨后颶風(fēng)拔地而起,像極了他們在千與千尋當(dāng)中的經(jīng)歷。

    “戒指!悟!保護(hù)好戒指!”夏油杰把裝戒指的箱子塞進(jìn)五條悟手中,在風(fēng)中大喊道。

    “放心吧!杰!”五條悟也大喊,“老子已經(jīng)!把全部的戒指都解構(gòu)完畢了!”

    也就是說,就算這些原版戒指不小心弄丟了破損了,他也完全可以構(gòu)建出一模一樣的。

    真是……

    不折不扣的最強(qiáng)啊。

    夏油杰這樣想著,猛然記起了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戒指!

    他剛才沒有戴上戒指!他沒有同步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尤其是……

    漫畫。

    “唰——”

    整個世界化為純白,五條悟不見了,廢墟也不見了,所有人,所有存在,都不見了。

    夏油杰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見”了,而腦海里面,無數(shù)記憶開始倒轉(zhuǎn)。

    ……這樣也好。

    不記得漫畫的事情也不錯——咒靈“羨慕”的懸念還沒有解開,到時候,“過去”的自己只要想知道,還是會知道的。

    但是現(xiàn)在,就這樣無知地回到過去吧。

    回到和悟的初見,無憂無慮地,從頭開始吧……

    夏油杰在記憶飛速倒帶所帶來的恍惚中,感受到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

    一路不停地收養(yǎng)和護(hù)佑年幼的咒術(shù)師,終于有一天,撿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不妙,已經(jīng)開始羨慕那個DK了。

    一定要,好好地守護(hù)著悟啊,夏油杰……

    “過去見,悟。”

    “過去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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