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雨宮蓮為鳴上悠解釋了一下自己流言的由來。
他身上確實有案底，因為未成年所以需要監管人，盧布朗的店長就是他的監管人，而他的案底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有勢力的上層人誣陷他傷人，被他救下的女性也被威脅做了偽證，于是他就這么背上了傷人的名頭。
一時的見義勇為，最后落得這樣的下場。
雨宮蓮的心臟何其強大才會一如既往正常生活，而不是破防反社會。
鳴上悠沉默了好一會兒，在午休時間將要過去的時候，他才發過消息來。
【鳴上悠：沒辦法重新調查嗎？】
【雨宮蓮：對方是權勢很大的人，連司法部門都能影響到，所以沒什么必要。】
【鳴上悠：……唔。】
【雨宮蓮：你是什么想法？】
【鳴上悠：不是，就是覺得有點奇怪，為什么司法部門能被影響的這么徹底之類的想法，抱歉，我的舅舅是一名刑警，我去年借住在舅舅家一年，其實對于警察這一職業有點濾鏡，雖然不乏有混進去的壞人，但依舊覺得大多數都是敬職守責的好人。】
【鳴上悠：現在回到東京后，總覺得認知都在被挑戰。】
這也是鳴上悠在回到東京后一直疑惑的地方。
那股隱隱約約充斥在社會中的惡意和混亂一直都存在著，那些無法觸碰無法用肉眼識別的東西如同八十稻羽的霧，不斷侵蝕并影響著所有人，于是好像連司法部門都變成了垃圾，議員們都變得自私。
【雨宮蓮：……】
該說鳴上悠敏銳還是他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容易聯想到呢？
社會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會所有地方都被邪惡把控，但似乎現在的東京到處都是權勢的陰霾，這根本不合理，直到最后雨宮蓮才明白，是印象空間和偽神的存在影響了整個社會。
把控整個印象空間的偽神充滿戾氣，于是戾氣由印象空間侵蝕了整個現實世界，把現實世界也變得戾氣無比。
當然，這種發展因為明智吾郎和獅童正義的存在變得更加嚴重了。
【鳴上悠：改心的話，你的案底會消失嗎？】
【雨宮蓮：那就需要改那位給我留下案底的人的心了，不過你不是不參與改心嗎？】
【鳴上悠：還好？雖然我確實對改心沒什么興趣。】
【鳴上悠：但是，如果對方傷害了我的朋友，我當然不會因為這么點事情就否認手段的有效性。】
【鳴上悠：讓一個壞人不再作惡，相當于救下了很多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做好事。】
看著鳴上悠的消息，摩爾加納舔了舔爪子上的毛。
“我還以為這個白毛小子是那種堅定的正義型角色，現在看來他還蠻包容的。”摩爾加納說：“看上去還算可靠。”
雨宮蓮把它塞進包里。
“錯了。”
貓探出牛奶色的貓腦袋，“什么錯了？”
“他從來都沒有對改心表示不贊同，他只是不怎么想去參與而已，因為他已經很強大，已經不會更強了，所以繼續參與也沒什么必要。”
雨宮蓮道：“這是我們的戰斗，他只想幫忙，不想破壞。”
放學后，雨宮蓮和鳴上悠約定了地點，要把鳴上悠的便當盒還給他。
在考慮過后，他們選擇了兩個人列車都會到達的站點。
從列車上下來，雨宮蓮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列車等候區座位上的鳴上悠。
穿著立陽校服的人把書包放在旁邊，正在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書籍，雨宮蓮湊近一點就看到了書封上的名字。
《魔女偵探loveling》
雨宮蓮：……
他記得這是個兒童美少女節目周邊雜志吧？
“哦，你來了。”鳴上悠發現了雨宮蓮，他把雜志放在膝蓋上，“下午好。”
“下午好。”雨宮蓮已經很習慣的和他問好了。
把便當盒從書包里取出來遞給鳴上悠，他已經把便當盒洗干凈了，畢竟吃了人家的便當總不能連盒子都不洗。
鳴上悠接過盒子放進書包里，于是雨宮蓮坐在鳴上悠身邊隨手取過這本雜志翻了翻。
果然是兒童雜志，里面的插圖全部都是美少女。
“你感興趣嗎？”鳴上悠道：“還蠻有意思的。”
“不，只是好奇你為什么會喜歡看這種雜志。”
鳴上悠笑了笑，他接過雜志，“舅舅家有個妹妹，名字是菜菜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她很喜歡魔女偵探，之前和我打電話不斷的說魔女偵探的話題，今天我看到那邊雜志售賣點有就隨手買了一本看看。”
“看來你們關系不錯。”
“菜菜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子！”鳴上悠突然振奮。
雨宮蓮：……
原來還是個妹控嗎？
就在鳴上悠準備和雨宮蓮訴說菜菜子的可愛一二事，叮咚一聲，下一趟列車到了，列車上下來密密麻麻的人，就在這時，驚呼聲也隨機響起。
“學長？”
