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奧運會結束】
團體賽結束后的三天是男、女1/32和1/16淘汰賽。
孟清州的比賽在第一天, 溫禮連夜趕在他比賽之前到了。
他們原本可以見一面,但尿檢太頻繁了,孟清州只能隨時待命。
孟清州排名賽第一,總環數712環。根據規則, 他的選手是第64名。
16強之前的規則和之后的完全不一樣。
一共兩輪比賽, 每一輪兩名選手需要同時發射六支箭,計時240秒。
孟清州很順利的比完1/32和1/16淘汰賽, 晉升1/8淘汰賽。不過之后的男子個人賽被安排五天后, 在這之前,他要和千靜丹先完成男女混合賽。
比完三天的淘汰賽,第四天就是男女混合賽。
混合賽的規則和團體賽很相似。混合賽共四局,每一局需要男女選手各射出三支箭。獲勝的一方得2分, 平局各得1分, 最先獲得5個局分的隊伍獲勝。
排名賽中, 孟清州和千靜丹的環數都是男女兩隊中環數最高的, 二人實力都很厲害,混合賽中更是一路殺到了金牌賽。
金牌賽對手是H國, 選手也很熟悉。一個是和千靜丹爭奪團體賽金牌的林藝雅,一個是和孟清州對戰很多次的金安世。
華國隊先手, 男女選手一對一交替發射。
孟清州第一支箭是10環, 給比賽打了一個很好的開頭。千靜丹緊隨而后射出9環。
之后,金安世射出10環,林藝雅9環。
兩隊目前分數相同。
孟清州第二場射出10環, 千靜丹10環。
金安世9環,林藝雅10環。
華國隊以一分之差領先。
第三場孟清州10環, 千靜丹9環。金安世10環,林藝雅9環。
第一局華國隊獲勝, 拿下兩分。
第二局,H國隊先手。
金安世對準靶子,射出一支9環。之后,林藝雅射出一支8環。
難得的大失誤。
孟清州眼睛一亮,趕緊射出一支10環,千靜丹替換上前,射出一支9環。
第二場,金安世狀態調整過來,射出一支10環。林藝雅射出9環。
孟清州一支9環,千靜丹一支9環。
第三場,金安世9環,千靜丹去10環。
孟清州10環,千靜丹9環。
第二局華國隊再次獲勝拿下兩分。
現在H華國隊得了4分,還差一分就能直接獲勝。
隊友們喜形于色,觀眾席里也是瘋狂加油鼓掌。
“別緊張,加油。”劉教練拍拍他和千靜丹的肩膀。
千靜丹深吸一口氣,對孟清州點點頭。
第三局就算平局,他們也能拿下這場比賽。
孟清州眨掉睫毛上的汗珠,眼睛一陣刺痛,但下一刻箭脫弦而出,落在最中心的圓圈內。
一支內10環。
千靜丹立刻上前,對準靶子。三秒后她的箭緊隨其后,落在孟清州箭的旁邊。
也是一支10環。
華國隊戰意昂揚,金安世微微皺起眉,他的壓力很大。
團體賽他只拿了銀牌,個人賽能不能拿金牌也很難保證。這場團體賽他不能輸。
金安世射出一支10環,將接下來的戰場留給自己的隊友。
林藝雅是第一次參加奧運會,目前已經拿下了團體賽金牌,如果再拿下混合賽和個人賽,她就是H國第3位大滿貫。
林藝雅舉著弓,幾秒后,箭落在靶子上,是八環。
華國隊乘勝追擊。
孟清州和千靜丹分別射出一支10環和9環。
孟清州在上一局射出一支9環,這一局更加小心謹慎。
金安世面色沉重,慢慢上前,射中了8環。這種關鍵時刻,8環對于金安世而言是很嚴重的失誤。
他的隊友林藝雅狀態也不好,竟然只有一個7環。
解說的聲音已經激動地破音了,只要最后不出意外,混合賽的金牌會被華國隊收入囊中。
孟清州和千靜丹穩住心態,實力穩穩發揮。
而H國隊雖然最后一場恢復了狀態,但之前的差距已經挽救不回來。
第三局華國隊再次獲勝,拿下二分。
最后兩隊比分6:0,華國隊拿下混合賽金牌。
孟清州目前已經斬獲兩枚金牌,只要在接下來的個人賽中再次拿下金牌,他就是華國隊第一位大滿貫得手。
成績讓所有關注華國箭壇的人都大吃一驚,華國從來沒有在奧運會中有過這樣的榮譽。
孟清州站在領獎臺上,手里捏著頒給他的金牌,身后的國旗冉冉升起。
溫禮在觀眾席望著,前幾天他還隔著屏幕看了另一場頒獎,現在就坐在這里,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頒獎結束后,孟清州會過來找他,可能會牽住他的手,不過如果旁邊人很多的話,他可能會害羞拒絕,但還是會和他一起出去。
異國的天空和國內好像沒什么不一樣,只是一抬頭能看到尖尖的塔頂,孟清州和溫禮穿梭在不同的建筑間。
