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殷恪說這是秦前輩煮的,沈蘊川才反應過來,他尷尬地坐了下來,悄悄瞟秦姝,見她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才放下心來,一氣喝完了秦姝榨的豆漿。
早餐在大家的努力下總算是吃完了。
節目組可能自己也知道昨天的節目無聊,選擇以做游戲的方式拉進嘉賓之間的距離。而且今天意外的,多了一個男主持人。
殷恪還以為他們要整什么新鮮的花樣,直到劇組搬來了一個巨大的白板。
幾乎是白板一落地的瞬間,殷恪就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了。
你畫我猜。
老套綜藝必有的節目,唯一的創新就是在別人家里進行你畫我猜。
主持人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紛爭,笑容熱切地將手搭在殷恪的胳膊上:“快來,我們抽簽分組吧。”
殷恪避開了她的肢體接觸,只默默點了點頭。
主持人拿來了一個簽盒。
五個人,怎么分組都不合適,自然就有一個人要被分出去。
殷恪手氣向來不怎么樣,果不其然就抽到了那個空簽。
他對這個綜藝節目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趣,坐在一旁不受節目組折騰,反倒是樂見其成。
【怎么感覺殷恪被孤立了】【對啊……我還很期待他和川川一組呢……】
【節目組什么意思,不讓我嗑cp】
【話說以節目組的尿性,我總感覺有一對真cp】【前面的,我也覺得川川和殷恪……】
得虧殷恪不知道彈幕的內容,不然估計要冷笑好幾聲。
沈蘊川那跳脫的性子,他可招架不住。
得了閑,不用和其他嘉賓一起顯眼,殷恪樂得清閑,悠閑地坐在一邊,欣賞綜藝現場的雞飛狗跳。
可惜這主持人有毛病,非不讓他偷閑,熱情地走上前來,語氣毫無芥蒂:“你可以為大家舉一下字牌嗎?”
很想說不可以。
殷恪抬眼盯著女人看,似乎想看對方臉上帶了幾層面具。
他半分鐘沒說話,然后默不作聲地拿過字牌,舉了起來。
第一個詞語是“沉默”。
畫畫的是沈蘊川。
好不容易活躍的彈幕一陣沉默,沈蘊川握著筆的手頓了頓,瞇著眼睛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字牌,然后摁上了剛打開的筆帽。
他食指劃過嘴唇,做了一個拉鏈拉上的手勢。
和他一組的是林霜,小姑娘傻愣了一下,問道:“幾個字。”
沈蘊川高深莫測地伸出了兩根手指,勢必要把沉默踐行到底。
“閉嘴?”小姑娘歪了歪頭,茫然道,語氣有稍微的不確定。
沈蘊川搖搖頭,食指伸著往嘴邊一豎,表示這才是閉嘴。
小姑娘“哦”了一聲,反應了過來:“冷戰?”
!!!
你到底是怎么想偏成這樣的!沈蘊川無能狂怒,瘋狂搖頭。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沈蘊川擺爛了,在畫板上畫了一座橋,上面寫了一個康,然后又在白板角落畫了一個月亮。
小女孩反應實在是快,瞬間想起來了。
“沉默?”