雨宮蓮和鳴上悠同一時間抬頭，在他們面前站著的是穿著秀盡校服的紅發女生。
“咦？”鳴上悠眨眨眼睛，“這不是那個……”
昨天在列車上哭泣的女生。
“啊！是您！”芳澤霞連忙鞠躬，“昨天真是抱歉，我沒有好好道謝就離開了，實在是失禮！”
雨宮蓮看看芳澤霞，又轉頭看看鳴上悠。
什么情況？
之后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雨宮蓮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在心底默默嘆口氣。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完全就是鳴上悠能干出來的事情。
“因為成績失利，所以沒有忍住就哭了，真丟臉。”芳澤霞苦笑著，眼神里滿是落寞，“成績下降到無法想象的地步，甚至可能連特長生的成績都維持不住，感覺整個人生都變得晦暗……”
鳴上悠看著她，“是這樣，那還真是糟糕。”
雨宮蓮：……
哪里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再怎么樣也要說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吧。
“他們都說是妹妹的去世對我影響太大了，只要我放下就一定能恢復成績，但這又怎么能放得下，那可是我的雙生妹妹。”
不管重生前還是重生后，芳澤對雨宮蓮來說都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她無法接受雙生姐妹因自己而死，在近乎崩潰的狀態下被丸喜治療，在了解到這個情況后，丸喜擅自更改了她的記憶，讓她誤認為自己是死去的姐姐芳澤霞，而她其實是妹妹芳澤堇。
第三學期對戰丸喜時，芳澤就對這件事產生了極大的抗拒，她不愿意接受現實，寧愿活在虛假的夢里。
這樣一來，雨宮蓮不確定現在剛剛失去姐姐、正在被丸喜治療的她能不能承受這個現實。
“要去吃肉嗎？”鳴上悠突然開口。
芳澤愣了一下，她眨眨眼看向鳴上悠，“吃肉？”
“我有一個朋友，每當她遇到不好的事情就會去吃肉，她告訴我只要吃到美味的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忘記。”鳴上悠說：“你要不要試試？蓮打工的牛丼飯店很好吃。”
真的是非常神奇的安慰方式。
芳澤在怔愣后突然笑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雖然眼眶依舊有點紅，但明顯比剛才要開心了一點。
“我很高興，也很想去，但是抱歉，我爸爸要來接我了，所以只能約下次了。”
“很高興能遇到學長們。”
說完芳澤對著他們鞠了一躬后轉身離開。
雨宮蓮在這個過程中就沒開口說幾句話，他看著芳澤離開，片刻后才開口。
“鳴上學長。”
“嗯？”鳴上悠看向雨宮蓮。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們覺醒persona時需要承認自己，否則自己的persona就會變成暗影，對嗎？”
鳴上悠點點頭。
“現在還可以嗎？”
“不太清楚。”鳴上悠猶豫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雨宮蓮只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上輩子芳澤也覺醒了persona，只是她的覺醒和自己這邊一樣，聽到聲音然后撕掉面具，除了很疼之外完全沒有什么難度，但鳴上悠那邊不一樣，那邊會表現出內心的自己，還必須承認才行。
所以，他想把芳澤送進那邊的異世界里。
不接受現實，虛假的認為自己就是芳澤霞，一直沉溺在美夢中，卻連這樣都無法幸福，每日難過哭泣。
那這個虛假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還不如讓她直面內心。
“怎么才能把人送進你那邊的異世界？”雨宮蓮問。
鳴上悠眨眨眼睛，他猶豫了一下，“你想把誰扔進去？”
“芳澤。”雨宮蓮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透明鏡片折射出一道金屬光芒，讓他顯得格外腹黑，“她需要明白一點道理，得趕緊清醒一下，否則后期會變得很麻煩。”
“我們來計劃一下，怎么才能完美的不讓人懷疑的把芳澤扔進去。”
鳴上悠：……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他從拯救者變成了加害者？
真的要把人扔進電視里去嗎？
……還有，蓮，即使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你的惡趣味也要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