剩下的個人賽比賽集中在后天,孟清州今天難得能休息。
他們在討論一件嚴肅的事情。
關于賽后溫孟二人的何去何從。
孟清州有點生氣,他們明明已經說好了,比完賽他向張萍坦白,但溫禮今天突然告訴他,如果孟清州去死,他也就去死。
還對此大談特談,就好似殉情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我當初不告訴你就是因為這個!”孟清州踢了一腳石子,整個人靠在欄桿上,拒絕溫禮的靠近。
溫禮聽話站在遠處,“告不告訴她是你的事情,之后怎么做是我的事情。”
“你以為如果你死了,會和我一樣有機會再活一次嗎?不要拿你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孟清州獲得金牌的心情都被破壞了,他覺得今天真是糟透了。
“假設我們一起死。”溫禮硬生生挨了一拳,但繼續說道:“如果運氣好,我們說不定真的可以再續前緣。”
又是一拳。
溫禮慢慢向他靠近,和他并排站在欄桿上,“如果運氣不好,那我也不會知道分離是什么感受。死亡是一瞬間的事,大腦會瞬間停止思考。”
第三拳。
孟清州注視他,神色憤怒,“你完全沒必要這樣。”
“這只是最差的結局。”溫禮繼續說,“張萍很愛你,她不會讓你死的。”
孟清州低下頭,“她愛的是她的孩子。”
兩人不歡而散。
孟清州怒氣沖沖回了酒店,并化憤怒為動力,打算在后天一定要拿到金牌。
談話后,溫禮突然沒了蹤跡。
最后一場比賽在萬里無云的晴天舉行,烈日當空。
孟清州被曬得非常暴躁,比賽時射箭也沒有章法,怎么舒服怎么來。
沉沉破空聲后,孟清州把箭狠狠射在靶上。
再一口氣殺到決賽后,孟清州渾身已經濕透了,劉教練再三提醒他要節省體力。
孟清州接過毛巾擦汗,對上隊友關心的眼神。
“太熱了。”孟清州喝了口水,干巴巴地說。
千靜丹心思細膩,“是有一點,如果昨天我比賽遇到這種天氣,我也生氣。”
昨日是女子金牌賽,千靜丹拿了第四名。
“下一場有把握嗎?”林風適時轉開話題,“下一場又是那個金安世,他今年倒是發揮不太好。你希望很大喲~”
千靜丹給他一肘擊,“什么叫希望?是一定!你忘了前兩場了?咱洲對他那是碾壓!他心態都崩了。”
孟清州對他們笑了笑,再次準備入場。
這是最后一場比賽了,要是不拿第一,會不會太慘了。
孟清州想了三秒,然后決定一定要拿下第一!
金安世的臉色從上場就很凝重,但還是禮貌向孟清州打招呼。
第一局,孟清州先手。
他的心在舉起弓的那一刻突然定了下來,靶心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底,孟清州微勾嘴角,勾弦射箭。
游魚般的箭矢沖向了靶面。
“正中靶心!”解說嗓音激動地破音,如果孟清州能拿下金牌,就是男子射箭第一位大滿貫。
這或許是見證歷史的一刻。
金安世手不由一抖。
他快速回神,走向起射線,腦中閃過很多,最后只剩下這張靶,靶面上的靶心靜靜立在最中間。
他像幾年來一樣熟練地拉弦,片刻后,箭矢落在靶心的旁邊。
“十環。”
孟清州繼續上前,勾弦松指,箭矢輕輕松松再次落在靶心。
“好啊!”解說繼續激動地說了很多。
每一個在屏幕前的人都能通過他的聲音知道這個射箭手不可思議的優秀。
張萍透過溫禮的手指看向屏幕,解說激動的聲音此刻在她耳中就像被靜音一樣。
“你……說什么?”
-
金安世低著頭沉沉呼吸,他能感受到自己和對方的差異。
如果自己每一次的10環是十年來每一次拉弓的熟練,對方就是得心應手的天賦。
輕松……一切看起來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金安世呼吸亂了幾秒,回過神時,一支九環出現在靶面上。
孟清州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手的不對,他摒棄一切雜念,就好似自己在軍營的校場。
再次射出10環后,鋪天蓋地的聲音總算讓孟清州回過神,他舉著手對所有為他加油的觀眾示意。
屏幕定格在孟清州的臉上,張萍怒不可支,“你胡說!給我滾出去!”
溫禮定定看著她,一言不發。
“粥粥他是和以前不一樣,但他只是長大了!”張萍腦中劃過很多,最后她還是決定堅信自己,“他只是長大了!”