彈幕一片【……】
場上一片笑聲,沒辦法,實在是太抽象了。
殷恪忍俊不禁,背著攝像頭,悄悄地笑了一下。
這分就算是得了。
沈蘊川是個天才,而且很巧的是,林霜看起來文文靜靜,卻總能和他的腦回路對上。
在全場人都不知道發生什么的時候,小姑娘總能準確地猜到沈蘊川心里怎么想的。
一把過去,十個詞兩人竟然猜準了八個。
這可給秦姝和另一位男嘉賓不小的壓力。
另一位男嘉賓一直沒什么存在感,叫楚言時。
他進圈五六年,演過很多戲,很出名,性格很溫柔,平時不怎么喜歡說話,因此玩游戲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笑點,成功把節目變得無聊起來。
不過他的顏粉很多,活躍在彈幕上,反倒效果還不錯。
讓殷恪意外的是,這人看著斯文安靜,其實反應很快,十個詞他們組也猜對了八個。
這樣的話,兩個組就算是平局了。
殷恪舉完牌子,手酸的要命,撤在一旁,楚言時突然深深地看了沈蘊川一眼。
殷恪:“……”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原來節目組憋了個大的。
沈蘊川好像從來沒跟他說過,自己招惹過一個這么斯文的小青年。
他看著這一切,又看著裝得人五人六的沈蘊川,選擇了保持沉默。
兩個組既然是平局,節目組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白板被撤下,很快,主持人拿來了幾張牌。
連同輪流上場的兩個主持人在內,一共七人,正好可以進行一輪小型的狼人殺。
殷恪沒玩過狼人殺,在座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玩過,沈蘊川搶先道:“七人狼人殺一般包括兩個狼人,兩個平民,一個預言家,一個女巫和一個守衛。
“預言家可以在夜晚判定一個人的身份,守衛可以保護一個人不被狼人刀掉,女巫擁有毒藥和解藥,狼人每天晚上可以殺一個人,當平民全部死去,則狼人勝利。”
女主持人恰時插話:“我們按積分制,方才兩個組都積分八分,這次的狼人殺則采用贏一局一人積兩分的方式。
“殷老師是新手,我們沒有過多規則,大家隨便玩玩。”
殷恪意外被cue,總覺得她這話沒帶什么好氣。
她將抽簽盒遞到了眾人面前,道:“由于缺少主持人,我們額外邀請了一個人,大家猜猜看是誰呢?”
無人想猜。
主持人冷場了一下,只好悻悻笑了:“是星藝傳媒的謝總!”
……
殷恪的臉色終于變了。
謝行之貴人事多,怎么會來這種綜藝。
難道說,雪藏了他兩年還不夠,他還要繼續斷自己的前路嗎?
原來節目組這期的籌碼不是沈蘊川和楚言時,而是他和謝行之。
殷恪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拳,表情冷滯,足有五秒才回復了正常。
他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修剪得整齊的指甲,表情平淡。
謝行之還是那副他記憶中的樣子,不茍言笑,高高在上。
他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在殷恪的身邊坐下了。
“好久不見。”謝行之面色微暖,微笑著對殷恪說。
殷恪回了他一個隨意的笑容:“是好久不見。”怎么就不能一直不見呢?
既然謝總選擇了加入游戲,那么女主持人自然是自告奮勇當了狼人殺的上帝。
她利落地洗好牌,一張一張地分發下去。
殷恪默默看了下自己的牌,狼人。
“天黑請閉眼。”
所有人閉上了眼睛。
上帝很快繼續道:“狼人請睜眼,請互相確認身份。”
殷恪睜著眼,正好對上了楚言時那盛了水般的眸子。他動作很輕,手指微微指向自己。
“狼人請殺人,請給上帝手勢。”
殷恪微微張了口,他從來沒玩過這樣的游戲,一時被楚言時的手勢弄得一愣。
見對方一直指著他自己,殷恪點點頭,決定相信隊友,也將手指向了楚言時。
【楚言時七人局一上來居然選擇自刀!】【我靠他那么純誰能想到!】
【我哩個白切黑啊】
“狼人請閉眼。”上帝道,“預言家請睜眼。”
謝行之睜開了眼睛。
“預言家請驗人。”謝行之懶懶一笑,他本就是很英俊的長相,此時對著殷恪一笑,惹得彈幕浮想聯翩。
【!我本來嗑客串(恪川)的,現在怎么嗑謝客(謝恪)了!】
【他好寵受不了了!】
還在看綜藝看到自家本來應該在r國卻偷偷回國的大哥的謝二爺:“?”
怎么他哥好像和殷恪認識一樣。
不會吧,如果殷恪認識他大哥,謝行之隨便給殷恪點資源都夠他升到二線了,還用這么可憐地四處接戲?
謝云初搖搖頭,自我說服完之后,關上綜藝,認真地看《華妝》的劇本去了。
謝行之指著殷恪,給出了手勢,眉眼的笑還未消。
上帝的拇指往下指了一下。“預言家請閉眼。”
謝行之意味深長笑了。