溫禮緊緊抓著吊墜,“阿姨,我只是不想他為難。”
“他……”溫禮第一次在戲外去壓抑自己的悲傷和眼淚,“他很傻。”
“比賽結束后,他會聯系你,告訴你所有的真相。”溫禮輕呼幾口氣,“我懇求您不要表現得太激烈,因為一旦這樣,他會因為愧疚立刻去死的。”
“求您像往常一樣,好嗎?”
張萍看著跪在門口的男人,最后拿起桌上的被子狠狠擲了過去,“滾!”
“是你帶壞了他!都是你!給我滾!”
溫禮沒有再留在這里,他要在一切結束之前,趕過去找孟清州。
他知道,如果不跟自己告別,孟清州不會去聯系張萍的。
一切都還有機會可以挽留。
張萍坐在沙發上,怎么也想不通溫禮的那段話。
什么叫她的兒子死了?現在這個不是她的孩子,人不是好好站在那里比賽嗎?
張萍這樣想著,可那些異樣一點點的浮現在她腦子里。
性格大變、就連成績也一日千里,像變了個人……不!
是那個溫禮在胡說八道!
電視里傳出解說激動地聲音,和淅淅瀝瀝的雨聲交織在一起。
“恭喜孟清州再次拿下兩分。”
……
三局結束,孟清州拿下六分,同時也得到了男子射箭個人賽金牌。
孟清州站在頒獎臺上,沒有像混合賽一樣看到坐在觀眾席的溫禮。
他還在生氣嗎?該生氣的是他好不好!
前兩場都是團隊賽,他是和好幾個人一起領獎。
這次就他一個人領獎,溫禮竟然不來看,太過分了!
孟清州氣得兩眼發黑,覺得溫禮就是蓄意報復他!現在好了,他就算拿了獎牌,也沒那么高興了。
不過在林風他們一個個獻上祝福后,孟清州又開心起來了。
不,是開心到99分,剩下那一分是因為溫禮沒來。
孟清州決定了,要溫禮給他做好吃的,才能原諒他。
孟清州99分的開心,在他比賽結束一整天都沒看到溫禮后,跌了,跌倒了0。
在第二天還是沒見到人后,又跌了。
-100!
該死!孟清州最初生氣的不行,后來又擔心地不行。
溫禮不會真的去自殺了吧?可他還沒跟張萍說呢?現在就去死是不是太早了點?
如果溫禮真的因為他自殺了,孟清州是不是也要自殺一下才禮貌?不然顯得他像白眼狼。
等到孟清州已經開始思考到怎么自殺時,溫禮回來了。
風塵仆仆、疲憊不堪地敲響了酒店門,在孟清州一臉懵中,他被溫禮抱了個滿懷。
“……你去哪了了?”孟清州摸了摸他潮濕的大衣。
最近有下雨嗎?
溫禮抱著他長達兩分鐘,最后嗓音嘶啞地說:“因為急著去死,所以要安排一下后事。畢竟手下幾百號員工呢。”
孟清州慢慢回抱,側臉貼在他潮濕的大衣上,“那你想好怎么去死了嗎?跟我分享一下唄。”
溫禮起身,笑著說:“沒想好,但我這么帥一個明星,就算死也不能變丑。”
孟清州嘟囔幾句,“死了以后又看不到了。”
就算二人安排的很好,但最后還是沒得償所愿。
在奧運會結束后,他們一起回家,卻發現張萍走了。
家里空空蕩蕩,只留給他們一張紙條,上面說她已經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錢,她要去旅游,全部花光后才能消氣回家,到時候再告訴他們答案。
她現在不想看見他們。
電話打不通,孟清州踢向溫禮小腿,“你跟我媽說什么了?”
溫禮抵不過暴力,全部招了。
“你看,她對你是有感情的。”溫禮摸摸他的頭,“她不想你去死。”
“你還跑回了國跟她說這件事,很閑嗎?”孟清州抹了抹眼淚。
“在我決定去死以后就很閑了。”溫禮認真點頭。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從他出道以來就沒這么輕閑過。
“可你暫時死不成了。”孟清州坐在空蕩蕩的沙發上。
“那就更閑了。”溫禮單膝跪在沙發旁,抬頭看著孟清州。
“所以,我有很多時間去準備婚禮。”
“什么婚禮?”孟清州愣了一下。
“反正你媽暫時不會回來,咱們多賺一天是一天,死之前我總得有個名分吧。”溫禮義正言辭。
孟清州怯怯捏著衣角,難得扭捏,“……那她萬一不同意怎么辦。”
“我讓王志給她打了一百萬。”溫禮抱住孟清州,并且霸道地拉過孟清州的手,讓他只能捏他,“婚禮結束前,她是別想回來了。”
孟清州被他緊抱在懷里,聽見他說,“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